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 絆 (一)

 

 

 

 

如果沒有貴族血統的牽絆,是不是就能得到所謂的自由?
如果擁有貌似女人的容顏,是不是就得不到所謂的幸福?

「哪吒殿下,您在哪裡?」玉鼎正在搜尋他主子的身影。
「玉鼎,我在這裡。」
穿過片片脆綠的竹林,玉鼎眼前出現了一個偌大的競技場…和他的王,哪吒。
「別躺在地上會著涼的。」玉鼎提醒著。
哪吒仰望著天空,天空是湛藍的,白雲是無瑕的,而他的心,此刻是烏雲密佈的。
「玉鼎,是不是沒有貴族的血統,就能得到所謂的自由?」哪吒若有深意的問。
「殿下,如果你得到了自由,你要做什麼呢?」玉鼎反問哪吒。
「我不知道。」哪吒搖頭。
「你擁有財富、權力、地位、聲望、美人…全天下……。」
是的,我是這個國家的王,哪吒,但是即使擁有再至高無上的名聲、地位、權力,那卻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他"。
「那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東西只有一樣。」哪吒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塵,仰望天空堅定地說著。
「那東西是?……」
「太乙。」太公望為哪吒回答。
「太公望宰相!?」
「讓我來告訴你吧!」哪吒緩緩離開兩人視線。

偌大的城都,夜晚仍是燈火通明,管弦不歇,充滿了繁華熱鬧的景致。哪吒穿著便衣,例行每月的微服出征,對那吒而言這不只是公事,更是一種休閒活動,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逃離那皇宮、侍衛,好好地享受一下自由,但原本的好心情卻被一個人給破壞了。
「別動!」哪吒將身後,跟蹤自己許久的可疑人物逮個正著。
「放開我。」聲音不馴的低鳴著。
哪吒將他壓在牆上,他看到了一面清秀的臉孔,在陰暗、遠離人群的暗巷內,魔性月光的照射下,讓兩人之間的氣氛,產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你是誰?」哪吒不解,他看過的美女少說也有上百上千,但他從沒有見過,像他這種秀中帶點靈性的女人。
「我要殺了你。」太乙的眼神是憎恨的。
銀色匕首劃過哪吒好看的臉,血液順著臉潺潺流下,不一會,太乙又往哪吒胸口刺了一刀,但這次哪吒並沒有閃躲,反應只是任隨他將匕首刺進自己的胸膛。
「你為什麼不躲開?」
太乙知道,暗傷一國之君是唯一死罪,他做這樣等於在尋死,但是一想到心愛的姐姐,不管自己的手是否在發抖,匕首便一無反顧地刺了下去,很意外地哪吒竟沒有閃躲就是了。
「你害怕!?」出乎太乙預料的,哪吒並不是閃開,反而是將自己緊擁在懷中。
「放開我…」未完的話,被哪吒的唇給堵了起來。
「下一次見面,你將會是我的人,今晚對我所做的一切,將用你一身的自由來償還。」說完哪吒便放開了他,定定地看著他倉皇逃離的背影,久久移不開視線,直到他背影完全消失在黑夜中為止,哪吒很清楚自己的胸口,正如火把在燒般地灼熱,他將要昏厥,但他卻深深地為這刺客動了心,不只是因為他容貌,還有他的堅持,以及在他眼中所看到的一切。

「太公望宰相,您的意思?」玉鼎不解。
「那個刺客就是皇后。」太公望為玉鼎解答。
「什麼?」玉鼎不敢相信,他完全被搞迷糊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今皇后嗎!?這麼說來……」
「而且那個刺客是男的。」
「什麼!?~~~可是太公望宰相,你不是說那個刺客是皇后娘娘嗎!?」
「沒錯!他的確是皇后沒錯,不過實際上是個男的罷了。」
「天呀!?……這……太奇怪了,我要去問問哪吒……」
「你先冷靜地聽我說完……」

