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小緋ゑペノ
有些事情並不是推測，就一定能夠猜中．．．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生命才存在的困難．．．
「其實我早就知道長老那時候不在窟盧塔地區的事，只是長老也老了，我相信他並不能在復仇這件事上幫上什麼忙，所以．．．」酷拉皮卡坐在床上，他已經平復剛剛那悲痛的情緒
雷歐力望著他充滿寂寞的眼神「你是覺得只有你才能承擔這任務嗎？」
事實上也是如此，老了的確什麼也做不了，只有等死．．．
對酷拉皮卡而言的確這就跟只剩下一個人沒什麼二樣
酷拉皮卡淡淡地說「一開始我就打算一個人報仇了。」
即使還有人活著，我也不允許再看到有族人犧牲．．．
雷歐力不發一語，他不知該說什麼，他也不能說什麼，必竟過去與現在的事不是他能左右的
而他也知道，酷拉皮卡也是抱著就算犧牲自己也要替族人報仇的覺悟
「即使如此，你也沒必要真的將自己的生命搞得這麼不珍惜。」面對酷拉皮卡每一次的傷害，老實說雷歐力已經有點耐不住性子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酷拉皮卡沒辦法說下去，他會變成這樣是因為．．．
「知道的話你就不會隨便讓鎖鏈出現了，以你的力量應該可以不用念力就將敵人打倒的，為什麼要這樣？」
雷歐力強勢的問著，帶給酷拉皮卡一股壓力
「．．．別問我好嗎？我有我的理由．．．」
酷拉皮卡無法直視雷歐力，雷歐力看著心也痛了「算了，反正現在你沒事我也放心了。」
依雷歐力的個性他一定會追問的「為什麼你不問我？你不想知道原因嗎？」
「問了你就會說嗎？不會對吧，所以我不會追問。」
「．．．．．．」
「不管原因是如何，現在的你就好好休息吧。」
有些事情並不是明白，就一定能夠了解．．．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心 才理解的困難．．．
在醫生的許可下，酷拉皮卡可以在休息的二週後的一個晴天外出半天到窟盧塔族的墓地打掃整理，而雷歐力也一同前往
來到已經被破壞殆盡的墓地，這裡如先前的情況一樣，尤如戰場一般死寂
「啊．．．」雷歐力不掩難過心酸的表情，只能呆愕的望著
原來是這樣．．．所以酷拉皮卡才如此憤怒．．．
但是．．．
「雷歐力，可以幫我找〝巴特杉樹〞嗎？」
「咦？！哦！好啊，要做什麼？」
「墓碑．．．自古規定窟盧塔族的墓碑都要用〝巴特杉樹〞的樹幹製作。」
為什麼．．．他看起來這麼冷靜．．．
「嗯，好啊。」雷歐力離開之前回頭望了酷拉皮卡一眼，他靜靜地站著，沒有任何表情
我還記得他在醫院休息期間都一直望著窗外，我認為他是在想回窟盧塔地區
擁有想回去的慾望，現在卻露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雷歐力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酷拉皮卡望著眼前的殘屍斷骨，現在連生氣的力量也用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痛心
過往的回憶慢慢加深悲痛的感覺，即使知道回憶是會讓自己難過，但這不是不去想就可以的。
曾經他用回憶來加深恨意，但回憶也是讓他感到孤單與絕望的來源
站在此地，他的回憶是悲痛的
「我回來了．．．」
顫抖的話語，將已經滿溢的淚水逼了出來，但酷拉皮卡擦掉了它，他不能哭，怕自己一個決堤會停止不了，他要堅強
拿起帶來的沙鏟，酷拉皮卡動手挖起了土壤
其實我明白他現在的心情，已經悲傷到沒有任何表情，但是．．．
這卻是在勉強自己，將自己的情緒壓的低低的．．．
雷歐力迅速的找著巴特杉樹，他擔心酷拉皮卡的身體，想要找到快點回去
而在這時他發生不遠處有著不明的物體，走近一瞧竟是數具的屍體
「這是！？．．．」雷歐力掩著口鼻，屍體的陣陣惡臭令人致息
瞧那屍體腐爛的狀態及地上殘留的血液，死亡日期應該不很久，應該不是窟盧塔族人
想起老先生講酷拉皮卡的事，雷歐力猛然驚覺
「這些該不會是酷拉皮卡殺的？！」
看著屍體斷手斷腳，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想必酷拉皮卡當時下的手有多重，是否正意味著他也是在失去理智的狀態下殺人的
「．．．．．．」
但是這也意味著酷拉皮卡現在不可能．．．
拖著一棵長數尺的巴特杉樹雷歐力回到窟盧塔族的墓地，原本酷拉皮卡站的地方已經被挖了個大洞，雷歐力望愣了，在他離去的這段時間，酷拉皮卡就將洞挖了這麼大，那麼他的身體負荷的了嗎？
雷歐力急著找酷拉皮卡的身影，就在此時，不遠處他看到酷拉皮卡的背影
酷拉皮卡蹲在地上撿著地上已經散亂的骨頭，背影看來相當蕭條，也不禁讓人懷疑他是否在哭
