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第九章
「你想利用我來報復嗎？」楊凡不溫不火的問。
「凡……我……」
「你覺得這對你會有好處嗎？」
「……對不起。我……我只是一時衝動……」
楊凡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的景色。
「不……如果我和你一起的話……可以……我們就在一起吧！」
「凡？」他覺得眼前的凡好像變得有點不太一樣。
「怎麼了？這是你提出的呀！現在便開始吧！我的戀人。」他戲謔地說。
汝寧吃驚的睜大雙眼。「戀、戀人？？」
「嗯，從現在起，我們是戀人了。」認真的宣布過後，他吻去了汝寧臉上的淚。「不要再哭了。」
汝寧僵在原地。
「凡……」
「怎麼了？」
「我……我突然間覺得你好陌生啊……」
「呵呵，你說得對。」楊凡倏地抓住了汝寧的肩膊，讓汝寧直視他的眼睛。他板起了臉，用深沉的聲音說︰「其實我並不是楊凡，而是楊凡體內的潛在性格……我叫楊平，請多指教。」
汝寧楞了楞。
「是……假的吧？」
楊凡裂嘴大笑，「哈哈……你真的信嗎？」
「……嚇了我一跳。」
「好了！起來啦！第一節已經差不多過去了，現在回去還可以趕得及上第二節的課。」
「哦……可是我出來了這麼久……老師……」汝寧的臉白了起來。
「放心！我已經告訴老師，說你拉肚子，而我則是照顧好朋友的好學生。」
「好學生？誰啊？」汝寧一臉的不信。
「呵呵，當然就是我。」
汝寧狐疑的打量著他。「唔嗯……」
「怎麼？你真的要去拉肚子嗎？」
「才不要。」
「那麼你快點去洗把臉，回去上課吧。」
「嗯。」
原本不知不覺間，他的淚水已經止住了。什麼也不見了，只餘下臉上一點點的咸味和剛才抹淚的紙巾。還有就是……那一雙哭紅了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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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我們真的要去嗎？」
汝寧怯懦的拉了拉楊凡的衣袖。
「沒錯。」他斬釘截鐵的說。
「可是……我……」
他還是不想去啊！就算一起吃飯是早就約好、習慣的事，可是現在，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況且他又害怕……看見阿一的旁邊坐著另一個女孩。
「反正這種事情遲早也要面對的了，不如早點解決好安心？！」
「不過……」
「沒有不過！再不過的話……嘿嘿……」楊凡壞心眼的想了想，「我就要抱你過去！」
汝寧害怕的後退了好幾步，什麼——？！」
「呵呵，這有什麼好介意的？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嗯嗯，自己人也可以解讀成戀人喔。
「我以為你只是玩玩……」他真的不知道那時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種話來……現在可好了，人家居然輕易的答應了他。以後真不知該怎麼辦……
楊凡幸災樂禍的笑了笑。「這次你可得吸取教訓，不要再亂說話了喔！呵呵呵……」
「哼。」
「好了，親愛的小寧。」楊凡上前在他的耳朵旁吹氣，「你到底還要不要走啊？不走的話我就要抱你哦。」
好溫柔又和藹可親的聲音……好適合去當騙子或是綁匪！還沒說幾句，人就甘願的被綁了！
「我走，我自己會走……」他才不想用那種丟臉的走法。
「那就好。」
汝寧走了幾步，但抬頭卻瞧見楊凡依然站在原地，他不由得的退了幾步。
「……你、你還站在那兒幹嘛？」叫他走，自己卻不動。
「等你走過來，投入我溫暖的懷抱呀。」楊凡笑著的張開臂彎。「親愛的，快過來這兒吧。」
「什麼？！」
「還什麼什麼。」
楊凡主動的上前擒住了他。汝寧的反抗對他來說只是微不足道，他很輕易的便限制了他的活動。
「凡？放開我！！」
楊凡環抱著他。
「呵呵，情侶就是要這樣的啊。」
汝寧脹紅著臉，氣急敗壞的說︰「別、別人會誤會的！！」
「反正現在這兒又沒有別人，大家一早就趕去吃飯了啦。」楊凡跟他咬耳朵，「人家要誤會的話，我們也阻止不了啊。」
