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蟲 3

 

甲蟲<肆章>

天微暗,四周的風漸漸凜冷。從各戶人家的屋裡,炊米香味吹杳飄散。

繞了整個江戶城的慶太和雨藍,去過幾間藝妓屋卻還是沒有右典的著落,耐不住飢餓的雨藍頻頻向慶太討飯吃、討房睡。

受不了雨藍一再的抱怨聲,還有五六天,慶太決定先制住雨藍的嘴。

走沒幾步路,慶太和雨藍就遠遠的聽到旅屋內傳來兩個大開嗓子的聲音……。

「死小鬼,你不要命啦!我養你養了快五年,你居然反咬我一口,你知不知道昨天的客人有多重要?司務大人、司務大人耶……又不是你這種人能得罪得起的,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不給我好好照顧下位叫你的客人,老娘就把你趕出去!」

「是他先對我沒禮貌的,干我什麼事!亂摸我的屁股……我不給他狠狠的揍一頓,我就不叫右典!」

站在屋外,兩人看著裡面正在互罵的人,可以確定的是,門前的男孩擁有一張跟央登近乎相同的臉蛋。

「哼,我懶得跟你講……有客人上門了,你這死小孩待會把皮給我繃緊點!……呵呵,歡迎光臨、歡迎光臨……兩位是要住房的嗎?」

一改前一刻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老闆娘變臉的功夫可算的上一流了。

「……嗯,沒錯……」

冷靜,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慶太的冷靜。

「那……要加點客房服務嗎?還是夫妻倆人……」

「……客房服務?」

「這位先生是從外地來的吧,我們江戶的旅屋都有這層福利,凡是添點費用我們就會派人到房內做『特別』的……」

「好啊,就來一位吧!」

「這位太太真是爽口,那……我請一位女恃去……」

「不,我要右典,我會多付點銀子。」

從沒看過這麼果決的雨藍,慶太跟老闆娘一樣的表情,一個是驚訝自己的「內人」會有這種舉動,另一位反而是驚訝雨藍這麼果斷的語氣。

總歸一句,慶太跟老闆娘怔住了。

「好好,兩位慢走……死小鬼,還不快帶他們上樓!」

恭敬的看著兩位財主上樓,老闆娘嘴角上正抹著大撈一筆的佞笑。

或訐一路領著兩人上樓的右典,並沒有發覺這位「太太」是……

「兩位,我們到了,請進!」

看似有禮貌的動作,話卻說的心不甘情不願。

好不容易搞清楚雨藍葫蘆裡賣什麼藥,慶太不禁淡淡的竊笑著。

「兩位夫妻,本大爺不管你們有沒有加客房服務,有事沒事不要亂叫我來……怎麼每個客人都那麼好色……昨天是男的,今天居然是對夫妻?!有沒有搞錯啊……」

在右典的心目中,屁股貞操來的比飯碗重要的多了……。

「……你叫右典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位年輕的太太!」

「哈哈,你還沒發現嗎?右典……我是雨藍啊!」

「雨藍?少來了,那個…怎麼……等等……你、你真的是……雨藍?」

「嗯,我的確是雨藍啦!」

「雨藍……真是你,雨藍……幾年了,還是一樣矮、一樣的孩子氣。」

「喂,你存心找我吵架啊……悠一不在,你就開始胡來……啊啊,我忘了介紹,這位是橘慶太,我現在是藥房老闆娘。」

「老闆娘?那……你們是……夫妻?」

「形式上可以這麼說。」

「形式上可以這麼說。」

同時間,即使語調不同,卻還是有默契地說出。

「你們兩個似乎是認識不少年的樣子﹖」

「哪有,還不到半個月。」

「錯了,還不到半個月。」

沏壺茶,倒三杯,俐落的動作,右典用不到一刻便完成。

「嗯,央登要我跟慶太來江戶找你,悠說你在藝妓屋『賣身』!」

「噗!」

嗆中,右典大概是聽到「賣身」二字而噴出茶水。

「笨蛋,你誤解悠的意思了,他是說右典在江戶一帶的藝妓屋被買走……」

「有差嗎?反正藝妓屋本來就是作那種工作的……對了,右典,你不是被賣到藝妓屋,那怎麼會在這兒?」

「那家藝妓屋被人放火燒了,只有我跟敬多逃出來,後來敬多也被強盜殺死……唉……這時代,人命跟糞土沒兩樣,活著也不過是被那些紈褲子弟踐踏,雨藍你不也被藝妓屋買走嗎……我現在倒是挺羨慕敬多的……。」

