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遲疑的吞嚥了下口水，「請問柯蓉在嗎？」
「柯蓉？請問妳哪裏找？」先侶微皺起眉頭，邊問邊伸出手拍了拍躺在他 身旁的柯蓉。
「我是……她朋友。」
「朋友？」先侶直覺不對勁，縱使不是很清醒，但他也能清楚的認出電話 彼端是。
他還想繼續追問，耳際的話筒便被柯蓉給抽走，就見她低語沒幾句，便從 溫暖的床舖中起身，走出他的聽力範圍，她壓根沒有把先侶臉上的疑惑給看在 眼裏。
「妳要幹麼？」先侶看著柯蓉丟過來的電話，趕忙伸出手一接，看到她打 開衣櫃拿出外出服，連忙問道。
「出去。」柯蓉飛快的換衣服，沒放很大的心神在與先侶的談話上。
「我當然知道妳要出去。」先侶把身上的被單一掀，阻止柯蓉的去路， 「但妳不認為現在這個時間出去很不安全嗎？」
柯蓉考慮了一會兒，看著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最後她聳聳肩，不在乎的 回答，「不認為。」
「柯蓉！」先侶顯得有些動肝火。
「我知道，」柯蓉最後放棄的嘆了口氣，「若是你真的不放心，就跟著來 吧！不過我希望你能對一切守口如瓶。」
什麼事弄得如此神神秘秘？先侶在柯蓉督促的目光底下，飛快的換好衣 服。
※ ※ ※
「先侶？」感到肩上的輕拍，一個轉身，似乎有點不太能接受入目的 人是他。
「對不起！」柯蓉趕在先侶開口前說道，「這麼晚了，他不放心讓我一個 人出來，所以他才跟著來，不過，妳放心，」柯蓉安撫著她，「他不會把妳的 下落告訴五哥的。」他似乎沒有做這樣子的承諾！先侶用目光指控的看著柯 蓉，但卻被柯蓉給瞪回來，他只好不太情願的露出一個淺笑，點了點頭。
似乎在衡量些什麼，靜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點點頭，指著對面的兩 個空位，「請坐。」
原本想與柯蓉約在第一次見面的那間PUB，但想起了與之間的承諾， 雖說現在她也毋需再去作到的要求，但她就是不願對不誠實。
最後，她找了間離先侶夫妻家附近的西餐廳，這裏也有個LiveBand，但不 同的或許是台上的LiveBand所彈奏的不再是重金屬音樂，而是 Something in your eyes.
一首很值得玩味的歌--總有一張臉，充滿著千個夜晚，帶來了所有美 夢，承諾和天堂……
「妳怎麼會在這裏？」才坐定，先侶不顧柯蓉警告的眼神，逕自開口詢 問，「我五哥知道嗎？」
「不知道。」的心思從歌曲中移開，專注的看著先侶，一臉理所當然 的回答。
「不知道？！」先侶想不道這麼晚了，她一個人竟然就這麼樣子的在外溜 達，「妳知不知道妳這個樣子很愚蠢？」
「知道。」很是一副不冷不熱的表情。
「知道妳還……」
「先侶，夠了！」柯蓉終於出聲打斷了先侶的指責。
先侶聳聳肩，閉上嘴。
「出了什麼事？」柯蓉看向，手自然的伸出握住擱在桌上的手， 有點吃驚於手掌所傳來的冰涼，「跟五哥吵架了嗎？」
「沒有！」抬起頭，直視著柯蓉，「我剛才只是突然想找個人聊聊， 抱歉還讓你們兩夫妻跑這麼一趟。」
「不要那麼見外，」柯蓉拍了拍的手，希望讓她安心，「我們是朋 友，記得嗎？」
聞言，向她一笑。
先侶的目光來回的穿梭在兩個女人之間，「我實在不懂妳們在想些什 麼？」他靠向椅背，問著，「妳何不解決我心中的疑惑，告訴我一下，到 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妳會在這裏？而我五哥人呢？如果你們吵架了，是為了什 麼而吵，有必要鬧到離家出走嗎？」
「你知道嗎？我已經後悔讓你跟來了，」柯蓉丟給先侶一個抱怨的目光， 「請你閉上嘴！若想講，她會說的，你不要一副每個人都得跟你解釋的模 樣，好不好？」
「不要為我吵架，」坐直自己的身體，連忙說道，「其實我與也 沒發生什麼事，只不過是我發現，我跟他之間根本就不適合，我們的想法不能 溝通，而且……」
「前幾天我倒看到你們溝通得挺好的。」先侶的表情擺明了不相信的 話，「妳乾脆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因為那個姓楊的女人讓妳感到生氣，所以兩 個人才吵架的？」
「先侶！」柯蓉實在有點受不了先侶這種自己找尋答案的態度，「我再 告訴你一次，我……」