「酷拉皮卡．．．」雷歐力上前接近，看到的是酷拉皮卡很平淡的表情，雷歐力也不多說，彎下腰靜靜地撿起地上的屍骨
在太陽不斷的照射下兩人也作了三個小時多，埋好族人的墳墓後事情總算完成了
兩人佇立在墓碑前好一陣子了，雷歐力雖知道酷拉皮卡很難放心的離開，但是身體還是要照顧，不得不回去了
「想說的話，講完了嗎？」
酷拉皮卡表情依舊平淡，他點了個頭
雷歐力發現酷拉皮卡不時微顫的眼神，他忍不住開口「別逞強了，想說什麼就說、想哭就哭、沒必要忍著。」
在面對重要的事物死去，論常人都不可能還保持正常，既然他會如此憤怒的痛下殺手，那他現在就不可能還會用他會如此憤怒的原因去平淡的看待眼前的一切，更何況族人就在眼前．．．
酷拉皮卡在強忍悲傷．．．
雷歐力的話說穿酷拉皮卡現在最脆弱的防線，但他還是忍下「我不會哭的．．．在族人面前我想要表現的堅強．．．」他的語調雖然很正常但是已經明顯的浮動
這時雷歐力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蓋在酷拉皮卡的頭上並且用手臂環抱住他
「你就當作自己躲在被窩裡，不會有人看到、不會有人聽到，想哭就哭吧．．．」
界線崩潰了，酷拉皮卡最終控制不了自己強忍的傷痛，一瞬間情緒瓦解了
「嗚．．．」無法抑制的淚水不斷的哭泣、不斷地發洩已經崩解的情緒
多年來都只有自己在承擔痛苦與悲傷的一切，一直都只有自己在受傷
身邊沒有親人及任何可以讓他感到安心的事物在身邊，寂寞、空虛、無力感早就已經累積到極限，酷拉皮卡卻還是要活著，但是這樣的他能夠忍耐到什麼時候？
不 其實他早就已經到了界線之外了，但是他還是要用表面上的堅強獨立去面對一切
懦小的自己卻總是一在咬牙的忍過一次又一次的狀況，早就已經無法再繼續了．．．
雷歐力緊抱著酷拉皮卡不斷抽動的身軀，聽著他放聲哭泣的聲音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酷拉皮卡，酷拉皮卡總是這樣子把自己裝的強勢，但事實上卻是一個非常脆弱的人
無法經起一再的刺激，一個反彈總會促成無法挽回的後果，但是這樣的他卻得要反覆這樣的活著，只因為命運
酷拉皮卡的外表是一條堅韌的鎖鏈，但內心卻如同玻璃一般細緻，很容易為了已身重視的東西將自己投入火坑中
就因為這樣雷歐力才會一再扮演平復他、安慰他的角色
或許自己所能扮演的角色也只有如此吧．．．
※ ※ ※ ※ ※ ※ ※ ※ ※
「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雷歐力．．．」酷拉皮卡平靜自己的情緒。緩緩拿下雷歐力蓋在他身上的西裝外套，交還給雷歐力
這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有比較輕鬆了嗎？」雷歐力一邊穿上外套一邊說著
酷拉皮卡點點頭「對於過去我一直覺得我可以藉此變得強壯，但是現在哭泣的我只是在說空話罷了，對於未來我真的除了迷惘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一直覺得一切我都可以掌控的很好，看來我還是太不成熟了．．．」
「如果一切都能掌控的很好那才叫神，身為人類的我們能夠作的只有訂下未來的方向朝著它前進，發生什麼難過或者悲傷的事只能繼續走下去而不能停止腳步，對未來迷惘那只是你還沒有確定方向，目標一定有的，只是你還沒有找到，一切都可以慢慢來，總有一天會發現自己應該做的是什麼。你還太嫩了，這點雖然我也一樣。」
酷拉皮卡露出淺笑「．．．難得聽到你的長篇大論。」也許是聽了一頓教訓，酷拉皮卡的心情真不該如何形容
「啊？！你這是在開玩笑嗎？」
「不是，只是覺得你好認真。」
「是嗎？難不成你一直覺得我是個不夠認真的人嗎？」
「雖然你講的也不無是事實，不過我說的不是那個．．．。為什麼．．．你對人都這麼體貼嗎？」
「咦？我自己是沒什麼感覺，很自然就．．．」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總是可以發現我在難過，我已經刻意不去讓人發現．．．」這感覺有點苦澀又有點甜．．．
「．．．．．．」
雖然不希望被人揭穿自己真實的一面，但卻又渴望被發現能夠被安慰，這就是人心有時難懂的地方
「不，沒事！走吧，該回去了。」酷拉皮卡轉身離去
「秋天已經要結束了．．．」雷歐力與酷拉皮卡並肩走在回去醫院的路上
「落葉差不多都掉光了，明顯感到寒冷。」酷拉皮卡輕呼一口氣，飄起淡淡的白煙
身旁的樹葉也像雪一般的凋謝，就像雨 格外替這悲傷的日子添了感傷
「明天．．．我要回去故鄉了。」
「．．．．．．」酷拉皮卡回頭望著雷歐力，這話來的太突然
雷歐力平淡的說「十二月份我要回去考試。」
「．．．是嗎。」酷拉皮卡很平靜的回應
話就此結束，時間漸漸流去．．．
再度分離時也只有淡淡的道別．．．
(c)2002/0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