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一看到紀清清踏入房間,秦映月馬上不客氣地趕他走。

紀清清一臉冷傲,和秦映月剛醒來的哭哭啼啼樣子全然不同。他捧著藥汁走到秦映月眼前,沒有正視他眸中的不歡迎。

「我叫你出去,你沒有聽到嗎?」秦映月怒瞪著紀清清,楚天映不是說他是皇帝嗎?而紀清清不只是一個小男寵嗎?為甚麼他可以這麼不聽自己的指令?

「我只聽映月的說話。」紀清清回他一個白眼,開始端起碗輕輕吹涼藥汁。

「我不就是秦映月了嗎?」秦映月問道,難道又有第二個秦映月嗎?

紀清清朝他嫵媚一笑,道:「我只聽『真正的映月』的話。」意思就是不把秦映月當真正的秦映月來看。

「這又有甚麼分別呀?」秦映月按捺不住脾氣的怒吼,眼前的美人只要一笑就能讓他心煩意亂,莫名心動,可他就是天殺的不想看到他﹗只因為秦映月依舊無法接受失憶前的自己會喜歡一個男人的事。

「分別可就大了。」紀清清說到這裡,放下了手中的碗,坐到秦映月的身旁,用著深情的眼光直視著他,突然無比認真地道:「若你是真正的秦映月的話………」紀清清的臉湊近到秦映月眼前不到一寸的地方,讓他可以嗅到自己的氣息。紀清清柔媚地道:「若你是他的話,現在就會把我按下床了。」

秦映月氣得臉容扭曲地道:「你以為我不敢壓倒你?」

紀清清毫不畏懼,反倒輕笑道:「你不敢,因為你不是映月。」

「該死﹗」他就做給他看﹗秦映月一下子把紀清清扳在床上,正要低頭親他。但當他看到紀清清坦平的胸膛後,他遲疑了。

他真的要壓倒他嗎?他…是男子哩﹗

紀清清看出秦映月的遲疑,挑逗地漾起一抹笑,問道:「怎麼?下不了手嗎?」

「哼。」秦映月毫不憐香惜玉地推開他,開甚麼玩笑﹗他才不會對個男的下手。

紀清清輕笑著拉整自己的衣服,臉上雖然不在乎,但眸中閃過了一絲淒然的眼神。

沒錯﹗映月已經忘了他……他們之間的羈絆,都成了他一個人的回憶。

沒有察覺紀清清的眸光,秦映月冷淡地道:「你來做甚麼?就你所說,我不是你所謂的秦映月,你來看我似乎也沒有用吧﹗」哼,雖然他失了憶,心倒是不會迷惘。男寵死粘在主人的身邊,為的都是好處,金銀富貴,世上無人不想得到。

紀清清沒有說甚麼,只是笑了笑,轉身道:「是的,正如你所說,你不是我的映月。你也不會明白我。我的確要走了,再見。」說著,他步離這個房間。

看著紀清清沒有笑意的表情,秦映月竟然有那麼一瞬間感到胸口疼痛。他直覺不想讓紀清清離開他,可是世俗的禮教令自己卻步。

難道……真如楚天映所說,他『愛』紀清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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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殿下只有失憶,甚麼病痛也沒有?」御醫一屁股坐在雕花的椅子上,喝著蘋果剛剛為他倒的茶,好整以暇地道。

而坐在他對面的絕色麗人卻有著和他全然不同的表情。絕色麗人的臉上掛著一個絕美的甜笑,可是散發出來的怒氣讓人直冒汗。他雖然是笑著,但是別人一看到他,就會曉得他的心情十分惡劣。

「對,你說,這是甚麼回事?」紀清清掛著媚笑,可是心中老大不耐煩。

御醫不在乎地搖搖頭,道:「我怎曉得。」

「你怎曉得?」紀清清拍桌尖叫,這傢伙是怎麼當御醫的﹗「你怎麼會不曉得?」

御醫自在地摸地鬍子,道:「我又不是神,你以為我甚麼都知道嗎?」

「我……我去你媽的,你這跩得要命的死老鬼﹗映月醒來時我叫你來,你就老說自己沒空,拖了你他媽的那麼久,好不容易才來看看映月的事,沒想到你診完竟給我說你怎曉得?」紀清清越說,聲音越向上揚,到最後是極刺耳的尖叫著,可見他有多為秦映月的事而著急。