「……只要你不要膩住我，就沒有人誤會了。」汝寧咕嚕著。
「我手癢嘛。」
「喂！你別對我毛手毛腳啦！」
汝寧想抓開那隻放在他腰上的手。
「就讓我們這樣走去飯堂吧！」楊凡突然提議道。
「我、我才不要！！凡你別鬧了！」凡搞什麼？！他是在藉機耍他嗎？！而且還很樂的樣子……早知如此，他就不提出那樣的要求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自掘墳墓！
「親愛的，你別這麼說嘛，反正這種事你遲早也要習慣的，不如就在這兒實地熟習一下？」楊凡旁若無人的攬住他。「況且動作這麼僵硬，要翔一相信我們是一對的話不是太勉強了嗎？」
「凡……」他知道他的想法嗎？
「不要用那麼嘔心的眼神看著我，其實這麼做，對我也有好處。」
「什麼好處？」他好奇的問。
「可以趕人。」
「趕什麼人？花癡嗎？」
花癡？那人聽到會很生氣吧？楊凡掩嘴輕笑。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我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是、是……可是你的手可不可以……」
「不可以。」
楊凡不懷好意的笑著。他根本無意把放在他腰上的手拿下來……唔，他這算是欺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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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來吧！嚐嚐我做的菜？」
梁芷珊打算學熱戀中的情侶，餵她親愛的男朋友吃飯。
為了奪取學長的心，她特地早起為他準備便當。因為不太清楚學長愛吃什麼，她又以防萬一的做了各類的菜，讓他自己選擇。
嗯，她真的是一個為男友（丈夫）著想的好女友（妻子）耶！她逕自沉醉在美好的妄想之中。
「我不想吃。而且他們又未來，我先吃不太好吧。」官翔一板起了臉，他的臉色真的有夠難看。
「不要這樣啦。」梁芷珊不以為然的笑笑，屢敗屢戰是她宗旨。「他們不會介意的。」他們當然就是汝寧學長和楊凡學長。
官翔一漠然無語。
「對了，他們來不來……也是未知之數吧？」如果汝寧學長也是喜歡官學長的話，她不相信他會厚臉皮到來看他們「相親相愛」。
不過其實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罷了，官翔一根本不甩她。
「別胡說！！」他吼道。
「我只是純粹的猜猜看啦。學長，你別這麼認真，這會影響到食慾喔。」她還等著學長吃她的菜，再稱讚她廚藝了得。
「哼。」他的食慾早在見到她的瞬間下降了大半。
「學長，你生氣了嗎？」
官翔一別過臉。
「學長？」
沒回應。
「官學長？」
還是一樣。
梁芷珊怒瞪著他，他對她未免太冷淡了。
「啊，汝寧學長來了。」
「是？在哪？！」官翔一倏地轉頭，速度之快，令梁芷珊恨之入骨。
她和汝寧學長就這麼不同？起碼她也是個女孩子！男孩有什麼好？！抱起來也不舒服吧？！
她鼓著腮子任由他找尋情敵的身影。如果他能注意到她生氣，而回頭安慰她就好了。她心忖。
不久後，官學長一定會因為找不到汝寧學長而回頭追問她吧？一想到這，她就覺得很爽。
「啊！小寧！在這！」官翔一對著門口那個熟悉的人影喊道。
「小寧」？梁芷珊錯愕的抬頭，突然真的瞧見二人從門口緩緩走近。她氣得差點在她親愛的學長面前說髒話。
隨著二人的走近，身影的漸漸清晰，官翔一的心就跳得越來越快。
該跟他說什麼呢？打招呼嗎？說哪一句問候語比較好？然後他們坐下來之後，又要說些什麼呢？萬一他們問起他為何交女朋友的話，萬一小寧質問他的話……他很努力的想這堆纏繞了他一天的問題。
可惜一切，就在他注意到小寧腰間那隻手時，便被他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他的心被人挖空了。
那麼為何他還感受到揪心的痛楚？不解。
「你們……你們是何時……開始的？」他差點以為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今天。」楊凡代替汝寧回答。
