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燭龍本來想到校場去閱兵,卻在途中聽到奇怪的尖叫聲從霍宜的軍帳裡傳來。文燭龍遁著聲音進去一看,卻見到一片鮮紅的景象。
那個刺殺他不遂,後來被自己及眾多士兵強暴的太子殿下,現在正躺在床上,失控地自殘,而且他口中不停喃喃自語,露出驚恐的神色。文燭龍揚起嘴角邪肆地笑了起來,不用想也曉得強暴的事對這位身嬌肉貴的太子留下多大的陰影。
司空煒的神智十分凌亂,因此他沒有發現文燭龍的到來,直至一把長劍丟在他面前,他在呆呆地抬頭。
文燭龍帶著邪佞的笑意握著司空煒的手腕,看著一條又一條猙獰滴血的疤痕,他更殘忍的用力按下去,看著更多的血流出來,他冷冷地笑了。
司空煒先是呆呆地看著文燭龍,在認出他的樣貌後突然發瘋似的不停掙扎,他尖叫起來,雙手急著掙開文燭龍,卻被緊緊抓住。
「放開我﹗放開我﹗啊呀呀呀呀﹗不要過來﹗放開我﹗」司空煒哭著喊叫,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文燭龍冷酷的笑容,對方在他身上烙下的創傷實在太沈重了,甚至令他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司空煒。」文燭龍倒是沉著地坐在司空煒面前,勾起他的下顎欣賞他驚慌恐懼的樣子,「你怕我嗎?」
司空煒沒有回答他,但從不住發抖的身子可見,司空煒對文燭龍有著無限的恐懼。
「那天晚上,你玩得還高興嗎?我看你被那麼多男人圍著,還一副很爽的樣子呀﹗」文燭龍帶著嘲諷的笑容問道。
司空煒抿緊蒼白的唇,文燭龍的說話把他支離破碎的心震得粉碎,令他不自覺的全身顫抖。
「真可憐。」文燭龍笑著撫摸司空煒的臉頰,「很害怕嗎?我還以為你很喜歡被男人侵犯。」
「不要碰我﹗」司空煒受不了地大叫起來。
「你在命令我?」文燭龍的眼神變得陰騖,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司空煒頰上,「你可知道,連那狗皇帝也不敢對我不敬。而你,一隻蓄生,竟敢命令我?」
司空煒又抿緊了唇,文燭龍和他靠得很近。他可以感覺到文燭龍灼熱的氣息,不好的記憶竄進腦袋,想起被文燭龍當眾侵犯的羞辱,司空煒抖得更厲害。
文燭龍乾笑了幾聲,然後拿起司空煒手中的碎片,看著他鮮血淋漓的雙手,「你在自殺嗎?要不要我幫忙?」
就在司空煒還未會意到文燭龍在說甚麼時,他感到手腕一陣劇烈得令他暈眩的痛楚。司空煒不可思議地看著文燭龍絲毫未變的邪佞笑容,然後看著自己的手。
文燭龍把碎片插進他手腕處,不同於自己的亂挖亂抓,文燭龍用力的刺進肉裡,碎片深入骨頭,頓時,鮮血不停自那個深刻的傷痕處流出來。
「痛嗎?」文燭龍殘忍地輕笑起來,拿起司空煒的手在唇邊親吻,還不時舔啜著滲出的血水,「很快就可以如你所願,等你的血流乾以後……」
司空煒驚恐地看著文燭龍,他從來沒有遇過這樣的人,文燭龍的冷血、邪佞令他的血瞬速冷卻。他只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怕很可怕,像是深淵一般,會把人吸進無底的痛苦中。
就在司空煒失神的時候,在校場等不到文燭龍的霍宜走了進來,看到滿手都是血的司空煒,他緊張地大叫起來。
「你在做甚麼?」霍宜馬上拿起布巾緊緊包裹著司空煒的手,同時不可置信地看著文燭龍,「將軍,你………」難道將軍想要把司空煒逼瘋嗎?