「……雨藍以前也在藝妓屋?」

瞬,空氣凝結,感覺上慶太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嗯,我以前……就是靠這張臉跟身體活下來的。」

說話時帶了點憂傷,那是只有走過那樣人生的人才會有的表情。

「……」

「咦?慶太你不想繼續問嗎?」

「不了,再問你也只會更痛苦而已,既然右典待的藝妓屋燒光了,不如你心底的那間屋子燒個精光也好。」

「慶太,你變得會體諒人了呢!」

原本哀傷的顏色,轉成溫馨的旋律,輕輕的、輕輕的在兩人的心中繞旋著。

「啊,回歸正題,你們說央登要找本大爺,有事嗎?」

「……可能是想一家團聚吧。」

「……我拒絕。」

「為啥?央登很想你的說,他一聽到我認識右典,馬上就一副八百正經的模樣。」

「……央登現在的權位應該是具有舉足輕重的權利,倘若被下屬知道有個在藝妓屋待過的哥哥,那他的職位可就不保了,正因為我們是親兄弟,做哥哥的當然要保護好弟弟……我不希望他的人生被我毀掉。」

「……嗯,我會幫你轉告給央登的……」

「謝謝你慶太」

轉身,右典收拾褟褟米上的垃圾,將茶水提起準備拉開紙門。

「啊!對了,你們有事沒事別亂叫我,我最近被老闆操得很慘,讓我多睡些時候……好了,時候不早,晚膳等會兒我會送來,你們先打理一下唄!」

啪的一聲,顯出右典闔上紙門,不一會兒,熱騰騰的膳食便送了上來,吃著飯、喝著茶水……像是忘掉現實的混沌般,那一夜也過得特別快活,特別……美好。

隔天一早,兩人依然是在大街上賣藥,其實不是他們愛這麼做,而是不賣藥可沒錢付住房費用……清楚這點的兩人,甚至特地來到全江戶最繁華的街上百地攤。

一往幾天前的模式,慶太買了幾串肉丸子給雨藍,自己則專心的賣藥,少了打聽右典的這項任務,賣藥的速度快上許多,賺的錢也更甚。或許是打出一點名聲的關係,來買的客人也比剛來時還要多上十來個左右。

「……咦,這不是雨藍嗎?」

「嗯?你素……時?」

還啃著丸子,雨藍咬字不清的反問著。

「跟你同間『秋野』的輝呀,那時候你真是我們的招財貓,一天可都是好幾個大財主來找你……哪像現在,自從你被工務大人買走後,整個『秋野』根本沒幾個人來……怎麼,你現在不在工務大人那兒嗎?」

「……我被工務趕出來了……」

「咦?為啥……他不是一直很想……」

「我得罪那個色老頭,而且他的正室知道後,便把我從色老頭的臥房丟出來……後來,我就離開啦……然後……」

「……雨藍,該回去了,你不是肚子餓了嗎……」

在夕陽餘暉地照射下,來來往往的人群拉出一個個長長的影子,交錯在路面上,幾個行人的腳下……

「這位是……?」

「……哈哈,我先生。」

向著甫聊天到一半的輝行個禮後,收拾了布巾,抱著慶太的長刀而跟著他的身影離去。
一路上慶太沒說任何一句話,只是默默的拉著慢吞吞的雨藍,像是有心事那樣,一直一直不停地走……。

