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畫不到?為甚麼?」三天後,甘淵來到了秦雪雨的檔攤打算看一下他的進度。黃河那幅是畫得美,但是春宮圖……秦雪雨只寫了三個字在畫上:『畫不到』﹗
秦雪雨在紙上畫寫了一串字:我不懂。
「不懂……可是你已經收了我的訂金,怎麼可以耍賴?」甘淵皺起了眉,若他沒有把春宮圖帶回去,只怕他老哥又會用甚麼奇怪的方法整治他﹗他一定要求秦雪雨畫一幅好好的春宮圖呀﹗
秦雪雨拉開錢袋,把十萬兩銀票完好無缺地歸還給甘淵。索性連黃河之景那幅畫的價錢他也不收了﹗
「秦雪雨﹗你怎麼可以這樣?」驚訝地接過銀票,甘淵還是頭一遭遇到這麼視錢財為糞土的人﹗「你真的這麼堅決嗎?」
秦雪雨嘆一口氣,在紙上寫:我根本畫不出,你還是另覓他人吧﹗
甘淵連忙搖頭,來時擺出的少爺姿態竟在這個時候消失殆盡,「不行﹗我老哥指定要你畫春宮圖給他……若果你畫不到的話,我會被罰的﹗」
秦雪雨聞言皺起了眉,為甚麼甘淵的老哥會指定他來畫畫?
像是了解秦雪雨的疑問,甘淵回道:「我也不曉得。但是我老哥的而且確叫我來來找你作畫的。」甘淵說得真誠,看來的確是受他的哥哥所威逼的。
這樣呀……看到甘淵怕他哥哥怕得要死的樣子,秦雪雨也於心不忍。他在紙上寫:你哥住哪裡?
「他正在家中。呀…就在京城。」甘淵回道。
秦雪雨沈思了一會,這裡是離京城數里路程的小城,來回京城大概一兩天就可以了。看甘淵這麼可憐地哀求,秦雪雨在想要不要跟他回家一趟,向他的哥哥表明自己無心作那種畫?
秦雪雨揮筆寫了幾個字:若果方便的話,可以隨你回家一趟嗎?
甘淵點點頭。
秦雪雨又寫:可不可以隨你回家,我得先考慮一下。你明天找我,我告訴你答覆。
沒想到秦雪雨會這麼友善,甘淵幾乎是感動得熱淚滿眶。天知道他敢開罪世上所有人,就是不敢違逆他老哥……
「謝謝你哦﹗秦雪雨……我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好的人,我交定你這個朋友了﹗」自少出生富家,習慣了甚麼也講究錢,甘淵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友善的人。
秦雪雨漾起柔和的微笑,對於甘淵的率直滿有好感。
本來還認為甘淵是個狗眼看人低的人,但在認識了以後才發現他只是被家庭背景灌輸了階級觀念,心地倒是滿好的。
「對了……秦雪雨,有沒有人說話你長得很好看?」看著秦雪雨絕美的笑容,甘淵呆呆地問。
秦雪雨搖搖頭,用筆寫:我見過世上最美的人。
「哩?不可能吧……我覺得你長得好美哦﹗」甘淵難以置信地道。
秦雪雨笑了笑,他所見過最美、最聰明的人是他窮一生都比不上的。
他機智、聰敏、能言善道,甚至能迷到所有的人。
又美又聰明的紀清清………若果自己有他的一半機智,就不會成為宮廷鬥爭中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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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雨,你真是越來越多要求了﹗」看著秦雪雨遞到自己眼前的紙條,秦冬雨難堪地擰起了眉。
秦雪雨撒嬌地環著秦冬雨的脖子,要求秦冬雨准許他進京師,實在十分十分困難。
「不、行﹗」趙風驚、皇宮,過去的一切一切都在京師,這教秦冬雨怎麼放心?
