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心淑女

文案:
唐心美豔絕倫外加聰明過人,
卻膽大妄為得讓人頭疼,
為了躲避父親安排的相親,
她甚至雇來職業牛郎演出一段同居記!
原只是雇用他來演一齣戲,
可這男人卻毫不客氣,沒有半點遲疑地誘惑她,
徹底地教導她關於禁忌的歡愉,
在轉瞬之間,竊去她未曾識愛的心...
他狂妄落拓且邪魅不羈,
原本對唐心這個聞名遐邇的小美人興趣缺缺,
卻在聽見她自以為是的小詭計時,
因為憤怒與佔有慾而興起了戲耍她的念頭!
聰穎迷人的小惡魔遇上邪氣下流的浪子,
這場熱辣激狂的愛情拉鋸戰究竟誰嬴誰輸?

楔子

  寬闊的辦公室里是沈靜的,陽光洒進這間屋子,也洒在那個坐在巨大辦公桌前
審視 文件的年輕男人身上。 
  他年約三十,有著深刻的五官,那往上微挑的濃眉以及銳利如鷹的雙眼,烏黑
而深 不可測,神態倨傲而危險。英挺健碩的体格顯示他正處于体能顛峰,黝黑的肌
膚很容易 讓人誤認,以為他是從事戶外工作的人。 
  “總裁,有人想見您。”打扮朴素的秘書平板地說道,雙手遞上一張名片。 
  他的視線從文件上移開,略微看了一眼,平淡地吩咐道:“讓他進來。” 
他雖然不認識那個求見的人,不過倒是知道,持有這張名片的人,是“太偉集
團”的高級干部之一。事情似乎有些奇怪,雖然兩家公司素有往來,但是他也僅止
于接触過對方的總裁,不曾跟這些高級干部有過牽扯。 
  不一會儿,一個年紀較長的男人慢慢踱了進來,大剌刺地坐上柔軟的沙發,對
著他 露出佣懶的微笑,暗自在打量著。“你這里的門禁可真森嚴,我花了不少口舌
才能進來 。” 
  “有事嗎?”他不浪費時間,直接問道。 
  “來送你一個消息,當然這不是免費的,我想請你幫點小忙。”沙發上的男人
慵懶 卻又略帶一絲詭异地笑容,眼里有著算計的光芒。他從口袋里慢條斯理地丟出
一張照片 給辦公桌后的年輕男人。 
  照片里是一個美麗的年輕女子,一雙清澈的大眼里閃耀著慧黠得接近狡詐的神
情, 陽光顯露出她細致的肌膚,粉嫩得有如嬰儿,簡直吹彈可破,她完全可以稱得
上是粉雕 玉琢的美人。 
  他拿起照片,拇指無意識地畫過照片上她擒著一絲淡淡笑意的紅唇,体內那股
屬于 男性的欲望,讓他眯起雙眼。 
  “認得她嗎?” 
  “當然,從她還是少女時期,她父親就不斷向我提起她。”在几年前,他在某
個宴 會上,曾對她的美麗有過惊鴻一瞥。女人真是奇妙的動物,只是几年的時間,
她出落的 美麗就足以顛倒眾生。 
  “那么,你應該也還記得,她父親与你之間的那個約定。”沙發上的男人興奮
地生 直身子。 
  “那只是酒酣耳熱之際的玩笑話。”年輕男人勾唇莞爾一笑,視線沒有离開那
張照 片。邪魅的黑眸里閃過男性的欣賞,仍然注視著照片中的女子。 
  他听過太多關于她的事情。她智商過人,聰明而美麗,從小就是受盡呵護的掌
上明 珠,但是因為她顯赫的家世,以及可以輕易逼得男人痛哭的犀利口才,她從來
看不上任 何人。 
“她父親可不認為那是個玩笑,他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坐在沙發上
的男人慵懶地說著,精光內斂的黑眸略微一眯,決定眼前這個年輕人夠优秀,是天
生的戰士,絕對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挑戰。 
  請將不如激將,這是千古不變的有效手段。 
  “我想,你可能會有興趣知道,就算是你不准備真的收了這個小妮子,她也決
定先送你一頂綠帽當見面禮,讓你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嘖嘖!沾都沒沾到一下,
就要承受 綠云罩頂,丟盡顏面,你也可真無辜。”他感嘆著,同時愉快地看見對方
緩緩抬起黑眸 ,神態狂狷地挑起眉。 
  “我想听听你之前所提的消息。”年輕男人撇嘴一笑,笑容里盡是邪魅危險。

  “相信我,你會愛死這個消息的。”沙發上的男人站起身來,逐步開始訴說籌
備已 久的計划。 
  這一次,他要籌備一個最精密的計划,讓那個聰明的小女人徹徹底底地敗北。
他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男人,是執行計划最合适的人選。他從小看著她長大,卻總被
她聰明的腦袋、犀利的口才修理得慘兮兮的,從來就沒有還手的机會,這一次他要
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兩個男人互望一眼,開始討論著那件可怕的計划。照片上的美麗女子猶不自知,
一 場惊人的邪惡計謀即將降臨。 
  話說從頭,那就該從半個月前說起了……

第一章

  “唐心!” 
  憤怒的吼叫聲傳遍整座豪華的府邸,震得所有的玻璃窗都在顫抖,几個仆人面
無血 色地飛快逃竄,經驗丰富的知道要遠离戰場。 
  老管家悠閑地揮著雞毛潭子,面色從容地看向主人的書房。他拿下老花眼鏡,
以优 雅的動作拿出口袋里的絲絹,擦拭著鏡片。 
“平靜祥和的一天又開始了。”他淡淡地說,開始了他每天必做的工作── 
  只見老管家拿起玻璃杯,靠在門上偷听著書房內的動靜。 
  而在充斥著各類精裝書的書房內,年屆中年的威嚴男人一臉憤怒。瞪著坐在沙
發上 的美麗女郎。她是他最鍾愛的長女,但是有時候他怀疑,她真的能夠把他气得
一命歸陰 。 
  “老爸,雖然這間房間滿大的,但是你還不需要吼叫,我的耳朵可沒有重听。”
沙發上的年輕美女微笑著,不將他的怒气看在眼里。 
  她修長的身材上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小可愛,以及貼身的牛仔褲,黑色的衣料
襯托 出她雪白的肌膚。白皙柔細的女性臂膀,以及中空柳腰間讓人遐思的一截雪膚,
將她的 青春魅力展露無遺。 
  唐霸宇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數到十,才有能力開口。“好,算你有
膽子 。”他咬牙切齒地說。 
  “我的膽子隨著青春期一起長大了,如今跟我的年齡成正比。”唐心甜甜地笑
著, 端起桌上的熱紅茶喝著,姿態十分优雅。她受過最好的教育,有著名媛淑女必
備的條件 。 
  “是,你的膽子的确是愈來愈大了,到現在就連我的話,你都當成馬耳東風。”
唐霸宇用力一□桌面,宣泄心中的怒气。 
  在她小時候,多少還會听進他這個父親的警告,但是最近几年,他憂心地發現,
他 那聰明得過火的女儿,言行已經超出他所能容忍与控制的范圍了。 
  “我一直很乖啊!”唐心辯駁著,眼里卻含著笑,她猜想著自己此時要是忍不
住笑 出來,爸爸會不會气得給她一頓好打? 
  “乖?唐心,從小你就跟這個字一點關系都沒有。”唐霸宇冷眼看著女儿,緩
慢地 從抽屜里拿出厚厚的一疊卷宗。“別以為在你媽媽面前維持乖女孩形象就行了,
款款吃 你那一套,我可是對你了若指掌。你在外頭做的那些好事,難道以為我都不
會發現嗎? ” 
  “爸爸,太追根究柢,會變成最討人厭的歐吉桑。”唐心淡淡地說道,很習慣
地看見唐霸宇气到鐵青的臉。 
  其實唐霸宇根本就跟歐吉桑扯不上任何關系,他雖然年屆中年,但是兩鬢略顯
灰白 的發只是增加了他的男性魅力。他掌握了跨國的“太偉集團”,論財力或是權
力都十分 惊人,其運籌帷幄的能力以及体能,放眼商界甚至沒有几個年輕人比得上。

  唐心刻意提起他的年紀,只是為了要激怒他。 
  果不其然,唐霸宇怒吼一聲,狠狠瞪著她。正當他張開嘴准備要破口大罵時,
房門 突然被打開,一個風韻動人的少婦端著茶走了進來。 
  “媽媽。”唐心露出天使般的甜蜜微笑。 
  “唐心,你回來了?學校的期末考結束了嗎?”方款款喜悅地看著她,雖然她
是唐 霸字的續弦,跟唐心之間沒有任何血緣,但是兩人之間的感情遠超過親生母女。
狡詐如 惡魔的唐心,多少還會听進款款的勸說。 
  “款款,我交代過不許任何人進來的。”唐霸宇皺起濃眉,看著珠圓玉潤的妻
子, 他嚴厲的眼神可以嚇退任何人,唯獨對嬌妻沒有作用。 
  他正在教訓唐心,尤其不希望款款介入。款款太善良單純,根本就不知道唐心
在外 面做的事情有多么嚇人。不論闖了什么滔天大禍,唐心只消對繼母撒嬌,款款
就絕對站 在她那一邊。 
  “我只是來替你送參茶的。”方款款將熱茶放在桌上,就順便坐在唐霸宇的大
腿上 不肯离開了。 
  “我看我還是別打扰你們溫存吧!”唐心逮到了机會,就准備要開溜。“我跟
同學 還有約,晚餐就不在家里吃了。”她俐落地站起身來,朝父母揮揮手。 
  “給我站住!你又想去給我做什么好事了?”唐霸宇喝道,不讓她輕易開溜。

  “沒有啊!”她眨眨眼睛,存心裝傻到底。就算是老爸收集全她的所有罪証,
她也 有恃無恐。 
  “沒有?要不要我來提醒你?”他冷笑一聲,開始拿出那張列滿她罪狀的報告。
“ 你靠著蜜儿的關系,跑去酒店里當陪酒小姐,去的當天就跟酒客起衝突,砸了那
間酒店 ,惊動了不少警察。” 
“我只是想去見識,誰要那個變態對我毛手毛腳,再說我也賠償了酒店的損失
了。”唐心聳聳肩。對方后來在警局里,知道她是“太偉”的千金小姐時,嚇得差
點沒尿褲子。 
  “見識?”唐霸宇咬牙切齒,瞪了她一眼。“那么,你插手贓物買賣,在贓物
市場 里不要命地作怪,還破坏了警方的布局,這又是怎么說?你倒是懂得資源利用
啊,几個 高級干部的妻子,你都努力地善加利用了。” 
  “我也只是想增廣見聞,多學一些嘛!”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去當酒家女、當贓物掮客?你接下來還想做出什么事情來气我?”唐霸宇的
頭劇 烈疼痛,几乎想質問上天,他是做錯了什么事情,竟會養出這么忤逆的女儿?

  “我會很安分的。”唐心一本正經地說道,眼里還是有著笑意。 
  几個高級干部部戲稱她為小惡魔,說謊只是她最輕微的惡行。 
  “你當我傻子嗎?還會听信你的話?”唐霸宇下定決心似地眯起黑眼,抱緊怀
里的 妻子。他已經壓制不住唐心了,照她這种玩法,遲早有一天連小命都會玩掉。

  “你希望我怎么表現出誠意?”她挑起柳眉,好整以暇地看著爸爸。 
  沈默了半晌之后,唐霸宇慢慢地開口,一字一頓地宣布。“我替你挑好了相親
對象 ,過些日子就讓你們見面。” 
  唐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老爸,你是提早得了老年疑呆嗎?相親?!我
才十 九歲,又不是滯銷的存貨,為什么要去相親?再說,‘太偉’目前如日中天,
咱們家大 可不用玩企業聯姻這戲碼吧?” 
  “唐霸宇,她還是個孩子啊!”方款款惊訝地眨眨眼。她一直知道丈夫的計划,
但 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么快。 
  “我要不快點找個人來管管她,她說不定活不到二十歲。”他點住妻子的柔唇,
制 止妻子的干涉,轉頭以嚴厲的眼神看著女儿。“我怎么說,你就怎么做。這是那
個人的 資料,你拿去看看,准備好跟他見面的事宜。”他不容辯駁地說道。 
  打從唐心的偏差行為開始變本加厲,他就開始物色适合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得
要夠 优秀,跟得上唐心的滿腦子鬼主意;也得要夠強硬,能夠制得了這個太聰明的
小惡魔。 
  資料上的那個男人無疑是最佳的人選,唐霸宇原本想再等几年才讓兩個年輕人
相互 認識,但是唐心的行徑已經愈來愈過火,眼看情況刻不容緩,他等不下去了。

  “想都別想,我該死的不會去相親,也該死的不想看那個男人的資料!你是挑
了個 什么男人給我?是坐擁金山銀山的禿頭老男人?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二世
祖?”唐 心冷笑一聲,對爸爸輕率的舉動憤怒极了。“我就是要嫁,也會自己挑人
來嫁!”她慎 重地宣布,最后再瞪了爸爸一眼,就轉身往門口走去。 
  房門一開,原本拿著玻璃杯在偷听的老管家跌了進來。他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优雅 地拍拍身上的灰塵,一臉慈愛地看著怒气衝衝的唐心。 
  “小姐,相親時你想穿什么樣的衣服?”老管家火上加油地問道。 
  “去你的!要是逼我相親,我宁可裸体出現在大庭廣眾前。”唐心咒罵一句,
一陣 風似地离開唐家。 
  “說話請謹慎些,小姐,話千万不要說得太滿啊!”老管家帶著微笑說道,目
送著 她窈窕的背影离去。 

※ ※ ※ ※ ※

  帥气的哈雷机車在破舊的綜台大樓前停住,唐心熟練地一踢腳架,將沈重的机
車斜 斜擺放好,拿掉安全帽后甩甩長發。她眯起眼睛,抬頭瞧著這棟破舊的大樓。

  坐在机車后座的,是一個纖細得像花一樣的年輕女子,她慢慢地拿下安全帽,
粉黃 色的衣服襯托出她柔和的气質。剛剛的急速行駛,稍微弄亂了她的衣衫,她文
靜地稍稍 整理。 
  兩個人都是少見的美女,只是气質相差甚遠。一個是美艷而略帶高傲,一個則
是嫻 靜而优雅。兩個性格全然不同的人,卻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唐心,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火惹歡抬起視線,眼波澄澈恬靜,淡淡地
對好 友說道。不論再怎么不贊成,她說話的口气永遠优雅而平靜。 
  “我知道這是下下之策,但是總比被逼著去相親好。”唐心抿起紅唇笑著,不
愿意接受勸說。 
  “但是你一個女孩子家,這么做等于是將名聲完全破坏了。”火惹歡蹙起眉頭,
跟 著好友走入破舊的大樓。 
  “如果能夠換來自由,坏名聲又算得了什么?你早該知道我壓根儿不在乎旁人
的眼 光。”唐心揮揮手不當一回事,絲毫不加考慮地便往樓上走去。 
  這里是她從小玩熟了的地方,身為“太偉集團”高級干部之一的杜丰臣,就在
這棟 大樓里開立了一間偵探事務所。“杜氏”偵探事務所的招牌十多年如一日,還
是布滿了 蜘蛛网与灰塵。 
  推開滿是污漬的大門,狹小的空間里擠了几張桌子,陽光透過灰白的百葉窗,
照射 在一株万年青的尸体上。一個高大的男人斜趴在大皮椅上,修長的腿在腳踝處
交疊,不 甚正經地放在桌上。 
  他手里握著話筒,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來者,對著唐心皺起眉頭,馬上又將注意
力放 到談話上了。 
  “安嫻,听我解釋,你所撞見的那一幕根本不是我的錯,是那個委托人心怀不
軌, 想對我毛手毛腳,我是無辜的受害者啊!”杜丰臣努力對著妻子解釋,不遺余
力地擺著 低姿態,雖然真的沒有犯錯,但也還是力求愛妻的諒解。 
  不知道還有誰會像他那么倒楣?好不容易能跟定居异國的妻子見面了,卻被妻
子當 場撞見委托人扑倒在他怀里、正努力想脫他衣服的尷尬畫面。 
  那時,安嫻面無表情地上前來,各甩了他与那個委托人一巴掌,之后理都不理
會他 的解釋,只是淡淡地撂下一句話,要他准備簽离婚協議書。他心里急得差點跳
樓,他對 妻子的情意蒼天可表,雖然婚前少不了曾經拈花惹草過,但是婚后可是最
忠實的丈夫。 
  好不容易,在儿子与女儿的力保下,安嫻愿意接他的電話,不過情況實在不樂
觀, 他費盡了唇舌,安嫻還是語帶怀疑。 
  一旁的唐心只是听了几句,就猜出事情的端倪。她优雅地走到杜丰臣面前,用
春蔥 似的指點點自己的鼻子,模樣十分嬌俏可人,先前邪气的模樣被掩飾得很好。

“我可以幫你喔!”她用唇形無聲地說。 
  杜丰臣雙眼一亮,在絕望中看見了救星。“等等,我讓小惡魔來跟你解釋,你
應該 信得過她的。”他几乎要喜极而泣,連忙將電話交給了唐心。 
  唐心微笑著接過電話,只是簡單的几句話就安撫了莫安嫻,在說話的同時,她
的眼 睛看著杜丰臣,嘴角的微笑又加深了。這是別人的家務事,雖然說她跟杜家夫
婦感情很 好,但是其實也沒有必要□渾水,她心里根本就打著其他的主意。 
  安撫与交代后,唐心挂上電話。“好了,暫時替你搞定了。” 
  “安嫻怎么說?”杜丰臣迫不及待地問,這輩子第一次覺得唐心還算有點良心。
他 從小看著這個小妮子長大,從來被她吃得死死的,倒是沒有料到在他百口莫辯時,
她會 伸出援手。 
  “离婚的事情可以先緩下來,不過她還是不太相信,畢竟讓她撞見那种場面,
再恩 愛的情分也會產生質疑嘛!”唐心無限諒解地說道,繞到桌子的另一邊,想找
個地方坐 下,卻發現這里連張沙發也沒有。 
  說出去誰會相信,堂堂“太偉集團”的高級干部之一,竟愿意屈就在這种小地
方? 她終于放棄,選擇跟火惹歡一樣站著。 
  “該死的,那不是我的錯!”杜丰臣哀嚎,不相信結婚十多年后,會因為這种
荒謬 事情產生婚姻危机。 
  “我要安嫻給我一些時間,調查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再向她仔細解
釋。 她信得過我,所以絕對會相信我所說的話。”唐心的雙手交握,目光低垂著,
掩飾著漂 亮大眼里的狡詐光芒。 
  火惹歡已經听出她的計謀,沒有出言制止,只是在一旁緩緩搖頭,纖細嬌柔的
臉上 浮現對杜丰臣的同情。 
  “小惡魔,我的婚姻就全靠你了,你可要跟安嫻解釋清楚啊!”杜丰臣跳上前,
握 住唐心的手猛搖。 
  唐心沒有答腔,只是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仕丰臣。那表情雖然十分美麗,
卻 看得杜丰臣全身發涼。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匆促地喊道,連忙放開她的手。當他看見她嘴角的
笑意有增無減持,他几乎要呻吟出聲。“小惡魔,求求你手下留情,這件事情關系
到我跟安嫻的婚姻……” 
  “我當然是不想做棒打鴛鴦的缺德事,不過事情要怎么發展,就要全看你的誠
意了 。”唐心在短時間內已經掌握了杜丰臣的弱點,她笑得十分甜蜜,只有熟人才
會知曉, 那笑容根本不怀好意。 
  “你想要我做什么?”杜丰臣小心翼翼地問。 
  “你把我在外面的种种事情,全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之后轉交給爸爸。托你的
福, 他現在气得跳腳,決定不再縱容我,打算把我隨便推去跟一個禿頭中年男人相
親。是你 造成這一切的,我要你負責。”唐心优雅地說道,漂亮的眼睛略微眯起。

  杜丰臣張開嘴,正想要破口大罵,轉念又想到有把柄在唐心手上,口中的連串
臟話 ,這才又吞回肚子里。 
  “那是你們父女的家務事,別扯到我身上來。唐霸宇是我老板,他出了錢我自
然要 辦事,再說你這些年在外胡作非為也都是事實。”他握緊拳頭。 
  其實早在几年前,唐霸宇就已經開始物色适合的人選,准備替這個小惡魔找一
個牢 固的籠子,找個鎮壓得住她的男人,剪去她的羽翼,免得她遲早惹出不可收拾
的事來。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不會良心不安嗎?”唐心偏著頭問他,根
本不 准備放過他。“再說,你也知道小女子沒什么度量。是你掀了我的底,我正愁
沒能報仇 呢!怎么還有心情勸說安嫻跟你复合?” 
  “不用繞圈子了,說出你的條件吧!”仕丰臣吼道,因為落入唐心的陷阱而憤
怒。 
  “老爸是說到做到的人,相親的事情已經進入籌備階段,從他那里沒辦法下手。
我 要反其道而行,讓對方主動放棄我。”唐心的笑容加深,美麗卻也狡詐。 
  “我要你替我找一個牛郎來,安排他跟我同居一段時日,然后把傳言散播出去,
那 些三姑六婆自然會加油添醋。對于有著浪蕩名聲的女人,對方就算是肯跟我相親,
也絕對不敢更進一步。”她平靜地宣布,知道這是万無一失的好計。 
  “職業牛郎?!你要我去幫你找一個牛郎來同居?”杜丰臣一口气便在胸口,
被她 的大膽行徑嚇得面無人色。 
  “這當然只是做做戲,我會跟他約法三章,在事后給他一筆丰渥的報酬。”唐
心滿 不在乎地說道。跟往后的自由比較起來,她根本不拘這類小節。“還有,雖然
是做戲, 你也得負責些,找個乾淨點的來,終究是要住在一起一段時日,我可不要
一個染上花柳 病的室友。”她理所當然地接著說道,毫不在意此刻說出的話有多么
惊世駭俗。 
  “不行!”杜丰臣斷然拒絕。“這件事情要是給你老爸知道,我有九條命都不
夠死 !”他連連搖頭。 
  “不行?那好,你等著收安嫻寄來的离婚協議書。”唐心笑得更為甜蜜,根本
有恃 無恐。她清楚如何挑撥杜家夫婦之間的感情,杜丰臣根本無法拒絕她的條件。

  “唐心──”杜丰臣哀嚎著,難得連名帶姓地喚她。 
  “快給我個答案,我沒有時間可以讓你考慮。”她絲毫不肯讓步,太過聰明的
性格 ,造就了她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個性,哪里還會管杜丰臣是不是會被唐霸宇追
殺? 
  杜丰臣站在原地冷汗直流,正左右為難著,他明白眼前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
一刀 ,反正眼前的小惡魔就是存心要他万劫不复就對了。長年被唐心耍弄的積怨,
讓他殘余 的良知正迅速消失,他緩緩眯起雙眼,一樁詭計瞬間閃入他腦海。 
  唐心這個小惡魔的确太囂張了些,既漂亮又太過聰明,要是不給她點顏色,她
大概 真要一輩子都以為任何男人都可以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 
  既然唐霸宇已經選定了人選,那么他是不是該稍微使點力、推波助瀾,也讓唐
心嘗 嘗被戲弄的滋味?他愈想愈覺得此計可行,唐心這小妮子雖然聰明,卻太過自
信了些, 絕對料想不到膛螂捕蟬,黃雀在后。 
  “親愛的杜叔叔,我可沒時間可以浪費,這個忙你到底幫是不幫?”唐心揚著
柳眉 ,悠閑地翻看似春蔥無瑕的雙手,她表面上雖是在等待答案,心中卻早已自信
滿滿。 
  唐心百分之百的确定,仕丰臣沒有選擇的余地,她的計謀該是天衣無縫的。 
  “小惡魔,這樣真的不太好。”已想到良策的杜丰臣努力裝出為難的表情,盡
力阻 止自己不能大笑出聲。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是真被逼急了,也是什么事
都做得出 來的。 
  唐心惊世駭俗的性格,有一半以上是這票叔叔們從小調教出來的。只是,她雖
然聰 明,但仍是太過年輕生嫩了些,在識人閱歷上都是個生手。她沒有料想到,杜
丰臣還是 有反擊的手段。 
  “好或不好,這該由我決定,你負責幫我找人來就是了。”唐心微微笑著,一
撥黑 發,模樣美麗至极。“你知道我在山里的那座小屋,找到人就送到我那里去。
千万記得,幫我找一個外表夠稱頭,最好還是聲名狼藉的男人,這樣才具有震撼力,
足以嚇得了其他人。” 
  “除了找到人選外,你還要我做什么?”他攤開雙手,一副認命的表情,其實
暗自 努力憋著笑。 
  “把我跟牛郎同居的消息散播出去。我大概會在小屋那里待到相親之前,等我
回到 台北時,那些流言耳語大概已經滿天飛了。”唐心經撫著下顎,偏頭看向好友,
輕眨著 靈動的雙眼。 
  火惹歡嘆了一口气,知道已經無法阻止唐心。“我還是不贊成。”她輕輕搖頭,
淺 蹙著眉。 
  “惹歡,別這樣,就看在好朋友的分土,你幫幫我嘛!”唐心一臉哀求。她清
楚對 惹歡來硬的,或是要計謀都沒用。惹歡最是心軟,只要她略微懇求,一定就能
得到幫助 。 
  果不其然,美麗纖細的年輕女子嘆了一口气,縱然還有些疑慮,卻終于也肯點
頭了 。“我也會幫助你,將消息散播于商界間。” 
  其實火惹歡的身分与商界有很深的淵源,纖細如花的模樣下,其實手握惊人權
勢。 那些潛臥于她身邊的護花使者,都不是普通人物。 
身為“太偉集團”的情報收集者,杜丰臣自然知道火惹歡的身分。他瞧瞧沈靜
美麗的女子,雖然沒有開口多說什么,但是那雙翦水瞳眸中,超乎同齡女子的沈穩
卻令他有些詫异。火惹歡無疑比唐心謹慎許多,有了這女孩替唐心撐腰,他的行事
就必須要更小心些,免得到時計划曝光,第一個被推出去斬首示眾的倒楣鬼,絕對
會是他。 
  “好了,各就各位了,現在就只差男主角登場。親愛的杜叔叔,就麻煩你快點
找到 人嘍!”唐心朝杜丰臣拋了一個飛吻,模樣俏麗可人,便心情十分愉快地朝外
走去。 
  她沒有注意到,杜丰臣表面上唯唯諾諾,而黑眸卻閃爍著抹狡詐的光芒,而這
么一 個疏忽,給了杜丰臣最好的机會。 
  一直到确定唐心与火惹歡已經离開后,杜丰臣才敢放聲大笑,笑聲回湯在破舊
的辦 公室里久久不敬。 
  他一直笑了大概有五分鐘之久,直到眼淚都流出來時,他才勉強克制住。“小
惡魔 啊,小惡魔,你以為任何事情都能照你的意思進行嗎?你也太天真了些。”他
喃喃地說 道,腦子里飛快轉動著。“你要找個男人來同居嗎?好,我就替你去會會
那個男人。” 他狡猾她笑著,等不及想看唐心得知中計后的表情。 

第二章

  在中部的偏僻山區里,坐落著一棟幽靜雅致的紅磚小屋。 
  屋子有著歐式的建筑風格,精致的外觀,以及优雅的庭院,這里不但隱密,而
且十 分舒适。這棟紅磚小屋以及這片山林,是唐霸宇送給女儿的禮物,全然僻靜而
安全的空 間能讓人放松心情,唐心偶爾會离開城市,到這里來居住一段時日。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這里無疑是最适合她實行計划的舞台。 
  唐心坐在沙發上,雖然忍住嘆息,但是臉上已有些不悅,她無奈地更換坐姿,
繼續 听著林睿維似乎永無止盡的叨念。 
“唐心,這個計划太荒謬了。跟一個牛郎同居?這簡直是羊入虎口,你會有危
險的。”林睿維神色激動地說道,臉上滿是反對的神色。 
  唐心淡淡一笑,慵懶地在沙發上舒展四肢。“你別忘了,我可不是乖馴的綿羊,
男 人要吞掉我可沒那么容易。”她不以為然地說道。 
  在計划的最初,她就自信滿滿,連火惹歡的勸解她都听不進去了,如今又怎么
會因 為林睿維的阻止面臨時退縮? 
  林睿維的年紀比唐心略大,是她相交多年的朋友,稱得上是她最談得來的异性,
他 的存在對唐心來說,有點類似一個很嘮叨而煩人的哥哥。不過這陣子她也感覺到
不太對 勁,林睿維似乎愈來愈一廂情愿,想將兩人之間的關系往男女之間發展。 
  “你勸不了她的。”火惹歡喝著紅茶,沈靜地說道。 
  林睿維一臉的憤怒,瞪了惹歡一眼,張口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唐心揮手打斷。

  “夠了,我懶得再听下去,反正我決定的事情不能改變。我剛剛接到杜丰臣的
電話 ,他已經帶人上山來了,就等我看過那個人,點頭之后,事情就要開始進行。
你就算是不贊同我也罷,不過絕對不能扯我后腿,否則我可饒不了你。”唐心半威
脅地說道,卻有些漫不經心。 
  她其實不擔心林睿維,認識多年來,他總是對她言听計從、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她。 他十分聰明,早摸熬了唐心的脾气。 
  林睿維皺起眉頭,有几分敢怒不敢言,知道再說下去絕對會惹怒唐心。但是,
跟牛 郎同居!?這么荒謬的事情他怎么能接受? 
  “那你最起碼要跟我保持聯絡,讓我知道你是安然無恙的。要是那個男人圖謀
不軌 ,我也好在最短的時間內赶來。”他熱心地說道,听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時,他
的臉色變 得更難看了。 
  唐心有些不耐地點點頭,視線也瞟向了門口。 
  “男主角登場了。”惹歡微微一笑,也好奇杜丰臣究竟會找來什么樣的男人。

  大門被推開,杜丰臣首先踏入室內,但眾人的視線卻集中在他的背后。杜丰臣
迅速 掃了三人一眼,同時用力地咬著嘴唇,知道要是在這時候笑出來,就會功虧一
簣。他勉強維持著鎮定,臉上還要裝出困扰的表情。 
  “小惡魔,我替你找好人選了。”他用不情愿的語气說道。 
  唐心點了點頭,一雙深遂的瞳眸看著杜丰臣身后的那個陌生男人。她用最挑剔
的眼 光審視著,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對方。 
  那人十分高大,寬闊的肩膀像是可以把門框填滿,暗紅色的襯衫及黑色的牛仔
褲, 襯托出精壯的男性軀体,某种危險的气質,讓他看來不正式且落拓不羈,黑發
略長,膚 色黝黑,而臉上則戴著半截黑色面具,暴露在眾人目光下的,是挺直的鼻
梁,以及略帶 邪笑的薄唇。 
  “怎么不拿下面具?你的臉不能見人?”唐心挑起眉頭維持著先前的姿勢,斜
坐在 沙發上,修長的腿交疊。這樣的坐姿,完全展露了她誘人的柔軟身段。 
  “美麗的小姐,我是有价碼的,而且還非常非常地昂貴,這張臉也算是我所提
供的 服務項目之一,只能讓我的雇主欣賞。”男人嘴角的邪笑加深,用低沈好听的
聲音說道 。 
  當他走入室內,那种強烈的存在感就壓迫著每個人。不只是因為他高大的身軀,
更 是因為他無形中散發的尊貴特質。 
  只是,一個牛郎會尊貴到哪里去?應該也只是裝腔作勢用來欺騙女人上當的吧!

