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姝情緣
by月兒&水翎
第二十一章
一個少女用腳制住那男人,而另一個沉默的男人站在少女旁,他們兩個在見到喬翎時,都微微一笑。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兩個同生死共患難了?」雁無雙巧笑一聲,眼神盡是戲謔。他們兩個的感情已經好到可以一起死,真好! 「無雙!」她嗔怒道。他們這些朋友就愛取笑她,真是過分。 「欸…我講的很有道理呢!聖陵,你說是吧?」她拉了拉身旁男子的衣袖,想徵詢他的意見。 「嗯。」顏聖陵淡淡的嗯了聲,表情沒太大變化。 「還好你們趕到,不然我們得真要做冤魂。」喬翎微微的瞇起眼,想看清些什麼,卻因受了內傷,步伐有些不穩,又再度被劉徹擁在懷裡。 「受傷就別亂動。」他在她耳邊低語著。 「嗯。」她放心的隨他擁著。 此時,本來正在審視那男人的雁無雙,突然抬起頭來,劈頭就問:「他就是你尋找許久的人,對不?」 「是,他這次是為了輕功密笈。」 「看的出來,不過他也非等閒之輩,你這次單獨赴約,也太莽撞了點。」雁無雙走到喬翎面前,從懷裡拿出個瓶子,瓶子倒出兩顆朱紅色藥丸。 「這是雲琤給你的,她早知你這個人遇上皇上,必定是不顧一切。」 喬翎和劉徹雙雙接過藥丸,仰頭就吞,「他們都知道了?」 「能不知道嗎?」她嘆了一口氣,「你上次去銀箏那兒,不是連寧兒都知道此事,然後她們一問,再加上風揚一探皇宮,這要不清楚也難!」 「是嗎?」她的聲音有些悶。 她拍拍她的肩,灑脫一笑,「別太擔心,他們不會介意的。倒是這傢伙,我們得替寧兒試針,他就當我們的實驗品好了!」 「好,你們抓他去吧!」她一笑,似乎已經忘記了不適感。 「但是,不留活口!我絕對不能讓他害人,當初柳家的十八條人命……我…根本無力挽回。」她的表情充滿自責。 「別再想了,那不是你的錯。」顏聖陵輕拍她的肩,對這個妹妹,他可是十分疼愛。 「顏大哥……」她幸福的一笑。 「皇上,你可要好好待影兒,不然我們這群莫逆之交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雁無雙一笑,隨即嚴肅的對劉徹說道。 「朕知道。」他許下承諾,握緊她的手。 「那影兒,我們走了。記得要多找我們!」雁無雙和顏聖陵拖著那個男人,施展輕功,飛奔而去。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劉徹才輕擁著她,回到皇宮。 *
* *
* * * * 未央宮— 喬翎獨自坐在涼亭,自從傍晚回宮後,她一直是如此,連姿勢都不曾變過。頂多只是幫劉徹包紮傷口,她卻沒有多說一句話,安靜的讓人覺得她不存在。 如此渾渾噩噩,也已經過了一年。但這一年來,她到底做了些什麼?她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只有—她的心曾經破碎又恢復,到最後連心都離她而去。 唉…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最後真能接受劉徹?本來她是這樣想的,只是這一仗過後,似乎一切已經改變,連她的思想都…已不復存。 而今天無雙又是那麼的支持他們,他們彼此也願意為彼此犧牲,只是要是犧牲也就罷了,痛就痛在…他們無法死去。 她知曉—他是當今天子,無法拋棄家國而死去;而她是出生在武林世家的女孩,不能拘謹在兒女私情。 但她為什麼就偏偏愛慘了他?她的眼淚不自禁的流將下來。 誰能比她悲哀?一個不明的身分,和先人的託付,要她不乖乖聽令都不行。 但是就那麼一段時間,讓她放縱又如何? 江湖的規矩、家庭的規矩、宮中的規矩,她想拋卻一切,就這樣也罷! 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喬翎猛地站起身,朝寢宮走去。 劉徹坐在椅子上,正在疾筆振書,眼神十分專注,她不忍心吵他,想看看他這副模樣,果然是讓她傾心不已。 他停下筆,滿意的笑了笑,這才發現喬翎的存在。「影兒?」 她唇畔帶笑,徐緩的走到他面前,「怎麼?已經寫好了嗎?」 「嗯。有事找朕,怎麼不叫朕?」他牽起她的手,讓她在身旁坐下。 她搖搖頭,「不想吵你。」頭輕靠在他肩膀。 「影兒……」他輕撫弄著她的長髮,語氣十分溫柔。 「你知道嗎?在你決心陪朕死那時,朕有多感動,想著最終你還是選擇了朕。還記得我們第二次見面時的賭嗎?即使到了現在,你還是不把名字告訴朕。」 她抬眼望他,「你想知道?」 「是,朕一直叫你影兒,但朕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名。」他的洞悉力真強。 她輕笑一聲,他再度開口:「劉堰叫你巧盈,朕幾度以為那是你的真名,但是劉竣似乎也知道,在那種不知是敵是友的狀況下,你能把真名跟他講,卻不告訴朕這個值得你信賴的人?」 她的笑更加燦爛,「你的觀察力十分強。我從不告訴人真名,因為那對我或是家族,都是種傷害。但無雙他們是憑感覺知道,而你—」 她望著他好半晌,「因為我不知該如何定論你,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怎樣的人物,但是我卻不知該如何說明那種感覺。」 她又笑了,「但現在我終於明白。你是住在我心中的人,這輩子,我們彼此繫著紅線的兩端,注定生世糾纏,抵死方休。」 沒想到她最終是這麼定論,劉徹笑著抱住她。 「別想我會輕易放開你,即使是死—」她忙著捂住他的嘴。 「說什麼話,我不准你死!我要你好好的活著,跟我過完一輩子!要是你死,我會生死相隨!」她的眼神十分堅定。 「你……」他為她的深情感到動容。 她輕貼上他的唇,眼眶中流出兩行清淚,「我愛你,無悔的愛著。」這就是她之前說的唇語,她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 「影兒。」劉徹抱起她,步行到床沿,將她放至床上,再放下那重重帷帳,阻隔去情人的愛語。 這時,已經無怨無悔。即使以後發生什麼,她會永遠記得,她是擁有過如此真切的愛情。 「影兒……」帷帳裡偶爾出些他的低喚。 喬翎低笑,「席喬翎,我的名字。」 「好,你是朕最愛的翎兒,一輩子都是!」他立下誓言。 *
* *