秦雪雨在紙上又寫了一串字:我只是去客人的家解釋一些事,很快就會回來了。
「雪雨﹗我怕你會有危險。」秦冬雨嘆口氣,抬起秦雪雨的小臉認真地解釋起來,「趙風驚就住在那裡。」
提起趙風驚,秦雪雨全身僵了一下,他咬緊下唇,想起趙風驚的威脅…
滾,離開皇宮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回來。不然下一次,你只能抱著秦冬雨的屍體乾哭。
他不能想像秦冬雨死去以後,他會怎樣。即使沒有一起殉情,也會過著行屍酒肉的生活。
但是……甘淵哀求的樣子在秦雪雨腦海裡浮現,他忍不下心讓甘淵受他哥的呵責……
我要去。秦雪雨甩甩頭,寫下這串字。
「雪雨……」不曉得是無奈還是無言以對,秦冬雨再次喚道。
你是不聽我這個哥哥的說話了嗎?寫下這句,秦雪雨挑眉看著秦冬雨。
秦冬雨反反白眼,到這種時候才搬出哥哥的姿態……真是過分﹗
好嘛……秦雪雨見秦冬雨的決心正在動搖,更進一步地湊上前輕輕吻上他的唇撒嬌。
秦冬雨順勢把舌頭探進秦雪雨的口中,情事的時候,秦雪雨可完全沒有哥哥的樣子。哼﹗想用哥哥的姿勢砸他,門都沒有﹗
「唔………」因為喘不過氣來,秦雪雨發出極細微的氣音,這讓秦冬雨怔了一怔。他看著秦雪雨,輕輕撫摸他的唇瓣。
「雪雨,我們找個有名的大夫看看你的喉嚨好嗎?」秦冬雨問道,他一直也很懷念雪雨好聽又令人舒暢的嗓音。
秦雪雨搖搖頭,在紙上寫:算了……啞了也沒差…
「怎會沒差?」秦冬雨馬上回嘴,「抱你的時候都聽不到你的叫聲,讓我多麼傷心。」
秦雪雨馬上紅著臉搥打秦冬雨,可惡的傢伙﹗竟然說出這麼丟臉的理由……
「好嘛……雪雨。」秦冬雨一把抓住想要搥打自己的小手,「這樣吧﹗我隨你去京城,但是你要聽我的話去找大夫,可以嗎?」
這分明就是威脅﹗秦雪雨瞪了秦冬雨一眼,然後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唉………果然被吃定了。
「哩……我答應了哥哥的請求,哥哥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獎賞?」談判結束後,秦冬雨狡黠地看著秦雪雨。
秦雪雨皺著眉,不明所以地看向秦冬雨。
秦冬雨笑了笑,低頭吻上秦雪雨的唇瓣,舌頭也輕巧地滑進他的口腔中,舔遍他每一處濕潤。
「唔呃……」輕輕的氣音洩露出秦雪雨的感情,秦冬雨的手伸進秦雪雨的衣襬中,輕掐他嬌紅的乳尖。
雖然沒有嬌聲的呻吟,可秦雪雨下意識弓起身的動作已經表示他有多舒服。
秦冬雨笑了笑,低下頭咬住秦雪雨的突起含啜,早已習慣他探索的身體馬上敏感起來。
「呃…呃……」捂住口,卻不能阻止氣音破碎地溢出,秦雪雨抱住埋首在自己胸前的秦冬雨,仰起頭承受過度的快感。
「哥哥……最美了。」秦冬雨抬起頭吻住秦雪雨的唇,手絛地下滑到他最私密的地方。輕輕撫摸後,秦雪雨的慾望已經硬挺起來。
秦雪雨拚命搖頭,想要抗拒那種惱人的快感,可是秦冬雨卻握住他最脆弱的地方,一上一下地搓弄起來。
「呃唔………」沒多久,秦雪雨就拼射出熱液,早就承受過秦冬雨愛撫的他身體十分敏感,很容易就達到高潮。
秦冬雨脫下秦雪雨的衣服,把他抱往臥室。他曉得接下來的動作必須賦以極大的耐力及自制力,因此他先轉移地方,以減低一下自己的慾火。
秦雪雨緊緊地搖著秦冬雨。對於秦冬雨即將做的事,他又是驚慌又是高興。
和最愛的人結合是最美好的事,然…秦雪雨又會想起那些不堪的回憶。
秦冬雨為了讓他習慣,每次都是很溫柔地替自己按摩、準備。對於冬雨的體貼,秦雪雨十分地感動。
現在,秦冬雨把秦雪放在床上。秦雪雨輕輕解開秦冬雨的衣服,讓他結實的胸膛暴露在自己眼前。
秦冬雨習過武,又常常辛勞工作,身體自然比較精壯。他蜜色的肌膚覆上秦雪雨白皙的身子,形成了迴異的對比。
秦冬雨從床頭拿出一瓶藥膏,沾了一點在手指上後緩緩滑進秦雪雨的後穴裡。
身體對於侵犯的記憶最為敏感,因此秦雪雨馬上僵住了。
為了舒緩懷中人兒的恐懼,秦冬雨覆上了他的唇,想用親吻來分散秦雪雨的注意力,同時手指在他體內緩緩進出。
吻了很久很久,直到秦雪雨已經習慣手指在體內律動的動作了,秦冬雨把手指抽出,扶起自己的慾望輕輕推進秦雪雨的密穴中,同時不忘給予秦雪雨下身刺激,用手搓弄他的嬌嫩慾望。
「雪雨……」秦冬雨低嗄的聲音在秦雪雨耳畔低喃,讓他認清自己正與他秦冬雨歡愛,而不是趙風驚。
秦雪雨閉上眼,緊緊環住秦冬雨,聽著秦冬雨的聲音及他獨有的男性味道,他拚命告訴自己,抱著自己的人是冬雨﹗不是那傢伙﹗
然,從那個堅窒著對方的地方,他能感受到男性勃發的慾望。這讓他懼怕起來了……被侵入的感覺讓他的身體有著驚恐,就像那一夜,被侵犯了無數次一般。
「可以了嗎?」秦冬雨在秦雪雨耳畔問道。
秦雪雨點點頭,主動親吻秦冬雨以忘記那些浮現在腦海的不堪回憶。
秦冬雨顯然被秦雪雨的一吻撩起了慾火,他一個挺進,把自己深入秦雪雨的最深處,然後抽出,再挺進,開始起最原始的律動。
雖然已經聽不到秦雪雨的吟叫,可是秦冬雨可以從秦雪雨的喘息和氣音中聽出他所承受的快感有多令人目眩神暈。他持續著抽送的動作,直接快感達到了尖端,爆發出熱情的愛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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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淵的帶路下,秦雪雨和秦冬雨來到了京城。
本來以為一生再也沒有可能踏進這個地方的秦雪雨雖然因為趙風驚而心有餘悸,然而皇宮始終是他的家,童年的回憶、和冬雨邂逅的經過都是在這個地方發生。因此來到這裡後,秦雪雨常常不自覺失神沈思。
「冬雨兄,你和雪雨應該沒有來過京城吧?待會我陪你們四處走走,觀賞一下這裡的風光可好?」甘淵笑問。昨天秦雪雨答應自己一同回家見兄長,可是卻帶同秦冬雨一同起行。三人在路上聊了好一會兒,很快就熟稔起來了。
「謝謝甘兄。可是雪雨向來不喜四處出遊,所以還是待在你府上好了。」秦冬雨馬上找出藉口拒絕。開玩笑﹗在京城裡晃來晃去的話,萬一遇上認識自己的達官貴人不就糟了?
