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秦冬雨和甘興國奔到花園時,就看到這幅撕裂他心肺的景象。

李縣官壓在秦冬雨身上,正要把自己的下身送進秦雪雨的體內。秦雪雨抓著土地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指尖被粗糙的沙粒磨出了血痕。然而,他的眼睛卻是空白茫然的,只有不停落下的淚水和蒼白的容顏顯示出他的驚恐。

「雪雨﹗」秦冬雨想也沒想就抄起被推倒在地上的一堆農具中,最長、最尖銳的泥耗,然後用力刺進李縣官的身體裡。

「殿下﹗」想要阻止秦冬雨利兇的甘興國大喊起來,然而氣瘋了的秦冬雨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

「啊呀呀呀呀呀呀﹗」秦冬雨大喊著,同時在已經被刺傷的李縣官身上用力地再多刺幾個窟窿,像是要把他完全破壞般不停地刺、不停地攻擊。李縣官發出哀號、殺豬般的慘叫響遍整個王爺府,然而紅了眼的秦雪雨只是不停地刺下去……

他曾發誓,不能讓雪雨受任何的傷害﹗他要用生命去保護雪雨﹗把一切傷害他的人也殺掉﹗讓他們全都消失﹗

現在,他必須履行他的諾言。

甘興國怕會弄出人命,馬上上前拉住發瘋的秦冬雨。雖然秦冬雨的蠻力很大,可是他也有習武,所以勉強制住了他。

「殿下﹗冷靜下來﹗」甘興國在秦冬雨耳邊大聲喊道。秦冬雨這才定下了動作,然後氣得把泥耗用力丟在地上。

秦冬雨掙開甘興國的箝制,奔到秦雪雨身邊,緊緊地抱住他,心疼地抹著他的淚水問:「雪雨,沒事嗎?」

秦雪雨茫茫然地四處張望,直到最後才把焦點慢慢集中於秦冬雨臉上,他馬上緊緊回抱著秦冬雨,痛苦地哽咽。

甘興國揉揉發痛的額頭,本來打算讓李縣官和秦雪雨他們碰不到面,一切就能安然無恙。然而,沒想到李縣官會和秦雪雨見面,甚至……造出這樣的事情。

甘興國明白自己不可能把李縣官放回去,因此他馬上對下人命令道:「人來,把李縣官拿下地牢。」他會請楚天映發落。

「十殿下,我馬上請大夫來。可以勞煩你把九殿下帶到房間安置嗎?」甘興國在秦冬雨身邊緩下聲音問。

秦雪雨不斷地搖頭,不管是去哪他都不要﹗他要待在冬雨身邊﹗他不要離開冬雨﹗

「雪雨…」秦冬雨冷靜地拍撫秦雪雨的背,雖然他還是很惱火,可是為了讓秦雪雨得到適當的治療,他必須冷靜下來。「你要去療傷。」手指都已經破了皮,臉頰又被打得紅紅腫腫,秦冬雨擔心之餘,巴不得殺了李縣官。

精神十分虛弱的秦雪雨只聽從秦冬雨的說話。他緩緩地點點頭,緊緊抱著他的手卻依然顫抖著。

他很怕………怕那種事會再次發生。他以為自己又再一次被………

「雪雨。」秦冬雨捺下怒氣,先安撫懷中的秦雪雨。他輕輕用吻撫慰秦雪雨,「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也許是秦冬雨的哄話起了作用,又或許是脫離了危險、秦雪雨的精神馬上放鬆下來,他眼前一黑,就這樣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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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提早下江南。」把秦雪雨紮滿繃帶的小手納入掌中輕吻,秦冬雨向甘興國如此道。

「我明白,遇到這種事……你們的確放不下心待下去。」甘興國了然地笑了,「馬車等等的事,明天就可以準備好,若果你不介意江南別院的僕人還未整頓好一切,明天就可以起行了。」

「你們要去江南?」本來擔心地看著秦雪雨的甘淵驚訝地問。

「你還沒有和淵弟說嗎?」秦冬雨問甘興國。

「現在說吧。」甘興國淡淡地笑,「淵兒,明天一早,你就隨冬雨和雪雨一同下江南。」

「為甚麼?」甘淵不解地問。

「因為京城會變得很危險。你哥我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兼顧到你。有他們照顧你,我會比較放心。」甘興國解釋道,同時說:「那麼,既然要一同下江南,我就必須把他們的真正身份告訴你了。」

「哥,你在說甚麼?他們不是平民嗎?」甘淵不明所以地問。

「秦冬雨,是本朝的第十皇子,而秦雪雨則是本朝的第九皇子。他們是因為先皇駕崩、宮廷爭鬥而流落民間的皇族子弟。」甘興國解釋道。

「甚、甚麼………」甘淵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終於了解為甚麼秦雪雨和秦冬雨沒有像一般百姓般看到華貴的東西就嘖嘖稱奇。

他們本就生在皇宮,從小生活在最奢華的生活中,對於王爺府、那一丁點的珍饈美食、那一丁點價值的銀票又怎會驚訝?