「我甚麼也沒有做。」文燭龍冷然地聳聳肩,睨視司空煒的邪意卻絲毫不變,「我不過是想幫他了結心願罷了。」
「甚麼心願?」霍宜看到那緊緊陷入司空煒手腕中的碎片,「你想殺了他嗎?」
「霍宜。」文燭龍的語氣在一下子寒洌起來,「我要做的事,何時由你置喙?」
霍宜沉默下來,於官階於身分,他也沒資格過問文燭龍的事。
文燭龍打量了發抖的司空煒一眼,然後帶著邪惡的笑容命令道:「替他包紮好傷口,明天開始住在我的帳裡。」
「甚麼?」霍宜愣然地抬起了頭。
「我說,把他轉到我的營裡。」文燭龍重覆道。
「將軍,可是……」感到莫名奇妙的霍宜想要詢問,卻被揚手打斷。
「沒有可是。」文燭龍冷冷地看著霍宜,「若然明天看不到他,我就把他丟到窯子去。」
「是………」沒有回話的餘地,霍宜只能點頭從命。看著文燭龍轉身離開,霍宜走向司空煒身邊替他包紮。看著他細瘦而且抖過不停的身子,他不由得可憐起司空煒以後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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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恆帝就把文燭龍宣來御書房。自新婚之夜已經過了數天,恆帝卻沒有聽到司空煒被處死或是文燭龍被刺殺的消息,這令恆帝焦躁不已,為甚麼司空煒會沒事?依文燭龍的冷血殘忍,不是應該把司空煒狠狠折磨至死的嗎?
文燭龍來到了御書房,這次連行禮也沒有,只是一臉倨傲地站在恆帝面前。
「文將軍………」恆帝露出討好的笑容,走到文燭龍身前裝作親澀地拍拍他的肩,「我的好女婿,怎樣?慧兒她有做好妻子的本分嗎?」
文燭龍露出冷淡的笑容,回道:「他是個很好的妻子,每天也為我分憂解忙,我十分喜歡他。」
站在文燭龍身後的霍宜暗地嘆了一口氣,文燭龍這樣對待司空煒,哪來喜歡之說?
「是嗎?」恆帝別有心意地捋著鬚道,「那……慧兒她可讓文將軍滿足嗎?」
文燭龍先是揚起嘴角,然後是發出狂妄的笑聲,「當然。他皮白肉嫩,樣子又長得這麼美,我們軍隊裡的士兵也很喜歡他。」
「士兵……」恆帝的臉浮現了裂痕,隨即又馬上回復鎮定,道:「文將軍,你是說你們的士兵也很高興你娶了這麼一位夫人是不?」
文燭龍一臉邪肆地搖搖頭,毫無顧忌地道:「我是說,士兵很喜歡他的身體,大家也感到很滿足。」
恆帝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文燭龍。皇上御賜的妻子,文燭龍竟然拿起當軍妓?這根本就是不把皇族放在眼內﹗
「文燭龍﹗你竟然讓他去當軍妓?你是故意表明對朕的不敬嗎?」恆帝氣怒地問。
「我不敢。」文燭龍笑得一臉嘲諷,「是皇上你意圖不軌在先。我只不過是『調教』一下我的妻子罷了,又哪裡對你不敬了?」
「你﹗」恆帝氣得握緊拳頭,正想怒吼,卻又壓抑住怒氣,接著露出討好的笑容問道:「那個……慧兒不懂事,不知他做錯了甚麼,令你下這麼嚴重的懲罰?」
文燭龍對於恆帝的假裝不知情挑挑眉,回道:「皇上,你的妻子在新婚之夜舉刀刺殺我,你說,這樣該不該罰?」
「真有此事?」恆帝假裝驚訝地道,然後又一臉氣憤地道:「文將軍,小女這麼潑辣,實在配不上將軍,是朕之前瞎了眼,才把她許配於你。將軍還是退親吧﹗讓朕處斬小女,以補對將軍不敬之罪,這樣可好?」
文燭龍揚起嘴角沒有說話,而在他身後的霍宜則是睥視著恆帝,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藉口把司空煒置諸死地。
「公主既然是我的妻子,我當然得付起管教妻子的責任。」文燭龍回道,「皇上,司空煒還是交給我處理吧﹗」
「這………」恆帝咬咬牙,遲疑地道:「朕還是親自來處罰小女好,畢竟她實在太不敬了。」
