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間甚有格調的餐廳中,兩名高大的男人同坐一桌。一位長得粗獷,另一位長得俊邁,另旁邊的女客人紛紛投以驚訝的目光。

「說吧﹗有甚麼事?」魏由風全然不顧高級餐廳的禮儀,蹺起二郎腿不耐地問道。

「我給你的那三百萬是希望你不再纏著小灰。」寒洛痕淡然地用著餐道。

「你認為我是那種用錢就可以打發的人嗎?」他把他魏由風當成甚麼了?魏由風氣得馬上吼回去。

「當然不是。」把身邊的酒杯拿在手中搖晃,寒洛痕注視著鮮紅的酒液,「不過你應該很清楚,讓小灰接近你,最危險的人就是他。黑道的人做事都冷血得很,他們或許會以為你魏由風最在意的人就是小灰,綁架、要脅或甚麼的都敢做出來。如果你是喜歡小灰的話,你能眼睜睜看著小灰受苦嗎?」

魏由風噤聲,的確,這也是他心中的隱憂。

「所以請你離開小灰。他太單純了,而你所身處的社會也太複雜了。離開小灰是為了他好,明白嗎?」知道自己的說話打動了魏由風,寒洛痕更進一步地道。「再說,你的私人關係太複雜了。雖說是喜歡小灰,可卻和密醫發生關係,我能相信你是專情小灰的嗎?」魏由風的事,寒洛痕早已派人查得一清二楚。

「你調查我。」魏由風咧嘴笑了,這是他早已料到的事。「澄風是凝灰的替身,只要我永遠得不到他,澄風就永遠離不開我。」

「這樣又何苦?」寒洛痕不甚在乎地道:「死心吧,這樣對你、對楊澄風也是一種解脫。」

魏由風沈默了一會,最後他這樣道:「我不需要那三百萬。」

「不,三百萬和小灰是兩件事。」看來魏由風已經和自己妥協了,寒洛痕淡笑著說出今天來的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我給你三百萬,是因為我想你幫我做一點事。」 之前說那三百萬是阻止他再纏著小灰的費用,是因為寒洛痕想試探一下魏由風是一個怎樣的人。如果他是見利忘義的話,自己接下來要交託的任務就不可以倚靠他。

「甚麼事?」魏由風挑眉問道。哼﹗這個老奸巨滑的人,害自己放棄了凝灰,現在又來求自己幫他做事﹗

「上次槍傷你的對頭名叫楊雄,他們的幫派是黑道大和你勢均力敵的,對不?」寒洛痕從公事包中拿出一份資料,是調查黑道勢力的結果。

「對,你想怎樣?」看到寒洛痕有點不懷好意的笑容,魏由風就有不好的預感。

「楊雄最近和商界的富家女楚舒妮勾搭上了。楚舒妮和我曾經有過磨擦,所以她一直處心積累想要向我報仇。」寒洛痕呷了一口紅酒,當時楚舒妮是真的懷孕了。可是她的孩子卻是在街上隨便勾搭男人而懷上的,沒想到陰差陽錯下發現那個男人就是黑道的楊雄,楚舒妮便順勢巴結楊雄,希望用黑道的力量來報復自己。

可惜的是,楚舒妮的計劃太容易被人洞悉了。

「你要我滅了楊雄的幫派?」魏由風問道。

「對,要他們永遠也翻不了身。徹徹底底的滅掉。」寒洛痕用著淡然的聲音說出冷酷無情的說話,不知怎的卻又搭配得讓人著迷。

「也好。」魏由風咧嘴笑了,「反正我也想報一報中槍的仇。」

「那就拜託你了。買槍的資金,我可以無限度支持。」寒洛痕也笑了。

「不,三百萬就夠了。」魏由風搖搖頭,「你說,若果凝灰知道他情人是個這麼可怕的人會怎麼想?」本來他以為寒洛痕還是個頗為溫文的人,卻在剛才的對話中推翻了對他的一切印象。

寒洛痕扯出一抹淡笑,道:「小灰不需要知道,他只要一直好好地待在我身邊就行了。」甚麼也不知道,讓他不再受苦,在易凝灰的世界裡永遠也只有溫柔、呵護,這樣就足夠了。

再也不能讓小灰受任何痛苦,這是寒洛痕在心中起了的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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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孔雀打烊了,因為心中念著在家裡等待自己的寒洛痕,易凝灰跟莫子詡和顧憲行怱怱道別後就走了。

