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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火山  

                                 異能警察  
                                 
                                   黃易 
  二零零七年,紐約。 
  精神逐漸凝聚。 
  我把眼光集中在水晶球奇異的天地里。 
  坐在台子另一邊的艷麗婦人,遵照我的指示,和我同樣地全神貫注在水晶球內 
。 
  全身毛管忽然地聳立起來,我知道今次又奏效了。 
  水晶球內色光齊滅,一些模糊的景象飛快地閃過。 
  我沉沉地道:“你看見嗎?” 
  艷婦茫然道:“什麼也看不見!” 
  早知道舊當然的答案,像我這類擁有第六靈感的異人,世上真是寥寥可數。而 
且,假設對方真有超自然的感官,又那用來光顧我這個水晶球術士。 
  我道:“我看見一個穿筆挺西裝、禿頭蓄須約四十歲的家伙,坐在一個泳池旁 
邊……” 
  艷婦叫了起來道:“是他了,我丈夫貝樂,從來不游泳,但卻愛看比基尼女郎 
。” 
  我繼續看進水晶球內道:“等一等,等一等,是了,有個身材惹火的三點式女 
郎來到他身旁,俯下,噢!親吻起來。” 
  艷婦霍地站了起來,雙手撐著台面,向前俯來,脹紅著臉叫道:“她是什麼樣 
子的,快告訴我。” 
  她這樣向前俯來,低胸衣下奇景畢露,我雖然身具異術,但其他各方面每一寸 
都是一個正常男人所擁有的東西,那能源在受刺激,心神一分,精神松弛下來,水 
晶球內景象消去,回复水晶的常態。 
  我嘆了一口氣,眼光不甘心地從她的胸脯移往她艷光四射但卻氣得脹紅的俏臉 
道:“早囑咐你不要激動,一使我分神便不靈光了,你知道嗎?” 
  女性的敏銳使她察覺到我眼落何方,下意識地把胸口拉了拉,坐了下來焦急地 
道:“通天士先生,請你繼續看下去,我愿付雙倍价錢。” 
  我立時精神大振,道:“如果我能告訴你那三點式女郎的樣貌,你真的肯付雙 
倍?” 
  艷婦咬著嘴唇,肯定地道:“一定。” 
  我道:“棕色短發,約二十六、七歲的年紀,非常美麗和惹火,噢!她的左面 
頰處……眼角下有一點非常可愛的美人痣……” 
  艷婦怒叫道:“果然是那婊子。”一手丟下四百大元,怒氣沖沖推門而去。 
  我拿銀紙,滿足地嘆了一口氣,一股倦意襲上腦際。看水晶球确是极為損耗心 
力的一件事,所以我每天最多只能看四個客,還不是每趟都靈光,精神陷于低潮時 
,有時個多月也不敢接客,使我的經濟時常徘徊于破產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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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的拜訪 
                              
  正要收拾時,門鈴響起。 
  我心下大奇,拉門一看。 
  一個四十來歲、身材瘦削、看來土里土氣的男子,站在門前。 
  他伸出手道:“通天士先生,我是李察,特地來詢問前程。” 
  我斷然道:“對不起,今天關門了,想要看的話,倒可給你預約一個時間。” 
  李察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淡淡道:“假設有一單大生意,不知通天士 
先生有沒有興趣?” 
  我留意到他眼神充足,靈活變動,顯示他是机警多智的人,而且我的第六靈感 
告訴我,這個人并沒有惡意。 
  我裝作毫不在乎地道:“那要看你提出的生意,大到那一個程度。” 
  李察道:“一千塊美金,只要你把幾個人認出來。” 
  我壓住心中的興奮道:“一千塊我還不看在眼里。” 
  李察道:“五千塊!” 
  我整個人彈了一下,這是否一個傻子,一下子由一千塊加至五千塊,那夠我幾 
個月使用了。 
  李察從我身邊走進細小的辦公室內,大模斯樣在椅子坐了下來。 
  我由主動變成被動,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李察直望進我的眼里道:“你是否當我是個傻瓜?” 
  我望了他好一會,運用精神力量對他的心靈展開探索,這是我的特長,沒有人 
能把真正的意圖對我隱瞞。 
  他的心靈守得很緊,顯示他是那類經常要保守秘密的人,可是法力高強的我依 
然探測到一點消息。 
  我疲倦地道:“你不是傻瓜,而是個警察,不是來查牌的,而是個出得起錢求 
我的傻警察。” 
  李察渾身一震道:“莎菲沒有說錯,你果然有些門道。告訴我,假設我要殺你 
能否感應到?” 
  我沖口道:“當然知道,每逢這類极端的情緒,是最易被察覺的。” 
  李察臉現喜色道:“好了,假設在一間酒吧內的數百人中,有幾個是想殺人的 
凶手,你可否把他們認出來?” 
  我猶豫了片刻,想起了五千大元,咬牙道:“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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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酒吧 
                                 