甘淵突然感到有些羞愧,對於自己從前的炫耀感到丟臉不已。這簡直是魯班門前弄大斧……

真是白痴到家……

沒有理會甘淵的心情轉變,甘興國轉向秦冬雨道:「到了江南,凡事小心。有大事的話要記緊和我聯絡。李縣官的判決,我遲些會寫信告知你。」

「好的。謝謝你。」秦冬雨點點頭,然後把精神又集中於昏睡的秦雪雨身上。

見自己該交代的都交代了,甘興國向甘淵使個眼色,二人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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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張開眼睛,在看到秦冬雨就待在自己身旁時,心馬上安定下來。

自己真的很沒用,不但差點被侵犯,遇到危險的時候又喊不出聲音,就連求救也做不到。這樣的自己,老是令秦冬雨擔心受怕。

秦雪雨坐起來,他想要伸手撫摸秦冬雨沈睡的頭髮,隨即看到自己一雙手都綁滿了繃帶。

是怎麼弄傷的?他都不記得了……在李縣官的侵犯下,他腦袋一片空白,甚麼也想不到。他只懂得哭,只想起趙風驚可怕的眼神、刺痛的話語,其他的甚麼也想不起來。

要到甚麼時候才可以忘記?那個可怕的男人在自己身上烙下的傷痕,到何時才可以磨滅?

秦雪雨低頭看著秦冬雨的睡顏,他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卻也是自己最愛最愛的人。

他不介意所謂的近親相姦,家庭倫理對皇族子弟來說根本就是廢物。若然真的在意血緣的話,就不會因為爭權而互相殘殺。

但是,他在意秦冬雨對他的愛。秦冬雨的愛太專一、太純粹了,自己是那樣地污穢不堪,一點也承受不起……

腦海中,秦雪雨依稀記得李縣官冷冷嘲諷的說話:

難怪你要當男寵,原來是個殘廢。不當男寵的話也沒事可做了。

的確,他除了這張臉外,甚麼也沒有……

秦雪雨落下了淚,無力感和虛弱感交錯在心中,說他自卑也好,自殘也好,他還是認為自己很沒用,根本就配不起秦冬雨。

「唔………」哽咽著發出氣音,秦雪雨輕輕揉著秦冬雨的髮絲,因為擔心秦雪雨而睡得不深的秦冬雨馬上就醒來了。

「雪雨,你怎麼又哭了?」醒來看到心愛的人流著淚的樣子,秦冬雨只覺得心又絞在一起。他的雪雨太脆弱、太可憐了,常常受到傷害,常常躲在一旁哭泣。

若果可以,他希望秦雪雨倚賴他一輩子。那麼他可以用盡他一生的情感去愛護他心愛的人兒。

秦雪雨搖搖頭,埋進秦冬雨的懷中。秦冬雨總是這麼溫柔、這麼體貼,讓他捨不得離開他,一直一直倚賴他。

秦冬雨安撫地輕輕撫著秦雪雨的背,體貼的聲音溫柔地道:「雪雨,明天早上我們就馬上下江南去。甘淵也會和我們一起。紀清清寫了信給我,說他找到一位叫言刃的大夫,可是治你的聲音。」

秦冬雨決定要設法治好秦雪雨。這樣即使秦雪雨有危險,也可以開口求救。

秦雪雨搖搖頭,有秦冬雨在他身邊,他已經滿足了。聲音可不可以發出來,他根本不在意。

秦冬雨緊緊搖著秦雪雨,在他的唇上吻上溫柔的吻。

秦雪雨閉上眼睛,享受著秦冬雨以舌頭撫觸自己口腔裡每一片溼滑的感覺。

甜蜜的吻,有著治療一切的功效。秦雪雨有那麼一刻認為,在秦冬雨的身邊,自己的一切都是最美好的。

輕輕移開唇,秦冬雨還是不捨地輕輕含咬秦雪雨的唇瓣,秦雪雨的唇永遠都是那麼甜美,讓他不可遏止想要吻他的慾望。

「我愛你。」秦冬雨用著無限真摰道。

我也愛你……可是,我說不出話。

秦雪雨低下頭,主動吻住秦冬雨的唇表達自己的心意。

失去說話的能力,他只能用動作表示自己始終不變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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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哥哥在江南蓋的別院了嗎?」甘淵從馬車的窗子伸出頭來,看著別頭一所華麗精緻的府弟。

「因為是給兩位殿下住的,所以王爺花了很多心思去蓋。只怕招呼不周。」隨著秦雪雨等人下江南的陳總管解釋道。

「很漂亮…」雖然這座別院比雪翎宮還少,可是佈置得非常雅緻。秦冬雨看了不禁讚道。

秦雪雨也點點頭,對於這座別院也是充滿讚嘆。

「九殿下,為了方便你在這裡的起居生活,王爺聘來的僕人都識字。殿下要溝通的時候,只管寫字就可以了。」陳總管提點道,秦雪雨點點頭,沒想到甘興國會這麼細心,就連這麼微細的地方也照顧周全。

