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奇緣

by月兒&水翎

第九章

意外的結果

柳依菱勉強的睜開雙眼,那眼神是空洞無神的,完全失去以往的光輝,她默默無言的望著床頂。

「小菱,你醒了嗎?」聶語屏清脆動人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只是有些哽咽,想必她受此打擊,剛才鐵定是哭了好一會兒。

她無語,像是要把自己封閉在自我空間似的,不想與外界做任何接觸。

「菱菱!你說話呀!為什麼不說話?你想要逃避什麼嗎?」連穎甄也來到柳依菱身旁,語氣十分不悅,她頗不贊同她的這種自我封閉行為。

「逃避?我又有什麼好逃避的呢?珩雲還活著呀!他剛才只是在和我開玩笑罷了!我知道的,他已經發誓說不會離開我的,我相信他不會食言!」柳依菱坐起身子,眼神依舊沒有光彩,但她笑了……看在穎甄及語屏眼底,只覺得悲哀。

「我還想去見見他,他一定還在大廳吧?準備給我個特別的婚禮呢!穎兒和屏兒你們也被蒙在鼓裡了吧?他就是會逗我開心!」柳依菱的臉蛋上浮現淡淡的紅,在回味著幸福的時光。

聶語屏見她如此,掩著臉轉過頭去,淚水早已不聽使喚的滑落,她根本就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

為什麼相愛至深的兩人會分離?而且老天還帶走了她唯一的親人……小菱越是這樣,就越讓她痛不欲生……

「菱菱!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聶大哥已經走了!他不會再回來了!」連穎甄痛心的朝她大吼,她不想見到自己的堂姐如此,那會讓他們全部人崩潰的!

柳依菱聽到她的話,稍微愣了一下,隨即恢復過來:「穎兒又在騙我了,你就幫著珩雲哥哥,倒欺負起你的姐姐來了!」她嗔怒道。

「你就這樣繼續下去?!你為何要欺騙自己?難道因為你的自我欺騙,聶大哥就會活過來不成?!」連穎甄怒氣難抑的繼續吼著。

她皺了皺眉頭,「他本來就還活著,穎兒別詛咒他。」

連穎甄本想繼續說下去,但聶語屏及時拉住了她,「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那就等於是殺了她一樣的痛,你要她如何承受?儘管我們對她的話感到痛心,又能如何呢?我們不能再拿一個能說能走的哥哥來給她,所以現在所有的事……只是多餘……

「多餘?難道對她的行為,我們能夠不置一詞?她說的每句話,都揪痛了我的心!我不敢想在另一個地方的聶大哥此時會有的感覺呀!」那必定是痛徹心扉的,為依菱感到心痛,為兩人的不能廝守感到悲哀。

聶語屏望了她一眼,又低下頭,「誰的心不痛我的心難道就舒暢嗎?失去的不僅僅是小菱的愛人,也同樣是我最愛的親人呀!我痛的心都快成碎片了!只是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她那好不容易抑止的淚又再度潰堤,幾乎快崩潰了。

連穎甄抱住她,「屏兒,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痛我也知道我們大家的痛聶大哥已經是我們的家人了,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只是為什麼像他那麼好的人為何會這樣?!我不想明白!我們做錯了什麼事?要老天這樣對我們?!」她無助的喊著,只是一切依舊只是徒然……

柳依菱無神的坐在床沿,目光沒有焦距,她是知道的,但又要她如何面對?她寧願相信他還活著……

*  *  *  *  *  *  *

「主子,聽說聶珩雲已經如您所料的離開了人世。」在幽暗的密室內,一個黑衣人朝室內的另一頭報告著。

「嗯哼!那下葬了嗎?」另一頭傳來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只是語氣讓人感到戰慄。

「還沒,據說柳依菱他們每個都已經精神崩潰,是否要對他們下殺手?」

密室靜默了一會兒,那黑衣人口中的「主子」才說道:「不用,他們還不足以威脅到我,我現在只要你辦一件事!」

「主子請說!」

「我要你在聶珩雲入殮當天,到湘竹宮去,然後……」那個「主子」開始指點黑衣人該怎麼做。

之後,密室的聲音漸漸轉小,直至消失。

*  *  *  *  *  *  *

「珩雲哥哥,你已經睡了好久為什麼不醒來?為何不醒來見見你的菱兒?」柳依菱倚著那棺木,輕聲說道。

「你可知道菱兒多想念你?你說我們要到舞紗亭內去彈那把古琴的,你說我們要遊遍大江南北的,怎麼你還不醒來?你還要繼續對我開玩笑嗎?」她自言自語,而那天真的語氣更是讓人鼻酸。

「菱菱,珩雲他已經走了,你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楚霸天無奈的望著柳依菱,他已經勸了不下百遍,但依菱仍是這個樣子。

她突然回瞪他,「別詛咒珩雲哥哥!他還活著呢!你有沒有瞧見他還在對我笑?有沒有瞧見他還在陪我暢談詩賦?」她柔柔的笑著。

他抓住她的肩頭,拼命的搖著,「你現在腦中的珩雲全是過去的影像!他已經不存在了,你又為何要拿過去的影像來欺騙自己呢?!他已經不會再對你笑了,你知不知道!」

柳依菱無神的望他一眼,「我沒有欺騙自己他一定還活著,因為這是他的誓言呀!他說過他不會食言的!你不要刻意破壞他的誓言!」像是在極力壓抑些什麼,她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聲音也略顯不穩。

「那你能一直活在過去嗎?!你是真切的活在這世界,你不能活在過去呀!」他繼續勸說著。

她揮開他的手,「我的生命因他而光彩現在就等於是失去了我的一半生命試問只有一半生命的人能夠活下去嗎?」她又把視線調回到棺木上頭。

此時,從外頭跑進來一位侍衛,恭敬的說道:「吉時到了,該把聶公子的棺木入土了。」

「嗯,知道了,先下去吧!」楚霸天揮了揮手,侍衛躬身退下。

「菱菱,你該起來了,我們要把棺木運出去了。」他蹲下身,拍了拍柳依菱的肩。

「不要!珩雲還活著,我不要離開他!」她的態度堅決到極點,似乎只要有人想把棺木運出去,她就要跟人家拼命似的。

「小菱……」聶語屏無奈的望著她。

連穎甄望了楚霸天一眼,也無奈的低下頭。

楚霸天在她背後的手一使勁,就敲昏了她。

「菱菱,不要怪我,你也不想要珩雲他死後還不能有個安穩的住所吧……」他朝外面揮了揮手,四名大漢踏了進來,共同把那口棺木抬了出去,眾人沒有注意到遠方有一雙詭異的眼睛正在窺視著這幕戲。

楚霸天抱起柳依菱,要把她帶回房間去休息,穎甄和語屏也跟隨在後。

連穎甄突然停下了腳步,在她身旁的聶語屏疑惑的也停下腳步,回望著她。

「我有些不舒服去外面透透氣。」語畢,她就朝另一邊離開了。

聶語屏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又望望楚霸天,遺憾的搖搖頭,「楚大哥,先把小菱帶回去房間吧!」

聽到她的話,他才移回視線,大步朝後廂房而去。

*  *  *  *  *  *  *

「穎甄……」安頓完依菱之後,楚霸天立刻在中庭找到了穎甄的蹤影,事實上,他很擔心她的反應。

「你應該快樂了吧?」她莫名其妙的這麼問他,讓他有些愣住。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不了解的望著她。

「你該知道的不是嗎?聶大哥死了你有大好機會可以去安慰菱菱而且你還不會有任何的競爭對手……」她語氣頗酸,還帶著點無奈。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語氣不由得嚴肅起來。

「你一直都喜歡著菱菱,不是嗎?!」她驀然轉過頭,帶著點悲傷與無奈望著他。

「你我承認我是對菱菱有過好感,只是在他喜歡上珩雲後,我就放棄了。」他不諱言的承認道。

「是這樣嗎?依我對你的了解你是這樣嗎?!你一直不說出來,只是默默的陪著她,當初伯父要你幫忙擺擂台,你也不置一詞,儘管是菱菱要嫁人了,你也不打算跳出來競爭,你一直不肯表態,但是你心底確實有她……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不是笨蛋我明白的。」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情緒稍顯激動。

「穎甄……」她的一字一句都擊中了他的心,他低下了頭。

「被我說中了是嗎?你對菱菱一直都是在乎的那麼現在不正是你的大好機會?」她略帶嘲諷的語氣吸引了他的注意,她似乎有些不對勁?

