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沒想到憲行不但受美少年歡迎,連成熟的男人也逃不過。」看著顧憲行與男人雙雙離開的身影,換上下班服準備回家的易凝灰道。
「偶爾也會有這樣的客人……」莫子詡點算著今天的營業額,「不喜歡美少年,就是覺得帥氣一點的對象比較好。」
「帥氣呀………」易凝灰咋了咋舌,「我想,若不是憲行有求於人,否則絕不會理這一型的男人。」
「當然吧﹗憲行是個對自己的樣貌很有信心的人,若果伴侶比自己還要英俊,他可是會自卑的。」莫子詡壞心地笑道。
「可是…那個男人是真的有心追憲行嗎?」易凝灰問。
「這我真的不知道了……說不定只是一夜情吧﹗」莫子詡聳聳肩。
「呵呵,我倒很期待………若果那個男人真的和憲行一起,誰會是被壓倒那方。」易凝灰笑說,顧憲行常常有事沒事取笑自己,現在總算可以反過來損損他了。
「這很難講……待會還得過司韻行那關哩﹗若果穿邦的話,那個男人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莫子詡嗤笑道。
「到底司韻行是甚麼人?我總覺得他不是煩人的小鬼那麼簡單……」易凝灰問。
「那傢伙呀……憑我的直覺,他應該滿喜歡顧憲行的。」莫子詡別有深意地道。
「噗哈……我都不曉得憲行這麼受歡迎。」易凝灰笑了起來。
「我也不曉得。」莫子詡笑著聳肩,眼角餘光瞥到特地來迎接易凝灰的寒洛痕,馬上識趣地低頭工作。易凝灰跟莫子詡告別,接著笑盈盈地走到寒洛痕身旁。
莫子詡看向桌上以司韻行作封面的雜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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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拜託你了…………」在回家的路上,顧憲行向眼前的男人合手答謝。
「別這麼說,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男人不論是臉、聲音、身材也無懈可撃。雖然不是顧憲行喜歡的虛弱美少年,但像他這樣完美的男人,卻也令顧憲行有近乎嫉妒的好感。
男人名叫耿無繢,是十五分鐘前向顧憲行搭訕的男人。
優雅的五官、無可挑剔的俊臉、滿溢的成熟魅力、難以抗拒的沈穩氣質……這一切一切都不能用來形容他的外表。
比貴族還要貴族、比紳士還要紳士,男人給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完美』。
雖然心中徹徹底底地認為耿無繢的口味有問題才會選上自己,然而顧憲行還是不由得感謝上天突然賜他一個這麼棒的『戀人』。
再說,在跟耿無繢交談過後,還發現他是個聰明機智、幽默風趣的男人,換言之,就是十全十美得沒有缺點沒有破綻的男人。
嗯………除了口味有點問題外………
走出黑孔雀後,二人一路經過不少同志酒吧。一些長得纖弱柔美的美少年都紛紛朝耿無繢打眼色,然而耿無繢卻視若無睹。反而看到一些陽剛帥氣的男人時,他就會投以魅惑的眼神。
顧憲行愛的都是翩翩美少年,因為對於耿無繢的口味可說是完全無法理解。
可愛的美少年不抱,竟然走去抱高壯的大男人………
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喜好,顧憲行也不在意那麼多。目前必要的事是先帶著耿無繢,向司韻行炫耀一番。
雖然顧憲行覺得這是種頗為幼稚的行為,然而無論如何也不想被這個小鬼發現自己是撒謊逞強的他還真的找來了『戀人』。
