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3)
想汗如雨下地在廚房工作，他沒有因疲倦而停下來休息，反而露出了快樂的笑容。他因工作而感到滿足，果然人是不能不工作的！
「好了，這兒我弄好了，還有那兒需要我幫忙的嗎？菲娜小姐？」他從爐灶後抬起頭來。
叫菲娜的「小姐」搖晃著身體來到想的身邊。她從一眼看到想開始，她便喜歡去這孩子了，不但乖巧而且勤奮，這樣的孩子有算不喜歡？她寵溺地摸著他的頭說：「孩子，你休息一下吧，這兒的事也做得差不多啦！」
「嗯！」而想也喜歡她帶給他的感覺，她的笑容令他感到溫暖。「可是我想……」
菲娜小姐舉起手阻止他說下去，她認真地說：「休息一下啦，不用那麼急著把工作做完的反正多的是時間嘛，就算做慢了一點，主人也不會說什麼的。」
「是啊！」連旁邊的人也忍不住插話。「主人他現在好像找到他的情人了，所以他應該會忙於照顧夫人，不管我們那麼多啦。」
情人？夫人？想聽到這兩個詞時，差點沒笑出來，沒想到他性別居然反了，哈哈哈……他掩著嘴兒。
「……不知夫人長什麼樣子呢……你們有人看過嗎？」
「沒有啊！主人才剛帶他回來，根本連見他未見過……不過沙庫那傢伙應該已經看過了吧？他常常走在主人的身邊……」
「哈哈……這小子長大了啦，沒想到一下子他居然成了主人身邊的大紅人了。等他回來後，一定要問一問他夫人長什麼樣子。」
……怎麼我越聽越奇怪……？他們以前都是因為職位小而未見過他嗎？但……沒道理啊！他在這兒住了這麼久，就算平常他們沒有機會看到他，可是大場合的時候也總會見上一面吧？！難不成……
難不成……這兒沒出現過什麼大場合？唔……或許是這個關係，因為這附近危險嘛，闇夜說的，所以沒人敢來這兒赴宴，所以就不舉辦了！嗯嗯，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當他沉醉於自己的想法時，有人卻擅自進來了，那人輕佻的樣子真的很惹人厭，不少人都想裝作看不見他而繼續工作，可是他卻不識趣，總愛騷擾別人。
終於有人看不過去了。一個大漢不客氣地對他說：「卡提亞！你別亂碰啊！不要把它們弄壞了，我可是做得很辛苦的！」
卡提亞不以為然，他好整以暇地說：「嘖！那有什麼也不起的？壞了，大不了我幫你做回來啊！」
「哼！只怕你沒這能耐！」
「你！臭老頭！」卡提亞雙手緊握著拳頭，好像快要朝那人打過去了。
一直看著的菲娜小姐說：「卡提亞，還有漢夫！你們別吵啦。還有卡提亞，你那邊的工作做完了嗎？怎麼有空來這兒逛啊？」
「哼！關你啥事！沒事給我滾開一點，免得我不小心連妳也打了。」
這人……好沒有禮貌啊！又暴力……而且大家也不太歡迎他似的，那麼我也得躲遠一點，以免遭受池魚之殃了！想一面想，一面把身子向後移。
由於想突突兀的移動，所以他很快便發現了他的存在。「那個人是新來的嗎？我怎麼沒看過他？」
想知道自己被發現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呃……是的，但我現在要去工作了，所以就不打擾大家啦……」
卡提亞蹙了蹙眉，充滿興致的笑容從臉上散開，他一步一步的走近他說：「聽你的聲音，你應該是位美人吧？轉過來讓本大爺瞧瞧？」
「呃……不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吞吞吐吐地說，他不知道該怎樣應付這種人，和他爭辯？講道理？還是拿那條項鍊出來嚇走他？不過一拿出來，他怕以後這兒的人便不敢再讓他在這兒工作了。
眼看他已漸漸接近他，其他人開始為他說話了。「喂！人家想是好孩子！別用你的髒手碰他！」
「哼！你管我！我就是要碰呀！想嗎？嘿……名字挺好聽嘛，一定是個可人兒……」說著，他的手便從想的後面伸到前面，欲摸一摸他的臉。「嗯，你的臉看起來頗滑的嘛，摸起來一定很舒服……」
想忍著，他不知該做什麼，他很想尖叫，很想叫他滾開點，可是……卻有比他更早叫了出來。
