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ie
(十)
藍燕回到煞生谷已經是深夜，她徑直來到大廳，推門走進去。里面燈火通明，首領坐在他的座位上，聞聲抬起了頭。
“首領……”藍燕竭力讓自己的情緒跟平常一樣。
“回來了？”首領起身走到她跟前，在相距大約十步時停下，“任務完成得怎樣？”
沒有回答，藍燕把手上的袋子拋過去。袋子來到半空時忽然被炸得粉碎，藍燕猛地抬頭，她很清楚，這表示首領已經知道了!
“你居然公然違抗我的命令，”淡紅的眼眸直視著她，“沒吸取到上次的教訓嗎？!”語氣中略有怒氣。
“羅剎是我唯一的朋友，”藍燕看事情已經敗露，反而不再害怕，“請恕屬下辦不到!”
“過于感情用事會令自己送命，這個我教過你的。”
“我辦不到，所以永遠只會是下屬，”藍燕雙眼無神，“而首領可以做得到所以是首領!”
“你是諷刺我嗎？!”首領壓抑不住怒火，上前伸手捏住藍燕的咽喉，“別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
“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藍燕艱難地說著，她雙手始終低垂，并不打算有任何反抗。
“……視死如歸呢，”首領的笑容里帶著嘲諷，“羅剎教你的嗎？”
藍燕沒有回答，首領把手上的力量加大了點。
“死了的話就見不到飛影的了，還有羅剎和你那笨姐姐，真的舍得？”
“……羅剎……藏馬會……照顧她的……”藍燕的呼吸更加難過，“就算沒有我……還有其他人會關心飛影……至于姐姐……你會好好照顧她……不是嗎……”話畢她閉上了眼睛。
首領無言了，自己對無痕的感情，連藍燕也看得出，但那個笨蛋……唉……他不禁在心底嘆口氣，手離開藍燕的脖子。
“……首領……“”因為忽然又可以重新呼吸，藍燕愕然地睜開眼，但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首領一掌將她打到大門那邊。
“你走吧，”首領背過身去，“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姐姐……就拜托你了……”藍燕慢慢支撐著站起身來，連嘴角的血絲也沒有擦一下，艱難地離開。
在人界，麻彌走遠后，藏馬把清帶回家。志保利和藤井悅都已經服下解藥睡了，到明天才會醒，令他省下要解釋的功夫。回到房里，藏馬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在旁邊坐下細心地為她料理起傷勢來。其實從清把麻彌從工廠里扶出來后的一切他都在旁邊看到了，只是當時不知道她傷得那么重。那種情況下，她居然還把僅余的藥給了麻彌……唉，傻瓜。藏馬既心痛又無奈。
几小時后，傷口已經愈合，清的臉色也好多了。藏馬一直坐在床邊靜靜地守著，想到她醒來后又會變得陌生而疏離，竟然希望她再昏睡多一會，再多一會……
究竟，從前的她何時才會再現？他曾經嘗試找傳說中的招魂笛，但一點線索也沒有。這是一種懲罰嗎，他洗去了麻彌對自己的記憶，所以……算了，還是先送她回去吧。他把清抱起摟在懷里，這張牽挂達千年的臉在離他如此之近，藏馬忍不住低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藏馬……藏馬……”清雖然在昏睡中，看不到也聽不到，但她卻能感受到藏馬的體溫，聞到熟悉的薔薇幽香，這些都令她感到安心和親切。無意識之下，她抓緊藏馬的衣襟，迷糊地低喃著。
藏馬聽在耳里，心頭仿佛被大鐵錘連續重擊數下，悲喜交集。他很明白，清現在的狀態是無意識的，醒來后還是不記得他。不過，即使這樣也……腦袋無法再思考，思緒全部亂了。他低頭吻住懷里的人，雙手緩緩褪掉她的衣物，然后把她平放到床上，再輕輕壓上去。忽然添加到身上的重量讓清感到難過，她本能地扭動起來想擺脫這種狀況。藏馬伸手定住她的頭，再次吻上她的唇，舌頭頂開她的貝齒鑽進去肆意地挑逗起來。
