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姝情緣

by月兒&水翎

第十六章

流水匆匆,兩個月就這樣過去,每個人都覺得這兩個月實在痛苦難熬,劉竣每天思念慕月,怕他的月兒發生了什麼事;喬翎每天擔心寧湘會熬不過雲琤出關的日子,但最終,過了兩個月,寧湘還依舊無恙,這是值得慶幸的。

這兩個月以來,或許是劉堰的計畫已經奏效,喬翎和劉徹每天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生活的極為愜意。

每天,都可以看到兩人肩並著肩,在御花園裡頭散步,也因此,宮裡的人早已把喬翎當作皇后娘娘,畢竟皇上對她的寵愛,是一日更甚一日,沒有人看不出來的。

喬翎如今已經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對於以往,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悲傷,有的只是一絲愧疚,雖然在感情這方面,她已經看開許多,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眉頭之間,還隱著淡淡愁緒。

劉徹不是沒看出來,而是他了解喬翎的個性,即使他問了,她也不見得會說,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靜觀其變,等她自個兒開口。

但他發現,今天的她,似乎有一點不同,又不知如何形容,只是覺得很怪。

只見喬翎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歎氣,有時候還眉頭深鎖,像是在煩惱些什麼,但他無從開口,瞧她這樣,顯然是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他。唉!到底是什麼事讓她成了這德行。

他突然停下腳步,只因為他聽到遠方的呼叫聲,「皇上!皇上!」

喬翎愣愣的走了一段路,猛然發現身旁沒人,似乎吃了一驚,急忙轉過頭去,就發現劉徹和宮內侍衛低聲交談了幾句,面色有些凝重。

她緩步的走上前去,帶著疑惑的眼神,偏著頭問:「怎麼了嗎?」

聽到喬翎的問話,劉徹這才回過神,「呃沒事!只是宮裡頭有些事要我處理,所以」他不知要怎麼跟她解釋。

喬翎了然的望了他一眼,「你去吧!公事重要,我獨自走走,不會發生什麼事的。」她柔柔一笑。

「那好!我走了。如果有事就吩咐別人!」走前還不忘記叮嚀一句。

「好,我又不是三歲小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她無奈的一笑,他就是老愛那麼擔心她,她是個大人,難道還會走丟不成?

「嗯,我走了。」他往御書房走去,而喬翎嘴角噙著淡淡笑容看著他遠去。

「唉!本來我還不相信,沒想到竟是真的。我們的影兒可陷入愛的漩渦中了。」身旁傳來一個好聽的男性嗓音,那嗓音似乎帶著些淡淡笑意。

「誰?!」她警戒的從懷裡拿出銀針,準備射向那個人,但才剛要出手,手腕就被扣住了。

「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待你的好友?唉!這世界真是越來越糟了。」男子穿著一身白儒衫,嘴角還帶著點取笑的意味。

「咦?風揚?你怎麼會在這兒?」這是她感到疑惑的,她記得他們不是去等雲琤出關嗎?又怎麼會出現?

「呵!你聽到一定會很開心的,琤兒出關了,她正準備去洛陽!我只是臨時彎個路,往你這兒來報訊。」他鬆開她的手,臉上露出個自信的笑容。

「是真的嗎?那我們快走。」她勾住他的手臂,就要施展輕功。

「呵!這樣我可追不上你,還是各自走各自的吧!」聲音還迴響在空氣中,但兩個人影早已消失。

*   *   *   *   *   *   *

黑漆漆的牢獄裡,傳出一陣陣如殺豬般的慘叫聲。

慕月倚靠著牆壁,左手放在心口處拍了幾下,想解除這種痛苦的感覺。

「小姐,妳是吃錯了什麼?怎麼最近常常見妳嘔吐?」劉璿輕拍慕月的背,想順順她的呼吸。

「我不是吃錯食物,而是」她還沒說完,一陣腥味從她的喉嚨湧上來。

「妳看!妳又嘔吐了。」

那扇鐵門輕輕的被推開,一抹嬌小的身影靜悄悄地溜進來,「席姑娘,妳要的藥來了。」

「霧雪姑娘,真是麻煩妳。」慕月虛弱地向她一笑。

「是什麼藥?」劉璿好奇的問道。

「安胎藥。」慕月有氣無力的回答。

「安」劉璿本想大聲驚叫,卻被慕月塞了一塊抹布在口中,讓她說不出話來。

「妳那麼大聲是想讓玉貝兒知道我懷孕的事嗎?」慕月壓低聲音斥責道,要是玉貝兒知道這事,鐵定要整到她半死不活。

「我沒有這個意思。」劉璿無辜的望著她。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剛才用來塞著我的口是什麼布?為什麼我感覺到有些怪味?」

「抹布。」

「什麼?!」劉璿驚訝的跳了起來,「小姐,妳怎麼可以用抹布塞我口!」

「沒辦法!誰叫那塊抹布就在我旁邊,我順手一抓,自然就那樣囉。」慕月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但是……」劉璿氣得臉頰整個紅撲撲的。

「沒有但是。」慕月馬上否決她接下來的話。

「妳們別吵!今天我來這兒是有事要告知妳們的。」霧雪一反以前的溫柔,變得格外嚴肅起來。

「是!請妳說吧!」兩人見她正經八百,想必事情是十分重要的。

「剛剛我經過太子房間時,聽到竣王爺他會在後天申時,在京城城郊與太子見面,我還聽到……」霧雪欲言又止。

「還聽到些什麼?」慕月追問。見她欲言又止,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

「我還聽到玉太子要讓席姑娘妳做人質……逼竣王爺就範。」她吞吞吐吐,但終究是把話全說出來了。

「人質?!我寧願死,也不願成為他的負擔。」慕月激動的說著,那表情在在顯露出她是十分在意劉竣的。

「小姐別激動!小心胎兒。」劉璿捉著她肩膀,安撫著她激動的情緒。

「放心,後天我會盡量安排妳們離開的。」霧雪溫柔的握著她的手。

不知為什麼,她的話如一劑強心劑,令人十分安心。

「謝謝妳。」慕月對霧雪感謝的一笑。

世界上這樣好的姑娘真是難得,希望她將來能夠得到好歸宿,不再留在這個鬼地方,服侍一堆怪人。

「不用多謝。」霧雪也回她一笑。

*   *   *   *   *   *   *

林修陽睡眼惺忪、沒精神的走進劉竣的書房,剛推門進去,才發現裡頭是酒氣沖天,原本還在昏昏欲睡的他也被酒氣弄得醒神。

「你怎麼把自己灌得那麼醉?」

「我只想麻醉自己,盡量不去想她。」劉竣兩眼無神地看了好友一眼,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何必呢?你看看自己這副鬼樣子,明天要怎樣去救嫂子?」林修陽歎了一口氣,表情何其無奈。和劉竣認識那麼久,都未曾見過他這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放心,我明天必定能救回月兒的!」他的眼神充滿了自信。

「看你這副樣子,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成功的。」

「你還是別去了,即使成功的救回月兒,之後也難逃皇兄的刑罰,我可不想拖累你!」他的眼神變得黯然。

林修陽豪爽的打他一拳,「你這是什麼話?我們是朋友!我怎可見死不救?」想他林修陽是那麼不重義氣的人嗎?

「多謝你。」劉竣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背。

「哎呀!」林修陽痛呼一聲。

「怎麼?」他只是輕拍他的背而已,他怎麼就呼叫一聲?他啥時變得那麼孱弱了?