「唔啊——！」原來當卡提亞的手還未觸碰到他的時候，便已遭受到莫名的攻擊了。黑色的氣體從項鍊中飄了出來，氣體形成了一隻「黑手」，那隻手看起來很嫩、很小，這是一隻小孩子的手。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把雪亮的黑鐮刀，它剛才因攻擊而沾上了小量的血液，可是沒關係，因為很快地，刀上的血——便被刀身吸光了。最後，它又變成了煙，回到項鍊之中。
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卡提亞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彷彿是在嘲弄他的愚昧一般……不，或是是輕視？只是在那瞬間，他的手上便多了三個「６」字，還有一句不知道是什麼文字所組成的句子。
他的手顫抖地指著想。「惡、惡魔！！」他完全忘記要去止血的事了。
「這……我……」他支支吾吾地說，藍色的雙眼佈滿了驚惶之色。其實連他也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轉頭望向菲娜小姐他們，希望能得到幫助。可是，還有誰看過那隻「手」以後，會不害怕呢？
「想……那是……」
「菲娜小姐……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的……相信我……」
「鬼才相信你！剛才那根本就是惡魔！你居然有支使惡魔的力量？你好給我從實招來！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卡提亞得理不饒人地繼續迫問下去。「怪不得我未見過你……原來你是奸細？」
想好像快要哭出來了。「不……不是的……我……」
「哼！」卡提亞一手便拉起了個子不高的他，他兇惡的樣子很是嚇人。「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主人，看他怎樣處置你！！」
想在他的手上掙扎，雙腳在半空中踢來踢去。「不要！放、放開我！！」忽地，他的胸前又有一縷黑煙溜了出來，他驚慌地喊：「回去！回去！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放心，我沒事的！」那東西聽到他的話後頓了頓，停在空中一會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去了。
因為黑煙已注意到門口有人靠近了。
「那是……！」
「啊！原來您在這兒！！」這時，有個人從門口進來了，他身材高大，看上去很威武。
「總管！總管你來了真是太好了！」卡提亞興奮地說，他似乎無意把想放下來，他只是把他移向男人所在的方向，邀功似的說：「你看！這人一定是奸細！他剛才又放出惡魔來了！喂！臭小子！再放出來給大爺瞧瞧啊！！」他威逼著。
「唉……卡提亞你這次又幹了一件驚人的事了！！」沙庫走近想，對他疾言厲色地說：「快點快把他放下來！」
「我厲害嘛！你就不要再誇我了，我可是會……嗄？什麼？放他下來？」
「沒錯！快點！」面對充滿疑惑的想，他露出了豪邁的笑容。「對不起，主人，這兒的人真是太失禮了。」
想睜大了雙眼。「啊，你是常待在闇夜身邊的人。」
主人？闇夜？卡提亞聽到時，他的手很自然便鬆開了，然後想便掉了下來。幸好沙庫早已擺出了接住的姿勢，否則他便要跌得很難看了。
「謝謝……」
「舉手之勞而已，主人，你沒事便太好了，對了，是闇夜大人叫我來找您的，他應該要我把你帶回去吧？」
想臉色倏地刷白，他居然忘了要在他回來先回去！
「我、我知道了！對不起，我要失陪了！！」
撂下話，他便飛也似的，在眾人的眼前飛奔了出去，留下了一堆仍搞不清狀況的人。
「總管，告訴我，我是不是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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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給我回來了嗎？」他站在門後說，看他不耐煩的樣子，他應該等了他很久了。