「不需要。」文燭龍冷冷地一口回絕,「難道皇上不讓為臣子的去替你分憂嗎?」文燭龍是在請求,然而他的語氣卻彷彿在說,恆帝沒有資格回絕自己的要求。
「好吧。」壓抑著怒氣,恆帝勉強地道,反正司空煒在文燭龍的軍隊中當軍妓,沒多久一定會被折磨至死,自己最後還是可以立最疼愛的二子為太子,且就暫時答應文燭龍的建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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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煒被送到一所龐大的營帳,雖然鴛鴦被、繡花球一眾東西已經不見了,可他依然記得,新婚之夜,他就是在這個地方,和文燭龍喝交杯酒,然後舉刀刺殺他。
這是文燭龍的房間………
司空煒縮在角落,不想動,也不敢動。房間的四周也充滿了文燭龍,那個可怕男人的氣息,司空煒的身子僵硬地坐著,不知所措的徬徨令他恐懼。
他不知道為甚麼這個男人要把自己送來他的房間,是要殺了他嗎?還是繼續用那種方法剝奪他的自尊,凌遲他的意志?
司空煒不經意看向纏得滿是繃帶的手,文燭龍造成的傷口十分深,霍宜說,只要再刺進一點,他就必死無疑。司空煒清楚明白,文燭龍是個無血性的男人,他是真的可以毫不貶眼便殺了自己,因為他視生命如無物。
司空煒全身打著冷顫,一想到自己要和這樣的人獨處在這帳房裡,那股恐懼感已大得讓自己動彈不得。
司空煒就這樣坐在帳營的角落,不停地發抖著,等待文燭龍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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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燭龍從皇城回來,朝見恆帝並用盡各種方法來暗諷他令自己心情大好。文燭龍和霍宜又在校場練了一會兒兵,才各自讓士兵們回房休息。
文燭龍回到軍帳,天色已經入夜。他打開帳帘,在看到角落處細細的身影時,揚起了邪佞的笑容。
「司空煒。」文燭龍喚道,同時看到司空煒全身頓了一下,「過來替我脫衣服。」
司空煒抬起慌張的小臉,不安地看著文燭龍。然而文燭龍卻一副理所當然地張大手要他服侍他,司空煒只好緩緩走上前,替他脫下戰甲。
文燭龍看到司空煒的手在不停發抖,他冷笑起來,靠在司空煒稚嫩的脖子上吹氣,道:「你在怕甚麼?」
司空煒因為文燭龍的突然靠近而馬上後退,然而文燭龍卻輕易地把他勾在懷裡。司空煒驚得雙眸盈著淚水,他怕,怕文燭龍又要對他………
文燭龍深邃的眸子直視著司空煒,他帶著邪肆的笑容拭去司空煒的淚水,然後在他的頰上烙下輕吻。
司空煒閉上眼,不想去看文燭龍,也怕對方會對自己粗暴的掠奪。然而,文燭龍只是輕吻著自己的臉頰,一下又一下,輕柔而仔細。司空煒遑恐地睜開眼,警戒地看著文燭龍。
文燭龍哼笑起來,他的唇遊移到司空煒的脖子上,用舌頭輕輕的撫觸著司空煒的頸肩。用著低沈而魅惑的嗓音道:「替我脫衣服,全部。」
司空煒顫抖著身子,他很清楚文燭龍想對他做甚麼。然而不同於那夜的粗暴,文燭龍搧情的誘惑令他不知所措。當文燭龍吻起他的脖子時,他迷濛地伸手,替文燭龍解開衣服。
文燭龍笑了起來,他的手探進司空煒衣襟之中,輕撫他的紅乳,司空煒的身上還有不少傷痕,文燭龍低下頭,輕輕地舐著滿一道疤痕,就像是要治療他們一般。
「嗯啊…………」呻吟不經意地逸出口,司空煒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溫柔地撫觸著,文燭龍的舌令他受不了的喘氣,情慾的冒竄令司空煒感到驚訝。
明明是那麼地害怕文燭龍,現在卻又渴望他的觸撫。這令司空煒感到羞恥,難道自己真的如那些士兵所說,生下來就是逢迎男人的人?
