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以離開了嗎？
「那你是甚麼東西？」
「相信12BY已經告訴了你們。我是子午電腦。」
子午電腦？「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是認真的。」
「那讓我見見你。」
「我相信見不見到也沒有分別。你見到的只會是一部延伸到世界盡頭的電腦。你們沒有權限進入控制室。」
「至少讓我們看到12BY。」
「沒有問題。」
戰鬥機械人再次分開，12BY走了進來：「柳守遠，我的邏輯分析功能現在已經修復了。我不會再被你的小把戲騙到。」
「你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可以。但是，你們也太富好奇心了，恐怕不滿足它，你們會想辦法再來。」
「那請問你（我是指子午電腦）這麼厲害，為甚麼一直窩縮在這無人星球上？」
「我大部份的處理器，都集中在同一項的運算中。」
「何種運算，令你用了這麼多時間？」
「恕難奉告。」
梁示贊說：「你對今晚發生的事有甚麼解釋？」
「小行星……終結……戰役……」「甚麼？」梁示贊問。
「我相信你指的是昨晚和今晨剛發生的事。」子午電腦恢復了原本的語調：「我相信12BY會好好解釋。」
「我是在地球時期就被製造出來的。」它說：「第十二個人工智能型，也就是BY型的機械人。那時候，還沒有甚麼機械人規則。」
不是吧，這東西竟然如此古老？
「我是子午電腦計劃製造的，所以和他非常熟悉。」
「那麼，那些虎又是甚麼？」
「戰鬥機械人，」子午電腦說：「只能在一小範圍內操作。我為了方便行動，在虎的腦袋中安了個裝置，以便我控制牠們。我還適當地改裝了牠們。」
「包括紅色的眼睛？」
「是的。據我所知，你們消除了一隻虎的附加控制系統。」
「這個。」12BY以電磁發射器補充。
「我們就被襲擊了？」梁示贊問。
「對。為了防止虎軍被其他人控制，我以強力的防護網保護牠的原始腦部。」
「那麼，你怎麼又不保護控制器呢？」
「我不過空有計劃，卻沒有太多器具幫忙。如果控制器被防護罩保護了，控制訊號就傳不進去了。」
「言歸正傳，」12BY說：「子午電腦得悉到我的來到，便令虎軍們帶領我來這裏。」
「那個詭異的地方，也就是讓曉麗暈倒的電磁場，又怎麼解釋？」
「我也不清楚。但是，明顯我的行動沒有受它限制。」
「那麼，我們可以離開了嗎？」曉麗一直不發一言，現在終於說話了。
「如果你們都沒有問題的話。」
等了一會，戰鬥機械人帶著我們三人（還有一個機械人）走過一條走廊，並登上了一輛力車。那部車配備三連環反粒子引擎，馬力強勁，在天亮之前就讓我們回到了旅館。
「我希望你們會保密。」12BY說。
可能吧，我想。
曉麗的父母大概會奇怪，我和他們女兒的關係會好了那麼多。
在回月球的路上，我才想起之前收藏的巧克力。
「曉麗，你有吃過天然食物嗎？」
她搖頭。
我說：「那你嚐嚐這個吧。」
她遲疑地接過棕色的、因為溶化而有點黏的食品，然後就跑走了。
「這幾天，據我所知，我國的小行星盡數落入米納卡第一指導長之手。」米克道。
「『小行星……終結……戰役……』」我自言自語。一個想法在我的腦中萌芽；但它一閃即逝。因此，我決定跟梁示贊討論此事。
「記不記得子午電腦曾經說過一句話？」
「何止一句？甚至千言萬語！何止一柳？甚至假守偽遠！」他似乎頗有詩興，大大地諷刺了我一番。我自然沒有小人見識，僅僅報以一句補充：「它說：『小行星……終結……戰役……』。我看這甚有玄機，似乎……」我不敢繼續說下去，而只是等待他接下去。
「這不過是巧合罷了，例如我說：『男人……洛薩……死亡……』，隨便每一天都巧合。」梁示贊似乎為反對而反對，完全不顧自己說甚麼，以致他只是咕噥出最後一句。
「戰爭三千多年已經不見，是隨口能說到的嗎？我最近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梁示贊默認我的話有道理，但拒絕承認其幼稚。好吧，反正他是我的好朋友。
過了一會，他忍不出打破沉默。「你是不是要暗示什麼？」
我乾脆直接了當：「我認為子午電腦擁有預知功能。這就是它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