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從夢境中驚醒,夢中回到過去的種種,因而醒來的時候臉頰是濕的。

  不要﹗她已經不想再夢見他了,可是為什么每夜仍然會重複一遍,那令人心碎的過程?  

 他的事情變成了她的詛咒。  

 背棄了他、背棄了愛情,選擇了王位,這懲罰就會永遠跟著她。  

 沉浸在哀傷的思緒中, 漸漸回到現實,她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不,這不是 國王宮。

   那么這是哪裡?  

 思緒一下子涌進腦海裡。她被劫持了﹗對了﹗她在婚禮的前夕被劫持了, 而且是被「他」劫持的﹗  

 深深抽了一口氣,她從床上坐起來。

  被單滑落,她首先注意到自己的赤裸,然后目光被地上破碎的布條吸引。 她毫無困難的認出那是她的衣服--代表她尊貴王位的布料和織繡,就這么如垃圾般被丟棄在地上。

   不懷疑那是誰做的。  

 「 醒了?」低沉的男聲隨著開門的聲音,進入了 的耳膜。

  那熟悉的聲音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所以那不是夢,她真的再見到他了﹗三年,經過漫長的三年呵……  

 她鼓起勇氣,轉頭。  

 他冷得像岩石的目光讓她全身打顫。從前曾經那樣溫暖深情的目光不見了,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像個陌生人。  

 在她對他做過那樣的事情之后,他的轉變並不令人意外。 苦澀的想。

  他本來就有一種天生的威嚴,現在更是令人畏怯。跟他的身分轉變有關吧?

  這三年從北方傳來的消息,讓她知道,他並沒有繼續待在山上的木屋裡。

  自從她離開之后,他就回到 族,聽說他鏟乎了內亂,聽說他當上了 族的王,聽說他的嚴刑峻法與恐怖統治,是 族突然間強盛的原因,聽說他陸陸續績並吞了幾個小國……  

 她記得他對王位、權勢、責任、國家這些東西,嗤之以鼻,只想要過平凡的生活, 不知道是什么改變了他……為什么他竟會變成一個殘虐冷酷的君王……  

 被他目光盯住的 ,覺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樣,動彈不得,他的視線像是可以穿透她似的……

   突然領悟到自己的赤裸,她拉起被褥遮住自己。  

 他譏諷的冷笑,彷佛在嘲笑她的多此一舉。  

 「放我回去。」 挺直了背脊,對他說。  

 「放我回去?哈﹗三年前到現在, 就只會說這句話是嗎?我的『妻子』。」  

  垂下眼瞼。「我不是你的妻子。」  

 他的臉孔扭曲。「對了,我都忘了,那不過是你要松懈我防備的一種手段, 只有我這個傻子會把它當真。」  

 「不﹗」她無法容忍他這么污蠛她的感情。在那個時候,她是真的想要跟他在一起, 才把自己給了他,不管那樣的行為有多傻。「我不是光因為那樣才--一  

 「還有什么原因?」他雙手掃住她裸露的肩頭,盯住她的眼裡進出憤恨的光芒。 「對了,我都忘了,是一種憐憫吧?」

  不是憐憫、不是詭計……什么都不是,是因為愛,她想要大聲說出這個字…… 但是從他的眼中,她知道他不可能會相信的﹗  

 是啊﹗何必解釋呢?既然已經在三年前作了那樣的決定,就已經注定無法挽回了。 她想再跟他解釋什么呢?解釋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就讓她把自己當成徹底的惡人好了……那樣比較好……對他、或是對她都比較好……  

  抿緊了唇。  

 她的行為在他眼裡成了默認。  

  必須咬緊牙根,才能忍過胸口竄過的痛還有憤怒。 那些他以為已經痊愈的傷口又再次被撕開,攤在陽光下。  

 而會有痛的感覺,是因為他剛剛居然還有一絲期待…… 期待會從這個冷血虛偽的女人口中聽到……  

 聽到什么?她愛他?她錯了?她后悔了?那個時候她是真心的?  