  車子在酒吧前停了下來。 
  李察在我身旁低聲道:“積臣、巴比和夢露三人陪你進去,你要在一踏進酒吧 
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對方認出來,再告訴他們,明白嗎?” 
  我沉聲道:“你說過先付一半的。” 
  李察嘆道:“希望你的第六靈感和你貪錢的人同樣強烈,否則恐怕你沒有机會 
收其余那一半了。”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花花綠綠的鈔票,一顆心登時活躍起來,看看身旁美艷如花 
的女警夢露,暗忖倒不在乎和她共同享用其中的一部分。 
  夢露推門下車,毫不起勁向我招呼道:“大術士,請下車吧。”語氣帶著三分 
不屑。 
  我心中有氣,不過看在五千大元分上,強忍過去,隨著下車。 
  坐在司机位和前座的積臣和巴比兩人跟著下車。 
  巴比是個矮壯精悍的小子,黑人積臣則身材高大,像頭大猩猩。兩人走在一起 
,一大一小,相映成趣。 
  夢露把手穿進我的臂彎,警告道:“不要起歪心,是老板吩咐我們要扮一對情 
侶。” 
  積臣在我倆身后插嘴道:“我也不明白老板為何會信你這個混飯吃的江湖術士 
?假設騙我,我會把你撕開兩邊。” 
  我氣得幾乎跳起來。 
  矮個子巴比道:“你有更好方法嗎?我們兩個星期內已死了二十四個兄弟。” 
  我嚇得面色發青,李察只告訴我到酒吧內把一個個想殺人的凶手認出來,從沒 
有說過二十四個警察已被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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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人臥在血泊里 
                            
  酒吧內裝滿了人味、煙氣和酒氣。 
  二千來方尺的空間內,至少聚了七百多人,舞池上男男女女不住在扭動。 
  燈光忽明忽暗,激光在場內掃射。 
  我极少在這些地方流連,一進來立時頭暈腦袋,不辨東西,更不要說去把“心 
存殺意”的凶手認出來。 
  夢露把我拖著,硬擠到酒吧旁。積臣和巴比不知轉到那里去了。現在要我把他 
兩人認出來已是難比登天了,遑論去找只是內心存有殺意的人。 
  夢露在我耳邊道:“快看!再遲便沒有机會了。” 
  我道:“凶徒會溜走嗎?” 
  夢露冷冷道:“不!是我們已被殺個干淨了,快看!” 
  我嚇了一跳,一顆心卜卜跳動,真想棄錢而逃,又記起了積臣的威嚇,虛應故 
事的四周張望;七百多人談著、叫著、跳著,我真的從未曾有過這种認人經驗。 
  我猶豫地道:“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 
  夢露臉色一寒道:“不會,我們有很准确的情報,‘快活教’的人准備好了在 
這次例行檢查向我們三人下手,當然,現在包括了你在內,你是新入行的警察,是 
嗎?” 
  我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過已勢成騎虎,連忙收攝心神,把精神凝定。我 
在十二歲露營時曾受到一次雷殛,大難不死,居然還發覺自己擁有有了奇異的第六 
靈感,成為讀書不成的謀生工具。 
  精神凝聚。 
  眼光由近門處的座位開始巡視。 
  酒吧內的人失去了形象,變成一團一團的生命能。 
  我的眼光來到其中一個身形時,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背脊骨直爬上后腦。 
  我叫道:“找到了,是坐在大門左邊第三張台那人。” 
  夢露低罵一聲道:“蠢材,那是巴比。” 
  我尷尬万分,但又興奮無比,我竟然真能把第六靈感運用在這情況里,因為巴 
比正是心想殺人,只不過是想殺凶手吧了。 
  我看了忍不住臉帶焦惶的夢露一眼,眼光又開始巡梭。 
  不一會,我發現了五個人。 
  兩個是一對在舞池對舞的男女。 
  另三個分布在酒吧的不同角落。 
  夢露道:“肯定嗎?” 
  這句話多麼愚蠢,我怎能肯定,這時亦只有硬著頭皮道:“肯定。” 
  夢露喃喃自語。 
  我不解地望向她,恍然她正在通過微型通訊器告知積臣和巴比。 
  我還想說話,夢露尖叫道:“伏下!” 
  跟著的事快到說也說不清楚。 
  “轟!轟!轟!” 
  一時空氣間充斥著火藥味,男女的尖叫混成一團,酒吧內所有人東倒西歪,也 
不知是誰中到槍。 
  積臣粗壯的聲音大喝道:“所有人都不要動,是警察。” 
  我睜開眼來,發覺自己傻兮兮站著。 
  夢露轉過頭來罵道:“叫你伏下,為什麼還要站著。” 
  巴比跳了過來,抹了額上的汗珠道:“大術士,幸好你早了一刻把他們認出來 
,使我們能在他們發難時早一步得手,好險!” 
  這時才看到先前我點出的五個人臥在血泊里。 
  李察興奮地走了進來,大步走到我面前,叫道:“成功了!” 
  我呆呆道:“你的手下倒很能干。” 
  積臣傲然道:“當然,我們是全國的精英,不過,你也不錯。” 
  我倒沒有他的傲氣,這种事,就算用槍迫我也不肯再試一次,伸手向李察道: 
“其余那一半呢?” 
  李察道:“到我辦公室喝杯咖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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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人的委托 
                               