「小灰。」一步出樓梯口,易凝灰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喊著他的名字。他下意識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只見穿著西裝的寒洛痕就在那裡看著自己。

「洛,你怎麼在這裡?沒有回家嗎?」易凝灰笑著撲進寒洛痕懷裡。

「今天有點事出去了。辦完事後也接近你下班的時間了,所以就來找你。」因為剛才和魏由風聊了好一會,告別他後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所以就來找易凝灰。

「是這樣呀……」易凝灰笑了笑,沒有問寒洛痕是辦甚麼事。對於寒洛痕工作上的事,易凝灰從不干涉。

「我們一起回家好嗎?」寒洛痕把易凝灰的小手緊握著問道。

易凝灰笑了笑點點頭,同時也回握著寒洛痕的大手。

如果幸福可以永遠持續,那會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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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寒洛痕帶著好不容易休假的易凝灰往別墅去。

易凝灰因為工作特殊,所以很難可以拿到假期。但為了讓寒洛痕高興,易凝灰還是和老闆莫子詡商量了好一段時間,並聲明渡假回來後會更努力去做工作,莫子詡這才好心的放他三天假期。

事實上,當打手也沒有甚麼努力不努力。因為黑孔雀的打手就只有易凝灰和顧憲行,工作量之大、顧及之多根本就已經固定了。再說,在黑孔雀裡鬧事的人在這幾年來因為易凝灰和顧憲行的整治而陸續減少。目前易凝灰最常做的事,也不過於調停一些細小的磨擦。要說近年來鬧得最大的事,就要數魏由風。他幾乎每來一遍就必定會鬧一次事。但同時會適可而止,因為魏由風鬧事也不過是為了博得易凝灰的注意罷了。

「洛,帶這麼少東西就可以了嗎?要不要帶些吃的?」點算著行李,易凝灰問道。

「別墅裡有很多吃的,你不需要擔心。」寒洛痕把行李搬進車裡,回答道。

「吶……到底我們要去的別墅在哪裡?」易凝灰皺起眉,雖說寒洛痕要帶他去渡假三天,可是寒洛痕除了叫他收拾行李外甚麼也不願透露。這讓易凝灰有點不明所以。

「到了就曉得了。」寒洛痕刻意保持神秘,他希望讓易凝灰在到達時感到驚喜。

易凝灰就這樣一頭霧水地被拉進車裡,同時出發往渡假用的別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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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易凝灰掩住嘴,難以置信眼前的別墅就是他們即將要住的地方。

「喜歡嗎?」寒洛痕把易凝灰擁入懷中,溫柔地問道。

易凝灰搖搖頭,不曉得該說甚麼,他怎樣也沒想到自己還會有機會來到這棟別墅。

在易凝灰的父母還未離婚前,易家和寒家曾一同渡假。當時的寒家還未有寒真卿的出現,寒父和寒母都是十分友善的人。易凝灰的父母當時還很恩愛,因此當時他們的渡假過得十分幸福。

這棟別墅是易凝灰的父親所有,後來在父母離婚後,易凝灰就再也沒有機會來這裡了,可是他的心中還是對這棟別墅滿有感觸,只因為這裡載滿了他童年裡最幸福那段時間的回憶。

「我花了很多時間才發現原來這所別墅已經轉讓給別的業主。我知道你會喜歡,所以就把它買回來了。」寒洛痕在易凝灰耳畔輕聲道。

「謝謝你……」易凝灰緊緊抱住寒洛痕,「我還以為再也沒有機會到這裡來了。」

「以後我們可以常常來,只要你願意休假的話。」寒洛痕開玩笑地道。

「別挖苦我。你不也要工作嗎?怎麼可以常常休假?」易凝灰反問。

「我是總裁,何時休假是由我自己決定的。你卻不是。」寒洛痕笑著回嘴。

「哼,你是不是之前和顧憲行住上一兩天,就把他的牙尖嘴利都學回來了?」駁不過寒洛痕,易凝灰鼓起雙頰問。

「不是哦﹗」寒洛痕無辜地眨眨眼,「我是在小灰身上學來的。」

「我?」易凝灰不明所以,為甚麼矛頭會指向自己?