「很後悔讓我跟來！」先侶直接打斷柯蓉的話，接口道，他與他寶貝太太 的觀念稍後可以溝通，現在他的心神不在這之上，他一逕的看著，「我說 得對不對？」
想了一會兒，最後模稜兩可的回答，「或許有一點是為了這個原因 吧！」
「好一個有回答等於沒有回答，」先侶真想替的回答鼓掌，「有一點 原因是為了這個，那其他的呢？我很好奇的想知道。」
柯蓉冷眼旁觀看著先侶的咄咄逼人，認識他多年，她當然知道他有他霸道 的一面，但她顯然並不樂見現在的這個情況。
「很多、很多原因。」的表情擺明了不願再多談，「我們一定得談他 嗎？我們應該可以談點輕鬆的事情吧？」
「輕鬆的事情？」先侶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例如？」
今日總算見識到先侶冷酷的一面，以往她還以為他是很好相處的鄰家 男孩，現在看來，他也是帶刺的男人。
「例如我們過年要拿一個星期的年假怎麼辦？」柯蓉在一旁有點放冷箭的 味道。
「小蓉！」先侶的目光略帶著嚴厲看了柯蓉一眼。
「我想上一下洗手間。」柯蓉站起身，對暗暗示意了下。
「正好，」會意的站起身，「我也想去。」
「妳們……」
「不放心，你可以跟著來。」柯蓉挑寡的盯著他。
似乎知道柯蓉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盡，先侶做了個請便的手勢，不發一言 的目視兩人離去。
「讓你們吵架真不好意思。」一走出先侶的聽力範圍，忍不住輕聲說 道。
「別放在心上。」柯蓉一臉的無妨，「我們兩個常常為了一些事爭吵，就 像每一對夫妻一樣，所以不要太在乎。男女之間的戰爭，不會因為結婚而結 束，而是為了結婚而進行得更白熱化，妳現在也有了另一半，妳應該很清 楚。」
聽到柯蓉的話，縱使心情沉悶，也忍不住的輕笑出聲。「我看得出妳 並不想多談妳跟五哥的事，」進了洗手間，柯蓉輕靠在洗手台看著隨後進門的 說道，「我也沒有權利質問妳，我只希望妳能明白妳現在知道妳在做什 麼。再怎麼說，妳還是的老婆，縱使你們的婚姻關係沒有對外公開，知 道的人也只限於少數，但你們公證過，你們是夫妻，不能改變的。」
「已經改變了。」看著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才慢半拍的想到，忘了將 戒指還。
柯蓉在心中將的話玩味了會兒，「妳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妳打算跟我五 哥離婚吧？」吵架是另一回事，但談到離婚這似乎就太離譜了點。
點了點頭，說道，「別怪他！我不是因為有個女人為他自殺才要離開 他，我從一開始跟他結婚，就打算跟他離婚，或許荒謬，但這是真的。所以這 一切的一切，真的不關他的事，若其他人指責他的時候，幫幫他，就算是幫幫 我，好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柯蓉嘆了口氣，「今天找我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在 眾人指責我五哥的時候，幫他一把？」
點點頭，「這是我欠他的。相信我，我離開，他也不會太好過。」畢 竟她帶走了他想要的孩子。
「到底怎麼回事？」雖然知道不願說，但柯蓉還是開口問了。「我不 曉得該怎麼說。」有點為難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總之現在就是這個樣 子，我會過得很好，至少我會認為我過得很好。」
「這樣就可以了，」柯蓉說道，「這世界上很多人，不知道天天活著是為 了什麼，只要妳有把握妳不是那種人，而妳真的可以過得很好，妳想做什麼就 做吧！縱使全世界都反對妳，我也會支持妳。」
柯蓉的善解人意令慼動，所以她略扯嘴角，「謝謝！妳知道嗎？認識 妳……真的很好。」
「朋友，不是嗎？」
人說女人沒有永遠的友情，但是這一刻，相信這世界會有永遠的友 情，就像自己與柯蓉之間的情感。
「妳現在打算怎麼辦？」柯蓉輕聲的問。
「可能回泰國去吧！」不很肯定的回答，「畢竟我爸媽和弟弟都在那 裏，他們會收留我。」
柯蓉聞言，贊同的點點頭，「也好，畢竟這世界上親情是永不改變的東西 之一。」她拍了拍的肩膀，「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妳也一樣。」曉得今日一別，下次要見面的機會可能是微 乎其微。「這個地方有後門嗎？」柯蓉突然問道。