小寧一定是對他絕望了，所以才投入楊凡的懷抱吧？一定是這樣的……不然小寧的眼睛為什麼紅紅腫腫的？官翔一緊盯著汝寧。
「怎麼了？你不恭喜我們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快要和一個『女人』訂婚了。」官翔一不齒他的作為。既然要和別人訂婚了，就不應該在外面拈花惹草！何況對象還是小寧！
「這個嘛……」楊凡假裝思忖，「這個問題我倒沒想過。」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激動的揪著他的衣服，「小寧怎麼可以和你這種人一起！！」
楊凡用力地捏住他的手，直到官翔一感到疼痛非常而放手時，他也放手了他。
他拉一拉上衣的滾皺，「話可不能這麼說，小寧要跟誰一起，只有他自己可以決定，與你何干？」
「你——！」他分明就是在陷害我！！
「我什麼？」楊凡故意挨近汝寧，在他的耳朵輕說︰「小寧，你也得說說話啊，不然他不會死心的。」聲音大小剛剛好，只有他倆聽得見，旁人如官翔一者，則什麼也聽不見。
「啊……？」
被點名的汝寧不知所措的盯著楊凡。要他站在這兒而不昏倒已經是極限，要他說話……只怕他會不小心的洩底。
楊凡則以眼神表示要他放膽嚐試。
在官翔一看來，這卻像極了情人間的「溝通」！！
「學長，你不介紹我給他們認識嗎？」梁芷珊驀地插話。
汝寧連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他一定都在迴避她的目光。漸漸的，他已經貼在楊凡身上了。
「小寧！過來我這邊吧，別靠近他……」他嚐試哄他。
「不……不要……」汝寧躲著他。一想到他那雙手曾經摟過那女孩，他就不想過去……
「小寧……」
「學長！！」眼見他欲上前與汝寧學長解釋，梁芷珊不滿的抓住他的手臂。「學長，你不介紹我這個女朋友給他們認識嗎？他們應該是你的『好朋友』吧？」她再次詢問。
汝寧臉色發白，白得甚至可以看見臉下微細的血管。「凡……」他現在才清楚，原來他自己也很喜歡阿一的……這種不捨和疼痛……如果他可以早點發現就好了……
「我們沒有興趣知道。」楊凡親暱的搭他的膊頭，「我們只是想在這兒說一聲，我們以後想兩人單獨吃飯，共享甜蜜時光……希望你們不會打擾。」
「不過——」
梁芷珊截住他的話，「好好，這樣最好了，就這麼決定吧。」
「那麼我們就不打擾兩位了。」
「慢著……呀，痛！！」官翔一本想叫住他們，但手臂卻傳來陣陣刺痛。
原來梁芷珊正生氣的捏住他的手臂，手上長長的指甲正毫不留情的戳住他的肉。
「不許叫。」她說，「你忘了你正在和我『約會』嗎？」
「我只是想叫我的朋友罷了，有什麼不對？！」他緊張的盯著他們的背影。他們快要走了！！
「如果真的是你的朋友的話……你又何必這麼緊張呢？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男朋友……」梁芷珊慢慢的打開便當，一款款美味的飯菜出現在他眼前，「來，男朋友，吃吃你親愛的女友為你做的菜吧！」
「……我不想吃。」他緊攢著眉頭。
「怎麼了，這兒沒有你喜歡吃的菜嗎？」
「沒有。」
沒有？！這兒什麼肉也有，她就不相信他什麼肉也不吃！不行不行，她不能這麼生氣，她得做他心目中最佳的女友，她要溫柔、要溫柔一點……梁芷珊強忍怒氣的笑著問︰「沒有了嗎？你想清楚一點，這兒一定有你喜歡吃的肉啊……那麼蔬菜呢？這幾種你也不吃嗎？」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不如你試一口再說吧？我做得好好吃的……」
她隨意的挾起一塊肉到他的面前，想餵他吃，怎知官翔一卻偏過頭來，跟她賭氣。
梁芷珊不悅的咬著下唇。
「學長，你該不會想我把那卷帶子播出來吧？」她是被迫的，誰叫他竟敢不領情！
「妳答應過我的！」
「哼！只要錄音帶還在我的手上，你就要聽我的話！！」
「狠毒的女人，早就想到妳不會遵守諾言了！」官翔一氣得想捏住她的頸子。
「誰叫你不識好歹，我要你吃，你就得吃！！」
「只要我吃了，你就不會食言了吧？！」
梁芷珊惡劣的笑著。「嗯……這就得看看我的心情如何了。」
「妳……」
「吃吧？」她再把菜挾到他的面前。
「哼。」他不情不願的咬著。
「呵，這就乖了嘛。」
臭女人！官翔一越來越討厭女人了！尤其是這種花癡！！跟這種女人講約定真是浪費時間！什麼「乖」了嘛？！當他是小孩子嗎！！