「因為小灰平常就已經很牙尖嘴利。我和你相處多了,自然也變得牙尖嘴利。」寒洛痕笑道。

「哼,快把行李搬進去。」易凝灰不滿地搥了寒洛痕的肩頭一下,同時把手上的行李都丟給寒洛痕。

寒洛痕寵溺地笑了,看來自己還真是太寵易凝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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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我想睡這間房間。」易凝灰指著主人房旁邊那間房。

寒洛痕笑了笑,這是他們從前一起睡的房間。可是裡頭的床都是小孩子用的,現在他們都長大了,根本就擠不上床。

「可是裡頭的床都不適合我們睡哦。」寒洛痕道。

「我們把床搬開,然後在地上舖床墊不就行了嗎?」易凝灰問道,他很快回味一下小時候那種感覺。

「好、好、好,一切也隨你吧﹗」寒洛痕無所謂地道,同時把行李放進那間最小的房間。

「洛﹗你看,這張床上還有我們當時刻上去的那個東西。」易凝灰突地喊道。

「我也來看看。」寒洛痕笑了笑湊到易凝灰身邊。

床邊的柱子是用木造的,所以要把東西刻上去十分方便。當年他們兩個都是調皮的孩子,當然就在床柱上亂畫吧﹗

「這裡……很清楚的寫著『小灰和洛洛』。」易凝灰甜甜地笑了,這棟別墅對他來說實在是十分幸福。

「是哦……」寒洛痕摸摸那些刻痕,「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好久又畫了好久,最後是累得睡了,對不對?」

「嗯。」易凝灰燦爛地笑了,「那時真的…很高興。」易凝灰除了懷緬過去外,語氣中不自覺有點憂愁。

「小灰。」知道易凝灰想起了寒真卿的事,寒洛痕嘆了口氣,把易凝灰擁入懷裡,「別去想過去的事。你現在有我,將來也會有我,我們會比小孩子那時更加幸福,好不好?」寒洛痕誠懇地道。

「嗯。」易凝灰甩甩頭,揮去那段不好的回憶。同時扯開一抹笑,「我去整理一下行李。」

寒洛痕知道易凝灰還是心存疙瘩,畢竟背叛和侵犯同時諸加在當時脆弱的他身上,所受的打擊和傷害是怎樣的震撼,不用想也曉得。

儘管易凝灰已經原諒自己,寒洛痕還是自責。若果當時自己有明確地衝量易凝灰在自己心中的價值,就不會糊塗到犧牲易凝灰去受那種苦。

寒洛痕握緊拳頭,這次渡假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自己能治療易凝灰因過去而受創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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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想睡嗎?」深夜來臨,穿著一件浴衣的易凝灰和寒洛痕依偎在一起看電視。由於別墅的大廳十分廣闊,從前兩家人一起坐著看電視還好,只有他們二人卻感到有點空曠。

「嗯。」揉揉惺忪的眼睛,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坐著看電視?

寒真卿來到寒家後,易凝灰就比一般的孩子受更多的苦。直至寒洛痕的背叛、自己出國,他從來就沒有過喘息的時候,只因為他必須不斷地充實自己,讓自己習得更多的知識好讓將來可以回饋好心幫助他的哥哥易寰灰。

長大後,即使學成歸來,易凝灰卻不喜歡在一板一眼的公司裡工作,所以在黑孔雀裡當打手。然,打手是一份日夜顛倒的工作,加上假日又必須照常上班,自己根本就沒有時間可以好好的休息。

說起來,自己已經很久好好休息了。這三天的假期,除了陪寒洛痕外,也可以說是喘息的時間吧﹗

「那我們去睡房。」寒洛痕在易凝灰頰上親了好幾下,才拿起手出的遙控器把電視關上。

易凝灰就像個耍賴的孩子,靠在寒洛痕的懷裡不願起身。唔……他好累哦,平常工作時不得不打起精神,故再多的疲勞也只是累積起來。現在休假了,那些埋積如山的勞累也就一下子襲上身體。易凝灰在寒洛痕懷中鑽來鑽去,找了個最舒服的地方合上眼。嗯……就這樣睡去也不錯﹗

「小灰……」受不了地嘆一口氣,寒洛痕索性橫抱起易凝灰。易凝灰也撒嬌似的環著寒洛痕的頸肩。

二人就在那間狹小的房間裡相擁而眠。這讓易凝灰不禁回憶起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和寒洛痕在這所別墅裡渡過的幾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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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晨,寒洛痕和易凝灰抱著半是玩耍、半是有心清潔的態度來打掃花園,故二人打掃完後已經混身濕透、衣服上沾滿泥巴。

