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7)
「你的族人？吸血鬼？？你把我也變成了吸血鬼？」他把頭藏進了他的懷中，所以他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是驚？是喜？是憂還是怨？
「是的，現在你已經和我一樣，百毒不侵，長生不老了。這樣你就可以永遠在我的身邊了，無論是喜不喜歡也好，我也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他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說給他聽。
照常理來說，被人變成了吸血鬼，應該會很高興才對，因為會長生不老嘛！之前的人都想他這樣做的。
所以想應該也很高興吧？應該……
「誰……誰要在你身邊啊？！」他嘟嚷著，「你擅自把我變成了你的同族，我還未生氣哪！」他以為他把他也變吸血鬼，他就會原諒他了嗎？發夢！他還未和他算帳耶！而且他也是被迫才會這樣做吧……
「好吧……你要我怎樣你才肯原諒我？」其實他心裏還是搞得不清楚，為什麼想要生氣、要離開這兒。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他已經不想再留在這兒了，看見他，就只會讓自己更傷心。「反正你是被迫才把我變成你的同類的，既然是你不情，我不願的話，我也不想再待在這兒礙眼！」
「不！不是這樣的！你千萬別這麼想！」他欲伸手安撫他。
「別碰我！」他用手的拍開他的手，眼神是堅決的。
「想……」
「不要叫我！！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他瘋狂的大喊大叫，當他在鏡子瞄到自己頭上包著繃帶時，他大力的拉開。繃帶下的傷口早就在他「變化」時痊癒了，而且一點的傷痕也沒留下。
「這又是吸血鬼的力量所致的？」他的難色十分難看，他本來以為在他的撞擊之下，一定會留下傷痕或是什麼的，但現在……什麼也沒有。
「嗯……」這不好嗎？他的臉還很完美啊。
「哼……」他噘了噘嘴兒，「給我刀子，你身上一定有刀子吧？」
「你要來做什麼？」他現在的情緒不太安定，給了他的話，他可能會做點不好的事。
「那麼你給不給我？給我啊！！」他難得生氣，「你不給我的話，我也可以問別人要，或是自己出去買。」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乖乖的拿了出來。
他接過後，退開了幾步，然後高舉，「試試你們吸血鬼的痊癒能力。」他微微笑地說，在闇夜還沒搞清楚他想幹什麼之際，他就一刀劃在自己的右半邊臉上。
這時，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他在自言自語：「這樣，我就不再像任何人了。」
傷痕自前額劃下，經過右眼，再到下巴，他這不留情的的一刀，目的只是為了使自己毀容，並不是想自殺，所以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只是鮮血四濺，除了染紅了他的白髮外，還染血了闇夜欲阻止他的白手。
「你在幹什麼？！」闇夜不理想的反抗的抓住了他的臂膀，看他一點也沒有包紮的意思，真是讓他火大！雖然這是他醒來後的第一個笑容，可是看到的他一點也不高興！那個笑容反而讓他感到心寒。
「沒瞧見嗎？我在毀容啊。」他淡淡的說。
「嘖！」他抓起了他剛才扯下的繃帶想替他重新包紮。
想一把搶過他的的繃帶，但他只是搶走，完全沒打算替自己包紮。「我說過了，我在考驗吸血鬼的治癒能力啊。」
「我說你是在考驗我的耐性才對！」他指他大罵。「你以為吸血鬼可以自我恢復就不怕了嗎！這刀劃下去，還是會痛的啊！」
