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影掩月

by月兒&水翎

無論是在哪一個朝代,中國都是處在動盪不安狀況的,偶爾偷有一絲安寧,這是隋朝年間,經由運河能夠自由來往各地,這對人民來說是一大福音。

但是因為皇朝的怠惰享樂,對於江湖上紛亂的情形,總是採取放任的政策,讓許多臣民增加了許多隱憂。

身處洛陽的殷家是地方上有名的家族,殷府當家主人殷祈衍是個文采翩翩、學識淵博的才子,那只是外表,事實上,他也學過功夫,足以護身,打倒一般的地痞流氓根本不是問題。

而在三年前,他到江南遊玩,因而結識了聶穎兒,這聶家雖不是什麼大家族,但也是小有名望,而從小就精通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其實也是個練家子。

或許是兩人看對眼了,抑或是他們所說的門當戶對,兩人自結髮以來,也挺恩愛的,而在兩個月前,聶穎兒產下了兩個女娃,名為紫菱及紫月。殷祈衍和聶穎兒對於這兩個女娃,可是疼進心坎裡了。

因為這件喜事,一個月來,殷府根本可用車水馬龍來比擬。

洛陽城的席家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兩家的交情也很不錯。這一會兒,席家主人與夫人相偕一同來賀喜。

「穎兒,恭喜恭喜,你生了一對女娃兒呀!」席家夫人月芙蓉說道。

「謝謝!」聶穎兒巧笑盈盈,手中還抱著兩個女娃兒,女娃的頸子上還掛著玉佩。「對了!你去年生的那個男孩好不好呀?現在應該長滿大了吧!」她想起去年底看到的兩個男娃。

「當然是很好啦!」想起他們家的展揚和展雲,她就不免自豪。

「啊!你替女娃兒取名兒了嗎?」月芙蓉突然想到還有這檔兒事,她怎麼給忘了。

「這是自然,這一個身上有著殷紅梅花胎記的喚作紫菱,另個在手臂上有著月牙胎記的喚紫月。」聶穎兒先後指了指兩個女娃兒。

「這真是好名兒。」月芙蓉真摯的稱讚道。「你說是嗎?雲天。」她拉了拉丈夫席雲天的衣袖,尋求他的意見。

「的確是!」

聶穎兒笑了笑,看向丈夫,「衍哥也覺得這名兒取得好,我相信她們以後一定會過的很幸福的!」她輕輕靠著丈夫,感受這般幸福的時光。

「啊!」月芙蓉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低呼出聲。

「什麼?」席雲天低頭看著妻子。

「雲天,我們的兒子以後可以娶穎兒家的女兒呀!」她燦爛的笑著,這樣可說是親上加親了。

「好!真是好主意。」席雲天也欣然同意。「倒是祈衍和穎兒的意見如何?」總不能不問當事人的意見嘛!

兩人對看一眼,有默契的同時說道:「當然是好!」

兩對夫妻替兒女定好親事之後,就同時笑了。

穎兒的臉上洋溢著幸福,時間若能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打鬥聲,眾人同時轉移目光,殷祈衍本來想上前去查看的,但是聶穎兒卻緊抓著他的手。

「穎兒?」他回頭,不解的望著她懼怕的臉。

「不要去,我有不好的預感。」她的直覺一向很準,是出不了差錯的。

「我不」殷祈衍才正想回答,一群黑衣蒙面人就闖了進來,手中還各拿著把亮晃晃的大刀。

「大膽狂徒!膽敢闖入人家的府第!」殷祈衍板起平常和善的面孔,怒吼道。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群黑衣人恐怕是來滅門的。

「嘿嘿!大夥們給我殺!」帶頭的黑衣人一聲令下,他身後的人紛紛開始動作。

殷祈衍抽出一旁的長劍,正準備抵禦敵人,還不忘偏頭對席雲天夫婦說道:「席兄、月嫂子,我不想連累你們,你快走吧!」

「相公……」聶穎兒握住丈夫的手,又轉頭對兩人說道:「芙蓉、席大哥,你們走吧!這裡就留我和衍哥便行!」他們不能拖累人家。

「不,穎兒,我們怎能一走了之?大敵當前,我們豈能拋下你們離開?」月芙蓉搖搖頭,不同意這件事。

「我不想拖累你你還有孩子要扶養,不該留在這兒。」

「至少讓我們保護你們的孩子!多一個孩子,你們也就多一層顧慮,無法施展開來。」席雲天提議道。

聶穎兒依舊搖了搖頭,「留下我們的孩子,會給你招來厄運的,既然對方的目的是要對付我跟衍哥,那麼他們豈會放過孩子?我無法對不起你們!」

月芙蓉奔到她面前,接過她手中的紫月,「我沒關係,不如紫月先讓我跟雲天帶離開,說不定能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咱們一個時辰後在老地方見!」