  杜丰臣的确盡責,替她找來了最出色的人選。雖然她尚未見到這個男人的容貌,
但 是光憑他的体魄与那危險的气質,就知道他是脂粉堆中的老手,對付任何女人應
該都是 游刃有余的。 
  “報上你的名字。”唐心仍在打量他,看這雙隱藏在面具后的黑眸,似乎深邃
而飽 有涵義。 
  “渥夫。”他簡單地說,同時也在打量著她。 
  雖然先前看過照片,但是真正見識到她的美貌与傲气時,他還是有些惊艷。美
女他 是看得多了,但是她有种与生俱來的貴族气質,以及身為美女的驕傲,組合起
來就是最 致命的吸引力。 
  “唐心,我還是不贊成……”林睿維出聲說道,站到渥失与唐心之間,想阻絕
兩人的視線。 
  他直覺地不喜歡這個牛郎,那种壓迫感讓人不舒服,那人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
眼, 竟讓他荒謬地感覺自己是不如人的。 
  “我這么做,總比被推去跟某個禿頭老男人相親,最后甚至被逼著下嫁來得好
吧? ”唐心睨了林睿維一眼,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渥夫的面前。 
  只是走近几步,她就發覺這個男人甚至比她第一眼所看到的更加高大,當他垂
下眼 睛看著她,她甚至有种渺小的錯覺。當視線与渥夫面具后的眼睛接触時,她的
心中驀地 一動。 
  為什么一個以出賣身体為職業的男人,竟會有如此銳利的眼光?她有些迫不及
待, 想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 
  “杜先生,請問您是否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這位渥夫先生解釋過了?”
火惹歡開口問道,她美麗的眼睛略微眯起,審視著渥夫。她說不上來,總覺得對方
身上,有著某种她熟悉的特質,類似于那些始終守護著她的那几個男人。 
  無論如何,火惹歡還是選擇以保護唐心安全為出發點。以她的身分,要對一個
職業 牛郎施加壓力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是,她愈是瞧這個渥夫就愈覺得有几分不
對勁。 
  “我詳細解釋過了。”杜丰臣用最真誠的眼光看著火惹歡,心里用力憋住笑。

  “杜先生是否也跟他解釋過,要是唐心稍有差池,就有不少憤怒的人等著要他
的命 ?”惹歡溫和地微笑,說出口的話卻很嚇人。 
  隱藏在面具后方的濃眉挑起,輕易地听出威脅。他看著微笑的少女,詫异地認
出了 她的身分,知悉她所掌握的權勢有多大。不過就算是眼前站著天皇老子,恐怕
也無法阻 止他。打從他看見美麗冷傲,卻万分誘人的唐心時,他的心里就已經暗暗
下了決定。 
  “別擔心,我應付得來的。”唐心看出好友的擔心,略微皺起眉頭。她倒是沒
有想 過,溫柔如惹歡,竟然也會有放話威脅人的一天。 
  “希望如此。”惹歡喃喃自語,心里還是有几分忐忑。 
“對我沒信心嗎?”唐心有些不敢置信。 
  好吧!就算這個牛郎的气勢超過她們所預期的,但是又如何?他終究也只是個
牛郎 ,是她整個計划里的一枚棋子。 
  惹歡聳聳纖細的肩膀,沒有說出心中的擔憂。她的視線落在杜丰臣的身上,計
划著 或許在下山后,該好好地盤問他一番。 
  “總之,一切小心為上,有任何事情都要通知我。”她轉過身,优雅地走出紅
磚小 屋。 
  林睿維開口還想多說,但是卻被唐心一揮手給阻了下來,碰了一鼻子灰的他,
只好 忍气吞聲,怒气衝衝地跟著走出紅磚小屋。他的雙拳緊握,臨走前還惡狠狠地
瞪了渥夫 一眼,凶惡的模樣,与他對待唐心的態度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要是敢動她一下,我會把你碎尸万段。”他在經過渥夫時,拋下這句威脅,
卻 只換來面貝下薄唇的輕微扯動。他心中更气,暗暗發誓要查出這個牛郎的底。 
  “那么,你們再好好談談,我也下山了。這段時間里,我會努力幫你散布謠言
的, 等到你回台北時,那些流言絕對會傳遍整個上流社會。”杜丰臣雙眼閃爍,盡
快地衝出 小屋關上門,然后拔足開始狂奔。他一直跑了很遠很遠,才敢放聲大笑。

  紅磚小屋里,就只剩下了唐心与渥夫。而他們還必須在這間小屋里,獨處上一
個月 左右。 

※ ※ ※ ※ ※

  偌大的客廳中,兩人視線都在衡量著對方。 
  唐心回到沙發上,突然感到有些緊張。不知為什么,在他的目光之下,她就是
有些 不自在。那銳利的目光有著強烈的存在感,就像是他僅用那雙黑眸,就能侵犯
她敏感的 神經。 
  驕傲的天性,讓唐心不服輸地回視著他。她略微偏著頭,沈默地看了他几分鐘,
之 后傲然地下達命令。 
  “摘下你的面具。”她冷然說道,態度十分傲慢。 
渥夫聳聳肩,做出一個悉听尊便的動作,伸手拿下面貝。動作間,他的視線沒
有离開她,瞧著她修長柔軟的身段,他体內流竄過一陣火焰,嘴角的邪笑略微消失,
但是眼里的熱力卻有增無減。 
  眼前的女子是那么美麗傲慢,那態度甚至与他平日有几分神似。他的笑意加深,
掌 心刺痒著,已在幻想撫上那柔滑肌膚該是如何美妙的触感。 
  她的身子因為他灼熱的視線而不由自主地略微顫抖,一瞬間竟然無法移開目光。
當 他拿下面具之際,她完全相信他是職業的牛郎,光憑那張臉,就能夠拐騙所有的
女人為 他拋夫棄子。那雙黑眸更顯得銳利而有些許邪气,讓他看來有几分張狂霸道。

  略顯凌亂的黑發,有一綹垂落在黑眸前,增添了他的危險氛圍,讓他看來更加
充滿 威脅性。他并不年輕,大概比她大上十歲左右,完全是個成熟的男人。 
  “唐小姐對所見到的可還滿意?”他微笑著問她,察覺她的失神。 
  唐心猛地轉醒過來,白皙的臉蛋稍稍紅了,天生的驕傲讓她不肯吐實。她故意
裝出 不屑的語气停了一聲,掩飾先前的失態。 
  “就一個出租的羅蜜歐來說,你還算及格。”她刻薄地說道,存心去否定他的
外型 不僅是及格,而且還好看得過分的事實。 
  他撇撇唇,對她的反應感到有趣。“多謝你的勉強接受,沒當場要求退貨,這
真讓 我受寵若惊。” 
  “不要給我耍嘴皮子,整件事情很簡單,我只是要你陪我演一出戲,在這里陪
我一 段時日,等到時間到了,我會給你一筆优渥的報酬,到時候我們就一拍兩散,
你可以自 由离去。”唐心平靜地說道,在他的視線下,維持著冷靜与驕傲,剛才那
一瞬間的失神 ,竟像是沒有發生過。 
  “我了解。”他漫不經心地回答,視線卻梭巡過她美麗的身段,沒有遺漏任何
一處 。精致的五官,宛如天成的嬌美身段,地無疑是每個男人的美夢。 
  唐心不自在地變換坐姿,因他毫不遮掩的目光而感到些微憤怒。她暗忖著,不
知道 是否每個職業牛郎,都有這么肆無忌憚的灼熱眼神? 
“你在看什么?”她憤怒地質問,難得地失去冷靜。 
  他的笑容不減。沒有因為她的憤怒而收斂,反而覺得她生气的模樣也是美得不
可思 議。她傲慢的態度,更使得他心中的強烈欲望激增。他十分好奇,在愛侶間最
親密的接 触擁抱時,她是否也會像現在這么酷愛命令她的情人? 
  “原諒我,我只是因為你的美貌而感到震惊,畢竟在我這一行里,所見的客戶
大多 是上了年紀的想婦,倒不曾見過像你這么年輕美麗的。”渥夫走近几步,高大
的身軀在 沙發前蹲下,欣賞她戒備的神色。 
  “离我遠一點。”她咬牙說道,緩慢地后退,直到背部抵住沙發的邊緣。她瞪
視著 他那張俊臉,眼神像是在看著毒蛇猛獸。 
  他卻步步進逼,不愿意放過她,伸手撐住沙發,更加地靠近了全身緊繃的她。

  “告訴我,你這么美麗,為什么還需要雇用職業牛郎?只要你一開口,會有哪
個男 人不愿意為你賣命?”他伸出手,克制不了地想握住她春蔥無瑕的手。 
  唐心連忙收回手,只是兩人的指尖有一瞬間的接触,從他身上輻射出的惊人熱
力, 就已經讓她的心跳加快。她向來是尊貴而高傲的,沒有男人膽敢靠近她,像他
這么大膽 的接触,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那不關你的事。”她匆促地說,想要拉開兩人的距离,考慮著要怎么從他居
高臨 下的俯視里開溜。 
  只是她還來不及有動作,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徒然伸出雙手握住她纖
細的 肩,微笑地看著她緊張的小臉。他的視線落在她咬緊了的紅唇上,有著想吻她
的衝動。 
  “別這么無情,我們還要相處上一段日子呢!如果不找些話題來聊,那會多么
無趣 ?或許這段時間里,我們應該好好的了解彼此。”他若有所指地笑著,那話中
的意圖很 明顯。 
  唐心自然听出他話里的涵義,她气憤地瞪大眼睛,沒想到自己會遭到一個牛郎
的言 語輕薄。她美麗的眼中神色一沈,然后就陡然以俐落的動作,狠狠地一抬腳,
往他的小 腹上踹去。 
這一腳踹得結實,她滿意地听見他一聲悶哼,臉上正准備露出笑容,卻詫异地
發覺,他竟然沒有倒下,甚至沒有松開握住她雙肩的手! 
  “老天,你還真狠,要是踹著了我的吃飯家伙,要我拿什么服侍你?”渥夫惊
訝地 挑起眉頭,嘴角還帶著那抹邪笑,就像是她剛剛那一腳,對他來說無關痛痒。

  “你真的是職業牛郎嗎?”唐心忽略了他再一次的言語輕薄,怀疑地問,眯起
眼睛 瞧著他。 
  她剛剛那腳傾盡了全身力量,照理說,遭受到這种攻擊的人,應該倒在地上呻
吟才 對,怎么他竟還能夠制住她?這么讓他握住雙肩,被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心中破天 荒地隱隱浮現慌亂。 
  渥夫挑起濃眉,看著她多疑的表情,忍不住以拇指滑過她的臉頰,當他触摸到
她時 ,几乎要因為她如花瓣嬌嫩的肌膚嘆息。 
  “為什么要怀疑?有些客人常有些奇怪的要求,所以我也練就了對疼痛的忍耐
度。 你想听听那些客人的特殊癖好嗎?或許我們也可以來玩玩,看在你如此美麗的
分上,我 可以提供免費服務。”他俯下身子邪笑著,靠在她的耳朵旁輕聲說著連篇
謊話。 
  那灼熱的气息吹拂入耳朵,帶來奇异的溫熱,讓唐心全身都緊繃起來。她的雙
手落 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奮力推開他。 
  “住口,我不要听那些!”她匆促地下命令,怒气衝衝地瞪著他。 
  唐心突然間開始怀疑,自己所計划的整件事情,真的是一個好主意嗎?當她想
到, 必須与這個嘴邊噙著邪笑、又圖謀不軌的高大男人獨處一個月左右,向來自信
滿滿的她 ,不禁也開始產生怀疑了。 
  渥夫聳聳肩膀,不再逼她,卻沒有退開,竟然就大剌刺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龐大的身軀,讓這張歐式沙發突然變得狹小了。 
  “你總是習慣于下命令,是嗎?”他輕笑几聲,說出觀察的心得,撫著下巴審
視著 雙眼瞪大的唐心。 
  “我是出价的人,當然就有資格下命令,而你則是被我雇用的,從此之后我怎
么說你怎么做,絕對不許越界,要是你膽敢碰我一下,我就斬了你那雙賤手。”她
恨恨地說道,并凶惡地瞪著他,看他還有沒有膽子再犯。 
  “為什么你們這些人全都如此不友善,輪流來威脅我?”他挑起眉頭,想到剛
剛离 去的火惹觀与林睿維。“不過話說回來,你何必如此激動呢?我以前的客人們
倒是喜歡 我這雙賤手。”他低頭翻看著一雙黝黑大掌,然后對著她微笑,態度有几
分慵懶,而那 雙眼睛卻灼熱依舊。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不許你混為一談。”唐心眯起眼睛,冷著聲音說道。
她說服自己是因為沒有應付過這么厚顏無恥的男人,所以才會一時之間亂了方寸。

  “你的确是獨一無二的,至少我不曾見過像你這么美麗的女人,更不曾見過像
你這 么愛對人頤指气使的小暴君。”渥夫忠實地說道,欣賞著她瞬息万變的美麗臉
孔。 
  他的贊美反而更激起她的怒火,唐心深吸几口气,壓抑住翻騰的怒气,在心中
從一 點數到十,之后才能繼續開口。說出的每句話,都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 
  “如果你還珍惜自己的性命,就不要再開這种玩笑,你付不起惹怒我的代价。”
她平息了怒气,露出甜蜜卻危險的笑容,几乎可以勾人魂魄。只有熟知她性格的人,
才會知道她正處于狂怒邊緣。 
  “付代价的人可不會是我。”他一語雙關地說道,突然間出手,將她攬入怀中,
在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他已經俯下身來,掠奪的唇封住了她惊愕半張的柔軟紅唇。

  唐心完全措手不及,沒想到說出口的威脅還在耳畔,他就霸道地明知故犯,存
心要 挑□。 
  他灼熱的气息扑面而來,籠罩了她的呼吸,當她惊訝地瞪大眼睛時,能夠在他
那雙 深邃的黑眸,看見自己的倒影。男性的麝香气味,他身上的古龍水与菸草混合
的气味, 都源源不絕地衝擊著她。 
  渥夫將她扯入怀抱,緊緊地環繞住她纖細柔軟的身子,屬于她的淡淡幽香充斥
鼻端 ,更加撩撥著他的欲望。從看見她照片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期待著能吻上她柔
軟的唇。 
  “你──”她只能發出急促短暫的聲音,之后的抗議或咒罵,全都因為他炙熱
唇瓣 的封緘,成為模糊的嗚哼聲。 
  她勉強想推開他,但是兩人之間的力量相差太多,她根本推不動他龐大的身軀。
雙 手落在他寬厚的肩上,不住地猛烈敲打著,他卻只是更加深了唇舌上的掠奪占有,
將屬 于他的溫熱气息,傾吐入她的檀口。 
  當他靈活如蛇的舌撬開她的牙關,溜入她的口中,勾引誘惑著她生嫩柔軟的香
舌時 ,她全身都因為那過度親密的接触而顫抖。 
  他的舌糾纏著她的,不許她退縮抗拒,而一雙手則不安分地探入她衣衫下,隔
著薄 薄的蕾絲內衣,揉弄著她柔軟的丰盈,當他粗糙的拇指晝過粉紅色的頂端時,
她不禁顫 抖呻吟。 
  不曾受過這种對待的唐心又羞又怒,想要盡力擺脫他,卻又在他的掌握下,因
為陌 生的刺激而手腳無力,敲打他肩膀的力道漸漸小了,最后只能虛軟地落在他的
肩上。 
  唐心緊閉上眼睛,感受到他全身賁起的結實肌肉,与她的柔軟是多么不同,他
不許 她反抗,卻也沒有傷害她,霸道卻不粗魯,只是堅持她享用這場感官的盛宴。

  他吻得更深,將她抱得更緊,逼著她略微拱起身子,兩人貼得很緊,彼此之間
不留 一絲空隙。她甚至可以隔著層層衣物,感受到他雙腿間炙熱而蠢蠢欲動的男性
欲望,抵 住她不怀好意地磨蹭著……
渥夫几乎難以自拔,唐心的甜美滋味超乎他所能想像,當她的反抗微弱、神色
迷蒙地陷溺在他的怀抱時,那蒙朧的雙眼及柔軟的身段,簡直要讓他瘋狂得失去理
智。在小暴君的面具之下,她是個可以誘惑所有男人的美麗魔女。 
  這么難得的美女,要他怎么舍得拱手讓人?怎么能夠讓她施展小計,輕易地逃
出他 的手掌心? 
  他在心里露出微笑,熱烈地感謝杜丰臣。 
  他一直吻到她几乎無法呼吸了,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她。她忙著喘气,貪婪地吸
取氧气,全身軟弱地趴在他的胸膛上,一瞬間竟然忘記要指責他,竟敢膽大妄為地
奪去她的吻。 
  渥夫伸出手,愛怜地撫著她嫣紅的臉蛋。 
  “花了一大筆錢雇用我,難道你不想試試嗎?我的技術不錯,至少從來沒有女
人抱 怨過。”他邪魅地低笑著,突然伸出溫熱的舌,舔吻著她敏感的耳朵。 
  他下流的話語,讓唐心瞬間又全身僵硬,從來沒有人膽敢跟她這么說話的! 
  “混蛋,給我滾遠一點!”她用力咬著先前被他吻得略微紅腫的唇,奮力把他
推開 。 
  這次大概因為沒有防備,渥夫高大的身軀被她這么一推,跌下了沙發,一只手
原是 放在她蕾絲內衣上,這么一個跌落,他反手一勾,竟然扯下她最貼身的衣物。

  “你現在就想把我推倒?在這里嗎?地毯上?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沒有任何
异議 ,絕對會全力配合。”他跌坐在地毯上,挑起濃眉對她邪魅她笑著,緩慢地舉
起手中的 蕾絲內衣,手指輕輕摩挲著,感受那蕾絲上殘留著的屬于她的少女馨香与
溫度。 
  “你下流!”唐心的臉蛋通紅,從小嬌生慣養的她,頭一次感覺到羞窘得想要
找個 地洞鑽進去。 
  “我會很多下流的手段,你想不想來試試?”他回答得很快,語气充滿誘惑及
激情 的邀約。 
  失去了蕾絲內衣,她突然覺得很不安,當他的視線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胸前時,
她防 衛地用雙手護住,想遮住僅蓋著薄薄布料的丰盈,制止他的審視。看他那雙灼
熱而飢渴 的黑眸,她實在怀疑他是否會馬上扑過來。 
  該死的杜丰臣,上哪里去找來這個太過出色的牛郎?瞧他剛剛展露的那几招,
吻得 她昏頭轉向的手法,就夠嚇人的了,讓生性驕傲的她,史無前例的有了想逃的
念頭。 
  那种感覺,竟然就像是,他正在肆無忌憚,而且熱烈地追求著她──
只是,他是個牛郎啊!是以服侍女人為職業的,這些讓她震撼的种种,是不是
都只是他的“謀生技能”之一?她在男女關系上的确太生嫩了,遇上他這种老手,
還有什么胜算可言?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給我打什么歪主意,否則我馬上通知杜丰臣,要他
把你 換掉。”她撂下最后通牒,勉強維持著最后一點尊嚴,抬高小巧的下顎,冷冷
地瞪了他 一眼,之后驕傲得像是女王般,傲然地走回房間,用力甩上門。 
  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在走過他身邊時,她的雙腳顫抖得几乎要虛脫。 
  坐在地毯上的渥夫,緩慢地挑起濃眉,視線緊鎖著她离去的窈窕背影,之后對
著砰 然關上的房門,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美麗的小暴君,你難道不知道,那些警告,只會逼得我不得不馬上展開行
動嗎 ?”他邪魅地微笑著,將手中的蕾絲內衣舉到鼻端,溫習著屬于她的淡淡幽香。

  他先前的确是居心不良,想要戲耍玩弄那個傳說中美麗卻又膽大妄為的唐家長
女, 才會答應杜丰臣,從一個國際企業的總裁,偽裝成出賣身体的牛郎,為的全是
要整治自 以為是的唐心。 
  但是,他完全沒有料到,她竟會這么美麗!真正面對面時,他有瞬間無法呼吸,
只 能筆直地看進那雙深邃的眼睛里。除了她的美麗之外,她的頤指气使,以及聰明
過頭的 模樣,都讓他為之惊艷。她聰明而詭計多端,這點竟意外地更加吸引了他。
她的傲慢來 自于自信,那驕傲的眼神是与他那么神似,就像他時常在鏡中研看見的。
原來,真有一 個女子,有著与他相同的眼神。 
  他無法克制地品嘗了她,她的甜美讓他迷醉了。除了她那惱人的智慧,她還有
著絕 對适合他的美麗身子,從先前的吻与接触中,他感受到她內在如他一般狂野的
熱情…… 

他的決定几乎在一瞬間改變,最起碼接下來他所要做的一切,絕對不會僅僅是
一場戲弄。在他們最初相見的這一天起,他就已經暗自下了決定,這一生都不會放
她离開了。 

第三章

  唐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盡量減少走出房門的机會。她在房內焦躁地繞著圈子,
對 眼前的情況憤怒极了。 
  一切應該照她的計划完美地進行才對,可為什么這個牛郎偏偏那么邪惡危險,
竟能 引出她從未有過的緊張情緒?她不斷地想起他的熱吻,想起他在她身上肆虐的
雙手,想 起他握著她蕾絲內衣,緩慢摩挲布料時,那雙黑眸里浮現的掠奪光芒……
她煩躁了一下午,最后決定早早上床休息,心中真的開始考慮起,是不是要讓
杜丰臣另外選擇适合的人選,她本能地想避開渥夫,那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些。 
只是,她從來也不是會避開挑戰的人,甚至還歡迎各類的挑戰,而怎么這次只
是稍稍交手,她就有預感,自己會在他的手中慘敗? 
  困惑愈積愈多,唐心翻了翻身,躺在溫暖的絲質被單里,她的睡意變濃,在蒙
蒙朧 朧間睡去。 
  夜色更深了,環繞著紅磚小屋的,是廣闊的森林,屋內些許的燈光提供有限的
照明 ,四周都是昏暗的。 
  唐心正沈睡著,昏暗的房里突然竄入一道身影,他的動作优雅卻寂靜無聲。微
弱的 燈光,照著那人的側影,勾勒出明顯約五官及高大的身軀。他昂然地站在床畔,
灼熱的 目光緊盯著她沈睡中的小臉,之后緩緩俯下身子。 
  有某种溫熱的气息接近她,先是落在她光洁的額上,梭巡到她微張的柔軟紅唇,
熱 熱的呼吸拂弄著,包裹她精致的臉龐,讓她無意識地發出輕吟,那柔軟的聲音,
在夜里 听來格外清晰誘人。 
  她以為自己在作夢,夢見了先前在沙發上,他那溫熱的怀抱及肆無忌憚的吻……
之后,覆蓋在她身上的薄絲被單被輕柔謹慎地拉開,她因為夜里的寒意而顫抖,
身上的水綠色細綢睡衣美麗卻無法御寒。在微弱的光線下,可以看見睡衣滑到她修
長的大腿上,暴露出細致的肌膚。 
  在黑暗中閃爍的眸子,因為眼前的難得美景,而燃燒著更炙熱的火焰。 
  很快的,溫暖得接近灼熱的熱源貼近了她,重新溫暖了她的身子,她本能地抱
住這 床新毯子,那平滑溫暖的触感,讓她以為抱住的是溫暖的絲綢……
寂靜的夜里,增添了另一种聲音,不同于她銀鈴似的嗓音,反而顯得十分低沈
濃濁,類似壓抑性的低吼聲。 
  堅實溫暖的身軀覆蓋住她,那灼熱的气息,來到她袒露在睡衣之外的白皙頸子。
几 下輕触后,男性的唇如蝶触般地輕啄,讓她有若遭到輕微電流竄過周身似地酥麻。
隨后 ,灼熱的唇落在她頸間,溫熱的舌輕舔著她頸問的脈搏……
就算唐心睡得再沈,這時也在迷亂的夢中徒然惊醒了。 
  她的知覺迅速恢复,全身的肌肉緊繃著,赫然發現她緊緊抱著的,并不是一床
溫熱的絲綢厚被,而是一個高大的男性軀体!她惊駭得全身發抖。而當她看見他那
雙帶著邪笑的黑眸,以及無限邪魅的一笑時,她似乎是從迷亂的夢中惊醒,卻又陷
入比夢境更加荒謬的處境里。 
  “啊──”她惊駭地張開嘴,只來得及發出高亢的呼喊,剩下的半聲尖叫卻被
他的 大掌截斷。 
  其實從他身上的淡淡男性麝香,以及那古龍水与菸草的混合气味,她已經認出
這個 半夜溜上她床上的男人是誰。而他那特有的邪笑和灼熱的黑眸,更是宣告了他
的邪惡意 圖。 
  渥夫! 
  他竟然色膽包天,不顧她的威脅抗拒,在三更半夜里圖謀不軌地摸上她的床;
趁著她在半夢半醒間,最沒有防備的一刻里,輕易地又竊去了她的吻! 
  “美麗的小暴君,你可是因為我的到來而欣喜得尖叫?這真讓我感到高興。請
原諒 我這么晚才進來,那個門鎖實在不好搞定,你是否等我等得很焦急了?”他的
聲音里帶 著濃濃的笑意。寡廉鮮恥地問道。同時,灼熱的唇依然故我地游走到她的
耳邊,以溫熱 的气息撩撥她敏感的肌膚。 
  他習慣了掠奪,看中了獵物就絕對不會松手,更何況他已經決定她是他今生最
重要 的獵物!夜長恐怕夢多,他不想浪費時間等待,趁著夜色就展開行動了。 
  “唔……唔……”他的手掌捂住她的嘴,她所有憤怒的咒罵,都化為模糊的嗚
聲, 怒火凝聚在她漂亮的大眼里。 
  唐心瞪大了雙眼,狠狠地瞪著他,万分期待用眼光就能把這個采花賊凌遲致死。