哪吒很討厭夜晚,因為他並不喜歡那些佳麗來伺寢,除了生理需要外,今夜侍寢的是他臣子替他娶來的外族公主,雖然算是新婚之夜,但哪吒並不是很願意碰她,況且他現在更多了一項排拒的理由,就是他心中懸掛了一個人兒,但是他一定得碰這個外族公主,原因很簡單,既然是和親用的,就得有名有實,只是…….只需要一次"實"。
「陛下,貴妃帶到。」
「你歇去吧!」
「遵命。」
哪吒向來對此事都不怎麼感興趣,既然是必經過程,他又能說什麼呢?
即使他擁有至高無上的名地位、權力,但終究還是得聽任身分、地位的牽絆?選擇自己不要的路,他真的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權力嗎?他質疑。
「你要朕熄燈嗎?」哪吒算是明理人,既然要他碰一個他不願意碰的女人,被迫和親的公主,想必她也是萬分不願意吧?
「謝主龍恩。」
哪吒走向床邊,他以為這個和親公主會十分不願意,沒想到她卻主動地攀向他,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臉,但哪吒可以感覺的到,她柔軟的手,以及試圖誘惑他的企圖。
女人都是愚蠢的生物,在虛假的美貌下,藏著蛇蠍班惡毒的心,暗地的爭風吃醋,只圖有表面功夫的女人,只能暖床,而他的世界還沒有出現任何令他心動的女人……到目前為止,女人根本不足以讓他交付真心,這是哪吒對女人的看法,不過他也許可以吧?哪吒想起那個特別的刺客。
「以前在我床上的女人,要的是賞賜、權力、富貴,你要的是什麼?」哪吒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我要………你的命。」
太乙本想拿出藏在隱密處的匕首,他的速度已夠快,沒想到哪吒的動作比他更快,一個轉身,便將太乙整個人牢牢地壓制在下方,抓住他的雙手,不讓他有任何下手的機會。
「在我房裡的應該是和親公主才對,你到底是誰呢?」哪吒笑的詭異,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太乙硬是咬著牙,死不肯透露半句之字,哪吒見他這樣,想逗弄他的興趣又提升了不少。
「還記得那晚我對你說的吧?當下次見面時,你將是我的人。」
太乙心中的恐懼不禁油然而生,因為微弱的光線透過紙窗,他還是看得到哪吒那認真的表情,先前那股從容不迫的壯烈精神又消失無蹤了,而哪吒明白他心態上的變化與軟化,但他並不想就此放過他,所以哪吒撫下身開始狂熱地啃咬太乙的頸子。
「放開我…你…放開我…」
「如果我說不要呢?」哪吒邪邪一笑。
「我是男的,我不是那些陪寢的嬪妃。」
太乙見他已經在剝自己衣物了,心中的汗也越滴越多,太乙多希望他的話能夠讓哪吒對他喪失興趣,因此面對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太乙真的很害怕,實在不願多想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在哪吒不打算停手的情況下,他決定供出實話。
「說的也是,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進宮陪寢的是那個"和親公主",所以就算我對你做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才對。」
「不!你不可以。」
「是嗎?那你逃吧!別再讓我抓到你,因為下次我絕不再放手。」哪吒讓出空間,信誓旦旦的說著。

「這麼說的話,那個和親公主應該是太乙的姐姐才對呀!」
玉鼎真的覺得很混亂,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竟然是男的?玉鼎怎麼看,都覺得他比那些宮女、嬪妃還像女人,白皙的肌膚,溫柔的笑容,賢淑的內在,簡直是女人中的女人,打死他都不信,『她』竟然是個男的。
「他姐姐……死了。」太公望十分惋惜。
「怎麼死的?……就算真正的和親公主死了,他也不能娶太乙吧!?太乙是個男的耶!!」
「我不知道,但哪吒是這麼告訴我的:
愛情原本就是一種願賭服輸的遊戲,沒有絕對的輸家,也沒有絕對的贏家,而我在此得到了平衡。別以為世上只有對與錯,許多事情的答案,都不只有一種,別主觀地批判我的對與錯。」太公望平淡的道出一切。

在匆忙逃離之際,太乙看到哪吒那受傷的眼神,他的心不知為什麼,突然緊縛了起來,太乙實在很疑惑,他的確是哪吒沒錯,但怎麼和他父皇描述的『哪吒』不太相同呢?父皇口中的哪吒應該是個膽小如鼠,色膽包天,豬狗不如的窩囊廢,但是據他了解,哪吒十分的體貼,公正廉明,勤儉愛民,他父皇是不是搞錯了?看著銅鏡,太乙摸著脖子上他留下的記號,鏡子裡的太乙散發出
濃濃的戀愛感……即使他本人並沒有自覺。

清晨雞都還沒啼叫,哪吒就醒了,他散步到偌大的院子,在那遇到了他現在最不想遇到的人。
「哪吒,起的真早呀!」太公望在池邊餵鯉魚,微笑地說著。
「你真早呀!太公望。」
「昨晚還真是熱鬧,對吧?」太公望語帶別意。
其實早在那和親公主入京時,太公望就已經對她做了一番調查了,包括她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入京,以及一路上大小瑣碎的事,他都有派人仔細盯梢著,所以對於昨晚的『熱鬧』,他倒不感到訝異,反而對哪吒的行為十分感興趣。
「該死。」哪吒咒罵著。
「他是太乙,指使他暗殺你的,就是那個外族皇帝,而那個應該入京的外族公主則是他姐姐---龍吉。」太公望點破了哪吒的疑慮。
「還有……太乙非常地愛他姐姐,放長線釣大魚,您的收穫必定豐富。」太公望轉身離去,該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給哪吒自己處理吧!他只須要看好戲而已。

 

 

待續----
一段撲朔迷離的情感糾結,將要何去何從?

 

BY F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