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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從具體的自然環保到抽象的「心靈環保」,都比民主自由對我們生活來得更有直接意義和價值,可惜此刻環保指數正每況愈下,說趨「告急」也不以為過,環保除了指生態環境、空氣、視覺、精神之外;還有聽覺。 破壞聽覺環保源自種種噪音,我們城市近年的人為噪音比愛滋病蔓延得凶、更快!奈何耳膜又不能竟日戴上「安全套」,只任由來自四面八方的噪音不斷粗暴「強姦」我們聽覺! 余光中教授曾在一篇文章裡說:「噪音,是聽覺的污染;是耳朵吃進去的毒藥!」 ──救命!原來我們的耳朵正在天天被強逼服毒! 噪音殺傷力比毒藥存在得無色無味,污染得無形無氣,噪音正在日常生活中不著痕跡地摧殘我們大腦神經;以日倍增的手提電話的此起彼落各式鈴聲己屬「小兒科」,最難頂是講電話者有如「講數」嗓門就足以令人神經衰弱;還有那些從朝到晚,日日如是以「結束營業,最後今天!」招徠之商鋪揚聲就如轟炸機不斷震盪人耳膜,若遇上甚麼選舉期間更慘不忍聽,那些「嗌咪」分貝直把聽覺轟得頭昏腦漲;我恨不得把手中一張神聖選票當「白旗」扯起投降,以換取一刻安靜時光。 經濟徘徊谷底,素來不甘寂寞的港人或更須製造聲浪掩蓋心頭惶恐不安,無論身處任何場合,噪音都如影隨形的排山倒海襲向聽覺…… 那天匆匆登上一輛往尖沙嘴方向的空調巴士,豈料不到十來分鐘車程,竟難捱過走畢十段麥理浩徑。 當時車廂幾已滿座,我沒選擇地在一靠窗位坐下來。 後座兩個打扮頗光鮮的男人正滔滔不絕跟我鄰座男乘客高聲對話──如果以「一個墟」去形容三個女人,斯時身旁那三個男人就活像一口「茅坑」!無意性別岐視,而是那幾個男人實在很「臭」──並非他們身染異味,那陣強烈「臭」氣是來自他們口腔。幾個臭男人在公共車廂裡不斷互相「呼母喚娘」;出口成文「字字鏗鏘」!一時間,狹窄車廂內,我仿佛聽到無數被當眾凌辱的母親慘痛呻吟,母親的偉大,否是還包括成為尋找口腔快感的犧牲品?想到自已也人為人母,我就倍感難堪。 自問浪蕩江湖幾十年,聽覺早己不存「潔癖」,耳膜也不見得特別幼嫩矜貴,只是未試過在一個如此貼近的距離中,一下子接收如此密集的性器官「前置詞」、「連接詞」、「助動詞」,言論自由固然可貴,但是否包括講粗口?不是說風涼話,那一刻,我忽然有點羨慕失聰人士…… 為了挽救自己瀕臨爆炸的耳膜,為了挽救被強灌「毒藥」的聽覺,不管己到目的地已否,我悻悻然抽身離座;挾著盈耳污染走出車廂。 站在鬧市巴士站, 稍作喘定,我向路旁一隻廢紙箱輕輕傾側腦袋;抖出被塞進耳膜裡的污穢物──包括一堆摻透涎沬的「性器官」;及一眾被口腔千般「蹂躪」的無辜母親…… 我忽發奇想:是否要發明一副測量聽覺污染指數的監測器?又或者;最立竿見影的環保工程,是否應從人的口腔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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