藉此把司韻行趕走也不錯﹗這樣他就樂得輕鬆了………顧憲行在心中暗笑。
「我只要裝做是你的戀人就可以了嗎?」耿無繢在回公寓的路上問。
「嗯。」顧憲行點點頭。
「那我可以吻你嗎?」耿無繢以平淡的口吻問。
「呀?」顧憲行呆了呆,然後有點勉強地點頭:「嗯…………」既然是裝戀人,接吻也是很平常,若不接吻,說不定司韻行會懷疑呢﹗
「太好了……從剛才看到你我就想這樣做。」耿無繢露出無人能敵的笑容,大手快速而熟練地摟過顧憲行的腰,印上熱吻。
「呀…………」從前都是採取主動的顧憲行呆了一呆,對於耿無繢搧情的舔舐無法適應,卻又覺得十分舒服。
那些美少年被我吻時也是這樣的嗎?……他不知覺在心中升起疑問。
耿無繢十分熟練地挑逗著顧憲行的口腔,不論是哪一個敏感點也被他以舌頭溫柔又挑逗地纏擾著,吻了很久很久,才緩緩移開唇。
「呼…………」顧憲行拍撫胸口,雖然他對自己的吻技十分有自信,然而在耿無繢面前,自己素來自負的東西都在瞬間變得渺少。
「你的反應很棒……第一次被吻嗎?」耿無繢緊抱著顧憲行,在他耳邊低語。
「………」被這樣魅惑的男人搧動,顧憲行覺得自己有點臉紅。該死﹗這不是美少年的反應嗎?自己甚麼時候變成受君了?﹗
「我想我們會很合得來,走吧﹗」鬆開摟抱對方腰肢的手,耿無繢轉而牽著顧憲行。
「嗯………」有點茫然地點點頭,顧憲行甩甩頭試著揮去臉上的潮紅,在帶耿無繢回公寓的路上,一度懊惱於自己被動的反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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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行,歡迎回………」聽到開門的聲音,司韻行馬上笑容燦爛地走到大門口,卻在看到顧憲行身後的俊美男人時頓住了聲音。
「先給你解釋,這就是我的戀人,耿無繢。」顧憲行臉不改容地看著司韻行,耿無繢也合作地向前摟住了他的腰。
「你好,聽憲行說你就是那個突然住進來的小鬼司韻行是吧?」耿無繢露出無敵的魅力笑容問。
「是。你就是憲行的情人嗎?真是難以置信哩……」司韻行頓時露出銳利冷酷的眼神,露骨的敵意更是無容置疑地直射向耿無繢。
「怎樣?你叫我帶他來見你,我已經帶了。你還有甚麼話說?」顧憲行很囂張地問。哼﹗這次他一定要把司韻行趕出去﹗
「來談談吧﹗我倒想認識一下憲行的戀人是怎麼樣的人。」司韻行睨了耿無繢一眼,轉身走向客廳。
顧憲行看向身後的耿無繢,耿無繢只是聳聳肩,接著摟住顧憲行的腰一同走向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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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憲行在一起多久了?怎麼之前都沒見過你?」司韻行從廚房端來了咖啡,有意無意地問。
「你和憲行已經八年沒見,沒見過我是當然的。」耿無繢大手摟住顧憲行的肩,雖然是在回司韻行的話,充滿柔意的眼神卻直直凝視顧憲行,明顯地不把司韻行放在眼內。
「是這樣的嗎?」司韻行挑一挑眉,拿起咖啡杯坐到顧憲行身旁,銳利的眼神彷彿可以穿透他一般,「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有、有一年吧………」顧憲行看向耿無繢,對方也點了點頭。
司韻行沈默不語,打從耿無繢進來後他就露出明顯的敵視,在聽到對方是顧憲行的戀人後更是旺盛。
而耿無繢只是一臉悠然地回望司韻行,似乎不把對方放在眼內。
