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還未完結呢
夏季大賽的初回比賽,西浦對上了強隊桐青。
儘管大家都過了該緊張害怕的時期,甚至還顯得興致勃勃、鬥志激昂,但在比賽前夕,會緊張的人終究還是會緊張得手心發冷。
並不是害怕,只是先天與後天合作得太完美,把三橋膽怯懦弱的個性培養得太有品質保證。
即使如此,膽子很小的三橋還是有他想要做的事情。
勝利、去甲子園。還有……
阿部。
只要有阿部在的話。
「阿、阿、阿部……」三橋以比平常還要畏縮的態度,怯怯地喊了捕手一聲。
阿部環視人去樓空的更衣室好一會兒,終於發現了躲在儲物櫃後方的投手。
「……三橋,你躲在那兒幹什麼?」像是要生氣的說法方式,與無力的聲調。阿部很清楚自己的說法方式是天生的,也很清楚無力感的起因,絕對與多日來長時間練習無關。
對三橋,阿部常常感到很無力。
一不能罵、二不能兇,更別說抓狂了。不然三橋真的會縮作一團哭給你看。
就某角度而言,阿部覺得三橋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還、還是算了。」三橋沒頭沒腦地丟下一句,垂下頭。全身微微抖振的模樣,讓阿部不禁猜想三橋是不是在忍耐著淚水。
「說吧。明天就要比賽了。」有事趁早解決比較好。
「那、那個,kiss。」啊,說了。
「傷?」阿部一愣,然後臉色大變:「你是說你受傷了?」(註:日語kiss跟傷同音。)
明天就要比賽了,這個時候才受傷?難道夏天尚未開始便要完結了嗎?
「不、不是,我很好。」三橋說罷,還甩了甩手臂,表示明天可以投很多球。
「不是受傷?」確認一次。
「不是。」
很好。雖然現在反而搞不懂那個奇怪的發音是什麼意思,但三橋沒受傷就好。
有三橋在的話,明天的比賽一定能羸!
「那麼,三橋你本來想說什麼……別突然躲起來啊!」把人從儲物櫃後方拉回來。
「阿、阿、阿部,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什麼!」阿部大喊:「三橋你到底在想什麼!」
「對、對不起,可是我覺得阿部很可靠,所以……」眼神移開。
「所以?」阿部記得自己說話,三橋說什麼他都儘量不生氣。可要是三橋不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他絕對、一定會生氣。
「媽媽說親一下吉祥物的話……」阿部果然生氣了嗎?
「什麼?」阿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鬆一口氣,但他知道他應該學教練使出金鋼鑽——即使他的握力並不像教練般強得可以捏爆水果。「三橋,你把我當吉祥物了嗎?」
「對、對不起!」抱頭亂竄。「可是我覺得只要有阿部在,一定沒問題的。」
雖然搞不懂三橋在想什麼,不過阿部也不是第一次領教到三橋的思考迴路比海還深。想到這兒,阿部也就氣不下了。因為阿部知道,至少三橋是想贏的。
「……三橋,夏大一定要贏!」
「喔!」三橋點頭如樁蒜。
「所以、只能親一下。」
「真的可以嗎?」三橋的問題讓阿部少見地漲紅了臉。
「不要問這種問題啦!」大吼。「聽著!你只能親……」
手嗎?親手的話,回家可能洗手洗到手破皮。也許會因此影響明天的比賽。再說,讓一個男生親手,比親臉頰還要噁心……不,讓男生親一事本身就很噁心。
正當阿部在腦中自掘墳墓的時候,三橋飛快地親上阿部的雙唇。
夏天雖然尚未完結,但阿部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他的人生也許已經完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