愣愣的搖搖頭，「我不知道，妳要找後門做什麼？」
「難不成妳還想受先侶的疲勞和炸？」對於自己的丈夫，柯蓉可說是了解 透徹，「妳從後門悄悄溜走，不過妳要記得--」柯蓉提醒，「一回到泰國， 立刻跟我連絡。」
笑而不答，現在她不能對任何人作這種承諾，尤其對方是與家有如 此密切的關係，她怕讓知道她的下落。
「我能理解妳的沉默。」柯蓉自嘲似的開口，「若有一個家人知道妳的 下落，不出半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妳人在哪了。」
「我……」
「不用多說了。」柯蓉打斷的話，「我了解！」她舉目看了看，拉著 離開洗手間，悄悄的從後門中讓離開。
「怎麼去那麼久？」先偶一看到柯蓉走回來，忍不住發難。
柯蓉聳聳肩，喝了一口自己最愛的Grasshopper，聽調酒師說，這種酒最適 合事業成功的女強人飲用。嫁了個疼愛她的丈夫，有份令自己充滿成就感的工 作，她是幸福的，她滿足於現在的生活。只希望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雖 然氣憤，但她依舊希望，的未來會有的陪伴。
「妳不說話是代表什麼？」先侶抬頭看著柯蓉的身後，沒看到的人 影，「人呢？」
「走了。」柯蓉淡淡的回答。
「妳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如同是我們去了趟洗手間，你會立刻打電話給你五哥的意思一 樣。」
「小蓉，妳……」
「不要為了他們爭吵好嗎？」柯蓉伸出手握住先侶的手，雙眼流露出祈 求。「我很替擔心，你若跟我為了這個吵架，我心會更亂。」
先侶能理解柯蓉不願多插手管這件事的心，但是--「妳不認為應該 跟五哥談清楚嗎？」
「他們結婚半年了，還有什麼該談的沒談？」柯蓉出口反駁，「該給五哥 一個教訓，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為什麼妳會這麼說？」先侶看著柯蓉，有把握柯蓉一定知道一些他所不 知道的事，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追問。
柯蓉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出了什麼問題。」不願多說，她的目光被進 門的人所吸引。「你五哥來了。」她站起身，「你跟他談談吧！我想先回家睡 覺了，待會兒你就搭他的便車可以嗎？」
看著柯蓉的表情，為了不讓被女人的怒火所衝擊，先侶只好點點頭， 「妳開車小心點，我會早點回去的。」
得到他的首肯，柯蓉沒有遲疑的往大門的方向而去，視而不見的與錯 身而過。
她沒有對承諾，在日後若受到韃伐時，她會出口幫忙，因為她若 不罵他就已經算是萬幸了，還幫他？他慢慢等吧！
※ ※ ※
「最近是怎麼回事？」志中看著一臉陰鬱，沉默的吃著飯，不由 心生疑惑，低聲的問道。
范鄀君的目光看了一眼，才微聳聳肩，「可能是為了離開而感到 心情不好吧！」
「到底到哪裏去了？」志中看著自己的弟弟的模樣，胃口也盡失。
「不知道。」先侶嘆了口氣，「五哥再這麼沮喪下去，我看到最後，什麼 事都不用做了。」
自從離開，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在醫院出現。
「沒有必要那麼擔心五哥吧！人家說時間是最好的治療藥。」柯蓉看著，忍不住的開口，不過語氣中摻雜著絕多的挖苦，「縱使心痛，過陣子也會 隨風而去，忘得乾乾淨淨。」
聽到這帶刺的聲音，緩緩的抬起頭，「妳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柯蓉冷淡的回答，「只不過是說個定律罷了，哀悼一段 逝去的感情之後，你大可以做回自己，做你的大醫生，繼續在相本中蒐集更多 的美女，不是嗎？」
「我說，妳是什麼意思？」他再一次輕聲的問，他自認自己沒有得罪到他 這個最小的弟媳，但最近，她對他似乎並不怎麼禮貌。
「你難道沒有看出，因為你一個人心情不好，已經弄得全部的人都不好過 嗎？」柯蓉的手指了指沉默坐著用餐的眾人。 原本應該是和樂融融的吃飯，卻演變成大家面面相覷，一顆心全懸在神遊 太虛的身上。
