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尋找著，任何能將對你的記憶保存的方式，找到的那一天，我會
將對你的所有記憶另外保存並銷毀，當有一天我將離開人世的時候，再把它拿
出來，細細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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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12月19日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喧嘩的人們從身邊走過，鼎沸的車聲從耳邊呼嘯。
夜晚，正努力的散發著與它寂寞、深沈本質完全不同的熱情與活力。我不知道
在這地方繞了多久，只感覺到對眼前的場景越來越厭煩，我好想，好想躲到一
個無人的角落，用力的呼吸著屬於我的空氣，好想，就這麼拋下一切煩憂，飛
上天際。

　　茫然的抬起頭望向天際，突然，一個與夜晚完全不相襯的白，出現在我眼
前。一名女孩子，緩緩的走來，她的身上彷彿只有黑與白兩個顏色，素淨的白
色衣裳，雪白到幾乎無血色的皮膚及嘴唇，只有一雙靈活的大眼及長髮，在黑
夜中依然閃耀著光芒。就這樣的走著，我與她的距離拉到了最近，在那短短的
幾秒鐘內，我看著他，我思考著，究竟是為什麼，她會有這麼一張冰冷的臉，
兩個眼睛似是無盡的黑洞般，深沈而異常冰冷。

　　就這麼與她擦身而過，走了幾步，我不經意的回頭一看，發亮的秀髮依然
安靜的躺在背中，而在她的背上，我看見了一對白色的羽翼，一對像是天使般
的白色羽翼，尾端垂落至她的小腿處。這時，她轉過身回過頭看著我，走到了
我的面前。

　　他空靈的眼神帶著疑問，細細的道：『你••••看見了？』

　　我的喉嚨像是噎著東西，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只好點頭表示我的回答。
而我的回應，讓她的眼神頓時靈活起來，嘴角也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她更走向
靠近我，在我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我整個人震了一下，不光是為了這個
突然來的吻，由她的唇傳來一股寒氣，侵襲了整個身體。

　　『我們還再見面的，我等你••••』

　　她說完話後，離開了我的身邊，我整個人呆呆的杵立在街頭，看著她的身
影，漸漸的，淹沒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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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好久沒有做過夢了，清醒之後，我才真正的認清我的處境。我躺在
一個潔白的床上，身上覆蓋著同樣的顏色小毯子，眼睛所能看見的範圍內，除
了床邊那盆好友贈送的花外，這是個白色的世界，『早日康復』四個小字靜靜
的躺在淡色的卡片上。我究竟還有多少時間？三天？五天，或是更久，時間對
我來說是僅有的奢侈享受，夢中的天使告訴我，我和她即將見面，這是否意味
，我的存在，即將成為過往。

　　護士按照慣例的時間進來量體溫、打針、送藥，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這
一切的所作所為是沒有意義的，但他們仍克盡本分，我也很感謝他們，畢竟，
是他們陪伴我走著這最後的一段路。

　　我努力的回憶，想著••••思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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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的放學公車，總是一如往常的擁擠，越接近終點站，才能稍稍感覺自
在，文君坐在公車的最末排，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不自覺發起呆來，也
沒看見廷軒正向他走過來。

　　『嘿！文君，發呆啊？』

　　被廷軒這麼一喊，文君回過神來。

　　『沒啦，無聊看看風景罷了。』
　　『看風景？這些路你已經看了一年多了，你不嫌累啊？』
　　『每天看的感覺都不同啊，是你不懂領會罷了。』

　　廷軒送了一個白眼給文君，並送出中指在他眼前比畫。

　　『好了，不跟你抬槓了，文君啊，有事想請你幫忙一下。』
　　『什麼事情，先說來聽聽吧。』
　　『是這樣啦，你住市區對吧？想請你幫我買個糖果。』
　　『買糖果？你幹嘛啊？』
　　『沒啦，我們班的一個同學他生日，她要買糖請班上同學啦，偏偏他住市
郊，要去買不方便，所以要我幫她買，可是我又沒空，所以嘍，幫幫忙吧。』
　　『ok，沒有問題，要買那些，你也得告訴我吧。』
　　『我要她直接跟你說比較快啦，等等喔，我去叫她過來。』

　　廷軒回到了前面的座位，沒過多久，就帶了一個女孩子過來。

　　『文君啊，這是我同學佩瑜，就是他要買糖果的。』

　　我面前的她，洋溢起一股可愛的笑容。

　　『學長，那就麻煩您了。』
　　『不會啦，幫幫可愛的學妹是學長應盡的義務。』
　　『呵呵，學長，謝啦！糖果都還沒吃到，嘴巴就這麼甜。』
　　『還用不著吃，我光想到糖果，嘴巴就甜起來了。你想好要買哪些，再跟
我說吧。』
　　『嗯，我的生日是五天後，學長，明天你還會坐這一班車嗎？我今天晚上
想一想，我明天再拿給你喔。』