御醫無奈地掏掏耳朵,道:「拜託,紀公子你這麼吵,吵得我都不想說了。老夫是個小老頭,怎受得你嚇呢?」

紀清清蹺起二郎腿,雙手交叉在胸前,很沒好氣地瞪著御醫。但是他總算是按下怒氣,噤聲靜聽御醫的話。

御醫捋著鬚,見紀清清總算靜下來了,才緩緩地道:「紀公子,就我所治過的案例,因為頭部受傷而失憶的人數目也不多……」頓了一頓,御醫又道:「每次他們的家屬問我時,我都會回他們同一樣的話。」

「甚麼話?」見御醫又頓了起來,紀清清很不耐煩地問道。

「對於失憶,沒有人知道康復的時候是甚麼時候,也許會是明天,也許會是明年,也許會一輩子也想不起來。」御醫像是唸書般把這句話唸了出來。

「廢話﹗這我當然知道。」紀清清翻翻白眼,這種白痴話他也可以嘔出來,「我想知道的是,有沒有幫助他康復的方法?」

御醫聽了,先是呆了一呆,然後左右看看四周有沒有人,才湊到紀清清耳邊,用著很小很小的聲音道:「方法不是沒有,只是很多人也不建議這樣做。就是再一次對病人的頭重重的撞擊,讓他的腦袋撞得清清醒醒的。」

聽了,紀清清很不客氣地一腳踹到御醫的腰處,讓他從椅子上掉下來,紀清清大吼道:「你他媽的大白痴﹗如果我在映月的頭上再砸一下,讓他再多失憶一次,那怎麼辦?你這個白痴,爛御醫,死老鬼﹗」

御醫揉著摔痛了的屁股,皺著眉道:「所以我說嘛,很多人也不建議這樣做。」

紀清清氣得大跳大叫,「我即使死了也不會傷害映月﹗你這個爛御醫給我滾﹗別再讓我看到你﹗」紀清清直指著門口,他絕不會再靠這個死老鬼的了。

御醫摸摸鼻子,也不在乎地道:「嗯,那我也就走了。對哦,紀公子,若果殿下因為失憶而做出甚麼出軌的行為,你可不是生氣哦﹗因為失憶的人是很無辜……」還未說完,紀清清就一個花瓶丟過來,御醫馬上就腳底抹油地溜開。

「可惡……死老鬼。」紀清清在御醫走了後,頹喪地坐在椅子上,大氣一場後他更是苦惱,他揉揉太陽穴,若照御醫所說,映月也許一輩子也不會再想起他了。

紀清清皺一皺眉,把桌上的茶杯茶壺都推倒在地上,眼眶不自覺的泛起了紅潮。

「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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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摘來了一大束的月下花,她知道最近紀清清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她打算把月下花放在他房間,讓他的心情放鬆一點。

正當蘋果想要走進紀清清的房間時,她聽到了裡頭傳來細細碎碎的抽泣聲。

蘋果不動了一會,隨即搖搖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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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映月失憶的事,楚天映沒有宣告出去。而遲遲未登基為皇,剛被楚天映以秦映月重傷休養中而濛混過去。

因此,沒有人知道秦映月失憶的事,除了紀清清、楚天映、蘋果和御醫。

朝臣也只是奇怪,為甚麼秦映月的傷要休養那麼久?雖然他們都曉得趙風驚的掌很厲害,可他們還是覺得,既然當時秦用雨的身體已替秦映月擋了那麼多,秦映月的傷應該也不會很重,那麼,為甚麼需要這麼多的休養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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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氣,今天真是好天氣。」秦映月是在警心殿醒來的,自此就一直在警心殿休養。今天見風高氣爽太陽豔照,他也就走出來走走。