「菱菱她一心一意愛著珩雲,我又何嘗能奪兄弟之妻?儘管珩雲已經死了,我也不能這樣做!」這有違他的道義。

「看吧!你又在為菱菱著想了,在你的眼中難道真沒有旁人?我連穎甄在你眼中只是個潑辣的女人?一個根本沒有男人敢娶的男人婆?!」她的語氣盡其無奈與悲哀。

「穎甄?難道……」難道她一直喜歡著他?

她哀怨的瞅他一眼,「反正你就是根木頭,反正你就不體會我的心情,反正你的眼中也不會有我,反正我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她不再理會他的反應就掉頭離去。

楚霸天愣愣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出神,他以為他們是哥兒們的?以為他們是好兄弟的?只是這一切都不是如此……

*  *  *  *  *  *  *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陪著他?為什麼要把我敲昏?我想永遠的看著他呀!」柳依菱拉著聶語屏拼命的搖晃著。

「小菱,你鎮靜一點,你也不希望哥哥死不瞑目吧?所以才要下葬呀!」聶語屏輕拍著她的臉頰,想讓她清醒。

她無力的垂下本來正在搖晃著她的手,「屏兒珩雲是真的離我而去了嗎?我多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小菱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哥哥不會再回到我們身邊了!所以你要自己振作!」她堅定的望著她。

「是嗎?假使我執意要生死相隨呢?珩雲是不是會永遠在我身邊?」她有些恍惚的說著,讓語屏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好像小菱馬上就要離他們遠去了。

「你不行這樣做!小菱,你聽到了嗎?!」換語屏開始搖晃著她,想讓她清醒一點。

但柳依菱仍是恍恍惚惚的,根本沒有把語屏的話聽進去,「我要去舞紗亭我要跟他在一起……」她跑向門口,正好與剛要進來的連穎甄擦身而過。

「耶?菱菱?」她疑惑的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穎兒,快去追呀!她有跟哥哥生死相隨的念頭!」聶語屏急忙的跑到她面前,催促著她快去追回小菱。

「啊?生死相隨?!」倘若真讓她生死相隨,那可還得了?

兩人急忙的前往舞紗亭,想攔阻她接下來會有的輕生念頭。

*  *  *  *  *  *  *

舞紗亭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她清亮的嗓音回響在亭內,那琴音卻稍顯悽涼。

「琴弦斷代表了我們的不幸只是要我如何承受呢?珩雲哥哥,倘若我隨你去,又是何種光景?」她輕嘆一聲。

「雖然大家都要我走離傷痛,可是我們倆的感情豈是那麼容易就可忘記的?我現在倒是像在哀悼我的愛情了!」她輕笑。

「或許生死相隨,對我們都是好的吧?」她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手指輕輕劃過鋒面,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痕。

「這麼利的一把匕首,一定能將我帶我你的所在地!」她柔柔一笑,閉上雙眼,把匕首高舉,然後往下刺……

「小菱!」

「菱菱!」穎甄和語屏兩人才一趕到,就見到這麼緊急的情況,兩人同時喊道。

聶語屏腳一躍,把那把匕首踢至遠方,而連穎甄則是緊緊的抓住她,避免她再去做傻事。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讓我去見他呀?!」她無助的哭喊著,突然,她目一眩,陷入昏迷之中。

「小菱!」隱約還聽見他們的喊叫聲,只是好遙遠了……

*  *  *  *  *  *  *

「大夫?你確定這是真的?!不是在騙我們?」連穎甄直抓著大夫,那眼神是百分之百的不相信。

「姑娘,我又何必騙你呢?騙你對我也沒什麼好處呀!」那大夫也很無奈的望著她,這姑娘敢情是質疑起他的醫術來了?

「可是……」她轉過眼神,望了聶語屏一眼。

「穎兒,別讓大夫難為,他都已經說了那麼多次了,你別捉著人家不放呀!」聶語屏走到兩人面前,輕輕鬆開穎甄對那大夫的箝制。

「大夫,你就先到外頭去吧!楚大哥會招呼你的!」她柔柔一笑,把大夫送了出去。

「屏兒屏兒!」她突然喊著,語氣好像十分著急。

「怎麼了?穎兒你也別那麼緊張,放鬆!」她走回她身旁,輕拍她的背,想安撫她的情緒。

「這個該怎麼辦呀?」她皺著眉頭,十分苦惱。

「怎麼辦?就這樣辦呀!不然你又能如何?」

「可是這菱菱可還沒跟聶大哥洞房,說起來應該是個黃花大閨女,你叫她生個孩子,豈不是讓人家說閒話?!」而且這還關係到皇家的聲譽呀!

「你不是早就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麼了嗎?還說要加大衣服尺寸呢!」她可沒忘當初她講的話。

「不是呀!我是早料到菱菱會有喜,只是沒料到聶大哥會突然猝死,現在是名不正,言不順,你叫她該怎麼見人?」想到就真是麻煩。

「但是也只能生!不然你要該如何?」

「當然是讓孩子流掉不能留下!」連穎甄嚴肅的看著她。

「誰都別想從我身上奪走孩子,我要生下他!」原本她們以為在床上休息的柳依菱突然說道,而且是讓他們驚訝萬分。

「菱菱,你可知道你生下孩子,人家會怎麼看你嗎?!」

「我不管人家怎麼看我,我最想要的,就是生下珩雲哥哥的孩子,並且撫養他長大成人,我無法扼殺這個我們兩人的愛的結晶!」她的態度是並不容許人家改變她的決定。

「小菱……

「我本來以為我能生死相隨,只是現在有了這個孩子,我必定要撫養他長大,告訴他他的爹是怎樣偉大的一個人,還有他的爹是怎麼的愛我們……」她的眼神透露出母愛的光輝。

「菱」連穎甄和聶語屏對望一眼,或許要阻止小菱尋死,就只有讓她生下孩子這個方法了。

「所以你們別想要毀掉他!」

「不會的,儘管到時外頭流言傳的驚人,我們會一起幫你負擔的!因為我們早就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了!」穎甄和語屏同時握住依菱的手,三個人同時為彼此加油打氣。

「嗯!」三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同時展開了笑顏,或許這會是讓他們的生命再度發出光芒的轉機。

「霸天,你說我這下還能不同意嗎?」柳嚴嘆了一口氣,望著眼前的情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老爺,就隨菱菱吧!或許她會因此而開朗起來。」而他根本不會有機會了,穎甄倒是料錯了這點。

「唉女兒養大了就是別人的了。」他無奈的搖頭離去。

楚霸天把門扉闔上,把空間留給他們。

*  *  *  *  *  *  *

「如果是兒子,就叫凌澐,若是女兒,就叫靈瑜,你們說如何?」柳依菱被穎甄和語屏攙扶在後苑散步,腦子開始在取孩子的名字。

「都好聽,只是你想生兒子,還是女兒?」連穎甄好奇的問道。

「兒子!」她毫不思索的答道。

「為什麼?」穎甄奇怪的望著她,不是都希望生個女兒來陪伴嗎?怎麼菱菱想的卻是相反的?