他沒猜到他居然會站在門後等他的，於是便嚇了一跳。「啊！哇！」
嗚……他果然還是趕不及了……求神保佑，這個人不會生氣……不過看樣子，這似乎是不可能的。
「真的很對不起……」不管如何，還是先道歉再算吧。
但對方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他，他反而嘴角微微上揚，玩味地說：「嗯……你想我原諒你嗎？」
「當然想啊！」
「嗯……」他看起若有所思，好像在策劃著什麼陰謀。「那麼你便答應我一件事吧。」
「好。」想想也不想便答了，他以為他只是要他做什麼輕而易舉的事，可是他實在太單純了。
「很好。那麼你便選吧。第一、在我的身邊扮小狗一星期；第二、管理家畜二個月；第三、穿著女裝在城堡內活動一星期；第四、替我捉四十匹野馬回來；第五、表演馴服老虎的絕技給我看；第六、和一群獅子搏鬥十小時……第十、照顧我的起居一個月。呵呵……我這人很民主的，你可以隨便選一種，當然選一種便最好了，你喜歡選三四種也行，你選什麼我也不會介意的。」他再次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他果然被我嚇倒了，呵呵……他的表情真好玩。
你不會介意？？對啊！介意的是我不是你嘛！只聽到一半，他便差點吐血，什麼馴服、搏鬥嘛！根本是拿他的小命開玩笑！
「那麼……還有別的選擇嗎？這些都不太適合我……」他低聲下氣的說，兩排的小黑扇在眨呀眨的。
「如果我說『不可以』呢？」他有點壞心眼地說。他怎能那麼輕易的放過這小東西？他要讓他知道違背他的約定會有什麼後果！「別忘記，你已經答應我了。」
「這個……」
「怎麼？想反悔？」他嗤道。
「沒有……」這回他真的頭大了，要他選一個來完成可說是不可能的，因為每個都那麼困難……不過，最後的那個好像挺容易的，不如……「好，那我選最後的那項——照顧你的起居一個月吧。」
他真的是選了這項啊，嗯嗯，不錯，真的照著他的想法而行。「很好。」他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頭。
想抬起頭，有點厭惡地說：「不要摸我的頭啦……別把我當小孩子。」
闇夜身子僵了僵，他居然又做這件事了？
「對不起……這是習慣。」
想的眼睛多了分神采，他又知多一點自己以前的事了。「咦？這是習慣啊？我以前也常被你摸頭的嗎？」
他牽著闇夜的手問，甜甜的聲音中充滿著信任，這令闇夜更不忍心傷害他……
不忍心？他輕笑。沒想到人稱為惡魔的他也會有這種惻隱之心耶！真是可笑！他們知道的話，一定會對我嗤之以鼻吧，呵呵……
「嗯。」他說便把想摟到自己的懷中，便後給他用力的摸——不，是搔……他故意的弄亂想的頭髮。
「哇哇——你！呀——停手啊——」某人在叫救命了。
另一個人倒是充滿興味地說：「你叫吧，這兒沒有人會來救你的。」說著，手便更努力的「玩」下去。
「哇哇——」想自知自己的力量比不上他，所以他便乾脆跟他玩起來了，換他努力的搔闇夜的頭了，可惜他的身高不夠，所以就這樣「壯志未酬身先死」，接著便是「長使英雄淚滿襟」了。闇夜才不會只搔他的頸便滿足了耶，所以繼搔他的頭後，他的手更肆虐到他的身上來了。
想嘻嘻的笑著，他居然笑到哭了，他的身子為了躲避他的手便捲曲了起來，可惜魔爪無處不入，他很快便被抓了起來。
「嘻嘻——不玩了啦！」他無力的說，他一笑便什麼氣力也使不出來了。
闇夜摟起他無力的身體。「不想玩了？好，我來跟你來真的——」
接著便是一陣翻雲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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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庫哼著歌兒在巡視著四周，他是闇夜的助手，他有責任將城堡內的大小事務量度輕重，然後報告給闇夜聽。算起來，他也在這兒工作很久了。
連何時來的，他也忘記了。
