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交錯的二人(1)
這一篇小說專寫艾力歐和觀月在英國的故事…是我唯一一篇沒有櫻狼出現的小說…
請各位…一起把思緒和靈魂帶向那充滿浪漫的國度--英國…靜靜的觀賞霧都所發生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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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 大霧裡的相逢
白霧漫延，遮敝了天與地。
倫敦，是世界首屈一指的"霧都"，整個城市的花草建築，都像覆蓋上了一層白衣似的，顯得格外憂鬱，格外浪漫。
在這大霧之中，一個女子從一輛共程車上跨步而下，躬身道謝之後，便稍立橋上，望著來往的車輛行人，還有不時而過的一兩輛馬車觀望。
長髮飄逸，輕輕地撫著絕美的面容，迷濛而神秘的眼神，帶著一絲絲落寞，高窕的身材，稱的她的連身長裙更為合身。
她手上抱著一包事物，以極小的幅度在東張西望著。
(會在那裡呢…？)
(真是的…明明說一下車就會看到的…)
(討厭…霧那麼大…誰知道劍橋大學會在那裡…？)
女子來回踱步著，不用說她原本的方向感就很差，專長是"完全不會認路"了，這種地方，就連原本認得路的人，都很容易迷路吧！
「怎麼辦呢…」女子不禁嘆氣，正想掉頭問問別人，那知才一扭身，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竟然整個人一滑，「咚」的一聲，連人帶她所帶的一包書本，重重的跌到地上。
她穿的還是高跟鞋呢，這下子更是慘不忍睹。
「哎…」車子無情的一部部駛過去，為了搶救她的書，她開始緊張的辨視大霧之中的景物，才收沒兩三本，一個不曉得是誰的竟撞了過去，手上的書又灑了一地。
那女子尷尬不已，正要俯身去撿一本掉得最遠的書，猛地一個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眼前，一隻手拾起了那本書，遞到了她眼前。
女子一陣訝異，順著那隻手慢慢的抬起頭來，滿擬看到的必定是一位英挺的英國紳士，那知這一看之下，更是令她大吃一驚。
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男孩子，帶著令人在寒冬都會感到溫暖的笑容，正站立在她身前，靜靜的凝視著他。
那孩子穿著黑色的大衣，頭上是一頂簡單的軟帽，俊長的臉上掛著一副細黑框的眼鏡，純黑的頭髮自然的中分分散於兩旁，年紀雖然小，卻一點不失紳士風範，而更令人無法忘記的，便是他那深不見底，既溫和而又神秘的黑色瞳仁。
「我來為你效勞好嗎？」傳統的英國應酬話，由一個小孩子說出，雖然和女子的印像有些不符，但她還是立即還以一個笑容︰
「好的，非常謝謝你。」
那孩子身手相當俐落，大霧好像對他的視覺一點影響也沒有，片刻之間，所有的書本便都已回到女子手上。
「真是謝謝你…」女子這次是真的笑了起來，想要站起身來，那知左腳踝不知是扭到了還是如何，要站立竟有些困難。正掙扎間，那孩子卻伸出手來，攙住她臂，料不到他還力氣甚大，輕輕一托，女子便站了起來。
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她心中頗為歉然，趕忙向那孩子微微的鞠了個躬。
「不客氣，那是我的的榮幸。」那孩子微笑道︰「你是不是在找什麼地方呢？可以告訴我嗎？說不定我也可以效勞。」
「我要找劍橋大學的註冊處…」
「劍橋嗎？」那孩子有些驚訝︰「你是…那裡的學生？」
「是的。」
「是嗎…？」那孩子隨即又笑了起來︰「不過，如果你要找的話，我實在不得不告訴你，在你眼前不到五十公尺的那幢建築物，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咦…是這樣的嗎？」女子臉紅起來︰「對不起…我實在是…」
「沒關係，」那孩子拉好帽子，轉身便欲離去，忽地回過頭來，輕聲笑道︰「我們…應該還會見面喔…」他頓了半晌，凝視她目光，說道︰