秦雪雨自幼就被關在雪翎宮,所以也沒有太多人看過他的樣貌。然秦冬雨在先皇的宴席時定會出席,所以朝中也有人認識他。
正因為如此,秦冬雨只想快快到達甘淵的家,在解決好問題後馬上回小城。
「這……可是京城裡有很多有名的地方呀﹗像是花樓,也有好幾間是特別出名的﹗」甘淵不死心地對二人勸說。事實上他是有點出於炫耀的心態。京城是最富庶的地方,一般平民百姓窮一生之力也未必有機會來到京城。他心想秦雪雨和秦冬雨也一定沒來過,所以想要帶他們四處遊覽,炫耀一下自己居住的城市是何等的奢華。
不是他有意令秦雪雨和秦冬雨難堪,不過炫耀之心,人人皆有,加上他甘淵是個富家驕生慣養的少爺。想要向這兩個住在窮鄉僻壤小民炫耀,也不是奇怪的事。
秦冬雨沒好氣地轉回頭,問起秦雪雨的意見:「雪雨,你想四周遊覽一下嗎?」
秦雪雨帶著淡笑搖搖頭,京城可說是危機四伏的地方,他又怎可以四處亂晃?
特別是趙風驚,那個令自己毛骨悚然的人就住在這個城裡。若果遇上他,自己會怎樣的歇斯底里,他根本就難以預料。
所以,還是留在甘淵的家好。只要辦好正事、快快回家就算了。
「這樣呀…」有點失望地皺起了眉,甘淵說道:「那好吧,我們現在先回家。」呵呵﹗等會兒只怕當這兩兄弟來到他家,還會驚訝得張大嘴巴。畢竟他們應該沒有見過又華麗又宏偉的府第。甘淵在心中偷笑,然後又領著秦雪雨和秦冬雨二人往自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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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雨臉色蒼白地看著甘淵家門前的牌匾,秦冬雨則暗地裡緊握著他的手,示意他別驚慌。
牌匾上,端正的金漆大字寫著『甘王爺府』。
「怎麼了?你們嚇呆了嗎?」以為秦雪雨是驚訝於自家大門的華麗,甘淵笑問。
秦冬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道:「你是甘王爺的兒子?」
甘淵得意地點點頭,「是啊﹗可是我爹幾年前死了。所以由我哥世襲爹的王爺之位。」
秦雪雨的眉稍微舒展,先皇死前的數年都身體虛弱,甚少舉行宴會。甘淵的哥哥應該沒有見過秦冬雨。而自己,更是不可能見過。
「你的哥哥叫甚麼名字?」秦冬雨不放心地再問。
「我哥叫甘興國。」甘淵開始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怎麼了?你們認識我哥和我爸嗎?」
「不是,煩請甘兄帶路了。」甘興國?完全沒有印象……秦冬雨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甘興國這號人物,便放心地請甘淵帶路。同時向秦雪雨使個眼色,示意叫他放心。
秦雪雨低下了頭,對於剛才的虛驚還是有點餘悸。
甘淵雖然覺得不妥,但見秦冬雨和秦雪雨似乎不想再說甚麼,也只好作罷。
就在甘淵打算敲打門環的時候,一名僕人拉開了門環,向甘淵禮貌地點一點頭。
「陳總管,我回來了。」甘淵看到眼前的僕人,露出了親切的微笑,同時又問:「我哥呢?他在家嗎?」
陳總管看了看甘淵身後的二人,見他們長得眉清目秀,大概不是甚麼壞人,便放心地道:「回少爺,王爺他出外辦事,今天晚上就會回來。」
「這樣呀……」沈吟了一會,甘淵指向身後的秦雪雨和秦冬雨:「這兩位是我請來的客人。這位是秦雪雨,這位是秦冬雨,替我準備好房間好好侍候他們。」
「是,少爺。」陳總管馬上回道,同時向秦雪雨和秦冬雨伸手,「秦公子、秦姑娘,這邊請。」
瞬時,秦雪雨耳邊爆出兩道笑聲。他看向甘淵和秦冬雨,發覺二人都笑得樂不可乎。
秦雪雨馬上鼓起臉頰,他曉得自己長得像女人沒錯,可是每每有人把他誤認性別時,他還是有點納悶。
「哩?小的說錯了甚麼嗎?」陳總管馬上不明所以地問。
「陳總管,兩位秦公子都是男的。」甘淵邊笑邊提醒。
