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ver Ring (4)
隔了一陣子,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生病了,那多包涵^^
坐在涼亭中,太乙看似發呆地看著遠方。而他的心中回繞著伯邑考的話,從他的話中,
好像在暗示自己,玉鼎非常喜歡自己﹔那種喜歡,應該不是朋友的喜歡吧?應該是吧?
皺著眉,太乙用力甩著頭,希望自己能甩掉這種想法,別多想了,如果自己想太多的話
,以後要如何和玉鼎相處呢?
「太乙?你沒事吧?」玉鼎看著太乙一個人坐在涼亭中,本想立刻和他打招呼的,但是,看
他似乎非常煩惱的樣子,就不好意思出聲了,可是,他的動作玉鼎卻令開始擔心了。
「啊!玉鼎呀!我沒事啦!」看著玉鼎,太乙再次要求自己別想太多。
「這樣呀,看你剛才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在擔心些什麼呢?」溫柔地說著。在玉鼎眼中。太
乙找到了那種熟悉的目光,那種像是母親的溫和目光。
「太乙?」玉鼎不解地看著太乙,他就這樣呆呆地看著自己,令人不安。
「啊?對!對不起!我在發呆。」回過神,太乙不好意思的說著。
「怎麼了嗎?你想起什麼事嗎?」剛才太乙的眼神,有著思念又帶著深深的悲哀。
「你的眼神......」緩緩地說著,太乙思考著該如何開口。
「我的眼神?」
「很像我媽,很令人懷念,令人......很懷念......」低喃著令人念懷這句話的太乙,讓玉
鼎害怕,因為眼前的人,似乎隨時都會消逝一般。
「你的母親......」
「三年前,因為車禍,她半身不遂,長期住院中。」輕聲地說著,眼中的毫無情緒,是遺忘
情緒了?還是強迫自己掩飾起來呢?
「對不起,我不是......」
「沒關係,我不介意。我下節有課,先走了。」起身離開,太乙的舉動讓玉鼎深信,自己掀
開了太乙的傷口。雖然是經過了一個下午的課,玉鼎的心中仍然有著疑惑。帶著這些疑惑,他走出了教學大樓
,也因為分神思考著這些事情,他撞上了別人。
「對......伯邑考?」看著被自己撞到的人,說真的,玉鼎有些失望。
「你跟我來,有東西要你看。」抓著玉鼎的手,伯邑考緊張萬分地說著。
「什......什麼東西?喂!伯邑考!什麼東西啦!」被帶到圖書館,玉鼎不解地看著伯邑考
。從小就熟識的人,今天好像完全變了個樣似的,玉鼎從未見過伯邑考慌張的樣子。
「你看。」迅速地點閱著儲存在電腦中的舊報紙,伯邑考指著一篇報導說著。
「......」楞了一楞,玉鼎有些不知所措。那是去年的報紙,上頭的照片不算模糊,至少看
得清楚那個人的臉,那是一張不容易被人遺忘的臉;太乙的臉。勉強自己將目光轉移到內文
,也許不看內文,會比較好吧?玉鼎用盡了最大的力量,才壓抑下了想奪門而出的衝動。
「這篇報導都是真的,我剛剛聯絡過我認識的警察,他們答應當我找相關的細節資料;如果
你想看的話。」伯邑考輕聲地說著,他希望,能用這個方法拉回玉鼎的思緒。
「不......不用,他不想告訴我的話,我為何硬是要知道?」吐出一口氣,玉鼎有些明白了
,雲中子不願自己接近太乙,以及有時,太乙的眼中會出現的那一抹哀傷的主因了。
「是嗎?我知道了。」看著玉鼎,伯邑考帶點了解地笑了。玉鼎,你依然是這麼善良的人呀
!冰涼的目光,直直地看著眼前的人,而對方,只是用著一如往常的眼神回看著他。太乙從沒
想過,會不再見到他,但是,他也不認為,會這麼快再度見到他。看著他朝著自己走來,太
乙沒有後退,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不過,卻不能分辨出他是嚇呆了,還是鎮定。
「I miss you.」
「我還以為你要三、四年才能出來。」不理會他的話,太乙淡淡地說著。
「......」看著太乙,他對於自己所說的話,不能影響太乙,似乎有點驚訝。
「我不是一年前的太乙了,你不能再傷害我了。如果沒事,我要回宿舍。」推開眼前的人,
太乙的話帶著一絲宣示的意味。
「我不會讓你走的。」悄聲,他的聲音在太乙耳邊響起。
深吸了一口氣,太乙必須靠著圖書館的大門,才能不讓自己跌倒。不可能的,他怎麼會在這
裡?為什麼?警方......警方不是說......不是說他最少會被關個三、四年的嗎?不是說,
不會再讓他靠近自己的嗎?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為什麼......?
