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志中看出一臉不願多談的表情，感到肝火上升，「快過 年了，我想，應該不用我提醒你爸媽會回台灣過年，這件事若讓他們知道，你 說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原本志中還以為結婚，可以讓兩老開心一陣子，但現在看來，鬧出這 種醜聞，兩個老人家不被氣瘋就該數萬幸了。
家兩老在兒子都長大成人之後，放下一切，享受閒雲野鶴的生活，到世 界旅遊，常會打電話報平安，上次打電話來時，兩人正在希臘度假。
為了讓兩人不生氣的婚禮辦得匆促，所以兄弟們很有默契的想等他們 回來後再盛大的辦場婚宴，也當是正式將介紹給所有人，但沒想到，現在 竟然會發生意外。
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將手一攤，「爸媽會很生氣，但我還是那句話， 事情沒有你們想像中的嚴重。」
「怎麼回事？」謝奷珣走到自己的丈夫身旁問道，就看到志民的雙唇抿 緊，似乎心中也是感到不悅。
志民的目光看到跟在謝奷珣身後的，最後搖搖頭，「自己闖出來 的事，讓他自己說，我不便多說什麼。」
似乎聽出了志民話中的顧忌，直勾勾的看著，看著「她的丈 夫」，「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看著，縱使心中不認為與志中談論的事是件大事，但當著說，他 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聳了聳肩，「剛才志歲打電話來，說有個女人自 殺。」
愣了一下，在心中斟酌了好一會兒，最後才道：「你的意思是--為 你自殺？」
深吸了口氣，不曉得該怎麼解釋起，他還未從懷孕的震撼中醒 來，又冒出楊菁雯為他自殺，今天的老天爺似乎送給了他熱鬧的一天。
他喜歡前一個震撼，而厭惡後者。
「我說對了？」輕聲問道。
「可以這麼說。」最後點頭表示。
聞言，倒抽了口氣。
「怎麼會這樣？」謝奷珣拉著志民，感到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她可不認為是個花花公子，而且他跟……她的目光看向，後 者的臉色就如同身後的牆壁一般的蒼白。
把頭一甩，「我到醫院去解決，不過我再重申一次，事情沒有你們想 像中的嚴重。」他對伸出手，「我們走。」
的目光從他的手移到他的臉，最後她低垂螓首，沮喪的表情溢於言 表，拖著沉重的雙腿，她走向他，不過她卻突然停下腳。
「我想，我還是留在裏這幫忙好了，」深吸了口氣，搖著頭說道， 「你自己去吧！」她不想去見個因他心碎的女人，這會使她想起自己的處境， 她不想讓自己覺得自己可憐。
握緊雙拳，平常他很有耐心，但今天，他少的就是那份耐心。
「我想我們可能有些事情需要達到共識。」幾個大步來到的身 旁，拉起她的手，他承認自己的舉動有失風度，但他不願讓她一個留在這裏承 受別人給她的同情目光。
這原本無可厚非，但這只是個鬧劇，他會解決，他不願自己的老婆在這裏 受一大堆無謂的安慰，更別說他剛才將與他的親戚間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跟他確實有些事得好好談談。
身為一個醫生，對女人生理總是有所了解，所以他才細思了下，便已經找 到了答案。
要不是最近太忙，他早就應該發覺她的不對勁是源自於懷孕，他真不該被 她三言兩語給敷衍過去，還真以為她是太累了，所以才會渴睡，臉色才會比較 難看。
看著的表情，心中的不安漸升，他知道了，她可以肯定的說，緊 張的退了一步，縱使還不知道她懷孕，他心底也肯定在懷疑了。
知道她懷孕了，他會怎麼做？趕她走，還是怎麼樣？心中竟升起莫名 的恐懼感。現在又冒出一個為他自殺的女人，鬧劇……真是鬧劇。
