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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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天使》
天使是什麼樣子的？ 基本上——金髮，蘭眼，白膚，漂亮的面孔，纖細的身軀。 還有白色翅膀和光環？這一點，反而是無所謂了。這個美麗的名詞被用在太多地方，天使代表美好，而不是代表一雙翅膀。 天啊，你是不是看太多馬格們的爛童話了？金髮，蘭眼，白膚，漂亮的面孔，纖細的身軀，就一定是天使嗎？ 是嗎？是嗎？你真的這樣認?？ ************************************************************************** 打倒伏地魔王之後的第九十九天，狂歡氣氛終於稍微平靜下來。並不是狂喜的心情已經過去，而是大家都意識到，如果再不工作的話，他們有再厲害的魔法也要餓肚子了。 第二次打倒魔王——徹底的，真正的殺了他。罪惡的身軀被埋在幾十米深的地下，等待腐爛。 每一個小孩都捧著英雄打倒魔王的書本邊走邊看，《魔法史》從此又多了歷史性的一百頁，少女們指著牆上英雄的畫像連聲尖叫，預言家日報連續十周在版首登載同一位英雄的形象，母親在睡前不厭其煩給孩子們講同一個故事—— “英雄的家庭並不好，但那顆純潔的、水晶版的心靈卻絲毫不受影響。他潛伏在某個距離魔王相當近的地方，傾聽他的動靜。然後，在時機到了後，冒著極大的危險跑出來，跑到我們抵抗魔王的堡壘——Hogwarts，把魔王的動向告訴了大家。多可怕啊，魔王已經潛入了馬格世界，那些可憐的人們卻毫無知覺，不知道有一個邪惡的東西只要揮揮魔杖就會讓他們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友。於是魔法部和Aurors們全體出動，經過一番驚天動地的鬥爭，終於制服了魔王。” 孩子們咯咯笑著拍起手來，然後自然而然想到了之前那次戰役，那個第一次打倒魔王的少年—— “那?，Harry Potter呢？媽媽？他怎?樣了？” 母親們臉色變壞，並深深歎了口氣。 “他變壞了，孩子。沒能禁得住魔王的引誘，成為他的幫手，並在最後一戰中愚昧的拼命抵抗，最終失去了生命。” **************************************************************************** 少女頂著一頭蓬亂的褐色頭髮，走上第十三個臺階，叩響橡木大門。 沒有多話，抽出魔杖，含糊念了句什?。擋在她面前的木頭立刻開了個大洞。收起兇器，無視震動整個屋子的慘叫哀鳴，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你太野蠻了，Granger。” 清晰的聲音飄蕩過來，融合在每一粒空氣分子中，撞擊牆壁。Hermione?起頭來，看著那個從至少有一百階的樓梯上走下來的人。 如果一定要有某個定律的話，面前的少年無疑絕對符合“天使”的一切條件。 金髮，蘭眼，白膚，漂亮的面孔，纖細的身軀。當這一切被優雅高貴的深綠絨袍包裹得纖濃合度時，他的外表又更加出色了幾分。就連身邊的空氣也顯得格外不同，仿佛那已經不是個人類，而是某個從森林深處步入凡世的精靈一般。每前進一步，袍子都會和空氣摩擦發出好聽的聲音，每一個人看到他，都會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拜倒在他腳下。
“Malfoy。”她輕聲說著，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 Draco冷冷笑了笑，走完最後一節臺階，伸出右手作了個手勢，動作流水般優雅，自然。 “Weasel最近怎麼樣？”修長手指執起茶杯，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因為Ron不讓我說。”女孩這樣回答，並暗地裏握緊了拳頭。“Malfoy，你為什麼背叛他們？” 金髮少年挑了挑眉毛：“我還以?至少會有個不肯定的詞呢。” “我無法肯定的是為什麼Ron一口咬定這是誤會，你不會背叛他們。”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Harry和Riddle一起離開，去馬格世界生活——這件事情只有我、你、Ron、Black先生和Lupin教授知道。”