  “對不起!只此一次,你給錢,我回家,把這一切都忘記。” 
  李察露出個狡猾的笑容,悠悠道:“幫助政府,是每一個好市民的責任,是嗎 
?通天士先生。” 
  夢露在一旁道:“不是我開罪了你吧,我愿意道歉。” 
  美人軟語相求,我幾乎打消去意,不過生命要緊,我情愿硬起心腸了。早先只 
要認人時慢了三數秒,躺在血泊內的就是我這個通天士了積臣撇撇嘴道:“你既然 
懂看水晶球,為什麼不看看自己將來的命運。” 
  我哂道:“將來是時隱時顯的,有時清楚無比,有時又會模糊不清,你這大猩 
猩怎能明白。” 
  積臣臉色一寒,待要發作,李察插入道:“通天士先生确有真本領,我太太莎 
菲便曾向你求教。” 
  我恍然大悟,原來李察是因他太太介紹,找上了我。 
  另一個坐在一角,面相威嚴的中年人道:“李察,我看你還是把情況告訴他。 
” 
  李察恭敬地道:“是!局長。” 
  我呆了一呆道:“你叫他作什麼?” 
  夢露道:“這位蘭度先生,是聯邦調查局的局長!李察是中央情報局的情報總 
監。” 
  我叫了起來道:“什麼?” 
  李察道:“讓我解釋吧!” 
  我搖頭道:“不要告訴我,我什麼也不想知。”這時我才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 
  積臣道:“你不是能知道人內心想些什麼嗎?告訴我,我在想什麼?” 
  我為之氣結道:“那是耗用心神的一回事,而且誰有興趣知道大猩猩的獸腦構 
造?” 
  積臣臉色一變。 
  李察喝止道:“積臣,沒有時間了。”跟著轉向我道:“通天士先生,你相信 
嗎?假若你踏出這里,保証你不能活過二十四小時。” 
  我臉色一變道:“你不要危言聳听。” 
  李察現出個可恨卻又滿是自信的笑容,緩緩道:“好朋友,你知道嗎?今天我 
們有幸聚在一起,是因為國家已面臨一個生死存亡的危机。” 
  我愕然道:“你不要誇大了幾個警察的死亡。” 
  李察道:“他們不是警察,而是國家內最精銳的安全部隊,雖然只有二千多人 
,但卻是目前唯一對抗顛覆力量的最后堡壘,可惜他們正一個接一個的被殲滅。” 
  我哂道:“那麼軍隊和警察又到了哪里去?” 
  李察道:“這要從頭說起,我們的國家建立了民主制度后,成為了世上最強大 
的國家。可惜凡事均有利弊,民主的极端發展,卻造成了另一類的危机。” 
  蘭度先生插入道:“長話短說,科技的愈發展,人類精神愈是空虛,一种鼓吹 
集体享樂的無政府主義者,以‘快活教’之名,乘机崛起。他們非常聰明,秘密吸 
收會員,在短短十年間,雙擴張至數百萬人,成為一支威脅到國家安全的勢力。” 
  我也曾听過這個教,卻不甚了了,道:“那為什麼不把它取締?” 
  李察道:“這就是民主社會的壞處,為了更崇高的原則,我們犧牲了很多行動 
上的方便,幾次向法庭申請禁制令,都被法院以宗教自由拒絕了。到了三年前,快 
活以暗殺為手段,開始對政府進行顛覆和蠶食,企圖把政府從內部拖垮,而且他們 
已愈來愈接近成功的階段。” 
  蘭度道:“忽然之間,我們發現軍隊和警察里,無處不潛伏著他們的人,而我 
們手上能控制的力量已愈來愈少,個中情形,可以想像得見。” 
  我道:“你怎知安全部隊里沒有他們的人?” 
  夢露嘆了一口氣道:“這正是目前的煩惱,總統親自下了命令,授權我們全力 
對付恐怖份子,可是三個月前,有關安全部隊的高度秘密資料,忽然間落到快活教 
的手上,于是短短的三個月內,我方超過三百多人被恐怖份子所暗殺,可恨我們對 
于誰是恐怖份子,卻是一無所知,走投無路下,李察才妙想天開,找上了你。” 
  巴比道:“幸好你還真是有用。” 
  我道:“他們幾百万人,你卻只有二千來人,還有內奸在其中,這場仗怎樣打 
?” 
  李察道:“真正的恐怖份子人數并不多,數目將不會超過數千人,由他們的教 
主快活先生領導,這是目前的情況,假設我們這唯一的反對力量冰消瓦解,此消彼 
長,未來便很難樂觀了。” 
  蘭度道:“所以目下我們要借助你的力量,首先把內奸清洗,出去然后再把快 
活先生找出來。” 
  夢露道:“這快活先生是快活教的神,一旦被除去,快活教凝聚力量便失去, 
整個組織會像冰塊般溶解下來。” 
  我望向李察道:“你剛才說,只要我走出這里,二十四小時內性命不保是什麼 
意思?” 
  李察又露出狡猾的笑容道:“你已加入我們,快活先生又怎肯放過你?” 
  我氣得罵了起來道:“你這個混蛋和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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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儀式 
  我喝著夢露遞來的咖啡,疲倦欲死。 
  夢露道:“你要否睡一回兒。” 
  我道:“累成這樣,睡也睡不著。” 
  夢露感激地道:“你的工作效率很高,三天內已見了我們七百多隊員,找出了 
五名內奸。” 
  我頹然道:“有什麼用,一天找不到快活先生,一天我也不能安枕,你們真是 
關照我。” 
  夢露抱歉地道:“有什麼可以補嘗你,你……你這個人其實很有趣。” 
  我精神一振道:“不如我和你找個偏僻地方躲起來,在亡國前好好享樂一番。 
說實在的換了誰當總統還不是一樣,可能快活先生那一套更好也說不定。” 
  夢露氣道:“你為什麼這麼短視,快活先生只是個以宗教為名行惡強徒,光是 
他清除異己的手段便令人齒冷。” 
  我還要答話,李察推門入來道:“快作准備,有情報說快活教正在市西一所大 
宅舉行吸收新會員的秘密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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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靈感 
                                
