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GI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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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藥的……味道。 「教授？」哈利全身無力地爬了起來，發現此處不是教授寢室。是個陌生的地方，一個氣氛溫馨的小客廳。而自己就躺在客廳裡猩紅色的軟沙發上。 這是哪裡？哈利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的擺設：壁爐中柴火「劈啵劈啵」地燃燒，將室內照得通紅。壁爐旁有棵五彩繽紛聖誕樹，天花板飄著好多鈴鐺此起彼落地演奏聖誕歌曲。這個地方陌生卻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走道傳來腳步聲，一個女子走進客廳。她穿著紅毛衣黑長裙，抱了個嬰兒。看著她的披肩紅髮，哈利的眼對上女子的，兩雙相同的碧色。 「媽？」哈利喚著女子，他的媽媽，媽媽就在自己眼前！但媽媽根本沒發現自己的存在。她不急不徐地舉起魔杖往空中一揮，一張長餐桌憑空出現。女子坐進沙發中，向屋內喊去。 「好了嗎，親愛的？貴客快上門了唷！」 「一切OK！」黑髮男子似乎是從廚房走來的，身上圍了條圍裙。哈利看著那頭和自己一樣的黑色亂髮、同個模子印出來的容貌，不禁大叫：「爸爸！」 男子同樣沒搭理他。他微笑，很帥地拍拍手，餐桌立即變出華麗的燭火花朵、香檳、還有一隻烤得黃澄澄的火雞── 哈利突然懂了！這不就是那張相片？某個幸福的、團聚的聖誕夜、沒有自己的聖誕夜……不，有自己呀！自己不就在媽媽的懷中？穿著毛絨絨的嬰兒服，像隻小熊。伸手觸摸母親，卻撲了空。是夢嗎？不，是幻覺！怎麼會產生這種幻覺？ 「叮呤呤呤──」門鈴大作。爸爸上前開門，一陣風雪刮進屋裡。兩個穿著厚厚毛大衣、提著大包小包的訪客進門。 「聖誕快樂──你們這裡還真難找！」哈利聽見熟悉的嗓音。和他預料的一樣：是天狼星和路平教授。父親走向友人想來個熱情的擁抱，他倆竟不約而同繞過父親，跑到媽媽面前嚧寒問暖： 「我們帶了好多禮物給媽咪和寶寶喔！」路平對母子微笑。天狼星親了親莉莉的臉頰，伸手逗弄哈利：「我的哈利長大囉！跟教父一樣越來越帥！」 「當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嘛！」父親從後頭勒住天狼星，兩人像孩子似地扭打起來。全部的人都笑了，包括哈利。即使是幻覺也無所謂。 「只有你們兩個嗎？我怎麼感覺還有一位呢？」母親問。 「妳說得沒錯，親愛的。還有一位。挾著黑暗狂風，穿過地此設下的重重防護，也只有他了。」父親推推眼鏡，慧狤的笑著：「三、二、一。」 開門，身裏漆黑長袍的男子站在門外。 教授？再也沒有比這更驚奇的事了！教授那一晚真的到他家？那麼說照片邊緣的黑色衣角，真的是…… 「好久不見，塞佛勒斯。」誠摯的問候。 「嗯呃。」好像說半句話會貶低自己的人格似的，石內卜吸了口氣：「鄧不利多要我交給你們。」說著提起一個白色束口袋。 哈利跑到門前想把教授看清楚。十五年前的教授！年輕了點皺紋少了點，那雙眼還是桀傲不馴。哈利一直盯著教授不放，偶爾的四目相接讓他的心臟狂跳不已。 「塞佛勒斯進來呀！一起吃晚餐吧，很豐盛的！」哈利目睹自己父母這對無敵夫婦合體為一隻巨型八爪魚，連拖帶拉地把推辭抗拒的石內卜抓進屋內。當他看到教授踏進自己家裡的那副臭臉，噗一聲笑了出來。不過教授的出現的確惹火了天狼星。兩人怒火中燒互不相讓，戰爭一觸即發。 「賽佛勒斯，這是我們的孩子，哈利。」莉莉一直想把嬰兒往石內卜懷中送，小哈利也挑準時機號淘大哭。 「啊∼聖誕夜竟有三位貴客光臨為我家祝福，簡直是朝拜聖嬰的三位東方博士，何其美哉！我的小寶貝為什麼不是今夜誕生的呢？」父親慣用無厘頭的方式化解尷尬場面。天狼星卻借題發揮：「什麼東方博士，我看是沒受邀請惱羞成怒的壞巫婆，來搞破唔唔──」話沒說完，一隻火雞腿堵住他的嘴。 「我知道你餓壞了，天狼星。