「在想甚麼?」文燭龍抬頭看到司空煒悲傷的模樣,他笑著印上司空煒的唇,溫柔地伸出舌,輕輕地翻攪司空煒的口腔,同時褪下司空煒的衣服。
「不要………」司空煒搖頭,他想起了那一夜,狂暴的對待令他感到害怕。他緊抓著文燭龍的手,表示不想再繼續下去。
文燭龍只是笑,沒有理會司空煒的反對。他抱起一絲不掛的司空煒,壓在床上輕輕撫摸。同時,他壓下自己的身子,讓自己灼熱的慾望抵在司空煒的大腿間,司空煒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文燭龍他………竟然對身為男人的自己有情慾………
司空煒有點羞怯,他不知道為甚麼文燭龍會突然這樣溫柔。但從沒有被這樣溫柔對待的他渴望起文燭龍的體貼,他想要文燭龍的安撫,以平伏他被傷害得支離破碎的心,哪怕文燭龍就是傷他最深的人……
「煒。」文燭龍墨黑的眸子像會把人吸進去一般,緊緊的盯視著司空煒的臉,「看著我,把一切也交給我。」
司空煒哭了出來,不是驚慌,而是感到溫暖。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體貼地對待過,也沒有人重視過他的感受。然而,現在文燭龍卻緊緊地抱著他,用他低沈的嗓音安慰著他………
這一刻,司空煒甚至想,說不定眼前的文燭龍是另一個人,而不是那個在當眾強暴他的人。
文燭龍沒有再說話,他握著司空煒的下身,輕輕的搓揉。在文燭龍面前放下了心防的司空煒羞澀地抱著文燭龍,也許是因為文燭龍的溫柔,也許是因為文燭龍的愛撫,他很快就解放出來。
文燭龍的手沾滿司空煒的蜜液,他緩緩的伸進司空煒的後穴,在裡頭輕輕按壓。被強暴的傷依然在,但已經癒合了一半。文燭龍很輕柔地撩撥著司空煒的內壁,令司空煒敏感地發出媚叫,才剛釋放的下身又挺直起來,抵在文燭龍的小腹上。
司空煒羞紅著臉,緊緊抱住文燭龍。現在的文燭龍十分溫柔,令從小就缺乏愛的他感到窩心。
文燭龍在司空煒內壁抽送了一會,同時脫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不同於司空煒的纖細,這是長期征戰在沙場的成果。司空煒看到文燭龍身上大大小小已癒合的刀疤,他伸手輕撫著,皺起眉看著文燭龍。
文燭龍露出看不出情緒的笑容,他低頭吻著司空煒,然後拔出自己的手指,換上自己的下身,一下子沒入司空煒的體內。
「唔…………」司空煒閉上眼睛,文燭龍的侵入因為有了之前的按摩而不怎麼疼痛。但想起那夜的事,他還是心有餘悸。
文燭龍輕輕地律動,同時沒有停下愛撫司空煒的動作。他吻著司空煒的唇,手撫摸他的乳尖,令司空煒發出如水般的嬌吟。
「嗯啊……………」司空煒可以感覺到文燭龍的熱物在自己體內律動有致。和那夜不同,他沒有羞辱感,也沒有痛苦。文燭龍的下身每每磨擦到自己的內壁,司空煒就感覺到一陣酥麻。司空煒勃起的下身抵在文燭龍腹上,文燭龍的身體進出晃動,令司空煒的下身敏感地滲出蜜液。司空煒激越地落下淚水,文燭龍的撫摸令他十分舒服,他緊緊抱住文燭龍,讓他深深地進入自己,直至他在自己體內射出熱液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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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司空煒醒來時文燭龍已經出外了。司空煒看著床上凌亂的痕跡,以及自己大腿間的黏膩,不自覺臉紅起來。他伏在床上,嗅聞文燭龍遺下的氣息。
文燭龍對待自己是那樣的溫柔,令司空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司空煒想起文燭龍專注在自己的眼神,身子竟不自覺熱了起來。
之前被侵犯的記憶開始變得糢糊,司空煒只要一想起昨晚與文燭龍交纏,就臉紅起來。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地對他,就連龍飛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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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早在校場等候的霍宜在看到文燭龍時馬上擔憂地奔上前,「司空……太子他怎樣?」