走到警心殿的大門,他就聞到熟悉而又陌生的甜美花香,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很喜歡這種花香的,可他就是想不起這是甚麼花。

秦映月向身旁的僕人問這是甚麼花,那人卻吃了一大驚,像是看到怪物一般瞪著秦映月,口吃地道:「這…這是殿、殿下你…最愛的月、月下花呀﹗」

哦﹗原來是從前的他最愛的月下花。秦映月在心中點點頭,難怪他會覺得熟悉吧﹗

走出警心殿,秦映月來到御花園,不知怎的,當他看到那人工湖畔的涼亭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情感脹滿胸口。明明亭裡一個人也沒有,秦映月也想不起自己在這個亭中做過甚麼,但是看到這個亭時,他的的確確的感到激動。

為免再面對僕人像看怪物一般的目光,秦映月沒有去問僕人。但他就是覺得,這個亭曾帶給他甚麼重要的回憶。

突地,一抹身影吸引著秦映月,他一下子就看得失了神。

人工湖畔站著一位身姿妙曼的美女,從她身旁那婢女顫抖抖的態度,秦映月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她是誰呢?秦映月在心中問道。這美女長得妖媚美豔,身材妙曼多姿,眼波流轉之間都有著嬌羞之意,讓秦映月心頭一陣盪漾。

秦映月很想知道這美女是誰,故一腳踏出,就直往那女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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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仙因為每天都被人冷落,所以心中有氣,就想走來御花園看看會不會碰到紀清清,藉機奚落他一下。

沒想到,紀清清她沒碰到,反倒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秦映月。

當許天仙被趙風驚送來時,她曾見過秦映月一次,而秦映月卻連眼角也沒有瞥向她的走開了。後來有好幾次許天仙都想去找秦映月,不是被下人攔阻就是秦映月去了警心殿,所以她只見過秦映月一次。

而現在,當許天仙在御花園看到秦映月就在不遠處時,她的心可說是狂喜。一看到秦映月看向自己,她馬上輕輕托腮,眼角微微傾斜,露出一個很嬌羞的表情。

若這是用在過去的秦映月,一定會被棄如敝屣。但是失憶了的秦映月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姑娘,所以馬上就想走向許天仙那裡攀談。

許天仙偷偷一瞄,看到秦映月正要向自己那處走,心中的狂喜可說讓她快要昏倒了。

「臣妾……見過殿下。」就在秦映月走在許天仙跟前時,許天仙聲音又細又柔地喚道。

她還不能算是秦映月的侍妾,可已經自稱為侍妾了。由於秦映月失了憶,也自然不曉得她是先入為主,反倒以為她真的是自己的侍妾。

「你是………」秦映月不知道該不該問她叫甚麼名字。當他遠遠看到許天仙時,就覺得她長得美,萬料不到她竟是自己的侍妾。

「殿下沒認識臣妾是應該的。臣妾賤名許天仙,第一次見過殿下。」許天仙輕輕抬起頭,媚眼含著情愫地看向秦映月。

噯﹗好一個嬌羞的小美人﹗秦映月看著許天仙羞赧的美貌,不自覺的起了憐愛之心。

「許姑娘是嗎?你長得天香國色哦﹗」秦映月讚道,但是話一出口,他的心就好像有道聲音告訴自己這句話不對。

「殿下過獎了。」許天仙露出失禮的羞態,輕輕的傾起臉蛋,看起來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自故美人都是自謙的,許姑娘你太謙虛了。」秦映月笑了笑,把許天仙拉進懷中,既然她是他的妾,那麼他抱著她,也不為過吧﹗

