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 恐懼、制裁、斜角巷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哈利在馬茲洞過得相當愉快，不過令他奇怪的是妙麗和海格都沒有再寄任何信件給他，以及嘿美的事──他問過榮恩，嘿美並沒有送信到他家(『我家附近連一隻白色小狗都很難見到。』榮恩說)，待在馬茲洞的期間，嘿美也一直沒有出現──不過現在可沒時間好讓他擔心嘿美了，離霍格華茲開學日是越來越接近。

明天就是到斜角巷採購的日子，『我和蒙當葛帶他們兩個去，天狼星，你還是乖乖看家吧！你不能再隨便亂跑了。』路平笑著說。

天狼星又把頭埋進預言家日報裡。

『好！明天就能當面問清楚了！』榮恩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一定要問出她幹嘛去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鬼地方渡假！』

哈利雖然也想見妙麗，但嘿美的事讓他耿耿於懷。

『你放心！嘿美是隻聰明的貓頭鷹，和普通貓頭鷹比起來牠真的是聰明多了！別擔心。』天狼星拍拍哈利肩膀。

★★★

小漢林果頓的村民能搬的都搬了，連警察都不敢留在那裡調查，而魔法部已經派了相當多的人力到那兒去了，仍一無所獲，康尼留斯•夫子一氣之下派催狂魔封鎖那個村落，現在那裡變成人們眼中所謂的廢墟。

那並不只是廢墟，或是說──那成了一個最好的集會場所。

村莊罩著一股灰濛濛的霧氣，遭到殺害的屍體早已埋入小漢林果頓中，唯一不變的墓園。謎屋仍座落在小山上，山下是殘破不堪的村莊，它的窗戶仍用木板封著，屋頂上依舊瓦片不全，藤蔓如蛇般爬滿屋前，已很久無人打理，也無人敢再接近。它一度是一座華麗的莊園，是方圓幾里內最大最雄偉的建築物，但現在卻潮濕陰霾，殘桓斷壁──而且在夜晚，屋內總閃著絲絲燈光。

在屋內的大廳裡，約一百多個罩著斗篷戴著面具的食死人，蹲坐著謹慎的聽著他們前方一名穿著黑袍瘦削男子宣告著，他腳邊一條綠蛇吐著舌頭，他身邊站著一名矮小的巫師不斷發抖。

『這裡變得相當安靜，』那男人說，『你確定這村落已經沒有任何不相干的生物在此逗留了嘛？』

『是的，主人，』那矮小的巫師說，『有許多生物在我還未拿出魔杖前就嚇死了。』

『喔，但這不沒有什麼好獎賞的，』那男人轉向一大票的食死人，『我們愚蠢的魔法部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他們傻愣愣的派催狂魔封鎖此處──這裡就成了我們最好的基地。上一次，讓那個男孩溜走，還失去我最忠實的僕人，這件事讓我自責很久，』

『不，不會的，』一名食死人顫慄的爬到他腳邊，『那全是我們的錯，我們沒有遵照主人的指令… …』

『哼！』那男人不理會地上躺著的食死人，他跨過他繼續說，『不過，有件令人相當快樂的事，我們一名真正的夥伴重新加入了我們──他為了像我表示忠心，親自制裁了這個麻瓜村莊… …』那男人走到一名食死人面前，『歡迎你加入我們，你對我的忠誠是毫無疑問的，所以…我要派給你一個重大任務，讓你好好表現，』那男人提高嗓門，『明天，斜角巷會湧進大批的霍格華茲學生，我要你，帶著我們的同伴到那兒去玩玩──魔法部會對此相當懊悔，然後就派出大批催狂魔，他們不知道這對我們是沒有用的──但是，我們得注意，鄧不利多那個老頭兒已經開始有動作… …』

眾人一陣騷動。

『他派了兩個巨大又笨拙的使者去找巨人族，那我們就派更多──麥奈、諾特、齊邦，』

兩名食死人搖搖晃晃的爬到那男人腳下。

『你們兩知道該怎麼做吧，』他們笨拙的點了點頭，『很好。當然──我們得派幾名聰明過人、忠貞不二的間諜到他身邊陪陪鄧不利多，總不能都是他派人來陪我的，』那名新加入的食死人古怪的打了個寒顫。