  “你這么熱切地看著我,真是讓我感到万分欣喜。”渥夫帶著微笑靠近她的臉
龐, 吻著她的耳朵。“小暴君,你好甜呢!”他陶醉地說道。 
  渥夫灼熱的唇沿著她的肌膚滑動,靠著她纖細身子的輕微顫抖,找尋著她的敏
感處 ,靈活的唇舌以誘惑折磨著她,用恰到好處的力道舔弄或是輕咬。雖然還隔著
一件薄薄 的睡衣,但他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怀中的女性身段有多曼妙。 
  “唔唔……”唐心無聲地咒罵著,雙手雙腳都在掙扎,無奈他不但高大且力量
惊人,那身黝黑的軀体硬是把她壓得死緊,讓她動彈不得。 
  “小暴君,你再這么扭下去,我的服務就可能沒辦法讓你很盡興。”他過度禮
貌地 說道,可是腰部卻抵住她,過度親密地一挺,他的堅挺灼熱,撞擊了她的柔軟,
讓她不 由自主地一顫。 
  她的所有動作在轉眼間靜止,原本滿是怒火的眼里開始涌進了慌亂。她瞪大眼
睛, 感覺到他刻意用那灼熱堅挺的一處抵住她輕摩,震得花心酥麻。睡衣太過菲薄,
那層阻 礙只是聊胜于無,她可以完全感受到他的灼熱。 
  唐心的視線略微往下瞄去,在看見他的赤裸胸膛時,臉色變得蒼白。她沒有勇
气繼 續往下看去,但是以渥夫下流的性格推斷,他絕對是赤身露体爬上她的床的。

  她用力搖搖頭,想搖開他的箝制。 
  “你如果保証不用尖叫聲嚇坏森林里的小動物,我就放開手。”他帶著邪笑說
道, 另一手已經滑入她的睡衣之內,輕巧地解下她貼身的內衣。 
  唐心僵硬著身子,只能下情愿地點頭。當他松開手時,她迫不及侍地深吸一口
气,貪婪地吸取空气。只是口唇還自由不到几秒鐘,他的唇竟然轉眼又逼了過來,
掠奪了她的唇,靈活的舌滑入她的口中,糾纏逗弄著她的舌。 
  她瞪大眼睛,盡力想推開他,但是如同先前的每次一樣功敗垂成。她再怎么驕
傲聰 明,也只是個未解男女歡情滋味的處子,怎么敵得過這個技巧高超到足以操控
情欲的浪 子? 
  渥夫一直吻得她全身虛軟,几乎要昏厥時,才稍微放開她。只是,他仍舊輕咬
著她 的紅唇,竊取她每一個虛軟的喘息。 
  “我只說要放開手,可沒說不吻你的。”他极為無賴地說著。 
  “混蛋東西,放開我!”唐心深吸一口气,沈聲命令道。她沒有想到,兩人此
刻的 身軀是緊緊相貼的,她吸气的動作反而讓胸前的丰盈抵住他的胸膛,換來他一
聲難耐的 男性呻吟,那雙不怀好意的黑眸變得更加灼熱。 
  “小暴君,連在床上你都還要頤指气使?你這樣會嚇坏男人的。”他嘖嘖有聲
地搖 頭,用拇指滑過她紅潤的唇。冷不防地她牙關一張,就想狠狠地咬他。 
“啊,咬我?”他迅速收回手。要是動作不夠快,眼下大概已經被她咬一個口
子。 
  “如果可以,我很愿意咬斷你的脖子,結束你這條爛命!”唐心凶惡地說道,
雙手 推拒著他寬闊黝黑的裸胸。 
  “你的脾气真是火爆,不是嗎?不需要這么急切,讓我教教你,情人之間的吻
咬不 是那樣的。”他不愁反笑,半強迫地執起她的手,將那春蔥無瑕的指放入口中
輕咬。 
  唐心奮力想抽回手,卻不能如愿。她有些發愣地看著他緩緩地吸吭含弄著她的
指尖 ,十指連心,又以柔軟的指腹尤為敏感,他的每下吮吻都像是落在她的心上,
她的身子 因為那种奇异的感覺而顫抖著,從不曾經歷過這么香艷的場面。 
  “你……住手!”一直到他發出輕笑聲時,她才徒然清醒,奮力地抽回手。在
惱羞 成怒之余,几乎就想往他那張邪气的俊臉上打去。 
  “為什么要我住手?小暴君,你花了大錢請找這种職業好手來,不嘗一點甜頭
豈不 可惜?再怎么說,我也是很盡責的,你付了全套的錢,而我要是只做了半套的
工作,這 樣可是會讓同業笑話的。”他握緊她揮來的小手,理所當然地說道。 
  “該死,你這個家伙到底知不知道‘羞恥’兩字怎么寫?!”唐心憤怒地說道,
听 不下他所說的荒唐理由。雖然几次的接触,那些奇异的歡愉就讓她有些心蕩神搖,
但是 ……
發覺自己正在胡思亂想,她的一張臉徒然變得通紅,連忙用力搖頭,想把那些
不知 羞的想像推出腦海。 
  “小暴君,我這一行是出賣勞力,不是出賣腦力的。你想見識我的智慧,那可
就必 須是在另一种場合了。”他興高采烈地說著,雙手不規矩地在她睡衣內游走,
大膽地覆 蓋上她的丰盈。 
  她倒吸一口气,急著想擺脫他,焦急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掌,想制止他的動作。

  “你這個登徒子,還不快點住手!”她气急敗坏地喊著,美麗的臉因為气憤而
通紅 。 
“是你找來我這個登徒子的,我最美麗的小暴君,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
他一臉無辜地說道,低頭用牙齒咬開她睡衣上的鈕扣,讓白皙的肌膚逐漸展露。他
的視線始終注視著她羞窘的通紅臉蛋,欣賞著她尷尬時的美麗表情。 
  唐心全身顫抖,恐懼地瞪大雙眼,被自己的計划逼入絕境。是她讓杜丰臣找渥
夫來 的,也是她選擇与他在這間小屋里獨處;她太過自信,以為任何事情都可以照
她的意愿 發展。如今方圓几公里內都沒有人居住,以他的力量与蠻橫,現在就算是
他想要強暴她 ,她也是無從反抗。她為所欲為慣了,反而忘記男女天生力量上的差
距。 
  他瞧見她蒼白的小臉,看出她的恐懼,一時之間竟然也心軟了。他愛怜地撫著
她細 致的臉蛋,灼熱的气息吹拂著她的耳,以醇厚的聲音安撫著。 
  “別害怕,小暴君,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要領著你去体會一些美麗的感覺。”
從看見她照片的那一瞬間,他就愛上她驕傲的神情,甚至對她喜愛頤指气使的模樣
著迷 。 
  當他看見她的恐懼時,他心軟得几乎要說出實情。但是他完全清楚,只要他現
在說 出真相,透露他們的相遇其實是一個詭計,他大概會在第一時間內就被唐心宣
判出局, 從此之后別說追求她了,大概就連見都見不到她。 
  如今他已經騎虎難下,只能先誘惑她,讓她完全陷入他編織的羅网里。 
  “不,你不可以。我有未婚夫了,我很愛他的。他權勢惊人,要是你膽敢碰我,
他 會讓你家破人亡。”唐心連連搖頭,流利地說著謊,雖然心里的恐懼少了些,但
卻還是 听出他口气里的強烈誘惑。 
  她用力咬咬唇,口不擇言地編派理由。現在只要能夠阻止他,她連最荒謬的話
都說 得出口。 
  “未婚夫?”渥夫停下動作,濃眉挑得毛高。“你不是說,那個男人是個禿頭
老男 人?”他充滿興趣地問。 
  唐心索性完全豁出去了,她無比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加強此刻的語气。雖然
現在 說出口的,根本就是連她都不相信的謊話。 
“我對禿頭老男人有偏好。”她咬牙說道。 
  他先是一愣,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句話,按著他突然仰頭大笑,龐大的身軀因
為狂 笑而顫抖著,讓他怀中的她以及整張床都跟著抖動,渾厚的笑聲在房內久久不
停。 
  “小暴君,你真是個稀世珍寶啊!”他一面笑,一面說道,那話也听不出是贊
美還 是諷刺。 
  渥夫一直大笑著,笑到唐心的臉色都變了。她瞪著這個大笑的男人,危險地眯
起眼 睛,怒气再度掌握了她的情緒。 
  “你到底是笑夠了沒有?要是笑夠了,麻煩你抬起身子,馬上給我滾下床去,
我困 得很,懶得陪你夜半閑聊。”她命令道,終于趁著他大笑時,稍微能夠脫身。

  唐心迅速縮起雙腳,毫不留情地往他胸前踹去,乘机迅速翻身脫离他的身下。

  在眾多叔叔們的訓練下,她的体能還不差,要是能夠逃到門邊,說不定還能把
他鎖 在房里,暫時擋他一陣子。 
  他胸腔中的空气全被她狠狠地踹出,一時之間松了手,讓她靈巧地逃開了。他
雙眼 一眯,那神色變得更加危險。 
  當微弱的光線在她身上制造出光影,穿透菲薄的睡衣后,那模樣甚至比裸体更
為誘 人。 
  她跑向大門,卻連門把都還沒握到,腰間就徒然一緊她低下頭去,神色惊慌地
發覺 ,他黝黑的手臂再度環繞上她纖細的腰。 
  “美麗的小暴君,我可以跟你保証,我們會在夜半所做的事情,絕對不止于閑
聊。”他靠在她的耳畔,充滿暗示地說道。 
  唐心顫抖地抬起頭來,筆直地看入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里。這輩子以來,她
頭一 次強烈感覺到,自己是絕對逃不掉了。 

※ ※ ※ ※ ※

  幽暗的房間里有壓抑的喘息,唐心抗拒著,几乎想要尖叫,但是渥夫的力量太
強大,她根本沒辦法掙脫。 
  “放開我!”她尖叫著,用力□打他。 
  “或許天亮之后,我可以稍微考慮這個提議。”他滿臉皆是無賴到极點的笑容,
打 定主意絕對不放她离開。她聰明而警戒,他必須盡快行動,要是讓她有緩衝的時
間,她 就會馬上逃得不見蹤影。 
  還來不及眨眼睛,她就重新被放回床上。她咬著唇,努力想移出他的魔掌可及
范圍 之外,只是還移不了多遠,腳踝上驀地又是一緊,他堅定而緩慢地把她拉回怀
中,一雙 手還沿著她修長光滑的大腿輕撫著。睡衣早因掙扎而卷上纖細的小蠻腰,
她等于是半裸 地躺在他身下,被他恣意輕薄著。 
  “在我面前呈現這么誘人的美景,你是不是急著想誘惑我?”他欣賞著她羅衫
半解 的香艷模樣,唇上流露气死人的邪笑。 
  “該死,我非要剪掉你胡說八道的舌頭不可!”唐心凶惡地吼道,臉上的紅潮
始終 不退,她咬牙切齒著,再也听不下他那些不三不四的雙關語。 
  “嘖,要是剪掉我的舌頭,你能得到的享受可會減少很多啊!”他感嘆地說道,
雙 手順勢而上,輕經卷起她的睡衣,將那件綠色的綢衣卷過她的身子,之后輕而易
舉地脫 掉。 
  在微弱的燈光下,此刻映入渥夫眼中的,是她光滑無瑕的背部,那优美的曲線
令他 眼中燃起燎原大火,讓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以唇舌膜拜她的背部。 
  “小暴君,想清楚啊,要是剪掉了我的舌頭,我就不能這樣吻你了,你舍得失
去這 些銷魂的享受嗎?”他的舌舔吻著她背部細致的肌膚,靈活的舌沿著她背部的
肌理移動 ,沒有錯過她的顫抖。 
  當她想逃离,他就伸手牢牢抱住她,交握的黝黑大掌剛好握住她胸前的柔軟丰
盈。 
  “不……”她的聲音破碎,因為他卑鄙的攻擊,一再成為壓抑后的輕柔低吟。

  她的确离經叛道,在淑女的模樣之下,有著旁人無法管束的狂野。那些冷靜的
言詞 ,遮掩著她的本性,而他彷佛能夠看穿她,挖掘出她鮮為人知的原始情欲,當
他的誘惑步步進逼時,她也變得迷惑了。 
  他似乎也跟她擁有相同的狂野本質,兩把火炬聚成了一處,就成了燎原大火。

  “美麗的小暴君,別拒絕我,只要好好地感覺。”他誘哄著,雙手或重或輕地
涅握 住她嫩白的丰盈,粗糙的拇指拂過她敏感的蓓蕾。 
  “放開我。”她軟弱地開口,逸出紅唇的拒絕,竟然像是飢渴的柔軟嬌吟,她
的体 內波濤洶涌,連神智都有些朦朧了。 
  他掌握了她的身軀,發掘出連她都不知道的敏感處,歡愉的浪潮在体內回湯,
從他 的心跳及喘息,暗示著更為親匿与劇烈的喜樂。 
  “怒難從命。”他輕笑地回答,將她嬌美的赤裸身軀往后抬起,讓她的背部緊
緊抵 住他的胸膛,灼熱的欲望隔著薄薄的底褲,在她的粉臀之間摩弄著。 
  “碰了我,你會死的,所有人都會磨好刀子,等著要你的命。”她使出最后的
威脅 ,卻仍被翻過身來,仰躺在他赤裸高大的身軀之下。在他灼熱的注視下,她忍
不住以雙 手遮掩胸前的赤裸春色。 
  但是渥夫不贊同地眯起眼睛,握緊唐心的手腕,將那雙美麗卻有些礙眼的雙手
移開 。 
  “知道法國人是怎么形容高潮的嗎?”他靠在她的耳畔低語。“小死一回。”
男性的身軀散發出無形的強烈誘惑氛圍,屬于他的男性麝香包圍了她。“我想,跟
你在一起,我們可以共享千千万万次如同死亡般的极致歡愉。” 
  “這只是你用來對所有女人說的職業用語吧?”唐心咬咬唇,在他的身下軟弱
了。 
  她原本的驕傲似乎一碰上他就全部消失了,并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誘惑、他的邪
魅不 羈,而是因為他邪气的眼睛里,有著跟她相同的東西。 
  但是,這說不通啊!一個職業牛郎,以取悅女人換取金錢的男人,會跟生性驕
傲的 她有什么相同之處? 
  心里的震撼應該只是假象,她該是被誘惑了,對男女情事感到好奇,只是想在
他的 帶領下,一嘗禁忌的歡愉吧? 
除了這些,不該有其他的可能…… 
  “不,這些話只對你說。”他帶著邪气的笑容說道,口气卻十分真誠,讓她分
不出 他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我才不相信。”唐心用力搖搖頭,開口還想說些什么。但是他的唇舌落在她
的丰 盈上,輕咬著略呈粉紅色的肌膚時,徒然來襲的快感像閃電一樣擊中她,讓她
連呼吸都 忘記了。 
  “我的小暴君,總有一天你會相信的。”他如謎地說道,捧握起一方丰盈,將
那輕 輕顫抖的粉紅色蓓蕾納入口中,輕重不一地吮弄著,耳中听見的是她想要壓抑,
偏又無 奈流瀉的動人輕吟。 
  他能夠從她的反應中得知,她雖然努力想偽裝,但是那生澀的反應帶著純真的
誘惑 ,反而讓他在激情之余,有了怜愛的情緒。他的動作放慢,安撫似地經舔著她
的乳峰, 哄弄著綻放的粉色蓓蕾,黝黑的手往下滑去,滑過她平坦柔軟的小腹,輕
巧地褪下她的 底褲。 
  唐心難耐地甩著頭,好發泄堆積得太多的情欲,他的手与唇舌像是有魔法,讓
她全 身每一個細胞都飽脹著陌生的情欲,當他接触到她,她就只能顫抖与期待著。

  她瞪大眼睛,看見他脫下她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時,眼里出現慌亂与羞怯。為
了掩 飾那些羞怯,她緊緊閉上雙眼,臉上滿是准備從容就義的壯烈表情,僵硬著身
子躺好。 
  “你……盡快結束吧!”她將此刻的激動,都歸咎于對男女之事的好奇,要是
他做 盡了一切,她大概就能夠擺脫他對她的奇怪影響。 
  他先是一愣,接著嘴角的笑意加入了几分溫柔。他撩起她的發絲,摩挲著她細
致的 肌膚,低頭逐一舔去肌膚上的晶瑩汗滴。 
  “我要是真的盡快結束,說不定你會气得拿刀子追殺我。”他輕笑著,吻吻她
汗濕 的小臉。“別害怕,美麗的唐心,我不會弄痛你的。”他無限溫柔地說道,龐
大的身軀 擠人她修長的雙腿之間。 
  “我才沒有害怕。”她嘴硬地說道,身子卻僵硬到發抖。 
渥夫輕笑一聲,已經見識到她有多么固執,就算是害怕到發抖了,嘴上也絕對
不會承認。“隨便你,你說不害怕就不害怕吧!” 
  他輕柔地吻她,從她花瓣似的紅唇,到她白皙敏感的頸子、胸前的丰盈。他的
唇反 覆在她身上吻著,在挑起她情欲的同時,也在她身上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渥夫慢條斯理地挑弄誘惑她,像是擁有全世界的時間可以吻她。 
  唐心僵硬的身子逐漸放松,雖然被他的技巧挑弄得呼吸急促,但是他久久按兵
不動 ,她有些好奇地睜開眼睛,看見也感覺到他的接近。 
  直到唐心張開眼睛,渥夫才有了進一步的舉動。 
  在知道她的恐懼稍微消失時,他結實的小腹壓上她的,最灼熱的堅挺抵住她的
柔軟 ,在靠近她的時候,順著她的身子往下滑去,最后,他的那雙黑眸的視線落在
她雙腿間 的粉色花瓣間。 
  只是被他看著,唐心全身就如火焚般,緊張得想要并攏雙腿,偏偏他龐大的身
軀擋 著,她無法如愿,只能無能為力地袒露在他的目光下,發出困窘的呻吟,以雙
手覆蓋著 眼睛。 
  “小暴君,你好美麗。”他暗啞地說道,輕柔地撥開她妄想遮掩的軟弱小手,
黝黑 的指來到她的柔軟處,輕柔地接触著。 
  “不可以……”她惊慌地撐起身子,抗議的唇卻被他牢牢吻住,這樣半撐起身
子的 姿勢,反而可以清楚看見,他是怎么触摸她最隱密的那一處,滑入她無人触摸
過的隱密 花瓣。 
  “你我之間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他低哄著,目光灼熱得像是火焰。 
  他粗糙的指卻帶著無限溫柔,在舔吻輕啃著她的紅唇時,強迫她看著他是怎么
触摸 她,怎么帶給她絕頂的歡愉,那种親密的景象看得她臉色紅燙得快燒起來。 
  黝黑的指輕梳過她的花叢,滑過她柔嫩的花瓣,在撫弄她時深深地吻著她,靈
活的 舌反覆占有衝刺,暗示著他亟欲對她做的事情。 
  親密的接触讓她全身顫抖,卻逃不開他的籠罩。當他開始捏弄著她最敏感的花
核時 ,她身上的所有細胞都僵硬了。激烈的快感,從他碰触的那一點流竄,掌握了
她的一切。難以克制的輕吟滑出紅唇,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他堅實的手臂,以為要溺
斃在他所給予的強烈快感里。 
  她溫潤的花蜜沾濕了他的指,顯示出她動情的証据。他深吸一口气,將指深入
她緊 窒的花徑內,在她顫抖抗議時,用最輕柔的聲音哄著她。 
  渥夫是情場老手,但是從來沒有女人可激起他心中這么深重的怜惜,甚至有种
衝動 ,愿意付出一輩子來疼她、寵她;而讓她感到疼痛,是他這輩子最不愿意做的
事情。 
  “渥夫。”她低喊著他的名字,慌亂地抱住他。 
  唐心第一次承受這樣的試探。他的指在她的体內滑動,帶來的感覺很奇怪,讓
他的 体內也燃燒著火炬,說不上難過或是舒服,只是很緊繃,她困惑地咬著唇。 
  “別緊張,我的小暴君,放經松,你可以接納我的。”他在她緊窒的花徑里,
順著 那溫潤的花蜜,緩緩移動著手指,誘惑她适應与放松,在等會儿之后能夠全部
接受他。 
  她的女性通道緊緊環繞住他的指,隨著她的每一次喘息而緊縮。讓他几乎要克
制不 住,黝黑的臉上因為苦苦克制而出現點點汗滴。 
  渥夫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肌膚上,往她丰盈的谷地間流去,那情景格外刺激,看
得他 眼里的火焰更加炙熱。他的唇順著她的面頰,來到她的耳畔,聲音里飽合著男
性的喘息 与暗啞。 
  “感覺到了嗎?你已經那么濡濕,那么迫不及待地等著我了。”他低語著,緩
緩抽 送著在她花徑間的指,在她難耐地呻吟拱身時,將她完全擁抱入怀中。 
  “住口。”就算他說的是事實,她也不敢再听下去。 
  雖然是想制止他煽情的言語,但是她此刻說出的命令,變得很軟弱,根本沒有
半分 說服力,反倒像是誘人的嬌嗔。 
  他邪笑著,吮咬著她的耳朵,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感受到她的顫抖。 
  “只能做不能說嗎?那么,我最美麗的小暴君,要讓我閉上嘴,你必須付上整
夜做 為代价。”渥夫龐大的身軀壓下,將她壓回床鋪之間。 

第四章

  他的指帶給她好奇怪的感覺,原先的緊繃感好像消失一點了,但是當他的速度
加快 時,那种緊繃的感覺從体內深處竄出,在激烈的快感之外,還讓她有些難受。
她的心懸宕著,為了發泄那些奇异的感受,無法克制地張開輕喘的唇,細白的牙咬
住他的肩膀,顫抖地期待著某种她不曾經歷的巨大改變。 
  只是,在最接近的那一點,當她滿心期待時,他原本律動的指竟然停了下來,
慢慢 地撤出她溢滿花蜜的花徑。 
  唐心愕然地瞪大眼睛,不只雙頰火紅,就連全身都泛著美麗的粉紅色。她無法
承受他甜蜜的折磨,卻更無法承受他在此刻停止。 
  他怎么能這樣,竟在接近完美的那一處停止,放任她被空虛啃噬著? 
  “渥夫,你……”她顫抖地抱住他的寬肩,咬緊了牙根,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
辦, 才能讓体內這懸而未決的難耐空虛好一些?她美麗的雙眼甚至有些濕潤了,柳
眉緊磨著 。 
  “小暴君,別心急,我們可以一起到達那里的,由我陪著你,一切會更加美好。”
他帶著笑容說道,以指分開她濕潤的花瓣,將炙熱的男性堅挺抵住她的柔軟。 
  “什么?”她還有些困惑,不太明了他的意思。 
  但是當渥夫猛地弓身,灼熱的欲望竄入她体內,她因為徒然的痛楚而惊叫出聲,
一 時之間腦海里一片空白,本能地抱緊懸宕在她身上的精壯男体,咬著唇發出輕吟,
只能 知道他的巨大几乎要撕裂她了。 
  淚水涌進她的眼眶里,她瞪大了眼睛,硬是不肯讓淚水滑下來。她愣愣地看著
渥夫 ,詫异他俊美邪气的臉,竟然也能充滿溫柔!她的驕傲好像不見了,一遇上他,
她的一 切都遭遇空前的危險。 
  他已經在她的深處蠢蠢欲動,每一下呼吸,都牽動了兩人的心跳,灼熱的堅挺
占有 了她,在她体內如同潛伏的野獸,讓她再地無處可逃。她承受著他的目光、他
的占有, 從來沒有這么強烈感受到,自己是被他所擁有。 
  “噓!不疼了。這是必經的,等會儿就不疼了。”他誘哄道,長指來到兩人結
合處 ,輕柔地撫弄著,讓她能夠快些接納他。她的花蜜潤滑了他的占有,他緩慢地
揉弄著, 在听見她的低吟時,情不自禁地以濃濁的低吼配合著她。 
  “呃……”她拱起身子,承受著他愈來愈強而有力的衝刺,本能地回應他。 
  當疼痛褪去,過多的歡愉讓她無助地顫抖,她在他的移動衝刺下低吟、扭動著,
嬌 美的身子在深深的夜里,与他的古銅色身軀交纏。 
  怎么能夠解釋,她竟然愿意將自己交給他,她甚至還全然不了解他啊!為什么
在看 著那雙邪气的黑眸時,心里竟會有一絲篤定的情緒? 
  她看著他的眼睛,身子隨著他的衝刺而顫抖,在最親匿的一刻里,深深看進他
的眼里,在他滿是情欲与溫柔的折磨下婉轉嬌吟著。 
  渥夫有力的衝刺愈來愈快,隨著他的灼熱欲望在她柔軟花徑中反覆進出,他將
她逼 到了最接近天堂的一處。 
  她的全身緊繃著,喘息的聲音与他配合,在他最后急促的進占時,將汗濕的嬌
軀緊 貼著他顫抖著。他最后深深的一擊,嵌入了她的最深處,讓她難以承受地拱起
身子,緊 緊閉上雙眼。屬于他的熱流,溢滿了她的花徑──
隨著他灼熱的釋放,兩人在彼此的怀抱中顫抖,沒有人有能力開口。空气中有
歡愛后的气息,包裹著她与他,兩人的汗水弄濕了床單,分享著高潮之后的溫柔余
韻。他的手輕撫著她的黑發,低喃著安撫的話語,讓她在累极時逐漸沈入夢鄉。 
  在幽暗的房間里,暗啞的男性嗓音低語著,充滿了溫柔,卻也充滿了霸道。 
  “小暴君,你是我的,這一輩子都是。”渥夫輕吻上她的唇,封印了這個誓言。


※ ※ ※ ※ ※

  接下來的日子,對唐心來說變得一片朦朧。 
  渥夫完全否定了她先前的懇求,就算是天亮之后也不肯放她离去。他纏住了她,
充 分利用兩人此刻的獨處,灼熱的唇与靈活的雙手,始終不曾离開她的嬌軀。 
  就在無人到達的森林小屋里,在舒适的床上,他成為最嚴格卻也是最体貼的老
師, 教導她關于歡愉的一切,而她則是迫不及待的學生,就算是先前因為羞窘而有
些微反抗 ,卻總在他的熱吻与愛撫下軟弱,不久后就忘卻一切,熱情地回應著他。