受不了這種嚴肅的氣氛,顧憲行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卻因為咖啡太熱而嗆倒了。
「咳咳………」顧憲行連忙急速地咳嗽起來,耿無繢擔憂地喊了一聲『憲行』,接著輕柔地拍撫他的背。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嘴巴怎樣?痛不痛?」耿無繢把臉湊得極近,彷彿要親吻顧憲行的唇一般。他親澀而擔憂的口吻令司韻行的臉色越來越黑,甚至幾乎青筋暴現。
「沒…沒事。」顧憲行搖搖頭,卻冷不防被耿無繢舔了一下灼傷的唇。雖然兩個高大威猛的男子做起這種事來有點噁心,但在聽到身旁驚嚇的抽氣聲,顧憲行就樂得繼續和耿無繢裝下去。
最好就這樣………把司韻行趕出家門﹗顧憲行在心中偷笑。
「耿先生,你和憲行滿恩愛的哦﹗你一定很喜歡他吧?」司韻行壓抑著憤怒,用著帶刺的口吻道。
「不………」耿無繢柔柔的視線直勾勾地投向顧憲行,若不是知道在作戲,顧憲行還真的以為耿無繢在說真心話,「我愛他。」
「是這樣的嗎?」司韻行疑惑地冷笑,「那你記得憲行甚麼時候生日嗎?」
「………」顧憲行連忙瞪大了眼睛,這下糟了……他沒料到司韻行會問這種資料性的問題。
耿無繢倒是從容地抬頭,坦白地道:「不記得。」
「你不記得?你這樣還算是他的戀人嗎?」司韻行笑得十分陰森,眼神就像要把耿無繢千刀萬剮般可怕。
「我們都是大人,根本不會在意生日這種事。交往只是快樂就行了,再說……即使是憲行也不記得我的生日,因為我們都各有工作,無法記住那些無意義的事。」耿無繢挑起眉,大條道理地回道。聽到耿無繢這麼技巧性的辨駁,顧憲行連忙感激地點頭。
「無意義?你們還真是對有趣的戀人,連對方生日也當成無意義。」司韻行繼續進逼。
「日子並不重要,只要憲行愛我就行了,憲行也是這麼想,對嗎」耿無繢笑得很燦爛地道。
「是呀﹗」顧憲行也忙著點頭。
「那…憲行,我想知道耿先生是從事甚麼工作的?」司韻行接著出題考驗顧憲行。
「工作……」顧憲行呆了一呆,接著支支吾吾地搔頭,「這個……就是、就是……」
「小傻瓜,你又忘了呀?」見顧憲行接不上口,耿無繢馬上用親澀得讓人雞皮疙瘩的語氣責備顧憲行,接著在他耳邊以溫柔的口氣道:「也難怪,那個職稱太長,你記不來也是正常的。」
顧憲行非常感謝耿無繢的急才,他附和地點了點頭。一旁的司韻行瞇起了眼睛,倒想看看耿無繢在耍甚麼花樣。
「我再說一次,你要好好記住哦﹗」耿無繢像在教小孩般跟顧憲行說,「是董事局助理行政執行總監,兼代理總裁執行主任,記得了嗎?」
這麼長……誰記得呀……顧憲行在心中如此想道,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這就能解釋自己為甚麼說不出耿無繢的職業。
「呵,世上真有這麼一個職位嗎?我說你是故意講來唬弄憲行的吧?」司韻行不屑地冷哼。
「我可以給你名片。」耿無繢露出紳士般的優雅笑容,從皮夾拿出一張名片。
司韻行接過名片一看,然後露出不屑的表情,「嘖……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耿氏企業尚未繼承的敗家子呀……」
「司韻行﹗」怎麼可以這樣侮辱別人?顧憲行忍不住為耿無繢叫屈。
「沒關係,憲行,反正在外人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耿無繢輕笑帶過,然後轉向司韻行,「怎樣?你還有疑問嗎?」
「沒有,憲行的對象是個這麼有背景的人,我也感到很欣慰。」司韻行明顯地說著口是心非的話,敵意的黑眸只有不屑及侮辱,以及對顧憲行和耿無繢之間是否真的戀人仍存在的疑問。