「他在睡覺。」文燭龍邪笑著回道。
「將軍………」霍宜有點不好的預感,「你沒有對他做甚麼嗎?」
「有,可是他似乎也很享受。」文燭龍說得一臉不在乎,「在回紫河之前,留他在軍營也不錯。」
「將軍﹗」霍宜遲疑地道:「太子他的心思很單純………他若對你……」
「那是他的事。」文燭龍揚揚手,走到點兵處,「紫河也有不少妓女對我動情,你說,我有必要負責嗎?」
霍宜沒有再說話,對文燭龍來說,司空煒和妓女無異。若然司空煒對文燭龍動情或倚賴,也只能說是司空煒倒楣。霍宜嘆一口氣,希望司空煒不要對文燭龍產生不必要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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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煒洗好澡,換好衣服後便坐在營裡無所事事。軍中沒有僕人,司空煒一切的整理也得親自處理,然而在洗澡時,當他看到自己一身吻痕,竟沒來由感到甜蜜。
一個又一個吻痕就像是文燭龍疼愛他的證明。昨晚以後,司空煒對文燭龍的印象完全改變,甚至認為文燭龍是自己遇過最好的人。
司空煒在軍營裡沒有受到限制,但是剛才他出外打水洗澡時就看到不少士兵指著他細語。司空煒認得那些士兵是在新婚之夜對他施暴的人,因此怕得躲回文燭龍的營中。雖然他對文燭龍已經不感到恐懼,可是士兵輪暴他的事他還是心有餘悸。
正午的時候,文燭龍練完兵,汗水淋漓地回到了營房。司空煒看到他,馬上走上前撲進他懷裡。
「怎麼了?」文燭龍問道。
司空煒搖搖頭,文燭龍的氣息讓自己感到安心。他看向文燭龍,道:「你全身都是汗,要不要洗個澡?」
文燭龍搖頭道:「我只是來拿東西,待會就要出去了。」
司空煒聽了馬上拿來毛巾替文燭龍抹臉,文燭龍從書桌拿出一張張地圖,向司空煒問道:「你吃過飯了嗎?」
司空煒搖搖頭,「我不想出去。」
「為甚麼?」文燭龍反問。
「那些士兵……盯得我很不舒服。」司空煒有點遲疑地道。
文燭龍會意地看著司空煒微紅的臉,很多士兵也有份侵犯司空煒,所以看到他便馬上對他指指點點。
「我派人送來。」文燭龍握起司空煒的手,「你的繃帶我也找人來換吧﹗」因為昨晚的纏綿,司空煒手上的繃帶已經鬆散得快要掉下了。
「嗯。」對於文燭龍的照顧,司空煒漾起了真摰的笑容,「謝謝你…燭、燭龍。」
文燭龍看不出情緒地笑了起來,他一把拉過司空煒,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道:「你可是皇上御賜的新娘,我照顧你是必然的。」
司空煒紅著臉倚進文燭龍懷裡,只覺得文燭龍對自己真的很體貼很體貼。
「那我現在去霍宜那裡了。」文燭龍道:「晚上我再回來,好嗎?」
司空煒笑著點點頭,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文燭龍的妻子,等候他回來、侍候他穿衣、為他拭汗。
明明自己是男子,卻一點也不感到羞辱,反而認為能夠侍候文燭龍,是件十分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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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煒對文燭龍的印象越來越好。晚上纏綿的時候,司空煒都會羞紅著臉主動抱住文燭龍。對於文燭龍強橫又不失溫柔的撫觸,司空煒感到滿足感溢滿心頭。早上的時候,他會特地提早起來,替文燭龍穿衣、披戰甲。上午文燭龍在校場閱兵,他便到校場去看著文燭龍練兵的英姿。雖然自己也是男人,但文燭龍武功甚好,身體也結實健壯,騎馬執劍的時候都英氣勃勃,令司空煒羨慕不已。
雖然在校場裡,有些士兵還是會對司空煒頗有微詞。可是漸漸的,司空煒也不怎麼介意,反正只要看到文燭龍,他就滿足了。別人說甚麼,他又怎會在乎?