「只不過是昨晚又做那個夢,才不小心弄傷的。」林修陽無奈的笑了一笑。

「又做那個夢啊?」自他認識他以來,那麼久的時間,他一直做著那個夢。

「嗯而且越來越頻繁。」根本沒有間斷的時間。

「來!喝醉就不會再作夢了。」劉竣一手高舉酒瓶,另一手將酒瓶遞給他。

「希望如此。」林修陽伸手接過,一口氣飲下。

*   *   *   *   *   *   *

兩道人影悄悄的躍進飄香樓,裡頭的人似乎有警覺似的,朝人影的方向射了一把銀針,但被那道白影全數接住。

「琤兒,你是要謀殺親夫是不?怎麼一把銀針盡是朝我而來?」殷風揚笑看著那名出手的少女,語氣中有著愛戀。

「像你這種人,死一百個也不算多。」谷雲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轉回頭去,仔細的替管寧湘把脈。

殷風揚對於她的冷嘲熱諷似乎早已習慣,笑了一笑,沒再說話。

「怎麼?雲琤。」雁無雙倚靠著桌緣,她的手緊緊抓著顏聖陵,看樣子非常的擔心。

「她似乎中了一種很怪的毒。」她站起身子,看了周圍各人一眼,看見各人的臉上有著疑問,才又開口:「那是種西域的毒,而她的毒應該是由某個人傳給她的。」她下了結論。

「天啊?!這什麼毒?還會傳染?」殷風揚的表情顯得難以置信。

「不!雲琤的意思不是如此。」在一旁的喬翎在這時開了口,眾人全轉過頭望著她,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寧兒的毒,不是由她父親傳的,就是由她母親,如果再廣泛一點,她的親戚也不無可能。」她仔細的分析。

突然,她難以置信的望著管寧湘,似乎頓悟了什麼,「銀箏,寧兒在這段期間,有跟你提過什麼有關病情的嗎?」她偏頭問著窗邊的人兒。

只見柳銀箏微微轉過了頭,「她只說她這一生註定要辜負方傲雲。」

她低下頭,「果真如此,寧兒你當初就是因為這毒,才會離開他的吧?你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久,才會選擇跳崖。」她完全明白了。

「但是不對啊,她如果真愛他,就會選擇在他的懷抱裡死,但她沒有,這是否表示,還有另一種讓她跳崖的原因?」雁無雙疑惑的望著谷雲琤。

谷雲琤正要答話,卻聽那個床榻上的人兒代她回答了,「沒錯,當我跟傲雲行周公之禮時,這種毒也會間接的進入他體內,這也是當初爹阻止我跟師兄成婚的原因。」管寧湘幽幽的回答著,她真後悔,為何當初不聽師父的話。

「那麼跟別人不會嗎?」喬翎走到她面前,望著她早已濕潤的雙眼。

「這跟身體的體質有關,而爹鐵定是發現了我倆的體質相合,若勉強在一起,只會讓毒素殘害我們的身子。我在成親後不久,就發現了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差,進而了解到……這整個事實的真相。」她抑不住淚水的流下。

「但是我相信師兄的體內,應該還沒有毒素。」

「咦?為何你如此肯定?」殷風揚看了谷雲琤一眼,才望向床上。

管寧湘一笑,「這毒素一般在兩、三個月後才會侵入另一個人的體內,而我跟傲雲成親只不過半個月,所以他是沒事的。」那也讓她放心不少。

「嗯?那你知道解毒的方法嗎?」谷雲琤問她,只見她搖搖頭。

「影兒,你可否幫我?我想試試以內力逼毒這方法。」她望向蹲在地上的喬翎。

「嗯,首先要怎麼做?」她站起身子,等待谷雲琤的指示。

谷雲琤先指派房裡的每個人去採辦一些東西,然後和喬翎一起運氣,試著逼出管寧湘體內的毒素。

*   *   *   *   *   *   *

劉徹忙完公事後,就急忙回到未央宮,拋下她這麼久,他還真是過意不去,但進了未央宮,卻找不到喬翎的蹤影,他似乎有些著急。

「有沒有看到娘娘?」他招來門外的侍衛和服侍影兒的宮女。

「皇上,早上您走之後,奴婢瞧見娘娘施展輕功離開,可不知道去那兒,她也沒吩咐奴婢。」一名宮女答道,她可是親眼看見娘娘離開的那一幕。

「哦?那她是跟誰走?」施展輕功走了?還沒留下隻字片語?這是影兒會做的事嗎?

「似乎有個身穿白衣的男人,奴婢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但是他和娘娘交談後,娘娘就施展輕功走了。」瞧見皇上眼中的微微怒氣,宮女嚇得低下頭。

男人?影兒何時跟男人有交集了?聽見影兒是跟男人走的,劉徹的眼眸微微瞇起,讓人瞧不見他的情緒,但服侍皇上久了,自然知道皇上是在生氣。

「你們見過那男人嗎?」他要看看,到底是誰可以讓影兒心甘情願跟他走?

「奴婢未曾見過,不像是宮中的人。」宮女搖搖頭。

「是嗎?」他深思了一會兒,「你們退下吧!」聲音十分平穩,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聽到這句話,不論皇上有沒在氣頭上,宮女侍衛是走越遠越好,免得招惹到皇上的怒氣。

劉徹靜靜的望著窗外,他唯一想知道的,是影兒跟那男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第十七章

夜晚時分,外頭月黑風高,牢獄外有三個嬌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正準備離開這鬼地方。

「小姐,虧妳還懂武功!怎麼會走得比我還慢?」劉璿取笑著落後的慕月。

慕月白了她一眼,「又不只是我一個在走,我肚裡的孩兒、即是妳家王爺的骨肉也要走。不慢就奇怪了!」敢取笑她,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兩位姑娘,妳們別吵!小心被人發」霧雪本想好心提醒她們,自己卻沒有留意路面情況,身體硬生生撞上了一道肉牆。

霧雪抬起頭,只見一張冷酷無情的臉在她眼前,她有些膽怯的喚著:「冷哥哥……

「霧雪,妳不知道背叛太子的下場是怎樣嗎?」原本冷冰冰的眼眸在望著她時,似乎變得有些溫度。

「我知道是死。」霧雪心虛地低下頭。

「那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我不想見到公主再繼續錯下去!她已經錯的太離譜,我無法眼睜睜見她再這樣下去!」霧雪激動的說著,首次她的態度再也不是百依百順。

身後的兩人見她這樣,都於心不忍,慕月頭一個開口說道:「這位大俠,請不要為難霧雪姑娘,若我們逃走會讓她受罰的話,我們可以乖乖走回牢房的。」畢竟她不會因為自己的利益去拖累別人。

「小姐?!」劉璿驚訝的望著慕月。認識嫂嫂那麼久,都不知道原來她也有善良的一面。

「不!冷哥哥求求你幫我。」霧雪滿臉淚珠的望著他,樣子是多麼的我見猶憐。

冷無情淡淡一笑,溫柔地用手輕輕拭去她的淚珠,「傻女孩,冷哥哥怎麼會不幫妳呢?」

「冷哥哥……」霧雪驚訝的望著他。她驚訝的不是他願意幫忙,而是他竟然笑了?

「席姑娘,怪不得寧竣王爺會那麼喜歡妳。」冷無情沒有理會霧雪的驚訝,轉向對慕月讚賞一番。

慕月聽他這樣一說,一抹嫣紅染上她的俏臉。

「看來我和玉貝文之間的恩怨要提早了斷。」冷無情靜靜的望著沒有星辰、看來多添了一份淒涼的夜空。

「恩怨?」他不是一向忠心耿耿為太子做事嗎?何來恩怨?霧雪此時的腦中充滿著疑問。

冷無情淡淡一笑,沒有回答霧雪的問題,隨即轉向樹林走去,「走吧!」

她們連忙跟上去。

*   *   *   *   *   *   *

京城城郊

在夜晚冷風吹拂下,有兩隊人馬正在對峙著。

站在左邊隊伍最前方的黃衣男子首先說話,「竣王爺,兩個月不見。別來無恙?」

站在右邊隊伍最前方的青衣男子劉竣,不耐煩的望著他,「廢話少說!快把月兒交出來!」他來這兒的目的只是想救回月兒罷了。

「貴嫂子在本太子營內,只要你合作,我自然會派人把嫂子送回王爺身邊。但」玉太子頓了頓,邪魅的笑了,望著劉竣盛怒的樣子,再道:「但如果我們話不投機,就委屈嫂子到本太子寢宮服侍了。」