  纖手溫柔地拍打我的臉,使我從熟睡中醒轉過來。 
  我茫然睜眼,接触到夢露明亮的大眼。 
  夢露道:“快醒來,你在車內睡了足有兩個小時。” 
  我勉強自己坐起身來,從車窗望出去,四周平靜如故,安全部隊的人員滿布四 
周。一登車我便倒頭大睡,一點不知道其后發生的事。 
  我道:“找到人沒有?” 
  夢露道:“一個人也找不到,宅內有一條秘道……” 
  我倒了回座位,一頭枕在夢露的大腿上,准備重回夢鄉。 
  夢露嗔道:“老板要你進去。” 
  大宅內滿是安全部隊隊員,正在進行搜集証物的工作。 
  中間有個鋪以黑布的祭壇,一只綿羊被殘忍地剖心破腹,鮮血染滿壇面地上, 
奇怪的法器如利刃、怪異的圖畫、水果散落各方,顯示快活教徒走時非常匆忙。 
  李察望向我道:“怎麼辦?” 
  這句話我也想問他。 
  我的目光緩緩巡游,最后落在地上的一把長劍上。 
  我道:“這是什麼?”:李察道:“應該是快活先生的殺羊工具。” 
  我喜道:“這就成了。” 
  雙手按著長劍,精神注在水晶球里。 
  蘭度、李察、積臣、巴比和美麗的夢露,把我百來方尺的辦公室擠得水泄不通 
。 
  水晶內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頹然道:“不靈光了。” 
  積臣急得罵了起來。 
  李察道:“再試試吧!我方目下大占上風,可能惹起他們的反扑。” 
  巴比道:“說不定總統的貼身近待會行刺總統。” 
  我賭氣地道:“我自己知自己事,不行就是不行,再試也沒有用。” 
  積臣冷冷道:“你不是喚自己作通天士嗎?” 
  我以冷笑回報,道:“你也不是叫國家安全隊吧?現在何安全之有。” 
  積臣勃然大怒。 
  夢露伸手拍了我按著長劍的左手一下,安慰道:“你的确是累了……” 
  當她的手按在我的左手時,水晶球內閃了一閃。我叫起上來道:“不要拿開你 
的手。” 
  積臣哂道:“窮心未盡,色心又起。” 
  夢露道:“你管得那麼多。”溫暖的玉手緊按著我的掌背。 
  水晶球內異光閃滅。 
  我叫道:“你另一只手。” 
  夢露順從地把另一只手毫不吝嗇地按在我右手掌背。 
  積臣妒忌地道:“得寸進尺。” 
  我無暇理他,凝入水晶球內,叫道:“我看見了,是血,血,從白色的羊体內 
流下來。” 
  眾人希望重燃,在水晶球旁聚攏起來。 
  積臣喃喃地道:“我什麼也看不見。” 
  想不到夢露的手竟能加強我的靈力,一幅清楚的圖象在水晶球內呈現。 
  我終于看到長劍的主人。 
  松開了手,環視眾人。 
  李察道:“是誰?”難掩一臉緊張。 
  我道:“我曾經在電視上見過他,因為他要角逐下一屆的總統。” 
  眾人臉色大變。 
  李察道:“我知道了,是新興自由党的參議員白倫登,他是批評執政党最賣力 
的人。” 
  蘭度道:“可是總統也不會批准我們動他的,我們的証据,嘿……”指著水晶 
球道:“有等于無。” 
  李察咬牙道:“這要博他一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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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形畢露 
                                 