 一個人可以再傻幾次﹗

  他憤怒的掀開她身上的被褥, 的驚喘聲帶給他奇異的滿足。

  她縮著身子,在他面前微微顫抖,冷靜的眸子閃現而過的慌亂,種種的種種, 讓他有種扭曲的快感。  

 是的……他的眼睛像是在審視著一件無生物的物體般,掃過她雪凝的肌膚、姣好的曲線。 他還想要這個女人﹗這么多年以來,他想要的只有這個女人。

  這是他不愿意承認,卻又無法不承認的事實。  

 如果不能得到她的心,那么就算是軀殼,他也不打算放棄。

  不管她愛不愛他、不管她甘不甘愿--他將會擁有這個女人。  

 「你要做什么?」  

  看見了男人眼中冰冷的決心,她顫抖了,不只是因為害怕……  

 男人強壯的身體覆上她的, 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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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遍、兩遍、無數次的……他占有了她的身體……  

 一天、兩天, 已經數不清楚過去了多少時間,被關在這個房間裡,她已經失去了日與夜的時間感……  

 沒有了以前的濃情蜜意、親密愛憐,身體的接觸明明應該是火熱的︰心卻越來越冰冷。  

 隨著無止盡的凌辱,還有彷佛永遠熄滅不了的欲望之火, 開始害怕了。她是否就這樣永遠當他的禁臠?  

  的憂慮不是沒有理由的……  

 耳邊傳來海水拍打船身的聲音,還有士兵的吆喝聲,她正在一艘船上, 這是她一開始就注意到的事情,而這艘船將駛往何處,她一點都沒有概念。

  她躺在床上,靜靜的聽這些聲音……她不想起身,一方面是因為全身酸痛不已, 一方面是因為他至今還不曾「施舍」過她一件衣服。  

 可惡的男人……  

 她知道這回他會分外提防她逃走……但是她怎么都沒有想到,他會用這么「激烈」的方式﹗  

 用手 著臉,羞辱、難堪,還有想起他的撫觸而不由自主顫抖起來的自己,正在的讓她感到絕望。  

 門開啟的聲音傳進耳膜, 連轉頭部懶,因為沒有必要,會進來的人只有一個。  

  直接走向床鋪,掀開了被褥。  

  咬牙撇開臉。她是個自尊心很高的女人,可是就連她也無法忍受地吐出了哀求……  

 「不要了……求求你……不要了……」向敵人哀求,那是她最大的恥辱,可是她真的受不了, 他精力之旺盛簡直到了恐怖的境地……  

 男人揪住她的下巴,冰冷、毫無一絲憐憫的眼睛直視她。

  「要或不要不是你可以決定的。在這裡下命令的不是你,請 記住這一點,『女王陛下』。」

   幾乎恨起他來了。這個男人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了,他一心一意只想要傷害她, 來達到報複的目的。

  她咬緊牙根。「放我走﹗你不可能永遠把我關在海上的監牢裡,你總要靠岸, 而你知道只要你一靠岸,會面臨什么問題嗎?這次你擄走我,會引發的是一場戰爭, 族、 國、梁國都將無法幸免于這次的戰爭。」

  他不但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擔憂,反而勾唇冷笑。  

 那笑令她不寒而栗。現在的他眼裡有種瘋狂,是她所不熟悉的。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這后果有多嚴重?」  

 「謝謝你給我這個野蠻人上了一課,事實上我可能要提醒你,我這個野蠻人也讀過一些書, 也當了 族的大王,這三年來對于戰爭這兩個字的認知,恐怕比你這個安安穩穩坐上王位, 只會在殿堂上發號施令的女王陛下,來得更加深入。」  

 「那你為什么--」  

 「別急。」他譏諷的打斷她。「我們很快就要上岸了,我會告訴你,我要怎么做。」

    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安心,反而在看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后而越加憂慮……  

 她有個不好的預感……上岸以后面對的,將不是她所樂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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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穿上 族正式的王袍, 有些呆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玄黑的錦織長袍上,以上等的毛皮滾邊,突顯了他高大結實的身材︰ 鑲著各色寶石的頂冠和身上系著的彎刀,不只顯示了他身分的高貴, 更讓他看起來有種難以侵略的威嚴感。  