* * * * 御花園— 劉璿哭哭啼啼的抱著劉徹,瞧她的模樣,像是發生了極大的事情,要不也不會哭的那麼慘。 「皇帝哥哥,都怪我們沒注意到,沒及時拉住他們,要不他們也不會跳崖。」為了這事兒,她多自責呀! 「是什麼時候的事?」即使內心充滿著震撼,他還是盡力表現正常。 「你讓我們回去的第三天,離現在也不知已經是第幾天,我和他們不眠不休的找,甚至還幾度想下崖,但我們知道,那崖是多麼的險峻,一旦跳下,就再也回不來。」這是他們親眼目睹的。 「璇陽,你別哭。」為什麼他這個弟弟總是多災多難?前陣子本是要被他砍頭,現在又因想不開而跳崖,那女人真對他如此重要? 「我怎能不哭?他可是我的親哥哥。」她抬起佈滿淚痕的臉蛋,他幫她擦了擦頰上的淚。「而且這下子,可是兩屍三命啊。」 「兩屍三命?她有身孕了?」 「是!我可憐的哥哥、嫂嫂,還有未來的姪兒。」想到這兒,她哭的更慘。 劉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妹妹擁入懷裡。 另一方面— 「人家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你最近是遇到了什麼事,讓你天天都笑的如此開懷?」站在喬翎旁邊的劉堰望了望她的氣色,笑道。 「又沒有。」她沒停下腳步,語氣盡量裝的平淡。 「真沒有?想必你已經把身心都交給了九哥,這真是件好事。」喬翎的臉色突然刷白,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什麼時候他連人家的閨房密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真是恐怖! 「看吧!我果真沒說錯。」他笑了笑。 「你偷窺我們?!」不然他怎麼會知道? 「沒有。」他擺擺手,突然看到遠方有些動靜,「那不是璇陽嗎?她怎麼會跟九哥—」他話語一頓。 瞧她的臉色一變,她該不會誤會了? 才這麼一閃神,站在身旁的少女已然消失。 「翎兒?你怎麼在這兒?」劉徹對喬翎一笑。 喬翎則是深思了一會兒,才道:「我不能在這兒嗎?是否打擾了你們?」她說出來的話有些苦澀。 「璇陽,你先放開朕。」他輕輕推開劉璿,只見她淚眼汪汪的望著周圍,顯然是不知所措。 「翎兒,你別誤會!」他著急的變了臉色,他知道她一旦吃起醋來,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離開,然後獨自傷心,他可不願她這樣。 「我沒誤會些什麼,反正你有那麼多妃子,又不一定要抱著我。」她生氣的別過臉,語氣雖然平淡,但卻是含著濃濃的傷心。 男人都同一個樣,一旦得到,就不會再珍惜! 他扶正她的臉,「聽朕解釋,朕可以解釋的!」 她先是看著他,然後轉過身,「你也不需解釋,不要我的話,我隨時都可以走,不會帶給你麻煩。」 他從背後擁住她,「朕做啥不要你?朕永遠都不會放開你的,你忘了嗎?至於她,朕真能解釋的!」 「可是你卻一直讓我傷心。」她低語控訴道。 「翎兒,你看著朕,好嗎?」他想要面對著她,但她卻一直閃躲。 終於,他一使勁,那張沾著淚珠的容顏就在他面前,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心坎都痛了起來。 他拭去她的淚珠,「別哭了。」 此時,旁邊傳來訥訥的聲音,像是不知道要怎麼插話,「呃……嫂嫂,你別怪皇帝哥哥,他只是不忍看我流淚罷了。」 喬翎這才抬起頭,望見那張容顏,乍時,她臉色一變,「當真是宿命?是宿命讓你們三人這般?一切…為何也是宿命惹的禍?」她低語著。 「翎兒,怎麼?」他搖晃著她,想讓她清醒。 「宿命啊……四人的剪不斷裡還亂,我到底是什麼?」她向她走前了幾步,「或許真是來救贖的……」 「嫂嫂?」劉璿不解的望著她。 喬翎握住她的手,「你會遇到一個男人,記住!要等他真正愛你時,你才能愛他,絕對不要對他一見鍾情,否則你會痛苦一輩子。」 劉璿懵懂的點了點頭,嫂嫂好像認識她?不然怎麼跟她說這種話。 「翎兒,你認識璇陽?」劉徹走到她身旁,握緊了她的手。 「豈只是認識?我對這張容顏真是又愛又恨。」她低喃。 「璇陽跟『她』有相同的面貌?」他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確如此,所以我才叮嚀她那番話。」她終於轉開視線,望著他,「倒是你也陷進這張面貌了嗎?」 「什麼?!」看來她還在吃醋。 「翎兒,她是劉璿,朕的妹妹,她以後可是要叫你嫂嫂,朕怎麼可能對她怎麼樣?」他無奈的笑著。 「妹妹?」她懷疑的轉過頭。 「是妹妹。」在一旁看了場好戲的劉堰這才開口。 「那麼寧兒是否也是你的妹妹?如此相像的面容…令人懷疑。」 劉徹無語,其實若真是她所說的如此,那也就麻煩了許多。 「那你剛才因何而哭?璇陽。」劉堰問道。從沒見過她哭的那麼傷心,這次是怎麼回事? 「十四哥……」她拉著他衣袖,「十二哥他、他跳崖自盡了。」 劉堰臉色一變,「你說真的?他為什麼要跳崖?」 「是,因為他最愛的女人就要死去,所以在萬念俱灰下,他們才會跳崖。而現在可能已是九死一生。」 「嫂嫂…你是指席慕月?」那個女人在那時好像是呈昏迷狀態的。 只見喬翎手上戴的一串珠子全都散落在地,而她呆楞在那兒,像是十分震驚。 … |
第二十二章
「翎兒?」 「你說那個女人叫做什麼?」聲音平淡的讓人不知她的心情是多麼的複雜。 「席慕月,那是劉竣最愛的女人。」 她回望他,悲淒一笑,「也就是我的妹妹。」她身子無力的滑下。 眾人訝異,「是親妹妹?」劉璿瞪大了雙眼,問道。 「…我們是在同一個家庭裡長大的。」她看似鎮定,其實身子在顫抖著。 「翎兒!」劉徹抱住她的身子,他知道失去親人的痛楚,因為他的弟弟現在也離他而去。 「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未找到屍首前,我不會認為她已經死了,何況即使死了,我也要帶她的屍首回席家請罪。」她靠著他的胸膛,語調平穩的說著。 這畢竟是她所虧欠的…終究該償還…… 「嗯。」望著眼前的劉璿及劉堰,「璇陽,你也很累了,回去休息吧!十四弟,以朕的命令調人去尋找,一定要找到!」他命令道。 「是!」兩人隨即離開。
他輕輕抱起喬翎,「翎兒,我們就回宮去等待消息吧。」 她窩在他懷裡,輕輕的嗯了聲,無論如何,她鐵定要找到席慕月。 *
* *
* * * * 清風居— 她躺臥在他的懷裡,身體冷如冰雪,一點氣色都沒有,他發出淒厲的叫聲,試圖想叫醒她。 「月兒!」他悲慟的叫聲在天地間迴盪。 悲傷蔓延至四肢百骸— 「月兒!」大吼一聲,劉竣汗水淋漓的從噩夢中醒來,倏地彈坐起來,氣息十分不穩,腦中全是他心愛女人的影像。 「連作夢都叫著她的名字,可見你對月兒是一往情深。」一位臉上帶著面紗的白衣少女手拿著盤子,輕盈的走到他身旁,臉上可以隱約看到帶著一抹淺笑。 「姑娘,妳是誰?這裡又是什麼地方?還有,月兒在那裡?」劉竣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著急的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白衣少女將盤子放在一旁的桌上,輕笑一聲,「我是月兒的師姊—凌琉璃,這兒是我的住處,月兒在隔壁的房間暫時由師父照顧,你不用—」 劉竣一聽到她身在何處,不等凌琉璃說完,就衝出房間。 「唉,陷入愛情的男人總是這麼心急。」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凌琉璃無奈搖搖頭。 *