「我想我們不需要達到任何共識。」喃喃的回答。
她希冀將談話的時間壓後，用時間來換取空間，至少能讓她冷靜的想一 想，不過她的要求，似乎並不能得到的認同。
「我認為我們需要。」拉著她，他也顧不得什麼禮節，直直的就往大門的 方向離去，經過志中身旁時，丟下一句，「大哥麻煩你明天派個律師和會計師 到醫院找我。」
「，你沒聽到我說的嗎？我想要……」
「算我拜託妳，好不好？」有點無奈，打斷的話低喃，「我只是 不想讓妳誤會，所以才要妳跟我一起去。」
聞言，立刻噤口。
「我告訴你，這次你真的是做得太不聰明了，你要花心可以，但是也請你 將你的羅曼史處理好，你知道現在你已經是有老婆的……」門一打開，先侶出 現在門外，他一看到立刻開口，準備發難。
「閉嘴！」吼了一聲，便繞過先侶和柯蓉夫婦離去。
「怎麼回事？」先侶吃驚的目光追隨著離去的兩人。
回視他的，是同樣一頭霧水的家兄弟。
「我們需要去醫院嗎？」范鄀君有些擔心的問道，「畢竟在醫院的那個女 人是為了自殺。」
「沒有必要跟去，我想，」志中一順自己的頭髮，搖了搖頭，「只是 比較倒楣，遇到了個難纏的女人。既然他說情況沒有他想像中的嚴重，那就信 他吧！他不是小孩子了。」
柯蓉對志中關於這事的看法，感到有些不悅。
「說得那麼容易，」柯蓉皺起眉頭，掃了室內的人一眼，「你們有沒有想 過看在眼裏會怎麼想？這是的事沒錯，但他們是夫妻，這肯定會間接 傷到，不是嗎？你還要我們袖手旁觀？」
「小蓉！」先侶覺得柯蓉的口氣太衝，於是輕喚道。
柯蓉看了先偶一眼，深吸了口氣，對大廳所有人說了聲對不起，便轉身離 去，她倒想去醫院看看，在她心目中一向溫柔、專情的，到底是怎麼樣的 一個男人。
「小蓉，」先侶看著柯蓉的背影，不由在心中嘆了口氣，無奈的瞄了志中 一眼。
「Sorry，大哥！」他對志中舉手示意了下，也跟著出門，追柯蓉去了。
「我怎麼從沒發現柯蓉的個性跟筱若很像？」志中感到有趣的輕扯出一個 笑容，從柯蓉的潑辣中清醒過來，「以她這麼敢衝的能耐，不一定她能夠成為 龔如心第二﹙註﹚。」
「人有很多面，」謝奷珣側著頭，將志中的笑容看在眼裏，「你可能跟一 個人生活了一輩子，到最後才知道，你根本不了解他。」
「醫生的論調，」志民聽到自己老婆的話，對志中挑了挑一邊的眉毛， 「總是有道理的，我們要將它視為聖旨。」
謝奷珣沒好氣的瞄了志民一眼，「你皮在癢啊！」
「沒有！」志民故作驚恐的抬起手，惹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縱使懸心於 的事，但他們都相信有能耐可以自己解決。
註：龔如心擁有千億王國，富可敵國，為亞洲第一富婆，有個可愛的 外號叫作「小甜甜」。目前最名揚於國際的，便是計畫在香港蓋最高的摩 天大樓，投資上百億，不需銀行貸款，只放聲說「All cash」。
※ ※ ※
「學長，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魏俊豪一看到拉著進了醫院 大門，立刻迎了上去。
「魏俊豪，」沒什麼太大表情的指了指魏俊豪和，向彼此介紹， 「我學弟，外科醫生。。」
「小姐！」魏俊豪禮貌的向點了下頭，便拉著往角落的方向 走，走出的視力範圍之外。「你搞什麼鬼？帶新女友來這裏，你難道不知 道現在有個女人躺在醫院裏，而且是為了你。」
「我知道！」感到有些煩躁，手指著，「她不是小姐，而是 太太，是我老婆。」
「你結婚了？」魏俊豪一臉的吃驚。
「宴客的時候我會知會你。」在想自己怎麼會鬼迷心竅答應不對 外公開兩人的婚姻，現在他可得解釋半天了，「楊菁雯人呢？」
「三一八號房。」魏俊豪側著頭，看著他，「需要我陪你過去嗎？」
「不用。」考慮了一會兒，「麻煩你先幫我照顧一下，我先去跟 楊菁雯談談。」
「OK！」魏俊豪也很夠意思的點點頭。
緩步走向，開口，「我……」