 這樣的男人彷佛天生就是一位王者,實在讓人很難跟三年前那個平凡的山林獵戶產生聯想。

  三年……是啊﹗三年改變了很多事情……  

 「把衣服穿上,要上岸了。」  

 他冷冷拋下這句話的同時,也將一套 族的服飾拋在床上。  

  抓住那套衣服,經過那么多天的赤身裸體,她早就受不了了,現在哪管是什么衣服, 她只想要快點把身子給遮掩起來。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  

 「可以請你到外面等一下嗎?」  

 「怕什么? 身上還有哪個地方我沒有看過的?」他嗤之以鼻。  

 咬著下唇, 知道他說的沒有錯,可是她就是覺得很羞恥。他一身整齊高貴的華服, 而她卻是一頭的亂發,加上布滿紅瘀的身體……  

 她瞥見他嘴角嘲諷的笑,這一刻她明白了,他是故意在羞辱她,  

 她拒絕讓他得逞,天生的傲骨占了上風, 冷下臉,掀開被褥,高貴的挺起胸膛,優雅的拿起衣服,就像是她不是赤裸的, 而是正穿著最上等的絲綢。

  她甚至將衣服拿到他面前。  

 「幫我換上, 族的衣服我不會穿。」她的語氣就像平常命令貼身侍女一般。

  他挑眉,沒有因為她的語氣而生氣,反而眼中掠過一絲贊賞。  

 盡管虛張聲勢的人是她, 很驚訝他真的照做了。

  他替她穿上衣服,她才知道他其實很細心,因為他連最裡層的兜衣都準備了。  

 她開始后悔起自己的舉動,因為當他將那一片小布料套在她的身上, 然后熱燙的手掌若有似無的拂掠過她的肌膚時,這些日子以來已經熟悉他撫觸的身體, 竟然很不知羞恥的輕顫了……  

 她不知道 有沒有感覺到她的顫抖,就算有,他也什么都沒說。  

 「剩下的你自己弄好﹗」他突然將手離開她的身體,粗魯的低語。

   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只見他臉色陰沉。  

 「快把自己整理好,等會兒會有人來押送你出去。」  

 拋下這句話, 就轉身出了艙門。

  她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氣。  

 這些日子他的情緒起伏很大,已經超出她能夠理解的范圍了。  

  搖搖頭,決定拋掉那些無用的疑慮,畢竟下了岸又是另外一個新的狀況, 而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好好武裝起來,迎接未知的挑戰。  

 果然,沒有經過多久,有人打開了艙門,進來的是幾個壯漢。

  「請跟我們走。」  

  抬頭挺胸的走出去,拒絕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囚犯。

  再次站上陸地, 因為一時的不適應雙腿微微發抖,可是她不容許任何人看見她脆弱的模樣, 所以她還是挺直了背脊。  

 一下了船, 才驚覺他們已經到了 一族的領地。從下船處綿延了不知道有多長的歡迎隊伍迎接著他們的王-- , 讓 驚訝的不只是人口之眾,更驚訝的是每個人臉上恭謹謙卑的表情。  

 他在前方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而 則被安排在一頂轎子裡,跟在他的后面,往未知的旅程前進。

  「恭迎王上。」  

 震天價響的吼聲讓 的耳膜都震痛了。她梢梢掀開轎帘往外看,被眼前壯觀的景象嚇了一跳。

  連綿不絕的華麗頂帳,跪在地上黑壓壓的士兵和百姓,還有那一匹匹精良的悍馬和兵器, 數量及人數之多,讓她一凜。  

  族本來國力就不弱,但是連年的內亂,讓他們一直處在動蕩不安的狀態。 他是聽過 統一各部落的傳奇故事,但是不知道他的實力已經到達這個地步了。

  尤其是那嚴整而精實的大批軍隊,看到這畫面, 身為帝王的直覺告訴她,他想仿的絕不只是統一部族那樣的事情,他還圖謀著什么。  

 而這個「什么」讓他大瞻到擄走她,這個「什么」更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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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送進了其中一個頂帳。  