「陳總管,我的房間在哪裡?」馬車才剛跳,甘淵就急不及待下車問道。

「東院是少爺的。」陳總管隨手招了一位來接送的侍女來,「秋兒,帶少爺到東院。」

那名侍女行一行禮,向身後幾個男僕揚揚手,那些男僕馬上上前拿過甘淵的行李,由此可見他們訓練有素。

侍女見男僕都拿穩了行李,也就帶著甘淵一同往他居住的東院走去。

「二位殿下的房間在西院。請跟我來。」支開了甘淵後,陳總管又吩咐幾個男僕上前替秦雪雨及秦冬雨拿行李。這幾個男僕不由得多看秦雪雨幾眼,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長得這麼美麗的人。

秦雪雨只是淡淡地回以一笑,這裡所有的僕人都將會成為他們一同生活的伙伴,當然要從現在開始建立一下友誼。

陳總管領著秦雪雨和秦冬雨來到名之為西院的地方。西院的房間非常華麗,可最吸引秦雪雨目光的卻是門前的花圃。

秦雪雨走到花圃前,又驚又喜地看著陳總管。只因為花圃裡種滿他最愛的紛雪花。

「王爺知道殿下喜歡紛雪,特意命人種植。殿下可喜歡?」陳總管笑著道。

秦雪雨連忙點點頭,他怎麼會不喜歡呢?本來以為離開宮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種植紛雪,因為紛雪的種子昂貴。可是……沒想到甘興國會這麼細心。

「陳總管,你回去的時候,一定要代我們向王爺感謝一番。」秦冬雨笑道,看著秦雪雨興奮雀躍的表情,只覺得來江南是明智的決定。

「小的明白了。對﹗安頓好這一切,晚上僕人會再稍微說一下用餐等事,小的也是時候回去了。」陳總管點點頭道。

「回去?為甚麼不在這裡留一下?」秦冬雨奇問。

「王爺還有很多事需要小的去打點,現在得馬上趕回江南,所以不能留下了。請殿下原諒。」陳總管笑著回道。

「原來如此…」秦冬雨點點頭,「那我也不留你了,記著替我謝謝王爺。」

「小的遵命。」恭恭敬敬地頷首,陳總管就轉身離去。

秦雪雨和秦冬雨走進西院,房間的佈置十分典雅,很有王族的氣派,這讓秦雪雨有那麼一瞬那以為,他們真的回到皇宮裡去了。

「雪雨,喜歡嗎?」秦冬雨把秦雪雨拉進懷裡問。

秦雪雨點點頭,很高興地窩在秦冬雨懷裡磨蹭。

秦冬雨溫柔地笑了,心中感謝紀清清、楚天映、甘興國,本來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要和秦雪雨在郊外勞作渡日,沒料到會有人來幫助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秦雪雨馬上猜到來的人是甘淵,所以鬆開了回抱著秦冬雨的手。

見狀,秦冬雨只能苦笑。他們是兄弟,又是男的,這樣的感情是不見容於世的。甘淵以為他們是普通的兄弟,所以才和他們交好。若果甘淵知道他們其實是背德逆倫的戀人,只怕會睥視他們。

「雪雨﹗冬雨﹗你們的院落比我的大很多哦﹗皇子果然是不同的﹗」甘淵笑著奔進秦雪雨和秦冬雨的西院中,看到門前的花圃更是睜大眼睛,「不會吧?哥還在這裡種了紛雪?天………紛雪的價錢可是超貴的哩﹗」

秦雪雨有點靦腆地笑了,紛雪是為了他而種的,換句話說就是他令甘興國花那麼多錢了。

知情的秦冬雨只是偷笑了幾聲,他對甘淵道:「淵弟,你也是頭一次下江南嗎?」

「不是。」甘淵搖搖頭,「我每年都會和哥下江南遊玩一次,但是哥從來沒帶過我來這座別院。真是太過分了﹗」

秦冬雨又問道:「那江南有甚麼好玩?」

「江南嘛……」甘淵的眼睛馬上閃爍起來,「花街的姑娘是最出名的,還有河……我們可以去遊湖,江南有很多湖也十分出名。」

「你上過花街?」秦冬雨看向秦雪雨,同時問出秦雪雨心裡的疑問。

「怎麼會呢?」甘淵失笑,「我是跟蹤我哥去上花街時看到的。有好幾次我嚷著要和哥哥一起上青樓,卻被哥哥踹回客棧去。」

「原來如此……」秦冬下雨點點頭,的確,在和甘興國認識後,他發現甘興國非常愛護甘淵。又怎會讓他去上那些姻花之地呢?

「所以,既然今次下江南哥哥不在,我決定我一定要上一回青樓﹗」甘淵突然滿有決心地道,「雪雨、冬雨,你們從前都窩在皇宮,一定沒去過青樓吧?」

秦雪雨瞪大眼看著秦冬雨,心中有點不好的預感。

「這個……該怎麼說?的確沒有去過……」可是皇宮裡的宮女都是經過挑選的,樣貌比青樓的女子還要美,所以他們根本不用去青樓呀﹗這句話秦冬雨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怕秦雪雨會誤會。

「那不就行了嗎?」甘淵很有義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讓我帶你們去見識一下吧﹗雖然我也沒去過,但是我曉得那裡的規矩。你們都二十來歲一條好漢了,一定也想認識一下美麗的姑娘家吧?」甘淵說得頭頭是道,這段話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個二十歲未滿的少年說的。