的確,秦雪雨一身素白的長衣、披靡至腰的長髮配上那張柔美的臉龐乍看之下真的很像女子。可是秦雪雨的身材平坦、動作一點也不娘娘腔,因此只要稍微和他相處過的人也曉得他根本一點也不像女兒家。
「呃……小的失禮了。」陳總管馬上認錯。
秦雪雨搖搖手表示不要緊,陳總管見狀奇問:「公子的聲音?」
「雪雨口不能言。」秦冬雨適時代答。
陳總管馬上露出了然又可惜的神情,這樣一位美麗的人,竟然是個啞巴。
「陳總管,臉也丟夠了。快點帶客人去廂房吧﹗」甘淵在這時開口道。
「是,小的遵命。」陳總管馬上收歛神色,帶著秦冬雨和秦雪雨二人往客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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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
回到客房後,秦雪雨寫了幾個字,遞到緊擰著眉的秦冬雨眼前。
秦冬雨嘆一口氣,把秦雪雨拉進懷裡,邊輕撫著他的長髮邊道:「我真的可以放心嗎?京城是這麼危險的地方,我們的身分又是那麼敏感……」
後悔來這裡了嗎?秦雪雨寫道。
「不是,只是不希望有壞事發生。」秦冬雨回道。
秦雪雨伸手抱緊秦冬雨,同時安撫似地撫撫他的頭,只有在這種時候,秦雪雨才會稍微像個哥哥,展露出成熟的一面。
秦冬雨抱緊秦雪雨,他不敢想像若然遇到趙風驚的話,他們可以怎樣面對。他怕秦雪雨會崩漬,好不容易適應下來的內心又會因為趙風驚而破碎。
再見到趙風驚的話,對方一定不會放走他們。若只是被殺還好,秦冬雨真正擔心的,是趙風驚又會用怎樣的方法去折磨秦雪雨。
逃出宮外後,雖然無法得知宮廷爭鬥的程況。可是從皇城傳來不斷有皇子被殺的消息可以知道,趙風驚會饒過他和雪雨的命,已經是一種僥倖。
秦冬雨緊抱著秦雪雨,享受著擁抱他的充實感。不管將來會遇到甚麼樣的事也好,他一定會守在雪雨身邊,即使犧牲性命也必定要守護他心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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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雨和秦冬雨又整頓了一會兒,到了傍晚的時候,陳總管來請他們出去吃飯,同時交代說甘興國已經回來了。
「雪雨、冬雨,這位就是我哥,也就是甘王爺甘興國。」甘淵看到他們二人走到飯廳來,馬上客氣地介紹。
一般的平民在看到王爺的時候,都一定會下跪,又是恭敬又是害怕地請安。但是秦雪雨和秦冬雨看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站在原地打量甘興國。
這讓甘淵有點失望,為甚麼秦雪雨和秦冬雨一點反應也沒有?
秦雪雨和秦冬雨則看著甘興國,甘興國長得不是很英俊,可是容貌也說得上好。但他的眼睛長得極細長,看起來銳利又詭譎。他一雙眼像是會看透一切般打量著秦雪雨和秦冬雨。秦雪雨不知怎的有點害怕。
「喂喂,我哥是王爺哩﹗為甚麼你們都不行禮?」甘淵見眼前的人都呆住了,便不滿地開口問道。
「不要緊,淵兒。」甘興國的眼睛在甚麼時候看也像是瞇起來一般,他把目光投注在秦雪雨身上,「你就是那位著名的字畫美人嗎?」
秦雪雨有點顫抖地點點頭,不知怎的,他就是認為眼前的人十分危險。
「我哥口不能言,若有得罪之處,請王爺原諒。」秦冬雨也覺得甘興國有點不懷好意,因此他馬上搭著秦雪雨的肩,表示自己的保護意欲。
秦雪雨也下意識地靠往秦冬雨,似乎只有秦冬雨的氣息才能令他安下心來。
「本王不是氣量狹小之人。閣下想必就是秦雪雨的哥哥秦冬雨了是不?」甘興國露出客氣的笑容問道。
「是的。」秦冬雨點點頭,同時拉著秦雪雨的手往餐桌處就坐。
若是平民的話,看到桌上的珍餚美食應該會大吃一驚。可是秦雪雨和秦冬雨似乎見怪不怪,還自在地拿起餐具用餐。
這令甘淵又皺起了眉,怎麼秦雪雨和秦冬雨會不以為然的?