聶語屏望了柳依菱一眼,無奈的搖搖頭,想必她是猜出了箇中原因。

「這……」她的表情稍有變化,不是很能打定主意,「呵!這是秘密!」原因只不過是簡單的遞移關係罷了。

「啊?菱菱說啦!別瞞著我嘛!」她拉著她的手,撒嬌道。

「呵!說不講就不講,我可沒那麼沒氣節。」她朝穎甄吐了吐舌頭,就又往前走去。

「耶?菱菱好壞!都不告訴人家!」她往前跑去。

「我才不壞呢!是你腦筋轉的不夠快,就讓你自己猜嘛!」她一笑。

……誰猜的到呀?你根本是故意不告訴我的。」她嘟著嘴,不依的說著。

「那就別猜了,猜謎多費時,你就別再追根究底了。」

「嗯……」聶語屏突然輕嗯了聲,讓柳依菱和連穎甄同時轉頭望著她。

「屏兒?你在思考什麼?不是菱菱生兒子的問題吧?」穎甄好奇的瞅著她,想看出一些端倪來。

「不是,是哥哥死前說的話。」她微蹙著眉頭。

「什麼?珩雲說過什麼?」她當初似乎快崩潰了,又哪裡聽的進去他的叮嚀呢?

「哥哥說他今日會有這局面完全是一個組織的怨恨那麼那到底是什麼組織?我不相信哥哥會跟人家結仇。」她輕搖著頭。

「組織?無論是什麼奇怪詭異的組織,他們竟敢奪走珩雲哥哥的性命,說什麼我柳依菱決不饒過!」她的情緒激昂,根本無法接受那個什麼亂七八糟組織的一切。

「嗯菱菱說的是,他們竟敢無聲無息的對聶大哥下手,說不定他對我們這群人有相對的怨恨,我們要警戒一點才是!」連穎甄的態度也嚴肅起來了。

「我去探查看看,說不定能夠得知多一些情報,也能多一些防備。」人不是常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

「嗯!那麼我就留在這兒保護菱菱,屏兒,一切小心!」穎甄叮嚀道。

「我知道了。」

*  *  *  *  *  *  *

一聲琴音喚回了她的思緒,也把她從過去拉回到現在。原來自己一直坐在這舞紗亭內,她倒是疏忽了,還一味的回想起過去。

想到穎兒和屏兒,她就不知他們現今過的可好,她和穎兒就從前幾個月前,她到魔風寨去做臥底開始就沒再見了,不知她現在如何?

而屏兒倒是從一年前就沒聯絡了,這些年來,大家似乎都改變了好多,而她的心境變化更是大。

柳依菱輕撥弄著古琴,開始彈奏白居易的長恨歌,嘴裡也輕輕唱著。

當唱到「夕殿螢飛思悄然,孤燈挑盡未成眠。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時,她的琴音稍稍停頓了會兒。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她唱完最後一句,琴音也跟著停止,只是一旁卻傳來拍掌聲……

「誰?!」柳依菱驚甫未定的望著黑暗中的身影。

「是我。」黑暗中閃出一人,卻看不清那人的面孔。

 

第十章

情敵

「你何時學了偷窺的壞毛病?」柳依菱朝著那人冷嗤一聲,但明顯的能看出她是稍微放鬆了些。

「我沒要偷窺,只是關心你罷了……」那人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

「關心?我又何嘗需要你關心?你的心神不都飛到秦月那兒去了嗎?你可還記得我爹和『他』的交代?!」她語氣不善的朝他諷道。

想當然爾,對方就是湘竹宮的主人楚霸天。

而依菱口中的「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那是他們過苦的共同過去,也永遠也無法遺忘的。

「依菱,我只是一時忘記,我不是故意的……」他試著想辯解什麼,但柳依菱並沒有聽他解釋的打算。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句話讓楚霸天稍微放下心來,但下一句話又讓他擔心起來。

「要是你真是故意的話,我柳依菱還不真被你傷的體無完膚嗎?」

「依菱,我……

「你明知道我是以什麼樣的理由繼續鼓起勇氣活下去的,你也知道我是背負了多麼大的不堪而生下孩子的,你更知道我會變了個人的原因,可你為何要揭起我心中的創傷呢?這樣很好玩是嗎?你根本不懂不懂……」她低下頭,手緊握著拳頭,像是在隱忍著痛苦。

「依菱……」他嘗試叫喚她。

「不要叫我!」她的聲音悶悶的,又好像有些哽咽。

「依菱,不要鬧彆扭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那麼莽撞的。」他用著十分真摯的語氣訴說著。

「你也知道你莽撞了嗎?」他不只莽撞,還一點都搞不清女兒家的心思。

楚霸天望了她一眼,腦中不由得想起另一張俏麗的面容,還有那哀怨無奈的音調。

「唉!我果然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堂姊妹的債,所以今世才要我來償還。」他嘆了一口氣,將依菱擁入懷裡。

「穎兒你可還記得她?」在楚霸天懷中的柳依菱稍稍抬起了頭。

他望了她一眼,並不答話,或許在他心中,這依舊是個難解的習題……

另一方面

「湘湘,這件衣服真的不行啦!我不想穿這件衣服去見他!」秦月蹲下身子,堅持絕對不要讓楚凝湘把她拉走。

「我說可以啦!大嫂你穿這件衣服一定會把大哥給迷住的,才不會輸給柳依菱那恐怖的女人呢!」

「可我覺得你比菱菱還恐怖……」她在口中低喃著。

「什麼?」她不解的望向秦月,她似乎聽到她在說話?

「沒事!」秦月帶著笑臉搖搖頭,她哪敢告訴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呀!

「那就走吧!別拖拖拉拉了!」楚凝湘拉住她的手,硬是要把她拖去見楚霸天。

可她不想呀!這件衣服真不是普通的「性感」和「華麗」,簡直要她命呀!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穿女生的衣服,那多麻煩!可她為什麼還要逼她穿嘛!

「不要不要!」她拼命的搖著頭。

「大嫂!」楚凝湘大吼一聲,決定不跟她管那什麼大家閨秀的禮儀,就硬拖著她往後院走去。

「嗚嗚,你別拉啊!我手好痛啊!」

「那你自己走啊?」她轉頭,冷冷的望了秦月一眼。

「好嘛!」望了她一眼,秦月知道自己的氣勢絕對比不過她的必勝決心,所以只有無奈的站起身,跟著她走。

*  *  *  *  *  *  *

「為什麼?!這不可能!她的動作為什麼會那麼快!」楚凝湘望了眼前的情景,盡是不相信,她怎麼可能會相信呢?!一相信不就承認了她輸了嘛!

而且她好不容易才把大嫂裝扮的那麼漂亮,這這該怎麼辦?那個柳依菱!