「太乙?」和伯邑考走出圖書館,映入兩人眼中的是,臉色發青的太乙。
「啊!是你們呀!」話剛出口,太乙整個人已經軟軟地暈了過去。宿舍
「你醒啦!」玉鼎看著太乙的臉,擔心地問著。
「我昏了多久?」眨眨眼,太乙適應了光線後,才開了口。
「一個多小時,我找不到雲中子,所以......」玉鼎實在說不出口,他無法把雲中子從實驗
室中拉出來這件事。
「我明白。」了解地笑著,太乙心中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你......」玉鼎思考著,該如何詢問太乙他為何會昏倒。
「他出現了,我還以為,至少要個四年、五年,他才會再度出現的。」
「他......?」玉鼎心中有了底,但是,他還是不能肯定。
「是呀!他,聞仲。我本來是唸分部的,因為可以就近照顧媽媽。我記得很清楚,他是我第
一個認識的同學。那個時候,一起長大的朋友都到外地去唸書了,原本在身邊的人都不在了
,所以,比較寂寞。就因為這樣,我們兩個很快地混熟了。那時候......雲中子放假回家,
我們三個還一起出去玩呢!不過,我從來沒多想,他是個怎樣的人;也許,是太過孤單寂寞
了吧!所以,我才會故意不多想的吧?」放任自己沉浸在你所說的謊言,放任自己被你操縱
,放任......即使知道那是不好的......
「他到底做了什麼?當然,你不願意說,就不要說。」
「他......一開始,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的實驗資料會外流?不過,我不在乎。反
正,外流的資料不多,對於實驗是不會有影響的。但是,我錯了,也不該說是我錯了,應該
是說,對於實驗的部分,我的想法是對的,但是,對於自身安全卻是錯的。」
「他把你的實驗資料賣了?」
「對,賣給一些危險人物......一些極端危險的人物......」緩緩地睜開眼,太乙坐起身。
淡而無情地笑著,他的笑,讓玉鼎有種危險的感覺,眼前的太乙,不像是太乙,像是一個陌
生人。
「那些人的組織,因為實驗的不完整性而出了點事,所以,他們把責任怪到聞仲身上,聞仲
又把責任算到我頭上,所以,那天......」不等太乙說下去,玉鼎已經先一步地阻止了他。
「好了!我不該問的,讓你想起了傷心事了。」
「不,那件事情並不讓我傷心﹔真正讓我傷心的,不是那件事......」是的,他所做的一切
,並不會讓我真的很難過。也許,那天的傷很痛﹔也許,發生的事讓我自責﹔也許,我害媽
媽難過,但是,我難過的是,你真的這麼討厭我嗎?對於你而言,我是不重要的嗎?我對你
一丁點都不重要嗎?我只是你的工具嗎?你真的不在乎我嗎?