中午的時候,文燭龍也會派人送飯到帳營給他。有些時候,文燭龍會回來拿東西,司空煒就在這時替文燭龍收拾東西。因為文燭龍是軍人的關係,對於東西整齊不怎麼在意。司空煒常常見文燭龍把那些佈兵圖胡亂放,要用的時候就四處翻,司空煒為了讓文燭龍更容易找,便替他收拾好一切,讓文燭龍的房間保持整齊。
下午,文燭龍若然沒有事做,也會帶著司空煒策馬到山林地方遊玩。他們在山溪玩耍,在綠林裡散步。二人雖然不怎麼多話,但只要在一起,司空煒就會感到幸福。
文燭龍對司空煒,雖然不常說話,也沒有甚麼溫柔的舉動,更莫說是像女子般溫然哄勸。然而司空煒只要留在文燭龍身邊就高興,他倚在文燭龍懷裡時,文燭龍也會用手輕輕環住他的腰,他們只要雙眸對望,司空煒就會感到臉紅心跳。文燭龍親吻自己,司空煒就覺到世上一切也變得美好。
司空煒只覺得文燭龍是世上待他最好的人,他倚賴文燭龍、相信文燭龍的一切。他讓自己的身心全都交給文燭龍,甚至想和文燭龍永遠在一起。
司空煒深信,文燭龍對他也有情。不然文燭龍不會陪他騎馬,不會派人送飯,不會和他親熱,因此司空煒認為文燭龍也有一點喜歡他。有好幾次,司空煒也想跟文燭龍告白,問他有多喜歡他,然而每每都在快要說出口時,被文燭龍的熱吻打斷。
司空煒喜歡和文燭龍在一起,漸漸的,他不再想回皇宮,不再想當太子,他希望留在文燭龍身邊,就像他的妻般,侍候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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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河軍隊來到京城已經一個月了,然而恆帝以文燭龍新婚為由,不讓他們回去。沒多久,從太原回來朝覲的軍隊也來到了。太原將軍尉遲翱和文燭龍同樣是兵鎮割據局勢中握有最多兵權的人,他們都是出了名的名將,武功了得,戰績彪炳,故尉遲翱一直很想見見文燭龍。這次在京城剛好一同朝覲,於是尉遲翱在朝見恆帝後,馬上就來拜訪文燭龍。
「將軍,你是說真的?」坐在議事廳,霍宜不可置信地看著文燭龍。
「嗯,這是我的決定。」文燭龍支著頰,好整以閒地道。
「可是……」霍宜遲疑地道:「以我們的實力,要反恆帝根本輕而易舉。為甚麼要投效尉遲翱?」
「因為我不想當皇帝。」文燭龍回道,「我喜歡的是在沙場殺敵的感覺,而不是坐在皇宮裡高床軟枕。」
「可是……」霍宜還是不能理解,「我就是不明白﹗我們勢力那麼大,為甚麼要屈就他人?」
「我想讓尉遲翱當皇帝,然後我可以回我的紫河繼續殺外族。」文燭龍道。
「將軍,你真是奇怪。天下人都在覬覦皇位,你卻想要當個兵鎮。」霍宜搖頭,不能理解文燭龍的想法。
「我參軍的目的就是想要殺人,不是當皇帝。」文燭龍冷笑道,始終,他還是喜歡活在血腥的戰場之中。
「將軍……」霍宜嘆一口氣,「士兵們知道,一定會很氣憤的。」
「軍隊中將軍為大,他們無權置喙我的決定。」文燭龍回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士兵走了進來道:「將軍,太原尉遲將軍到訪。」
「馬上就來了。」文燭龍回道,同時看向霍宜:「你會隨我一同回紫河嗎?還是隨尉遲翱打進皇宮?」
霍宜跪在地上,盡忠地道:「在下誓死追隨將軍。」