一旁傳來幽幽的聲音,「湘湘什麼都是多餘的,即使裝扮的那麼漂亮,可感情也是無法取代的,菱菱的確是比我要吸引人多了。」

「大嫂!」她又氣又急的叫喚著。

「反正我也無所謂了菱菱一定會讓他幸福的。」秦月忍住心中的痛苦,不否認的是,他們真的很相配啊!是她認識他晚了吧?

「大嫂,你不能認輸啊!」

「無所謂、無所謂了!」她猛一轉身,朝前廳的方向跑去,她只想離的遠遠的,她不想再看到那一幕啊!可腦中怎麼就是一直忘不了呢?!

「大嫂!」楚凝湘望了柳依菱和楚霸天一眼後,就往秦月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你不知道吧……」柳依菱突然開口,他不解的望著她。

她離開了他的懷抱,往那琴上撫弄,頓時發出悅耳的琴聲,「這是我跟珩雲熾烈的感情。唉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

「你他或許也很欣慰,因為你始終沒忘過彼此的感情。」

她輕笑一聲,有絲哀傷,「可我們愛的那麼深刻,他怎麼都不出現!我想見他

她無助的低下頭,望著那琴,她的心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  *  *  *  *  *  *

「不好意思,請替我通報一聲,我要找楚大哥。」

蕃茄抬起頭來,望了望眼前的少女,眼眸有絲外人不易察覺的光芒。

「姑娘找我們家主公有事?」他客氣的問道。

「囉囉唆唆,還不去通報!」少女的態度極不客氣,那雙冷眸掃過他的臉龐,讓人心中升起一股恐懼感。

「是,在下這就去通報。」蕃茄躬躬身,便往裡頭跑去,但一個不小心,卻跟迎面而來的楚凝湘撞個正著。

「做什麼!莽莽撞撞的!」她不悅的望了他一眼,看到那一幕已經夠不爽了,現在竟然有人走路不看路,硬是和她撞上,難怪她那麼不悅了。

「小姐,對不起!」蕃茄在看清來人是楚凝湘之後,連忙彎下身子賠罪。

楚凝湘望了望門口的那名少女,疑惑的問道:「那是什麼人?」

「小姐,那是主公的訪客,奴才現在才要去通報呢!」

「哦?哥哥的訪客?」她怎麼沒見過?該不會又是哥哥的紅顏知己了吧?這可不行!說什麼她都認定秦月是她的大嫂了。

「你到底來找我哥哥做什麼的?」她踱步到少女面前,問道。

「恕不奉告!」少女冷冷丟下一句後就沒再搭理她。

楚凝湘長這麼大都沒人敢這樣跟她講話,這女人就跟柳依菱一樣,一樣的敢觸怒她!

「哼!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見我哥哥!」她就不相信她還會不說!

「我瞧你也沒那麼大本事,大不了我自個兒進去!」少女根本不被她的話所威脅,還真的往裡頭走去了。

「欸欸欸!你給我站住!」她三步併作兩步地往她走去。

「站住!」少女利劍出鞘對準了她的方向,只要她再前進一步,就可能立刻被劃上一劍。

「你我要叫我大哥來教訓你!」她氣呼呼的指著少女。

「求之不得!」少女依然面無懼色,劍依舊抵著她的頸項。

「你」情急之下,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果然是你!」一個驚喜的聲音從後邊兒傳來,少女轉過頭,也笑了。

柳依菱上前握住少女的手,「你這一年過的如何?我很擔心你啊!屏兒!」

少女正是聶語屏,與七年前的她大不相同,那清秀冷漠的面容從未露出任何微笑,只有在面對依菱時,才有淡淡的微笑,她似乎變得無情了是因為七年前的那件事吧?

「小菱,你也是,我一得知你在湘竹宮,便趕過來了。」她不稱呼她為嫂嫂,就只怕舊事重提,對他們都是個痛。

「屏兒。」

「楚大哥。」她微微點頭示意。

「我們聽到前院的喧鬧聲就立刻趕過來了,沒想到會是屏兒你。」

她微笑,不置一詞。

楚凝湘見到大哥來了,便朝他跑去,手指著聶語屏,開始訴苦道:「哥,這個女人剛才欺負我,她還用劍抵住我脖子!」

楚霸天皺了皺眉,「那鐵定是你不對,你若不欺負屏兒,她又怎麼無緣無故拿劍抵住你呢?好好去反省,別把罪怪到他人身上。」

楚凝湘不敢相信的咬住下唇。沒想到柳依菱一來,哥哥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怎麼都不再寵她,甚至還怪她……哥哥最討厭了!

「對了,屏兒,那件事你查的如何?」柳依菱著急的問道,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了。

聶語屏掃視一周後,「這兒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咱們還是進屋談吧!」這種事自當不該有外人在旁邊。

「嗯!」

*  *  *  *  *  *  *

「其實我查到了。」

「那麼到底是……」柳依菱著急的搖著她的肩,情緒十分激動。

「依菱,你先冷靜下來,讓屏兒把話說完。」楚霸天拉下她的手,安撫她在一旁坐好。

「那個組織為數甚多,他們的行事神秘,動作詭異,他們全用黑布蒙面,無人能看出他們的真正面目,而且他們還十分討厭皇室,甚至恨之入骨。」

「那麼,他們可以因為那樣就害死了珩雲嗎?」柳依菱一拍桌子,神情憤恨難平。

「哥哥……哥哥他們是想要網羅哥哥,他們沒傷害他的打算。」

「那為什麼最後卻是那樣的結果?是有人暗中下手嗎?」楚霸天提出疑問來。

「其實他們本來只想控制哥哥的,所以施了蠱術想要徹底控制他,但是哥哥拒絕了!小菱,你知道哥哥是在什麼時候有異常舉動的嗎?」聶語屏望向她的眼,那眼眸顯得有些晦暗。

「就是那天晚上。」她一想起往事,她的雙手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嗯?」

「還記得我們曾經出外吧?在我們回到這兒來的前一天晚上,珩雲突然失蹤,後來他才回來,卻有些心神不寧。」也就是那時,他的語調才顯得較為悲涼。

「那大概是組織告訴他事實了吧?目的就是讓哥哥心神不寧,好讓他能比較好控制,只是他沒想到最後哥哥選擇什麼都不告訴你,就這樣走了。」

「要是他告訴我,那會如何?」柳依菱的語調平靜,可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那麼哥哥會被控制,而你則是死!」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他們憎恨著我跟珩雲,我」她掩住了面容,暗暗的啜泣著。

「那麼現在你要怎麼辦?」總要作出什麼決定來,不然一切的調查也是無用。

「我誓死都要替珩雲報仇!反正我在當初就已經說過,我生是聶家人,死是聶家鬼,他們加諸在珩雲身上的,我必定會盡數奉還!」柳依菱站起身,眼眸發出火紅色的光芒,這滔天的恨意會讓她的報仇決心更甚!

「我支持你!小菱。」誰叫他們奪走了她們最重要的人呢?那就別怪他們無情了!

