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
作者:Cola
白雪紛飛,夜色已深,空曠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唯有美堂蠻在緩緩步著。
那身薄如蟬翼的衣著,微微上翹的嘴角,仿佛在嘲笑和飛蛾一樣追求光与熱的人們。
點了一口煙,那微著的火光照亮了周圍,讓我們看到那雙深邃如海的雙眸。
一剎那后,世界又回歸渾沌。
毒蛇的雙眼在黑夜中默默等候,把草叢中的風吹草動一覽無遺。
蛇咬。
站在高樓上的白色身影一閃而過,然后以极為优雅的方式降落于不遠處。
「美堂,好久不見了。」
鏡形而眯起雙眼,微微一笑,蠻的雙眼卻依然緊盯著鏡,未有絲毫放松。
「是嗎?」
蠻不屑地說。身為戰士的直覺告訴他,鏡形而絕非那种會在街上隨意就能碰上的人。
鏡微笑,默認。
「不冷嗎?」
「用不著你來管。」
蠻的惡言惡語能把多數人擋于千里之外。然而,鏡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的确,我又不是天野銀次。」
掙開了雙眼,眼內的笑意越見銳利。
「那家伙只是同伴而已。我決定了的事絕對無人能阻。」
魔性之眼,堅定的光芒。
總覺得,鏡這家伙越來越奇怪。
相對于漫天風雪,這雙靛紫色的雙眼更教人不寒而栗。
「只是同伴而已嗎?」
鏡低頭沉思。
「那是不是代表我有机會了?」
緩緩抬起了頭,那靛紫色的瞳孔浮現了兩個字。
欲望。
「公關男,你少跟我惡心。」
蠻冷冷的說。蛇夫座的力量如箭在弦。
「真可愛。」
鏡依然立正著,微笑著,手中沒有反射出絲毫光線。
「你不是說你愛上了卑彌呼嗎?」
雖然早知道這并不可能。
「如果你是如此的希望著,我倒不介意」
只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吧!
「……」
“明明就看穿一切,卻裝著什都不懂的表情對我微笑。”馬克貝斯曾說過的話,此際,不約而同地在蠻的心里浮現。
只有他,才能把自己的一切看得徹徹底底,然后若無其事地把真相慢慢揭曉。
「那,去死吧。」
蛇夫座的宿主露出了毒蛇之牙,閃電般的速度,剛猛如虎的力量足以把任何獵物撕裂。
四周一片寂靜。
鏡片碎裂。
「你覺得這好嗎?」
在右方再次出現的鏡,抿起了笑紋,以著一貫溫柔的語气問道。
「有什不好?」
「在這种無意義的決斗中,受了不必要的傷的話,可是得不償失的啊…」
掏出了鏡片,白色的身影散發著和鏡片一樣冰冷的壓迫感。
「你不是一直想觀察我的實力嗎?」
直望著對方,蠻也跟著淺笑,另有所思。
「當然。」
「那,你就老實的待在這,在死前好好的觀察觀察吧!」
決斗正式開始。蛇咬与鏡片不斷交接,二人身影的移動速度不斷增加。時而閃避,時而抵擋。在雙方皆無法取得絕對的上風的情況下,气氛緊張得教人眨眼也不行。蠻身上的白襯衣已有數處遭鏡片割破,毒牙所牽起的冽風則在鏡的臉上留下血痕。
“在詛咒的命運抵達終點為止,遙遠銀河中的蛇夫座寄宿于我身。訴說請求吧
吞食吧以其毒蛇之牙!”
碎裂的聲音。
然而,蛇咬再次打碎了鏡片的同時,蠻的后頸卻被鏡用碎片所指著。
蠻沒有說什,靜默著,
鏡也沒有再笑。
望著面前的人,說鏡完全沒有感覺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時的胜利根本無意義,不會讓他得到這個人,沖動的話更會讓自己從此失去一個有趣的觀察對像。
冷靜与情熱的天秤搖擺著。
終究,自己也只能是這個人的對手嗎?
几分鐘后,鏡徑自脫下了白色西裝,披在蠻的身上。雖然二人的高度只相差几公分,但鏡的西裝對于蠻來說顯然過大。
這纖瘦的雙肩,竟能背負那沉重而強大的東西…真了不起啊!
「如果你不是想在明天死去的話,還是不要弄坏這身軀好。」
微微牽動嘴角,拋下了這句話,鏡轉身离去。
「和你有相等的觀察价值的人可不多呢!」
微微一笑,但這個笑容卻包含了不少前所未有的東西溫柔,以及悲哀。
「本身已經很強的人,竟能繼續高速成長著,實在是令人惊訝。我真的很想觀察,戰斗天才美堂蠻,你究竟能強到什地步…」
鏡緩下腳步。
「再見了,美堂。」
披著那件不稱身的西裝,蠻繼續緩步著。
衣服還殘留著那個人的体溫,很暖,和那個人給人的感覺全不相同。
就如其名,太過接近所触到的不過是無机質的冰冷。
這种人,根本就不會對人付出毫無保留的感情。
理智与感情,他一定會選擇前者。
一如剛才。
一如自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