他發誓，他一定要找機會把那卷錄音帶偷出來！！好擺脫這種非人的生活！
「阿一！！」
汝寧突然間衝進了飯堂，他毫不猶豫的跑到官翔一的身邊。
官翔一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嚇。他不是和楊凡走了嗎？怎麼他一個人神色慌張的回來了？不會是楊凡對他做了什麼吧？
「小寧，發生了什麼事？」
「阿一！我、我剛和凡出去，然後、然後忽然有輛車子從我們旁邊駛過，他們把凡、把凡抓走了！！我該怎麼辦？！我、我……我……」汝寧鐵青著臉。打從楊凡被抓去後，他的腦袋就十分混亂，不知該怎麼辦，在十萬火急的情況下，他就只想到阿一……
至於感情方面的事，他不知不覺間便忘了。
「你先別慌張！」
「阿一……那些人來得好快，走得也好快……我來不及抓住他……」
「你冷靜一點……」
「他們會不會對凡做出什麼事……？凡他只有一個人啊！！」
各類虐待人的畫面在他的腦海閃過，汝寧不安的打著冷顫。如果凡沒有和他一起出去，他就不會被捉走了！
「我知道。」他疼惜的摸著他蒼白的臉。「他一定會沒事的……」
汝寧出言哀求︰「阿一，我們出去找他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我們現在就去……」
梁芷珊怒氣沖沖的拍桌子。
「官翔一！！你想我毀約嗎！？」她警告他。
梁芷珊的呼喚叫回了他的理性。他不幸的陷入兩難局面，他的臉因此而痛苦的扭曲著。
「不許露出那個難看的樣子，給我笑。」她冷冷的命令他。
官翔一聽她的話，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過他的臉色還是難看得很。
汝寧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他沒看錯吧？阿一居然聽她的話？如果……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女孩應該是上次見過的，阿一口中的麻煩人，那時阿一還一臉厭惡的拒絕了她。那麼，那又為何今天會有這種結果出現？
「汝寧學長，你還是死心吧，官學長是不會跟你去的。」
「不會的……阿一怎麼會……」
「這個問題問他本人不是最清楚了嗎？」
聞言，官翔一的身子震了震，冷汗如雨下。
「阿一……你會跟我去吧？」
「這……」
「答他啊，學長，我要你老實的回答。」
「阿一……」
「小寧，我……」
「學長，做人說話要乾脆點，不然我會生氣喔。」呵呵，生氣的話，她就會發飆，然後把那卷錄音帶播出來哦。
又在威脅他！官翔一不敢正視汝寧的臉，「抱歉，小寧……我……我不能去了。」明知這樣說，會惹小寧生氣，不過他沒有選擇的權利……唯有希望之後小寧願意聽他的解釋……
「什……麼？」汝寧的眼睛睜得老大，他真的無法相信平時自主的阿一會對她言聽計從！！
他低下頭，「小寧，對不起……」
「……阿一，你真的不願意幫忙？」
「對不起。」
「……我錯看你了！！」
汝寧的臉皺在一起，官翔一以為他快要流下淚來，欲上前替他拭淚，但卻被他躲開了。
「不要碰我！」他痛心的閉上眼睛，「不要碰我……你走開……」
他也是今天才看到這樣冷酷無情的阿一，彷彿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不過也不好，起碼他沒有一直被他欺騙下去……他該為此感到欣慰嗎？
官翔一僵硬的收回自己的手。
「小寧……」
「不要叫我！！我、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了！」
汝寧狠狠的瞪他一眼，便憤然的離開。
他真的看錯人了！這種人……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不要也罷！
「小寧……」官翔一不捨的瞅著他。他這樣做是對的嗎？還是他應該……
「學長，你還看什麼？人都已經走遠了。」梁芷珊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還不過來吃飯？待會兒你還要陪我到課室裏，我要介紹你給我的同學認識。」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