突然外頭又傳來好大的喧鬧聲,他們對望一眼,一致的朝外頭走去。

*  *  *  *  *  *  *

「你又是我哥的紅顏知己對不?你看連小孩都有了!真是欺人太甚!」楚凝湘望了眼前的俏麗少女,一股氣就又升上來了。

「我告訴你!你別妄想了!她才是我們楚家的媳婦,你閃邊吧!」她拉著秦月,手指了指。

「我有那麼無聊嗎?要我爭楚家媳婦的位置?我還嫌無聊呢!」少女嗤之以鼻,一副不屑的樣子。

「那就好!可是這小孩是怎樣?!」

「關你什麼事?又不是你生的,管那麼多作啥?你會不會管太多了?老太婆!」少女吐了吐舌,刻意忽視楚凝湘那惱怒的表情。

「你說什麼?!你這個死女人!」她生氣的破口大罵。

「我不跟老太婆吵架,快點把那個楚霸天給我叫出來!」少女悠閒的從她身旁走過,就是不想理她。

「你該不會是怕了吧?」她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少女皺了皺眉,「我是怕氣壞了你這老太婆的身子欸……想不到你竟然不領情,反正你不領情也是你的事,叫什麼!我不跟你吵也是我的事,關你什麼事?」少女伶牙俐齒,楚凝湘呆在那兒,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姨你好厲害,讓那個人啞口無言呢!」一旁的那男孩拍手叫好。

「那當然!」少女一笑,抱起小男孩,「澐兒越來越會說好話了,長大可不要隨便跟女孩子講這種話唷!」

「我才不會!」小男孩擺起嚴肅的臉。

「不會就好。」少女摸摸他的頭,溫柔的笑著。

「姑娘,這是你的孩子嗎?」秦月有禮的開口問道。

「你覺得他像我嗎?」她一笑,反問。

「不像,但可能是像了父親。」

她一震,面色凝重了起來,是,澐兒是太像了他的爹,難怪當初小菱會要生男孩,她現在總算明白了。

「姑娘……」見她許久不講話,秦月試探性的喚了聲。

「看來不像大哥,這我就安心了。」楚凝湘呼了口氣,總算放下心來。

「當然不像楚霸天,他有那麼好看嗎?!」少女哼了一聲。

「我大哥有多少女孩子愛慕啊?你說這什麼話?!」她發出不平之鳴。

「哼!那是他的事,與我何干?」且早八百年不關她的事了。

「是與你無關,瞧你這模樣,是不會有人喜歡上你的!」一句話,狠狠插入她的心,是啊!她是根本不會有人喜歡的,就如他當初所說……

「阿姨?」小男孩見少女不說話,便把這事都怪到楚凝湘身上。

「你這兇女人!你以為會有人喜歡上你嗎?!」他反唇相譏,就是不打算放過她。

「澐兒?」少女驚訝的望著小男孩生氣的表情,而後輕輕一笑。「謝謝你給阿姨出氣呵!」

「哼!那個女人本來就很討厭,不用理她!」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你」她又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湘湘,別再鬥嘴了。」

「大嫂,是這女人先沒禮貌的欸!」

「唉!」秦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到底怎麼回事?又在吵?」楚霸天面露無奈的望著眾人,突然,他瞪大了雙眼,而目標是那個抱著小男孩的少女。

「怎麼?才幾個月不見,你的動作思考又遲鈍了不少啊!」她冷冷諷道。

「你……」他的確是說不出話,被她嚇的說不出任何話。

他以為她在躲他,可她如今出現了,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話來。

「怎麼回事?」柳依菱才剛探出頭,那原本在少女懷裡的小男孩就跳了下來,朝她奔去。

柳依菱驚訝的望了小男孩一眼,而後將他親熱的擁入懷裡,男孩親熱的喚了聲:「娘。」

這句話讓楚凝湘和秦月全都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那小孩叫柳依菱作娘?柳依菱已經嫁人了?!他們怎麼都不知道。

「澐兒,有沒有乖?」她溫柔的摸著他的小臉蛋。

「有!澐兒有聽阿姨的話!」聶凌澐回答的很肯定。

「那就好。」柳依菱抬起頭來,看了遠方的少女一眼,喚道:「穎兒,你還要在那兒站多久?」

「穎兒?也來了?」聶語屏這才來到兩人身後。

聶凌澐親熱的喚了聲:「姑姑。」

「嗯?是澐兒,好久不見了,有想姑姑嗎?」聶語屏也露出難得的笑容,她摸了摸他的頭。

「我沒啊!我本來就要進去,是他一直呆在那兒的,與我何干?」連穎甄指了指她身旁的楚霸天,隨即來到柳依菱面前。

「穎兒,你好嗎?」

「很好,至少死不了。」她並沒有迎向他的眼,或許,她還在記掛著當初的事。

聶語屏緊抱了連穎甄一會兒,「你怎麼那麼快?才剛收到我的飛鴿傳書,就快馬奔來啦!」

「對啊!瞧瞧我多盡責!」她半開玩笑的說道。

秦月和楚凝湘見著他們之間的對應後,心中沒來由的覺得怪,還是驚慌?

楚霸天對連穎甄的眼神是那麼的不同,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過去?

「我們別在這裡談話了,進屋談吧!」

「好!」連穎甄推著兩人往屋內而去。

楚霸天嘆了一口氣才望向屋外兩人,「湘湘,別胡鬧,回房裡去!」

「哥!」她不依的叫嚷著。

「快給我進房去!」他板起臉,命令道。

「嗯。」她這才嘟起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回房去。

「秦姑娘,你也及早回房吧!」他朝她點了一下頭,就又關上門,回屋裡去了。

秦月望了他的背影,她知道他對她是有那麼一絲情意,可絕對是比不上那個少女,難道他們就要這樣錯過了嗎?

*  *  *  *  *  *  *

「穎兒,自從我去臥底後,就沒再見過你了,你可沒事?」柳依菱抱著愛子,面露笑容的問著。

「沒事沒事!連帶的,我把澐兒照顧的那麼好,你該怎麼謝我!」她甜甜一笑,問道。

「耶?真不害臊,稱讚的話也是別人說的才對!」

「呵,我天生就是這種人,又不是頭一天認識我。倒是你去臥底,又怎麼會出現在湘竹宮?」

「你剛才應該見過秦姑娘了,是她碰巧救了我,還剿了惡魔寨。」她柔柔一笑,那笑容顯的有些生疏。

「笑話,救你?不要反倒是她被救就好了,全天下能打贏你的也只有聶大哥吧!」連穎甄冷嗤一聲。

「都無妨,救人與被救只在一線之間嘛!」

「是!就是看你要堅強還是柔弱而已嘛!」她又丟來諷刺一句。

「穎兒,你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聶語屏無奈的搖著頭。

「對啊!我也把這功夫傳給澐兒了,現在他多會說話啊!」

「穎兒,誰叫你教我兒子這些東西的!」柳依菱又怨又怒的看著她。

「閒著無聊嘛!」她無奈的笑了笑,怎麼小菱變兇了?

「唉呀!澐兒,你可不要成為像穎兒那個性啊!」她急急叮嚀兒子。

「娘,阿姨有做什麼事嗎?」小小的聶凌澐不明白娘親在說些什麼呢!

「伶牙俐齒不是那麼好的,有時會招來禍根,所以你不能學,要學也要學你爹!……只可惜他不在了……」提到傷心處,柳依菱心一痛,又流下淚來。

「娘,你別傷心了,爹不在,有澐兒啊!」他見娘開始落淚,便開始盡辦法安慰她。

「澐兒……娘也只剩下你了……」她抱緊了兒子。

「屏兒,我們目前該怎麼辦呢?」連穎甄看那樣子,無奈的嘆氣。

「早點報仇,替大哥殺了那群傢伙!」聶語屏的音調冷冰冰的,像是正在面對那群人一般。

「嗯……那我們早點行動。」

「楚大哥,你也會幫忙我們吧?」聶語屏望向楚霸天,他好一會兒沒搭腔了,她以為他不同意呢!