「柊澤。艾力歐…這是我的名字，後會有期吧！」
大霧又掩了起來，迷茫間，那孩子的身影已恍然不見。
「佟澤…艾力歐…？」女子覆誦著，彷彿理所當然的脫口而出︰
「我是…觀月。歌帆…請多多指教…」
明知那孩子已經聽不見了，觀月依然對著茫茫大霧做了她生平第一次的自我介紹。
***
「喂！你就是那個二年級的插班生觀月歌帆嗎？」
觀月走在劍橋充滿古典氣息的走廊上，忽然被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子叫住。
「是的…你是…？」
「啊，你看我實在冒失，我忘了介紹我自己…」那男子靦腆的摸摸頭，忽然一手後背，一手在胸前劃一個小弧，躬身道︰「我是二年級，和你一樣數學系的學生，克里。曼都。」
「曼都先生…」
「叫我克里就行了！」克里爽快的說道。
「那麼，克里，有什麼事嗎？」觀月改口問道。
「不…也沒什麼啦…只不過…」克里忽然像想到什麼事似的，問道︰「你是日本人嗎？我看你的名字…」
「算是吧…」觀月說道︰「我以前曾經在日本住過一陣子…而且我也具有日本的血統…」
「那你為什麼到英國來呢？」
「嗯…」觀月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一些神秘︰
「為了身上所流的血液帶給我的"使命"…………」
「啊…是嗎…那麼…那你在英國待多久了呢？」克里似乎沒有察覺到觀月話裡的意義，努力的要找話說︰「英國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吧！不過霧大有點討厭就是了，這裡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必需要點燈才能看得清楚呢！所以啊…」正說話間，冷不防一本書當頭砸了下來，克里慘叫一聲，連忙回過頭去。
「克里！你這渾蛋，又在跟女孩子搭訕，受的教訓還不夠嗎？」
「愛蜜莉亞，你別這樣，我只是在介紹英國的環境給我們新來的學生認識啊…」克里撫著被打痛的頭，一面轉頭朝那一擊的發出者---一個大約也是二十出頭的少女抱怨著。
少女穿著整齊而乾淨的制服式長裙，手上的書---除了她用來打人的那一本以外，還有厚厚的一整疊，清湯掛麵式的金色短髮，大大的瓶底眼鏡和淡藍色的雙眸，給人一種學究的感覺。
「是喔是喔，介紹環境，為什麼劍橋大學這麼多人，偏要你來介紹？」
「因為我可是系上首屈一指的熱心者啊！那像你啊，整天只知道跑圖書館，看成四眼田雞…」
「克里！你再說！」愛蜜莉亞舉起那最重的一本字典，作勢要砸下去，克里知道這打下去恐怕小命不保，連忙躲開，邊叫道︰「好好好，我不說就是，我的大小姐，你冷靜一下，你再這樣打下去，遲早會出人命的。」
「嘻！」觀月一直微笑著看著這一幕，此時不禁輕輕笑出聲來，愛蜜莉亞看了她一眼，隨即換成笑容道︰
「哇，你就是那個以全校有史以來第二高分，考進數學系插班的那個觀月…什麼的吧？」
「是觀月歌帆！」克里忍不住插嘴。
愛蜜莉亞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你插什麼嘴？記女孩子的名字便比什麼都清楚。」
「觀月小姐，聞名不如見面呢！你長得真是漂亮！」愛蜜莉亞自我介紹道︰「我是愛蜜莉亞。英格斯，多多指教囉！」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觀月，倒使她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回道︰
「那…那裡…」
愛蜜莉亞忽然把她拉到一邊，瞪著因為她的"權威"而不敢靠過來的克里道︰「你最好小心一點，不要理那傢伙，以免被他騙了！他一副人模人樣的，其實啊…」
「喂…英格斯小姐，請你不要隨隨便便毀謗我可以嗎？我的人品雖然不是一流的，中上總是有的，你可別跟觀月小姐亂說話…」克里正說著，忽然沉重的鐘響了起來，迴蕩在廣大的校園中，顯得格外清晰。
「哎呀，上課了！克里，都是你的錯，你害我來不及去還書了！」愛蜜莉亞看著表抱怨道，隨即抬頭道︰「微幾分這堂不是有課嗎？你還杵在這裡！」