『主人，我可以，我願意……』一名站在麥奈右邊的食死人激動的說。

『卓爾，你第一樣就不合格了，況且我也找好我要的人選… …是吧？』

他望望在角落的一個食死人，那人──應該是名女人──悄聲說，『上帝殺戮，所以我們亦然，祂沒有差別地帶走最富有的人和最貧窮的人，所以我們亦然。因為在上帝之下的萬物沒有一個像我們，也沒有一個像我們那樣像祂──就如不受地獄腐臭禁錮，而在祂的大地及王國中遊盪的黑暗天使──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好孩子。邪惡是一種觀點，我們是不朽的，擺在我們眼前的是如此的盛宴，但是良知無法欣賞它，而凡人無法不對它感到遺憾──屬於我，佛地魔王的時代，就要來臨了！』佛地魔縱聲狂笑。

所有食死人都打了一個寒顫，不是因為面容多嚇人，而是聲音迴繞在廢墟的回音隆隆，令人不寒而慄，再加上週遭的氣充滿了黑暗及悲恨，就像一個旋渦般的無底洞，令人喘不過氣… …。

★★★

早晨，哈利架著胡亂吃完早餐但仍昏昏欲睡的榮恩走到壁爐前，路平從壁爐上方拿下一個花盆，蒙當葛探進去抓了一把呼嚕粉撒入爐火中，爐火發出陣陣怒吼，火燄變成翡翠綠竄得相當高，蒙當葛踏進去，喊道：『斜角巷！』然後消失。

『榮恩，你先，再來輪哈利，我殿後。』路平說。

哈利把他的眼鏡拿下來時，榮恩已經消失無蹤，哈利扔進一把呼嚕粉──他不喜歡這種方式──同樣喊道：『斜角巷！』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暖風拍打著他的臉龐… …然後他匆匆找著破釜的壁爐爬了出來。

『我快把早餐吐出來了。』榮恩扮了一個鬼臉，看來他已經清醒許多，而蒙當葛正和破釜酒吧的老闆湯姆聊得天翻地覆(『你不知道哈利的俯衝真的是比他爸強太多了！再加上那把火閃電，我敢保證他一定能進英格蘭隊的啦！當然，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教導的！』)，榮恩打了下額頭，比了一個『我的天啊』的姿勢。

等路平拍掉身上的煤灰後，他們走進酒吧後院(當然得用拖的把蒙當葛拖走)，敲敲從垃圾桶上左邊數來第三個磚頭，通往斜角巷的拱門就這樣出現了。

路平陪哈利去古靈閣領錢(『我媽有先給我錢了。』榮恩指指他的口袋)，榮恩和蒙當葛則到優質魁地奇用品商店晃晃──等哈利和他們碰面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哈利！榮恩！』是妙麗，她露出已經沒有大門牙的正常門牙，『好久不見啦！』

榮恩露出一付嚇傻的樣子，完全說不出話，妙麗的皮膚又曬成褐色，她看起來精神很好的笑著對其他人打招呼，『路平教授？你好啊！這位是……』

『蒙當葛•弗列契！你就是那個最聰明的女巫嗎？』蒙當葛大喊。

『沒有啦！』妙麗的臉唰的變得緋紅，『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先去「華麗與汙痕」買新課本好了。』哈利勉強擠出一句話。

『喔！那真的太好了！我看了書單，發現今年又有好多新書可以讀呢！我們快走吧！』妙麗迫不及待的說，她快步的走向書店。

『你可以閉上嘴巴了吧？看看你快流出口水了。』哈利推推榮恩。

『我…哪有！』榮恩瞪了哈利一眼，『我一定要問出她這次暑假到底做了什麼！』他氣呼呼的跟著妙麗。

『你們也到了這個年紀囉！』蒙當葛突然摟住哈利的脖子，『不知道你爸媽看到會有多感動！』他們一拐一拐的跟著榮恩，路平笑笑的隨他去。

他們一踏進華麗與污痕書店，上百本的《如何善用心靈之眼》就這樣擺在店門口，一群霍格華茲的學生正輕聲細語的談論這當中的內容，當哈利他們經過那些人旁邊時，他們隱約聽見一個男孩說：『西碧•崔老妮是個天才！』