「這當然。」

「那麼我們就早點解決吧!越快越好。」連穎甄收回視線,堅決的望向聶語屏。

聶語屏了然的點了點頭,她必定不想留在這兒,面對楚大哥吧?

愛情真是一道難解的習題。

*  *  *  *  *  *  *

「穎兒,你不要再躲我!」才剛散會,連穎甄就急急忙忙的踏出大廳,似乎不想再跟他多相處一刻似的。

「楚霸天,我沒在躲你,是你自己心理作祟吧!」她別過頭,不願看他。

「你難道還沒原諒我?已經那麼多年了……

「夠了!你以為這是一件那麼輕易就能忘記的事嗎?!那麼聶大哥的死呢?為何我們還記著它不放!」連穎甄怒視著他。

「這不一樣!」他低下頭,無奈的應道。

「哪裡不一樣?!聶大哥的離去,是我們四人的痛,可你的態度,卻是我的痛!你以為一個人的痛,是那麼容易就能消失的嗎?!」她怒喊道。

「穎兒我知道是我當初的曖昧態度傷了你,但現在我……」話到此處,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了,他是對了秦月動心,但穎兒呢?又該如何是好?

他跟穎兒是青梅竹馬,跟秦月是萍水相逢,這感情卻又是難以分辨,他到底該怎麼辦?

「怎麼?你現在預備如何?又說不出話來了?你就是這樣!當年你喜歡小菱,現在你又喜歡上那位秦月姑娘了吧?那我連穎甄在你心中是什麼地位?!你跟你妹妹一樣傷人!」她哀怨的望了他一眼,冷嗤一聲,就往另一頭走。

她的句句話,都打入他的心坎兒裡,她全都說中了,只是他心中不是沒有她而是他不敢確定……

「穎兒……你肯聽我說一句嗎?」他低語。

雖然極其小聲,但她聽到了,「你說吧!」雖然不知道他又要怎麼傷她了。

「我從來沒有想傷你的念頭……

「要是你有,我就被你傷的體無完膚了。」她冷哼一聲。

他猛然抬起頭,她的話怎麼跟依菱的話如此相似……難道他真是這樣的人?

「我的心中不是沒有你,只是我該花時間好好想想。」

「可我卻沒空等你想,誰知道你要想幾年?女孩子家的青春不是讓你來浪費的!」她的語氣又充滿不屑。

「我知道你的舉動變得像刺蝟,全都是因為我,但我說真的,我會想清楚,最多兩年,若兩年一過,你可以放棄……」他真誠的說著。

前面突然了無聲息,他疑惑的望向前方,哪裡還有人在?

「穎兒!?」他突然大吼。

「吵死了,我就在你旁邊,大吼大叫做什麼!」她蹙緊眉頭,一臉不悅。

「喔。」他的耳根子全紅了,好在沒有人發現。

「好,就兩年,不過兩年後要是沒人娶我,你可要幫我找對象!」她用力的戳著他的胸膛。

「我知道了。」他柔柔一笑,連穎甄呆望著他好一會兒。

該死!這男人笑起來怎麼那麼好看,她真的不相信自己兩年後能夠放手……真的捨得離開他嗎?

或許根本不可能……他們的命運早就被牽連在一起了……不是嗎?

 

 

第十章 

分別

「是誰?是誰在呼喚著我?那聲音…怎麼如此熟悉?到底是誰?」

「寒影…寒影…你為什麼還不醒?為什麼?」那心痛又悲傷的呼喚震動了她的心,那…到底是誰的呼喚?

「到底是誰?我看不清楚…你到底是誰?」好朦朧…她想看清對方的表情,可是任憑她如何睜大雙眼,卻仍是朦朧一片。

「寒影…你怎麼就這樣離開?你不是要堅持自己嗎……寒影……」那聲音不斷的喚著她十分陌生的名字,且越來越悲痛,此時的她恨不得把那些霧全都撥開,好看清那人的長相。

「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如此悲傷?寒影又是誰?為什麼我感到悲傷呢?」好奇怪的感覺,她…流淚了嗎?

她現在應該不會有感覺的,可是她確實知道自己在流淚,為什麼?心中只感到悲傷…似乎…是從好久開始…那悲傷的感覺……

「寒影…你忘了我嗎?我是……你真的忘了我嗎?」她努力的想聽清楚他的名字,可是就像是被刻意消音,她聽不到……

「到底是誰?我聽不到,你究竟是我的誰?」

「寒影…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一定會找到你……」那溫柔好聽的聲音不斷迴響,她的心意外的激起陣陣漣漪……

她似乎對這種感覺似層相識?……好熟悉……

「為什麼?」一個可愛的童稚聲突然在耳旁響起,讓她莫名的想張開眼。

「為什麼?」耳旁不斷傳來那聲音,一直在問著為什麼,她很想醒來幫助那聲音。

「娘?」她猛然張開雙眼,一個多麼可愛的小男孩就坐在她身旁。

「澐兒?你不睡嗎?」柳依菱摸摸兒子的頭,自然地散發出母性的光輝。

「可是娘在哭。」聶凌澐顯得十分心疼母親,「娘又想起爹爹了嗎?」

柳依菱搖了搖頭,「娘只是做了個夢罷了,沒有在傷心,澐兒,你別擔心。」

「夢?」聶凌澐歪了歪頭,像是充滿疑惑的,「娘…你說…為什麼爹爹不在夢中出現呢?我真想見見他!」

柳依菱雙眼有些泛紅,「要是…我可以的話,我一定叫爹爹來見澐兒,只是爹爹從來不出現,連娘都看不到他啊……」七年來深受折磨,這種折磨還不是一時的,最是令人難熬。

「娘…你別哭了,有澐兒陪著你呢!」聶凌澐拼命的想抹去母親臉上的淚水,可他越抹,柳依菱掉的淚卻更兇了,讓他著實是手忙腳亂。

「澐兒……」柳依菱緊緊的擁住兒子。「珩雲哥哥…為什麼你不願見我呢?見我們的孩子?你可知道他有多像你嗎?珩雲哥哥……」她難以自抑的讓淚水繼續往下掉。

相隔,若是幾重山,也好過相隔陰陽界,她寧願受相思的折磨,也不願受這生離死別的痛……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

「娘……又在想爹了?」每當母親唱起這首曲子,他便知道母親是在思念爹爹。

「思念又有何用?到頭來…再多的思念也不可能轉為真實……」她的目光移向窗外。

夢中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她會覺得熟悉?

「寒影?……他在找尋一個叫寒影的少女嗎?」不知為何,她直覺的認為那個寒影一定是個女孩。

「娘?娘不歇息嗎?」聶凌澐在母親懷中昏昏欲睡,可當他看見母親似乎在思索些什麼,不禁問道。

柳依菱笑著摸摸他的頭,「澐兒乖,娘待會兒就睡。」

聶凌澐笑嘆一聲,像是得到滿意的答覆,沉沉睡去。

柳依菱唇邊悄悄揚起個弧度。

珩雲哥哥…已經七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啊……

*  *  *  *  *  *  *

他和那位少女看來關係匪淺,難道他只是在她生命中的過客?

秦月若有所思的走入自己的房間。

「銀月!」小波比拍著翅膀飛到她面前。

「小波比,你怎麼還沒休息?」秦月輕搖了搖頭,似乎要把腦中的身影拋去。

現在不是想他的時候,她現在仍有任務在身。

她決定將他的問題拋在腦後,不再細思。

但,她真的能嗎……?