「太乙,別多想了。有些人是不值得對他費心的,他們就是喜歡把自己的痛苦,加諸到別人
身上,讓別人不幸,這樣才能減低自己的痛苦。」因為那種人是最脆弱的,玉鼎把這話收入
心中,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也許吧!可是警方告訴我,聞仲他罪證確鑿,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呀!」太乙不解的說
著,他當然不打算從玉鼎那得到解答,他只是將疑問說出口罷了。
「我跟警方聯絡過了,聞仲......他逃離了警方的監視。」伯邑考走了進來,身邊跟著雲中
子。
「小乙,對不起......我一下子.......忘了把這件事告訴你。」抓抓頭,雲中子睜大著那
雙好幾天沒睡的眼睛,想博得太乙的原諒。
「你說,你知道?但是,忘了告訴我?」風雨欲來的前夕,伯邑考和玉鼎互看一眼,交換了
彼此的心得。
「是的,小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忘了......」不安地搓著手,雲中子心中祈禱著
,太乙能夠原諒自己,因為太乙一但生起氣來是非常恐怖的。
「你的〝只是忘了〞可能會害我沒命,你知不知道?雲中子!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呀?不死
的超人?那個傢伙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耶!你可能會把我給害死耶!」
「我......我不是故意的!」一邊說著,雲中子一邊向外跑,開玩笑!他的實驗還沒做完呢
!怎麼呆呆地留在這裡被太乙罵呢!
「雲中子!有膽不要跑!」從床上跳了下去,太乙中氣十足地大叫著,也許,他是用這種方
式來轉換心情吧?或許,他是用這種方式,來宣示自己絕對不會被打倒。你只是我的工具之一罷了,我的工具可多的呢!睜開眼睛,太乙心中被這句話塞地滿滿
的,無法忘懷。多少個日子,自己都是被這句話嚇醒的。
你真的如此不在乎我嗎?
沉浸在思緒中的太乙,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房間中沒有其他人的呼吸聲,雲中子呢?
不對勁,跟那個夜晚般地不對勁。慢慢地,太乙從床上爬下,手中緊握的是久遠以前和他一
起去買的小刀。他靜靜地走出房間,傾聽四周的聲音。
「你的計劃不會得逞的,很快就會有人來你會被發現!」雲中子的聲音,和他對話的人一定
是聞仲吧?
「你不可能制服所有人的。」玉鼎的聲音,你們都太低估他了。
「是誰把這裡的情報給你的?你的指使人是誰?」這個聲音是......伯邑考吧?他真的很聰
明。
「我不需要這麼費事,這裡的人需要喝水吧?」他果然是用同一個方法。
「只要在水塔中做手腳就好了,至於......是誰出的錢......讓你們死的瞑目吧!是你的父
親喲!太乙,出來吧!我知道起在這裡。」笑容,那是一種異常艷麗的笑容,如死神般的笑
容。
「我父親?我沒有父親,那個男人不是我的父親,他是個人渣。」從暗影中走出,太乙和黑
影似乎是一體的。
「但,你身上還是有他的血,不是嗎?如果沒有,你怎麼可能和黑暗如此契合呢?」
「的確,我無法否認。不過,他已經死了,絕不可能是他委託你的。到底是誰?是那些要殺
媽媽的人?還是那個傢伙的仇家?」眾人,連雲中子都聽的一頭霧水。是的,沒有人知道太
乙的父親是誰,更沒有知道太乙母親的過去。
「你父親的哥哥,你的大伯說斬草要除根,他容不下你。」
「容不下我?又不是今天才容不下我的,說到這麼好笑。」不一樣,雲中子害怕地看著眼前
的人,他真的是那個自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太乙嗎?
「的確是好笑,不過,我覺得更好笑的是,你還用那把刀。」
「我必須要記得,我做過些什麼錯事。不過,我不會讓你傷害他們的。」堅定的語氣。在那
一瞬之間,伯邑考想起來,他曾經見過這樣的神情。那是玉鼎父親的眼神,玉鼎親生父親的
眼神。那個為了追求自己的夢想,不顧一切的人;不顧傷害了多少人。
「傷害?不,我的目標不是他們,我的目標......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人,這一點你很清楚
的。」
「如果是這樣,那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不是我陷害你的,我沒有害你,更沒有出賣你。」
指節泛白,太乙一字一句地說著。
「我知道不是你,仔細想想,我就知道了。」
「那......」不解,那麼你為何跑來這裡?
走近太乙身邊,聞仲低聲耳語。這一切出乎了眾人的想像,聞仲不是來傷害太乙的嗎?
抓緊聞仲的手,太乙的臉上出現了驚慌,他拼命地搖著頭,似乎對於聞仲的話不能認同。之
前,那如死神般的笑容變了,便得悲涼憂傷,之後發生的事情,沒有人能想像。
2003.2/22
4084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