「嗨！沙庫！你又來巡邏啦？」有人親切的對他說。
沙庫認出那人是負責廚房的阿斯。「嗯，是呀，因為主人他現在很忙，沒什麼時間管理城堡，所以我得替主人他留意一點，可以解決的事便先替他解決，其他的，才由他親自來辦。」
「喔！那你真是忙……對了，主人忙是因為夫人的關係嗎？大家也很想知道她是什麼樣子的……而主人他又……」
一旁的人也不禁插話道。「對啊，到底是長什麼樣子的嘛？比我還漂亮的嗎？」
「這個……」沙庫不知道該怎麼說。
「難得主人找到想要的人了，我們應該替他高興嗎？那麼……這次的夫人待的時間會比以前的長嗎……？對不起，我想問很久了……因為我實在很擔心。」菲娜小姐滿臉愁緒。「我真的很希望那孩子能得到幸福……」
「說的也是……」沙庫認同這句話，他跟在主人身邊這麼久，當然希望他得到幸福。他對大家說：「對不起……我想主人的事，還是等他親自的向大家說吧！我想……他會的……」
撂下話，他便繼續著他的巡邏，毫不理會身後略有所感的人。
他只是負責為主人分擔工作，減輕他的壓力罷了。
其他關於主人的事，還是由他本人自己說出來吧，始終有一天，他相信主人的心會得以舒解、得到解放的……
他衷心的希望。
想來，主人待在想大人身邊的時候，好像很快樂的樣子，不知他會否讓想大人永遠陪在他的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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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早上沒有小鳥吱吱喳喳的叫聲，也沒有公雞啼叫，所以一向習慣被叫醒的想，居然睡到差不多中午才起床。
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東西？剛睡醒的想，頭腦似乎還未完全清醒哦。他的頭髮自昨天那慘烈的一役後，都未曾梳洗過，所以現在亂七八糟的，衣服也穿得不太好，他露出了半個香肩來。
是什麼呢？是什麼呢？他歪著頭，不停的問自己，那模樣真的可愛透了。
直到他看見旁邊空空如也的床，他終於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了。
「呀——」他忘記了和闇夜的約定了！他說要照顧他一個月的。不過他竟然沒叫醒他，一個人便出去了……這是什麼意思？是要讓他休息嗎？還是說他今天不需要他的照顧？
嘿！就這麼說吧！
呵呵……他三秒不來就代表和議哦！
一、二、三……他還真的是給他等三秒。我也好好人、好民主耶！他偷偷的掩著嘴笑。
但……我不去，我又有什麼事做呢？他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可是他是個不太喜愛用腦的人，因此不久十秒，他便不想了。
不去那兒的話，也可以在城裏到處逛逛呀！
有了決定的他，便立刻行動去了。
良久，一個梳洗完畢的想便出現在城內的走廊上了。他左望望右看看，上次他出來的時候，他沒有太留意這兒的裝飾，現在再看，還覺得這兒真的有點與眾不同不同耶。
牆上的雕刻也怪怪的……還有放在走廊前後的雕塑，有種詭異的感覺。
心裏毛毛的……想戰戰兢兢地走過走廊，這兒的雕塑太精緻和神似了，彷彿真的一樣，感覺很不舒服。
就在這時，他的肩頭被人猛烈的打了一下。
他立刻被嚇了一跳，心臟差點跳少了一拍。
「想。」從他身後傳來了低沈迷人的聲音。「你想去哪兒？」
他呼了一口氣再回頭。「你別嚇我好不好？我很膽小的……」
「對不起。」他在後頭咬他的耳朵，雙手輕環他的腰身，妖魅的雙眼中忍藏不了些許的擔憂之色。「你知道我在房內看不到你時，有什麼感覺嗎？」
「嗯……對不起嘛……」雖然現在看不到他的臉，可是也想到他會有怎樣的表情了。他沒想到原來他會回房找他的，早知他便不出來了……
兩人雙手交纏，指間傳來的，是彼此的體溫。
就在那電光火石間，有人攫獲了他的唇，他的窄門也因抵受不了甜蜜的誘惑而張開——
他笑了。「你的吻——進步了嘛。」他有點惡質地在他的耳邊說。