　　『OK！沒問題。五天後，24日，隔天剛好是聖誕節，真巧。』
　　『啊，我家快要到了。學長，不說了，我要下車了，明天見嘍，Bye Bye！』
　　『嗯，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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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佩瑜的相遇，好像就是這麼的簡單，沒有驚天動地，更沒有可歌可泣
，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單純的因緣際會。

　　啊，我累了，看看牆上的鐘，時間接近12點，護士進來幫我打完針，還催
促我早點休息。對現在的我來說，休息，只是一種浪費生命的舉動。

　　2000年12月20日

　　一早醒來，看看外面的好天氣，我取得了醫生的許可，到戶外曬曬太陽。
12月的天氣，雖然寒冷，但幸好有陽光，帶來了一絲的溫暖。記憶中的情景，
對我越來越模糊，我一方面努力的想回憶起，一方面卻又惆悵在那種若有似無
的痛苦之間，或許人性矛盾的本能，在此刻的我，展露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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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每天早上能夠見佩瑜一面，我犧牲了我的睡眠時間，趕著第一班的公
車。那天佩瑜坐在我的隔壁座，喜孜孜的表情，我也忍不住的好奇了。

　　『佩瑜，什麼事啊，一早就這麼高興？』
　　『跟你說喔，你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呦，看我對你夠好了吧。』
　　『喔，說來聽聽吧！』
　　『嗯，就是啊，我喜歡的那個他，昨天跟我告白了耶，我好高興喔！』

　　我的心頭，如同千萬枝針在刺，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向妳開口表明，我
對妳的愛。

　　『學長，你怎麼了，發呆啊？』
　　『沒有，既然妳那麼喜歡他，要好好的珍惜這一段感情喔。』
　　『嗯，我會的，我好愛他喔！』

　　接下來和佩瑜渡過的日子，我只能像是一個靜靜陪在身邊的守護者，體會
著她在感情路上的喜怒哀樂。有時候我也覺得厭煩，想置之不裡，但我做不到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自己，時間一久，我也不想對他說出我真正的心意，只想
在我還在學校的這兩年內，靜靜的陪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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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麼了，突來的一陣暈眩感，我無力的跌坐在草皮上，整個人像是沉
入水中的鉛塊，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越來越重，隱約聽到一旁有人在呼喊，
我也無法聽清楚確切的內容，整個人，就這樣，往草皮上躺了下去。

　　2000年12月23日

　　我努力的睜開眼睛，我看到了周圍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家人，努力的望向
一邊的日曆，原來，我這一昏睡，又過了三天，似乎，我的生命，到了快要結
束的時候，昏倒的次數頻繁了，昏睡的時間增加了。在醫生及家人看到我轉醒
後，留下護士照顧著我，他們出病房交談，似乎是不想讓我知道的事，反正，
一切的一切，我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我的思緒飄到了那幾天，這一生到現在最痛苦的那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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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每天放學前的例行公事，降旗，我在下樓梯時，遇見了佩瑜。

　　『學長，等一下放學後你有沒有空？』
　　『有啊，有事情嗎？』
　　『嗯，等等降旗完後，你到我們教室找我，我有事情跟你說。』
　　『嗯，好的。』

　　降完旗，回到了教室，我匆匆的收拾了書包，我往佩瑜在樓下的教室走去
。一進去，根本看不懂在搞些什麼，幾乎他們班我認識的都在。佩瑜，她要好
的同學小玲、佩瑜的男友阿志，廷軒，廷軒的女友淑伶，還有另一個和我同樣
是教官室工讀生的小芬。

　　『哇，你們幹嘛啊，開Party 啊，都到齊了。』

　　廷軒用眼神暗示我不可再說，我也識趣的，靠在教室的前門邊。我轉頭看
看佩瑜，她紅著眼眶，兩道淚水滑落臉頰。

　　『好啊，你們都是一夥的，看準了我好欺負嗎？』佩瑜聲嘶力竭的吶喊，
哽咽的聲音，添加了幾分淒厲。

　　『是阿志他自己說他喜歡我的，又不是我搶妳的男朋友。』小芬無奈的為
自己辯護。

　　『對啊，妳自己事情不問清楚，幹嘛全都怪到小芬頭上。』淑伶也不甘心
的為著小芬辯護。

　　佩瑜這時衝上前去，一直哭喊著『為什麼••••為什麼』一邊揪著小芬
的衣領，這時淑伶走到他們身邊，一把拉開了佩瑜。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迴盪在眾人的耳際。