Draco一直用一種極?悠閒的姿態坐著，金髮在陽光下極耀眼的閃爍，嘴角淡淡浮著一絲微笑——這讓他看起來更像天使了——漂亮的蘭灰雙眼卻是看著地面，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魔法部的人已經察覺到Harry和Riddle的關係，如果他們同時不見的話，一定會引起懷疑。所以保密人如果是我或者Ron的話，會馬上被拉出來調查。所以——但是——”Hermione無法克制自己不顫抖，但她還是努力說了下去，“我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Harry會第一個想到你。而Ron居然也毫不懷疑的接受了。” 一直遊移著的藍灰雙眼終於對準了她，微微眯起，裏面淡淡漂浮著一絲戲謔。 “調換保密人，當時Potter夫婦用過的方法。越少人知道越好，直到現在，連Black先生和Lupin教授還都以為保密人是Ron。” “我當時很吃驚，現在依然。我認為可以做保密人的人中間，你，Draco Malfoy連最後一個也排不上。但Harry卻很固執，非你不行。結果——”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褐色大眼裏漾起水氣，“你當真背叛了他，把他們的所在之處告訴了魔法部。” Draco給她的回應是一個微笑。Hermione渾身一顫，好不容易才能穩定情緒，繼續說下去。 “……但我認?這不奇怪，所有的事情中，最不會出人意料的就是這一點了。但我不瞭解，?什?Ron在出事之後還一直保持相信你的態度，他不停的試圖說服我，並說以前的Black先生也是被人誤會，而你一定也是這樣，你一定沒有背叛Harry……” “那?——”沈默很久的金髮少年終於淡淡開口了，“你為什麼不相信他，一口咬定了我是叛徒？在有過小天狼星冤案的前提下？” Hermione看了他好一會兒，眼中的霧氣逐漸凝結，越來越堅定：“奇?如果發生兩次，那也就不是奇怪了。我不相信同樣的錯誤會一再發生。” 對面的那個人站了起來，懶懶踱著步子：“說得好——Granger。看來純血種論真的不能相信，我也該反省反省了。居然是泥巴——馬格家庭出身的你最快想到真相，我真有點佩服你。不過要是你也知道某個故事的話，是不是還能這樣冷靜的判斷呢？”
“是什麼事？！”女孩猛地站了起來，膝蓋碰到桌子，上面的紅茶翻倒了，名貴桌布染上了雜色，卻無人理會。 少年轉頭看著窗外，神色一直悠閒，毫無改變：“一個很陳舊的故事了……少年的青春往事……Granger。有關某天某個少年在Hogwarts某地向某個大英雄告白的事……” 褐發女孩瞪大了眼睛，她感到有什?東西在腐蝕內臟，慢慢的，一點一點從身體最深處開始灼燒，連指尖也開始疼痛起來。呼吸通道仿佛被什麼東西塞住，那可能是一大堆污泥，讓她呼吸不暢，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對Harry？” Draco轉身向她溫柔的點了點頭，動作輕柔微小，如同一片羽毛落在地上，不?任何人所察覺。他的眼光是平靜的溫和的甚至憐憫的——如一片沈澱的海洋，只在最底下盤旋著瘋狂的渦流，沒人能看見。 “我從見到他開始，就一直喜歡他——你可知道那要多大的勇氣？一個男孩，母親是泥巴種，曾經打敗了我父親的主人。但我還是鼓起勇氣向他告白了。記得很清楚……六年級的溫室，Weasel也跟在他身後。”他輕聲訴說，聲音清澈淡漠得像一片空氣，“嗯，非常適合作?某場歌劇存在。我當時說了一些很驚人的話，當然現在沒必要復述。Weasel和那個大英雄都相當吃驚。然後，他告訴我，他有自己喜歡的人。” 轉身，來到女孩面前，給了她一個更大的微笑：“用一種非常痛苦的表情說的。” Hermione按住了自己的額頭。 “很令人同情……對不對？我也很難過，看著他那種表情。”Draco聳了聳肩，顯得很輕鬆，仿佛在訴說著從某本故事書裏看到的文字，“所愛的人是自己最大的仇人，殺害了自己的父母，魔法界最大的敵人，黑魔王。我也試圖說服他就向你們曾經做過的那樣，但他向我表示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說服自己，但那個人曾經在無意間表露出來的寂寞讓他無法真正忘記他，他甚至說請他的教父大人對他施加過遺忘咒。” “多?令人感動的故事。我真的十分感動。”他眯了眯漂亮的眼睛，嘴角漾出一個完美弧度，“但我更憎恨，雖然當時被無聊的感動所淹沒。” “我表示願意幫助他們，在Dumbledore請我當間諜時，我也一口答應了。我當的是雙面間諜，一方面把食屍者的動向告訴Dumbledore，一方面把魔法部的動向告訴Harry Potter和伏地魔。”說到這裏，他的眼睛終於燃起了點點火星，手指繞在脖子上用力一勾，“啪”的一聲拉下了緊緊環住頸子的領結。 Hermione?那潔白完美曲線上的猙獰傷痕倒抽了一口氣。它環繞著Draco的脖子，訴說無情的創痛。 “怎?樣？漂亮嗎？爸爸給我留下的勳章。”他微笑著，把領子復原，“伏地魔王不可能對食屍者們解釋自己?什?要?下他們去和自己的敵人私奔，他的僕人們還以?他正在積極準備和魔法部做戰。爸爸是第一個發現我間諜身份的人，?了表現他的忠誠，幾乎當場將我勒死。” 少女已經站不穩了，她踉蹌著跌倒在沙發上。 Draco憐憫的看著她，輕輕搖頭：“知道了吧？Granger？你現在總該知道，?什?他們倆都那?相信我了？” “你……”Hermione費力的擠出聲音，“不可能，?什?……那?什?你到最後……” “不用懷疑，我確實是真心真意?他們服務的。”嘴角帶著嘲諷，眼睛卻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但他們不該那?相信我——太過頭的相信，有時候是會帶來反效果的。” “Potter真的很天真，我快愛死他的天真了。他一直都那?相信我，在沒人地方對我微笑，溫柔叫我‘Draco’。”他的神情好像一個沈浸在甜蜜回憶中的孩子，長長的金色睫毛一眨一眨，就像——已經說了無數遍的，天使。