  她不是生性害羞的小女人,性格里狂野的一面,全被他發掘了。她像是對他上
了癮 般,沈醉在他的怀里無法自拔。 
  唐心躺在柔軟的床上,漂亮的眼睛瞪著天花板,眉頭輕皺著。她生性聰慧,雖
然暫 時被蒙蔽,但也本能地知道事情有些蹊蹺。 
  “怎么了?為什么要皺著眉頭?”灼熱的男性軀体靠了過來,一雙手臂將她光
滑柔 美的身子攬入怀里。他靠在她的耳邊低笑,溫熱的气息拂過她的耳畔。“是我
剛剛的表 現讓你不夠滿意?” 
唐心的臉紅了紅,咬著唇想推開他的胸膛,卻沒想到他反而抓住她的手,靠在
唇邊輕吻著。 
  “放開我,這樣子我沒辦法思考。”她有些生气地說道,气憤他竟然可以影響
她這 么深。 
  “我甜美的小暴君,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思考。”他霸道地說道,黑眸里閃爍
著驕 傲与笑意。能讓聰明的她無法思考,可是一件天大的難事。 
  “不需要思考?人不能只靠著本能過活,我也不能老是跟你耗在這張床上。”
唐心翻過身去,抱住枕頭,眉頭還是皺著的。 
  他嘴角的邪笑不減,指頭落在她光滑的背上,隨著美麗的曲線起伏,欲望的火
焰又 悄悄燃起。她完美的身子總會讓他失去理智,他怀疑自己這一輩子是不是有要
夠她的一 天? 
  “小暴君,我們這些日子以來,‘在一起’的地方,可不只是在這張床上,我
可記 得你,在沙發上、在皮椅上、在其他各處,你有多么熱情可愛。”渥夫的語調
曖昧,充 滿了暗示性,低頭輕舔著她背部的敏感肌膚,換得她的陣陣顫抖。 
  唐心發出一聲困扰的呻吟,把燙紅的臉埋在枕頭里,不愿再听他說出任何下流
的話 。跟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來,讓她完全清楚,他有多么地霸道与下流,什么話都
說得出口 。 
  “不要臉!”她罵道,因為臉埋在枕頭里,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他微笑著,十分坦然地接受她的評語。“唐心,你早該知道,我除了不要臉,
其他 什么都要。”他笑著,雙手落在她的身上輕撫著。“來,告訴我,你在心煩些
什么?” 他誘哄著。 
  唐心猛地翻過身來,在陽光下完美白皙的嬌軀裸裎著,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白里
透紅 ,如此的美景使他看得目光灼熱。她反而不太在意,已經完全習慣了在他面前
裸体。 
  “想知道是什么惹我心煩?你!當然就是你,除了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外,還
會有 誰?!”她漂亮的眼睛里有著怒火,像是遇到一題最困難的數學題,無論如何
都解不出來時,心中充滿了憤怒。 
  他一臉無辜。“啊!你真是對我的表現不夠滿意嗎?我的服務沒有讓你覺得值
回票 价?”他還在裝傻,俊美的臉上甚至還充滿了被傷害的表情。 
  唐心翻著白眼,在心中從一默數到十,之后才能夠開口。“不可否認的,你的
确是 最完美的情人,不只床上功夫了得,就連言行舉止都能完全侵占女人的心,徹
底地討女 人歡心。但是,我可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你的能耐其實不僅止于此。”

  渥夫挑高濃眉,黑眸里的眼光有些改變,從先前的戲謔,轉變成贊賞。早就知
道她 聰明過人,但是他沒有料到,她會精明到這种地步;即使是陶醉在他怀里,也
還是能看 出事情另有蹊蹺。 
  “這些話對我來說,是最好的贊美。畢竟讓客人滿意,是我這一行最大的服務
宗旨 。”他微笑著,從漫不經心的表情,看不出他正在怀疑她到底看出了多少。 
  唐心偏過頭,眯起了雙眼,打量著他俊美的臉龐以及過人的健碩体魄。他們之
間除 了身体上奇异的契合与合适外,她對他甚至一無所知,那么,那股從心中涌現,
彷佛注 定相屬的荒謬感覺,到底又是從何而來的? 
  “你不只是個牛郎,在這段時間里,你偶爾透露的一些言行,都暗示出你有极
高的 智慧以及過人的觀察力,或許你沒發現,但是在某些時候,你甚至還運用得上
一些罕見 的商界專業術語。”唐心的語气接近指控,她總是有种被算計的怪异感覺。

  “親愛的,那都是手段,我的客人里有不少商界人士。”他的笑容沒有改變,
存心 戲弄她到底。 
  要他輕易承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要是不夠下流、不夠厚臉皮,當初又
怎么 會答應杜丰臣,加入了這場詭計,前來戲弄這個太過聰明的小暴君? 
  唐心搖搖頭,沒有輕易被說服。“你所具備的商業見解,甚至超過我所認識的
一些 商界鉅子,那絕對不僅僅是用來討好女人的伎倆。”她斬釘截鐵地說道。 
  “如果我跟你說,我其實是個商界大族的后代,從小受到了完整的教育,后來
因為 家道中落,不得不出來賣身。這樣是不是可以解除你心中的迷惑?”他繼續笑
著,不在 意此刻的赤裸,高大偉岸的男性身軀結實而充滿美感,躺臥在床上,斜撐
著一只手,閃爍的黑眸觀賞著眼前的美景。 
  “胡說八道!”唐心憤怒地指控,听出他語气里戲謔的口吻。她握緊雙拳,漂
亮的 眼睛因憤怒而閃亮,看來狂野且美麗。 
  渥夫只是微笑著,對著她伸出食指,在她气得發紅的小臉前緩慢地搖了搖。
“美麗 的小暴君,我跟你說過了,你買下的只有我在床上的服務,想要見識到我的
智慧或是其 他面目,就必須等待其他的場合。”他的指來到她的紅唇上,輕點几下。
“別心急,總有一天你會見到的。”他說出謎語似的話。 
  “該死的!不要給我語焉不詳。”她恨不得咬住他那礙眼得很的食指。 
  他仍舊看著她,視線稍微往下瞄去,眼里的贊賞意味不減反增。面對她惊人的
怒气 ,他懶洋洋地開口。 
  “小暴君,你知道嗎?當你因為生气而顫抖時,你胸前美麗的蓓蕾實在誘人得
很吶 !那輕柔的顫動,像是在等待我前來品嘗。”他眯起眼睛,甚至邪惡地伸出舌
輕舔著嘴 角。 
  “啊──”她忍無可忍地發出尖叫,再也受不了他下流的話,憤怒地往他扑去,
雙 手狠狠地扼住他強壯的頸子。“混蛋東西,我要殺了你!” 
  他的反應极快,握住她的雙手,以俐落的動作將她用力一扯,輕易地就將……

第五章

  長達好几周的日子里,他們完全离不開彼此,与世隔絕的小屋成了隱密的樂土。
渥 夫的怜愛与霸道,讓唐心沈迷也讓他困惑,總是覺得他的霸道与父親有几分相似,
這樣 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隱沒在怨婦的深閨中? 
  但無論她怎么追問,他就是不說明,總是用那些漏洞百出的謊話來搪塞她。日
子一 久,她也懶得繼續查問,只是靜靜地觀察,但是他的心思縝密,表面上看似漫
不經心, 其實根本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唐心困扰地甩甩頭,在他的胸膛上掙扎地坐起,雙手支撐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將他環繞著她纖細蠻腰的手臂推開,好不容易才滑下沙發。 
  昨晚兩人原本在地毯上用餐,吃著吃著,他竟又不規矩起來,注意力全然不擺
在食 物上,雙手悄悄地滑進她光滑的修長大腿。她推拒了一陣,卻又被他拉回怀里,
壓在柔 軟的沙發上熱烈地纏綿。 
  在歡愛之后的疲累,讓她几乎是馬上睡著。但是他實在太過高大,沙發無法容
納他 們兩人,她只能睡在他的胸膛上。听著他沈穩有力的心跳,倒也讓她睡得很沈。

  她看著滿地的杯盤狼藉,以及被匆忙脫下的衣物,忍不住紅著臉搖頭。 
  她雖然生性熱情,但是從小所受的教育讓她還有几分的知禮,何時曾經做過這
么荒 唐的事情?狂野熱情得像是沒有理智,只要他的触摸,以及灼熱的眼神,就只
想投入他 的怀里。 
  唐心真的怀疑自己是病了,患了一种名為“迷戀”的可怕病症。 
  修長完美的赤裸嬌軀還有分慵懶,她走入浴室中,打開蓮蓬頭,閉上眼睛接受
冰涼 水花的衝擊。她身上還殘余著昨晚的一切,水流雖然洗去了屬于他的男性气息,
卻沒有 辦法洗去白皙肌膚上,那些他在激情時刻里,所留下來的點點吻痕。 
  突然,背后的木門被推開,她惊訝地轉過身,卻看見同樣赤裸的他,似笑非笑
地站 在門口。 
  “我吵到你了?”唐心在水花之下眨眨眼睛,強迫著將視線從他高大的男性体
格上 移開,她轉過身繼續淋浴著,努力裝得不為所動。想一想簡直要罵自己沒用,
只是看著 他,竟然就會感到口乾舌躁,她到底是著了魔,還是壓根儿就是個女色情
狂? 
  “你沒躺在我怀里,我睡不著。”渥夫絲毫不知羞恥地說道,恣意地欣賞著眼
前的 美景。她曼妙的身段,在水花的浸潤之下更顯得動人,能擁有這樣的女人,同
時兼具了 美麗与聰明,一個男人怎么還能有更多的要求? 
  “那么等我們之間的契約履行完畢后,你大概要每晚仰賴安眠藥了。”唐心冷
硬地 說道,故意不去理會他。她伸手去拿角落的沐浴泡綿,以芬芳的液体在白皙的
肌膚上揉 出泡沫,過度用力地清洗肌膚,簡直像是想要洗去他的痕跡。 
一雙黝黑的有力手臂從后方圍繞她的身軀,屬于他的炙熱气息包裹住她。他伸
手拿走沐浴泡綿,不容拒絕地開始在她細致的肌膚上移動,接替了她的動作。 
  “我迷上你了,就算是契約結束,我也离不開你。”他低沈地說道,溫熱的呼
吸吹 拂在她的耳畔,語气是難得的正經嚴肅。“我可以這樣一輩子抱著你,這一生
不可能有 別的女人更适合我的怀抱。”他的雙手舍棄沐浴泡綿,粗糙的掌心順著柔
細的泡沫,在 他已十分熟悉的肌膚上游走。 
  唐心因為惊訝而顫抖,她看著他的黑眸,一瞬間也無法分辨他到底是在開玩笑,
抑 或是真的認真了。可更讓她恐懼的,不是他的舉動,而是她的內心,在他說出那
些甜言 蜜語時,竟然真的愿意相信,甚至思索起与他相守一輩子的可能性! 
  這怎么可能?她是大家閨秀,而他則是為女人服務的出租羅蜜歐,他們之間橫
互著 太多不可能。她竟然真的有瞬間相信,他們或許可以在一起……這算不算是老
天爺給她 的懲罰?讓驕傲聰明的她,竟然愛戀上一個人盡可“妻”的牛郎! 
  “不可能的!”她大聲地喊道,用力想推開他。 
  “有什么不可能?你感覺不出來,我們之間有多么合适嗎?”他不肯放松地追
問, 雙眼里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就是要听見她的答案。雖然一開始就已經打定主意
不肯放過 她,可是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對她的悸動會那么強烈。 
  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綁住她一輩子,就算是她想反抗,或是想拒絕,他也有把握
能讓 這個暴躁倔強的小暴君,心甘情愿与他相守。 
  “這只是逢場作戲。”唐心嘴硬地說道,隔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那雙黑眸太
過深 邃,褪去了邪气之后,甚至有著讓她無法逼視的威嚴。 
  他沒有說話,只是猛地捏住她的下顎,激烈地物上她,靈活的舌竄入她的口中,
恣 意与她纏弄著,奪去她的所有呼吸及她小腦袋中的所有反抗,他在這一刻里甚至
不想讓 她思考,只是听見她的反對,竟然就激起他猛烈的怒火! 
  “只是逢場作戲?你以為跟其他的男人,你都可以得到這些?都可以感覺到這
一些 ?”他凶狠地問著,將她濕淋淋的嬌軀抵在胸膛上,對著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
她的美 貌、她的脾气、地的頤指气使,都是他最喜愛的,光是听見她想要离開他,
他就憤怒得受不了。 
  “我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她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几次深呼吸之后,才有
辦法 再開口。“是我買下了你,租用了你,等到契約時間結束,我自然可以命令你
离開。” 
  “你舍得?”他眯起雙眼,在克制了陡然涌現的怒火之后,他眼里的邪魅意味
更加 讓人不安。 
  他是真的迷上這個小女人,也有几分心軟,甚至想早些對她坦白那些詭計的內
幕, 但是她竟然這么固執、這么嘴硬,讓他邪惡地打算繼續戲弄她到底。 
  “怎么會拾不得?”她不答反問,咬著下唇,不去理會他充滿戲謔的輕笑。 
  “你能夠舍得掉這些嗎?”他的雙手來到她的丰盈上,輕揉地捧握著,粗糙的
指尖 摩掌著她最細致的花蕾,而她則因為那种刺激而喘息。“你能夠忘掉這些嗎?
忘記我是怎么愛你的?”黝黑的男性大掌游走到她白皙的小腹,之后在她輕喘時,
卑鄙地探入她的花瓣之間,撫弄著她敏感的花核。 
  唐心咬緊牙關,就算是把紅唇咬出血來,也不肯給他答案。她好怕這么一開口,
就給了他太多的籌碼,讓他得知她心里的真正想法。 
  “你是想以沈默,換取我給予你更多的愉悅嗎?發出聲音來,不要忍耐,你不
知道 ,你的呻吟与喘息,更會讓我興奮難耐嗎?”他不知恥地問道,看著她扭動時
美麗耀眼 的身軀,那讓他目眩神迷的美麗,簡直要奪去他的呼吸! 
  她徒然睜開眼睛,原本想反駁他,想喝令他閉嘴,卻在看進那雙黑眸時,連想
說的 話都志得一乾二淨。她說不出話來,只能從口中逸出矯吟与喘息,在他的撫弄
下一步步 的接近燦爛的終點。 
  他修長有力的指尖揉捻著她敏感的花核,在滿是溫潤蜜津的花徑中時疾時緩地
移動 著,讓他不由自主地拱起身子,几乎要開口懇求他──
突然之間,渥夫的動作徒然停止,銳利的黑眸迅速地掃向門外。 
  “噓。”他低語著,緩下動作安撫她已經被挑起的情欲,之后靠在她的耳邊說
道: “安靜些。” 
“怎么回事?”唐心警覺地身体緊繃,轉眼間遺忘了唾手可得的高潮,直覺地
知道有某事發生了。那一瞬間,他那危險的神色,跟她那几個長年出生入死、勇气
過人的叔叔們如出一轍。 
  “看來,我們有客人了,而且大概還是個不速之客。”他偏著頭聆听,之后扯
開嘴 角笑著,笑意卻沒有到達眼里,此刻的他顯得危險而致命。“大概不是熟人,
如果是熟 人,不會這么偷偷摸摸的。” 
  “那會是誰?”唐心伸手拿了一條毛巾,想起衣服都放在浴室外。毛巾遮不了
多少 ,頂多只是遮住重點部分,她粉嫩的香肩,修長的雙腿還是暴露在空气之中,
景色看來 還是美不胜收的。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渥夫好整以暇地回答,松開原本抱住她的雙手,踏
著穩 健的步伐,寂靜無聲地离開浴室。 

※ ※ ※ ※ ※

  大廳的玻璃窗被打碎,淡雅的窗廉隨風飄動著,地上都是破碎的玻璃。一個身
穿黑 衣的男人站在窗口,看見赤裸著挺碩身軀的渥夫,沒有半分惊慌的表情,更沒
有倉皇躲 避,只是略微挑高眉,用看著獵物的眼神看著他,手中穩穩地握著槍,筆
直地瞄准他。 
  “私闖民宅,我就算是殺了你,也頂多被判一個防衛過當的罪名。”渥夫慵懶
地說 道,絲毫不在意此刻的赤裸及被人用槍抵住胸膛的危險。他雙手交疊在胸前,
很感興趣 地看著對方,評估著來人的身手。 
  “殺了我?”黑衣男人冷笑一聲,對他的話感到可笑至极,還有點怀疑這個赤
裸的 高大男人是不是被嚇傻了。“你是昏頭了嗎?如今這种情況,誰會被殺可是一
目了然的 。有槍的人是我,而想我的身手,你怕是還摸不到我一根寒毛,就已經下
黃泉去見閻王 老子了。” 
  “听你的口气,閣下應該是職業級的殺手吧?”渥夫問道,銳利的黑眸稍微眯
起, 神態還是沒有半點緊張,甚至就連呼吸都還是平穩的。 
“最頂尖的殺手。”黑衣人驕傲地補上一句。 
  “既然是最頂尖的職業殺手,想必价格也不便宜。我是不是有榮幸問一句,是
不是 有人花高价雇用你來殺我?”渥夫神態輕松地問道,听見身后浴室的門被打開
時,他還 分神回過頭,對瞪大眼睛的唐心投以迷人的微笑。 
  “親愛的,來見見我們的客人。”他招呼著,態度就像是在談論天气般輕松自
在。 
  唐心剛好听見對方的身分,她的手本能地拉緊身上的毛巾。寬大的毛巾雖然遮
住她 大部分的身子,但是暴露在毛巾之外的絕美肌膚,以及修長的雙腿就足以讓對
方看到雙 眼發直,只差沒有流下口水。 
  “你不知道這里是‘太偉集團’的所有地嗎?馬上給我出去,否則等到警衛赶
到, 你絕對會被碎尸万段。”唐心冷冷地說道,即使在對方淫穢的目光下也沒有退
縮。她天 生就有著驕傲尊貴的气質,那种威嚴自然能讓旁人折服。 
  渥夫卻在一旁搖搖頭,故做夸張地嘆息著。“小暴君,你不知道這种命令式的
口吻 ,非但不是一种嚇阻,反而是一种挑戰。”他摸著下巴自言自語。“你先前也
是用這种 語气,警告我不准碰你的。”他滿臉都是無賴的微笑。 
  殺手扯開嘴冷笑,雖然震懾于唐心的尊貴气質,但是長年在刀口上舔血,他當
然不 會輕易就打退堂鼓。“我當然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更知道你是誰。唐小姐,
很抱歉冒 昧前來,不過有人雇用我來解決這個男人。”他以槍指了指站在旁邊仍維
持著輕松微笑 的渥夫。 
  “有人雇用你來殺他?是誰?”唐心表情冰冷地追問。她直覺地知道,雇主一
定是 因為渥夫与她牽扯上關系,才會動了殺机。否則,一個職業牛郎,就算是坏事
做盡,頂 多是被不甘綠云罩頂的丈夫追殺,根本不值得花一大筆錢,聘請職業殺手
狙擊。 
  她當初在設計整個計划時,就知道整件事情會帶來危險,但是她根本不在乎,
畢竟 一個牛郎的生死也与她無關,她只是出了錢,而對方要是想賺這筆錢,當然必
須要冒一 些風險。 
只是,如今想到渥夫因為她而易陷險境,落得被職業殺手上門追殺的情況,她
的心意外地感到難受了。 
  這是多么危險的事,她竟然變得那么在乎他了!如果不快點抽身离開,她的心
還能 剩下多少自主? 
  “基于職業道德,我當然不能說出雇主的名字。”殺手聳聳肩。他當然也知道
唐心 的權勢地位惊人,“太偉集團”自然不是好惹的,但是雇主開的价錢實在太吸
引人,他 沒有辦法拒絕。 
  “親愛的,你這是在為我的安危擔心嗎?”渥夫期待地問著,絲毫看不出身受
威脅 的緊張感。他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把殺手當一回事。 
  唐心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的确是想為了他的安全跟這個殺手談判,甚至
開出 更高的价錢收買對方。但是渥夫這么明白地說出她的想法,像是早就看出她會
出面想盡 辦法來救他。她心里有著极高的自尊,意圖這樣被他說穿,不禁感到有點
惱羞成怒。 
  難道她就這么容易被看穿?他那自信滿滿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他早已确定她一
定會 眷戀著他、舍不得他遭受危險。唐心陡然間感到憤怒,有部分是气憤他的態度,
而更多 則是气自己竟然真的在乎他的生死安危! 
  “我是想多給他一筆錢,好讓他把槍借給我,由我來執行你的死刑!”她怒气
騰騰 地說道,說著口是心非的謊言。看見他微笑地搖搖頭時,怒火簡直要燒穿她的
理智。 
  “啊!如果能死在你手上,我當然死而無憾。不過,親愛的,我早就告訴過你,
如 果是由你執行,我比較偏愛另一种死法。”渥夫捂住胸口,俊朗的五官上盡是陶
醉的表 情。他的眼神滿是戲誰,連神情都充滿了暗示,不需要詳加解釋,就可以提
醒她,他是 希望在她手上遭遇怎么樣的“死法”。 
  殺手被冷落在一旁,有點不是滋味。他冷哼一聲,終于重新得到注意力。不過
那對 男女似乎部不怎么在乎他,只是忙著互相爭吵,這讓他身為殺手的自尊心有點
受損。 
“我上山來,是為了在他沾了不該沾的東西之前就解決他。”殺手裝出凶惡的
表情。 
  “不過你似乎上來得太遲了點。我已經連正餐帶甜點,全都吃乾抹淨了。”渥
夫滿 臉笑容地看著唐心,說著任何人一听就明白的雙關語。 
  “看得出來。不過沒關系,只要殺了你,我還是可以交差。”殺手一邊說道,
還分 神看著唐心,垂涎著唐心的美麗身子。他雖然碰過不少美女,但是像唐心這樣
的人間极 品,倒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很好奇,在那條毛巾之下的嬌軀,究竟是美麗
到什么程度? 
  “在辛苦地執行任務前,還是先享用一些福利吧!”渥夫漫不經心地說道,之
后迅 速伸出手,猛然把唐心身上的毛巾扯下來。霎時,她身上不著寸縷,美麗晶瑩
的身軀暴 露在兩個男人的眼光之下。 
  “渥夫!”唐心惊呼一聲,連忙就想遮掩。她的臉蛋因羞窘而嫣紅,看上去更
是嬌 艷欲滴。 
  她匆匆奪回毛巾,連忙遮住外泄的春光,抬頭正想賞給渥夫一巴掌,卻發現他
早已 不在原處。 
  剛才瞬間的美景讓殺手目瞪口呆,雙眼像是黏在唐心身上似地,移都移不開。

  只是一瞬間的變化,卻讓整個情勢逆轉了! 
  原本慵懶的渥夫在瞬間行動,全身的肌肉緊繃著,以最快、最致命的速度扑上
前, 牢牢地把住殺手的頸子。赤裸而黝黑的他,行動敏捷得像是野生的動物,發亮
的黑眸里 有著狂野的神色,讓人恐懼也讓人著迷。當他出手時,對方根本就沒有任
何机會掙扎。 
  “該死!”殺手怒吼著,還想要反抗,但是用盡了所有掙脫術,卻還是被勒得
緊緊 的,他愈來愈無法呼吸,并恐懼地發現渥夫的力量大得惊人。 
  “甜頭都嘗了,當然要付點代价。”渥夫冷笑著說道,那表情看來十分危險,
簡直 讓人連接触的勇气都沒有,与他先前的佣懶完全判若兩人。 
  殺手冷汗直流,勉強一下凌厲的踢踹,卻又被渥夫輕易躲過。只是一下反手扭,
他的一雙手臂就全被渥夫折得脫臼,槍枝早就飛落在地毯上,几秒前還意气風發的
殺手,如今只能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呻吟。 
  渥夫踩著殺手的背部,一面嘖嘖有聲地搖著頭。“你之前所受的訓練難道沒教
過你 ,在出任務時眼睛千万別亂瞄,那可是很危險的。尤其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那更是危 險。” 
  殺手開始發抖,他終于明白,他太過輕敵。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他雇主所說的,
只 是一個出賣肉体的牛郎;這個男人的身手好得可怕,甚至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制
伏一個 職業殺手。 
  唐心緊緊抓著毛巾,嚴密地圍在胸前,不讓渥夫再有任何机會扯掉毛巾。她的
臉因 羞窘与气憤而變得嫣紅,甚至連晶瑩的身軀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看來更加
美麗動人 。 
  “你竟然拉掉我的毛巾!讓這個男人看見我的……我的……”她憤怒地喊道,
几乎 想衝上前掐死這個面帶邪笑的男人。 
  “唐心,非常時期總要用非常手段啊!你總不會希望我真的被這個殺手給一槍
斃命 吧!”他一臉無辜地聳聳肩,對她的憤怒報以慵懶的微笑。 
  她緊咬著唇,實在很想用力踹他几腳,最好還是踹在他那無遮無掩,像是在對
人耀 武揚威的男性象徵上,讓他痛得滿地打滾,才可能稍微減低她的怒气。她很少
這么憤怒 ,長年以來的自制,在遇見他的時候就崩毀了,他就是有辦法用最惊人的
方法嚇她,之 后又以那邪魅的微笑安撫她。 
  “怎么了?還在生气嗎?”渥夫嘆了一口气,銳利的目光往下看去,盯著已經
全身 冒著冷汗,顫抖得几乎要昏倒的殺手。“這樣吧!你要是無法消气,不能忍受
除了我之 外的男人看見你的裸体,那么為了捍衛你的名節,我替你挖掉這個男人的
眼睛吧!”他 一本正經地說道。 
  “捍衛我的名節?我的名節就是毀在你手上的,要是看見我的裸体就必須挖出
雙眼 ,那么你是不是也該把那罪魁禍首給剁了?”唐心冷笑一聲,睨視著他下半身。

  “要我剁是沒問題,我是怕你之后傷心寂寞,我沒有辦法‘安慰’你。”他笑
著回答,挑起眉頭欣賞著她憤怒時的表情。 
  “不要……不要殺我……”殺手掙扎著說道,再一次悲觀地發現,他們根本就
忙于 爭吵,沒有時間分神听他在說些什么。不論是先前的威脅,還是如今的求饒,
這對男女 根本就沒听進去半句。 
  “你太吵了。”渥夫淡淡地說道,伸腳輕輕一踏,精准地踏在殺手已經疼得有
如火 燒的脫臼處。對方哀鳴一聲,承受不住這樣劇烈的疼痛,兩眼一翻地昏了過去。

  唐心用力咬著唇,之后轉身走入房間里。她的心還跳得很快,先前看見他被威
脅、 有著生命危險時,那种巨大的恐懼,以及即將失去他的慌亂,至今還在她的身
体里竄動 ,難受得讓她無法呼吸。 
  她所感受到的危險,不是在于殺手找上門來的威脅,而是在那生死關頭的瞬間,
看 出自己竟然那么在乎他。 
  她原本還沈溺在他怀里,自欺欺人地以為在事情結束后,就可以兩不相欠地离
開。 但是她的心已經淪落得那么深了,事到如今,她甚至沒有把握,最后是不是真
的能夠戒 除對他的著迷?她會不會假戲真作,真的迷上渥夫,之后甚至決定不顧一
切的跟他同居 ?
她原本都計算得好好的,事情應該都照著她的計划進行才對,可為什么會演變
成現在的局面?她的手在顫抖,慌亂地撫著胸口,感受激烈的心跳,因為明白自己
對他深切的迷戀而恐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了結。她已經沒有辦法等到他們之間的
契約 結束,如果放任這种日子繼續下去,她實在沒有把握,最后是不是真能夠离開
他? 
  唐心麻木地穿起衣服,連連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終于還是到了這個時候,事情終究必須有個了結。她實在對這种情況感到恐懼
与不 安,她習慣了恣意妄為,習慣了我行我素,卻在最沒有防備的時刻里,讓他進
駐到她的 心里。她在乎他的程度,深到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安。 
  “怎么了?嚇到你了?”渥夫緩緩走了進來,張開雙臂,從她后方緊緊地擁抱
她,將她嬌小的身軀完全擁入怀中。他呼吸著她身上的香气,雙手也不規矩地滑進
她的衣衫里。“剛剛被打斷的,我現在來補償你。”他誘惑地低語著,邪魅地在她
耳畔笑著。 
  她纖細的腰一扭,奮力掙脫出他的怀抱。她強迫自己保持冷漠的表情,清澈的
眼睜 筆直地看著他,在看見他俊美邪魅的臉龐時,心里竟然有一絲的不舍与難過。

  “不要碰我。”她堅決地搖搖頭,緩慢地深呼吸,好凝聚快刀斬亂麻的勇气。

  已經沒有時間再遲疑了,只要拖延上一分,她的心就更陷落一分。她的自尊与
理智 ,讓她無法接受自己愛戀上一個牛郎的事實。她太習慣自我控制,也太習慣為
所欲為, 這樣深切地在乎一個男人的感覺徹底嚇坏她了。 
  “小暴君,這恐怕很難,或許直到時間的盡頭,我都沒有辦法不碰你。我們會
有一 輩子的時間,我能夠愛你到地老天荒。”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作,雙手交疊在胸
前,雖然 態度輕松,但是耶雙深邃的黑眸里卻隱約燃燒著火焰,暗暗承諾著此時所
說的种种,將 是一生的諾言。 
  “住口!不會有什么一輩子。更不會有什么地老天荒,我們之間有的只是短暫的契 約。”她握緊拳頭,同時也閉緊了雙眼,忍無可忍地喊著。她不敢看他的臉龐,更不敢 看他灼熱的雙眼,那會動搖她薄弱的決心。她愈說愈匆促,怕稍微遲疑,沒有一鼓作气 地說清楚一切,她就還會再沈溺在他怀里。 
  “你真的被嚇到了,是嗎?”他溫和地問,發覺她的身子在發抖,心中惊地涌現怜惜的情緒。他走上前,不管她激烈的掙扎,執意將她擁入怀中,安撫她的緊張与恐慌。 他能夠感覺到,在那個殺手出現之后,她的態度轉變得很激烈,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有著 讓他心疼的掙扎。 
  有那么一瞬間,他几乎要心軟的告訴她一切真相。 
  只是,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以唐心火爆激烈的脾气,要是在此刻知道事實的真相, 他恐怕會當場被憤怒的她大卸八塊。 
  這可不行,為了得到這個美麗聰明卻又性格激烈的小女人,他可必須從長計議才行 。 
“放開我,我們之間結束了。”她只容許自己依戀他溫暖的胸膛几秒鐘,之后用盡今生所有的勇气,奮力地推開他。這輩子從不曾像現在這樣,深切地迷戀過一個男人,他是她今生首次的淪陷,很可能也是唯一的一次。 
  但是她跟他之間怎么會有什么可能?縱然她可以罔顧其他人的异樣眼光,但是她能 夠接受他曾經為眾多女人“服務”的事實嗎?更難以啟齒的,是她私心里還是會忐忑,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溫柔与霸道激情,會不會也只是“服務”的項目之一?

