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侶悄悄的靠近 的耳際,輕聲的問道:“六哥,聽說男人婆到你公司去上班 了?”

“男人婆?!” 不解的回視著他,也跟著先侶把音量給降低,盡量不要動到 坐在主位上用餐的父母親,他疑惑的問:“你在說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 。” 先侶──副自己哥哥是智障兒的模樣,基本上,他一向有點瞧不起自己的小哥哥,因為 在他眼中的六哥── 是個怕女人的家伙,光憑這點,他就覺得 是可以欺負的。

 聞言,暗笑在心中,然後不認同的搖搖頭說道:“她根本就不像是個男人婆。”

 他想起今天下午也不過開了一個會的時間,原本一團亂的辦公室,竟然被整理得一 絲不苟,一時之間,他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辦公室。 最後在他一問之下,才驚訝的發現,這些原來就是先侶口中所言的男人婆── 的傑作。

 他好奇的問她為什麼要做這些分外的工作,她只是很簡短的用一句“看不慣”來回 答。

 當時他向她道了謝,不過他隨後發現,她竟然在他的辦公桌上貼上一張放大的相片 ──一張因吸煙而變得幾乎全黑的肺部特寫,這還不打緊,真正嚴重的是──她把他忙 了三天三夜的招待計劃給丟了。

 這份計劃是他預計在明年寒假推出的度假方案,沒想到 竟然把它給丟了,他當 時只差沒有全身虛脫,自己的成果就如此付諸東流。

 不過雖是如此,他也一句不吭、一句重話也沒說,更別說去責怪她,一切他只有自 己認賠的份,畢竟這麼重要的東西是他自己沒有放好,而人家好心來幫他收拾,他實在 也沒有什麼立場去責怪他人!

他想了想,不由得在心中暗嘆了口氣,露出了一個淡淡的 苦笑。

“說他不是男人婆,你還笑得那麼勉強。”先侶得意洋洋的說道。

 其實他也不是因 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一畢業,他比絕大多數的人幸運不用 當兵,但卻進入了自家的企業體系工作,一向小孩子心性重的他,沒有幾天,就被公事 壓得大喊吃不消,很想找個人來鬥鬥嘴,閃進腦海中的,是以前的“宿敵”, 當 然是首當其沖,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若是他能說服 開除 ,那麼他與她兩個人 又可以好好的鬧上一陣子了。

“趁還沒鑄成大錯之前,趕快把她開除了,你都不知道她 氣量小得讓人不敢認同。也不過上次贏了她一場辯論賽,她就記恨到現在,女人就是女 人,真受不了她。”

“不要說別人,你自己的氣量也好不到哪裡去。” 很公平的說 了句公道話,“要不是你每次見到人家都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人家也不會對你那麼沒 有禮貌,你要知道。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相互的。”

“我──”

“你們兩個不吃飯在聊 些什麼?”鐘幸玲暗暗的打量著竊竊私語的兩個兒子好一會兒,最後才開開口道。

“沒 聊什麼大不了的事。”先侶露出一個笑容,回答道。

 見狀,拿起碗筷繼續用餐,他小知肚明,反正有關他老媽,只要先侶出馬就搞 定了,因為先侶在老媽的心目中,真的是個“仙女”。

“先生、太大, 小姐說要找六 少爺。”林媽近來通報。

 林媽的話一說完,全部人的目光都投射到 的身上。

 笑了笑,喃喃的說了聲失陪後,站起身,就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留意到了 他母親大人眼中所閃動的歡愉。

“你怎麼來了?”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這個時間 看到 還真有點令 吃驚。

 就看 一副如往常一般的打扮,一件T恤,一條藍色牛仔褲。

“喏!” 沒有 回答他的問題,逕自把手上的牛皮紙袋丟向

 連忙伸出手接住,“這是什麼?”他的目光從黃色的紙袋上移到 的臉上。

 聳聳肩,淡淡的說道:“你的招待企劃案。”

“招待企劃案?!” 飛快的 打開牛皮紙袋把裡頭的文件給抽了出來,心中湧起失而復得的喜悅,不過他隨即震驚的 抬頭看著她,“你……不是把它給丟了嗎?”

“原本是!” 瞪了 美麗的臉龐一 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人還真的是悶騷得可以,我把你的東西給丟了,你為什麼 不跟我說?還要我從阿伯口中才知道我闖了禍,實在是搞不懂你這種人,說你是男人嘛! 但是做起事來卻又‘龜龜毛毛’;但是說你是女人,也不合理,雖然長得漂亮,但生理 構造卻是個男的,你還真是個奇怪的組合。”

 聽完她的話,強忍住到嘴的笑意,他怕現在苦笑出聲,可能會令 覺得道受 侮辱。

“我不告訴你,你把我企劃案丟了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我知道你是好心幫忙我,” 清了清喉嚨,就事論事的說道。“基於這個理由,我覺得我沒有必要也沒有立場去 責備你,不過若是你以後要整理我辦公室之前能夠先知會我一聲,我想我會更感激你 的。”

 看著他,拿他這種不溫不火的個性沒法度。

 她強壓下自己嘆息的沖動,與 在一起,每回的交談結束之後,似乎總是她佔優 勢,畢竟美得像是天使的男人怎麼有可能會對人板起臉孔?