妙麗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她漫不經心的拿起一本《如何善用心靈之眼》，『又是這種胡說八道的東西！什麼？』她翻到作者自述那頁，『什麼叫做「沒有天賦的人是無法參透這門藝術？」這個騙子！』

『好了啦！妙麗，』哈利把那《如何善用心靈之眼》從她手中抽走，那群學生正怒氣沖沖的對妙麗指指點點，一名灰髮綁了兩條辮子、手上捧著《如何善用心靈之眼》的小女生走向妙麗，『大姊姊，我想，你走路最好看下路喔。』

『真是謝謝妳的提醒！妳大概對占卜學很有研究吧！』妙麗活像麥教授的翻版，嚇得那女生連忙跑向一名應該是她母親的女士身邊。

『真是的！他們難道沒聽麥教授說嗎？占卜可是最……哎呀！』妙麗盯著那些學生時，沒注意到她身後的店員，兩人就這樣連著《如何善用心靈之眼》一起跌在地上。

『哈，人家就警告你看路了吧！』榮恩在旁捧腹大笑。

『好了啦！榮恩，』哈利說，『你不用一直針對妙麗。』

『我哪有。』

妙麗不好意思的直向店員道歉，其他人忙著把弄倒的書重新排好，當哈利站起來撥開擋在他眼前的髮絲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喊著：『哈利波特！我們又見面了！』

原來是葛盧米女士，那名警告妙麗的灰髮小女孩躲在她的身後，葛盧米女士笑著說：『難怪，小安一直要我今天帶她來斜角巷，見見一名重要的人，原來那個人指的是你──哈利波特！』

『哈利？她是誰啊？』榮恩撞撞哈利的手肘，妙麗則在一旁氣呼呼的瞪著那灰髮女孩。

『她是普麗茲•葛盧米，達力的化學老師。』哈利說。

『什麼是「花學」啊？』

『喔！你少笨了！』妙麗不以為然的說，『那是麻瓜課程，化學最重要的就是做實驗──類似我們調魔藥那樣！』

『魔藥喔？花學大概很無聊吧。』榮恩也不以為然的說。

『是化學啦！』妙麗吼道。

葛盧米女士微笑的看著他們，這時那個小女孩拉拉她的袖子，葛盧米女士像被觸電般的跳起來，『對了，我差點忘了，』葛盧米女士把灰髮女孩拉到他們面前，『這是我的女兒，安•葛盧米，大家叫她小安就行了。』

『大家好。』小安說，她瞥見哈利時，臉變得羞紅。

『你好，』哈利說，其他人則意思意思的點點頭，『你是新生嗎？』

小安害羞的點點頭，就像金妮一樣。

『我們要來買課本的，一起吧！』葛盧米女士笑嘻嘻的拉著哈利走進書店，榮恩悄悄的跟著，妙麗則把下巴抬的老高，蒙當葛和路平對望了一下跟著進去。

『你最擔心的那件事會發生在今年萬聖節。』小安突然沒頭沒腦的大喊。

『她腦筋沒問題吧！』妙麗靠在榮恩耳邊輕聲的說，葛盧米女士只是笑笑的要她女兒快點進來，沒有人發現──路平的臉色在那瞬間變得更蒼白，小安在跑向她母親時，還對路平微微一笑。
華麗與汙痕的書仍然多的像什麼，妙麗一口氣抱了十來本厚書，榮恩問道：『你幹嘛買那麼多書？這和你的課程完全沒關係耶！』