冷靜已經全部丟失，藏馬再也不管，即使很清楚這種情況下他的舉動會讓她醒來后恨自己……
許久，藏馬的唇開始下移，撫過細白的粉頸，留連于精致的鎖骨……雙手不安分在移動著，撫摸著雪白而冰涼的肌膚。過久的壓抑今天得到宣泄，演變成強烈的占有。
清仍然毫不知情地昏睡著，只是藏馬進入她身體后發出低聲呻吟，身體下意識地接受了愛撫，纖手在無意識間環過藏馬的頭頸，甚至在迎合著他。
過了好久好久，藏馬終于離開她的身體，摟在懷里。她的容顏因疲倦顯得憔悴，身上全是瘀青的痕跡，床單上的血跡斑斑……
“對不起……”藏馬再次在她額上一吻。
隔天清晨，清從疲倦中醒來，身體里多了份莫名的痛感。無力地張開眼瞼，卻訝然于自己竟然全身赤裸置于被單之中!這也不是她的房間，最重要的是她在耳畔聽到不屬于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還有不屬于自己的體溫。腰上被一些沉重的東西壓住，帶著溫熱的接觸。她猛地回頭，竟發現自己睡在藏馬懷里!
“你醒了？”碧綠的眼眸凝視著她。
“你……!”清猛然坐起，一把將藏馬推開，眼里燒起熊熊烈火。
“其實我……”藏馬剛要說什么，清已經毫不猶豫地甩了他一巴掌。隨后手一抽，地上的衣物已經自動飛了回來。
“你就不能換個發泄方式嗎？”
“不能!也沒有!”清利索的穿好衣服，起身准備離開。
“沒想起什么嗎，”藏馬伸手拉住她，再摟到懷里，“就算你昨晚不太清醒，但我抱著你的時候你還是感覺到的吧。”臉面和入學一般平靜，語氣中卻流露出淡淡的悲涼。
“我……”清語塞了，撇開昨晚的事情，單說現在置身這溫暖的懷抱的確有熟悉的感覺，腦海里也浮起零碎的、似是而非的片段……不過她很快又恢復了理智，“什么也想不到，放開我，色狼!”
“……你累了，休息一下吧……”在藏馬苦笑間，清莫名地疲倦起來，睡倒在他懷中。
等清再度醒來，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坐起來，茫然看著四周，腦海里全部是藏馬之前說的話。盡管他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卻沒法恨他半分，究竟是怎么回事？苦惱良久，始終整理不出什么結論。清輕嘆一聲，起身默默地走進浴室。
關上浴室的門后，清把噴頭扭到最大，閉上眼感受著水流沖擊到身上。此刻的自己沒有難過或怨恨，有的是無奈，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出是什么。洗了一個長長的澡后，清發現居然沒沖去藏馬的身影半分，也沖不去那些感覺。她無奈地關上水流，忽略身上那些印記胡亂穿了替換的衣服走出房去，沒有擦頭發，任由水珠從發尾落下，滴濕了地板。她坐倒在床沿，陷入無邊的思緒中。
“叩叩叩”由遠而來的聲音把清驚醒，抬頭看到藍燕在敲窗。她趕緊起身打開。
“藍燕……你怎么會來？”清看到她臉色有點不對，略有擔憂地問到。
“我……我……”藍燕看著她，卻只說了兩個字，已經昏倒在地。
“藍燕？!”清趕緊上前扶起她，才發現她的肩膀有血水滲出，傷勢不輕。當下趕緊把她弄到床上料理，藏馬的事也一時放到腦后了。
把清送回去后，藏馬仰臥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又怎么了？” 飛影不知何時來到他的窗台上。
“……沒什么。”藏馬回過神來，嘴角翹起，但絕對稱不上是個笑容。
“那就好，哼!”飛影閉上眼睡覺了，因為他知道藏馬不肯說的話，就一定不會說。
臉上仍然挂著微笑，但藏馬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自制力，正在逐漸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