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Diary(42)
第八章(4)
叮噹--
按下門鈴後，青年默默地在門外等待著裏頭的人作出回應。
『喂……是誰呀？』一把老邁的聲音從對講機傳出。
青年的心猛跳了一下，不知她現在生活得怎樣？我這陣子都有寄錢給她，她應該還不錯吧？「張嫂！是我，我是阿語啊！」方語背著一個大包包，呼喊著。「我是來看妳的！」
大門倏地打開，一老婦探頭而出，她擔憂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阿語？」待她確認了來人後，她便突然摟住了他。「張嫂好想你啊！孩子，你生活過得怎樣？還好嗎？唉呀！站在門口講好像不太好吧！來！阿語，進來坐坐吧！」她拉住他的手往屋內走去。
「不！我……」我只是想來把錢給你的呀……我原來是想給完便走了耶……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要緊啦！咱們好久沒好好地坐下來說話了！你不是趕時間吧？」
「沒有……」
「那便給好好地坐下吧！哪！想喝什麼啊？」張嫂把方語按在沙發上後，便走往廚房。「這裏的東西不多，只有水、茶、和汽水喔！」
「呃……隨便吧！」什麼也好啦……喝完是不是可以走了？他現在還不想被張嫂知道他的事。
「嗯……那就喝茶吧！水和汽水都身體都不好嘛！」
良久，她便從廚房端著二杯熱茶出來，遞了一杯給他。「哪！喝吧！小心熱喔！」
「謝謝。」方語凝望著手中暖烘烘的茶。好暖喔！這便是張嫂給予我的溫暖嗎？喝了後，好像能把我的心也變暖似的……
「好啦！」張嫂在他的對面坐下，漾起了慈愛的微笑。「告訴我吧，你好像發生了不少事嘛！你想帶著這麼一大袋東西去哪啊？」
「張嫂……」他回望她，樣子有點像做錯了事的小孩。
「別告訴我沒有喔！你呀！從小到大，只要一有心事，就不敢直視我的了！」她戳了戳他的臉蛋兒。「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的嗎？」
……由小到大，就只有她最了解我，就算是爸爸和媽媽也一樣……也沒有她那麼了解我。
也許是因為他們並沒有把心放在我身上吧……他們那麼忙，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不是嗎？所以我什麼也沒有說，直
至到他們死時也是……什麼也沒有……連感情也是……明明那麼愛他們，但是卻什麼也沒有說……
「你呀！又發呆了……」她好像什麼也明白了似的。「孩子，是不是遇到什麼痛苦的事了？」
「……」痛苦又怎樣，反正也過去了，而且我永遠也不會再痛苦了……
「不想說是嗎？唉……看你的樣子，你是從他那裏跑出來的吧？」她喝了口茶，滿足地感受著茶的清香。「我也不便說這麼多了，最重要的，是你跑出來後，你想清自己想做什麼了嗎？知道自己要去哪了嗎？」
一堆堆的問題使方語心慌了，想做什麼？他根本沒想過，也沒什麼事可以做，更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做。去哪？他哪有想過……他根本是氣沖沖跑出來的，連自己將來要再哪兒也沒有想過，也根本沒地方可去……沒有人會那麼好心收留他的……那麼他呢？他不會，我知道的，他有了那女人，又怎會留我在那兒呢，我走了，不是正好嗎？我不想再看到她了，看到她，就只會讓我痛苦……所以我走了……我這次要逃得遠遠的……
「阿語啊，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喲！要不是的話，你就住我這兒就好了嘛！」她大方地說︰「而且你也不用再送錢給我了，現在這種情況，你還是留著自己用比較好吧？」
他驚愕地抬起頭。「不要緊的，我還是給你用好了！我自己吃得不多的……」張嫂應該比他更需要那筆錢，她已經老了，還是不要再工作比較好，而他呢，還這麼年輕，可以再去找工作養活自己呀！
「不了！」她莞爾一笑。「其實我的贍養費也快批下來了。」
「真的？這樣太好了……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想到她是因為和伯伯分開而得到這筆錢，便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你是因為和伯伯……」
「好了！孩子，別那麼多了，我現在還好好的，不是嗎？倒是你，你看，你好像又瘦了啦！他是怎樣養你的呀？」
「不！我……」這樣說下去，不就沒完沒了了嗎？倏地，方語站了起來，靦腆地笑著。「張嫂，不好意思，我想起我現在還有事要做，我要走了……」
「好啦、好啦！你快去找事做吧！記得不要餓壞了身子，而且還要再來探望我喔！」她追著他說。
「是！」
「好啦！孩子！」在玄關，她整理著他的衣服。「以後便要自己生活了，記得要按時吃飯……」
他愉悅地聽著她的碎碎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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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離開了！方語從遠處凝望著公寓。真好！她終於拿到生活費，生活可以過得更加好了，可是，真的如我所想，她的生活真的會變得更好了嗎？她離開了伯伯呢……
「堅強的女人」，這是我對她的看法，她一定能活過來的，不過，伯伯會不會原諒她呢……？我還真想他會找她的麻煩……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還沒什麼問題發生，希望……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而我呢，我的幸福早就離我而去了，不！該說是我把幸福拋棄了，因為我實在是忍受不了隱藏在幸福背後的痛苦。那種痛，實在太深刻、太難忘了，於是，害怕被傷害的我逃開了。
「唉……」到現在，他還可以到哪呢？他是回到在遇到世傑前的情況了，可是……卻好像少了什麼……
他抬頭睇著蔚藍無邊的天空，天空只有一點的薄雲，如絲縷般飄浮在空中，一切，是那麼的平靜、悠遊自在。
看著看著，連他的心也平靜了起來。如果時間能在此一刻停止的話，多好……他什麼也不想要，他只想要平靜穩定的生活，一個快樂的家庭。就算要勞碌一世也沒關係，因為我是為了我的生活而勞動，為了得到生活的樂趣，為了享受生活……我想要的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方語！」
咦？他錯愕地回頭。是誰？這裏有我認識的人嗎？
「方語，我是你的伯伯啊！」一中年男人走近他，狀似親密地摟住他的肩。
「伯伯？」他雖然知道那男人是他的伯父，但他卻努力地掙開他環住自己的手。「放開我！」
「還想逃開我？我的好姪子！難得你被我找到了，你就給我好好地回家吧！阿語！」
方語閃避著他的觸碰。「伯伯！你先放開我……」可惡！居然被他找到了！這次……我還能不能逃出去……？
「怎麼？又想逃開我了？」他老邁的聲音有點淫穢。
「不……」
「好了！阿語，我們要回家了哦，而且你新的伯娘正在等著你呢！」他強制地把想他的身子推進旁邊的轎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