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中之富的神仙眷屬: 吳詩在先生和徐彩惠女士 剎麈子
時間要回溯到台灣光復後的青澀歲月﹐在雲林山區谷坑鄉有這麼
一戶有山有田的吳姓地主﹐一生務農﹐腳踏實地的在青翠山林裡過著
清苦的日子。山中成長的孩子﹐先天的條件就和一般平地的孩子大不
相同﹐他們往往要翻過山頭﹐涉過溪流才能上學﹐雨季的午後溪水經
常暴漲﹐湍急的河水沖擊著幾乎站不穩腳步的孩子們﹐家長們常常得
三五成群的在溪畔牽扶著孩子們穿過溪流。 吳家雖一介農家﹐然而家
教森嚴更勝一般﹐他們的子女在成長過程中比起同儕的孩子則是倍受
磨鍊。週末或是寒暑假期﹐當其他的孩子們滿山嘻戲的時候﹐吳家的
孩子們可是在水田旱地裡和青秧､雜草､鳳梨､橘子等各種農作物為
伍。身為長子的詩在兄回憶當年孩提時候可真的視假日為畏途。回想
起日正當中時矮小的身軀跪在水田中除草﹐灼熱的田水燙著一雙在水
中摸索雜草的小手和紅通通的小腿﹐臉頰齊高的秧苗更不時的磨擦刺
痛著小臉的情景。即使幾十年後的今天﹐時空更迭﹐他仍不禁感嘆那
段沒有童年的生活。然而功不唐捐﹐那一絲不苟的家教和刻苦的生活
﹐果然影響了我們今天素寫的主角吳詩在先生的一生。他今天細心努
力﹐勤奮不懈﹐又能敬天畏地﹐與人為善的謙卑與樸實的生活態度﹐
就如同青翠山巒的厚實又如同清澈溪水的澄明。 農家總是有個千年
不解的宿命。老天賞臉﹐給一個好年歲的時候﹐莊稼豐收﹐卻又供過
於求﹐結果是市價狂跌﹐望著擱在路邊免費都乏人問津的窘境﹐農家
可是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心板上﹔老天陰著臉﹐弄個風雨﹐農作物一
時間摧殘殆盡﹐縱使價格攀高不下﹐小農民一樣望梅止渴﹐愁眉不展
﹐恨田裡出不了莊稼。 成長後﹐有著深遠思維的他﹐很早就不甘願
守著一片山林而終老一身。他急著掌握命運﹐開拓自己的一片天空。
選擇讀工專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因為可以早些離開山林﹐進入社會
。退伍後﹐與父母親多次懇談﹐終於獲准下山﹐開始了他一步步踏實
向前行﹐築夢與圓夢的輝煌生涯。
離家後﹐首先在以製造廚房設備著稱的愛王公司服務了近一年後﹐
決定與同學一起創業。事業的第一步是製造排油煙機﹐地點是台中豐
原市。這排油煙機二人組﹐一位是城市孩子﹐出身商業世家﹐人事應
對嫻熟﹐擅長與客戶折衝﹐卻沒有沈浸於產品開發的耐心﹔一位是鄉
下孩子﹐羞赧於人事應對﹐但是技術紮實﹐細心刻苦。兩人個性互補
﹐使好的產品能很快的推廣出去。短短四五年間﹐他們的排油煙機已
經推進到許多知名的大廠商了。而一個因緣下﹐他接觸到了另一個行
業﹐吊扇。聰明的他開始思考﹐一個家庭充其量只需要一台抽油煙機
﹐而每個房間都可能需要一台電扇。由於抽油煙機和電扇的核心零組
件都是他所熟悉的馬達﹐而且當時的台灣因緣際會﹐外銷鼎盛﹐看準
那無限的商機﹐詩在兄很快的就投入了這讓他從此著迷一生的行業。
有一段時間﹐同時生產兩種產品線。排油煙機內銷﹐吊扇外銷。由於
創業夥伴不願離開熟悉的排油煙機事業﹐於是在詩在兄讓渡股份後﹐
兩人便各奔前程。詩在兄很珍惜與創業夥伴一起打拼的歲月﹐從夥伴
身上﹐他學習到可貴的銷售技巧和與客戶的相處之道。 追憶當初
做吊扇時﹐由於外銷導向仍以透過貿易商出口﹐大多數的貿易商都在
大都會台北﹐處在豐原市﹐總有資訊匱乏的困難。因此常常得連夜打
樣﹐再趕怡太的遊覽車北上﹐在車上倒頭就睡﹐有時一覺就睡到終站
﹐還得靠車掌小姐搖醒。到達台北時又得趕到貿易商辦公室八點整的
上班時間。由於詩在兄掌握技術﹐無論是大修小改﹐總是能當機立斷
﹐讓客戶滿意。而那段不眠不修的辛苦日子﹐就這樣奠定了今天電扇
王國的基礎。
來美定居是另一個因緣。起初是和貿易商一同前來佛州服務客戶
。當時的一般貿易結構是買主透過美國貿易商向台灣的貿易商接洽﹐
台灣貿易商再找生廠工廠。這樣一層層的複雜關係﹐加上貿易商的技
術知識不足﹐造成了資訊的重重障礙﹐往往延誤了許多的商機和有效