「對喔！我忘記了，觀月，我們走吧！」作勢欲牽觀月的手，愛蜜莉亞一個手刀下去切克里的手，隨即代替克里牽起觀月︰
「走吧！觀月，我們別理他了，讓他遲到被當算了！」牽著觀月的手便向前走，觀月微微一笑，忽然說道︰
「你們的感情真好呢！」
「啊…？」愛蜜莉亞一陣臉紅︰「才…才沒有呢！我只不過是想好好管管這個渾蛋而已！」
「誰會跟這個潑婦感情好啊！」克里也在一旁不屑的接道。
「不過…」觀月連忙轉移話題︰「你們剛剛說我是"第二"高分…那麼那位"第一"高分考進來的是誰呢…？」
愛蜜莉亞幾乎跳起來，隨即道︰「對了！我怎麼忘記跟你說他的事，那可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呢！」
「不可思議？」
「嗯，我也只想得到這個形容詞，克里，你說對吧！」
「是……」談到這個，兩人似乎就變得相當有默契︰「他以極年輕的年紀，連續跳過小學，中學，直接以高分考進我們英國一流大學之一---劍橋，而且修的還是雙學分呢！」
「而且不只那樣，他會彈琴，會作蛋糕點心，網球什麼的也打得很好，人也很和善，如果不是他年紀太小，"他"還真是個不錯的對象呢！」愛蜜莉亞雀躍地說道︰「剛開始大家都覺得他有點奇怪…因為畢竟年齡差太多了嘛！不過，現在大家都非---常喜歡他呢！」
「那麼，你說的"他"到底是…」觀月聽的大是茫然，忍不住問道。
正說話間，忽然，克里停下腳步，朝遠遠一個人揮起手來 ︰
「嘿…說人人到！艾力歐！你過來見見新同學吧！」
霎時，整個時空凝住。
克里招手的對象，正低著頭，倚在柱上看書，黑色的頭髮，深遂的眼睛…正是早上觀月遇見的艾力歐！
「克里……」聽見叫喚，艾力歐慢慢的把書闔起來，抬起頭來報以一個微笑︰「果然…人家才來第一天，你就跟她處得很好了呢！」
「你是……？」
「我們又見面了，觀月小姐…」艾力歐微笑道︰「看來你已經有很好的嚮導，不會迷路了不是嗎？」
「我……」連觀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微微臉紅起來。
「咦…耶？艾力歐，你們認識啊？想不到你比我還厲害得多呢！」克里吃驚不已
「艾力歐，你什麼時候跟觀月小姐認識的？」愛蜜莉亞好奇的問。
「很早以前……」艾力歐悠悠的說道︰「也可以說是…今天早上…」
他望定觀月︰「是不是呢…觀月…歌帆？」
「為什麼…你知道我的名字？」觀月問道。
「你不是做了自我介紹嗎？」艾力歐微笑道。
「可是…你…」
「我聽的見喔…」艾力歐的雙眼異常的溫柔︰「因為…我一直都在傾聽你的"心"啊…」
風撫過中庭，捲起一泓浪似的薰衣草葉片…
註定…要在悠遠不止的時空中不斷交錯的兩人…此時的命運…又再度交疊在一塊兒…隨風迴蕩…隨風旋轉…
「喂喂喂，艾力歐啊，你在說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你每次都講些令人費解的話呢？」克里又習慣性的抓抓頭︰「什麼叫今天早上是"很久以前"？才不過過了五，六個小時而已啊！」
「今天過得特別慢吧！」艾力歐又恢復他那看似無心機的笑容，對著克里說道︰「所以，我才會覺得是"很久以前"吧…」
「算了，反正我也常聽不懂你的話。」克里本就是那種說忘就忘的人，說道︰「喂，艾力歐，既然這樣，大家都認識了嘛，我們星期六上午是空堂，就一起去市府公園野餐怎樣？」
「好…」艾力歐微笑道︰「不過克里，你可能已經遲到囉，這樣好嗎？」
「我的天啊！」克里整個人躍起來︰「我已經翹掉兩堂了！穆海爾教授會宰了我，這學期微幾分鐵定要重修了！觀月，愛蜜莉亞，我們快走吧！」
「受不了你這白癡…你要是有艾力歐一半機伶就好啦！」愛蜜莉亞邊抱怨邊拉著觀月走了過去，只見克里還不忘回頭邊跳躍邊提醒道︰「喂~~~~~艾力歐！星期六！要~記~得~喔！我…」到這裡嘎然而止，顯是被愛蜜莉亞一拳敲了下去。
觀月在愛蜜莉亞拖車似的牽引下，跟艾力歐淺淺的對了一眼，便消失在長廊的那一頭。
空無一人的長廊上，艾力歐輕輕地推了推眼鏡︰
「觀月歌帆…果然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