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豈有此理﹗趙風驚你到底有沒有計劃?不過是殺了秦映月那小子,你竟然拖延這麼久﹗」王爺府大廳中,秦用雨囂張地大吼,指責趙風驚的辦事不力。

趙風驚利眸微瞇,混身散發著極欲殺人的氣息,秦用雨看了,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太子殿下,臣覺得,最近的你好像太過自以為是了。」趙風驚沒有起伏的聲音在此刻簡直像是索魂使者,讓秦用雨感到恐懼。

「哼……哼﹗你…你只是個…王爺﹗我…我願意重用你…已經是你的運氣了﹗」秦用雨的腳不住地發抖,可他仍然不怕死地回道。哼﹗他就不信趙風驚會殺他﹗

「哼。」趙風驚冷哼一聲,他沒有殺秦用雨才是他的運氣哩﹗當然,現在的秦用雨還有利用價值,他不能這麼說。因此他收歛怒氣,淡淡道:「是臣潛越了。臣一定會儘快殺了十四皇子,讓太子安心繼位的。」

「是就最好吧﹗哼……」秦用雨見趙風驚對自己保留恭敬,又開始不自覺的囂張起來。

趙風驚巧妙地藏起眸中的殺意,當秦映月殺後,他一定會把秦用雨活生生折磨至死,好讓他對自己的無禮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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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你的小玩具可是都來這裡報到了。我想你還是去寵幸一下人家好。」歡愛過後,紀清清全身赤裸的趴在秦映月身上,從脖子至雙腿間的私密處都有著殷紅的吻痕,由此可知秦映月愛他愛得多麼徹底。

秦映月輕笑,執起紀清清一綹髮絲烙下輕吻,他笑道:「清清,你少在這裡試探我了,若我真的去寵幸了那位小姑娘,只怕你會一刀宰了我。」

紀清清皺皺鼻頭,吐舌道:「你知道就好。你敢碰她,我就要你不得好死。」

秦映月笑著把紀清清拉到自己雙腿之間跨坐,額碰額的看著紀清清道:「清清,我知你一定不會和別人分享我。當然,我也只愛你,一輩子都只愛你。你就別說我會寵幸別人的話了。」

紀清清一下子變得正經八百,他凝視著秦映月近在眼前的雙眸,問道:「真的?一輩子也愛我?」

秦映月笑著點點頭,又舔了下紀清清的唇,道:「對,我的女皇陛下。」

紀清清扯開一抹笑,他的翠玉纖指在一瞬間遊到秦映月的火熱處,輕輕握住撫弄,秦映月馬上大口大口喘氣,又氣又急色地看著紀清清。

「清清﹗」秦映月攬著紀清清的腰,又再一次的向他掠奪甜美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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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爭鬥步進了尾聲,這天,風雲大變,秦用雨和趙風驚帶著朝中匡復太子的大臣在大殿之上,與秦映月、楚天映及一眾湧立他們的臣子對峙著。

秦映月看向大殿最上方的龍椅,只要今天他成功的打敗秦用雨,那麼,這片江山就是他的了。當然,在登上皇位的第一件事,秦映月就要封紀清清為皇后。

「秦映月﹗你看甚麼?你以為像你這麼一個弒兄叛逆的人可以坐上龍椅嗎?」秦用雨看著秦映月直視皇位的樣子,心中就有氣,皇位是他秦用雨的,秦映月這個十四皇子根本就沒有資格得到﹗

被秦用雨的咆哮打斷思路的秦映月馬上看向秦用雨,他露出淺淺的微笑,讓人看不出他的思緒。

趙風驚皺皺眉,根據龍承影及探子等的回報,秦映月該是個無德無能的人,可現在看到他本人的時候,怎麼會覺得他的城府甚深呢?