秦雪雨笑看著秦冬雨,眼神中頗有調侃的意味,就像是在說『你也想認識一下那些姑娘家吧?』一般。

秦冬雨搖搖頭,大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他正想開口拒絕甘淵,卻被他一手抓住了衣袖。

「冬雨、雪雨,我們快點起行﹗現在差不多黃昏時間,人還不多,說不定我們可以霸到幾個漂亮的姑娘侍奉我們哦﹗」甘淵笑著道。

秦冬雨和秦雪雨都是一臉無奈,他們對女色根本就是沒興趣,可是見甘淵如此興致勃勃又不好意思拒絕,只得隨他把自己往花樓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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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女子水樣嬌媚』,身在花街,就絕對能感受到這句稱讚是如何地由衷。

「甘公子,喝一杯。」六七位長得美豔而衣著性感的女子倚著甘淵,溫香軟語地勸酒。而在一旁的秦冬雨難免會受到三四位女子的搭訕,但是秦雪雨卻是一臉沒事人般坐在他們對面,似乎和這種異色異香的景致搭不上關係。

「呀哈哈哈………原來上花樓是這麼好玩的,難怪哥哥常常來。被人侍候的感覺果真特別好。」甘淵喝下一位貌美女子遞來的酒杯,非常暢快地喝下。

秦冬雨和秦雪雨在心中暗嘆一口氣,甘淵實在是太單純了,看來他並不懂得上花樓的真正意思,以為只是有姑娘陪酒罷了。

「秦公子,你為甚麼不領奴家的情?喝一杯也不願麼?」另一位長得嬌柔的女子埋進秦冬雨懷中,撒嬌般問道。

「不、不是……」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樣撒過嬌,秦冬雨只懂慌亂地搖頭,因為看那位姑娘的樣子,就像是若然自己不領她的情,就會傷了她的心般。

秦雪雨看著秦冬雨的窘態,忍不住笑了起出來,喉間發出細碎的氣音。

雖然秦雪雨的氣音極為細碎,可秦冬雨還是聽到了,他眸子有點深沈地看著秦雪雨美麗的笑臉,瞬間,恁是再美麗的女子都不能吸引他半點的目光,他就只注視秦雪雨一人,眼中只有他一人。

細想一下,自己有多久沒有聽過他的聲音了?

自王城逃出來,已將近半年,但是秦雪雨的聲音,他從來沒有忘記。

那是柔得像水一般美麗的聲音,不論是甚麼時候,也令自己著迷。

秦冬雨想到這裡,就沒來由的感到氣惱。

為甚麼自己這麼沒用?若果他有保護雪雨的能力,雪雨就不會受到傷害,更不會說不出話來………

秦雪雨看著秦冬雨越來越複雜的神情和漸漸皺起的雙眉,心中知道他一定又在胡思亂想。他走到秦冬雨身邊,輕輕拍撫他的背。

「雪雨……」秦冬雨立時回神,看到秦雪雨坐在自己身邊,馬上嚇了一驚,雪雨是甚麼時候坐到這裡來的?

秦雪雨淡淡地笑了,明明有那麼多的女子倚著秦冬雨和他搭話,他卻沈思得出了神,這是不是代表秦冬雨對於女子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

「秦公子,喝一杯﹗」那位女子看到秦冬雨只把視線集中在秦雪雨身上,不滿地嘟嚷起來,「姑娘,請你讓開一點﹗」她向秦雪雨叫道。

突然間,甘淵和秦冬雨爆出大笑聲。那位女子呆呆地看著甘淵和秦冬雨,她說錯了甚麼嗎?

「這是第二次了哦﹗雪雨。」甘淵笑著向秦雪雨道。

秦雪雨的臉馬上紅起來,上一次是被陳總管誤認為女子,現在竟然被女子誤認自己也是女子,難道自己的樣子真的那麼……娘娘腔嗎?

「姑娘,這位是在下的哥哥秦雪雨。」秦冬雨沒好氣地和那位認錯性別的姑娘說道。

「呀……原來是位公子。」其他的姑娘也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叫道,看來他們起初是以為秦雪雨是女子,所以才不上前招待。

幾位姑娘是有經驗的妓女,她們馬上上前拿酒給秦雪雨,「秦公子,奴家現在才知道你是男的。之前有所怠慢,真的很對不起。」

秦雪雨搖搖頭,他一點也不介意。

「公子,你的聲音?」其中一位姑娘見秦雪雨不說話,如此問。

「我哥哥不能說話。」秦冬雨解釋道。

「哦……真是可惜。公子你長得這麼俊…竟然不能說話。」一位姑娘嘖嘖嘆道。

「是天生的嗎?還是後天的?」另一位姑娘好奇地問。

甘淵有點不是味兒,才一下子罷了,怎麼所有姑娘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秦雪雨那裡?明明付錢的人是自己哦﹗

