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

窗外的鳥兒發出清脆的叫鳴聲,宣告早晨的到來。赤裸裸睡在床上的男人翻身想要再睡,卻被無預境的電話聲吵醒。

鈴、鈴鈴、鈴鈴-------------

電話持續響著,男人俊帥的眉微微緊皺起來,然而他還是沒有張開眼睛。翻了個身,緊緊抱住身邊的人,男人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耳朵,打算再睡下去。

鈴、鈴鈴鈴、鈴鈴鈴-------

就像篤定家裡有人似的,鈴聲依舊沒有中斷。在清淨的早晨裡,突禿的鈴聲更顯吵耳,而睡在電話旁的男人也終於忍無可忍地爬了起來。

「喂…………」男人揉揉疲憊的眼角,昨天狂歡和一整晚的體力勞動令他現在累得頭痛。

(顧、憲、行﹗你這死小子是甚麼意思?竟然到這種時候才接電話?你是擺明了不給老娘我面子嗎?)電話裡頭高亢的女聲就像母夜叉般可怕。

聽到這令人心寒的聲音,男人像是受了重大驚嚇般清醒過來,本來拿得搖搖欲墮的話筒也握緊了幾分。男人嚥了口口水,小聲回道:「不、不敢………」

若果是顧憲行的朋友看到他以這種口吻跟人說話,一定會吃驚得無法再合起嘴巴。因為個性風流瀟灑的顧憲行一向都是一臉吊兒郎當的樣子,絕不會對任何人卑躬屈膝。

然而,現在光是聽到電話裡頭的女聲,顧憲行便像見到鬼般支吾起來,只差沒有對著電話下跪而已。

(哼哼,別給我說中。你這臭小子一定又去釣男人了吧?昨晚玩得太盡興是不?聲音才會這麼累人。)女聲由可怕變成了詭異,伴隨著說話的奸笑更是予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呃………」顧憲行頓了一頓,有點心虛地看看身後仍然好夢正酣的赤裸美少年,「老姊真是神機妙算。」

(還用說嗎?你老姊我又怎會不明白你這個臭老弟的想法?)女聲很得意地大笑起來。

「那麼……你打來幹甚麼?」不想再和可怕的姊姊扯東扯西的顧憲行開口問。

(對……我倒忘了跟你說……你還記得冰冰嗎?)女聲帶點嚴厲地道。

「我記得……你那個好得可以結拜金蘭的外國美女朋友嘛……」顧憲行有點無力地回道。

(那你記得她那個弟弟嗎?就是幾年前曾經來過你那裡住的小鬼。)女聲追問。

「哦………記得。」不知怎的,回話時顧憲行有點犯罪的心虛感。

(講這麼小聲,怎麼了?心虛呀?)女聲很惡意地嘲笑,(人家小韻可是非常掛念你哦﹗還不停讚你是個好哥哥。)

「沒這回事………」顧憲行的額際開始冒汗,難不成老姊她知道自己………

(告訴你,小韻最近會回來台灣,還說想找個地方寄住。你就空一個房間給他吧﹗還有,你必須好好地照顧他﹗)不容顧憲行拒絕,女聲一口氣說出所有的命令。

「姊﹗」顧憲行英俊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這甚麼跟甚麼?他又不是吸母奶的年紀,我幹嘛要照顧他?他要寄住就去找房間,別來煩我﹗」

(我說,親愛的弟弟……)女聲突然不可思議地輕柔起來,卻帶著惡毒的笑意,(你不答應也沒關係,可是爸媽那裡若果知道你天天釣男人,天天濫交,我可幫不了你哦﹗)

「你在威脅我﹗」顧憲行咬牙切齒地道。

(呵呵,老姊我只是提醒一下你罷了。)女人發出高亢的尖笑聲,(那麼,就這樣決定了。小韻明天會乘晚上七時正的班機到來,你記得去接他哦﹗)

聽著電話對頭的姊姊以勝利姿態掛上了電話,顧憲行臉色鐵青地嘆一口氣,不經意瞥向身旁的一夜情床伴。

今後,他的生活可就要大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