「你」劉竣氣得眼紅,握緊了雙拳。望著他色迷迷的樣子,想衝過去打他時,卻被身旁的藍衣男子林修陽給阻止。

「無論什麼事都要忍。」他面色凝重,叮嚀著他。

「但是」劉竣想反駁,但林修陽之後的話,令他把將說出口的話全吞了回去。

「不想嫂子死就要忍。」

劉竣盡量壓制自己想扁人的衝動,開口問道:「你想要怎樣?」

「簡單!本太子要你幫我推翻劉漢皇朝。」玉太子開門見山的說道,他的野心就是統一全中原。

「妄想!」要他背叛皇兄、背叛國家,就算他死也不願意,更何況他也姓劉。

「玉太子,你的要求似乎有點過份。」林修陽冷靜的望著他。

「過份?」玉太子哼了一聲,「原來嫂子的性命也不過如此,看來我得要早些回去享受嫂子的溫柔鄉。不過我享受完後,自然會將她賜給各位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劉竣聽到玉太子將會這樣對待他的月兒,心裡有點猶豫,不知是否要答應他。

「怎樣?你想要你心愛的女人就此一生嗎?」玉太子帶著邪魅的笑容問著他。

劉竣終於放棄了,垂頭喪氣道:「好吧

在玉太子身旁一聲不吭的玉貝兒見劉竣竟為了那個賤女人而背叛他的國家,心中原本僅剩的愛情已經死卻。

忽然,一個身影跑到劉竣面前,滿臉淚水向他罵道:「你怎麼可以為了我而背叛其他人的?那是你的兄弟、你的國家!」慕月在草叢裡已聽到所有的對話,他竟然為了她寧願背叛國家,令她感動萬分。

「月兒?」劉竣眼見她流淚,心疼的將她擁入懷裡。

「討厭、討厭!」慕月在他懷裡用小手不停的搥打他,眼淚依舊停不下來。

「是、是。我很討厭。」他輕言安慰著她。

「怎會這樣?」玉太子心慌的問,不了解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是我們放的。」話聲響起的同時,也出現冷無情、霧雪、劉璿三人的身影。

「霧雪?妳怎麼可以背叛我!」玉貝兒心痛的望著霧雪。想不到連惟一的知己都背叛自己。

「公主,我不想要妳再錯下去。」霧雪語重心長的望著玉貝兒。

「哼!妹妹,妳的奴婢真不聽話。」接著拍出一掌打向霧雪,玉貝兒在潛意識下撲向霧雪,為她擋了一掌。

「公主!?」除了霧雪驚訝之外,連冷無情也驚訝,玉貝兒竟救了霧雪?

「哼!」玉太子舉起手,下令起兵。

劉竣見到這陣仗,將慕月交給一旁的林修陽照顧,隨即開戰。

霧雪在照顧受傷的玉貝兒,而冷無情幫劉竣夾攻玉太子。

劉竣從正前方往玉太子襲去,而冷無情身形一閃,朝玉太子後面打了一掌,似乎是有感應似的,玉太子巧妙閃過。

兩人從兩面夾攻著玉太子,而他所帶來的侍衛跟劉竣這邊的侍衛也打成一團,林修陽陪著憂心的慕月在一旁看著,偶爾替慕月擋了幾掌。

突然,遠方一個少女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似乎曾經見過那少女,可是是在什麼地方?他記不起來。

啊!那姑娘有危險!林修陽似乎早忘記了身旁的慕月,急忙使著輕功朝少女的方向而去,在千鈞一髮之際,抱緊了霧雪的腰,身形一轉,腳往後方踢去,踢掉了侍衛手中的刀。

似乎是曾見過似的,霧雪張大了雙眼望著他。

「啊!你後面

不等霧雪說完,林修陽手中的扇子一揚,借力使力的奪走侍衛手中的兵器,還將他打昏在地。

他輕輕的放下霧雪的身子,霧雪對他甜甜一笑,「謝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對她爽朗一笑,霧雪瞧見他的眼神,臉蛋都紅了。

原本在霧雪身後的劉璿見到這一幕,心裡偷偷笑著,等到哥哥娶了慕月嫂嫂之後,想必霧雪和林修陽就是下一對佳偶!她靜悄悄走到樹旁,讓他倆獨處。

這時,玉太子依舊在和劉竣過招,他有些氣惱的說著:「為何不助我?你這個王爺有什麼好的,平常那皇上也沒給你賞賜些什麼,如果幫助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金銀財寶和眾多美女,何必要堅持當漢朝的王爺?」他不放棄,依舊勸說著他。

「哼!別痴心妄想,我是不會背叛九哥的。」他身形越來越快,突然,身邊有人暗中偷襲劉竣,冷無情發現到了,往偷襲之人那邊打出一掌。

而玉太子頓時少了一個對手,襲往劉竣的掌風是一掌比一掌凌厲,劉竣有些招架不住。

突然,他身形一頓,就讓玉太子有可乘之機,他朝他打了一掌,劉竣抵擋不及,只見那掌風就要襲到身上了,只見遠方的慕月見到此景,便施展家傳輕功朝劉竣飛去,躍到劉竣面前,替他擋了那凌厲的掌風。

慕月吐了一口黑色的血,臉色蒼白的滑落了身子,劉竣急忙接住他,擔心的望著她,「月兒,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快些去解決他,別管我。」她強顏歡笑的說著,但臉色是越來越蒼白。

「那你等我。」他對她溫柔一笑,放她下來,坐在一旁的樹下。並吩咐站在樹旁的劉璿,「小璿,替我照顧好小姐。」

他轉過頭去,面對著玉太子,眼神冷酷無情,敢傷他的月兒?他會要他付出代價的!他出招不再有間隔,一招比一招狠辣,根本不給對方有喘息的機會。

「小姐?!妳吐的血怎麼會是黑色的?」劉璿無知的問著。

「傻瓜!血是黑色當然是中毒。」慕月面對她的無知,真是受不了,她動了一下,令毒素在體內行走得更快,臉色由白轉成黑,她覺得頭暈目眩。

「小姐?!妳別暈倒啊!」劉璿見她面容漸漸轉黑,變得更加手足無措。突然靈光一閃,從慕月懷裡掏出個小玉瓶,將倒出的淡紅色丸子全部餵慕月吃下。

「吃那麼多,應該不會有事吧?」劉璿見她面容漸漸由黑色轉成淡灰色,猜想她將所有丸子全吃下,應該不會有事了。

這時,冷無情在解決完一旁的侍衛後,也跟著前去合攻玉太子,玉太子漸漸招架不住,中了冷無情一掌,而之後就連接中了劉竣好幾掌,玉太子吐了數口血,倒地不起。

玉太子重傷倒地後,劉竣就前去探視慕月的傷勢,只見她早已昏迷,霧雪正在一旁探視她的傷勢。

「慕月姑娘中了很重的內傷,她馬上需要大夫的診治,請快些回城吧!」

劉竣一把抱起慕月,跨上一匹駿馬,朝京城而去。

而冷無情和林修陽聯合押著玉太子跟在後面,劉璿和霧雪的臉上有著憂慮,也隨後跟著,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京城。

*   *   *   *   *   *   *

御書房內

劉徹不斷的來回踱步,「娘娘還沒回來嗎?」語氣裡有著明顯的焦急和擔心,影兒到底去哪兒了?她從未離開那麼久的,都已經足足三天,還沒有任何有關她的消息,真是急死人。

「啟稟皇上,娘娘確實還未回宮。」一旁的宮女必恭必敬的回答著,沒看過這樣的貴妃娘娘,竟擅自離開三天,讓他們這些宮女侍衛在這三天是生活的汲汲營營、膽戰心驚,唯恐招惹到皇上的怒氣。

「唉!」劉徹嘆了一口氣,她到底去了哪裡?他實在不能不擔心!尤其她還是跟了個『男人』走的,這個他可受不了。

影兒該不會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她決定不回來了?這個想法讓他驀地一震,可千萬不要是這樣。劉徹暗中祈禱著。

突然,一名侍衛急急忙忙的踏進御書房內,「啟稟皇上,寧竣王爺和席慕月等人正在城門口等皇上召見。」

「嗯?」聽到這消息,他挑了挑眉,決定先拋下影兒的事,他要好好來審問這個好弟弟,為何要擅自調動兵馬?難道他不知這是犯法的嗎?

