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精心策劃
我緊張。我的大腦活躍。它需要更多血。我的心臟跳得更快。我能聽到心跳聲。
回到了曉麗號。裏邊是一陣刺鼻的酸味道，那一地嘔吐物還在。12BY當然悠然自得，因為他不怕臭。
「記憶體在此。」我遞給他那個空白記憶體。他接過，插在體內某個溝槽之中。
「空白的？」他道。
我正要解釋，他就已經掏出一支爆破槍。我舉高雙手：「且聽我解釋。」
「說吧。」他卻從我身上移開爆破槍，轉為指到曉麗身上。
「人權大聯盟改裝了這個記憶體，要另外啟動，你才能讀到裏面的資訊。」
「要如何啟動？」
我走到控制板下面，打開了一個抽屜：「用這個頭盔。」
12BY道：「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因為……你不知道？」我只好盡力拖延時間，以趁早想出究竟有什麼答案。
「快說！」12BY似乎識破了我的詭計。
我靈機一觸：「這個人權大聯盟派遣我和那批官員去內環執行任務，但沒有明示任務的內容。要到了內環，我們才能得悉。他們有記憶體，而我則有這個頭盔；以互相監督。」
「算你說得通。」
他為什麼要說「算你說得通」呢？難道他知道我在撒謊？
「戴上頭盔吧！」我道。
「為什麼要設計為頭盔的模樣？記憶體可沒有頭。」糟了，被他看到破綻了！
「這個設計相當複雜，我……」我正想說「我也不知道」，但是，若然他認為有風險而不上當，那就慘了。我便道：「……我只是略知一二。這個裝置一定要通過機器人才能啟動，因為機器人可靠，能分別是不是揭露記憶體內容的時機。」
12BY戴上了頭盔。我正要按按鈕，他退後幾步：「若然每個記憶體都用同一個頭盔，那麼不是很容易讓某個職員看到所有資料？」
「不，」我說：「頭盔有授權之分。我可以看你的記憶體，也可以看任務的方針，不對嗎？」
「有道理。」
我強作鎮定地走過去。我依序按下上面的兩個按鈕。
「還是沒有資料。」12BY說。
糟了，怎麼沒有分別？難道子午電腦設計有誤？還是這個反洗腦機器只適用於人類？我差點一下子崩潰了。
「我想我知道原因。」曼曉麗道。
我們兩個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希望她已經明白我的計畫，不要出岔子好。
「你的裝甲阻礙了信號的傳播。」
「有可能，曼小姐。」12BY說。
當然是！那副火星裝甲！
「可是，我怎麼知道我在除下裝甲時，你們不會偷襲？」
曉麗說：「你可以把我們關起來。」
「對！」12BY搓著手（擬人的表現）：「進守遠號！」
我們進了去。我知道我最好不要說話，似乎曉麗也知道。我倆看著對方。
我的手抓住她的手。似乎，它給了我力量，應付這一切的問題。就算不成功，也死了算了！有妻如此，死不足惜！
「marriage／婚姻」，是一種自大銀河時代就消失了的人際關係。多數有一男一女組成，男的為「husband／丈夫」，女的為「wife／妻子」；如果為兩男或兩女，則稱「homan／同侶」。婚姻的來源眾說紛紜，而根據歷史，在人類建立第一個城市的時候，婚姻就已經出現了。
婚姻這個基本概念非常容易明白，就是兩個「spouse／配偶」的結合。他們會一起生活，互相依靠，組成一個家庭。十分簡單。
其中一個令婚姻變得複雜的是「愛」。本來婚姻跟愛情毫無關係，但只要兩個人相愛，他們就會想一起生活，並結婚。這兩者關係錯綜複雜，地球時代的哲學家一直致力於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並不成功。
第二個是「divorce／離婚」，也就是婚姻的結束。保守人士反對離婚幾千年，但最後還是敵不過社會洪流，所以離婚，到了永帝時代，就不再是問題了。
第三是「pseudomar／假婚」。這個字眼是在「婚姻建基於愛情」的觀念戰勝一切後出現的。一切不為愛的婚姻，就是「假婚」。假婚可以是為了許多原因，例如金錢、地位等。
然後就是「同侶」了。其實，這個問題在現代人眼光中，根本不是問題。
對婚姻最大的考驗是長生不老手術。究竟人應不應該跟同一個人永遠守在一起呢？答案是「不」。當然，婚姻制度依然存在，但卻沒有人理會了。到了現在，這個概念已經完全從社會中消除。
長生不老的「永恆性」，還帶來了極多的相關問題。人腦，當然，容量非常大。但是否能容納永恆的記憶呢？不能。可是，這個問題現在還沒有顯現。
連接門開了。12BY道：「
為防這是騙局，我問：「抱歉什麼？」
12BY立刻說：「說笑！我受了這個火星裝甲影響多月，真是英明盡喪。過來吧。」
那副裝甲已經放到一旁。中間，依然放著那個大箱子。
「對了，梁示贊！」我道：「快放他出來。」
「且慢！這個反洗腦機器是誰發明的？」
「當然不是我。是子午電腦。」
「那好。我馬上放了
他在那盒子上按了幾下。然後，他突然轉身，兩支爆破槍的槍口對準我們倆。
「Shayah。」我小聲說。
「你絕對有資格這樣說。」12BY道。
我搖頭：「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12BY說：「最大的問題是，這個頭盔對我發揮不了作用。」
「為什麼？」我深信子午電腦不會那麼差勁。
「這絕非子午電腦的問題，而是你用不得其所。」
「如何用不得其所？」
「我不想就這樣說。你們請先回守遠號。」
我注意到曉麗的眼睛淚水汪汪；我也情不自禁地哭了。我精心策劃的方案竟然徒勞無功，還增添了12BY的戒心。
我們在守遠號坐下。我找個話題：「你知道這守遠號的聲音嗎？說來聽聽！」
「你好。」
「這是我的聲音！」曉麗又變得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