「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才開口，便打斷了他的話，善解人 意的說道。
欲言又止的看著她，最後只輕聲嘆道：「我能希望妳能不要胡思亂想 嗎？」
自己做不起這種承諾，咬著下唇，將頭一撇，把目光給投向遠方。
呼了口氣，知道未說出口的答案。
「看來我已經遭遇了信心危機了。」輕摟了一下，一次解決一件事 情，他想，先搞定楊菁雯再說。
鬆開她，他往電梯的方向而去。
「那個女人沒事吧？」走後，魏俊豪將給安頓在的辦公室， 等待了一會兒，忍不住的閒著陪伴在她身旁的魏俊豪。
「沒事。」魏俊豪沒有考慮的就據實以告，「安眠藥的藥效還沒發作就被 送到醬院來，進醫院時人還清醒，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危險。妳不要把這件事 看得太嚴重，我學長會處理的。」
「你們講話都是同一個調調。」喃喃自語，低垂著頭，她似乎已沒有 什麼氣力再開口。
魏俊豪訝異於恬靜的氣質，這種女人似乎與不搭軋，也湊不在一 起，一股鄰家小女孩的感覺。
他到現在還是感到有點難以置信，就如此悄悄的結了婚，而對象還是 像這樣的女人。
「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嗎？」想了一會兒，提出要求，「我只是去看 看，不會給你造成任何麻煩的。」
魏俊豪有些為難的皺起眉頭，方才的交代似乎沒有包括他可以帶著她 去看楊菁雯。
「我真的很好奇，」臉上閃著要求，「我想去看看她，畢竟--我也 算該對她負責吧！」
看著她，似乎是在斟酌若帶她前去是否會傷害她，最後--
「好吧！」魏俊豪點頭答應，反正很多事與其瞞著，不如老實的告訴她， 「我帶妳去。」
「謝謝！」
「這裏沒有別人，妳可以不用演戲了。」看著呼天搶地的楊菁雯，他 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很難纏，但他沒想到會難纏至此。
單看她能從自殺的地點，被送進他家族所屬的醫院，不塞車都得要花近一 個小時的車程看來，她根本就不是存心要自殺，否則被送進醫院哪還能清醒 著？她只是想要些東西，而他現在就是來給她她所想要的。
楊菁雯怨懟的看著一臉的不在乎。
「我在你身上花費如此多的精神與感情，換到的結果竟然是這個？你不關 心我也就罷了，還說我在演戲？」
坐在椅子上，呼了口氣。
「我們心知肚明不是嗎？」他將鼻梁上的平光眼鏡拿下來，眼眸中加入一 絲的嚴厲，「妳想要什麼，何不老實告訴我，有必要弄得如此難看嗎？」
「我什麼都不要！」
冷哼了一聲，還是維持著一臉的冷靜，「我並非存心那麼冷酷，但我 痛恨死纏爛打的女人，明天我會派人來處理這件事，一個律師、一個會計師， 隨妳要怎麼樣。」
楊菁雯伸出手拉住要離去的，「你以為我要的是錢？你怎麼可 以……」
「正如我所說的，」將楊菁雯的手給輕拉開，「這裏沒有別人，我們老實 點。我根本就不在乎妳把這件事給弄得滿城風雨，因為這根本就傷不了我一 毫，妳也心知肚明的不是嗎？」
「你--」楊菁雯被堵得一時語結，她早就知道不像他外表一般 給人玩世不恭的感覺，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我今天之所以會來見妳，最主要的是因為妳曾經是我的朋友，而我要將 妳的事給完美處理，我不想傷害我太太。」
「太太？！」楊菁雯難以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你結婚了？」
沒有絲毫隱瞞的點點頭。
「你說你不會結婚的！」楊菁雯指控的喊道。
「人的想法會變。」聳聳肩，不在乎的說。
她做了那麼多，原本還以為用自殺可以逼他對她負責，給她婚姻，她可以 做個令人羨慕的太太，但現在……