「傳朕旨意,宣劉竣、席慕月和若干人等晉見!」他衣袖一揮,面容冷酷的走出御書房,往太和殿走去。

而傳話的侍衛也急忙前去城門口傳旨,就是不敢讓皇上多等,這時,侍衛真要埋怨這寧竣王爺為何選皇上心情不佳時,犯下這等滔天大罪!

*   *   *   *   *   *   *

城門口

「為何不讓我們進去?」劉竣氣急敗壞的喊著,月兒都已經傷成這樣,得快些找大夫醫治她,再晚一點,他可難保月兒不會出什麼事!

「抱歉!寧竣王爺,我們奉皇上之命,說不准放你們進來,若違旨,可是要斬頭的,你不會為難在下吧?」城牆上的侍衛試著勸說著。

「這……」他雖然覺得救月兒要緊,但是又怎麼能違皇上旨意?瞧這樣,皇上是知曉了他擅自調兵的事了,希望不會為難到其他人才好。

傳話的侍衛姍姍來遲,他站在城門口,高聲宣讀皇上旨意:「傳皇上旨意,宣劉竣、席慕月與若干人等進宮晉見!」

「咦?!」劉竣不禁感到疑惑,為何他們會叫月兒也進宮晉見皇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又不關月兒的事!

正當他還在思考時,只聽侍衛拱手說道:「寧竣王爺請!」

他沒有時間仔細的去思考,只好下了馬,抱著慕月虛弱的身子,和身後的幾個人一同進宮,前往太和殿晉見皇上。

   

 

第十八章

太和殿外

「寧竣王爺請稍等,讓在下前去通報皇上。」侍衛拱手說道,之後走入太和殿。

慘了!如果等一下讓皇兄認出她來,恐怕她又要面對嚴肅到可以殺死人的眼光,何況她這次又離宮那麼久,皇兄一定更生氣。

劉竣身後的劉璿害怕的想著,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不小心踩到霧雪的腳。

「小璿姑娘,妳怎麼了?為何身子不斷往後退?」霧雪關心的望著她。

「我、我沒事。」劉璿慌張的搖了搖手,語氣有些不穩。

「沒有事就好。」霧雪放心的柔柔一笑。

劉璿望了望身邊的花卉,腦子裡靈光一閃。她拿起少少的灰泥,將灰泥抹在她那白皙的臉兒上,讓人幾乎認不出她原來的面貌。

「小璿,妳在幹什麼?」霧雪見到她怪異的行為,驚訝的望著她。

經霧雪那麼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通通望向劉璿。

「臭丫頭,妳是否不滿自己醜陋的長相,所以用灰泥遮掩?」林修陽笑嘻嘻的看著她,諷刺地問著。

討厭的傢伙!劉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解釋道:「你沒有聽過海低泥可以滋潤皮膚嗎?這種花是由海低泥栽種而成的,所以泥土裡含有豐富的營養。」

劉璿的眼神充滿著不屑的望著他,「連這簡單的知識都不懂,真是膚淺。」

「妳……」林修陽想辯解,卻又找不到話來反駁。

「我?我什麼?」劉璿得意的望著他。

「你們別吵架了。」霧雪站在他們中間做起和事佬來。不過霧雪心中覺得他們吵架的情況好像似曾相識……

「宣劉竣一干人等晉見!」太監聲如洪鐘的聲音拉回霧雪的思緒,一行人隨即進入太和殿。

*   *   *   *   *   *   *

劉徹坐在龍椅上,面容冷竣的盯著進來的一行人,而站在一旁的劉堰則是面容沉靜的望著他們,沒什麼太大表情。

「罪臣劉竣見過皇上!」劉竣抱著慕月朝皇上下跪,而後面若干人等也跟著下跪。

「這是怎麼一回事?」劉徹望著劉竣手中所抱著的慕月,問道。

「啟稟皇上,民女席慕月因有傷在身,不能向皇上跪拜。」劉竣替昏迷的慕月回答,表情帶著憂慮。

「那就罷了。」他衣袖一揮,示意無妨。頓了頓,才道:「劉竣,你還有自知之明,稱自己為罪臣。但是,你倒給朕說說,你哪裡有罪?」

「啟稟皇上,罪臣不該未經皇上同意,擅自調動兵馬,罪臣甘願受罰,但此事無關其他人,請皇上不要怪罪他們!」劉竣堅持把罪都攬到自己身上,畢竟這些人都祇是來幫忙他的而已,可不能拖累他們。

劉徹輕哼一聲,「你也知道擅自調動兵馬是有罪的,那又為何要這樣做?你給朕講個明白。」

「皇上,罪臣擅自調動兵馬,實屬不得已。高昌國的玉貝文協持罪臣的未婚妻席慕月,要求罪臣與他共謀,奪取大漢皇位!」他無奈的敘說著。

聽他講到這兒,劉徹臉色一變,「那你怎麼跟他說?!」他的眼神凌厲的望著他的弟弟。

「罪臣一再的拒絕他,但他硬是協持了月兒,罪臣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擅自調動兵馬,要他交出罪臣的未婚妻!」他頓了一頓,眼神移回慕月臉上,「但罪臣在和玉貝文交手時,竟讓月兒受到重傷,但罪臣已經將玉貝文擒回,靜待皇上發落!」

劉徹面色一凝,「胡鬧!你竟為了一名女子,而冒著被砍頭的危險,擅調兵馬。而且還是跟玉貝文進行這種條件交易!要是你再不忠一點,是不是在奪下皇位之後,要把朕的頭都給你了!」他冷漠無情的望著劉竣,語氣有著濃烈的怒氣。

「罪臣不敢!」劉竣低下頭去,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九哥的脾氣他是曉得的,而如今他犯了如此大罪,九哥不可能放過他。

他冷嗤一聲,「你不敢?你要當真不敢,就不會擅自調兵!」手一揮,「來人!將劉竣給我押進天牢,等候廷尉判決後行刑。」別過頭去,不再看劉竣一眼。

能說他狠心嗎?那好歹是他的弟弟!他也感到痛心,為何他信任的弟弟會犯下這等罪?因為他是皇上,所以不能偏袒誰,如今也只能看著他離去。

宮中侍衛走到劉竣身旁,準備押他進入天牢,劉竣輕輕的放下慕月的身子,用著極低的聲音對著身後的林修陽說道:「好好照顧他,叫大夫來診治她,我今生恐怕是無緣與她在一起。」

「劉兄……」林修陽悲切的低喊著,劉竣對他淡淡一笑,「拜託你了!」

而在他將被押出太和殿時,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且慢!」

只見一個滿臉灰泥的少女劉璿站起了身子。

劉璿在劉徹審問劉竣時,思前想後,覺得自己怎麼可以見死不救?更何況他是她的親兄長,況且慕月嫂嫂肚子裡已經懷著他的骨肉,流著是大漢皇朝的血,萬一嫂嫂傷心過度導致流產,這可要怎麼辦?若是生下了孩子,她豈不是成為了未婚媽媽。到時嫂嫂便要受世人指斥,那樣她劉璿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大膽民女,竟敢阻攔朕的命令。」劉徹冷冷的望著眼前的少女。

「哎呀!我好怕啊!」她佯裝害怕,然後用著嬌滴滴的口氣再道:「想不到皇帝哥哥竟然那麼兇,還罵你最親愛的皇妹!不行,我要到母后那兒告狀。」

「璇陽?!」劉竣和劉徹都驚訝的望著她,劉竣張口結舌的望著他,劉徹慢慢由驚訝轉變為發怒,這小妮子離家這麼久,現在又想去母后那邊亂嚼舌根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妳不是叫小璿嗎?怎麼會是璇陽?」劉竣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少女。