「太子殿下,你不覺得,在大殿之上大聲咆哮,是有失禮節、傷風敗俗的事嗎?」秦映月冷淡而生疏的口氣調侃著秦用雨,只消一句就令秦用雨的臉氣得脹成豬肝色。

「好大的膽。十四殿下,你既不是太子,排行又是最少,憑甚麼想要帝位?」趙風驚見秦用雨已經不行了,便開口問道。

秦映月輕輕笑了笑,道:「王爺,我相信你是個能力至上的人。頭銜於你來說根本就是多餘。身為太子的人若沒有當皇帝的資格,賢能的人就必須取而代之,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趙風驚挑挑眉,看來秦映月和一般的皇子是不同的哦﹗他回道:「太子還沒有登位,有沒有資格還有待商榷,在此之前,我認為十四殿下你並沒有權篡位。」

楚天映搖著扇子,在此時插口道:「王爺你這句話又不對了﹗太子有沒有賢能,在這裡的朝臣都知道。秦用雨自從當上太子後就得幫忙攝政,他的政績如何,才能怎樣,在場的文武百官不都可以證明嗎?」

這個時候,滿殿的人都一陣嘩然。趙風驚那幫的臣子更是臉有難色。只因為他們誰都曉得,自秦用雨當太子後,不但常常溜掉早朝不出、夜夜出樂,交給他處理的政事總是一拖再拖,而且到最後甚至把政事丟給其他老臣去做。那些臣子本來是看著趙風驚份上才支持秦用雨的,聽了楚天映的話,馬上就信心動搖了。

「你們……哼﹗怎麼說,本太子也是父皇親自提拔的,是真正的正統。我比秦映月更有資格作皇帝。」秦用雨氣得臉青,不止秦映月那頭的臣子在偷笑,盲 連自己那邊的人也在質疑,這讓他的臉子極度過不去。

「哼,太子殿下。誰不知道先皇立你為太子,是因為前兩名皇子都不明不白地死去?前皇太子秦添雨秦恆雨皆是賢能之人,若不是他們早逝,先皇也不會傳位給你。」楚天映冷笑道。

「楚天映﹗你好大的狗膽竟然這麼不敬﹗」秦用雨怒吼道。

「秦用雨,你做了甚麼你自己最清楚。你繼為太子,卻害怕我們皇子們會奪你的位,所以你和趙王爺合謀暗殺多人。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一個弒兄弒弟的人,又有甚麼資格當上皇位?」楚天映以著絕對壓倒的姿態道。

「我……」秦用雨正想否認,卻被趙風驚打斷了。

「沒錯。多位皇子都是太子教唆我殺的,只因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趙風驚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人命在他心中根本就不重要。趙風驚要幫助秦用雨起初的意圖就是藉機好好對皇族之人屠殺一番,現在玩也玩過了,當然,他也不會讓這豬般的秦用雨稱皇,因此現在就把一切的罪行加上秦用雨身上。

趙風驚話一出,滿殿又是一陣嘩然。皇子的死早就是人人皆欲追究的事,特別是手無寸鐵的可憐皇子秦清雨,他根本就不可能搶奪帝位,可秦用雨還是教唆趙風驚去殺了他,這不是代表秦用雨是一個為皇位而甚麼也不顧的人嗎?

一個皇帝,若果只是貪戀權力,對人民一點也不愛護。那麼他根本不可能成為明君。秦用雨為得權力而殺死血親,這正代表他是個無情無愛的人,這樣的人,成為皇帝將會令天下有甚麼樣的光境,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

滿朝的臣子經過了一番衡量,本來支持太子的人開始倒向秦映月的一邊。

趙風驚冷冷瞥向楚天映,這次的宮廷爭鬥也是為了和楚天映分個高下,只怪自己跟著個豬頭,而楚天映輔助的秦映月是個真正賢能的人吧﹗

「可惡﹗人來﹗快來擒住秦映月﹗我才是皇帝﹗我才是皇帝﹗」秦用雨見勢色不對,馬上喚著保護他的禁衛軍,禁衛軍一下子就包圍著楚天映和秦映月,可他二人都只是笑著搖扇子。

「皇兄…我本來還想替你留個全屍,看來,現在連全屍也不用留了。」秦映月淡淡地漾開一抹笑,以著只有秦用雨聽到的聲線說道。在這一刻,他的笑容成為了最陰森的惡鬼,直讓秦用雨全身發抖。