 那之后整整五天,她獨自被囚禁在裡面,不過倒是有一個侍女被派來服侍她的生活起居。

  可是他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就好像把她忘記了似的。  

 「你們的王上呢?」她每天都會問那個侍女。幸好她懂得梁國語,她們還能溝通。 「我能不能夠見他?」

   知道她得盡快跟 談。只有跟他談過之后,她才會知道他究竟打算把她怎么辦, 也可以知道現在梁國跟 國的狀況又是怎樣……  

 「我們做奴婢的也不了解。」那侍女搖搖頭。  

 她對待 很恭敬,個性也爽朗活潑,但是顯然 故意讓她們以為, 是她擄來的女人,沒有說明她的身分,所以她把 的急切,當成是一個失寵的后宮女人的焦躁不安。  

 「我只知道王上最近應該很忙。為了出征的事情,現在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呢﹗恕奴婢不敬, 可是您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就算王上不是因為忙于公事,他恐怕也不大會到您的頂帳來。 主子,您可能還不太了解,王上最寵愛的妃子,這幾日都睡在王上的頂帳裡呢﹗」

  雖然聽見了他有個所謂寵愛的妃子,可是 很快把心中那陡然的刺痛擺在一邊,她現在比較在意的是--  

 「出征?你說的出征是怎么回事?」  

 「您不知道嗎?哎呀,就是--」  

 「王上有令﹗」頂帳外傳來士兵威武有力的聲音,打斷了頂帳內的對話。  

 「我去看看。」侍女急急忙忙跑出去。  

 不多久她進來,滿臉喜色。  

 「您可以見到王上了﹗今晚要在主帳舉行出征前的宴會。王上特別命人來要您去參加呢﹗ 主子,真是太好了,奴婢現在就幫您打扮吧﹗哎呀,時間很緊迫呢﹗真是的, 怎么現在才通知我們 ﹗」

  就要可以見到他了? 的心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

 她倒不在意自己要怎么打扮,她比較在意的,是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才過去一兩個時辰, 卻覺得好像過了很久。  

 她穿上侍女為她準備的 族服飾,梳了 族婦女的發式, 雖然沒有「賞賜」給她太多的珠寶華服,在外人眼中看來,她也許是個失寵的妃子, 可是 原來的氣質是隱藏不住的,加上她的美貌,幾乎是不用怎么打扮,就顯得高貴典雅、 艷光照人。  

 「哇﹗主子,您真美﹗」侍女流露出興奮的目光。「今晚王上見了您,一定會被您的美貌折服, 搞不好今晚就會臨幸您了。」  

  苦笑。她可不那么期待這回事。  

 她的手緊握,感覺惶惶不安。為的是她從侍女口中聽到的-- 打算出征的對象……是梁國。  

 「主子,您該走了。」  

 「好的。」 出了頂帳,兩名士兵「護送」她到主帳去。  

 她一進去,就蹙起了眉,因為她被安排的位置,是離主位很遠的一個角落。

  這樣她怎么有機會跟 說上話?

  同時她也知道,這是他故意羞辱她的作法。

  宴會開始了, 族的王上帶著寵妃進入主帳。在一片恭迎王上的聲浪中, 沒有低頭行禮,她愕然的看著 身旁的女子。  

 那並不陌生的一張臉--是梁國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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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杯觥交錯,堆積如小山一樣的肉類,一整盤一整盤的送上來, 濃烈的羊奶酒也是一瓮一瓮的開。 族的舞蹈表演一樣帶著北方民族豪放的本質,充滿了游牧人的歡樂和樂觀。  

 由于是戰爭前的最后一場盛宴,大家都盡情的喝酒吃肉、歡唱高歌,在高亢的情緒之中, 彷佛可以感覺到那底下潛藏的對生死的恐懼。  

  融不進這歡樂的氣氛裡,她待在她被安排的角落裡,憂心的望著高坐在主位的

  自始至終,他連一眼都沒有看她,他摟著身旁的女人,不知道哪位臣子說了怎樣的話, 讓他仰頭大笑,然后他在女人的耳邊說了什么,女人羞紅了臉窩在他的肩窩,埋住自己的臉……   

 覺得眼前好像降下了一層厚厚的黑幕,整顆心都是黑暗冰冷的。  

 她不懂他,他已經變成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不了解他在想什么,既然已經有了新歡,為什么還要費事的去搶了她回來?  

