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說再見——序曲∼出院
「」﹦說的話 〔〕﹦心底話 【】作者的話
我躺在床上,呆望著純白色的天花板,有種彷彿已到了天堂的感覺。因為這裡四周都是白色,只有白色,既純潔亦單調的白色。
然後門被打開,兩眼通紅的媽媽強忍淚水地邊對我微笑,邊跟我說:「小乙,我煮了些粥,趁熱吃吧。」
她低頭從壺子倒了些粥到碗內,同時,我看見有滴水點從她的臉落下。我知道她剛才一定是從醫生處得到了些什麼壞消息,但又不願告訴我,所以我亦不作聲。我坐起來,把粥吃了,然後再躺回床上,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我隱隱約約地聽到媽在邊抽泣邊問:「醫生,小乙他真的最多只有一年可活嗎?」然後得到的是醫生用很無奈的語氣說:「我們對患者的病實在是無能為力,可以做的也只是開些止痛藥減輕他的痛苦而已。」
為了確定我是不在發夢,我微微的撐開眼睛,而我著實看到了已哭成淚人的媽媽和滿臉遺憾的醫生,我再次合上眼睛,好像一切都如我所料,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再次進入夢鄉。
直到我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早晨,我想起昨天聽到的對話,突然有種出院的衝動,因為我實在不想連剩下的日子也在這白茫茫的醫院渡過。於是,我趁媽媽未來到醫院,自己去見醫生,醫生並不反對我出院,因為只要我每星期定時到醫院,住哪,根本沒分別,而且就是住院,我都還是治不了。但是他對我要他隱瞞媽媽,我知道自己的病情就顯得有點為難,但在我再三保證會親自告訴媽媽下,也就勉強答應了我。
之後我告訴媽媽想要出院,媽媽見醫生也贊成,也就由得我了,大概,這就是將死的人的特權吧。
第一章∼遇到他
不經不覺,太乙已出了院三天,但他日常生活其實跟住院無什大分別,頂多每晚可跟媽媽,甚至是和那跟媽媽離了婚的爸爸共進晚餐,其他的都沒變,他覺得這跟自己想死前過些多姿多彩的生活的願望簡直連邊都沾不到。
於是,他基於一半自私,一半為媽媽著想,決定離家出走,因為他回家後,每晚都聽到媽媽躲在房間裡哭,但媽媽卻無論多傷心,仍對他強顏歡笑,他不想媽媽再這麼痛苦,也不想讓媽媽親眼看著自己死去,所以留了封信告訴她,自己已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所以希望到別處過些不同的生活,不用為他擔心,他找到地方安定下來時便會跟她聯絡的了。然後太乙便帶著醫生開的止痛藥和小量金錢乘媽媽上班時離開了。
這天太乙到了遊樂場玩了各式各樣,曾經玩過和從沒玩過的機動遊戲,等到他筋疲力盡時已是晚上八點的事了,他走到一間速食店裡用自己所有的資產買了一大堆吃的,然後狂風掃落葉地把它們通通消滅掉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正當他走到附近的巴士站時,剛好有駕巴士來到,太乙想也不想就上了去。在巴士離了站,太乙才打開銀包準備付車資,然而他的銀包卻是空空如也。
「什麼?!錢都用完了!天呀!我怎麼這麼倒楣!怎辦好呀?」太乙一邊翻銀包一邊七情上面的喃喃自語。就在這時,一隻手拍了拍太乙的肩頭,太乙回頭一看,原來是個一身西裝留著把深黑長髮,長得既帥氣又瀟灑的上班族。
「有什麼事嗎?\\\\…\\\\」太乙害羞地低聲問。因為他已很久沒接觸到陌生人,而且對方還這麼帥呢!
「嗯……這個給你。」對方的態度也不太自然,但仍把一把東西放在太乙的手上,才走到巴士最後的座位坐下。
「??」太乙不明所以,直到他打開手掌才知道那人給他的是一把零錢〔這年代還有這麼好心的人?!而且還是個帥哥,他一定是個很有趣的人了。不如我……〕不知太乙心裡打著哪號算盤,反正他就選了在那人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當巴士駛到某個站時,那人下了巴士,而太乙也跟著他下了巴士。太乙自下了巴士後,就一直跟著那人,連步伐也隨著那那人的步速而改變,直到……
「你幹嘛跟著我!」那人突然轉身,瞪著太乙說。
「我……那個……想謝謝你幫我付了車資……」太乙拚命地找出了個理由。
「那你謝過了,別再跟著我了。」那人有點不耐煩地說。
「不….因為我想謝你,所以想到你家報答你….」太乙說了個完全沒關連,而且連自己也覺得勉強的理由。【其實是我的錯】
「不……用……了……」那人邊流汗邊答,(我以為他是美女才幫他,怎知這年代還有男的留過肩長髮,【註:太乙留著及腰長髮,但他有資格說別人嗎?!】那褲子還像裙子那麼寬,還說什麼要到我家,真是有夠麻煩的了!)