「很好。」文燭龍轉身走出營外,「走吧﹗我們去見尉遲翱。」
霍宜點點頭,也隨著文燭龍往迎客的帳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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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煒坐在帳營中看書。今天文燭龍中午有客人接見,所以沒有來找他。
在文燭龍這裡住了一個月,可說是司空煒過得最高興的日子。雖然他和文燭龍沒有坦白的表明心跡,但肌膚間的相親、出遊時的親澀,半夜互相依偎間,司空煒也可以感覺到漲滿心頭的幸福。
在文燭龍的帳營裡,本來是沒有兵法以外的書本的。可是文燭龍怕司空煒待在軍營時會悶,特地命人送來一箱書籍。司空煒十分感動於文燭龍的體貼,只覺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在乎他的感受。
今天,他正看著上朝所撰寫的史書,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外頭的帳帘突然被掀開。
「燭龍﹗」司空煒抬起頭,以為是文燭龍回來了,豈料來人卻是守在營外的士兵,司空煒馬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司空公子,將軍請你到待客營處。」士兵奉命道。
待客營?司空煒露出不解的神色,為甚麼突然要他到待客營去?
「燭龍有說是為了甚麼嗎?」司空煒問。
「沒有。」士兵搖搖頭,「請公子隨我來。」
司空煒雖然不明所以,但心想文燭龍喚他到待客營一定有事。因此他馬上跟士兵走去,一想到自己待會能見到文燭龍,他就不自覺泛起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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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兄﹗久違你的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看到自營外進來的文燭龍,尉遲翱馬上站起來迎接。
「尉遲兄言重了。」文燭龍帶著詭譎的笑容看著尉遲翱。同是在戰場打滾的二人都有著結實頎長的身軀及銳利的眸子,因此文燭龍在看到尉遲翱時比看到恆帝更客氣。
「對了,這位想必就是你的副將霍宜吧?」尉遲翱看到文燭龍身後的霍宜,露出讚許的眼神,「俗話說識英雄重英雄果然是對的。文兄的副將也是一表人材。」
「尉遲將軍言重了。」霍宜冷淡地道,不知怎的,看著尉遲翱那雙銳利的眼睛,就莫名生厭。
「對了……這位是?」文燭龍看向隨尉遲翱一同前來的少年,那少年膚色雪白,也沒有穿著戰甲,所以不可能是副將。文燭龍看著尉遲翱,等待他的介紹。
「哦﹗這位叫津羽,是我的男寵。」尉遲翱毫不忌諱地直言。
「原來如此。」文燭龍揚起嘴角,他早就聽聞尉遲翱獨愛男色,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尉遲兄,請問你這次來,是有甚麼事?」