每個月一次的聚會，因他而弄得如此，這算什麼？柯蓉不懂，真正該被擔 心的人該是不是嗎？可是就連她都不知道到底到哪裏去了。她託人到 泰國找，才知道根本就沒有回家。
茫茫人海，就這樣如斷線風箏失去了蹤影，這種渴望得知某種訊息而不可 得的心情，令人挫敗不已。
而看著，心中的不平漸升，畢竟縱使再如何，還是有他所親愛的 家人環繞，他有什麼權利如此失落，這種下場是他自找的。
柯蓉忿忿不平的語調，讓所有人將原本集中在身上的目光，都移到柯 蓉的身上。
「小蓉，」先侶擔心的摟著柯蓉的肩膀，「妳怎麼回事啊？」她的情緒近 來不穩得令他擔憂。
柯蓉忍不住雙手握拳，有點咬牙切齒的說道：「為什麼你們男人要那麼混 帳？」
「我……」先偶一臉有苦難言的表情，這關他什麼事？他可搞不懂了。
「你們吵架了嗎？」范鄀君試探的聲音，輕柔的傳來。
「沒有。」先侶一手攔著柯蓉，一邊回答，若他們是因為吵架而鬧得不愉 快也就罷了，傷腦筋的是他根本就不曉得有什麼事困擾著柯蓉，他討厭這種情 況失去控制的感覺。
「是在生我的氣吧？」看著柯蓉，幾乎可以肯定的說，「我很抱歉傷 害了妳的朋友。」
「你不是該感到抱歉，而是該感到羞愧！」柯蓉驀然抬起頭，目光如炬的 看著。
「小蓉！」聽到柯蓉的口氣如此差，先侶不由微皺起眉頭。
對先侶露出一個無妨的表情，他看著柯蓉，默然的說道：「對不 起！」他站起身，「搞得大家都不好過。不過小蓉說得對，時間是最好的治療 藥，我會好起來的，只要我找到她，跟她談清楚。」
「如果我找到她，我不會讓她跟你見面，」故意的，柯蓉大聲嚷道，「你 該有人教訓、教訓你！誰教你以前傷了那麼多人的心。」
多麼熟悉的話！
露出一個苦笑，緩緩的離席，也跟他說過類似的話，他擔心 她--她總是少了根筋。仰望夜空，繁星點點，空氣飄散著刺骨的冰涼，冬天 了，他真的擔心她。
呼了口氣，直到她離開，他才發現，他對她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他不 知道她父母在泰國的住址，甚至也不知道她在台灣有哪些地方可以落腳，他是 個失敗的丈夫，他覺得心痛的承認。手滑過自己的頭髮，失意的垂下視線，就 算失掉一切，他也要找到她，跟她說一聲他愛她。
※ ※ ※
「妳確定不用去看醫生嗎？」一邊注視著路況，先侶一邊開口問著身旁的 柯蓉。
「不用。」柯蓉懶懶的將視線給移到窗外飛逝的景物上，「我只是擔心，所以最近才會情緒……停車！」柯蓉突然用力一拍先侶的大腿，大聲的嚷 道。
先侶聞言，下意識的踩下煞車，車身立刻傳來碰撞的聲音，「Oh-- shoot。」他發出詛咒。
柯蓉沒空理會先侶的詛咒，飛快的推開車門跑下車，她方才瞥到的身 影站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她的目光急切的搜尋。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看到的身影閃進了百貨公司的大門裏，她急急的 跟進，生怕把人給跟丟。
「妳搞什麼？」先侶終於找到柯蓉，忍不住氣急敗壞的拉著她。
他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目前大馬路上的一團亂，他只打了通電話回公司，要 了個人來處理，便急著找自己的老婆。「一聲不響的不見，妳知道我有……」
「噓！」柯蓉的食指比在自己的唇中間，要先侶噤口，「你看！」她的頭 微點了一下。
先侶疑惑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先是一愣，最後雙眼難以置信的大睜。
「？」他一認出柯蓉的目光焦點所在，立刻不顧柯蓉攔阻的往前走 去。
東摸摸、西摸摸眼前的育嬰用品，不一會兒的時間，便看中了一大 堆，不過她還不至於盲目到如數購買，她只買需要，而且在她的購買能力範圉 之內的東西。
「好久不見！」
聽到耳際傳來的望音，她緩緩的抬起頭，入目的臉龐讓一驚，下意識 的退了一步，左右看了看，立刻想找路迅速離去。
「不要這樣，」看出了的打算，柯蓉連忙開口阻止，「妳懷孕了，記 得嗎？小心一點。」
愣愣的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兩夫妻，毫不意外看著先侶臉上閃著不容忽 略的怒氣。