一本《近代搜捕手全集》掉下來，妙麗困難的伸出右手想撿起那本書，她沒好氣的說：『這些都是課外補充書籍！你別忘了我們要接受「O.W.Ls」……』

『但你拿的書有一大半都是關於魁地奇的書耶！O.W.Ls會檢定這個嗎？還是你是為了某個大鼻子……』榮恩抬起一邊眉毛。

『哪個大鼻子！？』

『就是「那個人」啊！喔，抱歉，』榮恩發現一群誤以為他說的是佛地魔的小女巫正嚇得發抖，『就是讓你暑假莫名其妙的跑到保加利亞渡假的大鼻子！』

妙麗把書本放到櫃台，忙著找錢包，『我去渡假那裡根本沒有什麼大鼻子！』

哈利笑著翻閱一本《用變形術整人──可愛小雪貂》，他不想打擾榮恩追查真相，小安在一旁拿著一本《球體占卜》，但她根本沒看內容，只是不停的偷瞄哈利。蒙當葛每次都翻那些古怪的書(《讓柳丁尖叫》、《丟開魔杖下符咒》、《呆麻瓜學魔法趣事》、《愚蠢的黑巫師》)，然後大聲尖叫，路平則笑著靠在書架旁看著他們。

似翻倒了墮落的灰色顏料般，烏雲在幾秒間便佈滿天空，幾陣悶雷轟隆隆響著，但雨水一直不肯落下來。

『好像要下雨囉，我們快一點。』路平擔心的說。

『哎！雷木思，我們不會待到雨停再走。你真像上了年紀的老媽媽。』蒙當葛笑瞇瞇的說。

路平對他微笑，『我給你們三分鐘，我這個老媽媽得回家煮午飯，別忘了小狗狗還在看家呢。』路平走到店門，望著天空。

『凝視著一望無際的灰色，忽隱忽現的幻象有著深深的墮落──一個巨大的黑塊突然從濃密的霧氣中急速逼近。』路平嚇一跳，小安悄聲的站在他身旁望著天空說，『震天價響的笑聲、隨後而來的撞擊、人們的哀嚎… …。』

一股寒意劃過在場的所有人，小安意猶未盡的說：『就快結束了，然後就要永遠地離開、離開。腦海裡再次響起轟然的叫聲，那時的地獄景象再度浮現……』

『小安！』葛盧米女士帶著一大包的課本，挪出一隻手堵住小安的嘴巴，她連忙向路平道歉，小安掙脫她母親的手繼續大喊，『慘叫聲和怒吼聲四處迴盪，彷彿要將一切吞噬進去的海浪迫在眼前！』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路平快速的要她們母女兩進到店裡，並及時拉住傻傻走出去的榮恩，街上的人群開始亂成一團。

『一定發生了什麼！』哈利和妙麗衝到門口，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路平嚴肅的要他們躲進去，『哈利！尤其是你！快進去！』

灰色天空飛過一大群黑衣者──那是食死人，他們發瘋似的狂笑，他們騎著從優質魁地奇用品店搶來的各式掃帚，在灰幕空中來回奔馳，他們手裡拿著魔杖，不斷唸咒使天上落下大團大團的火球，火球砸在斜角巷的馬路上，購物的巫師尖叫著衝進一旁店家──食死人的火球並沒有砸中店舖。

那活像場地獄般的惡夢，在當時，可以看見、很清楚的看見，浩浩蕩蕩的一夥人，手上拿著魔杖，隨意亂揮，行人腳底隨意濺踏泥巴，隨意的大呼小叫，幾名陪新生買東西的麻瓜父母，就這樣飛到天空再重重落下，妙麗忍不住放聲尖叫。

『灰灰冰海裡沉淪的愚蠢，無數的夜晚都希望自己能好好的活著啊？聽聽自己的聲音，想再看自己的笑容嘛？可惜傳來的的消息卻不是如此，上天似乎不會給你多一點時間……』小安又說，她的眼神既空洞又冷冽。

『求求你別再說了！』妙麗的眼淚快蹦出來，哈利和榮恩安慰的拍著她的背部。

店中的貓頭鷹慌忙飛走，幾名勇敢的巫師手中的魔杖冒著縷縷白煙，他們嘗試保護自己的家人與朋友，食死人寂寥冷酷的笑聲一次又一次打破了熱鬧的斜角巷，四周的高溫殺氣蘊藏著無限的危機，血的味道瀰漫在殺氣灼熱而暗灰的空氣裡，令人幾欲暈厥，灰色的太陽隱藏在烏雲的背後，但無人抵擋得了悲慘早晨景色和沉悶微風的墮落──現在的情況，就像戰爭般。