「快點去洗澡,不然會感冒的。」寒洛痕關上花園的柵門,把易凝灰直往浴室進。

「那洛呢?」易凝灰撥起濕透的頭髮問。

「我待會再洗。我身體比較強壯。」寒洛痕邊說邊拿起毛巾披在易凝灰身上。

「不,你先洗好了。」怎麼老是把他當脆弱的小娃娃看待?易凝灰決定這次要寒洛痕先洗。

「小灰﹗快點,你會感冒的呀﹗」清楚易凝灰自小就很容易生病的寒洛痕擔心地道。

「要不一起洗﹗」易凝灰想了想,有點惡作劇地道。

「不行……」寒洛痕可沒有信心可以當柳下惠。

「洛……」呵呵﹗看到寒洛痕臉紅的樣子了﹗易凝灰偷笑著倚在寒洛痕濕透的胸膛上撒嬌。

「唔……算了,一起洗就一起洗吧﹗」受不了易凝灰的軟聲哀求,寒洛痕只好陪著易凝灰一起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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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熾熱的舌在唇瓣上不停肆虐,易凝灰難受地發出聲音,為甚麼洛親他的時候從喜歡在唇邊舔來舔去?

當他們進去浴室時,還是一副打打鬧鬧的樣子。可是當易凝灰脫下又濕又重的上衣後,寒洛痕便抱著他熱吻起來。

「小灰…」寒洛痕輕咬易凝灰的耳垂低喃,一雙手在易凝灰光裸的背部遊移,然後逐漸伸進未褪的褲子中。

「洛﹗」易凝灰緊抱著寒洛痕,沒想到對方會在浴室……這樣做。

寒洛痕的手伸進黏答答的衣服中,輕輕撫摸易凝灰敏感的小腹。他能感受到易凝灰因害怕而僵直,於是輕輕親吻他的唇以分開他的注意力。

易凝灰依然是怕,因為寒真卿曾經狂暴地佔有過他。上次答應寒洛痕是因為周遭的氣氛令他鼓起勇氣來,可是現在……他又畏縮了。

「小灰,你怕嗎?」寒洛痕在易凝灰唇上輕輕啄吻問道。

易凝灰搖搖頭,他不是怕寒洛痕,卻怕那些不好的回憶。

「那,可以嗎?」寒洛痕低沈的聲音輕輕問道。

易凝灰先是滿臉通紅地猶豫了一會,緊皺的眉頭看得出他在掙扎。過不久後,易凝灰說出這樣一句話:「晚上再說吧﹗現在全身黏答答的,我想先好好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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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你好會做菜哦﹗是甚麼時候學的?」易凝灰坐在飯桌上,津津有味地吃著寒洛痕為他做的菜。對於寒洛痕會做菜這件事,易凝灰是萬料不到的。

「在你走後,做菜給繼父的人就是我。」這麼說完,寒洛痕有點擔心地看向易凝灰,見他未因自己提起寒真卿而受影響,才放下心來繼續做菜。

「我出國回來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廚具,所以廚藝全都忘了。」易凝灰一臉輕鬆地道。提起寒真卿時,他的確全身抖了一下,可是為了不讓寒洛痕擔心,易凝灰還是裝作輕鬆。

「你忘記也不打緊。」寒洛痕把最後一碟菜式捧到餐桌,「從今以後,我會做菜給你吃。」本來是想同居時就做菜給易凝灰吃的,可是二人工作時間不同,作息時間參差得很,根本就沒有機會坐在一起吃飯。

「呵呵………那洛就成了家庭主婦了。」易凝灰漾起笑容。

「是哦﹗老公。」寒洛痕也笑著配合起來。

易凝灰甜甜地笑了,吃著寒洛痕做的菜,坐在一起談笑吃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的事。即使同居了,二人根本連碰面也沒多大機會,更何況是一起吃飯?

可是現在……真的實現了。

易凝灰只覺幸福感溢滿心頭,寒洛痕是這麼的疼愛自己。選擇這所別墅的細心,為自己預備好一切的體貼,還有常常包容自己的耐性………這一切一切,就只有寒洛痕會給自己。

原來以為,這一生都要活在過去被好友背叛的陰影下,沒想到寒洛痕再次出現在他身邊,會是這樣的美好。

「洛…」易凝灰突然喚道。

「怎麼?」寒洛痕回問。

「今天晚上…我們睡主人房的床。」易凝灰有點羞赧地道。

「小灰﹗」明白易凝灰其中的意思,寒洛痕驚喜得睜大了眼睛。

「呃唔……現在先吃飯。」滿臉通紅的易凝灰不敢再去看寒洛痕,只得低下頭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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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易凝灰本來想看一會電視。可是寒洛痕頻頻向他投以含有慾望的目光,令他根本就不能專心看。

結果,他早早就關上電視,直往睡房走去。寒洛痕也像是終於等到主人的狗,馬上隨著易凝灰回房。

由於他們二人昨天睡在幼兒房,主人房的被單都摺疊整齊,沒有動過。易凝灰看著這張床,不由得有點迷惘……今天晚上,他真的要在這裡和洛那個嗎?