  國會大廈正門。 
  剛剛散會的時刻,議員們紛紛步下台階,坐上駛來接載的車輛。 
  我隨著李察等人,大步往白倫登走去,后者在幾名大漢的簇擁下,意氣風發地 
正要登上一輛大房車。 
  我們一走近,他的保鏢立時警覺。 
  積臣拿出証件喝道:“不要動,中央情報局。” 
  白倫登從容地制止了手下,向李察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要你的解釋,或 
者讓我親自問總統。” 
  我用盡心力,把精神凝向這老狐狸,可是他重門深鎖,守得很緊,使我沒法讀 
到他心中的想法。 
  李察道:“我們想請你到敝處一談。” 
  白倫登冷笑道:“你當你們是什麼東西,蓋世太保嗎?”他的聲音逐漸增大, 
想引起周圍議員的注意力。 
  李察道:“若你不合作,我便要拘捕你了。” 
  白倫登冷冷道:“給我看拘捕令。” 
  李察鎮定地探手入怀。 
  就在這刻,我察覺到白倫登神經間閃過一絲強大的恐懼。我靈机一触,叫道: 
“我你有你身為快活教主的証据。” 
  白倫度望向我,道:“他是誰?” 
  他雖然臉容不變,但心靈的恐懼大大加強,我終于看到一些景象,是一部小薄 
子,上面有很多人名、地址和日期。 
  積臣在我身后答道:“教主!還是擔心你以后的日子吧!” 
  白倫登勃然大怒,道:“李察!拘捕令在哪里?” 
  李察無助地望向我,伸了入上裝的手抽不回來,當然是沒有拘捕令。 
  我就在白倫登盛怒的一刻,我終于戳進了他的神經里,讀到他的秘密。 
  四周的人終于發現有異,圍了上來,包括記者在內。 
  鎂光燈閃個不停。 
  我指著白倫登一頓一頓地道:“証据就在你身上,你的西裝內有部快活教的人 
名冊,并有暗殺對象的名單,快活教教主先生。” 
  四周圍的人忽地靜至一點聲音也沒有。 
  白倫登臉容平靜下來。 
  殺氣,從白倫登傳來的殺氣。 
  我叫道:“小心。” 
  白倫登已從怀里拔槍出來,李察一個箭步標前,一手掌把他的手槍劈飛。 
  他身旁的大漢被迅速制服。 
  我向夢露道:“白倫登肯不肯認罪。” 
  夢露道:“有那個罪犯是肯認罪的,不過不用怕,有你在,他還能瞞過我們什 
麼東西。噢,是了,李察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 
  我嘿笑道:“多謝了,還是按件計數來得划算。夢露,我們找個世外桃源,好 
好地玩個痛快怎樣?” 
  夢露道:“你是異能通天士,我的答案是怎樣,為何要問我?” 
  我甜蜜地笑了起來。



枕邊夢去心亦去,醒後夢還心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