「秦映月﹗我不會讓你如願的﹗」秦用雨大吼一聲,突地拔起了腰間的劍直刺向秦映月。

秦映月淡淡地笑了,他舉起扇子,以著扇子的尖端輕輕的頂著秦用雨刺來的一劍。秦用雨因為耽於日樂,根本就沒有好好練武,因此根本不可能是秦映月的對手。

秦映月沒有攻擊秦用雨,反倒秦用雨就是併了命的想要殺秦映月。一旁的朝臣看了,都紛紛心驚,秦用雨竟然當眾欲殺弟弟,冷血之心昭然若揭,這樣的人,若當上皇位,只怕天下不保﹗

楚天映笑看著打鬥中的二人,秦用雨根本就不是秦映月的對手,秦映月只防他,只因為他不想在百官面前露出他血腥的一面,藉以博得更多人的支持。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沈著臉不動的趙風驚一下子縱起輕功走到二人面前,他走到秦用雨身後,一掌往秦用雨的背上打去﹗

沒有人想到趙風驚會出此一策,他這一掌令秦用雨一下子向前摔,站在秦用雨前的秦映月也被秦用雨的身軀壓到。而不知是不是趙風驚手勁極大的關係,秦映月雖然隔著秦用雨,但也被趙風驚的掌風打飛,往牆上甩去。

「十四殿下﹗」楚天映的臉色大變,在他反應過來之時馬上奔到秦映月處,只見他的頭撞倒了柱子,後腦勾不停淌著鮮血。

趙風驚陰殘的眸光直瞪著楚天映,秦用雨的骨頭被趙風驚一掌打碎,可趙風驚並沒有在意。他看著楚天映,道:「楚天映,這一次,是你的十四殿下撿回一條命了。他當上皇位後,我一定會和你打併到底。」

楚天映扶著昏倒的秦映月,看著趙風驚,眼神難得可怕的道:「趙風驚,我不會讓你傷害殿下。絕對不會﹗」

趙風驚冷笑幾聲,不理會眾臣子的驚嚇及指指點點,踏著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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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王爺好厲害﹗明明是處於劣勢,卻能用著像是勝利的姿態走離這個皇宮。」站在宮門外守候已久的龍承影帶著一貫的邪笑道。

趙風驚冷冷地瞥了龍承影一眼,道:「下一次,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和楚天映來個硬拚硬的比賽。我倒要看看,楚天映找來的皇帝,到底是不是真的明君。」

龍承影輕笑著搖搖扇子,道:「王爺,小的願為你赴犬馬之勞。」他很想看看,趙風驚使盡全力與楚天映比拚是怎樣一場好戲。

「哼﹗走著瞧吧﹗」趙風驚丟下一句話,逕自回王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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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媽的死御醫給我快點滾來﹗」當紀清清在警心殿整理著月下花時,楚天映扶著滿身是血的秦映月來到這裡,紀清清當場一顆心就要跳出來。他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方寸,大聲的嚷著御醫。

「紀公子,御醫已經快到了。我替殿下止了血,應該可以緩一下病情。」蘋果拉著紀清清,她是江湖上的人,受傷多了,自然也懂一點點醫理。現在,她以點穴止住了秦映月的流血不止,同時安撫著紀清清的心。

「我……」紀清清冷靜了一下,然後又馬上撲到床前,緊緊握著秦映月的手,淚就如脫線珍珠般不斷落下,他真切地道:「映月﹗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楚天映按著紀清清的肩頭,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紀清清這麼失措。看來他對秦映月的感情真的很深﹗楚天映安撫似的道:「清清,殿下因為有太子替他擋下了趙風驚那一掌的八成功力,所以他只中了兩成。救回來應該不難。」

紀清清搖搖頭,摸著秦映月滿是血的頭,哭道:「映月﹗你他媽的我不管你傷成怎麼個死樣﹗你一定要沒事,不然我就不放過你﹗絕對不放過你﹗」

從紀清清緊張的說話中,可以聽出他對秦映月的纏綿深情。

沒多久,御醫就來了。

紀清清飛也似的讓開了位置給御醫診治,手不忘緊緊握著秦映月。御醫診著秦映月的脈相,他不過是皺了一下眉,紀清清就氣得對他大聲喝罵,御醫搖一搖頭,紀清清就站起來踹他的屁股,幸好有蘋果和楚天映攔住他,不然御醫可能被他踢死了,還沒有醫好秦映月。