* *
* * *
* 「月兒!」劉竣大力的推開門,衝了進來。 「你是…月兒的師父?」劉竣看著一旁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開口問道。 「呵呵—年輕人,才剛睡醒就急著來看這丫頭。」智慧老人笑呵呵的摸著他又白又長的鬍子說道。 「月兒她怎麼還沒醒?」他走到床沿,坐下身子,捉住慕月白皙的手,撫著她略顯蒼白的面容,滿臉愁容的問道。 「我替她清除了體內的毒素,現在她身體仍然虛弱,不過幾天後就可轉醒,到時再休養個幾天就差不多了。」 「嗯。我想在這裡照顧月兒,好嗎?」即使是在要求些什麼,他目光依然看著慕月。 「世上自是有情癡……」智慧老人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出門。「隨你吧!」 *
* *
* * *
* 半個月後— 「翎兒。」背後傳來呼喚的聲音,接著是一件溫暖的披風輕覆在她身上。 「徹…都已經那麼長時間,怎麼都還沒傳來消息?」她握住他的手,輕輕依偎著他。 「我都已經叫十四弟調集大隊人馬去搜索,怎知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他也急於知道劉竣有沒有事。 「…或許可以這樣想,沒找到是好的,要是有找到卻是不好的。」她平淡的開口。 「怎麼說?」這話實在沒道理。 「因為沒找到,表示他們是被人救走。要是找到,卻只有可能只是屍首罷了。我還寧願相信,他們還是活著。」縱然是經過了這麼多日子,讓每個人的態度都變的有些消極。 「說的是。但是卻還有另一個理論。」他頓了頓,再道:「找到,是活的。沒找到,恐怕屍首早給野獸吃了。」 她輕笑一聲,「那到底是找到或沒找到好?照你這樣講,那到底該怎麼辦?」 他望著她,她的眼裡含著濃濃的悲傷,雖然她的語調平淡且帶著點輕鬆,但是他每天跟她生活在一起,難道會看不出來? 被他的視線弄得心中又複雜起來,嘆了口氣:「我從不輕易寵她,對她,我們好像都是在打架,正面看,每次都好像是我贏,但是實際上我卻是輸,我輸在對她有濃濃的不捨之情。」 他了然一笑,他知道那個『她』是指誰。 「雖然在求師期間,我對她的要求十分嚴苛,但我卻認為,那是她成長的過程,但我和她終究只是平凡人,即使再怎麼無情,到最後仍是要給愛情絆了一跤。」她一嘆。 「我自小就不養尊處優,跟她來比,是天差地遠。你一定不知道,我五歲就開始練功,足足比她多了十五年的經歷,但是…大家寵她,她多的也只是這個,不過這一點我早就明白。」她閉上雙眼,任淚水靜靜滑落。 「翎兒……」他張臂抱住她,「但是你是寵她的,是不?既是如此,那你也別顧慮什麼,雖然你們的牽扯不斷,不過關於愛情,還是有所分別的。」 他輕推開她,讓她望著自己,「就是我不可能去愛上席慕月,也正如你無法愛上劉竣,就是這樣的道理。」 「徹……」她一笑,感動的抱住他。「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嗯?」他輕挑眉,在他那番言論下,她能有什麼要求? 她燦爛一笑。「我想親自去找丫頭。」 *
* *
* * *
* 在喬翎本人的要求下,她獨自來到那天劉竣和慕月跳崖的地方。 「丫頭……」她低喃。雖然她不是最寵她的,但是疼她的程度,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人。 但要是她當初沒有帶她離開席家,那麼這一切是否會不同?而這一切卻因為她的好奇而全毀,她間接的毀了慕月的人生,這叫她如何不自責? 所以,她作下決定,她要親自一探這崖底,瞧瞧到底是何種風光?這條命即使失去,也是她對席家的補償,怪就怪在她沒盡到保護她的職責。 為了一個男人,她對不起家庭,對不起每個人,對不起自己。而且當初就是為了那個而毀了她的愛情,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即使是補償也罷,讓她不要再有罪惡感。 她靠崖邊走了幾步,以她的輕功,下去應該能安全著地吧? 總之不管了,她決定豁出去。踏出一步,她的身子直直的往崖底墜落。 耳邊似乎聽到風聲,還有一些摩擦的聲音,她嘗試張開雙眼,發現底下就是平穩的土地,身子一躍,平穩的落地。 雖然過程很長,但好在她沒事,不過說真的,這種高度能讓她有事,也很稀奇,她還試過更高的高度呢。 不過這崖底……似乎別有洞天。 似乎是人工佈置,周圍的樹並沒有生長的太茂密,而且一旁的湖水,十分清澈,儼然就像個人外仙境。 只見在前方有重重的樹叢擋住,乍看之下是沒路,但喬翎頓時明白,這定是這人外仙境的主人為防止外人打擾所做的。 那麼徹派了再多人馬調查,也等於是白費。如果不是熟知這種陣法的人,是無法破解的。 她一笑,如果有人設陣法,那就表示這兒有人居住,說不定慕月現在還是安全的。 她朝其中一棵樹打出掌風,再朝一旁的岩石發出一掌,頓時,前方的樹叢全都退到一旁,中間空出一條路,她滿意一笑,朝小路而去。 終於走出了樹叢,上頭全由樹叢覆蓋,只有一絲絲的光線透入,這真是個幽境。 在正中央有三間木屋,左邊的那間小屋上,匾額名為—清風居。而中間的小屋上,匾額名為—明月居,至於最右邊的小屋上,則什麼字都沒寫了。 她毫不思索,就朝最右邊的那間木屋走去,門一打開,光線刺眼,她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只聽有人道:「老朽就說,我們的故友來訪。」 那是一個熟悉的聲音,眼睛才剛恢復正常,她就見到坐在正前方的老人,有些吃驚,隨即一跪,「師父,喬翎莽撞,不知別來無恙?」 「喬翎,快起來,我從不把你當成什麼晚輩來著,倒是那個我確實把她當成晚輩的女娃兒,倒是怎麼也不叫我一聲師父。」智慧老人瞧了瞧坐在一旁的慕月。 「是!都怪徒兒沒好好教導她,讓她這麼無法無天。」她起身,朝慕月走去。 才剛走到她面前,喬翎就甩了她一掌,劉竣和慕月呆愣,無法思考。「翎姐姐?!」 「你這女孩怎麼老是給人添麻煩,還讓師父來救你?我當初不是叫你乖乖回家,為何不聽我的話!」她凌厲的責問她。 「翎姐姐,我、我……」慕月看看她,又看看身旁的劉竣,不知該怎麼解釋。 「商姑娘—」劉竣才想為心愛人求情,但智慧老人卻示意他住口。 「你知不知道,你的安全是由我來保護的,我在聽見你跳崖之後,我的心裡有多自責!我自責自己為什麼為了一個男人,連妹妹都丟下不管,我甚至想過,我是否要回席家自刎請罪。」她的話雖然有些責罵,但是大多都是出自於關心。 「姐姐…對不起,我不該沒回席家,只是姐姐你也說過,一旦愛上一個人,是很難離開他的,但我也是在不自覺間,就愛上了劉竣,我甚至願意為他犧牲,我很傻吧?」她抱住喬翎,這個疼她入骨的姐姐。 「還好我現在找到了你,不然我真打算既然都跳下崖,乾脆就這樣死去罷了。」她一笑,撫上慕月的臉頰,「我太衝動了,還疼嗎?」 