的客戶服務。為了就近客戶﹐提供第一手的客戶服務﹐而且佛州是吊
扇的源起地﹐詩在兄毅然決定於一九八一年遷居佛羅里達州﹐成立了
美國King Of Fans。 剛開始在美國創業﹐也是艱辛不已﹐大型客戶
根本不得其門而入。祇能由小客戶做起。由於詩在兄一本赤誠相待的
本事﹐產品的品質和服務都深得人心﹐很快的就與許多客戶結成了好
朋友。口耳相傳﹐甚至經由小客戶的熱心推介﹐逐漸打開了中大型客
戶的市場。由於市場的變化﹐小型商店的商機愈來愈艱難﹐一些店商
在倒店前都還與詩在兄結清帳款﹐與客戶交好之情可見一斑。 King
of Fans與在美國最重要的商業伙伴Home Depot的長期關係開始於1988﹐
第一台King of Fans的吊扇在Home Depot上架時﹐他們在全美祇有八十
家分店﹐如今Home Depot 的版圖北至加拿大﹐南到墨西哥﹐已超過
2005分店。目前Home Depot佔有美國吊扇市場的54﹪﹐而King Of Fans
則佔了Home Depot吊扇銷售額的一半。其在市場上的舉足輕重﹐稱之
為電扇大王一點也不過譽。Home Depot 目前是僅次於Wal﹣Mart的亞
洲最大進口商﹐而King Of Fans是他們海外採購的第二大直營工廠。
詩在兄很用心的經營呵護著這難能可貴的商業夥伴﹐他以3﹪的折扣換
來了雙蠃的退貨方式﹐又大方的讓Home Depot其他吊扇供應商使用King
of Fans研發的專利。這些貼心的做法﹐自然讓客戶點滴在心頭。至今
維繫了十多年的商業情誼正是這樣長長久久的建築在宛如磐石般的誠信
基礎和可靠的品質上。 正因為產品和服務帶來的信譽﹐也連帶的獲得
了許多額外的商機。除了吊扇以外﹐Home Depot 還提供了燈飾﹐電熱
器和太陽能燈的商機。由於太陽能產品所須的太陽能吸收板涉及矽晶
產品﹐也讓詩在兄的事業一舉自傳統產業跨足到高科技的領域。
談到太陽能燈﹐五年前Home Depot 原有的供應商的產品退貨率高
達30﹪﹐造成了Home Depot很大的煩惱。因此提供King of Fans一個
嚐試的機會和研發的樣品。 第一年King Of Fans接到了廿九萬支
的訂單﹐5﹪的不良率使得Home Depot喜出望外。第二年訂單追加到九
十八萬支﹐不良率已經控制在3﹪。第三年開始就成長到六七百萬支的
巨額訂單。 由於太陽能燈內的太陽能板幾乎壟斷在西門子手上。而
高科技產業對矽晶的需求與日俱增﹐造成市場上供需失調﹐貨源的取得
困難重重。多年來生產吊扇的經驗﹐詩在兄深切了解垂直整合的重要性。
只有自己能掌控所有生產的原件﹐才能真正管控產品的品質､成本和交
貨期。因此開始考慮自己動手做太陽能板。 由於吊扇的研發﹐詩在兄
與位於中佛州的能源研究中心合作密切﹐2003年十月﹐透由他們才知道
位於匹玆堡的西屋能源發展中心在轉售後仍然經營不善﹐將於三日內拍
賣。詩在兄直覺機不可失﹐在隔日繳交保証金﹐第三天便由專人前往競
標﹐自己則是在辦公室內透過視訊運疇帷握。最後不僅是得償所願的為
King of Fans再增添一個據點。也在矽晶的產業中﹐拿到了張入場卷。
這個有一百廿人加上卅年研發歷史的研究室和工廠至少為King of Fans
節省了五年的研發時間。 詩在兄入主這個工廠後了解過去沒有利潤
的癥結在於太注重研發導向﹐因此喪失了獲利機會。變更工廠的方向為
生產導向後﹐已於2004年底進入晶塊的生產。2005年的產能已經自給有
餘了。今年的產能在50 Mega Watts﹐廠房擴建後﹐計劃在2007 芈 2008
年可達100 Mega Watts。當產能達到150 Mega Watts時﹐將另覓地建廠。
心繫故土﹐屆時很可能回台設立生產據點。目前一直與台灣工研院維持
密切聯繫。 有了生產工廠﹐在垂直整合的生產線上﹐固然躍進了一
大步﹐然而矽原料的來源不能掌握﹐必也寢食難安。因此他又積極爭取
矽原料廠的股權﹐以確保來源不間斷。皇天不負苦心人﹐就在前幾天﹐
詩在兄已成功進入一家矽工廠的董事會﹐一方面確保了工廠的貨源無慮﹐
也提供了矽工廠一個穩定可靠的買主。再一次的創造雙贏。 詩在兄