「十二哥,你不會忘記了皇妹我另一個名兒是劉璿吧!」劉璿頑皮的眨了眨眼。

「璇陽,妳可知擅自離宮該當何罪?」劉徹眉頭微蹙,他這個皇妹就愛亂跑,真是令人受不了。

「說到該當何罪,我倒要問問皇兄你呢?」她轉過頭,氣嘟嘟的望著劉徹。

「我?」有沒有搞錯?她擅自離宮也要扯到他身上來?真是莫名其妙。

「沒錯!若不是你不常來看我、不陪我聊天,害我在宮中無聊得很,天天對著四面牆說話。」說到這兒,她聲音有些悶悶的。

「你可知道,自從你繼承皇位後,我一直都很寂寞我又沒朋友陪我現在連你都欺負人!」劉璿的眼淚不斷流出來。

「好,朕這次就恕妳無罪。」劉徹的語氣比之前溫和許多,眼神也不再是凌厲,取而代之是疼惜。

「這是當然!」劉璿孩子氣的嘟嘟嘴,再道:「但你得要恕十二哥無罪。」

「為什麼?」他不懂。

「十二哥除了救嫂嫂外,還要救皇妹。依據大漢律法規定,若皇親國戚被外族捉了或京中有人謀反威脅皇帝哥哥您的生命安全,可以不經您同意而調動兵馬。現在是本宮被捉了,也應該無罪才是!」她巧笑一聲。

「嗯!這倒是。那麼朕」劉徹正要宣判劉竣無罪,此時,卻聽到外頭傳來喧鬧聲。

*   *   *   *   *   *   *

「你們放開我!我又沒做錯什麼事,別老是抓著我!」少女清脆好聽的聲音迴響在四周,那聲音十分甜美,煞是吸引人。

「不行!你這姑娘擅闖皇宮,想是要對皇上不利,我怎能放開你?」侍衛凶惡的說著,堅持不放開她。

「我又不是太閒,幹嘛去找你們皇上麻煩?何況我現在很煩,你們別老是抓著我,小心我不放過你們!」少女不甘示弱的說著。

拜託!她這三天都快被寧兒的事給搞的七葷八素,哪有空再去想別的?更何況,她為了醫治寧兒,連內力都耗盡,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回到皇宮的,豈知這堆人盡不讓她進去。

「這可不成!你是有刺客嫌疑的人,我非得拖你進去見皇上。」侍衛很堅持的押她進入太和殿。

少女,也就是喬翎歎了一口氣,看來是她太少出未央宮,以致於宮裡的人都不認識她,才會把她押入太和殿,這她是該哭還是該笑?笑她在皇宮根本不起注意,可以隨時離開;哭她在皇宮根本沒什麼朋友或知己。

「在吵些什麼?」劉徹表情嚴肅冷竣的望著侍衛,一天到晚吵吵鬧鬧,真是不成體統。

「啟稟皇上,有一少女鬼鬼祟祟的侵入皇宮,在下懷疑她想對皇上不利,故把她擒住,交給皇上處置。」侍衛恭敬的回答著。

喬翎臉色有些蒼白,腳步有些許不穩,意志是越來越模糊,但她仍堅持不下跪,侍衛有點生氣的押著她,硬要她跪下,但她有一身傲骨,說什麼都不下跪。

「大膽!見到皇上還不下跪!」一旁的太監喊著,沒看過那麼不知禮儀的丫頭,連見到皇上都依舊是那副傲然樣。

「我有我的堅持,本姑娘乃是江湖兒女,從不去拘謹那些禮儀規範!憑什麼要我下跪?!」這是她所不屑的。

此時,一旁的劉堰似乎聽出些端倪,她若有所思的望著少女,猛地,他唇邊浮出一絲淡笑。是了!原來是她,才會說出那種話。但為何她會被宮中侍衛抓住?

「你這女刺客」侍衛正想使用武力,強制她下跪。

卻聽喬翎輕哼一聲,「你要是再碰我一下,我保證會讓你七孔流血而死。你想試試嗎?」她的語氣帶著點輕蔑,卻瞧不出任何開玩笑的意味,侍衛連忙退後一步,不敢再碰喬翎一下。

劉徹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正準備叫喚她,卻見喬翎身形不穩的退至柱子旁,臉色是越來越慘白,「劉徹!你這個混蛋,叫你的侍衛押我下跪,你真是卑鄙!還有,你以為我多愛回來皇宮?要不是你叫我回來,我還懶的待呢!」聲音漸漸微弱,身子也在漸漸下滑之中。

劉徹見這情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別人異樣的眼光,從上頭飛奔了下來,恰好接住了她的身子,「好,影兒,都是朕的錯,朕向你道歉好嗎?」對於她離別三天後的返家,他是又驚又喜,她終究還是回來了!

而態度也從方才的嚴肅冷竣轉為溫柔體貼,讓在場的除了劉堰之外,每個人都傻眼。

她含怨帶嗔的望著他,「當然是你的錯,難不成還是我的錯嗎?」她眼神有些迷離,在話語結束時,她也在他懷裡昏眩過去。

劉徹見狀,連忙抱起她的身子,「替朕宣太醫到未央宮!」丟下這句話後,不管依舊跪在太和殿的眾人,朝未央宮走去。

劉堰急忙解釋著狀況,怕他們愣著太久,「呃那是九哥疼愛的貴妃娘娘,要是能先避難就先避!要是九哥執意追究,你們這幾個押解她的侍衛全都逃不過。」他對著那群臉色早已被嚇白的侍衛如是說。

又回過頭去,對著跪在地上的劉竣等人道:「我看,要等九哥回來,恐怕不知要等多久,還是我先去未央宮問問情形,看看九哥讓不讓你們走吧!」準備朝殿外走去,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過頭望著劉竣,「十二哥,你別太擔心席姑娘的傷勢,好好的照顧你自己才要緊!」這才邁開腳步,朝未央宮走去。

*   *   *   *   *   *   *

未央宮內

劉徹坐在床邊,靜靜的凝望著沉睡中的喬翎,語氣透露出溫柔與憐惜,「影兒你怎麼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

劉堰從外頭進來,叫了一聲:「九哥。」

劉徹沒有轉過頭,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劉堰見到床榻上的喬翎,「她大夫診斷說如何?」瞧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得了什麼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勞累過度,休息一下就好了。」他仍舊望著她,沒有移開過視線。

「是嗎?但是我感到奇怪,她為何會被侍衛抓住呢?」她不是在宮裡嗎?如果她暫時離開宮外,那麼以她的功夫,要悄悄的進入宮內,根本不是難事,除非她根本沒有任何力氣,使不出輕功來。

「三天前,她跟一個男人出宮。現在又耗損了大量力氣才回來,而朕又吩咐侍衛謹慎一些,她被抓住也不是沒道理的。」他的語氣很平靜,但似乎有一些怪怪的,但又不知怪在哪裡。

「原來是跟『男人』出宮!也難怪你這幾天心情那麼不穩定。」劉堰恍然大悟般的說著,用著極為曖昧的眼神來回的瞧他們。

劉徹白了他一眼,似乎不是很滿意他的說辭,劉堰見到他的眼神,識相的把話題轉開,知道再繼續討論這話題,他會很慘。

「你準備在這兒陪巧盈,那太和殿裡的那些人怎麼辦?你得去處理一下。」總不能叫他們跪在那兒,等到巧盈醒來吧?他可沒忘記裡頭還有一個傷患!

劉徹望了他一眼,「你傳朕旨意,讓他們該回去那兒,就回去那兒。席慕月的傷勢需要治療,叫劉竣傳太醫給她診治。至於璇陽……她似乎挺關心席慕月的,如果想要去陪她的話就隨她去,要不然就叫她回寢宮去。」他吩咐著劉堰。

「我這就去傳您旨意。」他聽完之後,就退出門外,回太和殿去處理事情。

*   *   *   *   *   *   *

太和殿內

傳達皇上的旨意後,劉堰正準備離開,卻見劉璿神秘兮兮的叫喚著他。

「十四哥,過來一下。」她招招手,劉堰見狀,從容的步行到她面前。

「小公主,你又有什麼事情?」他無奈的望著她。

「我只是想問你,方才皇帝哥哥那麼緊張的抱著那個女人回到未央宮,這倒是頭一遭。而且皇帝哥哥從來沒立過什麼妃,如今這卻立她為貴妃,你說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好奇的望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也沒有什麼,就只是九哥非常疼愛她,以後大不了立她為后,這也沒什麼。反正你已經有一個嫂嫂,所以再多一個也沒差。」看樣子,巧盈很快就會當上皇后,這都得要感謝他!