「你管我。」你以為他不知道痛嗎？他只是覺得，這張可惡的臉帶給他的痛苦比起現在的……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我就是要管你！！」他已經忍不下去了。他把他的雙手用布綑住，綑綁在床柱上，自己則開始清理他臉上的血跡。
「你……」
「別動！」他顧不得會弄髒自己，逕自用自己的衣袖抹他的血，還一邊囉嗦地說：「你這個笨蛋，你就是要這樣傷害自己才會開心嗎？」
想楞楞的看著他那過份溫柔的臉孔，許久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已經把他唯一討喜的臉毀掉了，為什麼他還那麼關心他？
「你這麼做……真的不痛嗎……？」他一看著他毀掉的右臉就心痛，縱使痊癒的能力早就已經啟動，可是他的右眼球傷得那麼嚴重，可不可以完全恢復，還是未知之數。
「……我討厭你。」他的臉最好不要恢復，還要狠狠的留下一條疤痕，讓人見了就怕，誰也不敢接近他。
「不要緊，我喜歡你就行了。」他低頭在他受傷的右臉一吻。「這兒可千萬別留下傷痕……」
想的心頭一緊，為什麼他仍可以裝作什麼也不在乎地吻他的傷口？
「……留不留下來也不關你事吧，我倒是很希望留下來。」他故意給他潑冷水。
「你這小鬼！！你是故意惹火我的，是不是？」
「哼！」他別過臉。「我喜歡怎樣就怎樣……干卿何事？」
「你……」他的想的性格好像變得強勢多了，可是這還得看看現在的形勢才對，他冷笑，「但是你別忘了，你現在在我的手上喔。」他已經把在綑在床上了唷。
想不認輸的說：「那又怎樣！」
「呵，也就是我可以在你的身上亂來的意思呀！」他戲謔地說：「難道你才離開我沒多久，你就忘了？」
他的臉微紅，「哼……卑鄙。」
「你在說什麼？」他很惡質的突然抓住了他的下體。
「唔！」
「你不說了嗎？那麼到我說了。」他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你首先說，你為什麼要走？」他明明在這兒生活得好好的，沒理由會突然想離開的吧？
想保持沉默。
闇夜反而很樂於見到他這樣的反應，因為他決定了。「好吧，你可以繼續保持沉默，做你的沉默的羔羊，不過我會一直脫你的衣服，直到你說為止。」語畢，他便很狡詐的首先脫他下身的衣服。
「你……！！」一抹紅暈染上他的臉。
「怎麼，你肯說了嗎？」他依然沒停下他的動作，脫完下身的衣服，他還惡作劇的用手指在他那兒彈了一下。
「啊……」
「你還不說的話，我便要脫你上身的衣服了喔。」其實他已經開始脫了，還脫得很開心。
想依然一句話也不肯說。
拜託！那麼羞人的事叫人怎麼說出來？
「哎呀，我親愛的愛人，你別這麼固執啦！萬一我脫完了你的衣服，叫我該怎辦？你要我做下去囉？如果你不說的話，便代表你說『是』了。」
他的舌早就不安份的在他的胸前胡亂的舔著，但想卻死咬著嘴唇，死也不肯說。於是闇夜便更加肆無忌憚的侵襲他。
「住、住手……」他輕吟。
「不，你不乖，你要先告訴我你出走的原因才行……」闇夜抬頭望向他，他現在散發著一種魔性之美，一種足以懾住心魂的美。「不然你下次還是會再度出走吧？」
想更用力的咬唇。
不行，他不能被他的樣子迷惑，他一下沉，那他以後就一定會被他吃定了。
不行不行不行。他再次嚴重的驚告自己。
闇夜倏地咬住他胸前的紅點，惹得敏感的想嬌喘連連，他的手緊抓著床柱，不自然的體位讓他感覺很痛苦。
「啊！你——」
「我怎樣？」
他的紫瞳閃著狡黠的光芒，他突然伸手用力觸摸他的下體——
「你想說了沒？」
「不說不說！我死也不說！」他拼命的搖頭。
是誰說這時候是最易哄人說出真話的啊？誰啊！誰啊！他非斬了那個人不可！！闇夜惱怒的瞪著想，他已經沒什麼耐性再哄他了。
「我說最後一次，你是說還是不說？！」他從不覺得哄別人是這麼困難的，他要認輸了嗎？
「不說！」看你還能拿我什麼辦法？！混蛋！
闇夜輕瞇著眼，瞇到只剩下一條紫線。「那好，我去捉住沙庫問清楚，他是你離開前，最後見的人，我就不信你的離開和他沒關係！他可以選擇答或是不答，不過不答的話我會殺了他，答案是廢話的話，我會閹了他，你看看我還應該怎樣對他才好？」