他握住姐姐的手,認識她如此多年,心從沒有過像現在如此貼近,「早就不疼了。」將喬翎的手放在腹部,「翎姐姐,這裡有一個生命,在我痛苦時,我一直努力讓自己清醒,為的就是迎接這個生命,現在我終於活過來。」 她有些不可置信,「你……唉!連孩子都有了……」 偏過頭望著劉竣,「你要是敢負慕月,我絕不放過你!」她面色嚴肅。 「我會的!」劉竣緊抱住慕月,那句話是立下不悔的誓言。 劉竣這才明白何謂「責之深、愛之切」,也明白了智慧老人阻止她的原因,喬翎對慕月的手足之情,是怎麼都無法替代的。 「喬翎,沒想到你來了。」凌琉璃打開門扉,就望見站著的喬翎。 「琉璃?你怎麼會在這兒?」記得當初她可是出江湖磨練了。 她輕笑,「這是我的居處,我不在這兒,要去哪裡?」 「居處?你就此定居,不打算再闖蕩江湖?」她跟琉璃離莫逆之交也差不多,兩人幾乎是同時進師門,也沒有去分什麼師姊妹。 「嗯,這裡很好,我不想再去江湖上攪和。」她柔柔一笑,她已經全然想通。 「我同意。」她一笑,上前握住她的手。 「對了,月兒都已經有了歸宿,那你呢?有對象嗎?」凌琉璃似乎要做媒似的,好奇的望著她。 「是!姐姐,你也該找個人,不要再去執著以前。」慕月附和道。 她笑著搖搖頭,「你們這語氣好像要給我找對象,我可以跟你們說,這些都不用,我早已有了人選。」 「是誰?」慕月好奇極了。 「一個值得我愛的人。」她望著劉竣,見他了然一笑,她又望望慕月,見她那般好奇,她笑了,是個十分燦爛的笑。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丫頭,璇陽為了你,眼睛都快哭瞎了。」 「璇陽?」她腦筋似乎還沒轉過來,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沒什麼記憶。 劉竣在旁提醒道:「你的貼身奴婢小璿,忘了嗎?前幾天我提過的。」 「啊!」她這才想起,「唉!我還是習慣叫她小璿,真沒想到她是公主,不過這個玩伴我還不捨得她哭瞎呢!」 「那我們就早點回去。」喬翎對劉竣一笑,「你可是他十分疼愛的,還有你那群朋友,全在怨你不該跳崖。」 想起那群朋友,還有九哥,他笑了笑,「誰叫我此生已經離不開她?我們注定要永遠在一起!」 |
第二十三章
劉竣、喬翎、慕月三人在翌日回到了山崖上,這多虧了師父使用御劍,才能如此順利。 「謝謝師父送我們上來。」喬翎向智慧老人拱手道謝。 「這不算什麼,倒是你—」他欲言又止,似乎隱瞞了什麼事情。 喬翎一笑,「師父請別擔心,我自己會解決。而且那是早晚都要的事兒,倒是師父你和琉璃,都要保重身體。」 「我知道,你們去吧!」老人笑道。 「嗯。」 等到看不見他們的背影後,智慧老人這才嘆了口氣,「喬翎,出生於武林世家的你,命運可苦上幾分,你還有一個劫難,若能渡過,必能悠閒度過一生。」 站在旁邊的凌琉璃若有似無的也嘆了一聲,「師父,喬翎應該會沒事吧?」 「會的,她是個聰穎的女孩,別擔心!我們回去吧!」 「嗯!」希望如此!凌琉璃在心中為喬翎祈禱。 *
*
*
*
*
*
* 皇宮— 「竣,沒想到皇宮如此漂亮!」慕月拉著劉竣的衣袖,興奮的說道。 他眉頭微蹙,一隻手緊緊擁住她,「小心點!你的肚子裡有孩子。」 她一笑,「可是皇宮真是太漂亮的嘛!聽說我上次進宮,全程都在昏迷中,都沒能好好欣賞!」 「那你就好好欣賞吧!王府離皇宮很近,你隨時都可來的。」 喬翎像是把他們兩人當隱形人似的,沒搭什麼話,眉頭深鎖,是在思考一些棘手的事。 「巧盈!」只見遠方跑來個人影,而那聲呼喚拉回了她的思緒。 「劉堰?你進宮了?」她疑惑的望著眼前的人影。 「是!你跟九哥真是要氣死我,我們那麼親近,都不知道你要自己去找十二哥,現在倒好,你是平安回來,不然我看九哥也活不了。」他有些埋怨。 喬翎一笑,「是嘛!徹他都沒說什麼話,你也就不用擔心。」 他輕哼一聲,「我只是怕你有什麼閃失,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你一條命,可不許你再給我多生事端!」 「好!劉大夫,我這不是回來了。」她一笑,沒想到他還滿關心她的。「對了,徹呢?」 他嘆了一口氣,「你終於想到他了,他在未央宮前。還有無雙也來找你,聽到你自己跑去找人,她氣你不肯愛惜生命!」 她無奈的搖搖頭,「有那麼嚴重嗎?」往未央宮走去。 「報告完了?」劉竣在旁突然插嘴道。 「十二哥?你安全沒事了?」看了看旁邊的慕月,瞧她氣色還不錯,想必是沒事了。 「嗯,難道你希望我有事?」他斜眼看他。 「不,既然安全回來,那就好了。」拍了拍他的肩,「雖然九哥不說,但我知道他是十分關心你的,快點去未央宮吧!」 「嗯!我知道。」 *
*
*
*
*
*
* 未央宮外— 劉徹望著宮前的花花草草,就這樣呆楞著,劉堰都已經離開了好一會兒,不是要去探聽嗎?怎麼還沒回來? 雁無雙手中拿著一本藍皮書籍,似乎在審視些什麼,然後又嘆了一口氣。 「呵!無雙。」喬翎一來到未央宮,就看見這般局面,她無奈的笑著。 「影兒?!」無雙驀然抬起頭,而劉徹是直接衝上前去抱住她。 「你終於回來了。」他抱的好緊,喬翎一笑,怎麼她離開半天,大家都那麼想念她? 雁無雙慢慢走到她面前,「你怎麼可以自己去找人!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一條命,你又想不開?!」她有著濃濃的怒氣。 「我沒有!只不過找不到她,我回家也難辭其咎!」看是要被他們打死也罷!恐怕還不只是那麼簡單。 「唉!你這人真是……」雁無雙無奈的嘆了聲,將那本藍皮書籍拿給她,「這是從他身上找到的,現在要物歸原主,雖然這本密笈害了柳家,但終究是個寶,你就拿回去吧!」 她伸手接過,嘆了聲,要不是這個,柳家也不會被滅…… 原本在一旁的劉璿抓到機會開口:「嫂嫂,你有沒有找到十二哥?」她的表情十分著急。 喬翎歛起表情,對她正經道:「你認為呢?」看起來就是那一副沒找到的樣子。 「嗚……」劉璿一急,又哭了起來。自從劉竣跳崖後,她變得很愛哭。 劉徹見到喬翎的表情,想對劉璿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果真沒錯。」林修陽無奈的搖搖頭。 「小璿,妳別哭了。」霧雪溫柔地輕拍著劉璿的肩膀。 「光是哭又無濟於事。」冷無情倚著柱子,語氣依然是那樣冷淡。 「哼!冷血鬼,你根本不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你沒有資格說我。」劉璿握著拳頭,激動的說道。 「我的族人,包括我的父母,在一夜之間全部被殺,妳倒是說說看,我究竟有沒有資格說妳。」冷無情語氣充滿著悲傷,痛苦的說道。 喬翎在聽到這句話後,面色突然一凝,表情是冷淡的,卻隱含著痛苦。 「對、對不起。」劉璿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帶有歉意的望著他,依舊是淚如雨下。 「小璿怎麼變得那麼愛哭?翎姐姐果真說對了。」