再者,她的身分也太過特殊,不同于一般的富家千金。就如同先前她所警告的一樣 ,他只要膽敢碰了她,就會有無數的人排隊等著要取他的項上人頭。 
  “結束了?你的前后反應未免也相差太多了吧?之前你還嬌媚地在我怀里喘息,只 羞沒有開口懇求我,怎么只是經過職業殺手一個小小的惊嚇,你就嚷著要結束我們之間 ?”他挑起濃眉,端詳著一臉認真的她,怀疑這個小女人心里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不需要告知你什么理由,付錢的人是我,我自然就能夠提早結束這個契約。” 她伸手打開抽屜,在抽屜里拿出一張早就開立好的高額支票,堅決地將支票塞進他的胸 怀里,也不看他接受了与否,匆匆地就想走出房間。 
  唐心只是踏出几步,就被他堅實有力的手臂牢牢握住。她用力掙扎了几下,最后還 是不得不停下腳步,她清楚地知道他的臂力有多惊人,如果他不肯放開,她是絕對無法 离開的。她抬起頭來,筆直地看進他的黑眸里。 
  “小暴君,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他緩緩地說道,看出她心里的掙扎与恐懼。

  “沒有什么理由,我只是厭倦了。這場婚前的荒謬把戲也該結束了,我要回去當我的良家婦女,嫁給我的未婚夫,跟你這個牛郎徹底划清界限。”唐心胡亂說道,無法說出真正的理由。要她怎么說得出口?說她其實是怕自己會太過在乎他,怕自己的身分會為他帶來危險,才忍下心要离開他的呢? 
  “良家婦女?我美麗的小暴君,你打從出生開始,就跟這個名詞是徹底絕緣的。” 他以佣懶的口吻說道,留戀地撫摸著她美麗的臉蛋。“就算是你決定回去嫁人也沒關系,等你老公不在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再來共譜奸情。”他寡廉鮮恥地說道,露出最不要臉的笑容。 
  “不,我愛我的未婚夫!”她偏過頭去,說著最荒謬的謊話。在必要的時候,她是可以口不擇言的,此刻只要能夠离開他,她大概什么理由都說得出口。 
  “是嗎?”他徒然眯起眼睛,因為她的宣言而陷入沈思。許久之后,些許難以看出的笑意跳躍在他的黑眸里,他緩慢地松開對她的箝制。“既然你深愛著你的未婚夫,那么繼續強留你就是我的不對了。既然如此,我就此退讓吧!讓那傳說中既禿頭又年紀一把的老男人來疼愛你。”他若有所思地說道,伸手將那張支票塞進她的衣領中。“不過,這些錢我不收。美麗的小暴君,你帶給我的歡樂,可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 
  唐心愣愣地看著他。當他如此輕易而乾脆地同意她的決裂時,她的胸口竟然傳來一 陣疼痛。她咬緊牙關,刻意忽視掉眼睛里陌生的濕潤水气。 
  原來,他們之間真的只是一時歡愛,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更讓她感到難受。 
  在措手不及時,他徒然捏住她的下顎,給了她一個迅速卻徹底的灼熱之吻。
“小暴君,好好保重,祝福你跟你未婚夫幸福快樂啊!”他眨眨眼睛,之后輕率地放開她,高大赤裸的身軀轉身走出房間,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彷佛對她沒有半分留戀。 
  唐心軟弱地癱跌在地上,一手握住那張被他塞回來的支票。她實在不明白他的所作 所為,先前不是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金錢才与女人糾纏,但是為何現在卻又對這張支票不 屑一顧?到底,他所說的話語里,有多少是真話,又有多少是謊言? 
  其實,她也不用再思考這個問題了。他們之間已經結束,這一輩子她應該是不會再 見到他。她狠狠地壓抑著心中不舍的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准備返家面對更多的事 情。在放出那些流言之后,社交界大概已經亂成一團,而唐家則會是整件事情的震央, 她必須回去面對大概已經气得七竅生煙的父親。 
  她哪里會知道,她与那個邪魅男人之間的牽扯,這一輩子大概是不可能被斬斷的。 

第六章

  寂靜的玻璃花屋里,飄散著紅茶的香气,穿著水綠色連身裙的人惹歡站在桌邊,
左 手握著精致茶壺的握柄,將紅茶傾注在坡璃杯里。陽光透過玻璃,玻璃花屋里很
溫暖, 而柔和的光線讓她的肌膚看來像是白色的瓷器。 
  “喝點紅茶吧,你已經坐在那里發呆好久好久了。”火惹歡柔柔地說道,將雕
成花 瓣形狀的玻璃杯送到唐心面前。茶杯是琉璃大師特制的,紅茶也是万中選一的
佳品,這 里是她的住處,所有的一切都是精雕細琢的,就為了供養她這個美麗的小
女人。 
“你還不如給我一杯酒。”唐心漫不經心地接過茶杯,搖晃著杯子,只是聞著
紅茶的香气。她的心到現在還是煩亂的,根本就沒有閑情逸致陪著火惹歡喝茶。 
  她的腦海里,至今還有著那張邪魅的笑臉。 
  那天,渥夫很快地离開她所擁有的紅磚小屋,也帶走了那個昏厥的殺手,屋子
里只 殘留著他的男性气息,宣布著他曾經存在的事實。她在紅磚小屋里待了許久,
好不容易 重新振作起精神,勉強离開小屋。她原本以為,只要离開了那里,她就可
以徹底忘記他 ,然而事實証明,她錯得那么离譜。 
  离父親唐霸宇安排的相親日期還有几天,她先到了火惹歡的住處打發時間,也
好詳 細的計划,究竟要在相親的現場演出什么,才能徹底地讓那個男人落荒而逃。

  只是,她卻沒有辦法計划那些詭計,滿腦子就只能想著渥夫。這几天的時間里,
她 整天就只能坐在玻璃花屋里,愣愣地看著某一個角落,連她向來引以為傲的思考
能力都 減弱了。 
  “我泡的紅茶有那么難喝嗎?你連沾都還沒沾上一口,就連連嘆了好几口气。”
火惹歡帶著笑容問道,微微偏著頭,長發垂在纖細的肩膀上,看上去就是個水晶般
晶瑩剔透的美人。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有著沒有說出口的明白,她清楚地看出好友
的煩惱,卻有些邪惡地偏偏不說明。 
  她當然看出唐心的不同,原本有些凌厲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溫柔与不安,
讓 唐心顯得更加美麗了。一切都還在她的設想之中,那個男人如此优秀,又有著無
比的侵 略性,根本就跟唐心有著几分相似,這樣的男女無疑是天生佳偶,唐心怎么
逃得過對方 的襲擊呢? 
  “我哪有嘆气?”唐心防衛地說道,轉過頭看著惹歡,雙手緊緊握著茶杯,用
力到 連指關節都泛白了。 
  “是是是,只有無可奈何的人才會嘆气,而你可是唐家最聰明而無人可及的大
小姐 ,怎么可能會為任何事情無可奈何?”惹歡端著紅茶,坐在唐心的對面,表面
上是順著 她的意思說話,實際上說出口的,卻是巧妙的諷刺。 
  聰明如唐心,怎么可能听不出來?她用力咬咬下唇,猛地一口气把杯子里的紅
茶喝光,然后將精致的杯子重重放下。“不用繞著圈子說話了,這几天來我的反應
雖然遲鈍,但是不至于連這么清楚的嘲弄都听不出來。” 
  “想不想跟我談談,或許說出來會比較好一些。”惹歡提議道,仔細看著唐心
的表 情。雖然猜出事情的大概輪廓,但是她心中的好奇心還是亟需填補。 
  “不需要。”唐心哼了一聲,緊閉上眼睛。那些事情要她怎么說出口?就算是
面對 最親匿的好友,有些秘密也是不可透露的,尤其是關于渥夫,關于她是怎么想
他想到無 法自拔,關于他怎么教導她那些禁忌的歡愉……
“不需要嗎?那我可以猜猜嗎?”惹歡臉上帶著最無辜的微笑,看來沒有半點
殺傷力。她垂下美麗的眼睛,之后笑意加深。“你被那個牛郎給吃了吧?”她毫無
預警地如此說道。 
  唐心整個人被這句話刺得跳起來,白皙的臉蛋變得嫣紅。她說不出否認的話,
知道 這种在措手不及的時候表現出的直覺反應,根本就讓她沒有說謊的余地。 
  惹歡沒有看她,繼續自顧自地微笑著,低頭看著玻璃杯里蕩漾的溫熱紅茶。
“我想 也是,在离開前看過那個男人的眼神,熱烈得好惊人,彷佛就算是有我們在
場,他也想 馬上把你給吞了似的。放你跟他獨處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怎么可能不出
事?”她理所當 然地說道。 
  “你的態度有問題。”唐心眯起眼睛,敏感地說道。“當初你离開時,可不是
這樣 的口吻。當初為了我的安全,你甚至還撂下狠話威脅他,怎么才几周的時間,
你的態度 就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如今倒有几分像是在為他說話?” 
  惹歡喝茶的動作沒有停頓,抬起眼睛看著唐心。“當初是當初,不過現在他跟
你關 系非比尋常,大家好歹也算是自家人了,我的態度當然會有所轉變。”她好整
以暇地回 答,回給唐心一個美麗的笑容。 
  “別胡說八道,誰跟他是自家人?”唐心冷冷地說道,只有她心里清楚,此刻
的冷 漠其實是想掩飾心虛。為了徹底撇清關系,她刻意說得惡毒。“他不過是個牛
郎,說得 清楚些,只是我雇來的玩伴,哪里會是什么自家人?” 
  “你不用那么緊張的,畢竟事情不急在一時,是不是自家人,等過些日子就會
知道了。”惹歡淡淡她笑著。 
  “我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唐心冷淡地說道。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他
們之 間有著太大的差距,就算是她承認了,迷戀上他又如何?她永遠不可能放下尊
嚴,跟隨 一個流連女人堆中的男人。 
  “唐心,凡事可不要太肯定。”惹歡莫測高深地說道,清澈的目光緊盯著唐心。
“ 再說,你跟他真的不會再有牽扯了嗎?如果不是對他有意思,你怎么會讓他碰你?
如果 不是對他有留戀,你這几天又怎么會唉聲嘆气,活像是個患了相思病的小女人?”

  “我只是為了相親的事情在煩惱。”她咬著牙說道,撇開頭不去接触好友彷佛
能洞 悉一切的眼光。 
  她們都是极為聰明的女人,彼此的心事多少都能知悉,哪里能夠隱瞞得了多久?
唐 心所有反常的行徑,早就被惹觀看在眼里了。更何況,惹歡遠比唐心早几步知道
了事實 的真相……
“唐心,你真的嚴重了,聰明如你竟然說出這么糟糕的藉口,簡直太讓我訝异
了。”惹歡嘆息地說道,很惡意地裝出怜憫的語調。縱然外表嬌弱無害,但是她也
不是一般的女子,在聰明及不尋常的思維里,或多或少有几分的惡劣因子。尤其是,
看見一向冷靜的好友在一團迷霧里掙脫不出來時,她很刻意地選擇一同加入戲耍的
行列。 
  事實就快要被揭露了,此時不惡作劇更待何時?更何況,事情一旦被揭穿,必
須遭 受唐心猛烈怒气的人絕對不會是她。 
  火惹歡柔潤的唇慢慢勾成一個美麗的微笑,欣賞著好友難得的狼狙樣。任何女
人一 旦身陷愛情中,都會變得盲目而愚昧,即便像是唐心這般有著惊人的智商及無
人可及的 反應,如今還不是變得這么慌亂不安。 
  唐心深吸一口气,她清楚惹歡雖然表面溫柔,但是絕不會輕易死心,她要是不
自力 救濟,努力扯開話題,就只能束手就擒地讓好友挖盡她的隱私。 
  “林睿維有聯絡嗎?我离開紅磚小屋几天了,還沒有時間通知他。”她刻意提
起那個自己快要忘得一乾二淨的男人。 
  “我對林睿維沒興趣,倒是比較想討論關于渥夫的事情。”惹歡輕笑几聲,适
可而 止地不再追問。提起林睿維的事情,她兩道精致的柳眉輕輕蹙起。“林家的企
業本身就 有問題,在你上山之前,那些症結就已經一一浮現。這些日子以來奇跡并
沒有出現,林 家要是再找不到強大的經濟支持,就只能准備關門大吉。”她簡單地
解釋著,語調里只 有冷靜的情緒。 
  “林家曾經向‘太偉集團’尋求過幫助。”唐心靠在椅子上,看著好友。提起
集團 之間的事情,果然讓他能夠冷靜下來,最起碼可以不用再去想那個邪惡的牛郎。

  “簡單地說,腐爛的水果只能丟棄,是絕對不能購買的。”惹歡淡淡地說道,
以纖 細的指撩起長發。跟林睿維只是几面之緣,他老是纏著唐心不放,卻不知道惹
歡也有著 足以讓林家企業起死回生的能耐。 
  她是被仔細保護起來的女子,几個守護著她的人,全都是掌握經濟命脈的巨擘。

  “這點我自然知道。”唐心點點頭,偏頭正好看見一個男人緩慢地踏入玻璃花
屋, 她禮貌地點點頭。 
  “唐小姐,許久不見了。這些日子來,關于你的种种事跡可是傳遍了商界。”
男人有著深刻約五官,黝黑的膚色,高大而俊朗。他內斂的口吻以及眼神,暗示出
他本身的不凡。 
  唐心認得他,這個人在商場上是個神秘人物,手里掌握的權勢沒有辦法估計,
只有 极少數的人,才听過与見過他。而這個男人,也是火惹歡的數名保護者之一。

  “杜丰臣還算是盡責,完全照你的吩咐,把你的流言傳得人盡皆知,如今你可
以稱 得上是聲名狼藉了。”惹歡微笑著,伸手倒了一杯茶給那個男人,眼里是平靜
的笑意, 那態度像是對待好友,又像是對待兄長,沒有半分的男女情愫。 
  “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唐心站起身來,主動往外走去。她當然清
楚惹 觀与這些男人之間難以界定的關系,不是覺得尷尬,只是本能地想要逃開。看
惹歡的眼 神,像是又想要提起渥夫的事情,她可沒有臉在旁人面前提起自己為一個
牛郎著迷的事 實。 
惹觀看著她的背影,笑容漾得更深。“希望你會喜歡你的相親對象。”她喃喃
低語著,低頭啜飲著溫熱的紅茶。 
  男人挑高濃眉,有些詫异地低頭看她。“你沒有告訴她嗎?我以為你先前大費
周章 的調查,就是為了讓她事先心里有個底。”男人難以明白地看著她,這個從小
就被呵護 得如同溫室花朵的女子,有著太過聰明的腦袋,以及复雜得千回百轉的心
思。他跟其他 几個男人一樣,守護著她,卻從來無法了解她。 
  “意外的,才能稱之為惊喜。我不想破坏她的惊喜。”惹歡微笑著,偏過頭對
男人 微笑。 
  “林睿維那里該如何處理?”男人詢問著,眼睛因為某些原因變得陰鸞危險。

  “別打草惊蛇,我想,他這几天就會有行動了。”她若有所思地回答,沒有半
分緊 張的神色。她仰起頭,看著身旁高大俊期的男人。“□雷,請幫我向唐家說一
聲,在相 親的當天請務必讓我到場。我實在好想知道,當唐心看見那個男人時,臉
上會有什么表 情?”她扯開柔嫩的唇微笑著。 
  男人有一瞬間的目眩神迷,有好几秒鐘的時間,他竟然無法分辨,眼前的美麗
女子 到底是天使抑或是惡魔。 

※ ※ ※ ※ ※

  唐家上下全因為唐心相親這一天的到來,而全面進入戒嚴狀態。 
  興致勃勃的女主人里外張羅著,頭發花白的管家則是努力找尋著最适合竊听的
位子 ,而充滿威嚴的男主人則是一臉的憤怒。他的臉龐是僵硬的,緊緊握著拳頭,
几乎要因 為滿腔的憤怒,而將全身的力气都重擊在豪華的桃花心木桌上。 
  要不是今天的貴客已經大駕光臨,唐霸宇積壓許久的怒气,的确可能失去控制
地爆 發。他銳利的眼光始終看著門口,等著看看那個聲名狼藉的女儿究竟何時才會
踏進家門 ?沙發的另一端坐著一個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深刻的五官上始終保持著
优雅有禮的笑 容。他有著健碩的体格,深邃的黑眸,而那雙黑眸里包含著內斂的精
悍,以及深深的笑意。 
  一個模樣俊秀的九歲小男孩乖乖地坐在一旁,濃眉大眼的長相根本是唐霸字的
縮小 版。他難得乖巧地坐在一旁,臉上挂著微笑,表現得可圈可點,儼然是標准的
心紳士。 
  要是在平時,唐震才懶得出來見客,但是今天可非比尋常,他說什么都要留下
來看 好戲。 
  “小少爺,您還是坐遠點儿吧:免得等會儿小姐回來鬧場,主人發飆時,您難
免會 遭到池魚之殃。”老管家經驗丰富地勸說道,將小男孩連人帶椅地搬開一些。

  “他們父女要是真吵起來,大概還輪不到我插嘴,我還是很安全的。”唐震不
當一 回事地說道,眼光仍期待地看著門口。長達几周以來,姊姊在外与職業牛郎同
居的消息 不斷傳進唐家,而唐霸宇的表情則是愈來愈難看,所有人都在他的憤怒之
下噤若寒蟬。 
  不過說也奇怪,相親對象竟然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還是如期的前來赴約,臉
上也 沒有半分不情愿的表情?唐震偷偷觀察那個男人几次,都發現對方嘴角始終噙
著一絲神 秘的微笑。 
  此時,門口傳來尖銳的煞車聲,几個仆人誠惶誠恐地迎上前去。只見唐心神色
自若 地踏入唐家宅邸,斯文有禮的林睿維則是跟在她身邊。她帶林睿維回家,只是
為了預防 万一,有了一個男人的幫襯,她浪蕩女的形象就可以更穩固些。 
  她的裝扮并不正式,只是輕松地將長發綁成一束,美麗的臉蛋上沒有任何人工
色彩 。貼身的寶藍色背心,以及白色薄絲長褲襯托出她修長的身段,白皙的肌膚在
陽光下吹 彈可破。 
  在屋內的唐霸宇僵硬地對沙發上的年輕男人微笑,之后起身走出會客室。他走
到一 樓大廳的穿堂處,眼睛里有著激烈的怒火,几乎考慮要當場扼死這個膽大妄為
的女儿。 
  “唐總裁。”林睿維畢恭畢敬地打著招呼,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關系緊繃的
父女 倆完全把他冷落在一旁。 
“嗨,爸爸。”唐心過度甜蜜地打招呼,心里清楚這場相親大概是絕對沒希望
了。就憑著她先前所使出的小詭計,攬了一身的臭名,如今商界里還有哪個人敢娶
她為妻? 
  “你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唐霸宇眯起眼睛看著女儿,一字一句咬牙切
齒地 說道。 
  他當然清楚唐心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那些流言不斷地傳到他耳里。唐心
的恣 意妄為是眾所皆知的,但是他不相信時机會如此湊巧;他才逼著她相親,替她
挑選了一 個能壓制她的男人,她就跟職業牛郎傳出同居的消息。流言傳得繪聲繪影,
逼真得就像 是經過精心編寫的一出好戲。 
  他反倒一點都不擔心林睿維,他見過這個年輕人几次,雖然斯文有禮,但是絕
對制 不了唐心,更沒有膽子沾唐心一根寒毛。 
  “爸爸,我先前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嫁給你挑選的男人的。就算是不擇手段也
罷, 我不會讓這場相親成功。”她甜蜜她笑著,知道完全胜券在握。她不在乎自己
聲名狼藉 ,要是真的被逼著結婚,從此失去自由,那才會讓她生不如死。 
  “你那些小把戲騙不了我的。”唐霸宇冷笑一聲。 
  “我不需要騙倒你,只要騙倒那些男人就衍了。”唐心好整以暇地說道,邁開
步伐 走入會客室內,眼睛里有著邪惡的光芒,打算讓那個妄想娶她的男人吃點苦頭。
“我恨 好奇,你是安排了什么人來跟我相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二世祖,還是腦滿
腸肥的禿頭 老男人?”她的目光找尋到沙發上的男性身影,對方背對著她,從她的
角度只能看到那 寬闊的雙肩。 
  “唐心!”唐霸宇警告地喊著女儿的名字,几乎要對這場相親感到完全絕望。

  難道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人治得了唐心嗎?他苦心布局了數年,想替唐心找個匹
配得 上的男人,能夠保護她、管束她,然而就被她略施詭計,他多年的苦心恐怕就
要毀于一 旦。唐霸宇沈重地嘆息著,跟隨著女儿走入會客室。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輕笑一聲,緩慢地站起身來,之后深邃而帶著笑意的黑眸直
視著 唐心。“唐小姐,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并不是禿頭老男人。”他挑起濃眉,
嘴角擒著一絲邪魅的笑。“容我自我介紹,我是慕容達遠,令尊商場上的夥伴。”

  唐心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几乎要昏厥過去。她全身劇烈地顫抖,腦海中一
片空 白,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怎么會?! 
  林睿維也走了進來,剛好听見慕容達遠的自我介紹,他的臉色轉眼間變得极為
難看 ,甚至還有几分的猙獰。他倒抽一口气,呆滯地看著這個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男
人。“你 ──”他張口結舌,無法再說出任何話。 
  而唐心所受的震撼,還遠在林睿維之上。 
  她當然听過慕容達遠的名字,這個人是少數几個能夠与唐霸宇平起平坐的商界
巨擘 ,年紀輕輕就已經雄霸一方。但是,怎么可能會是他?!眼前這個男人分明就
是僅僅分 別兩周,就讓她魂牽夢系的……
“或者,唐小姐可以稱呼我另一個名字。”他笑得格外邪惡,將她的震惊看在
眼里,卻仍舊保持著优雅有禮的態度。“唐小姐,你可以叫我‘渥夫’。” 

※ ※ ※ ※ ※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心坐在沙發上,緊緊咬著下唇。她被安排坐在慕容達遠的身邊,從頭到尾連
抬頭 的勇气都沒有,她雙手握著茶杯,几乎要把杯子捏碎。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達遠竟然就是渥夫!堂堂一個國際企業的總裁,怎
么會 是她雇用過的職業牛郎?她作夢也沒想到,會在這种場合見到他。換回得体的
考究西服 ,他原本狂野放蕩的神色,在此刻全都收斂得一乾二淨,如今看來不但言
行得体,而且 文質彬彬,誰想得到,他私底下竟是那么地下流! 
  有其件事情很不對勁,她可以感覺到一張綿密的网正逐漸收緊,而她卻被牢牢
地綁 在网里。她原本以為,自己編導了一場精密的詭計,沒有想到,自己反而也被
人算計了 。 
  “唐小姐怎么如此沈默?是我讓你覺得無趣嗎?”慕容達遠帶著微笑問道,禮
貌地向前傾身,优雅的態度無懈可擊,只有那雙黑眸泄漏了他邪惡的笑意。 
  唐心急促地吸了一口气,連忙后退好拉開兩人的距离。她瞪大了充滿怒气的美
麗眼 睛,咬著唇勉強克制著快要傾瀉的咒罵,怒火几乎要燒穿她的身体了,卻礙于
家人們, 她根本敢怒不敢言。 
  她清楚自己中了他的詭計,這個下流的男人從頭到尾都在戲弄她,而毫無疑問
的, 杜丰臣絕對就是幫凶。她還處于震惊狀態,被惊嚇与憤怒衝擊著,不斷考慮著,
是要先 殺掉眼前的慕容達遠,還是為虎作悵的杜丰臣? 
  “离我遠一點。”她用彼此才听見的聲量,以最冰冷的語調說道,渴望著用眼
神就 能夠把他砍成十八塊。 
  他還是維持著微笑,自顧自地說道:“唐小姐還在失望我不是禿頭老男人嗎?
難不成你對禿頭的老男人有偏好?”他刻意提起兩人初夜時,她所說過的謊言,存
心嘲弄她。 
  唐霸宇沈默地看著女儿,對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奇怪。雖然慕容達遠的确俊
朗非 凡,但是唐心的態度不像是被他的外貌吸引,她臉色蒼白得像是受到重大的惊
嚇。 
  唐心根本也沒有辦法回避父親的眼光,她的心不安到极點,忐忑的情緒逼得地
想逃 走或是尖叫出聲。坐在慕容達遠身邊,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輻射而出的体溫,
屬于他 的气息讓她心慌意亂,她的雙手不停地發抖,使得杯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連紅茶都 溢出了少許。 
  而從頭到尾,林睿維始終臉色僵硬地坐在一旁,咬緊了牙根沒有開口。他的臉
色逐 漸改變,看上去很是嚇人,仔細看著,可以看出某种破釜沈舟的瘋狂。 
  唐霸宇眯起眼睛,觀察著整件事情,卻沒有開口。 
  不論如何,他可以确定,唐心暫時是不會開場了,她忙著抗拒某种恐懼,如今
掌控 气氛与話題的人,全是优雅有禮的慕容達遠。就憑著能讓唐心乖乖閉嘴不搗蛋
這點,慕 容達遠就絕對在他心中的女婿候選人排行榜上名列第一。 
  老管家替所有人斟上紅茶,疑惑地看了一眼唐心。他心里有些遺憾,原本以為
可以看到一場好戲,誰料得到如今唐心乖順得像是一頭小貓,還一臉又惊又懼的模
樣,別說是興風作浪了,說不定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暗暗嘆了一口气,之后將糖罐放在桌上。“慕容先生要添生砂糖嗎?”他盡
職地 詢問客人。 
  慕容達遠露出過度邪魅的微笑,視線沒有看著老管家,反而緊盯著唐心。“可
以給 我蜂蜜嗎?我對蜂蜜有著偏好。”他慢慢地說道,過度靠近唐心,灼熱的呼吸
吹拂在她 的耳畔。“唐小姐,容我為你添一些蜂蜜嗎?”他的笑容里有彼此才知道
的親匿。 
  唐心惊嚇得連杯子都端不住,劇烈的顫抖讓她打翻了茶杯。霎時香味四溢的紅
茶全 洒在長褲上,在白色薄絲上留下斑斑痕跡。 
  他怎么能夠提到那些事情?!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接触到他似火焰般的視
線時 ,完全清楚了他邪惡的弦外之音。那雙灼熱的黑眸,一如在纏綿的時刻里,那
么熱烈地 以視線撫過她的身軀。 
  “啊,都濕了嗎?”他一手撫上她的長褲,笑容更邪惡了几分。 
  “你──”她气急敗坏地猛然站起身來,沒有想到他竟敢在眾人面前,說出那
么下 流的話!她气憤得全身顫抖,考慮著是否要用切蛋糕的銀制餐刀刺進他那顆漆
黑的心臟 ,結束這個下流男人的生命? 
  “唐小姐,我指的是你的長褲,都被紅茶濺濕了呢!”他一臉無辜地說道,彷
佛在 嘲笑地想得太遠了些,只有那雙眼睛泄漏了他的笑意。 
  “該死的,不用裝腔作勢了,你這個下流的男人,我太清楚你的意思了!”唐
心吼 了一聲,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她衝動地奪過管家手里的茶壺,想也不想地就將熱騰騰的紅茶用力潑洒出去。
茶水在半空中飛濺,之后全都潑洒在慕容達遠那張令人頭皮發麻的笑容上。 
  嘩啦一聲,所有的人都僵在原地,呆滯地看著憤怒中的唐心。她雖然從小就膽
大妄 為,但是從來不曾做過這么失去理智的事來,眾人被她反常的激動給嚇傻了。