「什麼沒關係,十四哥,你也快點娶一個王妃吧!」她甜甜一笑,這笑卻讓劉堰心裡覺得不安。

「這、這倒不必了,關於我娶妻這事兒,還是晚點再說!」說完之後,他就一溜煙的跑掉,因為如果再不走,劉璿就會想一大堆怪點子逼他就範。

 

 

第十九章

寧竣王府

廂房裡,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憂慮。

劉竣坐在床邊,緊握著慕月的手,似乎怕他一放,慕月就會離他遠去,眼神充滿著痛苦,望著她原本紅豔而此時卻佈滿灰色的臉蛋。

「太醫來了。」林修陽帶領著太醫進到廂房。

「這裡太多人了,病人需要新鮮的空氣,你們還是先出去吧!」太醫吩咐著。

「你們先出去,就讓我一人在這兒陪伴月兒。」劉竣命令其他人出去,而他自己則是緊握著慕月的手。

「寧竣王爺這不妥吧?」太醫支支吾吾的說著。他為姑娘家治病,一個大男人還待在房裡,成何體統!

「無所謂,你可以開始了。」劉竣依舊坐在床邊,沒有離開的打算。

太醫喟嘆一聲,只好乖乖閉嘴行事。誰叫人家是王爺,他怎可不從?

良久,他摸著鬍鬚,搖搖頭說道:「這位姑夫人中毒太深,這毒是老夫從未見過的,恐怕……」他有些遲疑,不知該不該說。

「恐怕什麼?」劉竣緊張的看著他。

「恐怕夫人肚子裡的骨肉和夫人都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他喟嘆一聲,怪只怪他醫術不精!

骨肉?月兒有了他的孩兒?!但他們卻已經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劉竣痛哭失聲的跪坐在地上,而太醫則是無奈的走出房間。

在房外的眾人見到太醫出來,紛紛湧上前去。

「嫂子和姪兒有事嗎?」劉璿首先開口問道。

「姪兒?!」大家聽到劉璿的話後,全都驚叫出來。

「妳是說嫂子懷了劉兄的骨肉?」林修陽提出疑問。

劉璿輕輕的點頭,然後她轉回頭問著太醫:「他們究竟怎麼樣?」

大夫無奈的喟嘆一聲,搖搖頭說:「恕老夫無能為力,請各位另請高明!」太醫說完後,就離開了王府。

聞言,大家心情變得十分低落。

「這位太醫已經是宮中最好的太醫,這豈不是說嫂嫂沒得啊!」劉璿還未說完,就被林修陽敲了一記後腦勺。

「收回妳的烏鴉嘴!嫂子福大命大,才不會有事。」林修陽的聲音越說越低。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可能性是很低的……

「我要進去看看十二哥。」劉璿推開門,見到劉竣跪坐在地上,捉著慕月的手,他的眼淚如泉水般的湧出來,他的嗓子已經哽咽不成聲,「月兒,我求妳醒醒,別丟下我不管月兒……

劉璿見這情況,心裡不由得愀痛起來,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而霧雪則倚在林修陽的懷裡哭泣起來,林修陽輕拍她的背安慰著,連冷無情那冷酷無情的臉孔也因劉竣的痴情起了變化。

「竣……」慕月像是聽到劉竣深情的呼喚,奇蹟的蘇醒過來。

「月兒!」劉竣聽到她的呼喚,慌忙的抬起頭,望著她慘白但微微泛黑的臉蛋。

「蠢蛋,你怎麼哭了?」慕月溫柔的替他拭去臉上的淚水,心疼的望著他:「堂堂一個男子漢怎麼能流淚?你是最堅強的啊!」

「我不堅強!一點都不堅強!我無法承受失去妳的打擊!我更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因為我是如此的無能,如此的無力,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不住!」他將她擁入懷,嘶啞的吼叫著。

「竣……」她心疼的流下眼淚。

「無論妳去到那兒,我也會跟妳一起去。」他立下誓言。

「竣我想到山上看日落……」她在他懷裡一笑,甜美但帶著點悲淒的。

「我去叫人準備。」劉璿用衣袖抹去眼淚,然後走出房門準備上山的事宜。

*   *   *   *   *   *   *

劉竣下了馬,扶著慕月虛弱的身子,走到崖邊。身後的劉璿、冷無情、林修陽和霧雪也跟上前,卻被劉竣叫住,所有人連忙停下腳步,「你們在樹旁等我們,給我們獨處的機會。」眼神充滿著誠懇。

他們雖然有點兒擔心,但望見他的眼神卻不忍拒絕,所以順應他的要求走到樹旁,靜靜等待。

「好美!竣,你看!」慕月忘情的驚呼出聲。

他順著她的手指所指方向望去。

燒紅的天際,懸掛著一輪落日。

炫目、絢爛卻也蒼涼,悲壯。

「原來下面是懸崖。」慕月虛弱一笑,但卻是那麼的燦爛。

他低下頭望著,雲霧缭繞而縹緲,可以感受到那是個萬丈深淵。

他心裡興起不祥的預感……

「竣,我好幸福真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她將頭倚靠在他的肩上,凝望著西下的夕陽,唇邊有一抹幸福的微笑。

「月兒……」劉竣輕輕的擁抱著她。

忽然,她顫抖著,蜷縮在他的懷裡。

毒氣攻心,那種撕心刺肺的痛,令她恨不得能馬上死去。

「月兒!」他心神俱裂的吼叫著。

忽然,他平靜下來,用著無限的溫柔、無限堅決的語氣說道:「過去了。所有痛苦、折磨、煎熬,都過去了。從今之後,我們就能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彼此不再分開。」他將她橫抱而起,大踏步往前走。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言迄,雙眼一閉,劉竣抱著慕月縱身上躍,墜落萬丈深淵……

臨失去知覺之前,聽到一個優美的聲音「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   *   *   *   *   *   *

未央宮內

喬翎微微的張開雙眼,感受到亮光,有些刺眼,她嚶嚀一聲,頭昏腦沉的坐起身子,望了望四周。

「這是未央宮?我回來了?」她低喃著,她記得她費了好大的力才進入皇宮,但是又被侍衛抓住,之後似乎昏倒了,然後聽到劉徹的細細低語……啊!對了,劉徹呢?跑哪去了?

才剛轉過頭,就瞧見劉徹坐在床沿,頭倚靠在床邊的柱子,似乎是因為照顧她而疲累,又不想吵到她,才勉強這樣歇息。

她眼眶一熱,眼淚撲簌簌的直掉落,沒想到劉徹為了她,竟然那麼委屈自己,他可是皇上,大不了叫她滾開就是,沒想到他竟然……她感動的不能自已。

「謝謝你!」她低聲道謝,唇輕輕貼上他的臉頰,唇邊露出個幸福的笑容。

*   *   *   *   *   *   *

「影兒……」劉徹在夢中囈語著。

「什麼事?」一個甜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突地張開眼,映上眼簾的是那麼清秀動人的她,她巧笑盈盈的望著他。

「你……」他說不出話來,從未瞧見這麼動人的她,他有些愣住。

「怎麼?睡太久反而沒精神?那麼下次不讓你睡那麼久,我該把你早早叫醒才是!」她一笑,可謂傾城傾國,他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她。

「你何時醒的?」沒想到連她醒了,他都不知道。

「早你半天,看樣子你比我這個內力耗盡的人還累,早說嘛!當皇上壓力大,又愛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難怪會這樣。」她眨了眨眼,劉徹覺得她有些不同,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

「是嗎?瞧你這樣,精神是全恢復了!」這樣他就放心了。

「那當然!不過你真可憐,現在是傍晚,等一下又要睡了,你睡的著嗎?」

發覺到她的話有一點問題,他驚喊一聲,「那早朝呢?」

「我叫劉堰跟大臣說,皇上需要休息,今天不上早朝。」瞧見他的表情,她頓了一頓,又說:「因為我不想打擾你嘛!難得你睡的那麼沉。」她撒嬌似的語氣讓他笑出聲來。

「呵!倒是你這三天去了那兒?你也沒交代宮女侍衛,就和一個男人走了,你唉!讓我掛心,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他聲音還是悶悶的,顯然不太高興。