甘興國卻似乎對此不甚在意,感覺到秦雪雨和秦冬雨對他的警戒,他也沒有再把目光放向他們,只是一逕的繼續用餐。
這是一場詭異至極的晚餐,在大家也用餐完畢後,甘興國突然開口向甘淵道:「淵兒,你是時候回房習字了。」
甘淵不滿地回道:「哥,今天有客人,不要習字好嗎?」
甘興國不厭其煩地重申道:「回去習字﹗陳總管你先去磨墨。」
陳總管領命而去,甘淵也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瞬時間,飯廳就只剩下秦雪雨、秦冬雨和甘興國三人。
就在秦冬雨想要拉著秦雪雨告別甘興國回房時,甘興國卻開口如此道:「抱歉,因為淵兒在場,本王還未向二位殿下行禮。」
秦雪雨和秦冬雨不可置信地望向甘興國。秦雪雨更是臉色刷白,不可能的﹗為甚麼甘興國會知道……
似乎是曉得眼前二人心中浮起甚麼疑問,甘興國笑道:「本王是奉楚天映宰相大人之命,特地調查你們的下落的。」
「楚天映?」秦冬雨皺起了眉,他從來也沒有和朝中的官員有過深的交涉。只知道楚天映是位天才宰相,可是他是怎樣的天才,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皇子爭位,有兩大派別對峙。其中一方是趙風驚趙王爺的主立太子派,另一方則是楚天映楚宰相大人主立第十四皇子秦映月的派別。」甘興國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本王雖然無甚權力,但是敬重楚宰相是一位賢人,便替他辦事。」
「映月?」沒想到最小的弟弟竟然會主動爭權,秦冬雨難以置信地和秦雪雨對望。
「沒錯。十四殿下也是位賢人。本王相信他能令國家更興盛。」甘興國又道:「宰相大人知道二位殿下受趙風驚的驅逐,離開了皇宮。他擔心殿下你們身分高貴,受不了宮外的生活。所以請本王替殿下你們安頓好居所。數月前本王一直派人尋訪你們的行蹤,聽聞城郊有一位名叫秦雪雨的字畫美人,所以就故意叫弟弟來訂畫。」
秦雪雨搖搖頭,秦冬雨看了,馬上會意地轉向甘興國回道:「謝謝王爺的好意。但是我們對目前的生活十分滿足,並不需要王爺的幫助。」
甘興國似乎早已料到秦冬雨會這樣說,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二位殿下,生活是否充足,對你們來說不過是次要。你們最在意的,其實是趙王爺吧﹗你們認為待在郊外,就會一輩子遇不到趙王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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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雨在聽到甘興國的說話後不可抑止地顫抖,他對趙風驚的恐懼的確非常之大。
看到秦雪雨的反應,甘興國就曉得自己說中了對方的弱點,他繼續游說道:「我在江南有座別院,那裡景色秀美,而且位置偏遠。我相信趙王爺即使再厲害,也不會找到那裡去。」言下之意,就是這座別院是特地為安頓他們兩兄弟而設的。
「這個……」秦冬雨猶豫了,江南他們從來也沒有到過,若果貿然前去,發生甚麼事也難以預料。
秦雪雨從懷裡拿出宣紙,寫下了一串字:王爺,為甚麼你會這樣幫助我們?
雖說是楚天映的交代,可是秦雪雨和楚天映從來就沒有太多的交雜。為甚麼對方會這樣熱心相助?這令秦雪雨困惑不已。
「這個問題,楚宰相早就料到你們會提出了。」甘興國笑了笑,「相信二位殿下應該認識十四殿下的男寵紀清清,對不?」
秦雪雨和秦冬雨都是點點頭,在被趕出宮前,他們在皇宮的一個偏僻院落幽會,沒想到會遇到紀清清。
他們都坦然,紀清清是從來沒有遇過的美人,他機智、聰敏,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更會看透別人的一切。當時秦冬雨更向秦雪雨說,秦映月若果得到皇位,紀清清必定有在暗地裡出手幫忙。
「這其實是紀清清出的主意。他知道你們逃出宮後,對於平民的生活一定十分不習慣。畢竟皇宮裡錦衣玉食,民間則是淡菜素食,只怕你們會過得不好。所以特意叫本王來照顧你們。」甘興國坦言道。
原來是紀清清………秦雪雨和秦冬雨都互相點頭,紀清清與他們也算是一見如故,稱得上知交。秦雪雨感謝紀清清的體貼,同時也對甘興國的好感上升,他快速寫下一串字:若然如王爺之言到江南居住,敢問何時才可以起步?
甘興國看了回道:「一星期,我必須叫江南那邊的僕人打點好一切,另外我也需要僱用馬車。一切的事項在交代好後可以馬上起程。」
好,那就麻煩王爺你了。這對他們來說,該是最好的安排。秦雪雨在心中感謝紀清清的細心。
秦冬雨一切都是看秦雪雨的心意,所以秦雪雨的決定,他並沒有任何意見。
搞定這件事後,甘興國又道:「對了,秦畫師,你何時會替我畫好那幅春宮圖?」
秦雪雨先是呆了一呆,然後滿臉通紅地寫道:王爺,雪雨不懂畫,所以恕我畫不出來了。
甘興國只是哈哈大笑,然後又道:「你知道嗎?叫我訂這樣的畫的人是楚大人哩﹗他說訂這樣的畫,你一定會畫不出來,而你又心地善良,一定會隨同淵兒來這裡。楚大人真是神機妙算﹗」
秦雪雨瞪大眼睛,總覺得有種自己的一舉一動也被算計好的感覺。不管是紀清清,還是楚天映,對他的心思想法也瞭若指掌。
「王爺,事實上我想問一下,現在宮裡爭位的情況怎樣?我們離開了皇宮,很多內幕的消息都無法知道。我想問……皇弟他們現在怎樣?」秦冬雨如此問。
「這個嘛……自你們突然離宮後,十三皇子也莫名奇妙地死去了。太子和十四殿下正在爭位,楚宰相大人也對趙王爺宣戰。」甘興國回道。秦雪雨和秦冬雨已經算是幸運,因為他們能保有性命逃出皇宮。
「十三皇子也…」秦冬雨沈吟,皇宮裡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就只有太子和十四皇子。為甚麼要這樣做呢?明明是親人,為甚麼要互相殘殺呢?
