長夢

　

　十二月，隆冬。

　寒假前夕，分離的時刻。

　各不相干的季節。

　

　

　

　

　

　

　

　

　

　「領導生計劃已經完結了。」

　「嗯。」

　「我們之間兩不拖欠了。」

　「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啊。」

　「也對。」

　「就是啊。」

　「可是你為什麼還來天台找我？」

　張遠刑呷著熱哄哄的烏龍茶，不解地問。

　「不是來找你的。只是，天台真是蹺課的好地方。」

　宋雪岸道，看到學長點了點頭，一笑。

　想起自己的指導員什麼也不介紹，就只介紹了蹺課用的天台，宋雪岸的笑意就更濃了。

　「那麼，這個地方就讓給你吧。」

　張遠刑笑說，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咦？不要。」

　宋雪岸想也不想就回答。然後才覺得這樣回答似乎太無禮了。

　在學長鐵青著臉前，他試著解釋。

　「這裡是學長發現的地方。再說，我也不想一個人來天台。太孤清了。」

　「一個人就不敢來嗎？小鬼。」

　張遠刑嘴角一揚，但似乎沒有惡意。

　看到學長的笑容，宋雪岸微微一笑。　

　至於〝你不在的天台，我不想來〞這句話，他則沒有說出來。

　

　

　

　

　

　

　

　

　

　

　

　「對了，這個。」

　像是突然記起什麼似的，宋雪岸從厚重的大衣口袋中拿出個信封，遞給學長。

　學長一臉糟糕的表情，打開了信封。

　一如所料，是一張聖誕卡。

　「糟糕，我沒想到有人會給我聖誕卡，我沒有準備回禮用的聖誕卡啊。」

　張遠刑皺起了眉。明天就是假期，來不及親手遞交回禮用的聖誕卡。

　「學長，你沒有想要親手送聖誕卡的對象嗎？」

　宋雪岸好奇地問。

　「沒啊，我都沒有什麼朋友。就是給弟弟的，我也是用寄的……。」

　突然驚覺自己說得太多，張遠刑閉上嘴。

　宋雪岸吃吃笑著。

　雖然不知道張遠刑有弟弟，但是宋雪岸沒有追問。

　「不用回禮了。」

　宋雪岸揮揮手笑道。

　「不，怎麼可以不回禮？這是禮貌！是精神！」

　「呃，學長，我是不知道什麼精神啦。但是你真是一板一眼啊。」

　「啊啊，大家都是這樣說的。」

　學長微微一笑。

　「我就用寄的吧。回家後乖乖給我等著吧。」

　「嗯，我就期待著吧。」

　學弟笑道。

　

　

　

　

　

　

　

　

　

　

　

　回家後，宋雪岸想起一件事。

　「糟糕，學長沒有我的地址，怎麼寄信給我啊？」

　宋雪岸咋舌。

　三天後，一封署名為張遠刑的聖誕卡，平安寄到宋雪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