「我只是去幫人療傷,沒事的!讓你那麼擔心,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罪,行嗎?」她語氣有著歉意。

「那男人是誰?」說來說去,他最在意的就是那男人。

「什麼男人?」她不解的望著他。

「那天跟你一起走的男人。」

「咦?你說風揚嗎?」只見他臉色一沉,她竟敢這麼親暱的叫著男人的名字!這讓他心頭有如一把火在燒。

瞧見他的神情態度,她腦筋一轉,巧笑一聲,「你不要吃醋,他是我的知心好友,不會對我如何的!」瞧見他想反駁,她用手摀住他的嘴,「何況他已經有心上人,而且還對人家死纏爛打,專情的很,不會看上我的。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把我當成寶,捧在手心兒疼啊!」

他握住她的手,一拉,將她拉至床榻上坐下,「我已經說過,是他們不識貨,不懂得欣賞你,才會不當你是寶,而我,是真真切切的想疼你!」他撫著她帶點冰冷的臉頰,將她瘦弱的身子擁入懷裡。

「呵!明明知道這些話只是你的花言巧語,可是我怎麼就信以為真了呢?」她一笑。

「這是真心話,哪來的花言巧語?」他輕輕推開她,讓她正視自己的臉。

「拜託!讓我相信這是你的花言巧語,讓我不要相信這些話,那麼等到你辜負我時,我或許才不會那麼痛苦。」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我絕不辜負你,我對天發誓!若我劉徹敢離棄影兒,就讓我」喬翎急忙摀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往下說,她可捨不得讓他發生什麼事!

「一切都別說,太多的承諾我承受不起,會發生什麼變故,我們無法預知。所以別為我立誓!何況你是一國之君,要真為我而發生什麼事,我會良心不安的。」她水盈盈的雙眼帶著點哀怨望著他。

「可是你值得!」

喬翎輕搖臻首,「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而是我不要你發生什麼事。」話聲雖微弱,但他知道她是用著很堅定的語氣說著。

「影兒……」劉徹心中一慟,將她擁入懷裡。

「我可以告訴你,不用過多久,我就會接受你所以」她緊握著他的手,眼淚不自禁的流下來,「請你等我,好嗎?」她露出一抹微笑。

「當然,我都已經等了那麼久,會在意這小小一段時間嗎?我會一直等你的。」他回握著她的手,她一笑,感動的投入他懷裡,她相信他們會有那麼幸福的時候,而且她突然發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是多麼的有意義。

*   *   *   *   *   *   *

夜晚,月兒高掛天空,看似十分平靜,但卻隱含一股未知的氣息。

床榻的少女似乎極不安穩的睡著,額上不斷冒汗,口中還囈語著,像是在做惡夢,但說不定是比噩夢更恐怖的屬於痛苦的過去……

「別不要這樣對我你怎麼能這樣……」喬翎口中囈語著,臉色有些蒼白,冷汗不斷的冒出,淚水沿著臉頰流下。

劉徹在睡夢中,隱約聽到身旁有呼喊聲,他猛地睜開雙眼,看向喬翎,只見她睡的極不安穩,像是在做噩夢。

不忍心她再痛苦下去,他用了極大力氣,拼命的搖著她的身子,誓要把她搖醒。

「影兒,醒醒!」邊搖還邊叫喚著。

「不要,你不能這樣對我!你當真後悔,你當真後悔了?!那為何當初還要救我?」她依然沉浸在痛苦之中,無法脫身。

「影兒!」他用著最大音量,在她耳邊大喊。

她倏地睜開雙眼,望見一雙如夜星眸,她愣了一愣,淚水已經停止,但她的身子還在發抖,他抱緊她,到底影兒有著什麼痛苦的過去,讓她如此驚惶?

「你怎麼了?瞧你如此驚慌?」他拍著她的背,希望能平復她不安的情緒。

「劉徹……」她撲到他懷裡,緊抱著他,「我又夢到了那個情境。」她急促的呼吸著,眼神是張惶失措,失去了她原本的平靜無波。

「做噩夢是必然的,忘了就不會有事。」

她抬頭看著他,「正因為它不是夢,而是血淋淋的事實,才叫我如此難受。要是這只是夢,那該有多好。」她的眼神無焦距的看著遠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痛苦的過去?」他急切卻誠懇的看著她,她有些呆愣,似乎不知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他。

 

第二十章

「你當真想明白?」她似乎挺哀怨的望著他,希望他不要再深究。

「我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無從勉強你,但是我實在無法讓你這麼痛苦下去。」他輕執起她的手,在手上烙下一吻。

「劉徹……」她深深的望著他,猛然,她嫣然一笑,信任的靠著他,「好,我告訴你一切的事情,有關於我跟他的緣分。」

「你說吧!」他好奇,不知是怎樣的牽絆,可以讓她日日夜夜心繫念,不知是怎樣的痛苦,能讓終日無語的她流淚,他既是好奇,也是嫉妒。

「我第一次見到他,已是五年前的事,那時我才剛奉師命下山辦事,在武功上、在江湖歷練上,未免生澀。在我困難時,他及時出現救了我,自此,我為他傾心不已,即使他從不把我當成一回事,我也心甘情願守著他。」喬翎笑了,好美的笑容,但那個笑容卻是為了過去的甜美時光。

「我們的轉折,是他接到爹的請帖,來我家拜訪,那才是真正的開始。我也知道有關他的事……」突然,她停頓了下來,沉默了好一陣子。

「呵!我發現他心中早有心上人,是他日日夜夜想著念著的師妹,即便是如此,我還是傻傻的跟著他,還央求他教我吹簫。」

「我以為只要繼續下去,他就會忘記他師妹,但是我好傻,在半年前,除了我之外,能讓他笑的那個師妹出現了,我自嘆弗如,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也是能讓他打從心底愛上的女人。」她悲淒一笑,淚也奪眶而出。

「我祝福他們,所以我選擇離開,再次相遇,卻是悲劇的開始……」她的聲音哽咽,但她還是繼續說下去。

她突然抬頭看他,「那天,我為了防止不肖之徒入侵他住的地方,又再次回到了那裡,但是我也放進了一個毀掉我跟他的人!」她情緒激動到無法克制。

「是誰?」他忍不住問道。

她冷冷的望著遠方,像是在回憶那天的事情,「劉竣。但是放他進來,卻是我的錯,我難辭其咎。又加上他的師妹跳崖,我被迫與他割袍斷交,那天,我的心就死去了。」她鼻子一酸,再也克制不住的啜泣出聲。

「難怪你見到劉竣時會那樣。」這也不難解釋。

他拍著她的背,「哭吧!哭完就沒事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他柔聲安慰道。

……可我還要承擔這恨意到幾時呢?」她喃喃自語。不知為何說出來後,心中如此舒暢,或許,她已經獲得解脫了吧?

哭累了,她沉沉睡去,好安心的感覺。她知道,他會永遠陪著她的!

*   *   *   *   *   *   *

御花園

喬翎獨自一人漫步著,心中早無任何陰霾,自從那天以來,她睡的十分安穩,也越來越習慣劉徹的陪伴,兩人似乎已經度過了種種困難,可以永遠廝守。

她笑著,原本以為自己已不懂笑,但是現在她一天笑的次數可比以前多上許多,讓劉堰還取笑她呢!

呵!她很快就能接受他。

才高興的想著他們的將來,突然,一支飛鏢射來,掠過了她的耳邊,射進了身後的柱子。

她臉色乍變,表情在一瞬間變的冰冷無情,是誰?誰想要取她的性命?

「席喬翎!沒想到你進皇宮只是短短時間,功夫倒是減退了不少,那男人讓你都分心了?」一個充滿譏諷的男子聲傳來。

喬翎一震,「是你?」沒想到竟是那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這時倒真的找上門來。

「是!你最想找的人,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男子出現在喬翎身前。

她冷笑一聲,「那我真該感謝你的出現,不過」她一頓,眼神突然一黯,幾支梅花鏢射出,「我不會再讓你走!」

男子一一躲過,最終停在涼亭的簷上,「你別這麼著急,其實這次我來是要給你報訊的。」

劉徹正要來找喬翎,卻意外見到這一幕,有些震驚,心中暗忖,那男人跟影兒究竟是何關係?

