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6)
第三章(1)
蒼吃完侍女他準備的早飯後，便偷偷地離開了床，伸出了雙手，靠著微弱的視力，緩緩地摸索著房間的四周。
嗯……我上用半天便摸清了禁殿的結構了，這次……不知要用多少時間呢？
這個是燈座……這個是相架……咦？這個……有點奇怪……啊！是雕像嗎？
那……左邊的這個是？門柄？
蒼試探性地扭一扭。
門沒鎖嗎？
蒼伸出頭兒窺探門外的事物，嗯……好像沒什麼人影……好不好出去看看呢？
但……只有我一個人……好像不太安全……不過，現在是一個好機會謁我摸清這兒啊……還是，我應該和邪非說清楚？
不知不覺，他已踏出了房間，他小心翼翼沿著牆壁慢行。
這裏……真大啊……好像怎麼也摸不到盡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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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非一回來，就是看到這個景象，蒼奇怪地伏在牆，正一步一步往樓梯邁進。
又來了！難道他看不見嗎？他他為什麼要這樣走路呢？他為什麼要瞇著眼的我呢？這種種都指向一個原因--他是瞎子或是他的視力不佳……
蒼竟然是這樣的人？他為什麼會這樣？灰白色的眼……其實我早該猜到的……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不聽我的話待在房內休息。
眼看蒼快要踏上梯級了，邪非突然緊張地叫住蒼。「蒼！」
在二樓的蒼微抬起頭。「邪非？」他這麼快便回來了？怎辦……我出了房間……
「你不要再向前走了。」
蒼不解地看著他，但他仍遵從他的話，停了下來。
「你看不見是吧？」邪非慢慢走上樓梯，向蒼那邊走去。
邪非知道了？他知道我看不見了？
「我是知道了，你再瞞我也沒用了。」邪非突然從梯級中摟著蒼，像抱著寶貝一般，動作十分之輕柔。
「邪非……」蒼溫順地把頭埋進邪非的胸膛之中。奇怪……邪非怎麼好像矮了一點？「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
「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嗎？萬一不小心跌了下來，那怎麼辦？」
「我……我可以用魔法……」蒼結巴地說︰「而且我……我正在摸清這兒呀！摸清了後，我就不會……」
「那如果在你摸清之前，你就發生意外了呢？」邪非責難地說。幸好我提早回來，看到這一幕，及時止住了蒼的腳步，要不然的話，蒼就要受傷了，邪非在心中暗忖。
「我……我會……」
「夠了，別再說了！」邪非怒惱地說︰「我現在很生氣，生氣你不將這件事告訴我，還故意隱瞞，不讓我知道。你知道嗎？剛才，你就快要踏上梯級，快要掉下來了。」
「可……可是」
「……沒有可是。」
「邪非……」
「我決定了！」邪非突然抱起了蒼。
「嗄？」蒼手忙腳亂地抓緊他。「你……你想做什麼？」
「幫你摸清這兒啊！你不是說要摸清這兒嗎？那就讓我當你的眼睛吧。」他的聲音充滿磁性。
「什麼？」蒼僵在他的身上。他怎麼能說出那種讓人臉紅的話？
「讓我當你的眼睛吧！」你不徐不疾地說。「我怕你這樣摸下去會受傷。」我難得地阻止了他的犧牲咒，我可不想他這麼快便離我而去了，對了！就是這樣，所以我才會說出那句令人誤會的話。
「……不會令你添麻煩嗎？」
「不會！」他想也不想便說。
「真的嗎？」他半信半疑地瞅著邪非。
「沒錯！」他斬釘截鐵地說。
蒼把頭埋在他的膊上，久久不能自已。
「蒼？」
「……謝謝……」他的聲音如哭泣般哀愁。
「怎麼了？蒼？」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對我這麼好……」
「真的嗎……」真的嗎？他以前過的，到底是什麼生活啊？會有人這麼恨心對他嗎？會有人恨心欺負像他那麼令人心疼的人嗎？「為什麼？有什麼人會欺負你嗎？」他認不住地問。
「我的樣子……我想他們是因為我的樣子太奇怪了，才欺負我的。
「你的樣子很奇怪嗎？我不這樣覺得呀！我覺得蠻漂亮的耶！」邪非由衷地說，他真的是覺得蒼很吸引，才把他帶回來的。
「那是因為你們魔物的樣子都很……特別，有很多不同的顏色，你才會這樣覺得，但……在我們人間界這兒……他們不太接受我這樣的頭髮和眼睛……
「我有時亦會想到……我的母親會不會是魔物……所以才會生出這樣的我……也因此，我才會擁有比凡人更強的力量……」蒼的身體在抖動。為什麼……為什麼我和別人不一樣呢？如果我和別人一樣，祥會不會接受我這個弟弟呢？
他的母親有可能是魔物嗎？那樣……我和他不就是同族了嗎？但……卻也是因為這種身世，讓他在人界的生活很苦吧……「不要再想了，放心，在這兒，你不是『特別』的了……」
邪非摟著蒼顫抖的身子。他是如此瘦弱，如此不堪一擊……我可以就這樣乘虛而入嗎？進佔他的心房？
奇怪……我到底在想什麼啊……我變得越來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