秦雪雨握著秦冬雨的手微微顫抖,不能相信自己的親人正陸續去世。幾個月前,他的兄弟全都在生,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權力會令人昏庸、失去理智,秦雪雨總算體驗到這句話的意思。
「你們真的很幸福。若果依然留在宮中的話,恐怕雪雨殿下所受的痛苦絕對比現在更多。」甘興國淡淡地道。
「你知道?」秦冬雨問。
「宰相大人掌握宮中所有的情報。」怎麼可能不知道?「趙風驚真是一個惡魔,他嗜血又瘋狂。這段期間,被他殘殺的皇子多不勝數。能夠活命,雪雨殿下真的很幸運。」看著這樣的爭鬥,甘興國也感到心寒。
「可是……那傢伙令雪雨再也不能說話、每晚都被惡夢困擾,這樣真的叫幸運嗎?」活得生不如死……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之中渡過。既然如此,倒不如死了更好……這是秦冬雨曾經有過的想法。
秦雪雨看向秦冬雨,眸中有著不明所以的複雜情緒。似乎對於甘興國的話,有著無限的疑惑。
他們……真的幸運嗎?
「好了,我也不阻你們。我得去看看淵兒的書法寫成怎樣。」甘興國見秦雪雨和秦冬雨無意再說下去,主動站起來,「在打點期間,煩請你們在這裡暫住。當是自個兒的家就可以了。」
秦雪雨點點頭,也拉起秦冬雨往廂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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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秦雪雨和秦冬雨聽到外頭傳來吵鬧的聲音。他們點燈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卻被突然奔進來的人阻止了。
「別點燈﹗」從黑暗裡,秦冬雨看不到來人的樣貌,但是從聲音可以認出他是陳總管。
「發生甚麼事?」秦冬雨問。
「京城的縣官來找王爺。」陳總管回道。
「為甚麼不能點燈?」秦冬雨皺起眉,縣官又有甚麼問題?
「他是趙王爺的人。」陳總管又回道,這時,秦冬雨可以感覺到秦雪雨的身體在顫抖。
「為甚麼會來?」秦冬雨有點凝重地問。
「趙王爺一直有心巴結甘王爺加入他的派別,而且他又不曉得甘王爺已經是楚宰相的人。所以時不時就會要懸官跑來串門子。」陳總管回答。
「那為甚麼會半夜來?」這是最讓秦冬雨感到奇怪的地方。
「兩位殿下有所不知,京城的花樓在半夜都有專為達官貴人而設的歌舞表演。縣官來這裡是為了請甘王爺一同去欣賞。」陳總管坦白回道。
「是這樣呀……」雖說是住在京城,可是行動範圍只限於皇宮。秦冬雨根本就不曉得皇宮外頭的活動,花樓的表演當然更是聽也沒聽過。
「那個縣官有時會在府裡過一夜,你們切記不要讓他們看到你,知道嗎?」陳總管提醒道,若然縣官發現秦雪雨及秦冬雨的存在,然後告訴趙風驚。只怕對方會親自來抓人。
「我們明白了,謝謝你的提醒。」秦冬雨嚴肅地回道。
陳總管也點點頭,這才拉門離去。
秦雪雨不安地看著秦冬雨,待在京城果然是危機四伏。難怪紀清清會出主意要他們下江南。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秦冬雨把秦雪雨緊摟在懷中,不論如何,他絕不讓秦雪雨受半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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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王爺,本官聽聞今天晚上紅玉樓有歌舞表演,不知道王爺賞不賞面去看呢?」縣官李知府打著官腔問。
「多謝李大人邀請。但是本王公務纏身,一直都分不了身去享樂。李大人還是另覓他人吧﹗」甘興國細長的雙眼銳利地直視著李大人,哼…這個狗官安的是甚麼心難道他會不曉得嗎?