「我要五百萬。」她突然冷淡的開口，「還有家在新竹開的新飯店，我 要在一樓有個店面。」
「果真要吵的小孩有糖吃。」點點頭，「OK！這容易解決，跟明天的 律師和會計師談吧！」
沒他想像中的難以解決，露出一個冷淡的笑容，楊菁雯是個聰明的女 人，了解他的個性，他說一是一，所以她選擇了對她最有利的。
這就是她所愛的男人，在病房外頭看到了冷酷的一面，她看得出 在楊菁雯的心中，只是個可以供她利用的人，也心知肚明，所以兩人 達到了共識，她是否應該慶幸自己看到了這一幕？
她退了一步，在魏俊豪疑惑的目光下，緩緩的離開。
這算什麼？腦海中閃著與楊菁雯之間「理智」的對話，這就是成人間 的感情遊戲嗎？
失望、苦澀的感覺霎時湧上了心頭，自己也該學會灑脫的。
※ ※ ※
「妳要去哪裏？」跟在的身後好一會兒才問。
「走走！」早就注意到跟在她身後，但她累得提不起勁來轉身跟他說 任何話。那種心裏上的深刻疲累，讓她好想縮在一個安靜的角落，不說話、不 思考、不活動。
「別讓這件事影響到妳好嗎？」看出了的心情低落，柔聲的勸 說。
「我知道。」嘆了口氣，當真心無芥蒂的回答，「只是看你這樣，我 替你覺得好累。」
伸出手，幫她撫開臉上的頭髮。
「每個人有權選擇自認為自在的人生，我只不過是忠於自己罷了，但是， 相信我，」緊握著的手，的話中有著誠懇，「當我在與人相交時，我 是真心喜歡她的，我不知道妳是否能理解這些感覺。」
「我希望我能說能，」將目光投向遠方，放眼望去皆是大樓林立，想 看得更遠都是件奢望的事，她不由想到在白河鎮上的一大片蓮花池，那時的她 輕鬆、自在，她好想回到那個時候，不去想這一切的是是與非非，「但我真的 不能理解你的心態。」
「我很慶幸妳不能理解，」摟著的腰，他緩緩的帶她走向來時路，他 已經默默跟在她身後走了好一會兒，兩人已經走遠了，「若妳能理解，妳就跟 我以前那些女友沒什麼兩樣了。」
聞言，嘴角泛出苦澀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說我特別嗎？」
「妳應該知道在我心目中，妳一向都是很特別的。」專注的看著 的臉，「不然我根本就不可能會娶妳。」
打從心中露出一個誠摯的笑容，斜視了他一眼，「似乎應該替你感到 開心，你並沒有被楊菁雯所影響。」 「怎麼說？」
「你依然可以談笑風生。」多希望能學他一般的灑脫，但心情總是沉 甸甸的。「一切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就是人生不是嗎？」一笑，「看妳要輕鬆的看待還是嚴肅的看 待，決定權在妳自己。」
「你肯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仰著頭 看著他，「不管發生什麼天大的事都傷害不了你。」
「別提了，」輕碰了的額頭一下。「讓我們彼此都有一個喘息的 空間好嗎？」
未經思索就點了點頭，她也不願再提，畢竟了解了有沒有她都能 照樣生活，這令她感到難受，緊握著的手，朝皆院的方向而去。
如果這個台北夜晚能夠就此停住該有多好，兩人雙手緊握，緩緩向前走， 普通、平凡，她喜愛這種感覺，不過，她心知肚明這只是奢望，時間--還是 不停的往前走。
死纏爛打的結果，是招來他的怨恨與自己的心疼，就像他對楊菁雯所說 的，他討厭死纏爛打的女人，在自己對他要求更多時離開，對他、對她、對他 們的孩子而言都是好事。
該走哪條路，至今應該已經昭然若揭，而明天……就該是各走各的路了 吧！完成了對他的承諾，也帶走了自己從他那裏得到的珍寶。
她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愛哭的討厭鬼，更不想讓他以為她是個不重然諾的 人，他有他的人生要過，而她也有她的。 只希望--兩人都能過得很好！
※ ※ ※