  紅茶慢慢沿著慕容達遠的黑發上滴落,污濕了他考究的手工西裝。但是他卻不
以為意地微微一笑,拿出手帕擦拭著臉上的茶漬。 
  “唐小姐還真是熱情啊!”他說道,欣賞著唐心震怒時的表情。她還是那么美
麗, 他怀疑自己一輩子都看不膩她。 
  “唐心,你的禮貌都跑哪里去了?”方款款半晌之后才回過神來,惊訝地以手
捂住 唇低呼一聲。她沒有想到,聰明伶俐的女儿竟會做出這么失禮的事情來,這根
本不像是 唐心會有的行徑。 
  “對這种人是不需要講禮貌的。”唐心咬著牙說道,握緊了拳頭。她實在無法
向父 毋解釋,這個貌似优雅的男人,其實比她更惡劣上千万倍。他的确厲害,讓他
根本有口 難言。他對她做出的种种事情,是根本不能而其他人說明的。 
  她實在難以相信,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男人?已經占盡了所有便宜,
如今 還膽敢厚顏無恥地在眾人面前戲弄她! 
  “唐心!”方款款低呼著,丰潤的臉上滿是歉意,她連忙拿著毛巾站起身來向
慕容 達遠賠罪。“慕容先生,請原諒她,她只是人緊張了些。”她在心里急忙想著
要怎么補 救。就算是相親不能成功也罷,但來者是客,怎么能夠怠慢人家呢? 
  “不要緊的。”慕容達遠禮貌地微笑著,偏著頭看唐心,非但沒有被她的舉動
激怒 ,那雙黑眸里的眼光反而變得灼熱。“只是我這身衣服全濕了,可不可以請唐
夫人找個 房間讓我換件衣服,整理儀容?” 
  “當然沒有問題,老管家會帶你去客房,我另外讓人送件尺碼适合的衣服過去。”
方款款急促地點點頭,示意管家領著慕容達遠上客房去。 
  “不用麻煩管家,我想請唐小姐帶路就行了。”慕容達遠的笑容更深了,以迅
雷不 及掩耳的速度握住唐心的手臂,穩定而恰到好處的力量沒有弄疼她,卻也不允
許她逃開 。 
  “不!我才不……”唐心慌亂而憤怒地想拒絕,根本就不敢想像再跟他獨自共處一 室的情況。 
  他靠上前來,以耳語的聲量,緩慢而清晰地說道:“我美麗的小暴君,你要是不帶我去客房,我們就在這里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我可不介意有旁觀者,只是到時候,讓你的家人听到我們的談話,你的立場可能就會比較尷尬一些了。”他用最溫柔的語气說道,內容卻是貨真价實的威脅。 
  唐心悲慘地搖頭,卻知道根本不能拒絕,他實在太過卑鄙而手腕高明,完全抓住她 的弱點,她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她只能發出細微的哀鳴聲,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被他強行拖离會客室。 
  她心中有悲慘的預感,彷佛這一生大概就是這樣了。她是不是命中注定,要被
這個 下流的男人吃得死死的? 

第七章

  客房的門一被關上,唐心隨即迅速奔到房間的最角落拿起一個沈重純銀燭台,
表情 凶惡地轉身面對那個殺千刀的下流男人。 
  “該死的,你竟敢欺騙我!”她怒吼道,想也不想地拿著燭台扑了過去,企圖
當場 敲死這個膽敢戲弄她的男人。 
  原來她一直感覺到的困惑,其實是一個最巧妙的騙局。難怪他有著惊人的商業
知識 ;難怪他對各間企業如數家珍,原來他根本就不是職業牛郎,而是一個被人稱
為商業傳 奇的男人。她徹徹底底被愚弄了,而且還連人帶心都輸給了他! 
她的計謀全都沒了效果,包括就連帶林睿維回來撐場面都沒用。慕容達遠該死
的清楚,她不曾跟任何男人有過曖昧。被他看穿的挫敗,讓她憤怒得想尖叫。 
  慕容達遠邪魅地低笑一聲,面對著它的攻擊甚至沒有躲避。只在她最接近的一
瞬間 ,徒然揚手握住來勢洶洶的燭台,輕松地擋去她的攻擊。他的身手了得,就連
職業殺手 部不是它的對手了,更何況是唐心呢? 
  “小心點吶,小暴君,我可舍不得讓你背上謀殺親夫的罪名。”他順手拉過燭
台, 逼得她身不由己地倒入他怀里。他男一手端起她的下顎,無限火熱飢渴地吻上
她,在她 喘息的瞬間,靈活的舌徒然竄入她口中,糾纏著她甜美的柔軟小舌。 
  “唔……”她低吟一聲,本能地掙扎著。但是他的体溫与气息完全籠罩了她,
讓她 無處可逃。激烈的風暴從他口中傳遞,勾引她再度想起先前的种种。 
  已經那么久沒有碰触她,慕容達遠几乎要以為,她甜美的滋味只是他因為過度
思念 而幻想出來的,但是再度擁抱她時,他所有感官复活了,彷佛只有屬于她的甜
美,才能夠滋潤他的渴望。 
  他的手攬住她纖网的腰,緊緊地擁抱她,重新溫習著她完美的曲線。這几個夜
里, 他時常在渴望她的夢里醒來,然后整夜因為欲望而疼痛得難以入眠。他徹底地
迷戀上她 ,不論是她的美麗或是她的火爆脾气,他這一輩子都打算要好好私藏。 
  彷佛是回應他般,她的掙扎褪去,柔軟的身軀竟迅速感受到情欲的空虛,它的
愛撫 与熱吻,讓她沈醉了几秒鐘,但是憤怒的情緒很快地又將她拉回現實。她狠狠
地撇開頭 ,阻止了他深入市徹底的物。 
  唐心連連喘气,輕咬下唇,眼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模樣美麗得動人心魄。

  “什么親夫?你慢慢去作春秋大夢吧!就算是你耍計謀算計了我又如何?我是
絕對 不會嫁給你的!”她斬釘截鐵地說道,雙手放在他寬厚的胸膛上用力推拒,奮
力地踹了 他一腳,之后勉強脫离他的怀抱。 
  她伸手厭惡地想抹去他留在她唇上的男性气息,無奈卻只是將屬于他的气味,
更加 揉進她的唇瓣。她還記得他的一切,那些熱烈的吻、激烈的纏綿,在白晝与黑
夜里令人 疲倦而難以饜足的激情……
“但是你先前不是曾經說過,你要回家去嫁給父親替你挑選的男人嗎?記得嗎?
你在小屋里還口口聲聲說那人是你的未婚夫。”他不愁反笑,勾起她的下顎,強迫
她面對他的眼睛。“小暴君,你當初還嚷著說,你愛他呢!”他刻意提醒她。 
  “住口!”唐心惱羞成怒地命令道,用力咬著下唇。 
  “我只是想提醒你罷了。”他一臉無辜地說,然后以緩慢优雅的姿態,慢慢脫
下身 上的西裝。先是外套,接著是領帶、襯衫、皮帶,黝黑結實的男性身軀逐漸展
露無遺。 
  “你想做什么?!”唐心緊張地瞪大眼睛,連連往后退去,直到背部緊貼著牆
壁。 
  她已經無路可退,被單獨与這個邪惡危險的男人關在一起,而以他的下流与膽
大妄 為看來,就算是与她的家人僅隔著一扇門,他還是有可能侵犯她。 
  “我只是想脫下這身濕衣服,你想到哪里去了呢?”他微笑著,偏著頭看她。
一綹黑發不听話的垂落在他的眼前,襯托著他邪气而烏黑深邃的眸子,讓他不羈的
气質逐漸展露。當褪去那一身文明裝扮后,他又是那個她万分熟悉的邪佞牛郎了。

  “再說,我是怕你還不認得我啊!當初我們在一起時,我大多是赤身露体的,
我脫 掉這些衣服,為的是喚醒你的記憶。”他寡廉鮮恥到极點,自然什么樣荒謬的
藉口都說 得出來。 
  唐心哼了一聲,還是戒備地看著他。她太熟悉他那种灼熱的眼神,知道他接下
來會 采取什么行動。 
  “你就算是穿得再考究也沒用,下流的本性還是不會變,頂多就是個衣冠禽獸。”
她嘴上不饒人地諷刺著。 
  “啊!這么說來,你是比較喜歡我的裸体嘍?怎么不早說呢?我當然會盡力滿
足你 的喜好。”他迅速脫盡了所有衣物,精壯黝黑的男性身軀上,如今就只剩下一
條欲蓋彌 彰的黑色內褲,完美的男性体魄會讓所有女人瘋狂。 
  “夠了,我受不了跟你獨處,我要出去!”唐心忍無可忍地喊道。 
  她雖然好強,但是直覺可沒有退化。她的所有知覺都在怒吼著,要她快點逃開,
他 實在太過狡滑危險,她根本就沒有胜算可言。 
“小暴君,試都別想試,如果你試著逃走,我就剝掉你身上的衣服。在你還沒
有碰到門把之前,你就會一絲不挂了。”他好整以暇地微笑著,然后稍微側偏著身
子,伸手做出邀請的姿態。他其實十分期待著她行動,這樣他才能撕去那些礙眼的
衣物,再度目睹她美麗的身子。他是那么地想碰她,連掌心都因為過度期待而刺痒
著。 
  唐心深吸一口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忍住逃開的衝動,知道他的确說到做
到, 她一旦行動就絕對會被他剝個精光。她冷淡地打量著他,站在原地不動。 
  “閣下如今只穿著內褲,我勸你還是別充硬漢。這里怎么說都是唐家,你要是
膽敢 不軌,我的家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嘴上說著威脅,心里沒有半分把握。 
  她實在不确定,一旦事情發生,唐霸宇等人究竟會站在哪一方?畢竟當她被拖
出會 客室時,所有人臉上呈現的不是擔憂,而是期待。 
  “小暴君,”他親匿地喚著,挑起眉頭看著她。“你有第一手的經驗,知道我
夠不 夠硬。”他輕笑几聲,受极了這樣戲弄她,這個小女人牙尖嘴利,要說得她面
紅耳赤可 不是件容易的事。 
  “下流的家伙!”唐心恨恨地罵著,恨极了自己竟會栽在他的手上!本似為已
經考 慮周詳了,怎么想得到一山還有一山高,他才是騙死人不償命的幕后黑手。 
  “我不夠下流的話,不是早就被你算計到底了?小暴君,這是你逼我的,我毫
無選 擇的余地啊!”他雙手交疊地倚靠牆壁,垂下眼睛看著唐心,神色里滿是寵溺。
“整件 事情是由你起頭的,是你存心不良想要算計我,我這只能算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你假冒牛郎,還對我做出那些事情,這能算是正當防衛?”唐心
瞪著 他,不敢相信他竟會這么無恥,得了便宜還賣乖。 
  “要是你不要那些小詭計,逼著杜丰臣去幫你找個牛郎來演場假鳳虛凰的戲,
想在 相親之前就讓我綠云罩頂,我會出此下策嗎?公平一點啊,你可以戲耍別人,
就受不了 別人來戲耍你嗎?我這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理所當然地說
道,勾著一邊 的嘴角笑著。 
  “是杜丰臣去告訴你這一切的?是他幫你籌備整場詭計的?”唐心質問著,心
里气憤自己太過信任杜丰臣。但是怎么料得到,一個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叔叔,竟然
會狠心把她踹進虎口!看來不是她的人緣不太好,就是杜丰臣真的被她長年的欺壓
逼得不顧一切了。 
  “他只是提供我一個机會,用我的男性自尊,以及你的美麗來當誘餌。”他走
上前 來,不顧她的掙扎,接近全裸的男性身軀緊緊地貼上她的嬌柔,低頭呼吸著她
芬芳的气 息,屬于他的灼熱体溫包圍了她。 
  她的心中狠狠地一痛,冰冷的痛苦席卷了她,讓她霎時無法呼吸。“你接近我、
占 有我,都只是為了報复我的詭計,徹底戲弄我?”她低聲問著,避開眼睛不去看
他。 
  原來,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她先前的迷戀只是著了他的門道,他對她所做的
一切 只是為了戲弄她!她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是愚笨的,竟然沒有洞悉他的詭計,
還傻傻的 在分開之后,為了他思念好几周……
他的話像是在她心上敲出一個大洞,讓她覺得虛無而痛苦。她咬著下唇,感受
輕微的疼痛,心中翻騰著与失敗挫折無關的難受。原來,那都只是在戲弄她,她卻
傻傻地信以為真了……
慕容達遠低下頭來,以唇摩挲著她花瓣似的紅唇,誘哄地在她唇畔低語著,屬
于他的呼吸源源不絕地哺入她的口中,兩人的身体相貼著,就連呼吸都是共同的。
“別胡思亂想,我美麗的小暴君。如果是為了報复你、戲弄你,我怎么可能与你共
享那些歡愉?我承認先前的确存心不良,但是你的美麗与言行舉止都迷住我了,讓
我迷戀得無法自拔。”
“你不需要說謊。”唐心偏過頭去,頭一次覺得那么脆弱。她在不小心的時刻
里,將某個很重要而脆弱的東西交付到他手里了。她忐忑不安著,怕他稍微用力,
她的心就會變得粉碎。 
  這樣的感覺簡直要嚇坏她了,先前縱容情欲的享受是一回事,但是當他的真面
目被 揭露,她深切地看出,兩人之間根本不再有阻礙。他就是那個被挑選出來,可
以成為她 終生伴侶的男人,一切就像是注定好的,她完全躲不開他。 
“我是在說謊嗎?你詳細地回想,那些關于我們共度的每一次美妙。如果我是
在說謊,又怎么會那么心醉神迷?”他抬起頭,以指尖描繪著她柔軟的唇瓣。“你
徹底地迷住我了,我愛戀你的一切,包括那些小詭計,那頤指气使的脾气,所以才
會与你假戲真作。” 
  她的目光被他緊緊纏住,根本掙脫不開,只能愣愣地、專注地看著他,在他邪
魅的 笑容里,竟然有著真誠的溫柔……她本能地知道,那些話不是甜言蜜語,像他
這樣的男 人,根本就不需要用甜言蜜語哄騙女人,他此刻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是肺
肺之言。 
  只是,他的認真比起他的戲謔更讓他恐懼。她還沒有准備好,怎么能就答應与
他共 度一生?頭一次讓人進占入心中的親匿,讓她格外恐慌,本能地就想逃走。 
  “唐心,你是屬于我的,這一輩子都是。”他緩慢宣布道,霸道地不容許她拒
絕或 是逃避。他舔著她的紅唇,之后靈活的舌探入她的口中,貪婪地又想品嘗她。

  他已經等待得太久,下腹灼熱的欲望甚至有著難忍的疼痛,他只想著要深深埋
入她 溫熱濕嫩的花徑,讓她在他身下婉轉嬌吟。 
  唐心無法躲開,甚至連四肢都虛軟無力了。心中驀地有种甜美的絕望,她的确
難以 逃脫,論才智他無疑更胜一籌,況且他的危險与邪魅是那么迷人,她完全掙脫
不開他的 迷咒。 
  他的手滑入她的衣衫內,輕松地脫掉蕾絲內衣,溫熱的手掌捧握住滿掌的丰盈,
揉 弄与愛撫著,挑逗得她忍不住仰起頭低吟。他低下頭,用牙齒咬開她背心上的細
皮繩, 輕輕地一扯,瑩白晶瑩的肌膚就袒露在他眼前,美好的嬌軀讓他不由自主地
贊嘆,有著 灼熱溫度的唇落在她的丰盈上,先是舔弄著頂峰的蓓蕾,接著貪婪地吸
吮著。 
  “你不會相信,我有多怀念這些。”他低語著,雙眼灼熱似火,轉眼間就剝掉
她身 上的背心。 
  唐心勉強睜開眼睛,卻只看見他黝黑的臉龐上,那雙飢渴的黑眸,承諾著即將
帶給 她的激情饗宴。她大概真的徹底被教坏了,甚至沒有想過要反抗,更沒有想到
要逃開,她在此刻無法思考,只能無助地期待著他的占有…… 
  門上傳來禮貌的輕敵,然后大門被打開,態度恭敬的老管家拿了一件全新的手
工西 服進來。 
  唐心低呼一聲,想要逃開,身軀卻被慕容達遠抓得牢牢的。他不容許她逃開,
只是 用高大的身形遮掩住她的赤裸。 
  “慕容先生,這是夫人請裁縫火速送來的衣棠,您看看尺碼是不是符合。”他
臉上 維持著禮貌的微笑。 
  “麻煩你代替我,向唐夫人道謝。”慕容達遠回以同樣的微笑,對此刻的赤裸
完全 不以為意。 
  老管家神色自若,只有那雙眼睛里泄漏了看好戲的期待。他冷靜地看著躺在慕
容達 遠怀中,已經半裸的唐心,溫和地開口詢問:“小姐,我是不是也該另外幫您
拿件衣服 來?畢竟您似乎對那件背心很不滿意,所以才會這么迫不及待地把它給脫
了。” 
  “我不需要衣服,也不需要你來挖苦諷刺,馬上給我出去!”唐心惱羞成怒地
喊道 ,气憤得想詛咒全世界,她到底是做了多少孽,才會落得如今這么難堪的場面?

  “小姐不希望有人打扰嗎?那么我也該識相點告辭了。”老管家帶著微笑,慎
重而 緩慢地退出客房,將大門關好。 
  他是從小看著唐心長大的,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挖苦她的机會。他表面上態度恭
敬平 靜,其實心里樂得半死,對慕容達遠有极深的好感,至少這個男人絕對制得住
口齒伶俐 外加詭計多端的唐心。 
  門才一關上,老管家馬上緊張地貼在門上,竊听著房內的任何聲響,不愿意錯
過后 續發展。 
  小男孩一臉的興奮,硬是擠開老管家的雙腿,努力將耳朵貼在門上,听著房內
的動 靜。“你剛剛進去的時候,他們在做什么?”唐震小聲地問。 
  “慕容先生脫得只剩一條內褲,他似乎也順便把小姐的上衣給脫了。另外,慕
容先 生的体格很不錯,跟主人有得比較。”老管家鉅細靡遺地說道。 
“這么迫不及待?”嬌柔的女聲從左方傳來,管家低頭一看,沒想到竟看見纖
細柔美的火惹歡。她一身的素淨衣衫,正做著与她气質大相逕庭的舉動,學著唐震
也趴在門上偷听。 
  “啊,火小姐。”老管家有几分詫异。 
  惹歡回以甜美的微笑。“好抱歉,我遲到了,沒有錯過精彩片段吧?”她有些
扼腕 地說道,視線微微飄向會客室。她先前經過那里,發現林睿維獨自坐在那里,
眼神与表 情都跟平日不同了,她心知肚明地連忙前來湊熱鬧。 
  “還好,還不算遲,下半場剛剛開始。”老管家盡責地說道,對這個美麗有禮
的年 輕女郎很有好感。 
  “照這么看來,唐心是喜歡慕容嘍?”唐家的女主人懾手懾腳地出現,正蹲著
身子 ,同樣貼在門板上,輕皺著眉頭說道:“年輕人都是這樣的嗎?進展得好快呢!
他們不 是才剛認識嗎?” 
  老管家正想開口解釋,卻听見右方傳來低沈的男音,他迅速轉過頭去,卻詫异
地看 見唐霸字一臉陰沈地站在那里。 
  “唐心的態度有問題,他們應該是先前就照過面了,而且關系不尋常。”唐霸
宇緩 慢地說道,心里有几分复雜。他當然不愚昧,輕易地看出慕容達遠該是未曾知
會過一聲 ,就先行動過唐心了。身為父親的他有几分憤怒与焦急,但是偏偏那男人
又是他所中意 、挑選的,求仁得仁,他還能抱怨什么? 
  老管家看著表情复雜的唐霸宇,繼續与方款款、火惹歡及唐震維持同樣的姿勢,
冒 著被主人咒罵踢踹的危險,打定主意就是要偷听。“主人,我們是關心小姐啊!”
他辯 解著。 
  唐霸宇掙扎了几秒鐘,最后嘆了一口气。 
  “讓開一點,我也要听。”他頭一次放下男主人的身段,下海做著他曾經最不
以為 然的動作。 
  房客的大門之外,五個人全都屏气凝神地聆听著。 

※ ※ ※ ※ ※

老管家的入內,打斷了充滿緋色氛圍的一幕。 
  唐心硬是掙開了慕容達遠的怀抱,坐在沙發上發出呻吟,羞窘得簡直想挖個地
洞鑽 進去。“我完了,那個老家伙絕對會扯住這條小辮子,挖苦羞辱我一輩子。”
她以手遮住眼睛,甚至不在乎此刻的赤裸。 
  他輕笑几聲,手掌落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安撫地輕拍她几下,按著不怀好意地
來回 撫摸,貪戀著她肌膚上滑嫩的膚触。“別擔心,等你成了我的妻子,一切豈不
名正言順 ,他哪里還能挖苦你?”他低頭吻著它的香肩。 
  “你這個罪魁禍首給我滾遠點,我不會嫁給你的,听到沒有!”唐心忍無可忍
地喊 道,彎腰就想去撿回掉落在地上的背心。 
  但她只是稍微起身,腰間就猛然一緊,強大的拉力讓她往后倒,冷不防就坐在
他的 腰腹之上,令她臉紅的堅硬欲望,正抵住她雙腿問的柔軟,那一下撞擊讓兩人
都不由自 主地發出呻吟。 
  “你真的不愿意嫁給我嗎?小暴君,我好難過啊!難道先前在紅磚小屋里,你
對我 做的一切,都只是貪戀我的肉体嗎?”他裝出難過的語調,彷佛是被人玩弄的
小可怜。 那表情出現在他俊朗危險的臉龐上,簡直有几分可笑。 
  “你不要顛倒是非,是你玩弄了我,把我騙得團團轉,還對我做出……做出那
些事 情……”她的臉不爭气地紅了,漂亮的紅暈惹得他又不住低頭輕吻啄弄。她握
緊了拳頭 ,根本說不出他對她所做的种种。她到底是怎么搞的,一碰上他就完全詞
窮了? 
  “小暴君啊,我的記憶力可不好,你要不要提醒我,我到底是對你做了些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詢問,料定她根本說不出口。她雖然生性熱情,但怎么說還是受過良
好教 育的名媛淑女,那些親匿的男歡女愛,對她來說可是禁忌的話題。 
  “你做了些什么,心里有數,不需要我詳細描述。”唐心不悅地說道,在他的
身上 掙扎著。 
但只是几下輕扭纖腰,她就察覺不對勁,他的灼熱欲望緊貼著她,而她的舉動
似乎只是讓他更興奮。她緊張得停止扭動,深怕他一時興起,會以這种姿勢,從后
方就要了她,畢竟在小屋里,他們也曾經……
“就是因為心里有數,所以我才要負起責任,將你娶回家做我的妻子。”他理
所當然地說道,伸手撫摸著她散亂的長發。 
  “那只是逢場作戲,如今戲演完了,我們大可一拍兩散。你最初的動机只是為
了要 戲弄我,現在你也達成目標了,不是嗎?”她冷硬地說道,抗拒著他撫摸長發
時,帶給 她的奇妙牽動,克制著自己不被他迷惑。 
  “小暴君,你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他緩慢地搖搖頭,怜惜地看著她在做著
困獸 之斗。他當然知道她的緊張,但是如果不逼迫她,她根本不肯面對兩人相屬的
事實。 
  “該死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唐心憤怒地回頭,咬著唇瞪著他。 
  “我要的很簡單。”他靠上她的耳畔,輕柔而堅定地宣布。“就如同我先前所
說的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不安分的雙手來到她的纖腰上,悄悄地解開她的皮帶,
黝黑的 手掌輕易地滑入長褲內,撫上她貼身的內褲,之后更大膽地探尋她雙腿間最
隱密的花核 。 
  “住手!”唐心惊喘一聲,在沒有防備的一刻,尖銳的快感像是閃電,由他碰
触的 地方流竄,逼得她顫抖地拱起身子。 
  慕容達遠緩慢地揉弄著她敏感的花核,執意帶給她美妙的歡愉。“噓!這里可
不是 森林小屋,你美妙的聲音說不定會傳得很遠。”他提醒著她,看見她隱忍著不
敢喊出聲 的柔媚模樣。“別出聲,那些聲音只能被我听見,只有我能知道,你的聲
音有多么銷魂 。” 
  唐心緊咬著唇,伸手想要撥開他,但是他的力量太強大,她根本沒有辦法抗拒。
而 如同波浪似的快感一陣陣襲來,讓她連僅有的一絲力气也便不上來,當他輕柔地
以粗糙 的指,在她柔嫩的花核上撫弄著,她只能發出似苦還甜的輕吟。 
  他的指慢慢撥開她的花瓣,之后滑入她已經溢滿溫熱花蜜的体內,輕柔地移動
著,誘惑她体內甜美的緊縮。她難耐地深呼吸,牽動了花徑,柔嫩的肌肉更緊地包
裹住他的指,他要費盡自制力,才能抗拒著將她壓在身下的衝動。 
  “渥夫……”她呼喚著對他的匿稱,已經被接連不斷的快感逼得理智全失,原
本抗 拒他的雙手,如今牢牢握住他,像是深怕他會突然移開。她緊閉的雙眼里滲出
淚水,因 為激烈的情欲而低泣。 
  唐心坐在他的身上,溫熱的身子摩弄著他的欲望,帶來最甜蜜的疼痛,他在誘
惑她 的同時,也被她所折磨著。兩人的敏感處,只隔著几塊薄薄的布料,每次的摩
擦都帶來 更炙熱的溫度。 
  他修長的指在她体內律動著,激烈而深入地愛撫她,但是不論她怎么扭著嬌軀,
無 言地懇求著他,他仍舊不肯給予她最后的燦爛。她的衣衫半褪,嬌軀上布著一層
薄薄的 汗水,在他身上難耐地扭動著。 
  “我美麗的小暴君,答應我的求婚,成為我的妻子,我就給你。”他徐緩誘哄
地說 道,撤出一指揉弄著她的花核,更加刺激著她。 
  “不,我……不要……”唐心說得斷斷續續,縱然是那么渴望,但是她仍舊不
愿意 低頭。可是,她能夠忍耐多久呢?美妙的終點就在眼前唾手可得,而他竟然殘
忍地不肯 給他……
“好好考慮,我可以等待,別忘了,我可是很有耐心的。”他低頭吻著她,執
意要得到她的首肯。 
  “不。”她用力咬住唇,甚至咬出血來了,還是不愿意答應他。她甚至沒有意
識到 ,淚水沿著粉嫩的臉蛋滑下,些許清淚落在他黝黑的肌膚上。 
  他已經掌握了她那么多弱點,她怎么還敢給予他更多?她心里還是恐懼著,如
果他 不是真心的,如果他的求婚,也是一場無情的戲弄呢?她不認為自己能撐得過
那樣的打 擊。她已經太在乎他了,就是因為如此,使得她不敢輕易的承諾。 
  “固執的小女人!”他低吼道,聲音里充滿了憤怒与無奈。不知為什么,他的
堅持 在看見她的淚水之后,就迅速地崩潰瓦解,深深的不忍讓他難以呼吸。 
  他又滑入一指,靈活的指在她緊窒柔嫩的花徑中移動著,狂野而激烈,徹底地
愛撫過她私密的每一處。強烈的節奏終于將她推過了臨界點,在瞬間將她送上顛峰。