秦冬雨也有點不是味兒,可他不是因為姑娘的注意力被拿走,而是他的秦雪雨竟然被一大批姑娘家包圍﹗

秦雪雨拿出隨身的紙,帶著淡笑解答姑娘們的問題。他對誰都是這麼隨和,所以也不會對那些姑娘愛理不理。他用紙寫下一串字:我是後天而成的

「後天?好可憐哦………秦公子,你今年幾歲?」一位姑娘問。

二十三歲。秦雪雨寫道。

「哩……好可憐,才二十三歲就啞了…」那位姑娘馬上露出可惜的表情。

「公子是哪裡的人?奴家看你的樣子,一定不是江南人吧?」另一位姑娘接口問。

就在秦雪雨還想解釋的時候,秦冬雨卻一手把他提起,並拉著甘淵往門外走去,「我們走吧﹗我想回家吃飯。」

秦雪雨看到秦冬雨難得的發怒,無可奈何地笑了。他這個弟弟嘛……就是佔有慾比較強。

「呀,秦公子別走哦﹗奴家還有很多事想問哦﹗」在後頭的姑娘紛紛不依地嚷道。

這讓秦冬雨更加生氣,他拉起甘淵,頭也不回地離去。

「喂、喂喂﹗冬雨你搞甚麼呀……」甘淵本來還想在花樓待上好一會兒的……嗚……怎麼秦冬雨突然發起飆來?

「回、家。」秦冬雨一手拉著甘淵,一手抱著秦雪雨,就這樣奔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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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看著秦雪雨遞在自己眼前的紙條,秦冬雨說不出話來。

氣沖沖地奔回住處,又叫甘淵回去東院,然後自己橫蠻地把秦雪雨拉回西院,在關上房門後狠狠地抱著他狂吻。

然後,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坐在椅子上甚麼話也不說。

秦冬雨不曉得自己怎麼會這麼氣,但是只要看到秦雪雨對別人微笑,還有那些女子不知羞地倚在秦雪雨身邊,他就一肚氣不滿。

自己少說也有二十多歲了,為甚麼還會做出這種小孩子氣的舉動?

秦冬雨抬起頭,看著秦雪雨清秀又溫和的臉,他有點耍賴地埋進秦雪雨懷裡。

秦雪雨寵溺地輕輕揉著秦冬雨的頭髮,這個弟弟……終於有點弟弟的樣子了。

「雪雨……」秦冬雨悶悶地道。

秦雪雨側側頭。

「安慰我……」秦冬雨鼓起臉頰道。

我又不曉得你在氣甚麼……秦雪雨笑著寫道。

「我氣你和那些姑娘家一起﹗是你令我生氣的﹗你快點安慰我﹗」就只有這個時候,秦冬雨才會充份利用弟弟耍賴的本色。

秦雪雨笑得發出了幾個氣音,然後輕咳一聲,在紙上寫:冬雨乖,不要氣了

秦冬雨接過紙條,眸子轉得柔和,有點可惜地道:「我想你說話來安慰我。」

這是不可能的事。秦雪雨無奈地寫道。

「有可能﹗紀清清說我們可以去找那個叫言刃的大夫然後……」秦冬雨正打算回駁,卻被秦雪雨捂住了嘴。

秦雪雨看不出情緒的寫了一串字:我不想見大夫

秦雪雨從來也沒有發覺自己是個這麼懦弱的人,因為害怕失敗,害怕大夫說沒有可能治好,所以他堅決不去見大夫,至少……他想保有一少點的希望。

「雪雨﹗為甚麼?」秦冬雨難得對著秦雪雨咆哮。為甚麼他不想見大夫?難道他不想再說話嗎?

秦雪雨搖搖頭,想就此打住這個話題。他寫道:我出去散散步

「我陪你好嗎?」秦冬雨問,卻被秦雪雨搖頭回絕。

秦雪雨獨自走到連接東南西北四院之間的大花園中。滿腦子都是秦冬雨一心盼望自己的聲音能治好的表情令他沒有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落入不遠處一雙狡黠的眸子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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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淵一肚子不滿,本來興高采列地上花樓,一嚐美人在抱的滋味。怎料秦冬雨卻突然的發脾氣,把他從花樓拉回家裡,這令甘淵非常不滿。

明明銀兩是他出的,姑娘又是他召來的,可是玩了沒一會兒,所有姑娘都湧到秦雪雨那裡,到後來自己又被秦冬雨莫名奇妙地拉走,這令甘淵很不爽,雖然秦雪雨和秦冬雨是皇子,可自己好說也是王爺的弟弟,為甚麼他來到江南後,似乎一點也不被尊重?

「來人呀,替我拿盤水來,我要洗把臉﹗」越想越氣,甘淵打算洗洗臉、睡一覺,今天晚上再跟秦冬雨賭氣。因此他向那些僕人喊著要水。

過沒多久,一位婢女低著頭把水棒進甘淵的房間。甘淵看也不看,喊道:「放在桌上。」

「是……」那位婢女回道,同時把水盤放在桌上。甘淵伸手想要去洗臉,卻在手伸進水裡時大叫了起來。

「這甚麼水來的?是想燙死我嗎?」甘淵馬上向那個婢女怒吼。

那個婢女馬上害怕地跪在地上,然後不停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少爺請你原諒我。」

「馬上換一盤給我﹗」甘淵氣惱地道。哼……怎麼今天老天爺都在跟他作對?