「我想，妳拿走了我家的東西，」先侶的目光移向已經掩飾不住的 身體，「妳欠我們一個解釋。」
「她不欠你們任何解釋。」柯蓉在一旁看到先侶嚴厲的表情，自認自己有 義務替出口氣。
「小蓉，」先侶看了柯蓉一眼，「拜託。」
柯蓉看到先侶的模樣，只好閉上嘴。
「這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恍若已經從方才的震驚回過神來似的，露 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樓下有個Coffee Shop，我們到那裏坐坐。」
先侶同意的點點頭，而柯蓉當然也是無異議的跟在他的身旁。
直到他們坐定在椅子上，心中還在不停的想著一套可以瞞住所有人的 好說辭，她知道總有一天會再與家的人有牽連，但她可沒想到這個時候會來 得那麼的快、那麼突然。
「五哥知道妳懷孕嗎？」先侶的聲音刮破沉默。
沒有遲疑的點點頭，畢竟隱瞞這種事實在沒有必要，要瞞的可比這個 要重要多了。
「知道？」先侶可沒想到得到的答案會是如此，「妳的意思是，五哥知道 妳懷孕了還讓妳離開？」
柯蓉拉了拉先侶，提醒他的口氣已經太過激動，他只好煩躁的順了順頭 髮。「你聽我說，」考慮了一會兒，便鼓起勇氣說道「你五哥知道我懷 孕，但他不用對我負責，因為……他不是孩子的爸爸。」
別說先侶被她的話嚇住，就連柯蓉也一樣。
「妳在說什麼？」柯蓉難以置信的看著。
先侶聞言一頓，露出沉思的表情，久久才道：「妳指望我會相信這話？」 他覺得荒謬。
當然不指望！在心中回答，但當然，她沒有說出口，她已經後悔在機 場時，因一時的退卻而決定留在台港沒有回曼谷去。
若當時離開，她想，她今天也不會陷入這個局面了，不過，她沒回曼谷， 其實也是不想面對自己親人的詢問，躲來躲去，到最後還是躲不過。
「不管妳怎麼說，」先侶下了決定，「妳跟我回去，事情到底如何，等見 了五哥之後就知道了。」
聞言，不由得沉默。
「先侶，你不要太過分，」柯蓉忍不住的開口指責，「你的樣子儼然已經 把當成罪人看待，但這關她什麼事？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今天她和五哥 演變成這種局面，雖然不是我們所樂見的，但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這些旁 人似乎不用管太多。」
「旁人？」先侶感到荒謬，「我們談的是我五哥，可不是妳口中的旁人。 在我心目中，我的親人永遠不會是旁人。」似乎兩夫妻談到這對夫婦都不 能心平氣和。
「你們沒有必要為了我吵架，」看著眼前兩個人都一副山雨欲來的陰 沉表情，擱下心中的煩瑣，扮起和事老，「不值得。」
「我跟他只是有點觀點不同。」
或許是基於同為女人的立場，柯蓉整顆心都偏向，而先侶這種人，當 然不可能將胳臂向外彎，所以摩擦早就可以預見，只是時間早晚問題而已，所 以柯蓉並不很在乎現在跟先侶將話給談開。
「我們爭論的與妳無關，」柯蓉安撫的瞥了顯得坐立不安的一眼， 「別擔心，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在我跟先侶之間。但是--」這次，柯蓉 決定對露出堅決的一面，「我可以保證，妳若不想見五哥，我不會把妳的 下落告訴五哥，但我一定要妳跟著我回去。我覺得我也受夠了讓妳一人在外獨 自生活的感覺，妳應該待在一個我們可以照顧妳的地方。」
先侶立刻在一旁贊同的點著頭，他也不可能讓再次離去，更別提她現 在懷孕。
「我……」
「妳自己想，若妳不答應，」拿出口袋裏的行動電話，先侶語帶威脅的說 道「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五哥，他一定會立刻趕過來的。」
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兩張臉龐，柯蓉這次並沒有幫她的打算，她嘆了口 氣，「好吧！」她說道，「我跟你們回去，但是，我不可能留太久。」
「關於這點，等我們回去再說。」先侶覺得事不宜遲的站起身，貼心的扶 著。
原本想帶回自己的家，但先侶想想總仍得不妥，最後因車禍的緣故， 三個人便搭計程車回家大宅，這種事，還是集眾人的智慧解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