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點滴第15篇-笑容

我繼續每天上班﹐跟弟妹保持至少每天五分鐘的電話閒談﹐
聽說爸爸剛在學意大利餐﹐不知怎麼時候爸會再出手煮給我們食﹖
你知道嗎？當一個人生活得無憂無慮的時候，那是一種天大的福份。
家庭美滿，大家相愛；工作順利，每天過得充實。
我終於體會到其實"幸福"二字並不須以感情或婚姻來下定義。
幸福可以非常簡單。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一直想試試抽煙，想象著自己抽煙的樣子，
忽然感覺自己身上背著如斯的孤寂哀愁無奈。媽媽知道我抽煙的話她會有多傷心？
跑步吧！出一身汗就能讓我再次開朗的。
呵，運動鞋原來已經穿不下，才發現我居然一直疏忽著自己的生活。
悲哀悲哀悲哀。居然被家穎說中，我一個朋友也沒有。
抽煙，跑步，家穎。
回到家裏，泡在浴缸大半天，再不起來我怕會成了腐皮了。
「好舒服啊～～」在家裏亂叫其實是一種樂趣。
當然，曾被妹妹抱怨過，「哥，你再這樣子我會真的擔心起來的。」
「媽媽～我們都長大了！你不用再擔心憂慮我們了。
我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了。媽媽，你放心吧！」
生活繼續如意下去，直至我收到一封信﹕

尚穎，
最近過得可好？我終於回來了
久違的出生地改變真大，不甚記得，可是飛機票的確寫的是香港。
我安頓好在美國的家和自己的生活才回來的
你是我在香港時最深刻的記憶，很想再跟你聚聚
付上香港聯絡電話﹕xxxxxxxx

嵐

我居然沒有激動，只是手有那麼一點抖，這封信太重了。
「嵐，你..你回來了。」

我每天到心神恍忽，工作時常常出錯，
該死！居然讓私事影響到工事上去了。
「喂，經理，」家穎在最忙最忙的午飯時間拉著了我，「你還好嗎？」
這女孩選這種時段聊天真是不懂事﹕「什麼？家穎，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
有沒有看到那邊有好多客人在等候？」
家穎立刻低頭轉過身去繼續忙，我也跑到前線幫忙準備食物等瑣事。
我不覺得我剛才的語氣有問題，身為經理，那是該有的回答。
直至下班的時候我都沒有再找家穎。她卻跑來問我﹕「喂，我給你一個機會道歉。」
我抬起頭，冷笑著﹕「道歉？」
「你，你！」家穎把門關上﹕「你這個人架子也太大了吧！做人最基礎的禮貌都不懂嗎？」
我有點動了氣﹕「禮貌？對對，你想想現在跟誰在講話？」
「。。。你，變了。對不起，是我打擾了你，經理。」她眼神非常地失望，為什麼？
我做錯了嗎？我說錯了嗎？為什麼？為什麼？我究竟是怎麼了？
「喂，家穎！」她這次並沒有聽從上司的命令回來。
唉，我不可以再這樣子的了，只有面對吧！
我打了通電話，響了很久﹕「喂？」
「唔，你好，我想找原唯嵐。」
「...尚穎嗎？」原來是她，「真的是你。」
「嗯，我是尚穎。」
「過得好嗎？」
「不錯，一切順意。你呢？」
「呵，有一些事，可能跟你面對面的討論比較好。」
我想了想﹕「嗯，我晚上都有空。」
「好啊，那...星期四一起吃晚飯吧。」
「沒問題，那我星期四下午再打電話給你。」
「好久沒有看過你，我很期待。」
「我也是。星期四見。晚安。」
「晚安，尚穎。」
掛掉了，我腦袋立刻空白，累得不想去想事情了。
家穎卻突然從旁跳出來﹕「呵，原來約了女孩子。」
我看了看她，沒有說什麼，坐了下來，死盯著窗外。
「嗯？怎麼了？」她看著窗外的一花一草，想知道我在看什麼。
「喂！人家大方原諒了你還回來看你，你怎麼都不說話？」她推了推我。
我嘆了一口氣﹕「有煙嗎？」
家穎呆著了﹕「什麼？你以為我抽煙？」
「那就算了，當我沒問過。」我繼續看著窗外。
「經理，你...不高興嗎？」家穎小心翼翼的問。
我只有苦笑。
「失戀？」她惶恐猜測正確。
我把手放在她肩上﹕「家穎，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名字裏都有一個穎字？」
家穎原來並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寫下田尚穎三字。
「喔！田尚穎！真的有一個穎字呢！真是巧！」她的笑容燦爛起來。
我被她逗得笑了﹕「哈哈，家穎，你真是一個大孩子。」
「什麼嘛！」她還皺起眉來。
我看著她﹕「對不起，心情不好，發泄在你身上了，對不起。」
家穎居然看著我，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就知道經理不會是這種沒良心的人。」
她的笑容證實了那種"歡樂是會傳染"的說法，我現在相信了。
「家穎，回家吧。晚了，來，我送你回家。」我站起來想離開。
「不不不，告訴我剛才你約了誰？」呵，她還不心息。
沒有必想撒謊，我說﹕「前女友。」
她又再次呆呆的看著我﹕「喔。」
我把她推離辦公室﹕「喂，有四肢的人，可不可以自己移一下玉步？」
我們一起乘公共汽車，先到了家穎家，我說﹕「害你耽閣了許多時間，不好意思。晚安。」
我轉過身去不久，家穎發言﹕「你仍很愛她嗎？」
我頓著了，轉過來看著她。「我不知道。」
「介意到我家一坐讓我分享你的故事嗎？」
我感激她的好意﹕「方便嗎？很晚了，你的家人會怎麼想？」
家穎走過來拉著我的襯衫﹕「我自己一個住啦！你多慮了。」

家穎的家裝飾的很簡單，太簡單了，有種很空虛的感覺。
「想喝咖啡，牛奶，汽水？」
「水就好了，謝謝。」
喝過了水，家穎已經催﹕「喂，水已喝，夜已深。我耳朵還健在呢。」
「好啦好啦，她是我小學時的女朋友，在一起差不多一年吧。
她後來去了美國，就一直沒有再聯系直到最近。
剛跟她約了見面，我..心緒一直為她不寧。」
家穎居然想了好一會才說﹕「哦，是這樣子。難怪你今天怪怪的。」
我苦笑﹕「所以更加需要跟她作個了斷。她不能再站在我生命最中間的位置了。」
我們大家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過話。
「因為她，你變得這麼孤僻？」
「我這樣子算是孤僻嗎？有嗎？」我只是人緣不好。
「哈哈哈，可是先別慌，我會是你的好朋友。」她的笑容又回來了。
我低頭﹕「謝謝你。」
雖然這個晚上家穎並沒有教我該怎麼應付嵐的歸還，可是我的那種不安已經不存在。
家穎的笑容和耳朵都讓我溫暖。

9/11/02
Source: geocities.com/soho/gallery/4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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