  唐心緊緊靠著他,倒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在他的身上狂亂地喘息著,在燦爛絢
麗的 高潮之后,甚至有半晌不知身在何處。她的身体軟弱著,而他的雙手還在她悸
動的花徑 中,安撫著些微顫抖的花瓣。 
  “你這頑固的小腦袋,要到什么時候才看得清楚真相呢?”他嘆息著,不明白
為什 么已經對她坦承了那么多,她還是不肯相信他的真心。大概這一切也是他咎由
自取的, 用這么卑鄙的手段得到她、戲弄她,也難怪她根本不敢相信他。 
  “所謂的真相,就是你,以及杜丰臣對我設下的騙局。你不提我倒要忘了,我
是該 好好地感謝他,拜他的為虎作悵所賜,我可說是輸得徹底了。”她收攝心神,
無法原諒 自己竟然又陶醉在他的怀抱里,要是他再殘忍一些,她大概真的會開口懇
求他。 
  “他很關心你。”慕容達遠說道。他知道這是另一种表達情感的方式,雖然有
几分 惡劣,但至少他們都是關心對方的;如果不是對他有信心,杜丰臣不會讓他有
机會纏上 唐心。 
  “你知道他在哪里?”唐心迅速地站起身來,罔顧雙腿間的虛軟,勉強穿起被
遺落 的背心,冷漠地瞪視著他,仰起頭維持僅存的尊嚴。 
  “他正在我的辦公大樓頂樓居住,不知為什么,他似乎很堅持要住在那里。”
慕容達遠据實以告,垂下眼睛遮住雙眼的光芒。他將唐心誘到那里去,其實有著另
一層私心。 
  “那正好,我有不少事情必須跟他討論討論。”她需要一些冷靜的時間,或是
找一 些事情來發泄心中的挫敗感,反正她就是無法再忍受与他共處一室。如今,去
找杜丰臣 發泄怒气,看來是最好的選擇。 
  表面上的冷靜,為的只是掩飾她迷戀它的真相。 
  “你好好享受唐家給你的招待,但請容許我不再奉陪了。”她淡淡地說道,之
后打 開客房的大門。 
  咚咚咚咚咚,接連五聲響亮的撞擊聲,原本貼在大門上偷听的五個人,全都因
為沒料到唐心突然的開門而狼狽地跌在地上。几個人都神色尷尬地抬起頭、張口結
舌地看著唐心,按著再轉頭,看看客房內僅僅穿著一條內褲的慕容達遠。 
  唐心就連咒罵的力气都沒有了,光是想到剛剛在房內發生的一切,都被家人以及好友給听得一清二楚,她就羞憤得想去跳樓。她竟然被衝昏頭,忘記了“竊听”根本就是唐家人的拿手好戲。 
  她掉轉過身子,沒有勇气再接触眾人的視線,几乎可以算是落荒而逃地跑出唐
家。 
  慕容達遠好整以暇地拿起先前管家拿來的西裝,緩慢地開始穿上衣服。他的心
里暗暗嘆气,怀疑自己接下來的一輩子,是不是都要跟那個固執的小女人長久追逐
下去? 
  “唐先生,我想請問您一個問題。”他禮貌地說道,在目瞪口呆的眾人面前穿
上外套。他的目光与火惹歡接触,兩人彼此交換了個眼神。 
  唐霸宇只能從喉間發出几個單音,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拿慕容達遠怎么辦。他
正在考慮著,是該上前握住對方的手,感謝他徹底收服了唐心,還是因為沾惹唐心
的滔天大罪而殺了他。 
  “我想請問你,是不是有幫屬下投保高額保險?”慕容達遠看著唐心遠去的背
影, 緩緩挑高濃眉。“因為以唐心憤怒的程度看來,杜丰臣接下來要面對的,大概
是他今生最大的危机。” 
  他真的怀疑,憤怒的唐心是不是會當場殺了杜丰臣? 

第八章

  巨大的建筑物頂樓,是慕容家用來招待貴客的隱密住處。這里一切舒适而豪華,
位 于整棟商業大樓的頂端,寬闊的樓層被設計成最寬敞的住處,從四周的玻璃窗看
出去, 視野极佳。 
  然而,一向宁靜的頂樓,今天卻充滿了一片殺伐之聲。 
  “小惡魔,住手,我可還算是你的叔叔啊!”杜丰臣在閃躲時喊著。雖然身手
不差 ,但是再怎么說,他也不能把那些搏擊拳法用在唐心身上。如今面對憤怒的唐
心,他就 只能完全處于挨打狀態。 
唐心冷笑一聲,手下毫不留情。“叔叔?是哪個叔叔會把晚輩給推進虎口?我
要你替我找個職業牛郎來,結果你去找了慕容達遠,幫著他來設計我!”她眯起眼
睛,眼看杜丰臣已經閃到門邊,她眼明手快地拿起貴重的景德瓷砸過去。 
  杜丰臣勉強躲了開來,索性轉過身來面對唐心。他在籌備詭計時,早就料到會
有東 窗事發的一天,小惡魔的坏脾气是人盡皆知的,他實在應該在設計她之后,就
搭第一班 飛机奔去日本,找親愛的老婆避難。 
  為了自保,虧他還請慕容達遠讓他暫時躲在這里,怎么料得到唐心還是找上門
來了 。他在心里暗自嘀咕,怀疑是慕容達遠泄的密;那年輕人奸詐狡猾得很,實在
有可能過 河拆橋,吃了唐心之后,就把他這個媒人給踹到一旁去了。 
  “那不能怪我,誰要你逼得我走投無路了。我要是真幫你找個牛郎來,唐霸宇
絕對 會殺了我祭唐家的列祖列宗,我想的辦法可是兩全其美的,慕容達遠是唐霸字
挑的人選 ,當然也夠优秀出色,讓你們婚前先見見面,也好培養感情。”他一臉理
所當然地說道 ,沒有半點愧疚的神色。“再說,你們不是相處得挺好的嗎?”他露
出心知肚明的笑容 ,心里還打著如意算盤,希望唐心結婚時,他至少能撈個媒人的
紅包。 
  唐心好憤怒,發覺這些男人寡廉鮮恥的程度一個比一個嚴重,他們根本就不知
道罪 惡感是什么東西。難怪她始終對慕容達遠有著濃厚的熟悉感,本質上他們這些
男人雖然 同樣出色,但是也都有著銅牆鐵壁般的厚臉皮。 
  “該死的,你就沒有半點職業道德嗎?”她質問著,內心里已經不怀抱任何希
望。 真的是她太愚笨了,竟然還找了杜丰臣幫忙,那根本是与虎謀皮的舉動。 
  “職業道德一斤值多少錢?還是我的命比較重要。”杜丰臣雙手一攤,回答得
极為 迅速。“另外,我不懂你有什么不滿意的,慕容那小子夠俊夠优秀,加上又對
你著迷得 很,這么好的伴侶你上哪里去找?他不是還曾經擺平一個職業殺手,讓你
免去被玷污的 厄運嗎?”他拚命幫慕容說好話,想安撫唐心的情緒。 
  職業殺手?唐心的眼睛眯了起來,徒然想起那個突然現身的殺手。她本以為,
是她 先前曾經拒絕過的男人里,在听見她与人同居后心有不甘,所以想殺了讓他迷
戀的牛郎。所謂上流人士的手段,有時候實在丑陋得很,這种手段都時有所聞,富
家公子哥們有的是錢,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她沒有机會詢問真相,慕容達遠就已經把殺手打昏,之后帶走了;而先前在唐
家, 她只顧著震惊于慕容達遠就是渥夫的事實,根本就沒有想到,要跟他問起那個
職業殺手 。 
  “那個殺手現在人在哪里?”唐心問道,隱約又百那种不對勁的感覺。但是這
一次 ,四周的暗流像是更險惡一些,她聞到殘酷的气味。 
  杜丰臣聳聳肩,沒有回答。當慕容達遠帶回那個殺手時,那人就已經只剩下半
口气 ,他又再接再厲地逼問,對方目前該是已經進醫院的急診室了。 
  “他在哪里并不重要,反正我們已經從他嘴里問出不少東西了。”電梯的門無
聲無 息地滑開,慕容達遠踏入室內,高大的身軀行走在地毯上,竟然是寂靜無聲的。
他的神 態有著難言的威嚴,邪魅的危險只是他性格中的一環,能夠掌握一個跨國企
業,他的能 力优秀得令人咋舌。 
  “你可回來了。”杜丰臣喘著气,連忙往電梯口移動,趁著電梯還沒有關上之
際, 迅速竄入電梯內。“小惡魔就交給你了,我突然好想念老婆,所以想馬上飛去
日本一趟 。”他匆忙交代著,之后關上電梯的門,拍著胸口連連喘气。雖然事情還
尚未結束,但 是他對慕容達遠有信心,唐心交付到他手中,該是沒有問題的。 
  唐心眼睜睜看著電梯門被關上,卻仍舊站在原地沒有行動。慕容達遠就站在那
里, 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雙手交疊在胸膛上,深色的襯衫半開到胸口,露出結
實黝黑的 胸膛,她曾經無數次躺臥在他汗濕的胸膛上,因為疲倦或激情而喘息……
“那殺手現在人在醫院,因為先前涉及不少案件,所以警察全都圍在病床前,
等著他清醒后,就逮他入獄。”慕容達遠替逃走的杜丰臣回答,解除了唐心的疑惑。
他們之間先前有那么多的算計与隱瞞,而如今是該好好解釋一番了,否則她雙眼中
永遠會有怀疑的眼神。 
  “是誰派他來暗殺你的?”唐心詢問,心中已經閃過無數個名字。 
  她這輩子得罪過太多人,任何一個人都可能遷怒于慕容達遠。但是那些人大概
万万沒想到,比起唐心,慕容達遠更是得罪不得。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他保持著神秘的微笑,不為她解答。他嘆息地看著她,
知 道她雖然聰明過人,但是仍舊犯了當局者迷的錯誤,沒有料想到,最危險的敵人
往往潛 伏于身邊。 
  “連杜丰臣都知道那個殺手的事情嗎?”她眯起眼睛,察覺他的態度有异。為
什么 他明明知道幕后主使人是誰,卻又不肯明說? 
  他點點頭,考慮著可以說出多少。他不想隱瞞她,但是不隱瞞她,卻又無法讓
幕后 主使者上鈞。“就連火惹歡也略知一二,她离開紅磚小屋后就對杜丰臣施壓,
之后靠著 她手上的資源,追根究柢的調查。在你我獨處后沒多久,她就知道了我的
身分,也知道 有人會采取行動,她是信任我,才沒有插手的。”他看著她表情愈來
愈复雜,繼續說明 著。“我帶著殺手回到台北時,她也親自來找我,跟我討論過一
些細節。” 
  “惹歡先前就知道你的身分?!”唐心倒吸一口气,不敢相信就連惹歡也會陣
前倒 戈。難怪先前惹歡的態度會那么奇怪,動不動就來几句嘲弄,刺得她渾身不對
勁。她做 人就這么失敗嗎?連最好的朋友都忍心看她被慕容達還給生吞了。 
  “她的聰慧不亞于你,再加上身分特殊,對于商界人士的种种,她當然了如指
掌。 ”慕容達遠聳聳肩,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對那纖弱女子的贊嘆。 
  “你們全都串通好了,一同來算計我?”她瞪視著他,無法忍受這种待遇。她
聰明 慣了,也為所欲為慣了,從小就膽大妄為,哪一個叔叔沒有吃過她的苦頭?但
是夜路走 多也曾遇到鬼,她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這么快。 
  “膛螂捕蟬,黃僅在后,你怪不得我先下手為強。”他走上前來,輕撫上她柔
滑細 致的肌膚,描繪著她的下顎。“起先,是我的自尊無法忍受,尚未見到你,你
就打算賞 我一頂綠帽,讓我在社交界中成為笑柄。我不在乎流言,也不在乎那場相
親,但是你這 樣的舉動,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气吞聲的。之后,當我見到你,我就
已經決定不放你离 開了。” 
  “意思是,這樣的發展是我自找的?要是我沒有擺下詭計,說不定你還不會答
應相親?”她緊緊咬著唇,心里后悔极了。她聰明過人,卻忘了聰明往往反被聰明
誤。 
  “那也難說,我只能确定,只要當我見到了你,我就絕對不會敬你走了。我們
完全 适合彼此,別自欺欺人,你一定知道,我們是最相似、最适合的伴侶,這一輩
子,世上 再沒有任何其他人可以滿足我們彼此。”慕容達遠緩慢地靠上前來,單手
攬住她纖細的 腰,將她修長的身子抱入怀中,灼熱的唇落在她頸間雪白的肌膚輕咬
著。 
  “你只是被情欲衝昏頭了。”唐心用力掙脫出他的怀抱,雙手抵著冰冷的桌沿,
瞪 大美麗的眼睛,卻視而不見。她竟連逃走的力量都沒有;他算計好了一切,甚至
算計了 她的心,她能逃到哪里去? 
  “不只是情欲,雖然我必須承認,你我在那方面的合适,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他露出無賴的微笑,從后方環抱住她,給予她一些溫柔的情緒。他們之間的情感都
太過激烈,不是充滿著情欲,就是相互之間的算計,在轟轟烈烈間,感情似乎很難
維系,也難怪她會恐懼。 
  “下流!”他的話以及語調,讓她的臉色燙紅,握緊拳頭就狠狠地賞了他胸膛
一肘 子。她毫不留情地重擊下去,環繞在腰上的雙手還是沒有過開,她只是听見一
聲悶哼。 
  慕容達遠咳了几聲,再度為她的火爆脾气感嘆。在決定要娶她為妻后,他是不
是應 該先去投保高額保險? 
  “小心點,不然你會從蕩婦變成寡婦。”他嘖嘖有聲地搖搖頭。他是很欣賞她
狂野 的性子沒錯,但他只希望那樣的狂野是出現在床上。 
  “誰是蕩婦?”她极為憤怒,把他的話當成是一种羞辱。 
  他挑起濃眉,裝出困惑的表情。“那剛剛在唐家客房內,坐在我腿上嬌吟扭動,
呼 喊我名字的人是誰?” 
  “你──”她說不出話來,气憤得全身顫抖。就算是憤怒又如何?他說的是事
實, 她根本沒辦法反駁。她到底是著了什么魔?他的几下撫弄,就會讓她失了神。

他迅速地轉過她的下顎,牢牢地封住了她的唇,不許她繼續言語。灼熱的唇,
靈活的舌全都占有她口中的甜蜜,反覆衝刺占有著,模仿著兩人之間最親匿的舞步。

  她原本掄起拳頭想要打他,卻被他牢牢握住。誘惑的氛圍從他堅實的身軀輻射
而出 ,包裹住她的神智,輕而易舉地就讓她失去反抗与防備。緊握的雙手逐漸松弛,
反倒熱 情地攀住他,以他教導的方式,回應著他的吻,丁香小舌放肆地与他糾纏。

  “床下的淑女,床上的蕩婦,你是所有男人的美夢。”他喘息著,舔吻著她柔
嫩的 紅唇,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是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得到你。”他嘆息著,
將俊朗約 五官埋首于她柔軟的丰盈前。 
  “我不會屬于你的。”唐心軟弱地說道,就連自己都听出語气有多么脆弱。她
真的 迷不掉了,他的邪魅及老謀深算,都綁住了她,讓他逃走的念頭愈來愈薄弱。

  “你為什么還要說謊?是我逼得太緊嗎?那么,我不逼迫你,讓你有時間好好
考慮 ,你終究會看出,我們只屬于彼此的。”慕容達遠抬起頭來,沿著她丰盈之間
的幽谷。 緩緩孫上它的頸子,之后啃咬著她敏感的耳朵。 
  他端起她的下顎,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睛里。“你絕對比旁人清楚,你自已有多
驕傲 ,若不是在潛意識中,你也早早看清你我的合适,對我心有所屬,你會肯讓我
碰你嗎? ”他問得一針見血。 
  唐心咬著唇,沒有開口,避開視線不去看他。的确,她高傲而自持,何時曾經
那么 淪落過?是不是真如同他所說的,她真的屬于他? 
  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种感覺。深沈的、墮落的,爭吵或是貪歡也罷,只想不顧
一切 地跟他在一起,在不知他真實身分的那些日子里,她是真的曾經想要拋下一切,
選擇与 他共度一生。 
  但是就這么耽溺于他的怀中,她又隱約地感覺到不甘心。她不是會乖乖俯首稱
臣的 女人,要匹配上他,當然也要有足以与他匹配的狡猾吧? 
  邪惡的念頭此刻在她腦海中成形,唐心万分期待著,執意要扳回一城。 
  “你戲弄了我,甚至還對我做出那么多事來。”她垂下眼瞼,遮掩雙眸中閃爍
的眼 光,清脆的聲音里有著抱怨。她也學乖了,懂得對付他不能來硬的,利用女人
的特權,他就算是再老謀深算也會上鈞。 
  “那么,我大方一點,任憑你為所欲為几次,我們就算是扯平了?”他無賴地
扯開 嘴角笑著,以為她又會惱羞成怒,卻沒想到竟看見地無限撫媚地一笑,那笑容
簡直要把 他的魂都給奪去。 
  “這可是你說的。”唐心在心中打著坏主意,至少在臣服他之前,也要讓他嘗
點苦 頭。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呢?她可不是懂什么以德報怨的人,她只懂得凡事
加倍奉還 。 
  慕容達遠雙手一攤,怀疑著她小腦袋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我就在這里,任
憑你 處置。” 
  唐心的視線環顧室內,看見了一張歐式的鏤空原木椅。“到那張椅子上坐好。”
她命令道,雙手因為緊張而汗濕。 
  她真的是被他教坏了,先前雖然膽大妄為,但是也從來不曾在男人面前有過這
樣的 念頭。而如今,她不但是動了坏念頭,甚至還急切地想要實行。難道她真的如
他所說, 是屬于他的床上蕩婦? 
  他只是挑起濃眉,卻沒有任何抗議,依言坐在原木椅上。他的身形高大,有著
強健 傲人的体魄,隨意的坐姿讓全身的肌肉展露無遺。那雙帶著邪气的眼睛,始終
緊盯著她 ,好奇著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唐心,你到底想做些什么?”他只發覺她很緊張,美麗的眼睛閃閃發亮,而
粉嫩 的臉蛋有著淡淡的紅暈。 
  “只是复習一些事情。”她深吸一口气,凝聚所有的勇气,也讓心中翻騰的興
奮情 緒稍微平息一些。 
  唐心找到一件襯衫,在打量著他的時候,將襯衫搓成長繩,之后仔細地繞住他
的手 腕,繼而穿過鏤空的堅硬原木,將他的雙手牢牢綁在身后,高大的身軀也被限
制在床上 。 
  他皺起眉頭,發現動彈不得時,心里閃過几分詫异与警覺。他先前的戲弄的确
太惡 劣了些,知道真相的唐心可能做出任何事情來。他嘗試著翻轉被綁在身后的手
腕,但是唐心的舉動,讓他霎時呆若木雞,就連呼吸都忘記了。 
  一直到胸口因為缺氧而疼痛時,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屏住气息的。 
  唐心站在几公尺之外,眼神里帶著邪惡的撫媚,之后雙手握住背心的下緣,极
為緩 慢地將背心褪去。她的蕾絲內衣,在唐家時就已經被他脫去,如今的她上身赤
裸著,瑩 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更加晶瑩,完美的丰盈格外誘惑人,乳峰是綻放的粉紅
色蓓蕾,因為 寒冷以外的原因挺立著。 
  “老天爺!”慕容達遠忍不住嘆气,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不是不曾看過她
完美 的裸体,但是從來沒有一次,看過她如此誘人的神態,那簡直可以把任何男人
逼瘋。 
  “我想复習你教給我的一些事情。但是,你的參与往往會破坏我的步調,所以,
這 一次全權由我來掌握進度。”她微笑著,克服了心里的緊張。她緩慢地解開腰帶,
白色 的薄絲長褲掉落在地上,她只穿著最貼身的底褲,慢慢朝他走來。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杜丰臣會稱呼你為小惡魔,你該死的太邪惡了!”他喃
喃咒 罵著,只感覺口乾舌燥,視線离不開她的嬌軀,掌心刺痒著,期待著撫摸她柔
滑的肌膚 。 
  唐心輕笑几聲,雙手來到他身上,徒然用力地扯開他的襯衫,鈕扣到處飛散,
他寬 闊的胸膛轉眼已經裸裎,而襯衫則成為几塊破布。“是你承諾了,可以任憑我
為所欲為 的。你難道就這么小器,對我做盡了一切,卻不容許我稍微放肆?”她的
手指漫不經心 的在他胸膛上輕畫,溫熱的紅唇俯了下來,學著他的方式,吻咬著他
胸前的肌膚。 
  他徒然仰起頭,口中傳出只能稱之為低吼的聲音。他全身肌肉繃得緊緊的,而
那件 長褲對他來說,無疑的已太緊了些,灼熱的堅挺欲望在粗糙的布料下疼痛著。

  “這樣很舒服嗎?”她明知故問,著迷于他的反應,終于知道自己也是有能力
控制 他的。掌握的一切感覺太甜美,讓她毫不考慮地繼續行動。 
  “簡直會要了我的命。”他從牙縫間擠出這几個字,又因為她稍微用力地咬弄
而倒 吸一口气。“不過,看在老天的分上,千万則停止。”他嘆息著,在甜美的折
磨里忍耐著。 
  唐心挑起眉頭,發覺他胸膛上的肌肉已經繃得太緊,她根本咬不下去,遂改用
舌頭 輕舔著。他肌膚上強烈的男性麝香,充斥著她的感官,她逐漸欺身上前,接近
全裸的身 子逼近動彈不得的他。 
  “我可還不打算停止。”她喃喃自語地說道,雙手落在他的皮帶上,俐落地解
開, 靠著他的幫助,替他脫掉那件礙眼的長褲。現在,兩人身上都只剩下貼身的底
褲,差別 只在于,他是被捆綁的,根本無法碰触她。 
  唐心以指尖畫過他黑色底褲上的明顯隆起,隔著薄薄的布料触摸著他的欲望。
在小屋里他也教導過她,要怎么樣才能取悅他,而她正努力地學以致用。 
  “你是在哪里學來這些的?”他低吼著,汗水凝結在黝黑的肌膚上,因為這么
煽情 的触摸而發抖,繃緊的肌肉糾結著,极力地克制,目光灼灼的雙眼几乎已經因
情欲而通 紅,她所做的已經太多,几乎簡直要將他逼成了野獸。 
  “忘了嗎?這些都是你教導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傾上前去,輕吻著他
結實 的腹肌。同時恣意地撫摸著他的灼熱,以呼吸逗弄著他,知道這樣會讓他万分
緊張。 
  “見鬼了!我把你教得太好了。”他的聲音已經不是呻吟,而是激烈的咆哮。
要不是這里有著极佳的隔音設備,說不定會有人貿然跑來一探究竟,看看到底發生
了什么事情? 
  唐心得意地微笑,身軀就這么緊貼著他,之后分開修長的雙腿,面對面地跨坐
在他 的腰腹之間,他的欲望正抵著她的柔軟,僅隔著兩塊布料蠢蠢欲動。 
  “你喜歡坐在你身上的蕩婦嗎?”她邪惡地間道,緩慢而刻意地款擺著纖細柔
軟的 腰,水蛇似的腰扭動著,在他堅硬如鐵的灼熱上碰撞著。 
  “唐心!”他嘶吼著她的名字,喉間發出暗啞的呻吟,激烈地挺起腰,想要更
加接 近她,甚至深埋進她緊窒溫潤的花徑中。隔著布料,他仍舊能夠感覺到她溫潤
的蜜津, 逐漸濡濕了薄薄的布料。 
  “你答應過,由我來控制一切的。”她的气息也不穩定,放肆地緊貼在他身上,
以細致的肌膚揉弄著他,兩人之間的汗水填補了空隙,連心跳都是交疊的。 
  “唐心,馬上解開我。”他喘息著,低下頭想要吮吻她白嫩的肌膚,卻被她輕
巧地 躲過。這個誘人的小女巫,就是打算折磨他到底就是了。他深深后悔著,怎么
會答應讓 他恣意妄為,以她的性格,她可能做出任何事情。 
  “不行。”她斷然拒絕,坐在他的欲望之上,緩慢而沈重地以腰繞著圈子,感
受到 他的欲望摩挲著最敏感的花核,用這樣的方式滿足与折磨他。 
  她的体內也燃燒著熊熊情欲,只是靠著不愿服輸的性格撐著,才沒有當場撕開
他的 底褲,迫不及待地要了他。況且,她可不打算做到最后,她心中邪惡地打著另
一個主意 。 
  原木椅也因為他緊繃肌肉的力量,而有些難以承受,發出些微的聲音,彷佛就
要因 為兩人的律動而碎裂。他緊盯著她的眼睛,胸膛上感受到她丰盈的擠壓,屬于
她的柔滑 愛撫著他的身軀,而她殘忍地不許他碰她,他只能低頭以舌尖舔去她的香
汗。 
  他在怀疑著,她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放下控制權,好好滿足彼此? 
  “你想要我嗎?”她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處,以最甜美的聲音詢問。 
  “你再不動手的話,我絕對會瘋狂的。”他連連吸气,万分期待地看著她,心
里暗 暗發誓,要好好地与她纏綿整夜,才能消去她挑起的強烈情欲。她是那么甜美,
卻也万 分致命,包裹在高傲外表下的,是軟甜似蜜的糖,他淺嘗卻無法停止,一生
大概注定就 要沈迷于她的美麗里。 
  他不曾嘗過如此接近痛楚的欲望,簡直要以為自己會因為等待得過久而成為化
石。 
  “那太可惜了,我沒有打算要動手。”她稍微坐起身子,刻意在他唇上烙下一
吻, 之后強撐著虛軟的雙腿离開。“你答應讓我掌控進度的,那么這就是我愿意做
的了。” 她眼睜睜看著他被情欲所苦,卻邪惡地挑弄他、不給他滿足。 
  “唐心,你給我回來!”他怒吼著,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种事情。“該死的,
你做 得太過分了!” 
“我做的事情跟你差不多,至少我沒用這方法,逼著你答應什么事情吧?”她
連連后退,開始准備穿上衣服离開。她先前就是打算綁住他,之后乘机開溜,只是
她的戲耍差點引火自焚,有那么一瞬間,她几乎真的打算要假戲真作了。