就在這個時候,秦映月聽到從花叢處傳來打摔花盤的聲音,秦映月皺著眉看向發出聲音處。

摔花盤的人是管理御花園的園丁香蕉,他一來到就看到秦映月抱住許更仙的畫面,驚愕得把花盤摔在地上。

「大膽奴才﹗你看甚麼?快去幹你的粗活﹗」秦映月當然不記得香蕉是甚麼人,他只當他是一個普通的僕人,因此粗聲粗氣地趕他走,眼中的怨懟表示出他對氣氛被打破而感到不滿。

可香蕉只是站著沒有離開,秦映月不耐煩了,想要喝他走,卻嚇然發現香蕉由吃驚轉變成惱火。

香蕉竟顧不得主僕之禮,直指著秦映月罵道:「殿下你太過分了﹗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從前見異思遷就算了,沒想到你現在竟又背著紀公子胡來﹗枉紀公子愛你愛得那麼深,你竟然這麼待他﹗我敬你是主子才不打你,要是你是平民,我早就替紀公子出氣了﹗」

秦映月聽得莫名其妙,皺著眉道:「我不明白你在說甚麼?」聽楚天映說,他是第十四皇子,也是將來的皇帝,那麼他不是應該唯我獨尊的嗎?為甚麼他的僕人會這樣無禮的指責他?

「你﹗殿下﹗富貴使人賤﹗紀公子對你這麼好,又那麼善解人意,你竟然這樣待他?你對得起他嗎?」香蕉更氣怒地道。

「我做甚麼不雖要你這區區奴才置喙。」秦映月的聲音含著一絲怒火,他愛和誰一起是他的事,奴才又管得了甚麼?

「你……哼﹗你實在太過分了﹗」香蕉是很想發難,可是他還知道秦映月的身份,所以也不敢有所忤逆,故只好憤然退去。

斥退了奇怪的下人,秦映月又含笑地看向一臉可人的許天仙。

「抱歉,沒想到會有個這麼煞風景的傢伙走出來。」秦映月道。

「沒關係,殿下有心於臣妾身上,已經是臣妾的福分了。」許天仙一臉癡迷地看著仍緊抱著自己秦映月,噢﹗他長得好俊哦﹗

「我今後也只會放心在你身上,許姑娘,你就放心吧﹗」秦映月說著一堆肉麻話,把許天仙往警心殿帶去。

當秦映月抱著許天仙來到警心殿時,所有的生果侍從都嚇得摔破手上的東西,只因為他們沒有想到……極之寵愛紀清清的秦映月竟會帶一名女子來到警心殿﹗

那些侍從早就和紀清清成了好朋友,他們一直都祝福紀清清和秦映月甜甜蜜蜜,所以當他們看到秦映月懷中的許天仙,都一致露出惱火的神色,可鑑於秦映月是主子,才不便直斥。

秦映月越看越感奇怪,怎麼他帶一個女子回房也會遭到這麼多人的白眼?感覺就好像……他因為背著妻子去偷歡而受到很多人指責一般……

「殿下……」被秦映月壓在床上的許天仙帶著嬌羞的喚著秦映月,這一喚讓秦映月甩開了侍從的事,回神到眼前的美色身上。

「許姑娘……」秦映月輕輕撫摸許天仙的美貌,情慾暗啞地道:「喚我…映月。」

「映月……」許天仙嬌嗔道,能夠得到秦映月的允許,直呼他的名諱,代表著寵愛及重視,看來她真的得寵了。

秦映月沒有再說話,所有的一切從拉下床帳之時,化為一聲又一聲淫靡的叫聲。

這夜,秦映月就在紀清清的枕宮警心殿擁抱了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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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聽到了從生果僕從那裡的消息,冷漠的臉孔難以自持地浮上氣怒,她一反手,桌子就粉碎成塵埃。

「蘋、蘋果…你說該怎麼辦?要告訴紀公子嗎?」香蕉直覺滿有殺氣的蘋果很可怕,可是他還是顫顫巍巍地問道。

蘋果冷豔的臉孔除了怒火外還有著擔憂,她道:「不要告訴紀公子,我怕他會傷心。」上次已經被她看到紀清清偷偷在房中啜泣,身為好朋友的蘋果又怎能不擔心?