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頭傳過來。 聽到聲音的眾人,都一致的抬頭,只見劉竣和慕月相偕走來,表情是懷疑的,而劉堰則是好整以暇的走來。 除了喬翎和無雙之外的人已經訝異的說不出話來,更可以說,那是驚喜!在闊別半個月之後,他們終於回來了。 「小……姐……」劉璿既是意外也是驚喜的望著慕月和劉竣。 慕月柳眉微微蹙,嘟嘴說道:「親愛的璇陽公主,妳怎麼可以還叫我小姐?這樣我會折福的。」 「小……嫂嫂,我只是一時改不了口而已。」劉璿用衣袖抹抹眼淚,眼睛紅紅的問道:「你們是人還是鬼?」 劉竣哈哈大笑,指著地上的影子說道:「妳看!我們都有影子,妳說我們是人還是鬼?」 劉璿鼻子一酸,便撲在他的懷裡大哭起來,「十二哥,璇陽很想你啊!你怎麼可以莫名其妙的跳下去,我都快急死了。」 「傻女孩!」劉竣帶著慈祥的笑容,溫柔的摸著她的頭髮。 「這女孩可是哭了半個多月,現在你們終於回來了。」劉徹擁著喬翎,走到劉竣面前。 「九哥。」他一笑,似乎在笑容之中,有著濃厚的默契。 劉徹拍拍他的肩,「好了,人回來就好。你可是朕的左右手,不准動不動就做傻事!」 「我知道了。」他微微頷首。 「就說九哥和十四哥很無情嘛!連哭都不哭!」劉璿抬頭抗議道。 「拜託!我的妹子,對於這種事,男兒總是要比較勇敢,豈能動不動就哭?」劉堰挺不贊同她的話。 「璇陽,更何況你九哥是當今天子,說什麼也不能在人面前哭。」喬翎淺笑盈盈。 「那麼……」她握住她的手,神秘一笑,「九哥是在看見你時才哭嗎?」 劉徹和喬翎對看一眼,無奈之情溢於言表,「這個我可以坦白告訴你,你九哥他沒哭過,而我除了昨兒個見到丫頭時,情緒激動了些,除此之外,我也沒哭。」 「嗄?把痛苦壓在心中,是很痛苦的!」 她又笑,「我哭不出來,又有什麼方法?」 「是嗎?」她抹去眼淚,「總之我不會再哭了。對了,你剛才騙我!」她指著喬翎,有些生氣。 喬翎揮揮手,「我可沒有,是你自己以為他們沒救回來的,這可不能怪我!」 「可是你明明—」 「我有說過他們死了嗎?我祇不過是反問你而已。」也只不過擺著很無奈的表情。 「呃……」仔細想想,好像真是這樣,「總之十二哥和嫂嫂都回來了嘛!」 「呵,喬翎,我東西已經送到,我得回去了。」雁無雙突然開口。 「你要走了?」 「是呀!『她』的病情很不穩,我得趕緊回去。還有,要小心點,雲琤特意叮嚀,你別當耳邊風。」她走到喬翎面前叮囑道。 「我知道,我會抽時間去看你們的!」她笑笑。 她突然靠近她耳邊,「你最好別獨自一人回席家,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要小心為上!」 她點點頭,「我明白,不送了。」 雁無雙一拱手,身形一躍上屋頂,朝遠方而去。 *
*
*
*
*
*
* 「對了,你們知不知道我家姐姐有什麼中意的對象嗎?」才剛坐定,慕月就問了這個對他們來說很奇怪的問題,眾人奇怪的望著她。 「慕月嫂嫂?你沒問題吧?還正常嗎?」坐在她身旁的劉璿探了探她額頭,搖搖頭,又道:「奇怪,又沒發燒。」 慕月敲了她的頭一下,「誰不正常?我的問題有錯嗎?」 劉堰笑了一笑,心中慶幸劉徹和喬翎還沒到。不然鐵定要尷尬死了。 霧雪、無情沒答話,而林修陽和劉璿只是搖了搖頭,很無可奈何的樣子。 「竣……他們為何都是那種表情?」見他們只是搖頭而不答話,慕月改向自己的未婚夫詢問,想得知些消息。 「月兒,你是當真沒見到嗎?」剛才他們還在未央宮前聊了好一陣子,怎麼她就是沒發現到。 「見到什麼?有見到姐姐的意中人嗎?可是我以為她會找不同型的……」她眉頭微蹙,不是挺了解。 劉竣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她是想到什麼人?「你指的是誰?」 「當然是坐在你身旁的這位公子!」她指了指劉竣右邊的劉堰,他無奈的回望。 眾人又是一致的搖頭嘆氣,「不是他。」 「不是?」慕月低著頭想了想,突道:「她不會舊情難忘吧?那個人那樣對她,她還那麼忠誠?!」 這番話碰巧讓進來的喬翎聽個正著,「誰舊情難忘啊?」 她想也不想,就答道:「當然是翎姐姐,還會有誰?那個姓方的都不要她了,她還去執著人家做什麼?真是笨!」 「不過我倒覺得笨的是你。」她輕盈的步行到她身後,柳眉輕挑。 「我那麼聰明,誰敢說我笨?」她猛一回頭,想狠狠罵那人一頓,但是在見到喬翎之後,什麼話都罵不出來。 「當然是你最親愛的翎姐姐我本人。」她的話說的極輕,但卻具有十足的恐嚇,讓慕月冷汗直流。 「翎姐姐…剛剛那些話是我胡說的,別在意!」她急忙揮著手,想撇清關係。 「哦?是這樣嗎?敢情是我聽錯?丫頭你沒說翎姐姐笨,沒說翎姐姐還愛著那個姓方的!」 慕月僵硬的笑了笑,她知道每當姐姐有這種神情時,她就要遭殃。 「可是這是事實吧?」她的手已經緊緊扯住劉竣的衣袖。 「什麼事實啊!?」喬翎才正要破口大罵,就有一位侍衛慌忙走進,神色慌張,他在見到眾人後,單腳著地,道:「稟皇上、貴妃娘娘,兩位王爺,公主。邊關犯急,前線衛兵特來快馬傳書一封。」 「什麼?!」眾人臉色一變,劉徹和喬翎對望一眼,表情嚴肅。 而慕月還在消化那侍衛的說話,貴妃娘娘?那是誰?總不會是霧雪,可也不是她自己……啊!難不成是……她驚訝的望著喬翎。 |
第二十四章
「為什麼會這樣?邊關到底發生什麼事?」劉竣著急的問道。 「似乎是匈奴又犯界,當初你們離開的時候,這件事已經鬧的沸騰,現在似乎更加嚴重。」喬翎輕聲道。 「貴妃娘娘說的不錯,邊關戰爭一直沒停過,而也越演越烈。已經傷了很多人,連李守降都已經撐不下去。」侍衛上前一步,將手中書信遞給劉徹。 「這是李守降的親筆信,請皇上過目。」劉徹接過,將信從頭至尾看了一遍,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喬翎望著他,千言萬語自在不言中,劉徹握緊她的手,叮嚀道:「翎兒,在這兒等朕。」 他放開了她的手,走了出去,「劉竣、劉堰,跟朕到御書房。」 眾人只得目送他們的背影,喬翎憂心的望著,眉頭越蹙越緊。 「翎姐姐!」慕月猛然大喊一聲,眾人驚訝的望著她。 喬翎吃了一驚,疑惑的望著她,「丫頭?」 慕月上前拉住她的手,「你為何會變成貴妃的?」 「……我也很覺得莫名其妙,但對我也沒任何損害。」喬翎笑了笑,不是那麼在意。 「啊?你真是翎姐姐嗎?」慕月用手探了探她額間的溫度。 「你在做什麼啊?」喬翎無奈的望著她。 「我是在想,姐姐平常都是希望少跟男人接觸的,沒想到這次卻…有些奇怪?難道姐姐你喜歡上那個皇上了?」她恍然大悟的喊著。 一旁的幾個人早就聽不下去,沒想到慕月經過一個生死關頭後,就變成了如此遲鈍,真是受不了。 倒是喬翎和林修陽卻一直皺著眉頭。 「嫂嫂,你有什麼心事?怎麼瞧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劉璿關心的問道。 「邊關告急,叫我怎能放心?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她若有所思的說著。 「翎姐姐,到底是怎樣?邊關告急又有什麼要緊?」因為自小就一直在江湖上,所以那些什麼國家的事,她一致是不清楚。 「邊關告急很嚴重,只怕我心中所想會成真……」她滿臉愁緒的望著門外。 「成真?什麼事會成真?」霧雪和劉璿齊聲開口問道。 「幸福……難道我真的沒辦法掌握到幸福嗎?」她先是喃喃自語,隨即對他們正色說道:「出征,一場不知道結果及死活的戰役。」 慕月望了姐姐一眼,表情也跟著凝重起來。 *