「那……你可以搬出去了嗎?」顧憲行抬頭看著司韻行,期待地問。
呵呵﹗只要今後這煩人的小鬼離開,他就可以重振雄風了﹗
「我為甚麼要搬出去?」司韻行故作無知地問,面對顧憲行時,又露出了像小狗般無辜的表情,「憲行不歡迎我嗎?」
「不……但是……」顧憲行氣惱地瞪著司韻行,這傢伙擺明是想以退為進。
「既然如此,就讓我住在這裡吧﹗」司韻行打斷了顧憲行的話,轉向耿無繢,表情盡是寒氣,「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這………」顧憲行懊惱地搔頭,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在知道自己有戀人後,司韻行應該識相地搬走,然後自己又再次回復獵豔生活呀﹗
「對了…憲行,剛剛我泡咖啡時總覺得咖啡機有點問題,你去看看好嗎?」突然,司韻行說著和剛才全然無關的話。
「咖啡機?」顧憲行愕然地張大眼,在公寓中,他對煮食不怎麼執著,然而咖啡機卻視如珍寶。因為像他這樣日夜顛倒的人可是常常遇到睡眠不足的問題,咖啡對他來說,可是提神的必需品。
「是呀,剛剛泡的時候還發出怪聲。」司韻行故意以顧憲行聽到的聲量沈吟道。
「我去看看。」把咖啡機當做生命之源的顧憲行連忙掙開耿無繢的懷抱,往廚房處走去。
客廳只剩下司韻行及耿無繢,溫度在瞬間急速下降,四周彌漫著冰冷的氣息。
「你的才智不錯,可以別以為這樣,憲行就會喜歡你。」司韻行淡淡地說道。
「怎麼這麼說?我可是真心喜歡憲行的。」耿無繢還是用優雅的口氣笑著回道。
「少裝了,你是向憲行搭訕,才被拜託裝成戀人的吧?看憲行的樣子我就曉得了。」司韻行冷冷地道。
「這樣總比你這個連嫉妒也無從入手的人好吧?」見對方已經知道,耿無繢也不客氣地反駁。在顧憲行面前的他雖然紳士,在情敵面前可不然。
「我告訴你﹗」司韻行一把揪起了耿無繢的衣襟,毫不忌諱地直言:「憲行是我的,你少打他的主意。從八年前起我就認定他了﹗」
「愛情這種事要雙方得到共識才可進行的,比起你這種小鬼,我覺得我的條件優厚得多了。」耿無繢露出傲慢的笑容,即使被揪著衣襟,卻不減他魅力的風采。
「去死﹗」司韻行『碰』的一聲打了耿無繢一拳,不知怎的,後者沒有還手,反而在被打後無力地向後跌倒在地上。以耿無繢的身手,要避開絕不是難題,因此司韻行在拳頭撃中目標後怔住了。
然而,他馬上就曉得是怎麼回事。
「無繢﹗」剛從廚房走出來的顧憲行馬上就見到司韻行對耿無繢訴諸暴力的舉動,他連忙上前半抱半扶著耿無繢,然後怒視司韻行,「你這小鬼,八年之後變得更討人厭了。」
「憲行……」司韻行握緊拳頭,怒瞪向耿無繢,混帳傢伙﹗竟然耍這種小把戲﹗
「你要住這裡也沒關係,這陣子我就去無繢那裡住,直至你離開為止﹗」對於耿無繢感到歉意及對司韻行的蠻橫極度氣惱的顧憲行擱下這句話,接著扶起耿無繢離開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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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害你受傷了。我沒想到司韻行那傢伙會這麼暴力。」坐在離自家公寓沒多遠的小公園,顧憲行向耿無繢抱歉道。
雖然顧憲行長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然而事實上,他是個十分有情義的人。做了不對的事或帶給別人麻煩,他也必定會承認及道歉,不會像無賴般推卸責任。
「沒關係,我想他一定很看重你,才會對我出手。」耿無繢捂著發痛的臉頰道。包容的目光和剛才在司韻行面前的無賴樣子背道而馳。