「殿下真的很過分﹗為甚麼要這樣三心兩意?而且那個許天仙長得比紀公子還醜上幾千倍……嗚﹗殿下是眼睛長到下身了嗎?」負責膳食的香橙常受紀清清幫忙,所以和紀清清也是交情很好的朋友,自然也不服氣吧﹗

「哼,我以後也不會侍候殿下更衣了。他的身上有紀公子以外的味道,我就不當他是主人。」侍候秦映月更衣的雪梨嘟著嘴道。

負責送飯的西瓜也點點頭,道:「我待會也不送飯給那兩個傢伙,讓他們餓死好了。」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結果就是決定罷工。只因為他們都為紀清清感到不值,明明紀清清對秦映月這麼好,為甚麼秦映月要這樣花心?

就這樣,生果僕人決定投向紀清清的一方,甚麼主呀,僕呀,皇子呀,殿下的,他們都不管太多了。

就在他們下了結論後,驚嚇地聽到由枕房傳來摔破東西的聲音。

枕房就是秦映月的房間,由於他一直在那裡休養,也就把那裡當成了自己的房間。

蘋果的臉色大變,道:「糟了﹗紀公子早上會去殿下房間送藥………」

眾僕人聽了,臉色馬上大變。

蘋果想也沒有想,馬上往枕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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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秦映月已經失憶,可紀清清還是每天早上親自送來藥汁。原因無他,雖然秦映月是忘了他,可他還是想每天見上秦映月一面。

今天,紀清清如常地端來藥汁,卻看到一幕足以令他理智崩潰的一幕。

秦映月全身赤裸的抱著同樣不穿一物的許天仙,交纏得親蜜地睡在床上。

紀清清當場就把藥汁摔在地上,若不是他記得御醫說失憶的秦映月根本就甚麼都不知道的話,他早就拿起花瓶直向秦映月身上猛丟。

「紀公子﹗」蘋果趕到來時,只見紀清清呆站在床前,直瞪著兩個好睡正眠的狗男女。

秦映月被摔藥碗的聲音和蘋果的叫喚聲吵醒,他皺著眉卻沒有睜開眼睛,還直覺的摸向許天仙,在她的胸脯上輕輕打圈,混然感覺不到紀清清的殺氣。

摸了很久,連許天仙也被吵醒了,她和秦映月一同爬起來,卻看見紀清清正冷眼瞪著他們,讓他們大嚇一跳,又跌回床上。

紀清清沒有說甚麼,可是從他貓眼一般的美眸半瞇起所發出的怒氣,可以知道他是處於發難的邊緣。

秦映月皺眉看著紀清清,怎麼他一副捉姦在床的妻子的樣子?他又不是甚麼人,不過是個小男寵罷了,憑甚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紀清清冷凝著臉,蘋果知道事情不太妥,連忙向身旁的僕人吩咐,叫楚天映馬上過來。

「大膽﹗你在這裡做甚麼?我和許姑娘燕好你怎麼可以看的?」秦映月劈頭就罵紀清清。

紀清清冷冷地笑了起來,「哼,對,我就是他媽的大膽,所以才會直瞪著殿下和這賤女人燕好。」

秦映月見紀清清罵許天仙罵得這麼難聽,便道:「喂﹗紀清清,你好像只是一個男寵,憑甚麼說話這麼囂張?怎麼?你在嫉妒嗎?嫉妒許姑娘得到我的寵愛,讓你失寵嗎?」

紀清清沒有回答。

「哼,你放心。既然你是我以前寵愛的男寵,我也不會小氣不給你榮華富貴。你要多少給我開個價,你也不過是要錢吧﹗即使我有了別人還是會給你錢,那你就不用在這裡裝作很愛我般露出緊張的表情吧﹗」秦映月自以為是地道,哼﹗男寵又如何?接近他不過是為錢。

