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這個世界上，一定是什麼也沒有。

　

　

　

　

　

　

　

　雪，靜靜地落下。

　輕柔的，無聲的。

　落在你的肩膀上。

　聽到我踏在細雪的上的聲音，你回頭。

　然後，你笑了。

　

　

　

　

　

　

　

　「得救了。我還在想，被雪弄濕衣服的話，要怎麼去約會。」

　雨傘下，馬斯坦穿著便服，輕輕地笑了起來。

　——在休假日遇上休假中的上司，我可沒有得救的感覺。

　哈博克心想，拉了拉白色的長頸巾，吐了一口白霧。

　撐傘的哈博克並未留意到，黑色的雨傘，稍微傾向上司。

　兩人只是在傘下，並肩而行。

　沉默地。

　

　

　

　

　

　

　

　

　「送到這裡就好。」

　餐廳門前，馬斯坦說。

　「大佐，你的約會真是全年無休啊。」

　哈博克發表感想。

　馬斯坦聽了，少有地苦澀一笑，垂下了眼簾。

　

　

　

　「這個世界上，一定是什麼也沒有。」

　馬斯坦留下這句說話，步入了餐廳。

　

　

　

　

　

　

　

　

　大佐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哈博克不理解。

　可是他很在意，馬斯坦說話時的表情。

　……似乎很落寞。

　所以，哈博克做了一個很愚蠢的決定。

　他決定，在這場冰冷的雪中，等。　

　

　

　

　

　

　

　

　

　

　看著雪無聲地落下，哈博克似乎有點明白上司的話語。

　在雪中，每個人都像毫無關聯的個體。

　在意識中，世界上除了雪就別無其他。

　什麼也沒有。

　

　

　在雪的世界中，什麼也沒有。

　只有自己一個。

　孤獨地。

　

　

　

　

　

　

　

　

　

　餐廳的門被打開。

　馬斯坦看著眼前的哈博克，微微一怔。

　「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問。

　哈博克笑了。

　「我在等雨天無能，下雪天同樣無能的你。」

　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發火為凍僵的部下燒烤，馬斯坦皺起了眉頭。

　「羅伊？」

　金髮女子抱著馬斯坦的臂膀，側頭困惑地看著馬斯坦與哈博克。

　看著金髮女子，哈博克突然覺得自己呆呆地等，很傻。

　哈博克苦澀一笑，聳了聳肩，向上司點點頭，轉身離去。

　

　

　看著部下的背影，黑髮上司搔了搔頭，嘆了一口氣。

　

　

　

　

　

　

　

　

　「哈博克，你走那麼快幹嘛？」

　馬斯坦快步追上哈博克。

　傘下，馬斯坦喘著氣。

　「咦，大佐？」

　哈博克一臉意外。

　「剛才那個女的呢？」

　哈博克看看上司身邊。

　空無一人。

　「走了。」

　〝被我趕走的。〞

　黑髮上司沒有這樣說。

　他只是伸手摸了摸部下冷僵了的臉。

　「……為什麼要等我？」

　他問，皺起了眉頭。

　哈博克困惑地歪歪頭，想了想。

　「對啊，我為什麼要等？」

　想了良久，答案卻是這樣。

　

　

　

　

　

　

　

　

　

　「我再次體會到，你真不是普通的笨。」

　馬斯坦發言。

　「是、是。」

　哈博克低頭，汗顏。

　再次並肩而行，傘下，兩人默默走著。

　「那、那個，大佐，你為什麼要來追我？」

　哈博克問。

　馬斯坦微微一頓，露出優雅的笑顏。

　

　

　

　

　

　

　

　這個世界上，一定是什麼也沒有。

　

　

　

　

　

　

　

　可是，我的世界，似乎有你的影子。

　

(2005/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