「甘王爺,話別這麼說,我們都當了這麼久的老朋友了。」李大人見甘興國沒有歡迎自己的意思,便扯出乾笑道:「那麼……今晚可以在府上作客嗎?本官倒是很久沒有在王爺這裡過夜了。」
「若果李大人不介意本王未能熱心招待的話,作客倒不是問題。」甘興國回道。他已囑咐陳總管警告秦雪雨他們不要出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那就麻煩甘王爺了。」李大人一臉討好地笑,唉……若他再巴結甘王爺失敗的話,只怕趙王爺就要他好看……
「那我就不招呼了。陳總管,帶李大人到客房。」甘興國站起來,打算回房就寢。
「李大人這邊請。」陳總管走到李大人面前,伸手招呼,李大人就隨著陳總管走到招待客人專用的別院。
發覺陳總管並沒有帶自己到平常住慣的院落,李大人問道:「哩?陳總管,怎麼不帶我到平常居住的客房?是有客人麼?」
陳總管頓了一頓,然後回道:「是淵少爺的朋友來作客。」
「哦…原來如此。」李大人不疑有他,也就沒再過問了。畢竟他和甘淵只能算是點頭朋友,甘淵的朋友他也沒甚麼興趣認識。
倒是,他得快點讓甘興國投效趙王爺,不然自己的官位就有可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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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李縣官造成你們困擾了。」剛剛和李大人用完早膳的甘興國走到甘淵的房間,在看到秦冬雨及秦雪雨時道歉。
「沒關係。」握緊秦雪雨的手,秦冬雨回道。
「李縣官吃完早膳後也差不多會離開了,你們大可放心。」甘興國見秦雪雨還是有點臉色蒼白,便出言安慰。
秦雪雨點點頭,在紙上寫了一串字:為甚麼趙風驚想要收買你?
「因為我是王爺。皇族中,較有能力的就是王爺的身份,所以趙風驚想要我投效他。那麼他就更有機會立太子為帝。」甘興國回道。
「哥,為甚麼你會對他們這麼坦白?」甘淵皺眉問。這些都是國家的機密,為甚麼甘興國會眉也不皺地坦白告訴他們?
「淵兒,雪雨和冬雨是聰明人,我對他們很欣賞,所以就把一切告訴他。」甘興國一臉不在乎地回道,當然,這只是個藉口。
「真是難得……」甘淵挑起眉看向秦雪雨和秦冬雨,「我哥很少會對平民這樣器重的,你們還真幸運。」
秦雪雨和秦冬雨對於甘淵的無知噗嗤一笑,若果甘淵知道他們的身份,只怕會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雪雨,我有事想交代令兄,不知可不可以迴避一下?」突然,甘興國向秦雪雨問。
秦雪雨點點頭,向秦冬雨打了個放心的眼神逕自離去。
甘興國也同時叫陳總管帶走甘淵,這才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秦冬雨。
「王爺,這是?」秦冬雨不明所以地皺起眉,信封底所印的印章乃是皇族的代表。
「紀清清命人送來的信函,是指明給你的。」甘興國解釋道。
秦冬雨打開信件,裡頭有著紀清清秀麗的字體:
致冬雨殿下:
聽到趙風驚對雪雨殿下施暴的消息,我就知道情況十分不堪。連月以來,我不停要人找出你們的下落,可是卻一直無影無蹤。近日在甘王爺趙忙下找得你們,是以送上信函一封,交代日後之事。
江南的別院是為你們避開趙風驚而設的,可是他的黨羽在那裡亦有分局。在下建議你們化一個假名,隱姓埋名地居住。另外,一切衣食所需都應請僕人代勞添購,暫時不要隨便外出。
雪雨殿下的事我已經聽過了。我認識一位御醫,雖然他的脾氣有點古怪,醫術倒是滿好的,說不定可以治好雪雨殿下的聲音。我已經叫他往江南去,你們到了那邊,只要尋一位名叫言刃的老人就是了。
千言萬語,就此打住。珍重。
紀清清 筆
秦冬雨看完信後,打從心頭的感動。從小他就長在皇宮中,宮裡的兄弟、妃嬪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沒有人會愛他、關心他,就連他的母親也是個利慾昏心的女人。除卻秦雪雨,會被人關心、被人照顧,倒是第一次。
「紀清清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完全推翻我對男寵的印象。」甘興國感慨地道,換來秦冬雨讚同的點點頭。
「能有這樣好的情人,是映月修來的福氣。」秦冬雨妥善地把信收好,回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是本王私下求你們幫忙的。」甘興國又道。
「甚麼事?」
「淵兒……本王想讓他跟你們一同下江南。」甘興國有點難以啟齒地道。
「為甚麼?」秦冬雨不明所以。
「楚宰相已經決定和趙王爺來個正面對質,他要求所有同派的官員上朝支持。局勢將來變得十分危險,淵兒還少,我不想他受到影響。」甘興國解釋道。
「我明白了,你是希望我們在這段時間裡代為照顧他嗎?」秦冬雨問。
甘興國點點頭道:「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讓他受傷,希望你明白我的感受,代我好好看顧他。」
「好的。」秦冬雨點頭答應,就在這時,外頭傳來摔破東西的聲音,二人感到事情不對勁,便馬上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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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甘興國的要求獨自離開甘淵房間的秦雪雨來到了後花園。王爺府的花園雖比不上皇宮的御花園美麗,但也是個頗為怡人的地方。
秦雪雨仰起頭,看著四周種滿的花花草草,突然有種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居住在雪翎宮那段日子。
秦冬雨經常趁著中午沒事可做時跑到他的雪翎宮來,然後抱著他欣賞宮裡的小花園。秦雪雨和婢女華英也偏愛名為『紛雪』的小白花,因此在花園裡也特別僻了一個花圃來種植紛雪。秦雪雨常常拉著秦冬雨到那個小花圃,邊欣賞著美麗的花朵,邊依偎在一起談笑。
那段日子是秦雪雨過得最快樂的,秦冬雨對他的體貼,華英的熱心侍候,還有美麗的紛雪花圃都令他懷念。
現在,他依然擁有秦冬雨,然華英已經被趙風驚所殺,甚麼雪翎宮、甚麼紛雪已經再不存在。
他們是平民,不再是皇子,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家,在民間流落,過著平民的生活。
瞬那間,秦雪雨有點感慨。原來一切是來得這麼的容易,也消失得這麼容易。二十多年的宮廷生活裡,他除了秦冬雨,還得到了甚麼?
