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急速飛行
飛船馬上震動。「兩位先生，為了增強動力，除了維生系統外的一切都會被關掉。」
例如呢？我還沒有想到，燈光就熄了。
我開始感到愈來愈悶。直到要大口呼吸才能勉強維持意識，空氣的密度才穩定下來。
突然，頭上有一塊軟墊撞上來，使我眼冒金星。「保持蜷曲。」那個沒有生氣的聲音說。
我開始像個皮球一樣彈來彈去（不時還碰到梁示贊［也可能不是他］）。慢慢，我就習慣了。
「叮！」這聽起來，就跟隔著幾十層被子（現在沒太多人用了，大家都穿著調溫服睡覺），有一個回形針（幾乎只適用於紙）掉在地上一樣，那麼的輕，那麼的遠……
有時候，「叮」聲一連來幾下，有時候，則是隔很久才來一下。
我摸摸自己的手，結果找到了錶面。我把它轉到適合自己，這個像隻蝸牛的人看的位置。大概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古老的地球單位），或是三個大統一跨。（一個小時約等於3.［十億個零］149162［十億零七個有效數字］個大統一跨，但既然是「大概」，寫那麼詳細也沒有用。而且，那0.［十億個零］149162也不見得有人注意［2之後的一連串數字就更加沒人留意了］。而且以後，所有時間單位都用小時，如果有人用大統一跨，我也會附上不準確地換算的小時。）
燈光毫無預警地亮起來。我的眼睛直冒眼淚。「下次開燈，先通知我一聲，好嗎！」
「看來你們這些科布人的適應能力比米克差。他從來沒有抱怨過。」
「對了，」梁示贊道：「你的主人到哪去了？」
我環視四周。藍色的軟墊被放了氣，重新成為牆紙的一部份。
「剛才空氣稀薄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你們倆同時問我問題，我實在難以解答。你們有名字嗎？」
「梁示贊。」「柳守遠。」
「先回答柳守遠的問題。空氣稀薄是因為我把空氣調換器的功率調到了最低。」
「那有何幫助？」
「可以令我們的速度提高。約是
「
「如果我們呆上一大跨（約三十八年），那我們之間就會增加了
無可否認，這機械人很會計算，但卻非常的笨。
蠢得要命。
「另一個問題的答案是，」12BY道：「我把米克扔給他們了，以證明他們要找的人已經死了。」
「你怎麼不早點這樣做？」梁示贊問：「我們就不用撞來撞去，和忍受三跨（一小時）差點讓我們窒息的空氣！」
「我雖然說話冷冰冰的，但其實我是宇宙少數有感情的機械人之一。不在最後關頭，我也不忍心把他拋出去啊。」雖然它用了語氣助詞「啊」，但明顯它沒有說出相應的語氣，以致只能有句號來結束這句子。
我眼冒殺氣，而12BY好像也感受到：「抱歉，自從中了在奧得市的一槍後，我的邏輯分析功能好像損壞了，不能負擔正常的運算，所以反應遲鈍。」
「現在一切都完成了，壞蛋也不追我們了，還不送我們回家？」梁示贊道：「雖然你那個豬排飯是好吃，但我真的很想吃烤全豬。你就饒饒我們吧……」
「沒問題，但我先補充燃料。最近的國家就是納克，我們將在那裏降落。」
我一開始沒有反應，但很快便意識到納克是甚麼。
「我們不會幫你！」我們倆異口同聲地說。
「隨你便。」12BY在一個屏幕旁邊停留了一會，米克的樣子就出現在屏幕上。那雖然很真實，但卻是電腦動畫。
「不論你是甚麼人，我都歡迎。你知道我為甚麼要轉投納克嗎？」
過了一分鐘，米克還是保持沈默。「怎麼還不說話？」梁示贊問道。
「你需要回答我的問題。」米克道。
「不知道。難道這就是你出現的目的？」
「可能是吧，因為我已經死了。米納卡的每個共和國都由總統領導，而聯盟實際上只是加設了外交部和國家指導會。第一指導長就是聯盟的首領。」
「既然是指導長，」我問：「怎麼還要加上『第一』？」
「因為……」米克皺了皺眉頭：「指導長有五個。他其實暗中在把七國合一。」
「一統國家，沒有錯啊？」梁示贊提出意見。
「但是他有一種可怕的武器：洗腦機器。」
「我怎麼沒有聽過？」我們倆第二次異口同聲說。
「我不知道。但遺憾的是，洗腦機器是我發明的。」
「甚麼？」我們（第三次）同時驚呼。
「其實，我發明的是記憶輸入器。」
「這不奇怪啊，」我還沒說完，梁示贊就接口：「基礎學校早就在用了。」
「我的不同。基礎學校的是輸入知識，而我的則是輸入經驗，令人覺得親歷其境。我發明這東西的時候，沒有想過後果。全靠12BY告訴我，這玩意會帶來負面效果。對了，他的邏輯系統好像損壞了接近一半，對不？但總好過我，沒有死掉。扯遠了。第一指導長偷偷拿來改造七個總統的思想。」
「你不是說……」「剛才你說過……」還好，我們說的不是一樣的話。
「我知道你們要說甚麼。（此時，我吸入一大口純水）實際上，一個人只要有不同的經歷，他們的性格也會不同。你們知道偉大的日葛洛船長（第一個星際探險家，死於火山爆發）吧？我敢打賭，如果他不是因為有幾十次在火山地帶活動而全身而退的經驗，他不會冒險到那個火山勘探地形。」
「所以，例如若要人服從第一指導長，只需要輸入他對那人施的極大的恩惠，就可以了？」
「理論上是，但他們還需要克服一個漏洞：消除記憶。如果不消除那人原本，與新記憶互相牴觸的記憶，及那人被輸入記憶的片斷，整個計劃就會出亂子。但是，他們做到了。」
「就是因為他們打算扭曲所有人的記憶，所以你們就要造反？」
米克經過一輪深思熟慮後，道：「不只這樣。」
我的太陽穴突然感受到壓力，而且它還愈來愈強。我又要嘔了，而且這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