她根深蒂因的天真觀念就是 認為美麗的東西都是無害的,不過,似乎在癒相處,或者該說是癒了解他之後,便癒覺 得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有時甚至會荒謬的覺得,她從他的身上了解了“笑裡藏刀”這句話,當然,他並 不奸詐,只不過她心中的直覺就是告訴她, 可不像大家所認為的那麼毫無“殺傷 力”。

“算了。” 搖了搖頭,把心中的疑惑甩在一邊,反正對方只是她的上司,她 只要不要在公事上闖大禍就成了,管他 是什麼“古怪綜合體”。

“每次跟你講話, 我都覺得渾身不對勁,基本上,我今天下午替你整理辦公室的舉動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那就是‘雞婆’,所以你倒不如幹脆說我雞婆算了,” 轉過身子,“總之物歸了原 主,我要回去了,幫我跟你爸媽還有哥哥、 說一聲。”

“等一等!” 放任她的 手,阻止她離去,不死心的追問:“你還沒回答我,你明明說東西你已經把它給丟了, 既然已經丟了,現在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去找就有了啊!” 不太在乎的回 答。

“怎麼找?” 似乎存心跟她耗上似的,一副她不回答,他就不打算讓她離去的 模樣。

 覺得不悅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看出他眼睛裡的嚴肅,原本拒絕回答的話語立刻 吞回肚子裡去了,“飯店裡頭的垃圾每天晚上九點有專人專車來收,”她看著他,老實 的回答,“所以今天闖的禍,在晚上九點之前都還來得及補救。”

 聞言,先是一愣,最後淡淡的露出一個笑容,“我希望你現在不是在說我想的 那個意思。”

 看著他的笑容,顯得有點不自在,最後她深吸一口氣,理直氣壯的嚷道:“沒 錯!我是去翻垃圾,那又怎麼樣?東西找到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在她的心日中,只 要能彌補錯誤,要她做什麼她都不會覺得丟臉。

 沒想到跟前這個脾氣以火爆聞名的女人,竟然會做這些事情,她令他又吃驚了 一次。

 他沒有任何預警,帶著笑意,突然把 拉近了些,然後趁她還未有任何反應之前, 俯身到她的耳際。

 感到他的氣息向她襲來,不由得渾身一僵,一時之間本就忘了要閃躲。“你不 用感到不自在,” 輕聲的在 的耳際開口,“你聞起來並沒有垃圾的味道。”

 說的是實話, 的身上並沒有任何人工的香味,有的只有淡淡的休浴乳香味。 當然知道自己身上沒有任何不好的味道,她找完東西之後,就回到租貸的公寓 洗了個澡才過來的。

 她被 的話嚇得回復正常,她撫著自己的臉頰,連忙退開,與他拉開一個大步的 距離,“你……七仙女和 都說你怕女人?”她雙眼帶著指控的意味看著 ,不知 何故,她竟感覺自己有點掉入陷阱的感覺,而這設陷阱的人,就是跟前這有著張天使臉 孔的美貌男子。

“我也說過啦:“ 看著她的表情,立刻露出無辜的表情,“在某一 方面我是怕女人,不過我卻不怕你。”

“你……。”

!”正要開口的 卻被從 飯廳走出來的鐘幸玲打斷,就看到鐘幸玲的臉被喜悅所布滿,“你說你不怕女人了?!”

 身體明顯一僵,“Shlit!”他不由得喃喃的詛咒了一聲,不過當他轉向自己 的母親時,臉上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的反應則是震驚得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 會說臟話!

“老媽!” 看著 母親,一只手還不忘伸到後面把身後的 給拉到他的身側,“第一次碰到她的時候, 我也暈倒了,不過現在看到她,沒有感覺,也不會頭暈,任何不舒服的感覺都不會有, 所以我想……” 低下頭,看著 ,對她眨了下眼睛,又把目光移到自己母親的身 上,“或許 跟我是天生一對吧!也就是像古人講的前世注定。”

 被抓住手腕掙紮著要脫手,卻被 緊緊的握住,她氣急敗壞的瞪著他,沒想 到看似柔弱的外表,力氣卻大得驚人。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鐘幸玲的模樣 是著實鬆了口氣。 自從她兩年前逼 相親,發現他這個“異於常人”的體質,她還擔心了好一陣子, 她還以為自己的這個兒子恐怕得獨身一輩子,現在可終於出現轉機了,她可開心極了。

,吃飽了沒有,要不要進來吃飯?”鐘幸玲笑瞇了一雙眼睛問道。

 遲疑的搖搖頭, 的表現和鐘幸玲的笑容,再再的都在警告著她趕緊逃離這 是非之地。

“不要見外!”鐘幸玲不理會 的拒絕,逕自說道,“反正我們都是一家 人不要那麼拘束,今天家裡只有我們兩個老的,還有志國, 、先侶在其他的 都不知在忙些什麼大事業,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生了七個兒子,卻只有三個兒子 在家陪我。”

 那就很多了啊! 在心中這麼想,不過卻沒有勇氣說出來就是了。

,難不 成你不體諒,體諒我這個老人家嗎?”

媽媽,你不要這樣,我留下來吃飯就是了。”

 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聽著鐘幸玲可憐兮兮的口氣,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下,不過 她可沒有忽略 臉上所一閃而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