他舔過自己手中的白液，那如果不是白色的話，他還真的以為他在舔血……
「你瘋了！！」他害怕的瞪大雙眼。
他理所當然地說：「沒錯，我瘋了，我是為你而瘋的。」他再次輕吻他的右臉，那兒早就恢復得七七八八，只差那隻損毀得最嚴重的右眼。他頭一次覺得做吸血鬼是有好處的。「我愛你。」
「你……你愛我？」他不可置信地問，之前死也不肯妥協的神色已于復見。
「嗯，我愛你。」他不怕羞的再說，「我愛你，我最愛的便是你。」他動手解掉綑住他雙手的繃帶。「你的手都擦傷了。」他一一的輕舐他的傷口。
「不可能的……」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他用力的抓住了他，強迫他正視自己的眼，「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之前我們不是還過得好好的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但是，你應該相信我對你的愛的，不是嗎？」
「我……」他居然有點羞愧。他可能真的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迷惑了，但他真的好想再信他一次……最後一次……
闇夜也察覺到他的猶豫不決。「如果你沒反對，我們就重迎來過嗎？」
想沉默不語，闇夜便認為他是默許了。
他愉悅的抱緊了他纖細的身體，逕自笑著。「謝啦！親愛的想，謝謝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想滿臉通紅，他覺得不好意思了。「放開啦！笨蛋！我、我現在什麼也沒穿耶！」
「我知道啊。」他嘻嘻哈哈的，「可是抱起來很舒服耶，就讓我多抱一會吧？」
「……口甜舌滑。」他低聲咕嚕。
「想，你生氣了嗎？那好吧！」他坐在他的身上，「我這人很公平的，既然你不穿，那麼我就捨『衣』陪君子，我也陪你不穿吧！！」他竟然真的開始在他的身上脫衣服。
他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要讓他看著他脫的？
什麼不穿！他是被迫的呀！真不知是誰脫了他的衣服……
「不用了！」他伸手阻止他繼續脫下去。他脫完的話，他還得了？他一定會趁機在他身上亂來的。
「你是想幫我脫嗎？」他眨著紫眼，並緊抓著他白嫩的手。
「才、才不是咧！」他想收回小手。
「呵呵，別這麼心急，我們慢慢來。」
「……誰理你啊？」別以為他這就原諒了他。「我剛剛明明聽到有人說要『重新開始』的，那麼應該是由戀愛第一步做起吧？」
闇夜微蹙著眉，但很快又舒展過來。因為他想到了一個理由。
既然人家有跳級學習，為什麼就沒有跳級「戀愛」呢？呵呵……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說話？」他慌張的保護著自己不被「闇夜」爪侵襲。
「聽到了，我的女王大人。」他促狹地說，還特意在他的手上輕吻，「那麼，請女王大人你允許我的跳級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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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想首先醒來，不過他卻下不了床，因為他的腰正被某人纏住了，他怎麼也掙脫不開，就在此時，他對上他那雙色瞇瞇的眼睛，靈機一動，他想到一個很好玩的方法。
他狠狠地對他說：「走開啦，老頭！昨晚還不夠嗎？」
「老……老頭？？」他環在他腰際的手立即僵硬化……不，憑該是全身都僵硬化才對，想輕易的便脫離了他的控制，走到浴室去洗澡了啦。
闇夜的臉發白了，他是說過他超過五百歲，可他的樣子卻一點也不老啊！！他拿起鏡子照照自己的玉顏。沒變啊，他的臉還是那麼端正，那麼美，他的髮還是黑得發亮啊！他依然是絕色，一點也不像老頭啊，世間上有這麼美的老頭嗎？