一道寒光從藍灰雙眼中迸出，Draco扭曲了笑容，狠狠咬牙：“讓我做他的保密人。” “如果有人把Draco Malfoy當作一個善良的人，那他當然是大錯特錯了……對不對，對不對Granger？你也這?認?吧？”天使燦爛的笑著，雙眼中綻放的瘋狂幾乎能叫每一個人心驚膽顫，“他怎?可以呢？怎?可以這樣考驗我？我如果做保密人會怎樣？死守著自己所愛的人和他的情人的所在地痛苦一生？抑或是把他們的所在地告訴魔法部，出一口心中的惡氣外加代替某人成?魔法界的新的英雄？你說我應該怎樣做呢？！Hermione Granger小姐？！” “你瘋了！！”Hermione尖叫著，跳起來扇了他一巴掌，“你這個瘋子！你知道Harry最後是怎?死的嗎？！他是自殺的！魔法部那些人殺到最後殺紅了眼，連殃及到旁邊的馬格也顧不上，Tom Riddle答應了Harry不會再殺人，就算有天大的魔力也無法以一敵千！最後連Harry都快被殺死，他是?了保護Harry才被那些魔法部的傢夥殺死的！而Harry還能怎?樣呢？他除了死還能怎?樣呢？！！你當時不在場嗎？對，你不在場，你沒有聽到他最後的哭聲！你知道那是怎?樣的聲音嗎？！我聽了，到現在想起來內臟還是會顫抖！” Draco臉上帶著紅印，嘴角挂下一絲殷紅，但他卻奇異的平靜下來，並笑了。 “是啊，是這樣。我沒有聽到。幸好沒有聽到，不是嗎？我那麼愛他，對他的任何行動都沒有抵抗力。沒有聽到，所以，也不會後悔出賣他。這是我一生中所做過的最愉快的事。” Hermione全身激烈的顫抖著，她緊握拳頭，淚水慢慢滲下……再也無法發出聲音來。 “嫁給我吧，Hermione。”他突然的輕聲呢喃，“嫁給我，?我生下我的兒子。我不在乎由你來教養他，也不在乎你告訴他長大後要殺了我，只不過，請將他取名?‘Harry’。” 女孩用看瘋子的眼光看他，但另一個金髮男孩的眼神卻比任何人都清醒，晶瑩剔透得一望無際。 “哎呀呀……這是怎麼了？這門？這門是怎?回事？” 匆忙走進來的人是魔法部長Cornelius Fudge，他左右看了看，有些吃驚。 “Granger小姐？？這、這怎?回事？那門？那是你弄的嗎？？” 眼中晃著些許緊張，Hermione Granger和Ron Weasel作?Harry Potter最親密的朋友，早就被魔法部列?第一注意物件。 Draco卻不著痕跡擦去了嘴角的血痕，淡然微笑，高貴的站起身:“您太緊張了，部長。我在向Granger小姐求婚呢我知道你找我有事，但是可不可以讓她先回答？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聽結果了。”
金髮男子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看著那個巫師幾乎是跌坐在沙發上。 “噢，好吧，作為前提，我也有事情要請求部長呢。”轉眼向幾乎呆住的女孩，瞳孔裏射出一抹陰寒，幾乎讓她站不住腳。 銀亮的電光劈進身體，心臟發出轟鳴，血液沸騰。 連他死了……也不放過他。硬要把那相愛的兩人拆開，Draco Malfoy。 如果憎恨可以殺死一個人，Draco早已被千刀萬剮。 然而他現在還是在笑……最溫柔的最無辜的天使的微笑。 是你不對。 “好吧，您真是天使般的人啊……Malfoy先生，我說真的。”Fudge顯得異常感動，“我們將把Harry Potter的遺體換個地方，並?他建造墳墓——作?你們的新婚賀禮。我知道這件事情讓你們很悲傷，但現在總算能有件喜慶一些的事情了。” “不！！！！！！！” 尖銳的叫聲劃破空氣，在那個巫師驚駭發問之前，Draco已經走上前去，輕輕握住了女孩冰冷的手。 “噢，Hermione，很抱歉，我忘了你不能聽到他的名字……很抱歉又勾起你的回憶了……親愛的。”他狡猾的笑著，“還有Ron也是，人們到現在還因?他是Harry的朋友而看不起他……我這?做或許\會給我們以後帶來很多困難，但相信我，會保護你們……”
“噢……可憐的孩子們……您真是個高尚的人……Malfoy先生……願你們的婚禮能讓你們忘卻悲傷……” “親愛的，你還沒答應我呢。”Draco把眼光對準了Hermione，挑著眉笑。 褐發女孩木然看了他很久，最後轉身，走出大門。 他知道她將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金髮男孩靠在門上目送她離開。 他金髮燦然，皮膚白皙近乎透明，灰藍雙眼清澈如水，唇角挂著永不磨滅的溫柔微笑。 仔細看的話，仿佛能看到他頭上的光環，和背後的白色翅膀。 但他說，我不是天使。 我不是天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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