「你們兩個臭婆娘說完沒有!快給我殺!」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全部的黑衣人都在等他們說完,而那中間的首領已經等到不耐煩的命令道。

眾黑衣人也開始動作,殷家頓時成了一個混亂的局面。

「那」她依依不捨的望著紫月,「就拜託你了,千萬要保重。」

「你和殷大哥也是。」她微微點頭示意,就抱著紫月,和席雲天一同從後門離去,幾名黑衣人也朝他們離去的方向追去。

「相公,無論如何,我們是絕對不會分離的。」聶穎兒深情的望著殷祈衍,柔聲說道。

「穎兒如果今天我夫妻倆要喪生於此,我希望菱兒能平安無事。」他握緊她的手。

「一定能,菱兒絕對不會有事的!」這是他們倆的孩子啊!

「嗯!」他對她溫柔一笑。

「要取我們的命,那就來吧!」聶穎兒一手抱著紫菱,一手使著長劍與敵人過招。

他們兩人心中有相同的願望,就是無論如何,都要讓紫菱平安無事!

*  *  *  *  *  *  *

而逃出殷府外的席雲天夫婦也被一群黑衣人追逐著。

「雲天,後頭那群人似乎緊追不捨,我們應該先把紫月安頓好。」月芙蓉邊跑邊望著後頭的那群兇神惡煞。

「我記得轉角似乎有個濃密的樹叢,不如你先把紫月放在那兒,我們再把敵人引至另一頭,這樣紫月說不定能夠安然無恙。」

「嗯!就這麼辦。」月芙蓉也贊成丈夫的提議。

在轉角時,他們故意加快腳步,趁機將紫月放在草叢中,而等那些黑衣人追來時,他們就跑往另一邊,故意混淆他們的視線,也將那些黑衣人引往了離紫月很遠的地方。

*  *  *  *  *  *  *

而另一方面

由於聶穎兒手中抱著紫菱,使劍總是無法極為得心應手,一個不小心,為了保護紫菱,她被那黑衣人首領一刀刺進心臟。

她倒臥在地,鮮血不斷的流出,殷祈衍見妻子受了傷,便抓狂似的亂揮劍,倒也殺掉了幾名黑衣人。

「困獸之鬥。」那黑衣人首領輕哼一聲,手一揮,一把刀穿過他胸膛,正重要害。

他倒在血泊當中,緊緊握著穎兒的手,「我們這下能死在一起了,只是無法救出菱兒是我們學藝不精……

「衍哥他們的招式狠辣,豈是我們能夠抵擋的……即使不能救菱兒出去,咱們三人同日死也無不妨只是可憐了這個才剛出生不久的小生命……

他輕搖著頭,「我已經無憾了若雲天一家也能平安無事我殷祈衍這輩子也無愧於人了……」言訖,他的呼吸也停止了。

聶穎兒望著丈夫柔柔笑著,突然,她氣一絕,也跟著丈夫而去,但那幸福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

「哼!」黑衣人冷冷的望著地上的兩具屍體。

突然,門外飛奔進幾名黑衣人,「稟告總領,我們沒抓到那小女娃,不知道被藏去那兒了。但還要繼續搜索嗎?」

他望了望地上的嬰兒,冷笑著。「不了。如果是這樣也滿有趣的,我倒想看看那時的情景了。」

「總領?」其餘黑衣人不明的望著他。

「把這小女娃抱走,咱們回去覆命吧!」他轉身,離開了殷府,而後面的黑衣人也隨著離去。

*  *  *  *  *  *  *

「紫月呢?」而解決完黑衣人的席雲天夫婦,再度回到藏紫月的地方,卻發現紫月竟不見了。

「是不是被人抱走了?」席雲天猜測道。

「當真是被人抱走了?如果是剛才那群黑衣人要怎麼辦?天啊!我對不起穎兒!」月芙蓉自責的不斷搖著頭。

「芙蓉,紫月會沒事的!」席雲天抱著妻子,想安撫她的情緒。

「希望如此但是我們要回殷家看看情況嗎?」她好擔心穎兒的情況,不知她有沒有事。

「先不要好了,現在我們回去不就等於告訴他們我們沒找到紫月了嗎?說不定那些黑衣人還會到處去找紫月的行蹤,說不定她會性命不保。」

「是嗎?」看來他們只有等過一陣子才能回去了,只是那心中的自責感卻一直存在著。

之後他們回到殷家,也知道了殷祈衍和聶穎兒早已喪生的消息,而沒有完成穎兒的遺願,也成了月芙蓉心中最大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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