他越看便越沉醉於自己的美貌之中而不能自拔……害在浴室走出來的想又忍不住又說了句：
「闇夜……你該不會也……有輕微的……自戀吧？」他受不了了他對會鏡子猛瞧的樣子。
「開玩笑！」他豎起眼眉說，「還有啊，我告訴你，你、不、要、再、叫、我、『老、頭』！！」
「那麼……」他假裝思考，「老頭子？」
「不行！」
「可是你和我比起來，真的是老頭子嘛。」他佯裝純真無知。
「是又怎樣？」他盯著他，「反正就是不要叫我老頭子……」
想踱近衣櫃，慢慢的穿上衣服。闇夜盯著他在光溜溜的身上穿衣，心癢癢的，他「爬」到了他的身邊輕噬他的耳朵。
但想卻故意不懂情趣的說：「如果你是老頭的話……」
他未說完，闇夜便怒吼：「我說別再提『老頭』！！」
想不理他，繼續說下去，「你喜歡我……你不就是戀童癖了嗎？」
闇夜的心冷了冷，他繼續破他臉色發白的記錄，現在他什麼也聽不進，腦中只是不停地迴盪著「我是戀童癖」的話。他覺得那句話就像是惡魔一樣追著他不放……
真可憐。
「……雖然我倆的樣子都是成人，可是你都算是戀童吧？因為你已經五百歲了。」他逕自面目無情的說著，誰不知他的內心……正在笑得多高興！！
他就是這樣順利的換到衣服。
嘿！這是他剛才不小心想到的，沒想到這麼管用！既然這樣的話，就更加不應該浪費了，呵呵……
「咯咯！」有人敲門。
瞧闇夜還「沉醉」於惡夢之中，想唯有親自開門，外面是一臉擔憂之色的沙庫。
「沙庫，發生了什麼事嗎？」
「主人呢？」沙庫心急如焚的問，如果不是怕失禮的話，他還真的想從他的身旁走過。
「他在裏面發呆。」
「怎麼了？」闇夜終於戰勝了「我是戀童癖」的話，來到他們的身旁，而且他還穿好了衣服了。
沙庫憂心忡忡的瞧著他。「主人啊，人類們又來了！這次來的比以前更多！！」
闇夜倏地認真起來。「你怎麼現在才說？！他們向時來的？什麼時候會到達？」他拉著他往城樓走，還不忘對後頭的想說：「你乖乖的留在這兒吧！我很快便回來。」
「不！我也要跟著去！」他抗議。
他打量了他一眼，才開口道：「好吧，不過你只要跟在我的身後就好了。」
「嗯！」
「主人，我們得快點！因為他們差不多快來到了！！」他再次提醒。
「嘖！那麼東西準備好了沒？」
「好了！一切都好了，就只等你過來而已！」
想聽來聽去還是不太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所以他便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這個嘛……」沙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闇夜早就搶先說了：「是人類，這兒常常有人類過來，他們常藉什麼探險之名來這兒的，常常要我們打發他們，他們才肯走。他們亦有些藉除靈或是除魔之名上來找麻煩……通常都只是幾個人來的，很輕易便可以趕他們走了。」
「不過這次卻多了許多人……所以這次應該比較難解決。」
想半懂不懂的點了頭。
他們三人就這樣努力的直奔城樓。
到達時，早就有一堆僕人在等候他們的命令。
「主人。」
「怎麼？他們呢？」闇夜一來到，便迫不及待的俯視遠處。只見有一批人自遠而至，一面高舉武器之餘，還大聲呼喝著。就算聽不到他們在喊什麼，根據經驗，也大概猜到他們的意思了。
「這次明顯他們是有備而來的，比起前幾次，這次真的是很不尋常。」
闇夜沉思，「會不會是被之前來的那個人煽動的？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我是惡魔的人。昨天我出去找想的時候又碰到他，他好像還不死心的樣子……」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準備好催眠用的藥物吧……還有就是那個……」
「不過主人，老實說，那也不是長遠的辦法，他們還是可以再來的啊……」
「那麼要我怎樣做？想叫我把他們殺掉嗎？」他嘲諷著。
「不要！」想緊張的拉著他的手臂。