「其實也沒有甚麼。」尉遲翱在文燭龍坐下後也坐回位子,道:「只是在下一直仰慕文將軍的名聲,特意來拜訪一下,交個朋友。」
「是這樣呀……」文燭龍看不出表情地笑了,道:「尉遲兄,其實在下有一件事想要與你商量,不知你方不方便?」
「方便。」尉遲翱把津羽拉到懷裡,邊輕撫他邊看向文燭龍道:「是甚麼事令文兄你如此凝重?」
「事實上,尉遲兄你也曉得,國家已經快要陷落了。」見尉遲翱贊同地點點頭,文燭龍又續道:「兵鎮割據,擁有兵權者就有實力稱王。在下聞知尉遲兄你手握太原、西安、鄭州、合肥、應天五省兵權,勢力之大,在兵鎮中可稱霸主,不知尉遲兄你可有意稱王?」
「文兄,你這樣說實在太抬舉在下了。」尉遲翱搖頭笑道:「文兄你有榆林、靈武、朔方、紫河、涿群五省權力,和在下相同。文兄還未稱王,在下又豈敢造次?」
文燭龍試探著尉遲翱,道:「在下的兵權都是位處邊疆,勢力遠遠不及尉遲兄。因此在下想要投效尉遲兄,以你為首起兵作亂,不知尉遲兄意下如何?」
尉遲翱頓了一頓,帶著疑惑的表情看著文燭龍:「此話當真?」
「軍中無戲言。」文燭龍認真地道,「不知尉遲兄可有此意?」
尉遲翱先是默然不語,然後是縱聲狂笑,他抱住懷中的津羽,在他的唇上重重親了一記,然後向文燭龍道:「文兄,這可是我聽過最有趣的笑話。朝中有人傳文兄是條無人能駕馭的蛟龍,狂暴又血腥,為甚麼會屈就於我?依我看來,文兄的五省兵權和我的勢力不相伯仲,你何不作亂稱皇?」
「尉遲兄,看來你是認為在下是在開玩笑對不?」文燭龍冷笑了起來,「還了讓尉遲兄你知道在下的誠意,我早已特意準備一份禮物給你,以表心意。」
「還有禮物呵?」尉遲翱漾開了豪邁的笑容,「文兄,對於你的投效,我真是受寵若驚。這令我不禁有點懷疑,你是不是處心積慮了甚麼計謀。」
「尉遲兄看看這份禮物再說。」文燭龍向身方的士兵命令道:「把他帶進來。」
「是。」那名士兵馬上走到營外,沒多久帶著一個細瘦的人兒走進來。
「燭龍﹗」司空煒隨著士兵進來,在看到文燭龍時馬上緊緊抱住他。然而文燭龍卻一把推開他,把他拉到尉遲翱面前。
「燭龍?」司空煒不明所以地看著文燭龍。
文燭龍卻沒有看司空煒一眼,對尉遲翱說道:「這是我在京城找到最美的男寵,在床上的表現也棒得無話可說,個性又聽話,我想你一定會喜歡。」
司空煒驚詫地看著文燭龍,剛才燭龍說他是…………
霍宜也難以置信地看著文燭龍,難道文燭龍為尉遲翱準備的禮物是………
「呵呵。」尉遲翱放開津羽,走到司空煒面前,一把勾起他的下顎,看著一張絕美的容顏。「看來不錯嘛﹗不知在床上怎樣?」
「主動得不得了。」文燭龍看著司空煒回道,「他會主動勾著你的腰,要求你抱他。」
「真的?哈哈哈………」尉遲翱笑了起來,「今天晚上我就試一下。看看這美人是怎樣的銷魂。」
文燭龍冷冷地笑了,他把司空煒毫不在乎地丟到尉遲翱懷裡,「那麼,關於投效的事尉遲兄答應嗎?」
「嗯。」尉遲翱舐唇看著司空煒,「我明天開始和各省兵鎮商議。只要事情辦妥,馬上就可以造反。」
「那他是你的了。」文燭龍點點頭,轉向守營的士兵:「為尉遲兄預備一所房間,要僻靜的。讓尉遲兄好好享受。」
「是。。士兵依命而去。
「那就先容我們告退了,尉遲兄。」文燭龍向尉遲翱告別,轉身離去,霍宜看了司空煒一眼,也隨著文燭龍離去。
司空煒難以置信地看著文燭龍的身影漸行遠去,好不容易溫暖的心房瞬時涼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