*
*
*
*
*
* 御書房— 「信上到底寫了什麼?邊關究竟情況如何?」劉竣著急的問著,見到九哥那嚴肅的樣子,他的心可是七上八下。 「李陵他…正在堅守,我方士兵是傷亡慘重,而候補軍隊又不足,所以情況甚是危急,李陵希望我們能夠加派兵馬去支援。」劉徹依然緊蹙著眉頭。 「九哥…讓我領兵去吧!我鐵定要把匈奴打退!」劉竣自告奮勇的說道。 「可你才剛平安歸來,朕不想—」他一副為難的樣子。 「但是這是我們的國家,要是我們不去守的話,到時國破,我和月兒又豈有幸福可言?請皇兄批准!」他毅然跪下,堅決的表達他的心意。 「九哥,也讓我去吧!」劉堰也跟著應和。 「不,十四弟你留下,好好照顧你兩位嫂嫂。」劉徹揮了揮手。 「啊?九哥您、您的意思是指…您也要去?」兩人驚訝的望著他。 「當然,現在只有朕親征,才能夠振奮士氣,何況十二弟都已經自告奮勇,朕豈能貪生怕死,落人之後。」他講的是理所當然。 「可是巧盈她不會允許九哥去的吧?」劉堰仍想打消他的主意。 「翎兒那邊…朕會搞定的,你就別擔心,倒是劉竣,席慕月她恐怕不會輕易的答應,你可要講好,如果她堅持,你就甭去了。」他腦中不自覺的想到翎兒得知這件事的表情,唉! 「……那麼我就只好努力說服她。」他是一定要去的,絕對! 頓時,御書房內瀰漫著一股憂傷和無奈的氣氛。 *
*
*
*
*
*
* 寧竣王府— 「什麼?!」在聽到劉竣說的話後,慕月驚訝的從椅子上跳到他面前。 「小心!」劉竣怕她這樣跳法,把胎兒都跳掉了。 「你剛才說什麼?你要出征?!」她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沒想到果真給翎姐姐說中了。 劉竣凝重的點點頭。 「不可以!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們去送死?」她氣憤的用著小手不斷捶打劉竣的胸膛。 劉竣將她緊緊抱入懷,語氣輕柔的說道︰「我不是去送死,是去打仗。」 「去打仗等於是去送死。朱大嫂的相公就是因為去打仗,所以才戰死沙場的…我不許你去……」眼淚不斷在她的眼眶打轉。 「打仗不一定會死。況且我是為了我們的幸福—」 她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他的話︰「什麼幸福不幸福,如果你死了我就一定不幸福!」語畢,強忍的眼淚流了下來。 「月兒,妳別哭……你一哭,我會心疼的。」他手足無措的用衣袖替她抹去淚水。 「我也不想哭,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啊。」眼淚依然不斷流出來。 「我的好月兒,別哭了!除了叫我別出征這要求之外,我什麼要求都答應妳。你說好嗎?」他心疼的再次將她擁入懷。 她輕輕的推開他,滿臉淚痕的抬起頭望著他問道︰「你說真的?」 「當然。」 她雙手圈著他的腰,將頭緊貼在他的胸膛︰「我的要求等你出征之後就會知道了。」她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他正想問清楚,卻被她的紅唇堵住,讓他忘記了原本要問她的話。 *
*
*
*
*
*
* 未央宮— 喬翎默默的望著劉徹,那眼神教他好不安。 「翎兒,你別不說話,你……」他握住她的手,想安慰給予她一些力量。 「我又要說些什麼?我的愛情是曲折的,我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我現在又能講什麼?無論講什麼並不能改變這件事,不是嗎?」她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劉徹將她擁入懷裡。 「翎兒,我答應你,我會平安回來,你不必擔心—」 她止住他接下來的話,「我要是能不擔心,你現在就不會看到我,就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才不安,而且,我怕的或許不是…你無法回來……」她的眼眶蓄滿了淚水,腦中響起雲琤說過的話。 「你怕的到底是什麼?!」他心中升起怪異的感覺。 她柔柔一笑,笑中又有些悲傷,「也不過只是…你可能再也看不到我……」這是命運,是她最後的厄劫,只是,她沒把握能安然度過…… 「翎兒?」劉徹緊緊的抱著她,心因為她的話而開始恐懼起來,他們…怎麼能夠分開?他不許! 「徹?為何你…似乎比我還害怕?」她的眼眶已然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隱約的可以感受到他的顫抖。 「因為…我不想失去你,我們兩個是花了多少時間、克服了多少困難,才在一起的,我不想輕易的失去你,那樣子…未免太不公平。」想起過去的相識情況到現今的恩愛,他們是克服了多重的阻礙,他決不輕言放棄。 她輕笑了聲,「可是…你雖然是當今天子,能夠控制國家,但你卻無法逆天而行……」 「既然你都說我是天子,為何我竟無法逆天?!」他無奈的說道。 「無法逆天也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怪你,命運曲折本是無法改變,你也不必自責。只是…你目前該擔心的是自己。」 劉徹望了她一眼,低下頭去。 「匈奴固然難纏,但我相信你有能力打倒他們的。」她甜美的笑著,她對他是有很大的信心的,只是…她真的無法放心。 「我以為…你會反對我出征的……」因此,他還為了她可能會有的眼神而愧疚不已,卻沒想到— 「我不會阻止你,這是你的決定,我尊重你,只不過…我希望你能早點打完這場仗,我會一直等你。」無論她在哪裡。 「嗯。」兩人無言的擁抱著,他們將有一段時間要獨自度過寂寞時光,想好好的體會在一起的感覺。 *
*
*
*
*
*