闇夜輕抓他的頭髮。「開玩笑而已……我怎會這麼做？這麼做，就只會讓人類更加憎恨我罷了……」
他偏頭一想。
「……那麼你答應我……答應我你不會殺人，好嗎？」
「好。」他不假思索地答。
周圍的人全都不自覺的吸了一口氣，議論聲此起彼落。
向來嗜血的主人竟這麼簡單的……便發誓不再殺人了？
那麼眼前紅顏白髮的人到底是主人的誰？應該是很重要的人才可以改變主人，令主人甘願放棄殺人的……
那個人是新來的嗎？他便是主人的夫人了嗎？怎麼是整頭白髮的？他很老嗎？
還有……
「別吵！」沙庫聽不下去了，「現在不是議論的時候！他們已來到我們的城門了！！」
眾人猛然噤若寒蟬，抖擻起精神，留意下面的人的一舉一動。
「想，你站在我的背後吧。」闇夜體貼的對他說。
「為什麼？」他不解。
「……我怕你那一頭白髮會嚇壞他們。」他還怕他們會對想惡言以對，繼以傷害他。
他聳聳肩，「好吧。」他既然這麼說，就這麼辦吧。他一定是為了他好才叫他站到後面去的。
「惡魔！！我們來了，你乖乖的出來領死吧！！」在那群人當中，有人一馬當先的走到前面對他大吼。
他想得沒錯，是上次被他們捉過的青年。
闇夜聞言便站了出來，他朗聲道：「我不知你為什麼屢次來找我麻煩，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這兒不歡迎你們任何人，你們請回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慎重的給他警告後，又退了回來。
城下有不少人也是第一次看清他的美貌，他們除了驚艷以外還是驚艷，亦不禁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如青年所說，是個惡魔嗎？
如果他能對他們再笑一笑，要他們稱呼他一聲「天使」也沒關係。
「主人，你好厲害，他們呆掉了耶。」他吹了聲口哨。
「真的嗎？我也要看看……」
想想探頭出去，但闇夜卻一把拉住了他。
「別鬧了。你不想讓他們看到你這顆頭吧？」他低聲勸告。
「唔……我知道了。」他嘟著嘴兒回到後面，口中還不停的哀怨著，「……都不知是哪個混蛋把我的頭變成這樣……」
另一方面，下面又有人站了出來，是想的兩位兄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早就在昨天，在附近的樹林見過面了，不知閣下是否記得？」說話的，是長兄阿爾。
雖然想未和他們正式的說過話，但也很清楚他便是那個比較溫文儒雅的大哥。
「我不記得了。」闇夜懶懶的道。「你是誰？」
「我叫阿爾，今日我來……是為了帶我弟弟回家的。」
「你弟弟？」他撥了撥自己額前過長的頭髮。
「呆瓜！就是我啦！那天你沒聽到他說嗎？」想在他的身後自言自語。
「對，當天你帶走的是我弟弟，請問你現在還在嗎？」
誰知，他竟然睜眼說瞎話：「不在。」
嗚哇——！這人想也不想便說了？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明明就站在他的身後呀。
阿爾對於他的答覆，只是半信半疑。「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他去哪了嗎？」
「不知道。」他的語氣一點溫度也沒有。
「別開玩笑了！」一直站在阿爾身後的凱挺身而出，口氣惡劣的說：「我那可愛的弟弟會不在你這兒？我看是你把他藏了起來才對！」
可愛？怎麼一天不見，他便變成人家「可愛」的弟弟了？
他們這麼鬧下去也不是辦法，但他又不能頂著一頭白髮的走出來，自認是他的弟弟的……這麼任誰也不會相信他啊！黑髮的人怎麼會有一個頭髮早已花白的弟弟呢？真是麻煩啊！！
那知闇夜又會好死不死的衝著他說道：「是又怎麼？」
「那麼就別怪我們的無禮了。」意思是他們要強行進入鬼城內搜索。
「請便。」撂下話，他便想下令指揮僕人們放催眠氣體。
「惡魔！！你就這樣逃回去了嗎？！」那青年奸狡的笑著，他的笑容令人發毛，真不知他的內心正在想什麼。