本來還沉醉於深吻中的想被這句話驚醒。「你、你在說什麼啊！」他忽然變得有點口吃。
闇夜覺得自己變得愈來愈邪惡了。不過不是人類說的那種壞壞的「邪惡」，而是愛惡作劇的「邪惡」。
「沒有啊！」
想鼓氣腮幫子，滿臉不信的看著他，然後輕嗔一聲。「我才不信哪，剛才你明明有說的……就在那、那個之後……」他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了。
「嗯？是什麼『那個』之後啊？說來聽聽？」他甜甜的說。他很享受目前這種感覺，這便是戀愛了吧？心裏熱烘烘的……我已經多久沒嚐過這種感覺了？
「呃……這……就、就是……吻啊……」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了，最後他鼓起勇氣，賭氣的說：「你、你不會是在欺負我吧！？」
「你現在才知道嗎？」他的雙眼有著狡黠的光芒。
「啊啊——你——」
「不行嗎？」他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啵」了一下。「這個做也可以哦。」
「啊……」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還有這樣也可以哦。」說著，他便把自己的身體更貼近想，不安分的手慢慢的向想襲去。
「夠了、夠了。」慌張的想倏地抓著他的手。「別這樣啦……別人會看到的。」對哦，他們現在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而是在走廊中嘛，萬人別人看到的話怎辦？
相比起緊張萬分的想，闇夜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他撥了撥掩住眼睛的頭髮，悠然自得地說：「有什麼關係？你不會忘記了吧？我是這兒的主人，沒有人敢說什麼的。」他的樣子真的囂張得不得了。
「可是……」
他半瞇著眼，拿起了他胸前的項鍊。「別忘了，你註定是我的另一半，這是註定的——誰也不能改變……連神也不可以！」
在那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闇夜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了，讓他感到有點害怕。
注意到想奇怪的面色後，闇夜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對不起，我失態了，因為我真的很希望……這次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想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已經大概了解到這人只是不想和他分開而已。他會意似的點著頭。低頭一望，原來他還抓住他的手耶，他的手好白好白，乍看之下，彷彿還看到裏頭的血在流動。
「哇，闇夜你的手好漂亮，好白哦，你是怎麼保養的？像人家說的那樣，用牛奶保養嗎？」他禁不住內心的好奇而問了出來。
闇夜倒是蠻不在乎地說：「是嗎？」
「嗯！又白又長的。」他的小手在他的手上摸來摸去，他好像看到什麼珍奇異獸一點，興奮得不得了。「我最喜歡漂亮的東西了。從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覺得你很與眾不同，和別人有點不一樣的了……」
「與眾不同？不一樣？」難道這小人兒知道我的事了？
「是啊！你嘛，給人一種黑暗的感覺……」接著，他把項鍊拿給他看。「就像這條項鍊一樣，它也有一種黑暗的感覺……而每當我看到它，就會想起你——」
「它啊……就像是我的分身一樣——」
說起項鍊，他便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差點忘記要問他了。「對了！關於這條鍊……上次有一隻黑手從項鍊中跑出來了，那個到底是什麼來的？」
「黑手？」他出現了嗎？