「可是我已沒別的地方去了,求求你收留我吧!」太乙說完後就直撲到那人懷內,然後就沒了聲息。
「……?喂!你還好嗎?」那人搖了搖太乙,然而得到的回應就只有
「唔………別吵啦….」這句太乙碎碎的夢話。
那人看到太乙一臉幸福的睡相實在不忍掉下太乙不管,只好無奈地抱起太乙朝不遠處的大廈走去。
第二天早上
太乙慢慢的睜開雙眼,看見了一片天藍色的天花板,不禁叫道:「很美呀!」
然後一把聲自太乙身邊響起:「是嗎?」太乙回頭一望,發覺昨天那人正睡在他旁邊而且還裸著上半身!
「你……你怎麼在這?還….啊!」太乙一邊說一邊往後退,結果掉了下床。
「哈哈哈….你這個人真是奇怪,昨天明明是你自己主動向我投懷送抱的,今天怎麼變得這麼拘謹的?」那人(穿衣中)被太乙的舉動逗笑了。
「那這裡是你家了?你願意收留我了?」太乙高興地問。
「我可沒這樣說過。」那人收起了笑容,用平淡的語氣回答太乙。
「那你怎才願意收留我?求求你嘛!」太乙哀求著,他不知怎的總想待在這人身邊。
「如果你告訴我saxe blue是什麼,我就收留你,但要是你不懂,就請你離開。」那人說。(外行人是不可能懂的,如果他懂,就剛好有用處了,反正不會吃虧)
「saxe blue就是一種產於德國Saxony帶點灰的淡藍色染料,對不對?」太乙滿有自信地回答。(住院時剛好看過一本介紹顏料的書,真幸運!)
「你…….答對了。」那人雖然有點驚訝,但依然能保持鎮安。(想不到他還真有一手,與其去訓練新手,不如就……..)
「那你是不願意收留我了?」太乙見那人不作聲,便開口問他。
「你可以留下,但是有條件交換的。」那人帶著一抹和他認真的口吻不太搭調的輕浮微笑。
「是…什麼….條件?」太乙因為感到有點不太妥,所以連舌頭都變得特別笨拙。「這個還用說嗎?當然是以你的身體作交換條件囉。」那人依然帶著那抹微笑,他說完後更走到太乙身後,從後環著太乙的腰,下巴靠在太乙纖細的肩膀上。【我最愛這種景象<=變態】
「這….怎麼可以?!放開我!」太乙邊說邊試圖逃出那人的「魔掌」,但奈何他太「弱質纖纖」,所以力氣根本比不過那人。
「開玩笑的啦!哈……哈…」那人因太乙的窘態而笑得彎了腰,自然也沒餘力再抱住太乙。「我其實是想你留下作我的助手。」那人稍微冷靜下來,才正色道。
「助手?」太乙一臉茫然地問。
「是的,我其實是個室內設計師,因為之前的助手要作獨立發展,所以急需助手一名,而做助手的基本條件就是懂色譜,這樣才省得我由頭教起,剛好你又懂,所以我希望你考慮一下,至於酬金方面則是因應每項工作的酬勞而定的,通常的分配都是我七你三,當然啦,如果你不滿意,是可以再商量的。」
「我對酬金沒異議,但我的工作範圍包括些什麼?」太乙高興地問。(我才不介意酬金呢,錢又不能帶進棺材的。)【這麼大方,給我好了!c守財奴】
「助手的工作主要是校對我的手稿、標上正確的色調、奔跑於我和客人之間,閒時幫我做做家務;就是這樣而已。」那人面不改容地詳細陳述著。
「好!我答應。」太乙爽快地答應了。【太乙真的能勝任嗎?】
「好,夠爽快!對了,我叫玉鼎,你呢?」玉鼎帶著職業微笑說。(想不到除了那人,還有別的人願意接受這樣的工作條件。)【知道別人不接受,就別為難人家啦!】
「我……叫太乙呀。」太乙看著玉鼎,不禁臉紅。﹙他笑起來更帥!﹚
二人就這樣,正式展開了同居不同床(太乙睡沙化)的生活了。
作者的話:
我本來想隱瞞的,但我終究不能違背良心。是這樣的啦,其實室內設計師並不是一人接一項工作,也不是每人有—個助手的。他們通常都三、五個人一組接一項工作,完成草案後,再由一個助手用電腦或以紙張的形式展示給老闆,總括來說,全程大概只有一個助手,應該是這樣的。
By 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