但主人都還沒說開動，怎麼那麼猴急呢？」路平教授的笑令人不寒而慄。 「真是的，我都忘記開飯了！詹姆為今夜作了個特製蛋糕，我們去廚房看看烤得如何。」無敵夫妻、路平教授和被五花大綁的天狼星離開現場，客廳只剩石內卜，和莫名其妙丟到他腿上的哈利。石內卜在沙發上如坐針氈，大腿上粉紅色的軟東西讓他手足無措。哭累了的嬰兒抽抽噎噎，水漾綠眸試探性的仰望黑衣人，見石內卜面無表情，小傢伙竟又發出「哇啊」一聲，石內卜緊張地抱住他搖了幾下。 「別哭別哭！別哭別哭！」小聲僵硬咒罵似地哄著。而這小娃兒竟然收放自如，馬上露出笑靨。就像是找到石內卜的弱點一樣好不得意。狡猾的小東西！男子的眼中充滿受騙的懊悔。 哈利也坐進沙發，看著教授和小時候的自己。原來他跟教授有過這樣一段小插曲，曾經如此貼近現在朝思暮想的戀人。哈利忍著抱住教授的衝動，向他靠近。戀人深沉如夜的眼睛曾經拂過自己的身體，在記憶還未啟動的時候……哈利想著想著全身癢了起來。倏然，石內卜撫上嬰兒小小的腦袋瓜。 「父親的髮色，母親的眼睛。你將來想必也是葛來分多吧！」像是對哈利耳語。大手細揉著嬰兒的一頭亂髮。小傢伙很享受似的「咕呵呵」笑了起來。如玫瑰花苞的粉掌向上撲去，「依呀呀」地叫著，想縮短與石內卜之間的距離，似乎有很多快樂的事要跟他分享。教授彎下頭來，垂肩的黑髮卻被這滑頭的小東西用力扯了一下。惡狠狠地望著戲弄自己的調皮笑容，再次受騙的教授只能握拳咬唇，決心不理睬這個家學淵源一脈相承的惡童。小哈利只有拿出看家本領：扭著四肢，在男子懷中撒嬌，當作道歉和乞求憐愛。拗不過他，石內卜免為其難地伸手拍哈利的背，讓嬰兒貼著結實溫暖的胸膛，或許聽見了教授的心跳，隨著沉穩的砰盪，小小的眼簾緩緩闔上。 「鄧不利多還托我帶禮物給你。看樣子根本用不著，你已經很幸福了不是嗎？」輕撫嬰兒的背脊，石內卜語氣淡然，旁邊的哈利卻被震懾住。 「如果真的需要什麼，就是維持現狀。」石內卜瞇起雙眼，眼中包含許多複雜的情緒，茫然、不安、沉重與堅持。 「讓這一刻永遠不變。願你幸福，永遠──」 燈光漸亮。客廳、教授和小時候的自己化成一堆細微粒子消散不見。像剛看完一齣精采絕倫的表演，久久回不了神，直到一陣陣藥味憾醒了他。哈利發現自己一直坐在床邊。床的主人在書桌上攪動小型大釜中的刺鼻液體。倒進杯裡，拿到床前給哈利： 「喝下。你在發燒。」 滿肚子的話不知從何說起，哈利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教授為自己調製的藥，苦在口中，甜在心頭。 「別再帶那東西來了。」石內卜瞥了瞥床邊的紅皮相簿，臉上盡是厭惡，像是不想沾惹上什麼穢物似的。 「那麼說，是你讓我進入照片裡的？」 「我只是將那一晚的情形在你眼前具象化。」石內卜冷硬地答著，回到書桌前東摸西摸裝忙。哈利不禁微笑，這就是自己的戀人！不斷偽裝自己、偽裝炙熱深情的靈魂，即使兩人已經如此親密，他還是有好多顧忌。不願傷害自己、不想太寵自己以免導致自己變成過度依賴── 「謝謝你，教授。」哈利帶著鼻音吸氣。石內卜擔心的轉過頭。 「我、我只是認為這或許可以當成聖誕禮物。」年長巫師走了過來，坐在少年身邊。「我無意引起任何不快的情緒，哈利。」 「不！教授！我真的很高興。你總是給我最想要的、最好的。」凝視一雙晶亮的碧綠，石內卜再也忍不住，將哈利擁入懷中。「我冷落你了，是不是？」 「教授，」哈利在戀人胸前囁嚅：「我已經十五歲了，知道自己的任務和使命，不該再任性、像個小孩纏你……但我還是有很多時候，沒辦法自己捱過。我需要你，別丟下我好嗎？」 「這是我收過最好的聖誕禮物！」哈利的笑帶著柔潤的光彩。腦中想起照片中爸爸和早上妙麗說過的「東方三賢者」……三種禮物分別獻給君王、祭司、凡人。自己不是救世主，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一個渴望幸福的人。
「哈利，讓我用我的生命，盡我所能彌補你。」 幸福。瞬間、直到永遠。 「那，教授，我可以有個要求嗎？」
……幸福，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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