　　『妳瘋夠了沒有。』淑伶氣憤的喊著。

　　佩瑜望著教室內的眾人，她跑了出去，小玲在後面追著，我瞪了淑伶一眼
，看看一邊的廷軒。

　　『管好你馬子！』匆匆丟下話後，我也衝了出去。

　　我在樓梯間，找到了掩面痛哭的佩瑜，以及在一邊努力安慰她的小玲。過
了一段時間，佩瑜的哭泣漸漸停止，小玲扶她站了起來。

　　『學長，等等你陪佩瑜回去好嗎，我還要趕著去補習。』
　　『嗯，沒問題，交給我吧。』
　　『嗯，那就這樣了，佩瑜，不要再哭了啦。學長，我得先走了，bye bye ！』

　　望著小玲轉身離去，我靜靜的陪在佩瑜身邊，過了幾分鐘。

　　『佩瑜，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去。』
　　『學長∼』

　　佩瑜抱住了我，她的臉依靠在我的肩上，本來已停止的淚水，又洶湧的氾
濫了出來，我僵掉，也呆掉。以前的我，是多麼渴望她的一個擁抱，但我絕沒
想到事情會在這種情況下發生。我只能伸手輕拍她的背，稍做安撫。

　　『學長，抱歉，害你衣服濕了一大片。』
　　『沒關係的，我陪你回教室拿東西吧，先回家，別想太多了。』
　　『嗯••••』

　　第二天一早的公車，竟然不見佩瑜的身影，我想想，或許他還是無法釋懷
，應該會請假一天吧。第四節課下課，小玲跑來找我。

　　『學長，有沒有空，跟我過來一下。』
　　『去哪？』
　　『四樓第三社團教室，我和佩瑜都在那邊。』
　　『她今天有來學校嗎？』
　　『先別問，先跟我走吧。』
　　『喔，好！』

　　四樓的社團教室，是蠻少人會到的地方，除了是小情侶的最佳幽會場所，
也是學校一些躲著抽煙的同學的最佳場所。一進到教室內，看見佩瑜整個人斜
靠在窗邊，望著外面，她聽到了我們進來的聲音，回過頭來。

　　『學長，我••••』
　　『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我，我想死，我想從這邊跳下去！』

　　語畢，他掏出了一封信，交給了我。

　　『這是我的遺書，我死後，看看你是要交給我家人還是學校。』
　　『你神經病啊！』

　　我將手中的那封信撕碎，往旁邊的垃圾桶丟去。

　　『學長，我，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他們看著我的眼神，我受不了面對著
阿志。』
　　『妳死了，問題能解決嗎？妳死了，有人會快樂嗎？妳死了，只是讓原本
的問題更加複雜化。』
　　『反正那跟我沒關係，我死了不就一了百了。』那你要我過來幹嘛？看著
你死？還是要我去找條繩子，把你和阿志、小芬、淑伶都綁在一起，讓他們陪
著你死，然後我也從這邊跳下去？』
　　『沒人要你死啊！』
　　『要我看著妳死，和我自己死了有什麼差別，我••••我。』
　　『學長••••』
　　『佩瑜，我喜歡妳••••我不想看著妳死啊！！』

　　我將埋藏了一年多的感情，脫口而出。出現在佩瑜及小玲的臉上，是一陣
錯愕的表情。

　　『佩瑜，我喜歡你啊！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妳死。』

　　我的聲音，幾乎哽咽••••

　　『學長，你是說真的嗎？』

　　我哽咽住說不出話來，點頭表示我的回答。

　　『學長，謝謝你••••小玲，我們走。』

　　我目送她們倆的身影轉身離開，我依靠在牆上，內心極度悲傷，眼中卻沒
有任何一滴淚水流下來。我想哭，但我哭不出來，我無法發洩的情緒，只好猛
力的搥打著牆壁，心裡的痛，遠超乎肉體上的痛。

　　放學後，我到佩瑜的教室，卻見不到她，只看見小玲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小玲，佩瑜呢？』
　　『今天下午他就回去了。』
　　『她一個人回去？他不會幹什麼傻事吧？』
　　『學長，你放心啦，是他家人來接她的，』
　　『喔，這樣就好。』
　　『對了，佩瑜託我一封信，說是要交給妳的。』