呀……殿下怎麼會把紀公子罵得這麼難看?蘋果聽了激動得咬緊下唇,心中希望紀清清不要發難,楚天映也要快一點來到。

紀清清聽了,雙拳緊握,不怒反笑道:「哼,秦映月你少往自己頭上扣帽子。我的樣子不是嫉妒,是可惜,還有不屑。因為我看到你和許天仙那副爛身材,心中嘆息世上竟然有這樣爛身材的人,所以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秦映月,你的身材爛死了,滿身都是一圈圈肥油,真想不到你怎會還有臉子在這裡露身材。許天仙,你的胸又扁又平,男人搓一搓就塌下來了,還露出一副叫人噁心的白痴樣,我只覺得你們兩個人速配至極,兩個都是一等一的爛人。」

秦映月身材勺稱,根本就沒有甚麼肥油。許天仙的酥胸更不是又平又扁,可是他們聽了都不甘於這樣被紀清清數落,所以許天仙哭著倚進秦映月懷中,而秦映月拍床大怒,直指著紀清清喝罵:「你這個男寵才是真正的爛人﹗為了錢財就捨棄身為男人的身份,巴著我的腿死也不放。你要的也不過是錢吧?你開個價我馬上給你,但請你離開皇宮,今生今世別讓我再看到你﹗」

紀清清瞪大眼,殺意更濃的瞇起眼睛,道:「你要趕我走?」

不知怎的,秦映月竟然有點怯於紀清清的怒氣,內心心處好像在叫著自己不應該氣紀清清的,可是他看向哭得楚楚可憐的許天仙,心想在美人面前一定要逞強一番,故沈著地道:「對,紀清清,我不要你這男寵,你對我而言連垃圾也不如。我討厭你,所以不想再見到你。」

紀清清全身顫抖,他的心狂烈的激跳著,有著快要崩潰的痛苦,可他依然站著,直瞪著秦映月。

蘋果的心在痛,沒想到失憶後的殿下竟然會對紀清清說這麼傷人的話,紀清清沒有大發脾氣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紀清清沒有說話,可從他不斷絞著衣襬的雙手,可以知道他壓抑得多麼痛苦。

秦映月卻沒有在意,反到依然怒火地看著紀清清,他是真的很討厭紀清清自以為是的態度。他以為自己是誰?既不是妻子又不是妾侍,憑甚麼露出嫉妒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楚天映搖著扇子來到,他一看紀清清和秦映月對峙的樣子,就曉得發生了甚麼事,他先命蘋果強行拉走紀清清,然後合起扇子,走到秦映月和許天仙身前。

「殿下,我有話要和你說。」楚天映是在笑著,可是當他的眼眸瞥向許天仙時,露出的殺意非常明顯,而且可怕得讓許天仙以為自己真的會死在楚天映的眼光之中。許天仙是識相的人,故馬上披了件衣服就離去,就連告退的話也忘了說。

「有甚麼事?」沒想到許天仙就這麼離去,秦映月因此而感到不悅。

「你過了這幾天,對清清有甚麼感覺?」楚天映一臉笑意地問道,眸中有著打量的目光。

「討厭。不過是個勢利小人,卻露出好像很清高的表情。」秦映月皺著眉,毫不掩飾他對紀清清的憎惡。

楚天映依然笑著,只是話中多了一點嚴肅,「你認為清清接近你是為了錢?」

秦映月點點頭,不屑地道:「不是嗎?一個男人願意為另一個男人張開大腿,不就是為了富貴嗎?只可惜我拒絕了他,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盤。」

楚天映歛起了笑容,認真地看著秦映月,「清清是不同的。」

「我不明白你說甚麼,男寵不都是這樣的嗎?」秦映月說得一臉睥睨。

楚天映嘆一口氣,「你不會明白的,只有過去的殿下會了解清清………」

秦映月皺眉,「那你的意思也是我錯嗎?」

楚天映回復笑容,搖搖頭道:「不,殿下沒有錯。不說清清了,殿下,我想你還是必須登基,因為時間拖太久可不好。」

秦映月的眼睛馬上露出精光,道:「真的?終於可以做皇帝了嗎?哈哈哈……我一定要立許姑娘為后,她實在太完美了。」

楚天映的眸子有著算計的狡黠神色,對﹗秦映月是會當皇帝,可是他只會當一百日的皇帝,因為秦氏的江山,是不容許一個昏庸的君主來掌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