「小灰﹗」就在易凝灰沈思的時候,寒洛痕突然從後一撲,把易凝灰鎖在懷中,並低頭品嚐他白皙的脖子。

「喂……」易凝灰怕癢,想要轉頭要寒洛痕別鬧了,怎料一雙唇瓣馬上就被覆沒。

寒洛痕抱坐易凝灰,以舌挑逗著他的情慾,手也不安分地沒入易凝灰的衣衫中。

「唔……洛……」易凝灰被逗得臉紅氣喘,他無力地埋入寒洛痕的懷中,任他抱起自己壓到床上。

「小灰……」寒洛痕把自己的身軀輕輕向下壓,易凝灰的臉更紅了,從緊貼的下身可以感覺到寒洛痕動情的地方正熱烈賁張中。

「洛……」易凝灰有點迷濛地抬頭親吻寒洛痕,剛才的迷惘在一下子又消失了。只因為眼前的人是寒洛痕,他甘心與他發生關係……

寒洛痕笑了笑,把自己的衣服全數褪去。

易凝灰的臉更紅了,平常從身型就曉得寒洛痕是個十分偉岸的男人,可是當看到裸程以對時,才發現他的身體是怎樣的強壯健碩。

寒洛痕溫柔地吻著易凝灰,同時緩緩解開他的衣物。與寒洛痕完全相反,雖然易凝灰從事的是有點暴力的打手工作,可他的身體卻又瘦又白,不摸的話也不曉得這副身軀事實上是如此的結實。

寒洛痕以眼睛撫摸過易凝灰全身,甚至是最私密的地方。這令易凝灰羞澀不已,從前被強暴的記憶在此時消散了不少。

從來沒有一次的做愛經驗是會讓人臉紅心跳的,對於寒洛痕溫柔和憐愛的眼神,易凝灰既驚訝又感動。

就在寒洛痕想要低下頭親吻易凝灰的時候,電話卻該死地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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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甚麼事?」雖然被打斷好事令寒洛痕心情非常不好,可他還是按捺住怒氣拿起電話。

易凝灰羞得不可最羞的把自己縮進被窩裡,現在回想剛才自己和寒洛痕做的事,他就馬上臉紅耳赤。

(總裁,楚氏企業的董事長要求明天早上見你。)郭美蘭有點慌張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出來。

「楚氏企業的董事長呀……」也就是楚舒妮的父親吧?寒洛痕冷冷地笑,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明目張膽來找碴,「預約了時間嗎?」

(嗯,因為對方說明天非見你不好,我想是有急事,所以我替他預約了明天早上八時在你的辦公室見面。特來通知你一聲明天預定的休假大概不能繼續了。)郭美蘭回道。

「好的,那我明天回來。」嘆一口氣,寒洛痕掛上了電話。好好的三天休假……就這樣縮短了一天。

「怎麼了?公司有事嗎?」躲在被窩裡的易凝灰稍稍露出臉蛋問道。

「嗯,明天一早得回去。」寒洛痕把電話放回原位。看來明天的會面一定會惹來很多麻煩……「抱歉小灰,我想今晚不可以……」若果今天晚上太激烈的話,明天上班一定會遲到的。

「不打緊、不打緊。」易凝灰連忙回道,老實說,若果寒洛痕現在繼續做下去,他也會大力反對。

所以別人說,做那種事是很需要氣氛的。易凝灰也是這麼認為。現在氣氛也破壞得七七八八了,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再做下去﹗

「可是……我著緊呀…」寒洛痕裝出很可惜的表情回道,「好不容易小灰你答應…」

「那……要不然下次有機會的話再來吧……」不忍看到寒洛痕一臉失望的樣子,易凝灰這樣提議道。

「真的?」寒洛痕眼中閃過一點狡黠的光芒。

「嗯。」奇怪…易凝灰總覺得自己有點被騙的感覺。

「好。那麼現在我們先睡吧﹗」寒洛痕當然不會讓易凝灰發現他的詭計,他低頭在易凝灰的頰上親了一下,馬上就鑽進被單把赤裸的他緊抱著。

「洛﹗」易凝灰的臉馬上染滿紅暈。

「反正我甚麼都不會做,你就讓我抱著你睡吧﹗」寒洛痕哀求道。

易凝灰再一次敗在寒洛痕的哀求下,只能無力地點點頭。

寒洛痕笑了一笑,在易凝灰耳畔輕輕說了句晚安就抱著他閉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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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來,寒洛痕就後悔了。