「去﹗誰要他看重我?我已經把『戀人』也帶到他面前,怎麼他還是這麼冥頑不靈?真是麻煩死了。」顧憲行懊惱地咒罵道。
「那你以後打算怎辦?」耿無繢問,顧憲行以移居到他家為藉口衝出公寓,然而事實上,二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當然也沒有熟稔到能到對方的家住。
不過……若是憲行的話也沒關係。耿無繢在心中默默補充道。
「我不會去麻煩你的,也許我會睡在黑孔雀。總之,我就是不回去。」顧憲行頑固地道。
「這樣的話,若他來黑孔雀,不就會被揭穿嗎?」聽到顧憲行不打算倚靠自己,雖知道就一個陌生人而言,這是最正常的反應,然而耿無繢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失望。下意識般,他婉轉地問說。
「也對……可是這也沒辦法,就跟他說你家裡有其他人,我不太方便就行了﹗」不知道耿無繢的詭計的顧憲行想了想,編出一個不太精明的謊言。
「其實你來我家住也沒關係的,反正我是一個人住,有時也會覺得家裡太過寂寞。」耿無繢有意無意地暗示道。
「不,我已經麻煩你一整晚了,若到你家住,我可欠你不少人情哩﹗」顧憲行搖頭拒絕,他極有義氣地拍了耿無繢的胸膛,「耿無繢,你真是個不錯的人﹗我顧憲行交定你這個朋友了﹗以後來黑孔雀記得跟我說一聲,我馬上跟你喝一杯﹗」
「呵呵,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雖然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然而能和中意的對象交上朋友,將來也有不俗的發展機會。耿無繢在心裡盤算著,笑著回答顧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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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莫子詡家門口就響起了清脆的門鈴聲。正在補眠的他瞇起了眼睛,不耐地翻著身。
「子詡………開門………」正被莫子詡擁在懷中的水水帶著濃濃睡意說道。
「等一下………一會兒………」昨天工作到凌晨才回家,睡了不夠兩小時又被門鈴聲吵醒。莫子詡不悅地皺起了眉,翻身抱著水水藏在被子下。
門鈴聲持續了半分鐘,依然沒有停止的意欲………
「我去開門好了………」知道戀人因為工作而睡眠不足,水水打了個呵欠爬起來,不著寸縷的他在地下抓起一條長褲,隨隨便便地套上後便走到大門去。
「誰………?」水水打開門,還未睡醒的他頭髮亂成一團糟,卻更顯出他童稚可愛的娃娃臉。
「喲﹗」顧憲行吹了口口哨,然後不懷好意地道:「一大早看這種東西,我可是會流鼻血的。」
聽到這近似調侃的話,水水的睡意馬上褪去,他下意識地掩住自己雪白的胸口,臉色蒼白地尖叫起來。
「呀------------﹗」他反射地想要關上門,卻被顧憲行頂住了。
「喂喂喂,怎麼一見我就關門?我有那麼可怕嗎?」顧憲行一副受傷的樣子,推開了門,只見水水的臉就像見到鬼一般害怕。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上次莫子詡好不容易帶水水來黑孔雀時,見美人心喜的顧憲行就有意無意地說些令人尷尬的話,還趁水水到洗手間時出手挑逗他,後來更不幸地被莫子詡捉個正著。自此,莫子詡就不再帶水水到黑孔雀,而水水也對顧憲行避如蛇蠍。