* 長安城門— 幾十萬兵馬整齊的排列著,劉竣和劉徹早已整裝完畢,現下只消一個指令就能啟程。 「劉堰,你得好好照顧你兩位嫂子,別讓他們受到傷害。」劉徹不忘叮嚀著弟弟。 「我懂,只是相思難免,還望九哥和十二哥早歸。」他的眉頭緊蹙著。 「我們知道,軍中有了我和九哥,鐵定極快就能打勝仗的,十四弟不必擔心。」他對他豪爽的笑了笑。 「那就好,只是璇陽……」此次沒有讓她來送行,不知是好還是壞。 「她沒來也是好事,我們可不希望看她哭哭啼啼,等我們離開,你就去安慰安慰她!」他這皇妹的個性還真是讓人感到無奈,也難怪沒人想讓她來送別。 劉堰點頭答應。 劉竣望著面前的慕月,那天之後,就很少瞧見她哭,想必是已經想通,那他也不用太擔心。 「月兒,好好保重身體,孩子要緊,別爬上爬下的,有事就叫其他人幫你就成,別勉強自己。」他抱緊她。 「我懂,我覺得…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她突然燦爛一笑。 劉竣微笑道:「我很快就會回來了,你要相信自己的預感。」他以為月兒是指他們出征順利,卻沒想到她的腦中還打著其他主意。 慕月柔順的點點頭,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而另外這邊,劉徹依然是抱著喬翎,兩人的心情可是複雜許多。 「徹,你不必擔心,我對你的愛情是不會變的。」她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只是離別…總是有那麼些痛苦……」 「我對你的愛永遠不會變,我…為你守住身心,若有人強奪,我寧願死也不後悔。」她清澈的雙眼堅定的望著他,顯現了她的決心。 「翎兒……」為了這番言論,他深受感動。 只聽她輕輕吟道:「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燕婉及良時。征夫懷往路,起視夜何其。參辰皆已沒,去去從此辭。行役在戰場,相見未有期。握手一長嘆,淚為生別滋。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在喬翎念完最後兩句時,她的淚水也不聽使喚的流下,她笑道:「你絕對不要讓我失望……」她是相信的…他絕對會遵守約定回來。 「翎兒,等我回來,所有的事我都會快點完成,所以等我。」他放開了她,朝前方走去。 「徹,希望這是暫別…而不是永別……」她喃喃自語。 兩人上馬,帶領著軍隊朝北方而去,慢慢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
*
*
*
*
*
* 在長滿奇花異草的御花園裡,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嬌小身影在其中穿梭著。 慕月從涼亭的柱子後面伸出頭來,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有人才慢慢走出來。 要她像一個打入冷宮的怨婦一樣乖乖待在這裡等他回來,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她走到一道牆前面,抵著頭望著下面的狗洞,若有所思的說道︰「除了這裡之後,就無法溜出皇宮,難道真的要我爬狗洞?」 這時,遠處傳來侍衛談話的聲音,令她感到有一些手足無措。 唯今之計,也只有硬著頭皮做了。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語畢,她很快爬了出去。 |
第二十五章
「我能認為這是你們開玩笑嗎?」喬翎在御書房內,望著跪在地上的這群侍衛。 「娘娘,真的是我們疏忽,但席姑娘確實不在皇宮,也不在王府裡。」 天!饒了他們吧!沒想到這位未來寧竣王妃竟莫名其妙搞失蹤,弄得整個皇宮雞飛狗跳,現下貴妃娘娘和寧竣王爺的怒氣便快叫他們受不了。 「確實嗎?都搜查過了?」劉堰皺著眉頭,面色有些凝重。 十二哥才剛囑咐他要好好照顧席姑娘,也就是他未來嫂子,可是距他們離開才不到三天,她就搞失蹤,這種烏龍事件叫他到時怎麼向十二哥交代? 「你們先下去!繼續搜查,擴大範圍。」喬翎眼色一閃,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是!」侍衛紛紛退下,心中或許有些慶幸王爺和娘娘沒做出責罰,但是若一直都找不到,他們的命可能保不住。 「巧盈,你說該怎麼辦?席姑娘她……唉!怎麼會失蹤呢?」劉堰憂心的在書房內踱步。 「她最喜歡做這種事,如今又來了,壞毛病總是改不掉,也不想想肚子裡的孩子,真是找死!」喬翎斥責道。 「你認為她會去哪兒?」憑著她對自己妹妹的了解,應該不難猜出吧? 「兩個地方,席家和軍營!」她的表情越來越沉重。 「回家可還好,她跑到軍營做什麼?!」他驚訝的喊道。 「自不量力,也不想想自己是度過了多少危難才能活過來,現在又想去幫人打仗,若是以前,還能用輕功逃離,現在都有了孩子,她能夠跑多快?」一想到就生氣,沒見過那麼喜歡找死的人。 「那可能性較高是哪裡?」總不能兩個地方都去吧? 「軍營。」她一笑。 「什麼?她還真要去軍營?為何不回家?」 「怕父母責怪,要回家必定找我,如果不找我,鐵定是去了軍營,但你也別掛心,去軍營必定找劉竣,他會照顧她的。」她似乎極有自信的說著。 「那我們就不必掛心。」 「可是我該回席家……」她語出驚人的說道。 「啊?怎麼換你要離開,這樣我要怎麼照顧—」劉堰無奈的望著她。 「雖然很對不起你,但是趁這個機會,我一定要弄清整個事實的真相,所以我必須回去!」她態度很堅決。 「那我陪你回—」 他話還沒說完,她就插嘴道:「不必,宮內事情繁多,你還要忙,我自己回去就好。只是…若有什麼大事發生,你就到蘇州的席家莊來,記住了。」 「嗯。」他點頭答應。 只是喬翎似乎忽略了當初師父所叮嚀的話…… *
* *
* * *
* 「姑娘,醒醒!姑娘……」慕月從睡夢中聽到似乎有人在叫她,便張開略有睡意的眼睛。不知為什麼,自從懷孕後,她變得很貪睡。 「姑娘,我只能把你送到邊境。」那個皮膚黝黑的男孩略有歉意的說道。 慕月坐起身子,打了一個很長的呵欠,才說道︰「不要緊,我自己可以走往軍營的。」 「現在邊關的情勢很危險,姑娘妳要去軍營幹什麼?」男孩擔心的問道。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獨自去軍營,實在令人擔心。 「呵,你不用替我擔心,我會照顧自己的。」她微笑的向他揮揮手表示再見,然後轉身朝關口走去。 *
* *
* * *