戰爭是人類行為之一，自有人類歷史以來，在人類居住的這顆小行星上，沒有一天停止過，一直不斷地有各種各樣的戰爭。大而古老到了木馬屠城記的大戰，驚天地泣鬼神。小而接近的到屋外空地上，兩批孩子忽然不知為了爭奪什麼而打了起來──在戰爭行為之中，必然有一個或一個以上爭奪的目標在。

不必問時間地點交戰雙方等等細節，總之，那是一場戰爭。

這些人在爭奪什麼呢？

在街道上靜靜倒下幾個柔弱的身影，店家的玻璃或是震碎，或是淋上鮮紅色的液體，原本躲在藥店的孩子衝出來，嘴裡不斷喊著爸爸，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巫師，努力想安撫身邊幾個學生激動的情緒，有的人楞住，有的人尖叫，有的人哀悼，有的人哭泣──可以看見地獄在這裡，想假裝看不見，但全部都看見了。

『你說你從來沒看過地獄嗎？這裡就相當於地獄。』路平猝然冒出一句。

食死人似乎意猶未盡，邪惡的面具下傳來陣陣奸笑，搖曳的黑色長袍像惡魔的雙手，拉著人們墮入無底的深淵，哈利覺得自己像是失去聽覺般，四周的色彩像被吸走般，灰色、黑色、白色在他眼前打轉，一切的一切都失去原有的顏色，他們惡劣的行為比索命咒還可惡，他們折磨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

小安已經恢復成原本小女孩的樣子，膽卻的躲在她母親懷中，妙麗帶著淚珠憐愛的撫著小安的灰髮。

榮恩的憤怒已經蓋過他的恐懼，他抱起身邊的一大疊《如何善用心靈之眼》，哈利也抱了一疊，他們兩個不顧路平與蒙當葛的大喊，他們跑到店門口，用盡全力丟著《如何善用心靈之眼》，書本砸中幾名食死人的掃把，他們詭異的飛得更高，或是靈巧的閃過他們的攻擊。

一名應該是指揮者的食死人拿著魔杖，他瞥見哈利他們，他冷酷的讓火球落到他們身邊，哈利氣急敗壞的把手中一本《如何善用心靈之眼》丟過去，不偏不倚的砸掉那食死人的面具──榮恩大概看見他的真面目，他頓時傻住──哈利並沒有看到那人的面具下的臉。

哈利忽然覺得他身後有人在拍照，快門的聲音喀喳喀喳響著，然後那人說：『這一格格疊積起的畫面像極了電影分鏡呢！而且人物俯仰張探的角度非常立體。簡潔的人物線條及表情特寫都勾勒出這個人物現在心境的變化，最奇妙的功能就是捕捉下這微妙的瞬間，然後躍然紙上。然後，一切，結束──直到事情終了，你仍然不知道，它是怎麼發生的。』

『喔！閉嘴！』哈利想對那人大罵──他有膽拍照卻不敢救人，還在一旁說風涼話，他一定不是純巫師，因為他提到了電影──卻被路平用力的拖回店內，那名被擊中的食死人已經戴上原本的面具，他更加憤恨的揮動魔杖，然後──所有食死人湊在一起，他們一起舉起魔杖，讓一個巨大火球從天上落下──幾秒間，璀璨刺眼的白光從哈利遮掩面孔的指縫間滲透出來，似海岸邊被浪花沖打的冰冷石塊，憤怒與悲傷──默默地，冷冷地，抵在哈利的後腦勺，空氣像是被抽光一樣，四周傳出惡魔咆嘯的狂風，千百根針刺在心上。

『這就是佛地魔啊，』哈利瞥見小安再度變得冷酷，她紅色眼眸望著哈利，她冷笑著說，『你看見了嗎？什麼比死還痛苦呢？』

『小安？』

『你•看•見•了•嗎？』

待續

作者的話：

食死人攻擊了斜角巷，不知道大家猜不猜的出榮恩看見的那位食死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