「銀月……妳有沒有吃的東西?」小波比吞吞吐吐的問道。

「咦?你剛才去了哪裡?我進了大廳後,沒見著你的蹤影。」秦月順手把門關上,問道。

這時,小波比神情變得十分凝重,「我感覺到有很多股奇怪的氣息在大廳裡混合著……」

「哦!」秦月似懂非懂的應了聲,然後走到床邊坐下。

「唉!我看妳是真不明白。」小波比無奈的嘆了聲。

想不到聖天使的轉生會是這樣。他可真是苦命。

「我已找到光守護者的下落,我們明天就出發找她,不過到時候可能會遇到魔界的人阻攔。」找到守護者就能讓聖天使的力量回復,到時打倒闇紫音就有望了。

此時,秦月清澈的眸子變得灰暗起來,語氣淡淡的問道︰「光的守護者在哪裡?」

小波比沒有發現她的不妥,繼續說道︰「我現在只知道她身在蘇州,但能否找到她只能靠運氣。」

「嗯。」秦月抱著雙腳,頭低垂著。

想不到那麼快就要離開,她和他的緣份原來只是似紗般那麼薄弱……

她怎麼?小波比疑惑的望著她的失落。

*  *  *  *  *  *  *

太陽慢慢地自東方升起,柔和的光線漸漸地佈滿整個天空。

秦月換上男裝,整理好行李,腳步沈重的走向門口。

秦月依依不捨的轉頭,回望這房間裡的一桌一椅。

她還是不捨得這裡,不捨得湘湘對她的關心和熱情的招待。

她是個孤兒,看著其他小孩子有父母的疼愛,覺得羨慕不已。自小在沒有愛的成長下,養成她堅強的性格,不輕易向命運低頭。

「再見了……」再見,湘湘,還有他……

秦月苦澀一笑,走出門口。

*  *  *  *  *  *  *

小波比憂心的望著秦月的背影。

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神色間那麼失落?

「銀月—」小波比正想叫喚她時,在轉角處有一個人突然飛快地衝出來。

「湘湘?!」秦月驚訝的叫了出來。

「大嫂,妳拿著包袱要去哪兒?」楚凝湘瞪著她手裡的包袱,眉頭緊皺,眼神古怪的把秦月從頭看到腳,令秦月感到全身不自在。

「我……」怎麼在這時會剛好碰到她呢?

「大嫂,妳想不辭而別嗎?」楚凝湘的眼眸泛著淚光的望向她。

「呃……嗯。」秦月無奈的點點頭。

「妳怎可以不辭而別?!」楚凝湘激動的大力跺腳,秦月怕會吵醒其他人,連忙用手掩住她的口。

「妳別那麼大聲!」秦月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

楚凝湘拉下她的手,一副淚人兒的樣子,但語氣卻夾雜著威脅,「只要妳讓我跟,不大聲也可以。」

「這個女人真是卑鄙!竟然來威脅你!」在秦月身後的小波比不屑的說道。

「你這個短毛雞給我閉嘴!」這時,楚凝湘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由淚眼婆娑的看著秦月轉為惡狠狠的瞪著小波比。

「喂!妳這個沒有眼光的傢伙!我怎麼看都像是一隻鳥,那裡像雞?」小波比氣呼呼的回駁,藍寶石般閃爍的眼睛有少許波動。

「無論從上至下、由前到後,都是像一隻短毛雞。」楚凝湘雙手抱著胸前,輕蔑的望著小波比。

「妳、妳……」小波比被她氣到啞口無言,只能狠狠的死瞪著她。

秦月無奈的搖搖頭,一隻手將氣得冒煙的小波比抱入懷裡,另一隻手則掩住楚凝湘的口。

「湘湘,我答應讓妳跟隨就是……」免得她纏著她不放。

「怎麼可以?!我們此行是有重要事情的。」小波比反對的搖搖頭。

「不要理這隻脫毛雞。我可以寫一封信報平安嗎?免得哥哥擔心。」楚凝湘的眼眸閃過一絲狡猾。

「嗯。」秦月不疑有詐的點點頭。

*  *  *  *  *  *  *

「主公。」侍衛恭敬的低著身,喚道。

「什麼事?」楚霸天轉身望向他。

「秦月姑娘離開了。」

楚霸天的表情有些震驚,隨即恢復正常。

「是嗎?」她也是該走了,在這裡也待了好些天,只是為何不告而別?難道是怪他招待不周?

「是,還有,小姐也離開了。」

楚霸天愣愣的盯著他,「你說什麼?哪個小姐?」像是不敢相信。

「凝湘小姐。」不然還有哪個小姐?

「什麼?!」楚霸天大聲的吼著。

這小妮子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不跟他說一聲就離開,她是沒把他這個哥哥看在眼裡嗎?

「不過,小姐有留書。」侍衛戰戰兢兢的遞上一封信。

看來主公很生氣啊……

 

楚霸天憤怒的接過那封信,看了起來—

 

哥:

我跟大嫂去玩了,不要太掛念我,『好好的』跟你的舊情人敘舊去吧!到時被大嫂甩了也不關我的事。

 

這是這麼回事?

楚霸天看著妹妹奇怪的留書,看來她還是很在意昨天的事嗎?但穎兒卻不是他的舊情人啊,他們…只是青梅竹馬而已。

而且她怎麼可以亂叫秦姑娘,這樣未免太冒犯人家,畢竟他們非親非故。

唉!楚霸天嘆了聲。

「澤陽。」他喚著一旁--他的得力助手。

「主人有什麼吩咐?」敖澤陽踏上前一步,恭敬的說道。

「你和澤文去幫我保護凝湘,不得有誤。」他下令。

其實他也真擔心他這個做事不顧輕重的妹妹。

「是。」敖澤陽立刻出發,眼神隱約有些異樣的光芒,但無人發覺。

楚霸天無奈的搖搖頭。

有澤陽和澤文的保護,凝湘應該不會有事的。

*  *  *  *  *  *  *

「你很在意?」連穎甄的聲音微微上揚,但聽不出她是以什麼心情來說這句話的。

「穎兒,你說什麼?」楚霸天停下腳步,不明白話題為什麼會扯那麼遠。

他們幾個人在會合之後,就決定回皇宮一趟,雖然早些時候凝湘留書出走,但是並不妨礙到他們的計畫,而且他們認為那個組織可能對依菱下手,所以可能也順便解決那個組織。

只是現在大家好像是談到組織,穎兒又不知道把話題扯到哪裡去。

「你不知道嗎?我指的是秦姑娘,我看你擔心你妹妹的程度比擔心她來得少。」連穎甄只是淡淡一笑,情緒沒太大變化。

「穎兒,這是什麼話?我才不會這樣,而且我們大家現在是在討論—」

她揮揮手,「我難道還不知道我們談的話題嗎?只是這種影響了我們七年的事,我相信你也不好受,只是你不該分心。何況,我是個有感情的人,所以如果我感到不舒服,你也不必太驚訝,我說過我會等你,可是你也不要把我當笨蛋耍,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你可以明講,我沒興趣當一個隱形人。」

「穎兒?」聶語屏疑惑的望著連穎甄,她不是一向都是那樣活潑,而且她不曾那麼認真嚴肅過,她今天是怎麼回事?