「去你媽的﹗他到底行不行?你快給我治好他﹗」紀清清又哭又吼的吵道。

御醫嘆一口氣,他剛才已經替秦映月的頭裹好繃帶,又預備好了藥。他撫撫鬚,道:「你這麼吵,我怎麼向你交代病情?」

紀清清馬上噤聲。

御醫笑了笑,道:「十四殿下福大命大,後腦勺並沒有撞得很嚴重,傷口也不是很深,只要躺個幾日就好了。只是……這幾天殿下應該會處於昏迷狀態,你們得找個人日夜不顧的看著他,還要替他換繃帶、餵藥的……」

御醫還沒有說完,紀清清便舉手搶道:「我來吧﹗我會照顧他的﹗」

御醫掏掏耳朵,紀清清真是吵死了﹗他道:「讓我說下去﹗總之,照顧他的人就得不分晝夜的照顧他﹗他醒了的話就叫我再來吧﹗就這樣,我要走了﹗」御醫揮揮手,提起藥箱離去了。

天底下哪有這麼不敬的御醫?楚天映挑挑眉,不自覺有點無奈。可現下重要的是秦映月的傷勢,御醫怎樣他都不理了。

「楚天映,讓我來照顧映月吧﹗」紀清清向楚天映要求道。

楚天映欲言又止,他知道若秦映月起來時看到紀清清不眠不休地照顧他,一定會拍桌大怒,說我們沒有好好看著紀清清。可是現在……嗚﹗他又怎能拒絕紀清清的要求呢?

「好的,可是…你累了可要告訴我哦﹗不能累壞身子﹗」楚天映胡亂的揉了揉紀清清的頭,也就離去。

紀清清緊握著秦映月的手,他一定會留在秦映月身邊,讓他醒來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這次,就輪他來保護映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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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秦映月的身子突然變得很燙。紀清清摸一下秦映月的額,才發現他發起高燒,他馬上命蘋果叫御醫來。

「映月怎麼會發高燒的?你是怎麼醫的?你連映月也治不好,你當甚麼御醫?你這傢伙,開的藥全都是狗屎嗎?」

面對紀清清一個又一個的提問,御醫只是叫紀清清不要吵。他診了一下秦映月的脈相,然後道:「這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嗯…」

「沒問題?」紀清清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幾度,他驚叫道:「沒有問題為甚麼會這樣?為甚麼他會發燒?為甚麼他開的藥都沒有用?你這樣叫甚麼沒問題?你給我去死﹗」

御醫終於受不了的捂住了紀清清的嘴,他一口氣的交代道:「我是說,殿下他沒有甚麼事,會發燒也是正常的,只因為他的腦受了傷,傷口令他不免病一場。過了今天,只要燒退了,殿下就一定會康復,這樣說你明白嗎?」

紀清清被捂住了嘴,可他還是眼睛閃閃地點點頭。

御醫這才鬆開手,道:「就這樣,我開劑藥給殿下退燒。殿下晚上熱的話,你就找點冰冷的東西來給他降溫。過了今晚,一切都安全了。」

紀清清還想問甚麼,御醫因為嫌紀清清煩,風也似的逃去了。

「哼,真是個怪御醫。」紀清清說著說著,又坐到秦映月身旁握著他的手。只覺他的體溫在不斷上升,他躺上床,緊緊抱住秦映月。

「幸好現在天時冷,我手手腳腳都很冷,你正好當了我的暖爐,我也當了你的降溫爐,哼……」紀清清說著說著,在秦映月的懷中選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輕輕躺下來。

「唔……映月,我們好像還是頭一次躺在床上甚麼也不做呢。要是平常的你呀,一定會忍不住吃了我……」紀清清喃喃自語道,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秦映月聽。

「很晚了…映月,你要早點醒來,早點抱緊我。我不喜歡你這副死樣,一點也不喜歡………」紀清清說著說著,也就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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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楚天映坐在自己的房中,突然,他放下手中閱讀中的書卷,向著房外道:「出來吧,小影。」