「是。」那位婢女走到桌邊拿起水盤,雖然低下頭,但是甘淵看到了她半邊臉,有點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慢著。」甘淵向那位婢女道,「抬起你的頭。」

那位婢女順從地抬起頭,映入甘淵眼簾的是一張秀麗的臉龐。然而最讓甘淵別驚的不是她的麗色,而是她的樣子竟和秦雪雨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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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雨心知甘淵是個十分孩子氣的人,今天在花樓把他強行拉走一定讓他很生氣。因為吃飯的時候,他特意提早就座,等待甘淵的到來。而散步完的秦雪雨當然也伴著秦冬雨坐在飯廳裡等吧﹗

不知道為甚麼,今天甘淵就是遲遲不來。秦冬雨心想甘淵是在鬧脾氣,所以就派僕人去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甘淵帶著身後一位低著頭的女子走來。

秦冬雨看不到那個女子的樣貌,可是她的衣著極為暴露,讓秦冬雨有點疑惑,難道甘淵在離開花樓的時候,還僱了一位妓女來東院?

「淵弟,這位是……」秦冬雨等待甘淵介紹。

甘淵一臉得意地笑了,他在心中期待著秦冬雨和秦雪雨愣住的傻樣。他把那個女子拉進懷中,女子的身體非常嬌小,甘淵又長得高,他這麼一拉,那個女子就摔進他懷裡去。

秦雪雨不明所以地看著甘淵,就他看來,甘淵是個半小不大的孩子。因此做任何事都是為了玩、炫耀、惡作劇。看甘淵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似乎是惡作劇居多。

秦冬雨皺起了眉,甘淵的惡作劇他是不介意,可是這樣對一個女子實在有違於禮。因此他道:「淵弟,我不管這女子是誰,但是請她穿得莊重些。還有,在平常的場合,你不能和她摟摟抱抱。」既然甘興國把甘淵交託給自己照顧,那麼自己就要負起管教的部分。秦冬雨在心中如此認為。

「冬雨、雪雨,你們有所不知了。這個女孩叫思秋,她的樣子很漂亮哦﹗」甘淵嘖嘖讚道。

「我們沒有興趣,若果她是你從青樓找回來的女子,那請你把她送回去。」秦冬雨有點不耐地道。

「冬雨,你看看她的樣子再說吧﹗」甘淵有點得意地揚起嘴角,「思秋,快點抬起你的臉讓大家看看。」

名叫思秋的女子緩緩抬起頭,一張如玉般美麗的臉呈現在秦雪雨和秦冬雨眼前,讓二人呆住了。

「怎樣?是不是很像?」甘淵很高興地問,呵呵﹗沒想到府弟裡有這麼一個婢女和秦雪雨長得一模一樣﹗實在太特別了﹗

「拿走。」秦冬雨看不出表情的語氣回道。秦雪雨則是低頭喝茶,似乎不想理會這種無聊的玩笑。

「甚麼?」他們不是應該很驚訝地對思秋問東問西的嗎?甘淵又一次感到失望。

「叫她走。」秦冬雨抬起頭,很明顯地表現出臉上的怒氣。

秦雪雨奇怪地看著秦冬雨,為甚麼冬雨這麼生氣?

「那、那個……少爺……」思秋對於秦冬雨的不歡迎有點害羞,她結結巴巴地道。

秦冬雨的眼神在一下子深沈了許多,秦雪雨也呆了,因為思秋的聲音和自己失聲前一模一樣。

「唉……那你先回去吧﹗」沒想到會惹怒秦冬雨,甘淵也嚇了一跳。因此他馬上叫思秋回去工作的地方。

思秋點頭離去,秦冬雨才對甘淵問:「你是從哪裡找到這人的?」

「她是這裡的婢女,在廚房工作的。」甘淵一臉不在乎地回道,哼……幹嘛這麼生氣,好奇就問嘛﹗

「給她銀子,請她離去。」秦冬雨回道。

秦雪雨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著秦冬雨。為甚麼冬雨突然這樣決絕?

「甚麼?」甘淵更是發出怪叫,「這麼特別的人,為甚麼要她走?」

「我看不順眼。」秦冬雨抿嘴,他討厭和秦雪雨有著同一張臉的女子﹗只因為他感到有種褻瀆的感覺………就像是秦雪雨穿著這麼暴露的衣服站在眾人面前,被甘淵抱在懷裡般,這一切一切也令他看了就不爽。

而且,那女孩雖然和秦雪雨長得一模一樣,可是氣質卻全然不同。秦雪雨有令人舒適的感覺,然而那個女孩卻又害羞又嬌嗲,是個活脫脫的女孩子。

二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同﹗這讓秦冬雨更不喜歡………那張臉給人的氣質應該是淡然和清雅的﹗而不是像那個女孩般甜甜膩膩的,看了就令人不喜歡﹗

秦雪雨還是一臉疑惑地看著秦冬雨,始終不明白他生氣的原因,這不過是甘淵的小小惡作劇罷了。

「我叫她當我的近身侍女,所以我不會請她走的。」甘淵不滿地回道,好不容影找到這麼有趣的人,他怎麼可以放她走?

