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皇朝的滅亡,意味著另一個朝代的興起。

這個想法深深根植在每一個帝皇的腦海之中,因此稍為精明的皇帝也會曉得必須勤政方可延續自己的天下。為保江山社稷,每個皇帝都必會努力去經營朝廷的政治,希望自己將來能為世人所歌頌。

如今,當朝天子深皺起老得花白的眉,看著書桌上的佈兵圖懊惱不已。身旁的太監棒著茶,卻害怕得直冒汗,只因皇帝的心情極之不好,動不動就會有向他大發脾氣的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年老的恆帝口中唸唸有詞的字數不斷增加,瞪著佈兵圖的雙眼泛著紅根,可見他已有數日未眠。

深知朝廷處於不穩局勢的他以手支額,為思量最周全的改革而數日未合眼。可是恆帝並不是位有能力的君主,這幾天除了發脾氣外,他並沒有做任何的事。

恆帝可以預料到國家快將覆亡,現下兵鎮割據,朝廷四分五裂,禁軍兵力又薄弱,只怕其中一位將軍帶頭作反,他的江山就要不保了。

「報﹗」突然,一位士卒奔進御書房。

「甚麼事?」恆帝撐著額頭問,心臟不停劇跳。

「自北方傳來消息,榆林的兵鎮左將軍投效紫河鎮遠將軍為下屬。」那位士卒顫顫巍巍地道。

「甚麼?」拍桌大吼,恆帝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這已經是這個月來第三次的投效,兵鎮的勢力已經不再受朝廷所控制。這意味著……朝廷的勢力已經不保﹗

「稟皇上,結集這一年來的兵變,紫河的鎮遠將軍已經先後得到榆林、靈武、朔方和涿郡的權力,自成一方。合起來的軍力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抵抗。」士卒顫抖著回報軍情。

「該死﹗」恆帝咆哮出聲,問道:「鎮遠將軍目前有甚麼動作?」

「稟皇上,鎮遠將軍未有任何舉動。怕是在等待更多的兵鎮投到他靡下才起兵作亂。」士卒低著頭道。

「好個鎮遠將軍﹗傳朕意旨,把他速速召回京師﹗」恆帝雙眸冒火,帶著陰冷的意味向士卒傳令。

「尊、尊旨。」士卒聽後,馬上轉身離去。

恆帝看著手上的報兵圖,榆林、紫河、靈武、朔方及太原全都是位峴西北方的防外重鎮,如今同氣連枝,只怕一旦揮軍下來,勢不可擋。

他得想個萬全的方法,以保先祖留下來的江山社稷。他絕不願做一個遺臭萬年的皇帝。

就在這個時候,從外走進一位太監,他跪在恆帝身前,道:「稟皇上,太子求見。」

「宣。」眸子一瞇,恆帝心中升起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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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河,鎮遠將軍府。

「將軍,有甚麼事令你這麼愉悅?」副將霍宜一雙英眼看著坐在軍機堂前冷峻而氣勢磅礡的主子。自他接到來自朝廷的旨令後就勾唇微笑,這讓霍宜不禁好奇了。

「好戲要來了。」受封鎮遠將軍,手握紫河等地五鎮兵權的文燭龍一張冷洌粗獷的臉正帶著詭譎的笑容坐在將軍椅上,一雙滿是寒光的眸子有著找到獵物的興奮心情。

「將軍?」不明白文燭龍所言的意思,霍宜不明所以地挑起了眉。

「霍宜。」文燭龍卻沒有慢慢解釋的心情,他站起身,頎長結實的身軀更襯托出他不凡的氣勢,「馬上收拾行裝,隨我一同回京。」

「啥?」霍宜呆了一呆,完全跟不上狀況,「為甚麼要回京?」奇怪……明明有那麼多的兵鎮向將軍降服,為甚麼將軍依然要回京?

「那隻哈巴狗召我回去了。」文燭龍揚起嘴角,年老的恆帝一定是曉得自己的存在對他構成了威脅,所以召他回京好好巴結一番。他當然會回去,因為看著本應是至高無上的天上向著他露出諂媚的微笑是世間難得的事。

「哈、哈巴狗?」怔了一怔,霍宜驚訝地睜大眼睛。該不會是指……皇上吧?

看來霍宜已經跟得上自己的意思了,文燭龍回房撿拾行裝,馬上就出發回京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