* 慕月站在軍營入口前,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口氣。 守在軍營門口的士兵見到她如此,以為是敵軍派來的人,因此充滿警戒的盯著她瞧。 終於到了!不知道竣見到她時,會有什麼表情呢?是高興或是憤怒? 良久,她張開眼睛,正想踏入軍營去見她想念的人時,守在軍營門口的士兵喝止她︰「站住!」 她奇怪的看著他們,問道︰「什麼事?」 「此乃軍營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進入!」士兵嚴厲的說道。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阻止她,她微笑說道︰「我是未來的寧竣王妃,那麼應該可以進入。」 「荒謬!未來的寧竣王妃又怎會拋頭露面來到軍營?更何況我們沒有收到通知說未來王妃會來訪。」 「但是我真的是未來王妃!」她努力的向士兵說服著她是王妃的事實。 「妳是未來王妃,那麼我說我是天王老子都行了。」他們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笨蛋!他們真的是笨蛋!她不斷的咒罵這群士兵的祖宗十八代。 「發生什麼事?」突然,一把十分很有嚴威的聲音傳來,聲音的主人正是劉竣。 「回稟王爺—」那士兵本來是想說有一個自稱未來的寧竣王妃的瘋婆在搗亂,但卻被劉竣那驚喜中又含有怒氣的聲音打斷︰「月兒?!妳怎會在這裡?」 「嘻!我是來見你的。」她走上前,撲到他的懷裡。 「妳不是在宮中嗎?為什麼獨自來?巧盈姑娘和十四弟知道這件事嗎?快些回去吧!」他緊皺著眉頭說道。 「不!你說什麼要求都答應我的!我的要求就是和你在一起。」她雙手緊緊擁著他,顯然是不準備放開。 「不行!」他堅決的搖搖頭。這裡實在太危險,他不想她有任何危險。 「哼!你不守信用!如果你硬是要我離開的話,我就走!而且走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她氣呼呼的推開他,轉身想走出軍營,但卻被他拉入懷裡。 他語氣溫柔的說道︰「別和我鬥氣。」 「是你、是你惹我生氣的……」她嘟著嘴,眼角裡有著淚光,一副快哭的樣子。 他見她如此,立刻安慰道︰「妳別哭,我答應妳留在我身邊就是。」 「竣,我實在是太愛你了!」聽見他的話後,她高興的擁抱著他大叫起來。 她那大膽直接的示愛令他的臉蛋忽然燥熱起來。 站在他們身旁的那些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實在想不到平時那麼嚴肅的王爺也有害羞的一面。 *
* *
* * *
* 蘇州城郊廢墟— 喬翎默默的站在那兒,腦中像是在思索什麼。 「沒想到竟是真的。我懷疑了十五年,卻直到今日才方知這件事的真相,上次在跟『他』對決時,我早該猜到的。」她嘆了一口氣。 「那我現在又該如何去面對他們呢?…而這劍譜卻又要如何?這是我唯一的聯繫。」她往前再走個幾步,來到一口井邊。 「唉!要是我早知道,這一切就不會發生。為什麼要瞞我那麼多年?難道全只是怕我的心理作祟?」可這些都全做錯了。 她望著這口井,嘆道:「當初妳就是投井而死的吧?可這口井卻是我常繞的地方,這一切未免太捉弄人了。」 在井旁發洩了自己戚然的情緒,喬翎決定往廢墟內部走去。 她推開早已破敗的門,正想一探究竟,迎面而來的灰塵讓她不停的咳著,在毫無防備之下,喬翎覺得身體開始不聽使喚,她腦中突然閃過好多個念頭。 「難道—」…是她失策,她早該想到還有這招的,只是,似乎已經來不及。 喬翎昏倒在地,意識慢慢的離她遠去,那些過去的回憶也漸漸模糊。 *
* *
* * *
*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喬翎無意識的吟道,但她的雙眼依舊緊閉著,腦中不斷的撥放著過去的片段。 「喬翎姐姐、喬翎姐姐!」她隱約聽到好像有人在叫她,是她的幻覺嗎? 她眨了眨眼簾,意識漸漸清醒,她望見自己身處在一間白淨的房間,而面前的是— 「霜如?少懷?」她驚訝的喚道。 沒想到她竟會看到他們,還如此真實,這不是作夢? 「太好了,喬翎姐姐你沒事!」柳霜如高興的握著她的手。 「我、我現今…在什麼地方?」她揉著頭,想舒緩那劇烈的痛楚。 「當然是席家,喬翎你忘記自己的房間長成什麼樣了嗎?」席少懷對她溫柔一笑。 「這裡是席家……我回來了?」沒想到將近兩年沒回來,她連家中是什麼樣子都給忘記,而她自然的將未央宮…當成是家。 「嗯!」柳霜如興奮的點頭,「我得去告訴大家你醒來了。」言訖,她的身影也消失在房內。 「對了,少懷,我為什麼會在席家,我記得我在城郊……」她還記得自己昏倒,那又怎麼會在這兒? 「霜如發現妳,叫文傑幫忙把妳帶回家的。」他帶點責備的望著她,「你不該獨自到那廢墟去的,妳畢竟是個女孩,發生什麼事要怎麼辦?」 「我很抱歉。」她像做錯事的小孩似的低下頭。 他將她輕輕擁入懷裡,就像是過去那樣,「我不怪你,回來就好,兩年不見,你變得好瘦。」 「經歷了太多變故,我的確是變了,不僅是身材,連心態都成熟了幾分。」她淡淡笑著,但那笑意卻沒到達眼底。 「喬翎,有些事不必太掛懷,你還是我最愛的妹妹。」他像是知曉些什麼事似的說道,讓她不由得抬起頭來直視他。 他拍拍她的背,「你只要記得…自己是叫做『席喬翎』就好,過去的都忘了吧!大哥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那溫柔體貼的語氣讓她鼻頭一酸,眼淚就這樣流下。她…本來就不堅強,一直都是,但為了她最愛的人,她是該變得堅強,等他回來…… 「喬翎妹子!」門外傳來個男子聲音,而他也隨即出現在她面前,看來他似乎很著急。 「曲大哥。」她喚了聲,隨即把眼光調往外面的那些人,有些逃避的意味。 「翎姐姐,我好擔心妳,你回來就好。」席雨荷來到她面前,梨花帶淚的望著她。 「雨荷,讓你擔心,我這個姐姐真是不應該。」望了望她身旁的男子,她笑問:「雨荷妳嫁給允儒了嗎?」 她臉蛋一紅,「姐姐,雨荷還記得當初的約定,我們三姊妹要一同出閣的,姐姐還沒嫁人,雨荷才不敢違背約定……」 「唉,允儒,你一定很無奈,不過如果你想先娶雨荷,我可不會不答應。」 張允儒望了雨荷一眼,笑道:「反正也沒差,雨荷終究是不用離開這兒的,我不會在意的。」 「不在意就好,我真怕自己被人埋怨。」喬翎搖搖頭,這舉動又讓雨荷臉蛋更紅。 「翎姐姐別取笑我了!倒是翎姐姐你有中意的人嗎?」 她柔柔一笑,沒搭話,心卻早已飄向北方去了。 「喬翎,你沒事了嗎?」隨後而來的席楚風夫婦擔心的問道。 她遲疑了一會兒,才道:「…爹、娘,女兒沒事。」 梁慧嫻摸了摸她的頭,「你變瘦了,在外沒照顧好自己嗎?」 面對她的溫柔及關心的語氣,喬翎不自覺的眼眶泛紅,除了幾個人之外,很少人會這樣關心她,讓她備感溫馨。 「對了,月兒呢?怎麼沒瞧見她?」席楚風問起。 眾人的目光皆看向喬翎,她淡淡的答道:「她正在追尋真愛,很快就能回來,她也很安全,大家也別掛心。」 她是否比較懦弱?只因她沒有追往軍營,沒有陪他一起去,但她…卻只是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那麼喬翎你的婚姻大事也該定了吧?」 「啊?」她疑惑的望著席楚風。 「爹已經替你找到了一個好夫家,你鐵定能幸福的。」席少懷輕輕的拍著她肩膀,笑道。 但喬翎似乎已經愣住,不做聲的望著眾人的一舉一動。 「那人就是文傑,他會好好待你的。」只見曲文傑有些不知所措的點點頭,想必是害羞吧? 眾人正在一片熱烈討論,喬翎的腦中依舊想著劉徹,除了他…她豈能將心另許他人? 「住口!」她突然大吼道,完全失去了她平時的冷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