「子詡﹗子詡﹗」見自己的力量根本拚不上顧憲行,水水牽性轉身奔進睡房,緊緊抱住因情人的尖叫聲而驚醒,卻不知發生了甚麼事的莫子詡。
「水水?怎麼了?」莫子詡呆呆地接住戀人,卻見到水水眼角有著淚光,他慌張地道:「怎麼了?」
「那……那個人………」水水害怕地縮在莫子詡懷中,然後只向房門外,莫子詡順勢看去,就見到顧憲行一臉輕挑地倚在門柱邊,朝他眨了眨眼。
「你怎麼一大早來這裡?」莫子詡揉揉發痛的額角,一邊拍撫著水水的背,一邊問。
就他的記憶來說,除了剛撿到顧憲行時二人同居過一陣子外,顧憲行便再也沒有踏足過自己的公寓。
當然,莫子詡也不希望顧憲行來。畢竟這裡是他和水水的愛巢,有外人來的話可是十分不方便。
「水水真的很怕我呢………」顧憲行摸著下巴,用一副色老頭的口氣道。
「廢話﹗」見懷中的水水又抖了一下,莫子詡無可奈何地嘆氣。
「怎麼?之前還一副不許我接近水水的樣子,現在卻這麼放鬆?不怕我吃了水水嗎?」見莫子詡沒有像之前那樣大發雷霆,顧憲行有點詫異地問。
「你對我已經沒有威脅性了。」莫子詡倒是笑得十分詭異地道。
「甚麼意思?」第一次覺得莫子詡說的話很難懂,顧憲行皺起了眉。
「你不是轉行當受了嗎?」莫子詡老神在在地問。
「靠﹗」顧憲行馬上像刺蝟般伸出自己的尖刺,「你媽的當受﹗我甚麼時候被人搞後門了?」
聽到莫子詡的說話,本來怕得發抖的水水好奇地抬起頭,用著疑惑的表情看著顧憲行。
這個大哥哥當受……不會吧………他在心中莞爾。
「哈哈,惱羞成怒呀……」儘管莫子詡接收到顧憲行殺人的目光,卻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地笑著,「不是嗎?昨天那個很帥的男人怎樣?」
「無繢和我沒有甚麼,我們只是在演戲罷了﹗」顧憲行咬牙切齒地申辯道。
「像你這種沒節操的人,我才不信哩﹗」算是替水水報復剛才嚇唬他的仇,莫子詡挑起眉擺明不相信地道。
「你不信是嗎?要不要我拿水水來證明給你看?」怎麼這陣子自己老是被當成受?顧憲行一把拉過水水,氣惱地問。
「證、證明甚麼?」水水茫然地問。
「你敢﹗」見顧憲行作勢要伸手進水水的褲子裡,莫子詡發出怒吼。
「就跟你說我不是受﹗我可是真真正正的後門處女﹗」見水水又在發抖,顧憲行沒趣地嘖了一聲,把他還給了莫子詡,「所以,別在說我是受﹗不然兄弟也沒情講﹗」
「好、好,我信你就是了,你再碰水水一條汗毛,我就把你的手切下來。」知道顧憲行對於自己的調侃真的十分忌諱,莫子詡聳聳肩,『暫時』相信顧憲行的話,「話說回來,你一大早來到底有甚麼事?」
「這陣子,讓我住在這裡。」顧憲行的口氣就像討論天氣一般。
「哦…………呀?﹗你說甚麼?」莫子詡愕然地僵住身子。
「我說,這陣子我就住這裡嘍﹗請多指教﹗」顧憲行一副『怎麼?你沒聽到呀?』的埋怨口氣,重申道。
「誰准你住這裡?」莫子詡瞇起眼。
「拜託﹗再不然就讓我睡在黑孔雀,總之我來找個可以藏身的地方。」顧憲行合手求道。
「你到底是怎麼了?為甚麼連公寓也不回?」嘆口氣,莫子詡就像聽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認錯的長輩一般。
「這種事待會再告訴你,為了答謝你讓我暫住,今天的早餐就交給我吧﹗」知道莫子詡的嘆氣代表退讓,顧憲行馬上笑著獻起殷勤來。
「也好。」莫子詡點點頭,轉向水水,「水水,抱歉,這陣子他就得在這裡住了。」
「沒關係。」水水小聲地道。
「你不怕他了嗎?」見水水沒有像剛才那樣哭哭喊喊,莫子詡問道。
「憲行哥哥是受的嘛﹗所以沒關係,只是子詡要小心,不准移情別戀哦﹗」水水用稚氣的聲音道。
莫子詡噗嗤地笑了出來,心中慶幸顧憲行沒有聽到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