易凝灰一絲不掛地睡在他身邊,他卻只能抱不能吃,這分明是要他當柳下惠。寒洛痕因此而折騰了一整晚,到了深夜才總算睡著。故醒來時,樣子只可用精神不濟、睡眠不足來形容。

別墅所處的位置是郊區,離寒洛痕上班的地方車程是兩小時,加上寒洛痕需要時間梳洗和更衣,所以寒洛痕起床的時間早上五時正,易凝灰當然還沒有起床。

寒洛痕看著易凝灰可愛的睡顏,心中暗罵自己失策。本來這個渡假可以過得休閒輕鬆,沒想到會被楚舒妮的父親壞了好事。

這次寒洛痕只得臨時趕回公司,雖然很捨不得易凝灰,可工作還是最重要。更何況,楚舒妮的事也是時候解決掉了。

下次渡假的時候,他會記得先把所有麻煩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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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楚先生已經來到了。」郭美蘭從傳話機裡通知寒洛痕。

「請他進來。」寒洛痕冷凝著一張臉道。面對楚家的人,他必須冷酷,否則輸的人就會是他。

一位穩重的老人推門進來,他緊擰的白眉不怒而威,看也知道他是位十分有地位的人。

「請坐,楚先生。」寒洛痕客套地招呼楚舒妮的父親,楚莊。

「哼,沒想到你還有臉子見我。」楚莊冷哼一聲,緩緩坐在接待客人的沙發上。

「楚先生,請問你來這裡是有甚麼事?」寒洛痕自動略過楚莊的嘲諷問道。

「找你有甚麼事?明知故問﹗難道你不記得你對舒妮做了甚麼嗎?」楚莊微怒地道。

「我不記得我有開罪過令千金。」寒洛痕冷淡又決絕地回答。

「沒有?」楚莊大手拍在茶几上,「你用錢來侮辱舒妮,把她看成妓……都不如,還執意和她斷絕關係。難道你忘了當初是誰給你資金、誰看中你的才華嗎?你竟敢恩將仇報。」楚莊的聲音可怕得近乎是怒吼。

「楚先生,我給令千金的錢是當年她借給我用來發展企業的資金。」寒洛痕坐懷不亂,回答得一板一眼,「我沒有恩將仇報,只是把她付出過的全數還給她。而斷絕關係,是因為她已經有了其他情人。」

「胡說八道﹗若不是你這小子反了,舒妮嫁的人就是你﹗她哪來的其他情人?」楚莊回吼道。

寒洛痕勾嘴冷笑,「令千金和黑道的危險人物楊雄有染,令千金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難道楚先生不曉得嗎?」事實上,楚舒妮根本就不會把這麼丟臉的事告訴自己的父親。因此寒洛痕打定楚莊不曉得這件事。

「不可能﹗舒妮不是會勾結黑道的人,她是個有禮又識大體的女孩。」楚莊的確沒有聽過,可他打從心裡就不相信寒洛痕的話是真的。

「我也曉得令千金是好女孩…」寒洛痕聳聳肩,「可是若她沒有在外結識其他男人,我為甚麼要和她斷絕關係?令千金又聰慧又美麗,而且要巴結你們楚氏企業就得先巴結她,我為甚麼要主動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寒洛痕不著痕跡地把所有責任堆到楚舒妮身上。

「這……」寒洛痕的確說得有道理,可是楚莊很難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和黑道掛勾。他的氣勢有點軟化地道:「我會調查這件事,若果舒妮是真的和那個楊雄有染,我會原諒你,楚氏企業也不會對洛灰有任何針對的行動。可是,若果被我發現你是騙我的話……」楚莊雖老而不昏花的利眸射向寒洛痕,「我會利用楚氏來擊潰洛灰。」

「隨便你。」寒洛痕不甚在乎地笑了,反正現在楚舒妮為了向自己報復而死黏著楊雄,若楚莊派偵探去跟蹤楚舒妮,就會發現她每天都往楊雄那裡跑。那麼自己說的話就完全可以證實了,楚莊也無言以對。

楚氏企業的事算是解決了一半吧,剩下的一半就要靠魏由風了。

希望魏由風沒有讓他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