「那就請她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秦冬雨不滿地道,同時放下碗筷,「我吃不下了。」

秦冬雨一臉氣地回到西院,當然秦雪雨也放下一切跟他回房。

飯廳就只剩下甘淵一個,他有點無辜地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做錯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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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又富骨感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秦冬雨的肩,秦冬雨回過頭來,看到秦雪雨正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

「雪雨……」秦冬雨把秦雪雨抱在懷裡,「我只喜歡你。」

我知道。秦雪雨點著頭,拍了拍秦冬雨的手。

「我討厭別人和你長著同一張臉……」秦冬雨有點耍賴地道。

為甚麼?秦雪雨寫道。

「他們不可以有……只有你可以長這張臉﹗」秦冬雨說著他耍賴的歪理。

秦雪雨失笑,輕輕的氣音逸出。秦冬雨低頭攫住了他的唇。

「唔……雪雨的吻最甜了。」秦冬雨笑道。

秦雪雨臉紅紅地輕輕敲打秦冬雨的肩,上一刻還在向自己耍賴的弟弟現在竟說出這樣露骨的話,害當哥哥的自己臉都紅了。

「雪雨,那女孩的聲音……和你很像很像。」秦冬雨突然道。

秦雪雨點點頭,扯開一抹苦笑寫下:你喜歡嗎?

「不是雪雨我不要。」秦冬雨搖頭,把秦雪雨的手握在掌中輕吻。

那女孩說不定是上天派來的,要你重新喜歡上女人的好開始哦﹗秦雪雨甩開秦冬雨的手,又寫道。

「我喜歡哥哥。」秦冬雨皺起眉,再次把秦雪雨的手拉回掌中,「我只喜歡你。」

秦雪雨笑著環住秦冬雨的脖子,主動印上一吻。有秦冬雨這麼說就足夠了,即使秦冬雨將來不一定會愛他一輩子,但是現在聽他這麼說,自己已經很滿足了。

「雪雨,你害我好激動。」被秦雪雨一吻而挑起情慾的秦冬雨低嗄地道。

秦雪雨笑了笑,又送上一吻讓秦冬雨撲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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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明白…為甚麼冬雨要這麼生氣……」甘淵在房中不滿地嚷著,而低下頭為他揉腳的人正是思秋。

「說不定冬雨少爺心情不好,所以才會這樣。」思秋怯怯地回道。

「可是他也不該這樣嘛………真是、枉費我那麼用心打扮你,想要讓他大吃一驚。」甘淵還是很不高興。

「少爺,你就不要責怪冬雨少爺吧﹗他會這樣生氣,一定有他的理由。」思秋安慰道。

「思秋,你人真善良。被我強逼穿著那些衣服,又被冬雨罵,可是你還反過來安慰我。你真的很好。」甘淵笑開了臉,從小沒有人這樣安慰自己,即使是哥哥也老是對他罵這罵那,見上面也只有說教,他爹娘又早死,所以都沒有人好好疼過他。思秋的性子溫和,又願意侍奉他,讓他對她滿有好感。

「少爺你千萬別這樣說,這都是思秋該做的。」思秋微笑著回道。

「嗯,謝謝你。呵欠………我想睡了,思秋你退下吧﹗」甘淵打了個呵欠命令道。

「好的,少爺晚安。」思秋吹熄燭台道。

「晚安。」甘淵躺上床就這樣沈沈睡去。

思秋在黑暗中的眸子,在甘淵入睡時變得………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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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雨、秦冬雨和甘淵在江南生活了一段日子。也許是因為甘淵怕惹秦冬雨生氣,他吩咐思秋不要往西院去。他們三人整天不是吟吟詩就是作作對,甘淵小時候都是被甘興國嚴格挑選回來的夫子教導的,所以文材倒不錯。和秦雪雨一旦詩興來了,就有完沒完地聊天,而秦冬雨的興趣不在文,每天就是到花園去練拳。秦雪雨為了方便待在秦冬雨身邊,和甘淵作詩的地點也是在花園之中。

日子就這樣過去,很快的,他們已經來到了江南幾個月,從京師傳來了消息,說秦映月得到了帝位,但是和太子比武時受了傷,到現在還未能登基。

現在回想起來,秦雪雨覺得從前在皇宮裡的生活就像是過眼雲煙,如夢一般難以相信。因為從前的他是一隻被困在宮中的籠中鳥,而現在,自己竟然來到了江南,還能四處遊玩,實在讓他有點……不敢相信。

當然,秦雪雨很喜歡江南的一切。不但風景美,而且人們都是熱心又純樸的,令他心裡頭有著溫暖的感覺。

雖然,有些夜裡他還是會想起趙風驚,可是江南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安定,秦冬雨對自己又是這麼的不離不棄,讓他可以好好地淡忘過去的不堪。

若然,這一生都在江南渡過,日子會是多麼的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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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雨、冬雨﹗拜託你們走快一點﹗鳳園就在前面哦﹗」這天,風和日麗,晴碧萬里,甘淵帶著秦冬雨和秦雪雨來到近來才剛建好的美麗遊園玩樂。