龍承影皺著眉頭走出來,道:「宰相大人哦,你就不能不叫我小影嗎?我聽得都起疙瘩了。」

楚天映笑著回道:「那我叫你影影,好不好?」

龍承影搖搖頭,笑道:「都不好。這樣我寧可你叫我小影。」唉……雖然他都已經幾百歲了……

楚天映沒有回他,反倒問道:「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是為了甚麼?」

龍承影的笑容在此時又加上了一陣邪意,他半是試探,半是打量的道:「我來是想問大人一件事。若果要大人選擇,你會效忠清清還是十四殿下?」

「此話怎麼解?」楚天映笑著皺眉,真是個怪問題。

「別問,先回答我。」龍承影佞笑道。

「嗯……當然是十四殿下吧﹗」

「那麼……若果是一個昏庸的十四殿下和清清呢?你又會選誰?」龍承影又問。

這次楚天映笑了笑,回道:「我不會支持昏君。」

龍承影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楚宰相大人,那我就期待將來的好戲了﹗小的這就告辭,再見。」

楚天映笑吟吟地向龍承影告別,心中倒是萬千思緒。

昏庸的秦映月嗎?這應該是不可能吧﹗依他看人的眼光,秦映月絕對是一個很賢能的人。

不過……若秦映月變得昏庸的話,他一定會站在紀清清的一邊,只因為……他只會幫助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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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紀清清在秦映月的懷中醒來,他本來是擔心得睡不著的,可是躺在秦映月身邊讓他莫名地安心,一下子就睡了。

紀清清爬起身,半開的衣襟和披散的長髮突顯出他絕色的美態。此時的紀清清和平常不同,他擔憂地看著依然昏厥的秦映月,皺起的眉為他添了一點柔美。

紀清清的手貼上秦映月的額,經過昨夜紀清清抱著他降溫,他的燒已經退了,現在只是淺淺的呼吸著,昏迷不醒。

紀清清把自己的唇貼上秦映月的額,他想要秦映月醒來,再一次的攤抱他,再一次的疼愛他,然後不再分開。

「唔……………」就在這個時候,紀清清發覺秦映月發出了細細的叫聲,他馬上激動地把秦映月抱進自己懷中,顧不得自己和他正坐在床上,緊張地道:「映月﹗你醒來了嗎?映月﹗」

秦映月輕輕睜開了他的眼睛,然後又茫然地貶了數下,好不容易當他的眼睛聚焦後,他轉身看向把自己緊緊抱住的紀清清。

「映月………」紀清清高興得淚水也流出來了,太好了﹗他的映月終於也……

秦映月張口的第一句話,不是訴說他的愛,不是交代無盡思念,也不是甚麼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的話。他用著陌生的眼神看著紀清清,莫名其妙地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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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楚天映笑著搧搧扇子,看著坐在床上,一臉淡然的秦映月。

不慨是秦映月,即使甚麼也忘了還是這麼冷靜,楚天映在心中暗讚道。

「不記得。」秦映月回道。他一醒來,就發覺自己正被一個絕色美人抱住。他根本不曉得這傢伙是誰,而且他又是男子,一發現自己是被他抱在懷裡,而且正躺在同一張床上,他就想也不想的把這絕色美人甩下床。雖然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但是他直覺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就是不對勁,所以想也沒想就甩開了這個美人。

沒想到,這美人在被甩下床後,呆了一呆,然後拉著自己放聲大哭大喊,他梨花帶淚的樣子美得我見猶憐,秦映月看他這麼可憐,也有了想要抱著他安慰的念頭,但隨即他又覺得抱著個男人於禮不合,所以沒有理會這個美人。

這美人不斷地哭叫,說他的名字是紀清清,又不斷叫他映月映月的,秦映月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當然也不知道這美人在喊甚麼吧﹗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時,房外一位美豔冰冷的女僕就帶著這個自稱為楚天映的男人進來,而那個叫紀清清的美人也因為哭得太竭廝底里哭倒了,由那位叫作蘋果的美豔僕人帶走。

秦映月第一眼看到楚天映,就覺得奇怪。為甚麼來的人都是他不認識的?更怪的是,他連自己叫甚麼名字,是甚麼人都不曉得。這事讓他心中有點慌亂,可不知是不是本能使然,他依然保持著平靜,聽著楚天映為他一一解答。