「報訊?」她有些不解,但卻停止了攻擊行動。

「明天傍晚時分,長安城郊外,我們倆做一個公平對決。若是你贏,我就隨你處置,若是我贏的話,你們家的輕功密笈就歸我的!」他自信的說道,想必是做了萬全準備,料定自己決不會輸。

喬翎細思了一陣,「好!我答應你,咱們不見不散!你可不准偷跑,要不然等我抓到你,你可有苦頭吃了!」她冷冷的看著他。

「好!一言為定。」男子施展輕功而去。

喬翎無力的任身子垂落,沒想到她這幾年苦苦尋找的人,竟自動出現在她眼前,真是太好了!

只不過她明天一定要贏!絕不能輸,不能輸掉他們家傳的輕功密笈,也不能輸掉他們家的威望。

還有為了復仇

不過他是因為輕功密笈而找上她嗎?這也不難猜測他會突然出現,只不過若她輸了,不難保他會像當初一樣,為搶走白雲劍譜而殺害柳家十八條人命。

而這次對象會是席家,人口可能就不只有那麼少,但要是他敢動席家任何一人,就別怪她無情!

所以她要先下手為強。既然隨她處置是他說的,那麼她就要他償還柳家十八條無辜的性命。

「影兒……」劉徹見那男人離開,這才出來。那男人想必是跟影兒有什麼過節吧?不過無妨,這一切等到明天就能知曉。

「啊!」聽到有人叫喚,她吃了一驚,難道有人看到了那一幕?

喬翎急忙轉過頭,面前是劉徹,她沒有因此而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來的?」面露驚惶之色。

「我才剛來。怎麼,發生什麼事嗎?」他嘗試套她的口風,可她顯然不想將這件事告訴他。

「沒有,沒有發生什麼。」她急忙轉移話題,「你怎麼會來這裡?」

「因為想見你。」他將她擁入懷裡,「我想,你既然都把最重要的事情都告訴我,那以後什麼事都不要瞞我,好嗎?我會擔心的。」他柔聲道。

她抬起頭,有些驚疑,他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沉默了一陣子,才道:「我會的,等到解決一些事情後,我會不瞞你任何事。」至於現在,她不能讓他涉險。

「嗯……」她的意思是現在還可以瞞他囉?

唉!他希望她不要單獨涉險,但似乎沒那麼簡單,明天那場對決,會改變他們的一切,他怕現在的一切都會灰飛湮滅!

他一定要阻止這一切……一定!

*   *   *   *   *   *   *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照射在沙質地上,一名綠衣少女像是等待許久,在一棵樹下來回踱步,偶爾見到她停下步伐,在細思些什麼。

「沒想到你那麼快就到了?真是準時!」突然,一個清亮的嗓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迅速面向聲源處。

她冷哼一聲,「廢話少說!既然來了,就出招吧!」她拿出一條軟鞭,目光銳利的鎖住他的身影。

「不過你可要記住你昨天的話,切莫反悔!」她的軟鞭輕揮著,蓄勢待發。

「我絕對不會反悔的,動手吧!」他做了個「請」的動作,她身形一閃,已經到了他跟前。

「席家輕功果然名不虛傳!」他閃躲著,還不忘稱讚她。

「廢話少說!看招!」軟鞭又再度纏上他,他漫不經心的躲過,眼光突然變的銳利,在他手中赫然出現一把劍。

「現在就請席姑娘好好看看我的白雲劍法。」他手不停的揮動著劍,慢慢的將喬翎逼的只避不攻。

看著他的招式,喬翎有些惱怒的瞪著他,這就是白雲劍法?用別人所創造的劍法,算什麼!而且這還是殺害十八條人命所得來的,更不可原諒。

「哼!不要臉,使別人家的東西。難道你自己都沒什麼絕招嗎?」她冷冷的看著他,表情十分不屑。

「可是我使這個,是要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劍法。而且你還沒有見到精妙之處!」他又再度逼近,喬翎輕蔑的躲開。

她一甩鞭,突然,那鞭就像是劍一般,奇妙而不可言,朝他攻過去,儼然是白雲劍譜最後一招、也是最致命的一招天外飛仙,喬翎的雙眼此時十分冰冷,讓男子一震,這眼神好像她……

不會的!那人早就死了,不可能在此出現,但是為何他們倆的眼神那麼像?難不成是同一個家庭的人?

「為柳家枉死的人償命吧!」她朝他要害攻去。

劉徹恰巧在這時趕到,見到這般情勢,也不知到底是孰贏孰輸,只想讓喬翎脫險,他急叫:「影兒!」

喬翎沒有聽到他的叫喚,但男子卻因此清醒,不再沉浸在回憶中,連忙使出一招來擋住她的攻擊。

喬翎面容一變,有些氣惱的將鞭轉了個方向,由下方襲去,男子向後躍了一大步,呼吸有些不穩。

劉徹趁這空檔,趕緊跑到喬翎身邊,這時她才發現到他的存在,臉色一變,「你為何會在這裡?」

「我擔心你,所以來了。」他握住她的手。

她的面容忽青忽白,「你不該涉險的,快回去,我沒事的。」想必他一定是知道了她與男子的對話,才會來到這裡的。難怪他昨天問的話處處帶有玄機。

「不成,我不放心。我怕你又會離我遠去。」他在發抖,真真切切的。他憂心,他們會沒有未來,失去一切的幸福。

「你……啊!」才剛要說些什麼,突然一掌襲來,打傷了喬翎,而在身旁的劉徹也中了一劍。

「你怎地如此卑鄙?」她恨恨的說道,表情甚是痛苦,那掌打的真不輕。

「席姑娘,我要的是輕功密笈,可不是瞧你們卿卿我我的。何況我早說過,你被這男人搞的連武功都退步,連習武者的忌諱都犯了。」男子站在身前,嚴肅冷酷的說道。

「你……」她望著他,他說得對,她是為了他而變成這樣的,但她已經不可自拔,她的一顆心已經全給了他。

「不過我可以幫你除掉他!」他將劍首指向劉徹,劉徹站在原地,鮮血不停的從白袍滲出,讓人看的心驚。

「別傷他!」她拉住他的手,轉移著腳步,輕易的將距離隔開,不過她的臉色卻顯得蒼白。

看來他是定要傷劉徹,她絕對要保護好他,不能讓他受到損傷。

「你沒事吧?」看著他的傷口,她憂心忡忡。

他搖搖頭,「不要緊,但你的傷較嚴重,應該沒事吧?」他輕輕的抱住她,柔聲問道。

「嗯無妨。倒是你怎麼可以到這裡來?你是當今天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叫整個皇室怎麼辦?」她斥責道。

「那你呢?你就可以跟人下奇怪的約定,還獨自赴約嗎?」

她語塞,「你比較重要……我只是個江湖中人,死一個,也不會有人在意!」她悶聲道,聲音有些哽咽。

他抬起她的臉,表情十分認真,「我會在意!而且我十分在意!我擔心你到快要死去,不准再說這些話!」

她感動的雙眼泛紅,眼淚似乎就要掉落,「傻瓜!你在意個什麼,我又不一定會活過今天,說不定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說了。」

「影兒!」他抱緊她,似乎不想再讓她講出任何話來。

突然,她推開他,面容一凝,「如果今天就要死,你會怎樣?」

「會跟你一起死!」他堅定的看著她,一點都不遲疑。

她一笑,轉過身子,望著朝他倆襲來的劍,「要是我,我也會這樣做!」

劉徹溫柔一笑,這句話是否表示她也是愛著他的呢?

她稍稍偏過頭,用著唇語說著一句話,是她內心最真摯的話語,只是現在才說,是否是太遲了。

劉徹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一笑,他等到她最後的承諾,只是,一切都已遲了。

喬翎閉上眼,準備等待接下來的痛苦,能跟他死在一起,一切都是值得的。

許久,什麼事都沒發生,她帶著疑惑的張開雙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呵!是你們。」她笑了,真切的笑容,她明白自己跟他已經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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