「那又怎麼？」他以輕蔑的目光俯視他。
「你又認為呢？」呵呵，他派來的人應該差不多準備好了，只要他一舉手，他便能為民除害了，到時每個人都一定會叫他做「英雄」！！
「怪人！」他舉起了手，準備發放氣體。「……等他們全睡著以後，就餵他們吃那種藥吧。」
想跑要闇夜的面前，興奮的指著自己道：「那我呢？我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闇夜近乎溺愛的摟著他。「沒有，你乖乖的待在我的身邊便算是幫忙了。你別忘記，你的病才剛好啊。」
「那好吧！不過你真的不會殺他倒吧？下面有兩個是我的兄長耶！」
他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你知道他們是你的兄長？」
想很自然的答道：「他們說的啊！」
「是喔！」想起來，這傢伙在昨天出門前，他曾讓他喝了許多忘憂草，他應該還伯在失憶中才對。
可憐的闇夜，絕不會想到那天的忘憂草早就被他倒掉，而地上留下來的痕跡，也被沙庫抹得乾乾淨淨了。
他回復記憶的事，還是以後才跟他說吧！現在嘛，就讓他先耍耍他，讓他以為自己恢復了記憶，嚇一嚇他也好！他壞心眼的思忖。
闇夜舉手示意攻擊，可是有一隻手比他舉得更快……倏地，在眨眼之閶，一枝箭直直的插在想的身上。
「啊——！」他應聲倒地。
城樓下的人也吃了一驚。
闇夜驚愕地看著這一幕，沒想到他一走開，站在他原來的位置的想卻替他受了這一箭……那箭，不應該落在他身上的！
他愧疚的狂叫著，他的悽苦之聲震人心弦。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沒血沒淚的惡魔的話，他的聲音會這麼傷痛嗎？他亦會這麼悲傷嗎？
下面的人的動作全都停了下來。
「想、想！你痛不痛？痛不痛？！」他的唇不停的落在想蒼白得透明的臉上。「你會沒事的，是不是？」他比受傷的他還緊張，還心痛。
上次他跑掉了，他已經夠擔心，現在居然又……！他不想再失去他啊。
「唔……別動……很痛呀。」他的箭插在他的右胸之上，所以稍微動一動，都會痛得他齜牙咧嘴的。他甚至覺得，連呼吸也很痛。
「好、好……我不動！我不動！！」
「瞧你……緊張成那樣！你當這是另一次是……是試吸血鬼治癒能力的……項目……之一不就好嗎……？」他現在真的是花容失色了，他提起手輕戳他黯淡無光的臉蛋，還嘻笑道：「呆瓜……你別擔心成這樣……你應該要……相信我的治癒能力……」
「你這時還跟我開玩笑！！」
「唔……」他的小臉早就痛苦得皺在一起了。他還感覺到口腔中正有一股腥紅正不斷湧戍。
「怎麼？是不是很痛？」他的臉皺得比他更厲害。
「嗯……你快點替我……把箭拔出來……！！」才說幾句話，他便覺得累死了。「不然……傷口便……不能自動癒合……」
沙庫瞧主人遲遲不能下手，他便說：「主人，不如我來拔吧？」
「……不用，我來吧……」他親切的拭去想臉上的冷汗。「這可能會很痛，你忍著。」
「好……」他快支持不住了。「闇夜……不過在拔之前，你一定……要答應我……你……千萬……不能殺人。」瞧他的神色，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放箭的人！以及那班人類……
眼見他痛苦得快要吐出一口鮮血，他便馬上答應。「你別說話，我要拔了！！」他抓住剸的手在顫抖，掌心亦不停的冒出冷汗。
想微點了頭，他一咬牙，一手按住他的胸口，一手便使力把箭拔出來。
「唔啊——！！」想痛呼一聲便昏了過去。
想的血如泉湧，他只是草草的包紮過後，他便輕輕的抱起他的身體，他一身都是想的鮮血，他頭一次覺得鮮血……很苦。
「去把那個放箭的人找出來，其他人就照平常的方法處理。」他低著頭，不讓他們看到他現在恐怖的神色。「我要先回房間了。」
他強行壓制著自己想殺人的衝動，他怕自己再逗留在這兒，會違抗自己和懷中的人兒所定下的約定。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