「屏兒,你喜歡過人嗎?」柳依菱慢慢地踱步到她身旁。

「怎麼可能?以前在宮裡,忙著勾心鬥角都來不及,怎麼會有機會?認識你以後,我身負血海深仇,怎麼會去做那些無聊的事?」

「那你才不明白,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甜蜜,卻又痛苦,可是…想起來,卻又覺得這很值得,那是種難以體會的感覺,屏兒,如果能的話,還是不要碰,免得傷心。」柳依菱笑著,可卻有些悲傷、有些甜蜜、有些苦澀。

「嫂嫂,有很多事…是無法避免的,你比誰更清楚。」

「是啊…我是清楚。」她低喃幾聲後,卻不再續說,看來…她又回想起過去了。

「穎兒,我沒這個意思,你不要誤解,怎麼你也覺得我在想秦姑娘,可我偏偏沒想她,你這一說,我本來不想的,卻開始想了。」他的聲音很無奈。

連穎甄瞪著他好一會兒,「好吧,我不提。」她轉身奔向聶語屏她們,恢復了原來的朝氣。

「我可真是越來越不懂她了。」楚霸天嘆了聲,也跟上前去。

*  *  *  *  *  *  *

「唉,好累!」楚凝湘汗流浹背,不顧儀態的直接坐在地上。

「走了那麼短的路程就說累,果然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小波比半瞇著眼,語帶諷刺的說道。

「哼!」楚凝湘冷哼一聲︰「本小姐弱不禁風容易累是正常的,而像你這種天生天養的短毛雞…哼哼...當然不累囉!」

「什麼?!」

Stop!」秦月受不了她們對她的耳朵作疲勞轟炸,不自覺的用了英文。

她們上輩子有仇嗎?怎麼從出發到現在一直爭吵不休?

「梳?」她們頓時停下罵戰,開始深思「stop」是什麼意思。

糟糕!不小心說了英文,不過至少她們不再爭吵。

「大嫂,我想了很久,還是不明白你所說的『梳』是何解。」楚凝湘緊皺著眉頭,一臉疑惑。

「不是『梳』,是『stop』,它的意思是停止。」

聽了秦月的解釋,她的眼睛頓時閃著異樣的光芒,讓秦月感覺到麻煩似乎又再次降臨她身上。

「哇!很有趣呢!這是什麼語言?可以教我嗎?」楚凝湘以充滿期待的眼神對上秦月的明眸。

天啊!她可以說不嗎?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吸引住秦月的目光。

兩匹俊馬上的男子施展輕功,輕盈地躍下馬,恭敬地向她們行禮,齊道︰「屬下奉了主公之命前來保護小姐的安全。」

秦月心裡冷哼了一聲。

保護凝湘?果然......他只擔心他妹妹的安全,並不關心她。如果真的對她有一絲絲關心及在意,他應該會親自來保護,不會假手於他人。

想必......他心裡早已放滿對菱菱的愛,或者是那個穎兒,又或者是兩者皆有,所以再也沒有剩餘的空間給她。

昔日的孤獨感覺又再度侵佔內心,雖然自小已經被孤獨磨練得十分堅強,但她仍然渴望得到被人關心的感覺。

秦月那清澈的明眸頓時黯然,失去了原有的神采。

在一旁的小波比感受到秦月的生命力驀然下降,此時才驚覺她的心理狀態很不穩。

小波比擔心凝望著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她還是一直處於這樣的狀態下,只怕她的力量會完全流失。

「耶?大哥叫你們來的啊?澤陽,他有沒有叫你帶銀兩給我?」楚凝湘興奮地走到全身散發著神秘色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黑衣男子身旁,完全忽視旁邊那長得十分秀氣的白衣男子。

「沒有。」簡單而簡潔,語氣沒有任何感情摻雜在其中。

楚凝湘失望的低下頭。

唉!沒有銀兩的生活是十分悲慘的......

「小姐,怎麼妳不問我?我可能會有呢!」白衣男子笑容親切的說道。

「哼!連他都沒有,你又怎麼可能會有?想欺騙本小姐,門都沒有!笨蛋敖澤文!」言訖,她還送了一個大鬼臉給他。

「真是不明白你為何那麼討厭我。」敖澤文無奈的摸摸頭。

「湘湘,妳放心。我還有足夠的銀兩作我們的盤纏。」可以說是無窮無盡—因為全是變出來的。

敖澤陽若有所思的盯著秦月。

*  *  *  *  *  *  *  *

「終於回來了!」聶凌澐高興的直轉著,聶語屏也難得的展露笑顏。

柳依菱和連穎甄瞧見他們倆開心的笑容,也是頗為欣慰,看來大家並沒有輕易的被打敗。

楚霸天靜靜的跟在後邊兒,充當幾個女子的保護者。

「澐兒,怎麼那麼高興?不是才跟你穎甄阿姨離開不久嗎?」聶語屏輕鬆的抱起聶凌澐,笑問。

「可是這是第一次娘、姑姑、還有阿姨一起帶我回來,何況姑姑你好久沒回來過了,待會兒我帶你去玩,我可以帶路的。」澐兒那多麼天真的話語讓聶與平笑瞇了眼。

「好,待會兒你要好好帶路,呵。」

「澐兒,阿姨是不是整天帶著你到處蹓?」不然怎麼會那麼熟悉?

「耶?娘,你好厲害!阿姨,你的眼睛怎麼了?」果然還是小孩子,看不懂連穎甄的暗示,還把一切全都供了出來。

「穎兒,你......」柳依菱無奈的看著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講。

「唉呀,在外頭才能學到東西,整天悶在宮裡會出病的!」連穎甄皺著眉,抱怨道。

「可也沒人像你這般,把我兒子帶去亂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擔心『他們』知道澐兒的存在,我只剩下澐兒了!」柳依菱嘆了聲,看向自己疼愛的兒子。

「我豈會讓他們欺到我頭上來?菱菱,你就別擔心了!」她可是很有自信的,所以一定沒事。

「我可一點也不相信。」

柳依菱向她投去懷疑的目光,讓她不由得抗議起來。

「菱菱,好歹我們是一家人,這麼不給我面子嗎?屏兒,你來評評理。」

聶語屏無奈的一笑,「你們兩個...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講了!」

柳依菱和連穎甄對視一眼,各自都笑了。

「倒是我們回來要更小心才是,畢竟他們是針對皇室,不是嗎?」這樣真讓人擔心不已。

「楚大哥,所以你要保護好小菱跟穎兒,她們的處境很危險,我是害怕他們會找澐兒下手。」聶語屏擔憂地看向一旁的聶凌澐。

「這是當然......我們的麻煩似乎更多了。」

「沒辦法,屏兒你也要留意,好歹你跟珩雲哥哥也是兄妹,難保他們不會對你下手。」所以他們幾個的處境都不怎麼安全。

「我懂。」聶語屏露出個示意他們放心的笑容。

「啊!」旁邊突然傳來個熟悉的低呼聲,讓幾個人大吃一驚,急忙往聲源處看去。

「這位小弟弟,你沒事吧?」

「澐兒。」柳依菱急忙跑到聶凌澐身旁,將他扶了起來。

「怎麼會跌倒呢?那麼不小心,有沒有受傷。」還好只是跌倒,並不是那個組織的威脅。

「娘,我只是不小心,不過也還好這位大哥哥沒有真的撞上我。」聶凌澐不在意的笑了笑。

「多謝這位公子。」確定兒子真的沒事後,柳依菱才注意到眼前這一男一女,覺得有些熟悉。

「耶?我是不是見過你們?」柳依菱的目光有些猶疑不定。

那少年懷疑的看著她,而那少女則是冷冷的看她一眼,沒搭話。

「晁大哥?」聶語屏突然低呼一聲,眼裡滿是驚訝。

柳依菱明白的一笑,眼神突然轉為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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