唐心低頭撿起背心,還沒來得及穿上,卻听見背后傳來一聲极為響亮的布料撕
裂聲。她全身的血液好像都結凍了,恐慌地快速轉過頭去。 
  那條用襯衫搓成的繩索,在他的蠻力之下,轉眼間被扯成碎片。他雙眼里有著
熱烈 的火焰,黝黑的膚色以及高大的体魄,就像是遠古的戰神,迫不及待地朝她扑
來。 
  她万万沒想到,他竟然能夠扯斷繩索。一時之間心里慌得沒有主意,也顧不得
還沒 有穿上衣服,本能地就想要逃走。她惊呼一聲就往反方向奔去,但是人生地不
熟的,她 奔進一個房間里,妄想著要關上門,卻立刻被輕易推開。 
  “你說過,要讓我掌控的。”她軟弱無力地說道,跟他僵持著,恐慌地往后退
去。 她的運气太差了,竟然挑上了主臥室。那張柔軟的大床,像是在等待著讓他被
這個已經 刺激得過頭的男人享用。 
  他緩慢地搖了搖頭,臉色因情欲而緊繃著。他不再相信她,知道她逮到任何机
會就 會使坏,他不該對她存有婦人之仁的。 
  唐心低喘一聲,還想要逃走。只是才一轉身,身后灼熱的气息已經扑來,緊接
而來 的是他沈重的身軀,毫不留情地將她扑倒在床上。 
  “你已經在等待我了,何必還要离開?”他壓著她,在她的耳畔低語著,雙手
游走 到她的底褲上。 
  “我沒有!”她口是心非地喊道。猛然又听見一聲布料碎裂聲,她的底褲已經
被撕 開。她絕望地呻吟,知道他探尋她雙腿之間的指,一定已經察覺到她等待著的
濡濕。 
  “我喜愛你的小把戲,但是接下來該輪到我了。”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龐,
雙手 分開她粉嫩的圓臀,以欲望在她的花徑前摩弄著。 
  她忐忑地連連吸气。“你要做──”她未問完的句子,成為一聲惊喘。他已經
進入了她,徹底而沈重地,展開最深的衝刺,在她体內烙下他的印記…… 

※ ※ ※ ※ ※

  唐心在許久之后才醒來,她的四肢都是處軟的,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 
  慕容達遠似乎為了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半小時前穿著整齊后下樓去了,离
去前 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還体貼的在她赤裸的嬌軀上覆蓋了一層薄被。 
  也許是因為分离了几周,還是她先前的逗弄使然,他的情欲是激烈而嚇人的。

  她連回想起那些瘋狂的片段,都會覺得難以呼吸,雙腿之間還有隱約的酸疼,
抗議 著他的貪歡。 
  她不能确定將來如何,只是隱約地知道,大概這一輩子都會与他糾纏下去了。
兩人都不服輸,都是詭計多端的,這樣的甜蜜戰爭可以持續上許久。 
  想到未來,她心里的慌亂竟神奇地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甜美,甚至還有些迫
不及 侍地想再見到他。 
  輕微的聲音響起,她猜測是他回來了,連忙爬起身來穿上衣服。以她對他的了
解, 要是他一回到臥室,看見她仍是赤裸的,大概又免不了一場激烈纏綿。桌上有
一套米色 的衣服,是尚未拆封的,她稍微看了一下,确定是她的尺碼。 
  他總是把一切都計划得好好的嗎?沒有事情可以破坏他的縝密心思,以及他的
平靜 嗎?她一邊穿上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 
  而那聲音逐漸接近臥室,她慵懶地回頭,卻詫异地看進一雙冰冷猙獰的眼睛里。
她 張開口還沒來得及說出任何話,一記凶狠的手刀就已經劈下,她在轉眼目被劈得
昏厥。 
  在昏迷前,她的震惊卻已經烙在心底──她認得那個人。 

第九章

  林睿維,竟然會是林睿維! 
  唐心在頸后劇烈的疼痛中醒來,她咬著牙沒有呻吟出聲,之后慢慢地張開眼睛。
映 入眼廉的,是陌生的擺設,她先是深呼吸,确定身体沒有受到其他傷害后,才慢
慢撐起 身子。 
  “睡得還好嗎?”輕柔的女性嗓音詢問道,帶著些微的笑意,沒有半分的惊慌
情緒 。 
  唐心轉過頭去,發現在房間的另一端,火惹歡同樣被綁著,坐在紙箱上面,帶
著笑容看她,表情十分平靜,完全不像是被綁的肉票。 
  “我的老天,他不要命了,竟然還綁架了你!”唐心張口結舌地眨眨眼睛,不
知道 該說林睿維勇敢或愚笨。她因為身分特殊,從小到大已經被綁架過多次,但是
火惹歡的 身分則更敏感,碰了她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她環顧四周,發現她們是被關在一間倉庫里,高高的牆上在接近天花板處,才
有一 小扇的窗戶,要爬上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倉庫的四周堆放了不少紙箱及存貨,上面都印著林家下游厂商的商標。她大略
觀察 了一下環境,猜測這里大概是林家眾多堆放存貨的地方。看存貨累積的情況這
么夸張, 不難猜到整個企業有多么經營不善。 
  也難怪林睿維會被逼著狗急跳牆,朋友這几年來,唐心是感覺到他的追求沒錯,
但 是從來不當一回事。說得更狠毒些,或許她根本不當他是個威脅。 
  “林睿維不曉得我的真正身分,不曉得我那些監護人們的脾气都不太好。”火
惹歡 淡淡地微笑,打量著唐心。“怎么樣,跟你的相親對象處得還不錯吧?林睿維
綁了你回 來時可是气憤得很,他是在慕容先生的床上發現你的。看你剛剛睡得那么
沈,想來慕容 先生先前該是做了一些讓你万分疲累的事吧?”她根本不把林睿維帶
來的威脅看在眼中 。 
  “你這個為虎作悵的女人,竟然還有臉來挖苦我?原來,你先前就知道他的身
分, 甚至還跟他有過協議!你到底還算不算是我的朋友?”唐心瞪著好友,雖然對
方所說是 事實,但是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最初的抗拒褪去后,她也能夠承認,這世上除了慕容達遠之外,她大概不會再
為任 何一個男人傾心。但是她怎么能承認?他的嘴角始終泛著那么得意的笑容,像
是有十成 的把握,一定能夠得到她的心。 
  惹歡一臉的無辜,清麗的外貌彷佛絕對無害,實際上她用這模樣騙了不少人。

  至少,林睿維就完全沒有察覺,她其實擁有的智慧与權勢。 
  “先別急著責備我,我會這么做還不是出于對你的關心。最初我在紅磚小屋里
見著 了渥夫,就隱約覺得這人似曾相識,放你与他獨處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但是你
那么固執,根本就听不進我的勸告。”她輕輕眨著眼睛,雙手被綁得有些疼了。
“下山后我逼問杜丰臣,又詳細調查,才知道渥夫真實的身分。” 
  “那時候你還是可以警告我啊!”唐心憤憤不平地說道,根本听不進惹歡的解
釋。 她勉強半坐起身子,瞧見紙箱上有個被人遺忘的坡璃杯。她狠狠地踹了紙箱一
腳,玻璃 杯晃了几下,在地上摔個粉碎。 
  “我看過慕容達遠的所有資料,之后只能同意你父親的論調,他的确是最适合
你的 人。”惹歡低下頭來掩飾著眼里的笑意。“再說,我調查到內幕時,已經是數
天之后的 事情了,他不是愿意等待的男人,你那時大概早就被他給吃了吧!比起亡
羊補牢,我覺 得還是樂觀其成的好。” 
  唐心轉過身去,捏住一塊玻璃碎片,開始割著繩索。看來林睿維還不夠老謀深
算, 只是拿一般的繩索捆綁她們,他說不定還把她跟火惹歡當成一般的富家千金。

  “不要再找藉口了,別人還會被你的態度蒙蔽,而你其實有多惡劣,我可是一
清二 楚。”唐心停了一聲,因為看不見背后,玻璃不斷在細致的手心上划出傷口,
疼痛讓他 皺起眉頭。 
  “我好難過,我這么為你著想,你卻說我惡劣。”惹歡搖頭嘆息。 
  “你如果不惡劣,早在我從紅磚小屋回來時,就會告知我一切真相,不會樂著
在旁 看戲,看著我被慕容達遠戲弄。”唐心終于割斷繩索,手上已經有著不少血跡,
她隨意 在衣衫上抹乾,之后幫著惹歡把繩子割斷。 
  “他對你另有計划,我不好意思揭穿。再說,如果事先就告訴你真相了,還引
得出 林睿維這條大魚嗎?”惹歡甩甩頭,讓血液能夠循環,指尖因為長時間的縛綁,
在松綁 后有著刺痛与麻木。她一直是被嬌養的,不曾受過這樣的待遇。 
  “連殺手部是林睿維派來的,他先前就是有計划地想除去我身邊的人。”唐心
冷靜 地回想,才發現自己真的太過疏忽,早在林家向唐家尋求企業幫助未果后,林
睿維的態 度就有几分急切,彷佛認定了絕對可以娶到她似的。 
  几年來的相處,林睿維倒是掩飾得不錯,不過他的行動力可跟演技相差甚遠。

  “慕容先生早就從殺手那里逼問出真相,但是為了怕打草惊蛇,乾脆也暫時隱
瞞你。我們知道,一旦慕容先生的身分曝光,林睿維就會采取行動。而慕容先生打
算不經由警方,親自解決。”惹歡解釋著。 
  “意思是說,連這次的綁架行動,都是在你們的算計之內?”唐心皺著眉頭,
愈來 愈覺得慕容達遠的心思縝密得惊人。成為他的手下敗將,似乎還不算是不光彩,
但那种 感覺仍是不好受的。 
  “唯一沒有料到的,是林睿維竟會連我都一同綁架來了。”惹歡嘆了一口气。

  唐心搖搖頭,猜測林睿維絕對是難逃一死了。“他是在唐家時,就已經動了念
頭吧 !”她回想起在唐家,林睿維知道慕容達遠就是渥夫時,表情十分地猙獰可怕。

  倉庫的門被推開,流瀉入几絲光線,几個男人走進倉庫內。 
  唐心抬起頭,冷靜清澈的眼眸看向來人,帶頭的果然就是林睿維。他的表情跟
以往 都不同了,陰狠而猙獰狡滑,原先的溫文爾雅都消失不見,如果這才是他的本
性,也難 為了他隱藏了那么久。 
  “邀請我們來作客,主人卻這么晚才到嗎?”惹歡淡淡地笑著,优雅地坐在一
旁, 態度輕松得像是在參加下午茶。 
  “給我閉嘴,我等一下再解決你!”林睿維凶狠地說道,已經忍耐了太久。他
厭惡 极了火惹歡,那女人的眼睛像是能夠看穿一切,讓他始終有著無所遁形的恐懼。

  “我看,你最好還是先把她送回去吧!”唐心挑起眉頭,難得善心地給予建議。
有 那么一瞬間,她几乎是怜憫林睿維的,他不但沒有任何足以看清事實的眼光,就
連作歹 徒的能耐都低級得可笑。 
  “唐大小姐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替朋友說話嗎?真是令人感動的友情。”他諷
刺地 說道,以為唐心只是想幫助火惹歡脫困。“別以為我還會乖乖听話,我已經忍
耐你夠久 了。”他凶惡地說道,示意手下把唐心架起。 
  唐心沒有掙扎,知道根本就掙脫不了這些大男人的蠻力。“這可難為你了,這
些年 來乖乖地隨侍一旁,還處心積慮地算計著,最后卻還是必須動用到綁架。”她
諷刺她笑 著,冷不防一下重重的耳光,打得她的頭偏了過去,嘴里嘗到鮮血的味道,
她眼神冰寒 ,卻充滿了鄙夷。 
“該死的,你還在給我端什么架子!我早就受夠你了,這几年來我好說歹說、
卑躬屈膝地取悅你,你卻倒進姓慕容的男人怀里,我盤算了多年的東西,眼看唐家
的財富就快到手了,怎么能夠眼睜睜讓給他?”林睿維握著拳頭,凶狠地瞪著唐心。

  反正林家的企業大概是沒有救了,那么他不能以正大光明的手段得到唐心,繼
而得 到唐家的財產,那么就乾脆破爹沈舟,綁架了唐心勒贖鉅款。 
  “低能到這种程度,也難怪林家的企業會凄慘成這樣。”惹歡坐在一旁,雙手
交疊 在腿上,語气平靜而溫和,像是在陳述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算是沒有
慕容先生 出現,唐心還是不可能會嫁給你的,你根本配不上她,她能看上眼的男人,
可需要有几 分能耐呢!”她輕笑几聲。 
  一個手下眯起眼睛,沒等林睿維的指示,就賞給惹歡一巴掌。那重重的一掌,
在花 瓣似嬌嫩的臉蛋上,留下五指紅痕。 
  “完了!你們都別想活著走出去了。”唐心呻吟地開上眼睛,不敢想像之后會
發生 什么事情。 
  “這句話該是我說的,就算是拿到錢也罷,你還是要死,我會活活掐死你們這
兩個 女人的!”他凶狠地吼道,伸出手扼住唐心的頸子,殘忍地截斷空气。他痛恨
這兩個女 人,那些過度聰慧的眼光与言詞,總讓他感覺到自身的不如。 
  唐心掙扎著,兩旁原本架住她的男人已放開手,但她卻仍掙脫不開林睿維的箝
制。 她受了傷的手用力地想扳開頸問的緊勒,傷口被撕裂得更開,鮮血黏滑,沾了
兩人的手 。 
  她雖然心中篤定,慕容達遠會來救自己,但是眼下情況已經那么危急,怎么他
還沒 赶到?因為缺氧,她眼前一片昏黑。 
  “放開她!”惹歡這時才有些著急,連忙奔上前去,想要阻止林睿維的暴行。

  但是她還沒能赶去,几個男人就一臉淫笑地接近她,毫不留情地撕開她的衣服,
將 她運到角落,打算要一逞獸欲。 
  砰地一聲巨響,門上徒然被炸開一個大洞,硝煙刺鼻的味道彌漫整個倉庫,所
有人 的動作都有瞬間的停頓。 
在煙霧彌漫間,高大的身影緩緩踏入,冰冷危險的表情讓人戰栗。慕容達遠只
是用冰寒的眼神一掃,就讓不少人不敢動彈,那雙眼睛深邃得像是可以看見地獄。

  林睿維迅速地放開雙手,連忙將唐心拉到胸前擋著。“不要過來,要是敢再接
近一 步,我就當場殺了她。”他從腰際掏出一把槍,緊緊抵住唐心的頭,雙手都在
顫抖。 
  慕容達遠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看著。在煙霧彌漫間,他只能隱約看出唐心被
挾持 的身影,而這樣的景況就足以挑起他激烈的憤怒。他在煙霧之間緩慢往前走去,
輻射出 的怒气嚇得眾人不敢接近。 
  “再動她一下,我就把你碎尸万段。”他冰冷地陳述著,沒有任何夸大,沒有
人會 質疑他所說的話有几分真實性。 
  “不可能的,你們不該有任何舉動。唐家的所有人,甚至那的高級干部全都在
我的 監視之中,根本都留在唐家,你怎么還有辦法找到這里來?”林睿維气急敗坏
地吼道, 拉著唐心拚命后退。 
  “我早就料到你會動手,事先已經怖下不少据點監視。”慕容達遠淡淡地解釋,
絲 毫不以為意,繼續往前踏去。當他看清唐心有些蒼白的臉龐時,心中的怒火更加
狂熱。 
  雖然早料到,以唐心當餌會為她惹來危險,但是他料想林睿維沒有膽子動她,
卻不 意對方已是狗急跳牆,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這么快就找到這里來。”林睿維還在狂亂地搖頭,瘋狂地
四下 張望,想要找到一條逃生之路。他停止不了顫抖,彷佛看到死神已經逼近。 
  “你的另一個錯誤是,還綁架了火小姐,這讓她的監護人們很生气。”慕容達
遠一 偏頭,煙霧之中徒然又出現了几個類似鬼魅的影子,悄然無聲地接近。 
  几個男人們冷著一雙眼,迅速地出手。俐落而凌厲的几下攻擊,就讓那些原本
對惹 歡圖謀不軌的手下們抱頭鼠竄。 
  惹歡的衣衫殘破,緊閉雙眼窩在角落,她不是恐懼,而是不想看見太血腥的場
面。 一件外套落在她身上,她被仔細地抱起,男人們确定她身上沒有嚴重的傷痕。

“惹歡沒事了。”□雷宣布道,之后將她的頭按在胸前,不許她再觀看。 
  像是禁令解除了,男人們露出可怕的微笑,毫不留情地抓住那些妄想逃走的屬
下們 。之后,在煙霧之中就只傳來极為凄慘的哭叫聲,以及類似骨頭被折斷的聲響。

  惹歡緊閉著雙眼,不敢想像那些人會有什么下場。她的監護人們有著极強的保
護欲 ,什么人傷了她一根發都要計較上老半天,更何況被他們當場撞見,那些人打
算要強暴 她的場面。 
  她等了几秒鐘才睜開眼睛,抬眼環顧几個靠攏過來的男人。“我沒事。”她露
出安 撫的微笑,心里知道接下來大概要被嚴加管束很長一段日子。她想起唐心,連
忙轉過頭 去。“唐心他們……” 
  “那是慕容達遠的事情,他不會希望我們插手。”一個男人沈聲說道,臉龐与
高大 的身形始終被掩蓋在煙霧的暗影之中。眾人的目光望夫,沈默地等待結束。 
  林睿維不停地冒冷汗,拖著唐心往后退,很奇怪的,怀里的唐心竟然也不反抗,
反 而順從地跟著他返到陰暗處。 
  “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就把她完好地還給你。”他鼓起勇气說道,看見屬下凄
慘的 模樣,心里已經嚇個半死了。他無限后悔,竟會招惹上這些男人,他認得其中
几個人, 那都是有著可怕名聲的人,誰曉得他們竟然會為了火惹歡齊聚一堂! 
  “沒得商量。”慕容達遠冰冷地拒絕。 
  “該死的!”林睿維怒吼一聲,乾脆全部豁出去了。他猛地推開唐心,之后胡
亂朝 煙霧中開槍,巨大的槍響回湯在倉庫內,更多的硝煙彌漫,子彈撞擊紙箱,爆
開散亂的 紙花,更加遮蔽視線。 
  慕容達遠輕巧地躲開,以野獸般的靈活,扑向已經半崩潰的林睿維。他一手攬
住對 方的雙手,輕易地就制住所有反應。他冰冷地靠在林睿維耳邊,露出嗜血的笑
容。“傷 了唐心,你認為我還會放過你嗎?”他狠毒地微笑著。 
  林睿維瘋狂地掙扎著,惡毒地攻擊,卻完全傷不到慕容達遠半分。他先前的預
感沒 有錯,他的确是遠遠不如這個男人。 
  “放開!”唐心突然也扑了過來,加入混戰之中。可她的加入不但沒有半分幫
助,反而弄巧成拙,讓林睿維有了反抗的空隙。 
  慕容達遠神色一凜,想開口警告唐心,要她遠离危險,但一切卻已來不及──
“我殺了你們!”林睿維吼叫著,在一片混亂之中扣了扳机。 
  槍聲回湯在四周,唐心的身子先是一僵,視線落在慕容達遠的臉龐上,恰巧与
他惊 恐慌亂的眼神對望。她的雙手捂上胸口,之后緊閉上眼睛,軟倒在一旁。 
  “唐心──”慕容達遠吼叫著,聲音里的痛苦与憤怒讓人不忍听。憤怒与絕望
如同 潮水一樣淹沒他,他沒有任何理智,甚至不再有心思替她報仇。他只能想著快
生赶到她 身邊,察看它的傷勢,絕對不能讓她死去。 
  他們之間才剛開始,他怎么受得了失去她?但是子彈在這么近的距离射出,她
似乎 傷在胸口,种种可怕的臆測充斥著他腦海,讓他几乎盲目了。 
  林睿維想乘机逃開,奈何頸上被慕容達遠勒住,不到半秒的時間,他就因為巨
大的 力量而昏厥了。 
  □雷低咒一聲,急忙想上前幫忙,但是惹歡卻扯住他的衣袖,緩緩地搖了搖頭。

  “別打扰他,他現在不需要我們。”她心中忐忑著,卻知道上前去也幫不上什
么忙 。煙霧遮蔽了視線,他們沒有看見先前的纏斗,等到走近几步時,卻惊見唐心
已經倒下 ,慕容達遠小心翼翼地抱起唐心,臉上痛苦的表情讓人不忍卒睹。 
  惹歡的視線又轉向別處,在看見唐心身后的紙箱時,緊皺的秀眉徒然松開,一
抹心 知肚明的微笑染上紅唇。她輕笑著搖頭,無聲地与几個監護人退出一片混亂的
倉庫。 
  “唐心,回答我。”慕容達遠低低喚著,看見她的衣服上沾滿血跡,雙手緊捂
住胸 口,臉色十分蒼白,緊咬的牙關里不時逸出几聲痛苦的低吟。他伸出手,想要
察看她的 傷口,這才發現自己正在發抖。 
  “不!好痛……”她的手緊按在胸前,嬌軀在顫抖著,像是感覺十分寒冷,靠
在他 胸前困難地喘气,斷續的呼吸彷佛隨時可能停止。 
  他不敢再動她的傷口,只能絕望地將她抱在胸前,万分痛恨先前的決定,竟然
為了 引出林睿維而讓她置身險地!他沒有想到唐心會衝上前來;沒有想到她會奔上
來妄想要救他;想到她隨時可能死去,他的心像是有刀子在割。 
  “我會不會死?”她小聲地問,模樣讓人揪得心里發疼。 
  “不會,我不許你死,听見沒有!”他緊抱著她,全身肌肉都緊繃著,根本也
難以 呼吸。 
  “渥夫。”她喊著他的名字,在看見他痛苦万分的表情時,心中狠狠地一緊,
只好 再閉上眼睛不看他,才能繼續說話。 
  “我就在這里,哪里都不去。”他許諾著,緊咬著牙關,眼眶里有著淚水在蔓
延, 他卻無力阻止。他是從不曾流淚的,但是卻無法确定,如果她真的死去,他會
不會哭得 肝腸寸斷? 
  “我好痛……”她低喃著,緊閉著雙眼在顫抖,雙手始終是捂在胸前的。“我
很喜 歡你的,但是你卻不斷欺騙隱瞞我。你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只想玩弄我?”她
低低地呻 吟,像是不問出究竟,就會死不限目。 
  “不會的,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欺騙与隱瞞,唐心,我……”他無法再說出任
何話 ,用盡力气抱緊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徹底地無助。 
  “說到可要做到啊!”唐心的聲音徒然變得輕快,甚至還帶著奸計得逞之后的
得意 ,那語調根本不是重傷的人能夠發出的。 
  慕容達遠高大的身軀一僵,徒然眯起眼睛。十分緩慢地,他慢慢松開對她的怀
抱, 仔細地打量著她。 
  她躺在他怀里,美麗的臉龐不再蒼白,反而堆滿了甜笑,跟先前垂死的模樣比
起來 簡直是天淵之別。緊緊捂在胸前的雙手,此刻也改而攀住他寬闊的肩膀。 
  “你沒事?”他的聲音暗啞,謹慎而不可思議地問。 
  “我有說我有事嗎?”她一臉無辜地問,無害地眨著美麗的大眼。 
  “你沒有中彈?”他又問。 
  “呃,林睿維的槍法不太行。”她瞄一眼旁邊的紙箱,先前那一槍只是打中紙
箱, 并沒有傷到她。她只是在瞬間反應,想要看看他會有什么反應,順便也將先前
被他惡整 的怨气一股腦儿全吐盡。 
他先是眯起眼睛察看她的胸口及手上的傷痕,确定她沒有中彈,而衣衫上那些
血跡,都只是她手上沒有大礙的割傷。他仔細地審視半晌,按著突然爆出一聲怒吼,
用力地搖晃著她。 
  “你沒事!該死的,你這個應該下地獄的女人,竟然拿這种事情來開玩笑!”
他的心里松懈下來,先前那种痛苦還讓他心有余悸。雖然早就承認迷戀她、愛著她,
但是在以為她即將死去時,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根本無法忍受失去她。 
  “我不趁這個机會扳回一城,怎么騙得過你?”唐心撫摸著他的臉,想起他先
前的 反應,心里一陣溫暖。就算是有再多的怀疑,看見它的反應后也都煙消云散了,
她确定 了他的真心真意,怎么還能拒絕躲避?他甚至為她熱淚盈眶,要是她再晚些
揭穿真相, 那些淚大概真的會滴落在她臉上。 
  “我真該給你一頓好打。”他凶狠地說道,將她狠狠地拉到身前,熱烈地吻上
她, 想确定她真的是安好的。 
  “你承諾過不欺騙我,也不隱瞞我,要好好照顧我的。”她在他的唇上輕笑,
被他 整個人抱起,在熱吻之間被他抱离倉庫。 
  “不欺騙你、不隱瞞你,但那可不代表我不能好好‘懲罰’你。”知道她安然
無恙 ,他的邪魅又全回到眼中,許諾著要如何寵她一生一世。 
  在滿室的煙硝之中,她心甘情愿地給予他一個最深的熱吻。兩人踏入陽光之下,
往 未來邁去。 
  她曾經說過,那個能夠擄獲她的男人,不是尚未出生就是已經死去,但是怎么
想得 到,原來他是真的存在的! 
  她屬于他,但卻不是一种臣服,那是一种足以相互抗衡的長久關系,他們都有
能力 讓對方折服。可以預期,与他共度的未來,是絕對不會無趣的。 
  他們屬于彼此,這一生都是! 

※ ※ ※ ※ ※

  唐家的宅邸里,老管家挂上電話之后,恭敬地向唐霸宇及方款款告知唐心安然
無恙,不過暫時可能不會回家。因為慕容達遠在電話另一端很堅持,要帶唐心去詳
細“檢查”一番。 
  報告完畢后,老管家慢慢地走出大廳,之后來到唐心的房間里。想到小女孩終
于也 長大,找到了歸宿,他帶著微笑与感慨環顧房間。 
  唐震卻在這時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上气不接下气地忙問道:“你知道老姊是
被那 姓慕容的家伙拐去哪里了嗎?快說出地點,我一定要去好好觀賞一番。”他俊
秀的小臉 上滿是熱切。 
  老管家先是一愣,接著扯開嘴角笑著。他有預感,就算是唐心出嫁了,他的竊
听行 為還是不會孤單,最起碼唐震會是他忠實的夥伴。 
  看看唐震俊秀的小臉及与生俱來的傲气,他突然想起了遠在日本的外孫女。在
走出 唐心房間的時候,他漫不經心地提起。 
  “小少爺啊,你還記得嗎?我在日本的小外孫女,你該記得她的,她兩年前來
過台 灣,精致美麗得像是瓷娃娃……”腳步聲及談話聲,逐漸在長廊上遠去。 
  或許,在多年之后,那又是唐家另一樁傳奇的開始了。 

全書完

編注:
關于唐霸宇与方款款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192號《极品淑女》。
關于杜丰臣与莫安嫻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199號《雙面淑女》。
關于雷霆与冷蜜儿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232號《惹火淑女》。 
關于商櫥風与賀蘭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248號《黑市淑女》。 
關于閻過濤与冷萼儿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256號《銷魂淑女》。

瀟湘居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