　　小玲在書包中拿出了一封信，交給我，我沒看就將它收了起來。

　　『學長，你今天說的話，是真的嗎？』
　　『嗯，我真的喜歡她啊。』
　　『加油喔，學長！』
　　『什麼？』
　　『佩瑜現在的心情還是很複雜的，給她一點時間吧，我想她會知道誰才是
真正對她好的人。』
　　『嗯，小玲，謝謝妳。』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學長 Bye Bye。』
　　『嗯，Bye！』

　　回到家後，我拆開了佩瑜給我的信。

　　『學長，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我一直當你是一個對我很好的學長，就像
哥哥一樣的照顧我，但請你原諒我，體諒我，我沒辦法接受你對我的感情。雖
然如此，也謝謝你付出的愛，讓我們就這樣一直保持下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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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瑜，我知道當時的妳無法些接受，我也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我不該對妳
說那些話，但那天我真的慌了。我記得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妳整個人變了，
變的完全不理會我，就算在走廊上遇到，也當我是不認識的人一樣，就算我去
教室找妳，妳也都不理我，為什麼？

　　今晚是個寒冷的夜，北風在窗外呼喊著，似乎對於我的悲傷，它也有著同
樣的感受。

　　 2000年12月24日

　　一樣的病床，一樣的陽光，昨夜北風的一陣狂嘯，地上多了許多早已枯黃
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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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渾噩噩的過了半年多的日子，終於挨到了畢業的那一天••••

　　就在典禮結束後，所有的人回到教室，向導師領取自己的畢業證書，耳畔
傳來了教官室的廣播。

　　『三年級教官室工讀生，到教官室集合。』

　　我向老師報告後，匆匆趕往教官室，由於我的教室是最遠的，我到的時候
，已經看見有許多人在那邊了。

　　『不要說教官對你們不好，每人一束花和一份小禮物，謝謝各位同學三年
來的幫忙，祝福你們畢業後有好的出路。有空回來看看時，記的回教官室聊聊
天。』

　　『謝謝教官。』大夥兒異口同聲的喊著。

　　領了花束和禮物，和同樣是教官室工讀生的同學們互相道別一番，我漫步
的走回教室拿東西，在不遠處，我看到了佩瑜和小玲。

　　『學長，我和佩瑜到你教室找你，你同學說你到教官室了，所以我們在這
兒等妳。』
　　『嗯••••』

　　我的眼神並不是落在小玲喜悅的表情上，而是看著佩瑜的背影，他始終是
背對著我。

　　『喏，學長，這花給你，恭喜你畢業了。』
　　『小玲，謝謝你。』
　　『學長，不客氣，我們還有事，先走了，bye！』
　　『Bye！』

　　由始至終，我也提不起勇氣和佩瑜說任何一句話，在我們倆的心中，還是
存在著芥蒂，只是無法釋懷的，她或許是不想見到我，才一直背對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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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年了，我的腦海中還是一直浮現我最後一次見到佩瑜的那一幅場景
，就算無法釋懷，那又能如何，畢竟....我的時間不多了。今天是24日，對了，
今天剛好是佩瑜的生日。

　　『佩瑜，祝妳生日快樂，永遠幸福快樂••••』我用盡我所有的力氣，
輕聲低吟。

　　護士依照往常時間進來為我打針，我感覺我的眼皮漸漸的開始下垂，我好
想睡。似乎看到了護士驚慌的神情，但我的雙眼已經闔上，我的耳畔依稀聽到
家人們、醫生、護士的呼喊，但我始終沒有力氣去回應他們。

　　我的心漸漸的平靜，我的回憶卻開始模糊，關於我和她讀過的學校，我們
一起搭的那一輛公車，所有我和她走過的地方，一幕幕的從我的意識中略過，
丟向那一個白色的深淵。我感到自己輕飄飄的，好像已經飛在空中，卻看到另
一個我靜靜的躺著，身邊圍繞著家人與朋友。

　　遠方，有一團白色的事物，漸漸接近，一個似曾相識的女孩子，舞動著背
後純白的雙翼，來到了我面前。

　　『我們走吧，故事已經結束了，你所要保留的，只是永遠的祝福，以及無
盡的思念。』

﹍﹍﹍﹍﹍﹍﹍﹍﹍﹍　後記　﹍﹍﹍﹍﹍﹍﹍﹍﹍﹍

　　第四篇小說，融合了在我當初代號為『墮天使』時的構想，一個墮落於
塵世的天使，在死前渴望能夠舞動雙翼，回到他所熟悉的天際，一方面回憶
他生存在人世間的點點滴滴。

﹍﹍﹍﹍﹍﹍﹍﹍　Alex Yang 2001.07.16 Am:0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