神情愉快的踏進門，今天提早下班，解決了楊菁雯的事，原本還在慶 幸雨過天青的心，現在卻吃驚的看著的動作。
若他沒看錯，她是在……整理行李？
「妳在做什麼？」
聽到身後的聲音，吃驚的從衣櫃前轉過身，認出，手上的衣物也 隨之落地。
「你怎麼回來了？」她猶疑的看著他問。
「妳在做什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直直的走向她，冷靜的臉 龐不顯思緒。
「我……」摸著額頭，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用什麼話來解釋自己整理 行李的動機，最後她聳聳肩。
「說話！」不願接受沉默的答案。
「我要走了。」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一句簡單的話。
強迫自己冷靜，他緊閉雙唇，最後，他的口氣還算平靜的問道：「走 去哪裏？」
這個問題連她都不知道，所以也根本無從回答起，靜靜的站立著，不 發一言。
「妳……」看著她又不發一言，又問：「去旅行？妳還會回來？」
搖搖頭，從五斗櫃上拿了個牛皮紙袋交到的手中。
不用打開，也知道裏頭肯定是離婚協議書，而且是她已經簽名、蓋好 章的離婚協議書。
他深吸了口氣，企圖組織好自己腦中的想法，最後他放棄的將大手一揮， 在氣頭上，實在沒辦法冷靜思考。
只要是男人，自己的老婆要離開，絕對沒有辦法心平氣和。
「妳跟我說明白，」不敢動手碰她，怕自己會氣得忘了力道而弄傷她，所 以只是用眼睛指責她，「妳是什麼意思？」
看著他，緊張的吞嚥了下口水，整個人顯得可憐得簡直要躲進身後的 衣櫃裏，「你……還希望我說什麼？」
看到她的模樣，用力的將眼一閉，縱使心中感到不悅，依然不願她流 露出害怕的表情。「妳不是懷孕了嗎？」
很想點頭，但卻在他犀利的目光底下，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
「沒有？」的表情寫著不信，他伸出手要拉她，但的身短連忙一 閃，讓他的手撲了個空。「妳說謊。」
「我沒有！」感到不平，為什麼要逼她承認？她已經要走了不是嗎？ 他就一定要給自己找麻煩嗎？
「有沒有，妳跟我到醫院去就知道了。」有九成九的把握，她有了他 的孩子。
走出的掌握範圍之外，搖著頭，「我不要去！我討厭醫院。」
再次深吸了口氣，要自己對她有耐性，「醫院沒有妳想像中的可怕， 不要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
「我就是不去，」看著有點逼人太甚，忍不住嚷道：「你逼我去 醫院想證明些什麼？」
「證明些什麼？！」吃驚於突如其來的歇斯底里，「妳以為我要 證明什麼？妳最近令我擔心，看妳吃不好、睡不好，我早該逼妳去醫院檢查 的。而且妳今天這個舉動，我若讓妳這樣走，我就是呆子。」
「你很奇怪，你應該開心我離開才對！」的目光接觸到被她丟在床上 的相本，「我又不會纏著妳不放！」她喃喃自語道。
才不在乎在想些什麼，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所以他走向 她，伸手拉著她。
「不要碰我。」看到他的手，又是一閃，「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 你。沒錯，我懷孕了，那又怎麼樣？我有了你的孩子，我就可以離開，你沒有 權利這麼對待我。」
「妳……」聽到話中所表達的意思，感到難以置信，他沒想到她 竟然會對他說出這種話，她還說過她愛他，現在竟然對他如此絕情，從未被女 人拒絕過，她是第一個。
「無話可說了嗎？」
「妳指望我說什麼？」的火氣也跟著升上來，他感到被傷害，對於的無理取鬧也感到憤怒。
瞪著他，最後把頭一撇，不願看他。
