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奇蹟獲勝
「我差點忘了。」12BY一邊駕駛著曉麗號，一邊道：「其實有兩件事。」
「大家好。」一把熟悉的聲音。米克。我的心靈無知地興奮了一下，但很快，理智就阻止了它。
「這是其一。」12BY說：「第二是，我說過，如果你不把記憶體找來，我會殺了曼小姐。現在你甚至陷害我。」從他的角度來看，我的確是陷害了他。
「現在我們要去哪？」我意圖扯開話題。
「我們不去哪。」12BY冷淡地回答：「你要去人權大聯盟總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米克推波助瀾：「BY，你不打算懲罰他一下嗎？」
「我正有此意。」迅雷不及掩耳，他以激光射中了曉麗的手臂。「Kok！」我差點要撲過去跟12BY扭打。但是，我的理智還是壓抑了自己。
「看到了？她在流血。」12BY道：「行動要快！」
我突然發難，一把抓住曉麗，轉身就跑。可是，我的手腕像被針刺了一下；手不得不鬆。
「徒勞無功。」米克評論。
回到了行星之上；我剛才的希望已經一掃而空。我並沒有任何屈服的意欲。
我要為民除害。
我要同歸於盡。
我要玉石俱焚。
一輛力車平穩地停在我面前，一分一毫也沒有偏差。
哪裏能買到炸藥？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勇氣詢問力車，免得惹來麻煩。
可是我還是問了。我進入了一家小店，裏面是一個人，二十歲左右。
「你要什麼？」
「炸藥。」
「哪種？」
「最強的那種。」
「你有足夠的錢？」
「有。」
「授權？」
「沒有。」
「那我不能賣給你。」
「是嗎？這些炸藥要多少錢？」
「三千元。」
「我給五萬元。賣不賣？」
他以手帕擦拭著太陽穴上的汗：「我活了九百年，也沒有見過此般情況──」
我不發一言，要給他一點壓力。
「好吧。」
腦中響起：「扣八萬元，准？」
我笑道：「獅子開大口？准！不過，你要幫我裝到身上，還要送我引爆器。」
「沒問題！」店主拍拍胸口。店門關閉了。
「先讓我脫下調溫服。」我道。裝上炸藥的過程必須非常謹慎，要不，可能會被12BY找到破綻。
那些炸藥黏性很高，一放在身上就黏住了。我黏滿了全身，然後他問：「你要何種引爆器？」
「你給我選。」
「你有什麼要求？」
「一，以腦電波控制；二，我死了後自動引爆。」
「容易。」他把一個小圓球塞到我身上：「好了。如果你想卸下這身，呃，裝備，你可以隨時回來。我可以免費幫你。」這個生意人的算盤挺精，先說「免費」，以避免我要他退錢。
我重新穿上調溫服，問：「你這裏有什麼可以消磨時間的？」
「看電影？」
我點頭。
不論這部電影的內容如何，我也無心欣賞。我快要跟這個世界永別了──這可能是我看的最後一部戲。
剛踏入曉麗號，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惡臭。我先前嘔吐物的發酵氣味，加上曉麗手臂上淙淙流出的血的腥味。想不到我的葬身之所，是如此地噁心。
曉麗面無人色，左手使勁地按著右臂的傷口。但是她力氣畢竟太小，血還是從她的指縫中溢出。
「我要解決你的痛苦了。」我心中想：「曉麗！我們以後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12BY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動作（槍口指著曉麗）：「現在總該有了吧？」
「你先看看這裏。」
我的調溫服分開，露出裏面的一片棕色。「你一槍打上去，整個曉麗號都會灰飛湮滅──猜不到這一著吧？」我走到曉麗跟前，表示他要殺她，就會導致自己的死亡（毀滅）。
「如果我投降呢？你又能奈何得了我？」
「不論如何，這艘船是不要得的了。我不願曉麗號成為火星的牛馬。」
「看來我沒有選擇。」
「正相反。」
「說來聽聽？你以為我會投降嗎？不可能！」
「那好吧。」我轉過頭來，看看曉麗。她堅定地點頭，以示對我的支持。
我對調溫服想：「永別了，朋友；你幫了我太多。對不起，連累了你。」
我正準備挺起胸膛，作出從容就義的模樣；突然有人對我說：「不用死。」
我道：「不用死？」12BY立刻回答：「你不用死？作夢！」
那麼這是有人以腦電波對我通話了。我想：「你有把握讓我不用死？」
「分析中……請稍等。」
這究竟是誰？難道是米克誤導我，以讓12BY有機可乘？
12BY一大跨步，後腿一蹬，就飛身過來，在我身上拔出一個圓球。
「引爆器？」他說：「現在你沒有了，你也一點威脅也沒有了。」
「MOT！」我罵道。想不到連自我犧牲也失敗了。我……真是沒有用！Shayah！
「
沒有任何改變。我感到很可笑：這是什麼鬼倒數？
「
我轉向左邊的平面幕。「我看到你了，米克……」這不是米克。
「你是誰？」
「我是『二號』。」
「何為二號？」
「二號超空間飛躍太空船。簡稱二號。」
「那麼……？」
「我偵測到你身處危險之中。你發送了一個這樣的腦電波信息。」
「我有？」
「『永別了，朋友；你幫了我太多。對不起，連累了你。』」
這是我的聲音。是我對調溫服說的話。他續道：「我已經啟動了力場，封鎖了這部機器人的動作。」
我思考著這些話中的含義。我突然想起一個臨死之人正在我身後。
「二號，你知道該如何止血嗎？」
「當然。你看到正在開的抽屜嗎？裏面有一盒粉末，把它撒到傷口上，馬上癒合。」
我自然很快搞妥。我再問：「我應該如何打開這個盒子？」我指著梁示贊的盒子。
「我現在打開它。」
盒子的一邊緩緩落下，裏面掉出一隻手臂。我走進一瞧：梁示贊雙眼緊閉，光是臉上就有幾條豁開的傷口。他身上插滿喉管，似乎是輸送營養液的管道。
他的胸口開始有規律地起伏；最後，他睜大眼睛：「終於放過我了？」他一臉惶恐，額角上滴下一顆顆大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