「……慶太,你過頭了……旅屋在這兒喔!」

沒有因為慶太的緘默而生氣,雨藍笑笑的看著眼前像是在生氣一樣的男人。

感到一陣羞赧,慶太也因此將頭微低進而遮住兩頰的染紅,沒有笑容的他再度抓起雨藍的手腕往回走入旅屋中。

走回房間,除了雨藍爽朗的笑聲外,就僅剩上樓時木板被壓到的聲音。

啪,房門關起並且鎖上,聯想都不用想便能猜到,慶太是生著氣的。

「哈哈,慶太……你生氣了嗎?哈哈!」

「……閉嘴……」

壓在米白色木牆上,慶太的眼神嚴厲。

「哈哈,你好像是在忌妒輝的樣子……」

「……閉嘴……」

「……你臉紅了……」

「……閉嘴……」

「……而且耳朵也好紅……」

「……閉嘴……」

「……我喜歡你,我現在喜歡有表情的你……」

「……閉……」

「……閉什麼啊?」

吻上,雙手緊抱著慶太的項頸,身高不夠的雨藍墊起腳尖。

沒有任何錯愕感,慶太注視著輕吻自己的雨藍,深邃的眼神裡,藏著剛剛對自己告白的身影,這一刻慶太低下頭,捧著雨藍雪白的臉龐,深切的往下吻去……

雙唇開啟,濕滑的紅舌趁隙伸進雨藍的嘴裡交纏,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兩人的身子緊貼對方。

漸漸,雨藍雙腳軟去,沿著牆壁下滑,原本捧著雨藍臉龐的慶太的雙手,進而抱住雨藍纖細的腰,跟著雨藍一起下降……

「慶……太,怎麼辦哪……我現在好想要……」

反被動為主動,雨藍順勢將眼前的慶太壓下,用手撐著身體,把慶太雙腿卡在中間,再次吻上那熾熱的雙唇。

沒有多想,慶太一一退袪雨藍腰上的裹布,將最後一件襯衣拉下後,抓住雨藍的雙臂,轉身硬是反壓住雨藍在褟褟米上。

改掉之前的溫柔,慶太開始狂亂的舔索著、吸允著,不只是雨藍的雙唇、眉毛、雙眸、耳垂,甚至是滑動中脖子上的突出,連帶著顯出的鎖骨也令慶太無法停止的、狂亂的舔吻著。

窗外落日糝上金黃,斜斜的人影跟隨著主人交纏,風吹著紅櫻的美,擺動著修長的枝幹,櫻花瓣在街道上狂亂的……飛舞。

向下,慶太雙唇向下咬住、舔住雨藍豐滿凸起的兩顆紅蕾。

「……啊……別、別啃……」

趁著雨藍無意識的呻吟時,慶太將雨藍的雙腿扳開,撫摸著早已準備好的……

感受到一陣舒適的雨藍,在頂端開始滲出些許黏白的液汁,沒兩下子,便把慶太的右手沾惹的到處都是。

看著全身都透著蜜色的雨藍的赤身,幾乎所有的秘密都被看光,再也忍不住的慶太,將右手食指深入雨藍緊密的小洞中。

「……唔……痛……」

從嘴角滲出幾滴口水,咬著下嘴唇,雨藍緊閉雙眼,感受著突如其來的異物入侵體內。

加深,不只一根甚至三支指頭的深入,慶太撬開了雨藍的小穴。

「……啊……啊……痛……」

等待著洞穴濕潤的慶太,用著左手扯下自己的褲檔。

漸漸,開始嫩滑,眼見時機成熟的慶太一把將三支指頭快速抽出,少了之前的充實感,雨藍體內的需求又更加深,內壁劇烈的收縮……

「唔!痛、痛……好痛……」

完全的深進,慶太提起雨藍的腰部完全頂入內部放出精液……

抓著慶太的頭髮,甩著頭,扭動身軀,拍打著地板,原本想說可以得到些舒適,反而招來更多的不舒服與疼痛感。鎖著眉頭,汗水滴滴落下……

「……嗯……別再扭了……我會想要第、第二次的……」

想制止對方,卻又不小心說出自己的渴求,慶太臉上的汗珠不比雨藍的小到那兒去……

木板的震動聲傳入樓下的房間,右典正坐在那兒笑著。

「……死小鬼,晚膳還不快送上去!」

站在門外說話的是搞不清楚情況的老闆娘。

「……還需要晚膳嗎?他們不是……已經開動了……」右典心痛地說

夜晚,紅櫻再度飄逸……飄的令人心隨,飄的……狂花織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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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