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具有合法性的政权必将垮台

          ——质疑《南方周末》署名文章《苏共亡党十年祭》

                        中国阿族人

    这一期的《南方周末》（2001年08月16日出版）头版刊登了“著名经济学家、红旗出版社社务委员”黄苇町先生的长篇署名文章：《苏共亡党十年祭》。文章简要地回顾了苏共覆亡的历史，认为“苏联共产党不仅被国内外的反共势力搞垮，还被她一直代表的工人阶级和苏联人民抛弃。而这后一点，是导致苏共亡党的决定性因素之一。”这个观点虽然比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西方阴谋论”、“和平演变论”等等有所进步，但仍失之空洞与苍白，回避、掩盖了实质的东西。

            苏共政权从未得到人民的授权

    分析苏共及苏共政权（这二者实际是一个东西）垮台的原因，首先必须搞清其权力的来源和基础。文章作者黄先生在文章的开头，用春秋笔法大而化之地说道：“十月革命前夕，人民用选票把60%的苏维埃代表席位交给了布尔什维克。”这给人一种苏共曾经通过选举获得人民授权的假象，历史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苏共是通过“十月革命”，用暴力手段“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俄国1917年在普选权基础上进行的地方自治机关和立宪会议的选举中，布尔什维克在市杜马的得票率为：彼得格勒33.5%，莫斯科11.6%，50个省城中7.5%，县城中2.2%；在立宪会议的得票率为22.5%。“明显地没有得到大多数居民的支持”。（见柳.谢缅尼科娃：《1917年10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载《“十月”的选择》，中央编译出版社，1997年，页183。）而“十月革命”胜利后，苏共建立的是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反民主的、广泛采取独裁手段的权力体系（同上，页192）”，根本废除了普选。也就是说，苏共政权自始至终从未得到人民的授权。

      苏共政权一直靠暴力与赎买维系

    一个没有得到人民授权的政权，要进行有效的统治，手段只有两个：暴力镇压与利益赎买（当然，在这两者之中，还伴随着无穷无尽的欺骗和谎言）。纵观苏共执政的历史，正是这样。在政权建立初期，主要以镇压为主。镇压敌人、镇压政治反对派、镇压政见不同的昔日盟友、一直到镇压一切持不同意见者。列宁时代，几乎杀光了所有党外的反对者。布尔什维克先是枪杀了沙皇一家及其追随者，接着镇压临时政府人员和立宪民主党人，后来，无政府主义者、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等都成了消灭对象。列宁在1922年3月的俄共第十一次代表大会上曾说：“凡是公开宣传孟什维主义者，我们革命法庭应一律予以枪决（见《列宁选集》第三版第四卷，页674）。”斯大林时代，则进一步杀光了所有党内的反对者。“根据各个历史学家的估计，从1934年基洛夫被杀算起，截止对德作战开始，斯大林一共把1900万公民关进监狱和集中营，其中起码有700万被枪杀。而如果估算一下他当政50年间被杀害的人数，应当不少于1000万（见索尔.舒尔曼：《权力与命运》，北方文艺出版社，1999年，页161）。”随着赫鲁晓夫时代的“解冻”，暴力镇压渐渐不灵了。到了勃列日涅夫时代，改为以利益赎买为主。对党内，以利益为纽带结成“既得利益集团”，默许权贵们贪污腐化，监守自盗公共财产；对党外，以提高生活水平，宣扬物质享受来换取民众的沉默与服从。

                 不具有合法性的政权，

       不可能与民众建立起血肉联系

    人民的明确授权，是一个政权合法性的唯一来源。不具有合法性的政权，必然是自外于人民的。它虽然可以用暴力胁迫，或用虚假的承诺及某些政绩换取民众暂时的承认和支持，但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那种休戚与共，肝胆相照的血肉联系。这样的政权与民众只能共安乐，不可共患难，这正是几千年来治乱相循的根本原因。虽然经过勃列日涅夫长期的收买人心政策，苏联人民享有了可以媲美西方的物质生活，但苏共政权从未被苏联人民所认同。所以，当这种代价高昂的“稳定”加上腐败无能的吏治和随意、错误的决策，使得到了戈尔巴乔夫时代，国库终于入不敷出，“利益赎买”的手段难以为继的时候，人民立即毫不客气地抛弃了几十年来“哺育”他们的党，转而以“压倒优势”选择了代表民主力量叶利钦。

          只有经人民的授权的政权，

         才能真正得到人民支持

    只有人民自由地选举出的领导人、人民明确地授权的政府，才能得到人民真诚的支持、衷心的拥护。只有具有合法性基础，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甚至在危急关头，政府与民众才能同心同德，共度危难。在1991年苏共发动的“8.19”政变中，广大人民不顾军队坦克、机枪的威胁，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地保卫他们投票选出的总统、保卫民选政府象征的“白宫”。使得无拳无勇的叶利钦仅凭发表演说就粉碎了掌控着所有国家机器、武装到牙齿的苏共政变集团。而且在此后漫长的改革岁月里，大部分俄国人忍受着物质生活水平的下降，甚至忍受着寒冷和饥饿，与国家共渡难关。他们即使在最困难的情况下，也没有像抛弃苏共政权一样抛弃叶利钦政府。

        不具有合法性基础的政权，

             最终必然垮台

    黄先生认为，是“‘人民公仆’的蜕变”和“特权、腐败使苏共渐失人心”。这只谈及了问题的表面，并未触及其核心。一个靠暴力手段夺取的、没有得到人民授权的政权，必然不受人民的监督。因而其“蜕变”与“腐败”则是必然的、无可避免的。要解决“蜕变”、“腐败”的问题，首先必须解决“合法性”的问题。江泽民曾说，“一个政权也好，一个政党也好，其前途与命运最终取决于人心向背，不能赢得最广大群众的支持，就必然垮台。”这里，“人心向背”与“群众支持”的最根本的标志，就是人民的明确授权。苏共政权覆亡的历史，充分地证明了：没有经过民众授权，因而不具有合法性基础的政权，最终必然垮台。

    最后，在此郑重声明：本文只谈苏联，不涉别国，如有雷同，绝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