 他對她的感覺到底是什么?只剩下恨了嗎?那么他又打算怎么處置她呢? 把她囚禁起來讓她孤獨至死嗎?還是偶爾他想到的時候可以找她發泄一下怒氣……  

 不﹗她不會屈服于這樣的命運。  

 上次她花了數個月才從他身邊逃開,這次又需要多久呢? 垂下頭,沉思著。不過,不管多久,她都不會放棄的。  

 「這位姑娘。」  

 有位坐在她附近的男子,嘗試著與 攀談。

  他注意這個美人很久了,雖然不知道她是誰,她的衣著很普通也沒有王室的標志, 所以他大膽猜測,她是某位大官的女兒。  

  抬起頭,看見的是一個穿著武人服飾的男子。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朴實, 以他坐的位置看來,也許是個低階的武官吧?   

「很冒昧請問您貴姓芳名。我是隸屬于黃旗軍的副將,我從沒有見過您,不知您是--」

   禮貌的頜首,雖然沒有心情跟不相識的人攀談,但也不至于過度表現得高不可攀。  

 「對不起,我不會說貴國的語言。」 族人也通的梁語回答。

  男子睜大眼睛,立刻以梁語跟她攀談。「您是哪裡來的?我從沒見過您。」

   想不出該怎么介紹自己。「我……是 國來的。」  

 「啊﹗您是 國的使節?」  

 「算……是吧。」她淡淡的苦笑。  

 舉手投足間優雅的氣質,眉眼間輕鎖的淡淡憂郁,在在的撩撥著男人的心,那名武官被 迷住了。「我能夠請問您的芳名嗎?」  

  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她心中盤算著--她實在沒心情與這個男子再攀談下去, 但也許從他口中可以多少打聽到一些消息……  

 「小女子倒是想知道一些將軍大人您的事情。」  

 「我?」男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立刻喜孜孜的跟 滔滔不絕的吹噓著自己。

   靜靜的聽著,適度問了一些關鍵的問題,漸漸把 族軍隊的情況,描繪出一點輪廓……

  一名笨拙的奴婢在上菜的時候,不小心顛躓了一下,差點撞倒在 身上,那名武將不愧是習武之人,伸手一拉,及時將 拉開來了--  

 「匡」 好大的聲響,用最高級的銅器鑄成的酒杯被摔在地上, 之后整個熱鬧的宴會陷入一片駭人的寧靜……  

 舞者僵硬的立在場中,樂聲停止了,喝酒的人也停下手邊的動作, 還有嚇得食物卡在喉嚨的人也漲紅了臉,不知所措……  

 造成這個巨大聲響的男人,站立在主位上, 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龐是在場每個人都不敢直視的--那是 族的最高領袖-- 。  

 他從高位上走下來,沿路上每個人都跪著讓開一條路。 沒有人敢問王上突然震怒的原因,也沒有人敢問王上要到哪裡去。  

  也被這詭異的氣氛所感染了,她停下了跟那名副將間的對談,轉過頭, 看見 向她走來。

  她對上了他被狂怒所逼紅的眼睛,像頭被激怒的野獸的眼睛……  

 身旁的武將呆愣愣的看著像是天神一樣的王走過來,然后在看見他眼中的怒氣后, 他驚訝害怕的完全無法動彈,拉著 的手也忘了放開。

  從腰問抽出墜著寶石的彎刀, 的眼神一冷,刷的一聲,鋒利無比的刀刀在一秒間斬斷了那武將的手腕。  

 大量的血噴出, 完全僵硬著無法動彈。

  別說是 了,就連那武將也不知道該怎么反應,驚訝的感覺占據了他, 之后望著自己的斷腕才疼痛的大聲哀叫起來。  

 太殘暴了…… 不可置信的搖頭,然后氣憤的雙眸對上 。  

 他的臉罩著一層寒霜,沒有任何愧疚,用平板低沉的聲音開口︰

  「你讓任何一個男人碰到 ,這就會是那個人的下場。」  

  倒抽了一口涼氣,驚駭的無法言語。這個男人曾經兩度擄走她, 這個男人曾經為她放棄所有,這個男人對她的偏執從不掩飾……  

 可是這是第一次 深深感覺到,他可以因為她而變成惡鬼……  

 這是 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他的瘋狂可以到達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