「嗯！我看到有一隻黑手從項鍊中跑出來了，而且他還拿著一把很黑很黑的鐮刀，最後啊……他竟然去攻擊人了！！」他一面說，一面便把項鍊放在燈光之下，嚐試透視其中，看看能不能找出端倪來，可是裏面還是一樣黑溜溜的，看起來根本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攻擊人了？」他的劍眉微蹙，語氣也變得有點不太一樣。「那時有人危害到你了吧？」
「啊？你知道？那麼你知道那個黑石是什麼構造嗎？」
這個是他造的，他當然知道是什麼啊，可是還不能告訴他。「嗯，這條項鍊由以前傳到現在了，人們都叫它做『守護石』，因為相傳每當攜帶的人有危險時，守護石中的神靈便會出來保護他，很神奇吧？」
「哦……原來那隻手的主人便是守護神啊？他出現的時候還真的是嚇了我一跳耶……」
「嗯……」他也嚇了自己一跳，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把那個人稱作「神」耶！那個人聽到後，會抗議吧？呵呵……不管了，反正他說的是實話，他的確是用來守護他的……神啊！呵呵……
「那麼攻擊誰了？」
「唔？卡提亞呀！他好像是叫卡提亞吧……」
哦！是那小子，我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沒想到這回他竟然「不偏不倚」的觸怒了他……他暗忖道。
想繼續說下去。「他的手還被守護神的鐮刀劃傷了耶……上頭除了刻了三個「6」字外，還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文字……最奇怪的是，沾在刀身的血都不見了耶！守護神喜歡血的嗎？」他天真的問。
「文字？」他的雙眼不自覺地彎了起來，有點受不了的說：「那是守護神給他的懲罰吧。」
「是嗎？那個守護神真的好厲害啊！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候刻那麼多的字上去。如果我也有這麼強的力量便好了，這樣我便可以保護大家了……」咦？保護大家？他在說什麼啊？他歪著頭想道。不明白自己方才為什麼那麼說。
稍覺不妥的闇夜冷靜地笑了笑，露出了一個可以迷惑眾生的笑容。「你哪需要學？有我保護你便夠了。」沒有什麼好怕的，他根本記不起以前的事了……不是嗎？
小小的人兒似乎沒聽進他的話，骨碌碌的藍眼睛不停地轉動著。「我說『大家』耶……難道有什麼人需要我保護的嗎？但是因為我失憶了，所以我不記得了嗎？是嗎？是這樣的嗎？」他抬頭。「闇夜，我是不是有其他親人的？」他一直都忘了問，如果他真的還有親人在生的話，他一定要去看看他們。
「我不知道，你沒有跟我說過……」他淡淡地說。他心知不能再讓這小傢伙問下去了。「你應該沒有什麼親人吧？」所以呢，他也沒辦法告訴他，他的雙親是怎樣的人。
「我……原來我已經舉目無親了……？」
「有什麼關係？反正有我在你的身邊嘛！」他保證，只要他不查問他的身世，只要他的記憶一日不恢復，他就會永遠在他在一起，給他一個幸福的生活，不然的話，只好……
「說的也是……不過，那麼關於我們相遇和在一起時發生的事呢？你可以告訴我嗎？」他充滿期待的說，好像非要說給他似的。
這小傢伙還真的不懂什麼叫「適可而止」啊……
闇夜說：「……下次吧，我現在還有正事要辦。」
「正事？對喔，我好像和你站在這兒很久了！」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在耽誤他的時間。「對不起哦，你就快點去吧！」語畢，他便走開一旁，做出了「拜拜」的手勢。
沒想到闇夜卻上前去拉著他走，被強拉的人抗議道：「喂！好痛啊，你想幹什麼？你不是要去辦正事了嗎？」
他回頭。「別告訴我你又忘了。你答應了我，要照顧我的起居一個月的。」難道他又想反悔？
「嗄？」
他很明顯的不明白他的意思！「照顧我的起居當然包括跟在我的身邊，做我的奴僕囉！所以你得跟著我走——」
「啊呀——別——」他不停的抗議。
「抗議無效！」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