「雪雨,你走得動嗎?」秦冬雨向身後的秦雪雨問道。

下了馬車後,甘淵就帶著他們走了幾十級樓梯,然後又跑了幾里路。秦冬雨是沒有問題,可是秦雪雨身體弱,怕會累壞。

秦雪雨搖搖頭,雖然喘著氣卻依然走著。難得三人興高采烈地出來遊玩,他可不想敗了甘淵的雅興。不然他又會發起脾氣來了。

秦冬雨知道秦雪雨是在硬撐,便牽起他的手,扶他一把。

這裡是郊外……秦雪雨因為怕外人看了會胡言亂語而想縮手,可是秦冬雨卻緊緊握著他的手。

「你不許我牽你的手的話,我就抱你上去。」秦冬雨執拗地道。

氣不過秦冬雨,秦雪雨只好任由對方拉著自己走。

過沒多久,就看到甘淵在前頭向他們揮手。

「雪雨,你還好嗎?」甘淵看到秦雪雨的臉色非常蒼白,有點擔心地問。對於秦冬雨牽著秦雪雨的手,他並不怎麼在意。因為在府弟生活時就已經習慣秦冬雨和秦雪雨過於親澀的舉動。甘淵只認為秦冬雨是秦雪雨的弟弟,出了皇宮後就只可以二人相依為命,加上秦雪雨說不到話,需要別人細心照顧,所以兄弟間會親密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

秦雪雨搖搖頭,朝甘淵放心地笑了笑。

「鳳園就在前面,瞧﹗那個大大的銅像就是入口了。」甘淵指向身後那尊大大的鳳凰像。

「好漂亮,難怪淵弟說不得不來。」秦冬雨不禁讚道。

江南有很多美麗的園林,拙政園就是最為著名的地方。而他們今天來的鳳園則是最近建成的,是個規模雖少,卻雅致美麗的庭園。

「呵呵,就是說嘛……」甘淵得意地笑了,「這個鳳園佔滿整個山頭,分為四個景點,分別是凌湖、醉山亭、谷溪和鳳來山,凌湖在東,醉山亭在南,谷溪在西,鳳來山在……」

「講錯了,谷溪在南,醉山亭才在西呀﹗小兄弟。」甘淵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男子打斷了。

秦雪雨和秦冬雨順勢看向來人,對方長得十分十分的高大,樣貌滿有英氣,令秦雪雨不由得想起了衙門裡大喊威武的衙差。

「怎麼又是你?」甘淵看到來人,卻是不滿地大罵。

「淵弟,你認識他?」秦冬雨問。

「他是我們省衙門裡的捕快大人虞若焚,上次賣菜那個婆娘把我的衣服弄污,我才罵了她一下下,就被這傢伙抓到衙門去訓話。」甘淵不滿地撇著嘴。

「小孩子是應該接受管教的。」虞若焚理所當然地點頭,同時笑著看向秦冬雨,「閣下是小淵的家人嗎?」

「喂﹗誰讓你叫我小淵的?」甘淵馬上發難。

虞若焚沒有理會甘淵,只是看向秦冬雨。

「這……該怎麼說,我們只是他的…監護人。」秦冬雨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解釋他和甘淵的關係。

「原來如此。」虞若焚點點頭,「可以請教閣下名字嗎?還有你身邊那位公子。」

「你知道雪雨是公子?」甘淵驚訝地怪叫,從來沒有人在第一眼看了秦雪雨時能認出他是男子。

虞若焚挑起了眉道:「這位公子樣貌雖然清麗,但是一點脂粉也沒有,而且身材平坦,只有笨蛋才會這樣問。」

甘淵氣得直跳腳,只因為虞若焚說話似乎是衝著他而來的,秦雪雨笑著發出氣音。

「公子你的聲音?」虞若焚見秦雪雨即使是笑也只是發出無聲的氣,奇問。

「我哥口不能言。」秦冬雨回道,同時介紹自己,「我叫冬雨,這位是我的哥哥,叫雪雨。」

因為紀清清吩咐他們不要透露真名,所以秦冬雨沒有向外人透露他的姓氏。

「幸會。」虞若焚露出了笑容,「介意在下和你們同遊鳳園嗎?」

「介意﹗很介意很介意﹗」甘淵皺眉道。

「當然不介意。淵弟你別再失禮了。」秦冬雨回道,甘淵馬上很不爽地瞪了秦冬雨一眼。

秦雪雨只是笑,因為甘淵和秦冬雨爭吵的戲碼近來在家中也見慣不怪。秦冬雨似乎是想好好代替甘興國照顧甘淵,所以便認真的管教他起來。

有些時候,看到甘淵和秦冬雨吵得直跺腳的樣子也滿有趣的,秦雪雨在心中暗想。

「我看,冬雨、雪雨公子,我們把小淵丟在這裡,獨自去遊鳳園會比較自在。」虞若焚笑道。

「住口﹗誰跟你說一起遊園來著?」甘淵馬上罵道。

「冬雨公子……你歡不歡迎我?」虞若焚無辜地朝秦冬雨眨眨眼。

「當然歡迎,我們這就走吧﹗」秦冬雨全然漠視甘淵般跟著虞若焚走,當然秦雪雨臉上的笑意更甚。

「太過分了﹗氣死我了﹗」雖然一肚子不滿,可是甘淵也只好跟著秦冬雨等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