楚天映笑著看向秦映月,淡淡地解釋道:「你的名字叫秦映月,是本國的第十四位皇子。之前因為宮廷爭鬥而受傷,就這樣昏倒了。所以你才會失憶。」

秦映月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又是甚麼人?」

楚天映接續道:「哈哈﹗你說我嗎?我就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俊美可人,又聰明又迷人的天才宰相,楚天映楚大人了。」

「廢話。」秦映月向楚天映反反白眼,直接介紹不就行了嗎?「那……剛才那個叫清清的孩子…是甚麼回事?」秦映月看紀清清不過是二十左右的男子,故稱他為孩子。

楚天映先是呆了一呆,然後是捂住嘴狂笑,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秦映月,道:「呀哈哈哈哈哈﹗你說清清是孩子嗎?他是孩子嗎?他真的是孩子嗎?呀哈哈哈哈……」

「告訴我。」看著楚天映這麼不正經的態度,秦映月不自覺蹙眉。

楚天映拭拭笑得不都擠出來的眼淚,道:「他叫紀清清,比你還年長一年。他是你的男寵,也是他的愛人。」

「我的?」秦映月不可置信地看著楚天映,他………他真的喜歡男人嗎?而且…萬料不到紀清清比他還年長。

楚天映輕笑,把秦映月的表情盡收眼底,明瞭地道:「你接受不了是應該的,因為現在的你甚麼也想不起。清清愛死你了,他可是不眠不休的照顧重病的你,沒想到你一醒來,就忘了他。他肯定心痛得要死。」

秦映月不知怎的,聽到楚天映的話就有點點愧疚感,好像他忘了紀清清是很不應該的事。他不耐地道:「那麼……我應該是做甚麼的?」

楚天映笑著回道:「宮廷爭鬥在你的努力下已經完結,皇位正等著你去登基。只不過是因為你受傷了,才拖著沒有登基。」

秦映月在此時眼睛睜得大大的,他難以相信地指著自己,道:「我………皇帝?」

楚天映笑道點點頭,也指著秦映月道:「對,就是你,皇帝。」

秦映月不知道該說甚麼,他甚麼都記不起,卻突然當上了皇帝,這認知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做甚麼。

而更讓他心煩的,是之前紀清清那哭得梨花帶淚的可憐樣子,成為了腦子揮之下去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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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十八代老祖宗全都給我滾﹗」

楚天映一走進警心殿的偏房寢室,就聽到這聲惡罵,還伴帶著一個飛襲而來的花瓶。幸好楚天映及時避過,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清清,你還好嗎?」楚天映說的話有點像問侯,可是他的樣子卻倒有點像是幸災樂禍。

紀清清正坐在床上,怒瞪著楚天映。從一地碎裂的花瓶、茶壺和水杯,可以知道紀清清是多麼氣惱。

楚天映邊打量著紀清清凌亂的房間,邊發出嘖嘖的聲音。

「怎麼?你看夠了嗎?看夠了就給滾,省得本大爺我氣起來,會把你也宰了﹗」紀清清沒好氣地大喝楚天映,可楚天映依然一貫地笑著。

「不,至少比我預期中破壞得少。你都沒有丟梳妝台上的東西,這不是很好嗎?」楚天映搧著扇子笑道。

紀清清白了楚天映一眼,梳妝台上的東西他當然不會丟,因為那些全都是秦映月送他的。

「清清,殿下失憶了。」楚天映笑道。

「廢話﹗」紀清清想也沒想的回道。

「他已經忘記你了。」楚天映一下子說中了紀清清的痛處。

「我知道。」紀清清咬牙切齒地道,這也是他最氣秦映月的地方。哼﹗竟敢給他鬧失憶?還要忘了他?他一定會讓他死得很慘﹗

楚天映的眸子在此時染上了算計的神色,問道:「那你……會怎麼辦?」

「我可以怎麼辦?」紀清清突然露出一個又狡黠又甜美又嬌媚又可怕的笑容,他站起床,一腳把地上的花瓶碎片掃到一邊去,道:「我要讓他想起來,然後好好教訓他﹗哼﹗從來沒有人敢忘了我,我將會讓秦映月嚐到很好的滋味﹗」當然,這是報復的滋味。

楚天映看著一臉得意笑容的紀清清,心中開始明白龍承影的話所指為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