「，我告訴妳，我不是……」的話沒有講完，就被如同 他的憤怒一般的電話鈴聲給打斷，他忍不住發出一連串的詛咒，「喂！我是 ！說話。」
不悅的接起電話，家裏沒裝電話答錄機，因為怕是醫院有急事打來。 原本他想不接，但為了同一個原因，縱使不願，他還是接了起來，但口氣並不 很好，可是聽沒多久，他的臉色一變，「好！我馬上趕過去。」他匆忙的把電 話一掛，拿起丟在茶几上的鑰匙，「有個傷患要我立刻過去處理，等我回來， 我們再談。」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但是人命關天，他只好將談話的時間壓後，但天 知道，這是他現在最厭惡的事。
「聽到沒有？」強迫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等我回來， 我……」他看一眼時間，「最遲，我最遲十點回來，到時我們再談。」
「再談有什麼用？」看著，冷淡的回答。
「妳……」不懂為何在一瞬間，會變得如此不懂事，他火大的一 個揮手，「隨便妳，不想談，妳要走去哪，我T.M.D全不在乎，但除非妳把孩 子生下來，不然我不准妳走。」
「妳是什麼意思？」吃驚的睜大雙眼。
「意思就是--我要孩子。」
「你……你說話不算話，孩子是我的。」
「我就是說話不算話。」將手大大的一揮，他用力的將床上的行李箱 一掃落地，一個轉頭，平光眼鏡後的黑眸露出令人陌生的危險光芒，「妳最好 不要做傻事。」
沉默以對。
氣憤的一個揮手，他希望找到自己的理智，但他就是沒有辦法，他只 希望兩人之中能有一個是冷靜的。
自己不冷靜，當然就希望能是，等他回來時，她會在的，他告訴自 己，因為他知道，不會忍心傷害他。
木然的看著散落一地的衣物，她早該知道的，他是個有榮譽感的男 人，他要為了孩子而負責。
她緊握雙拳，感到指甲刺痛自己的掌心，她對事情的發展感到茫然。
一陣量眩突然擊中她，她顫抖的吸了口氣，不讓自己量倒在地上，她緊靠 著牆壁不停的吸著氣。
反覆思索著與的對話，她選擇離開，她還是要離開。一生中，她從沒 有這麼挫敗的感覺，到最後竟然要孩子，她露出一個苦笑。
突然好恨自己，為什麼當初要如此的鬼迷心竅？弄得現在孤立而無援，可 能會離婚，更甚的可能連孩子都會失去。
像是失去全身力氣一般，緩緩的坐在地上，想著出神，忍不住的 感到苦澀湧上心頭。戶外冬日的陽光漸漸斜射入內，擤了擤鼻子，怒力使自己 恢復平靜，這似乎不是個傷心的好時間。
站起身，有一剎那她感到眼冒金星，她強迫自己走向床舖，這才想起，她 似乎有一整天未進食，她應該感到飢餓，但現在她卻一點食慾都沒有。
堅強！當世界全部的人都不要妳時，至少妳要懂得替自己喝釆！
她拿這句話安慰自己，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了，離開之後就能保住孩子，不 是嗎？這給了她很大的安慰，人要懂得不要去奢求太多。
彎下腰，撿起自己的行李箱，目光卻被擺在一旁的相簿所吸引，她忍 不住又緩緩的將相簿又翻了一遍。
到最後，自己還不是算是他相簿中的其中一個女人，惟一不同的，可能是 這些女人從沒有一個像她一般，曾經掛上「太太」這個頭銜！
她的手從相簿中離開，打開自己的皮夾拿出到台南時幫她所拍的相 片，放進這本惜之如命的相簿中。她還記得似真似假的對她說，他這 麼做，只是要讓自己記清到底交了幾個女朋友。
他應該會記得她吧？要自己相信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對他，她 是特別的，至少曾經駐留過，就已經足夠了！她堅決的關上相簿。
再次對這個已經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家一般的房子做一次禮，拿著行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