沈思中的秦雪雨不自覺地失了神,因此連有人靠近他也不曉得。
李縣官就在打算回去客房收拾東西時,發現一位絕色美人在花園中沈思。他當下就被這美人迷倒了,就在他打算走上前搭訕時,卻發現對方原來是個男的。
嘖﹗難怪甘王爺老是不接受他的邀請去看那些花樓的表演,他家中有這麼一個美人,對其他的庸姿粉俗當然沒有興趣。
不過李大人還是有點吃驚,他是聽過不少高官眷養男寵。但他自己卻沒有那樣的錢財,因此他再多也不過是上上窯子。然,窯子裡的小官都是一般的貨色,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美麗的男寵。
反正眼前的美人只是個男寵,李縣官心想甘興國也不會太在意他的貞操。因此他大著膽子走上前,摸了美人的臉頰一把。
「呃……」因為驚嚇而發出氣音,秦雪雨被李縣官這麼一摸,馬上回神避開,滿是警戒地瞪著李縣官。
「呵呵,好美的人兒………沒想到王爺是好男色的,不過你長得這麼美,也難怪……」李縣官看著秦雪雨絕色的容顏,嘖嘖地讚美道。
秦雪雨緊盯著他,想要回嘴或是大叫求救,無奈他根本就發不出聲來。
「你這麼害怕作啥?告訴你,本官可是京城衙門的縣官,你區區一個男寵,可不要在這裡裝高貴。」李縣官因為色慾而獰笑,他一手環住秦雪雨的腰肢,想要強吻他。
喊不出聲音的秦雪雨只能拼命掙扎,就在李縣官一手撫上他的臉頰時,他張口用力一咬。
「媽的﹗」李縣官馬上吃痛地鬆手,但他隨即氣惱地摑了秦雪雨一巴掌。
秦雪雨因為李縣官的一巴而跌在地上,因為對方力道甚大,使他的頭痛得昏昏的。
「乖乖讓本官疼愛一下,你不反抗的話,事後本官會給你很多的賞賜。」李縣官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順勢把秦雪雨壓在地上,手已經不規矩地往他的衣襟裡探去。
「呃……呃……」秦雪雨想要尖叫,可是聲帶根本發不出聲音,他羞憤得落下淚水,不停地拍打著李縣官的手,想要把他推開,然力不及對方的他根本一點也反抗不了。
「呵,還是個啞巴呀……」李縣官露出更開懷的笑容,「難怪你要當男寵,原來是個殘廢。不當男寵的話也沒事可做了。」李縣官故意羞辱道,似乎對於剛才秦雪雨咬他的事十分生氣。
「呃……」秦雪雨不停的發出氣音,見對方已經把手探進自己衣服的下襬,他更急地掙扎,就在這個時候,他胡亂摸索著地上,抓到一塊頗硬的石塊,他舉起石塊,用力往李縣官的頭上砸去。
「啊………」李縣官立時發出哀號,鬆開了秦雪雨。秦雪雨趁這個機會把花園旁所有哉種用的農具推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希望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該死的傢伙……」李縣官摸摸被砸的地方,發覺手都沾滿了血,他的臉馬上扭曲起來。他一手扯住秦雪雨的長髮,用力的甩了他一記耳光。「你這個賤人﹗竟敢令本官受傷?」
秦雪雨被打得嘴角滲血,可他還是奮力掙扎著。過去的記憶和現在的李縣官重疊,他更拼命地扭動身體,想要脫離對方的制肘。
「想逃?你逃不了的﹗」李縣官露出獰笑,一手掀起秦雪雨的衣服下襬,同時拉下他的褲子,把手指粗暴地伸進秦雪雨後穴抽送。
秦雪雨睜大滿是淚水的眸子,仰起頭承受痛苦,同時雙手緊緊抓住地面的泥土,喊不出聲音的口張大,就像是徘徊在死亡的邊緣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熟悉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
「雪雨殿下,你的身體實在太棒了。果然是生來逢迎男人的。」
男人邪惡的聲音在耳邊迴盪,不停在他體內肆虐的灼熱一刻也沒有停下來。
「勾引弟弟和自己苟合的滋味很棒嗎?宮裡的男人實在太小了,讓你不得不勾引自己的親弟弟是嗎?」
住口﹗住口﹗住口﹗
「雪雨殿下,你就承認這個事實吧﹗你是這麼的下賤,這麼的羞恥。你喜歡躺在男人身下,喜歡扭腰逢迎﹗這才是真正的你呀﹗」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秦雪雨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滿溢心頭的恐懼讓他完全不能自己。
他只能哭喊著那個人的名字……
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