的事業據點在此已跨足海峽兩岸﹐加上美國的據點已達到三百萬平方英
尺。緊扣核心的吊扇產業﹐跨入充滿機會的能源事業。一九七七年創立
吊扇事業迄今﹐詩在兄的事業方興未艾﹐朝氣蓬勃的充斥著無限的可能
。走過時光的長廊﹐讓我們再回頭看一眼那跪在水田裡用手在摸索著雜
草的孩子。原來﹐那時候的他已經在接受種種嚴苛的考驗﹐為今天縱橫
商場做準備的工夫﹗
談到了詩在兄就不能不提到他後面的那雙推手﹐徐彩惠女士。像電
影裡的蒙太奇一樣﹐我們又得將場景拉回雲林的山中傳奇。他們的婚姻
故事雖然不是公主與王子的童話﹐卻也是君住長江頭﹐妹住長江尾的青
梅竹馬故事。當年彩惠姊住在山腳下﹐詩在兄住在山上﹐由於他的母親
和彩惠姊的鄰居相好﹐而經常走動。連帶的孩子們也彼此熟識。兩人真
正開始交往卻是當他在服役放假返鄉的車程中巧遇當時唸高中的彩惠。
在車上的一段交談這才讓兩人初開情竇﹐互結良緣。彩惠姊考大學時的
選系也經由這個大哥哥指點。彩惠原先想唸文科﹐詩在兄認為讀商才有
前途﹐彩惠姊也依了。日後看來﹐詩在兄果然深謀遠慮。
當詩在兄到豐原創業後﹐每回到台北公差時必去探訪正在淡江唸書
的彩惠。創業苦﹐相思也苦。詩在兄索性提出結婚轉學的建議。當時果
然引起軒然大波。彩惠家眼看著這麼一個聰慧的女兒就這麼樣地在求學
中就嫁人﹐已經很難接受﹐又看到當年的詩在兄創業初期﹐事業未成﹐
如何放心的把女兒一生幸福託付﹖ 彩惠姊力排眾議﹐獨具慧眼﹐一
心一意與君長相廝守。結果是自己提了兩箱衣物﹐為愛走天涯﹐嫁到吳
家。父母親可是氣到不給一絲一縷的嫁妝行頭。那年﹐她二十一﹐他二十五。
所幸詩在兄的人品和努力﹐徐家長輩在第二年就接受了這位遲來的女婿。
出嫁後的彩惠便轉學到了逢甲繼續未竟的學業﹐並為公司挑起了財務會計
的工作﹐當時她才大學二年級。幾十年來詩在兄事業順遂無後顧之憂﹐其來
有自。
誠如詩在兄說的﹐他娶的是一位非常聰慧的妻子。末學與彩惠姊相識這
些年來﹐固然看到的她是一位日理萬機﹐處事井井有條的女強人。然而最
令人欽佩的是她那慈悲柔軟的細心和熱心助人的誠意。記得在她擔任廠商
聯誼會會長時謙容並蓄的圓融周延﹐令人印象深刻。而當她不在其位時仍
然全心關心會務﹐給予她全部支持﹐那種由衷的熱忱更是難能可貴。 記
得數年前邁阿密中文學校由於校舍問題﹐財務支出不能平衡﹐家長們非常
憂心學校長久之計的時候﹐彩惠姊主動關心並提供捐款。她適時伸出的援
手﹐安住了家長的心﹐中文學校也得以逐漸渡過難關。直至今日﹐她每年
主動的捐款也從未中斷。相信類似受惠的對象﹐必不只是邁阿密中文學校
而已。每回慈善募款﹐彩惠姊總是善解的慷慨解囊﹐更不在話下。 論語
學而篇記載﹐子貢問孔子﹕﹁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
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我們一則自許能貧而無諂﹐能貧而樂
。也喜見富而無驕﹐富而好禮者如詩在兄與彩惠姊。佛經﹁人有廿難﹂中
說﹁貧窮布施難﹐富貴學道難。﹂世間的富有﹁富中之富﹂也有﹁貧中之
富﹂﹔貧也分﹁貧中之貧﹂與﹁富中之貧﹂。中間的差異就是﹁布施﹂﹐
不分貧富﹐人人可以因布施而心靈歡喜富有﹔也可因吝惜而心靈貧瘠﹐則
空有財富﹐也是人間赤貧。我們期許人人不懼困難﹐財施量力而為﹐不分
大小﹐就是最恰當的布施﹔給人微笑﹐給人歡喜﹐勸人向善﹐一文不貲﹐
也是布施。布施是我們生命中的活水﹐點滴心頭的歡喜祗有自己最清楚。
道者是生活的態度﹐是待人處事的方法。詩在兄溫文有禮﹐彩惠姊與人為
善﹐都是我們生活中難得的善知識啊。 今年﹐彩惠姊榮膺佛州的僑務
委員。榮譽反應了她對僑界多年的奉獻與愛心﹐頭銜則賦予她更多的服務
空間。在彩惠背後我們可以看到忙碌的詩在兄的全力護持。月前﹐在詩在
兄的生日的餐會上﹐當他深情款款的對彩惠姊說出我愛妳的同時﹐我們懇
切的祝福他們事事順心﹐永遠做一對富中之富的神仙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