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註:把好幾篇放在一起,所以會比較長。
Kem,如果要把它們分開放,請告訴我!謝謝
楔子 ∼ 偶遇 ∼ 年青人從山腳向上望去。 在懸崖上,有一座古老的城堡,大概有好多好多年的歷史了。 那懸崖,叫『斷情崖』。 雖然城堡現在看起來很破舊,可是還是很有氣勢。 可以想象在全盛時期,那里有多壯觀。 而且因為建在峭壁上,一定花了不少心血。 不愧是將軍府第啊! 一般年青人對歷史古跡都不會有太大的興趣,寧願到熱鬧新潮的繁華都市去玩。 可是他卻選擇到這里來。 年青人又望了一會兒,然後一步一步登上山去。 到了山上,面對著古堡,更能體會它的龐大及壓迫感。 對一個大學建築系學生來說,這是理想的參考地。 看來會不虛此行哦! 他滿意地走進去。 這里已經改裝成旅游勝地,大堂里有個小伙子在售票處打著嗑睡。 現在是旅游淡季嘛! 年青人過去敲打售票處的玻璃窗,小伙子這才張開雙眼。 年青人買了票,小伙子繼續在那里打嗑睡。 他拿了一份古堡的簡介小冊子,攤開來看,慢慢走了進去。 『此堡名為「光明堡」,建於XXXX年,由當時的將軍世家成明家族所建,特 意選擇斷情崖,是因為看中這里的地勢險峻,敵人難以潛入偷襲。 山崖旁的急流原來喚作「三險川」,後改名為「楓葉川」。 成明家族著名的數位將軍都在「光明堡」居住過……』 年青人一邊看,一邊走。 他經過堂皇莊嚴的廳堂,來到庭院。 『光明堡的庭院一向種滿楓樹,據說從前是練武的地方,一到秋天,紅葉遍 地,景色優美……』 他到處走走看看,然後來到一所房間,地圖上表明曾是將軍夫人所居之處。 『傳說這間房間鬧鬼,住過的人都聲稱見過飄蕩的人影,結果沒有人敢在里 面住超過三天。這房間在YYYY年被改為雜物室……』 這麼大的雜物室啊,太浪費了吧? 所謂鬧鬼,只是當時的人迷信無知吧? 他在房里到處走動,房里有扇窗子,從窗口看下去,就是楓葉川。 「年青人……」 忽然有人叫他。 年青人嚇了一跳,轉過身來。 身後不不知何時來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您是……」 還以為這里沒有其他參觀者哩! 「我是這里的看守員。」 老者答道,緩緩走到窗前。 原來他是看守員。 「您好!」 年青人微笑道。 「你是來參觀的嗎?」 「是的。」 「哦……」 「這河川看起來真是很危險哩!」 年青人有感而發。 「年青人,知不知道這里為什麼叫楓葉川?」 老者忽然問道。 「我想…是因為川附近有楓樹,到了秋天,通紅的楓葉必然都飄入川中,所以 才叫楓葉川吧?」 年青人自信道。 那情景肯定很漂亮啊!可惜現在不是秋天…… 「不…不是這樣的……」 老者喃喃道。 「唔?」 「其實,這其中有個故事……」 「故事?是怎麼樣的故事?」 年青人好奇道。 「年青人,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老者的目光似投向很久遠以前的世界…… 第一回 ∼ 出征 ∼ 斷情崖上。 光明堡外。 大軍聚集,準備出征。 「爹,孩兒一定會打敗敵軍,絕不會讓成明世家蒙羞!」 負責帶軍的將軍成明仙道彰道。 「我知道你不會負我所望的,呵呵!」 滿面紅光的長者,成明老將軍道。 「孩兒不在身邊伺候,請爹千萬保重。」 「放心吧!我還硬朗得很!」 「賢弟,我不在的時候,爹和城堡就拜托你了。」 仙道將軍向弟弟成明澤北榮志道。 「預祝兄長早日破了敵軍,凱旋歸來!這里有我,請不必掛心。」 澤北道。 「多謝。」 最後,仙道來到他面前。 蕭蕭寒風,吹亂了他的髮,吹動他的衣角,卻吹不皺他清澈的秋瞼,吹不走他 堅定不移的心意…… 「天氣開始轉涼了,你要記得加衣,不要著涼。」 仙道溫柔道。 他點點頭。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仙道將軍微笑道。 「請將軍一切小心。」 他道。 雖然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也淡淡的,可是,仙道明白他的心意。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楓。等我的好消息吧!」 仙道自信道。 「嗯。」 流川道。 仙道一一別過親人,大步跨上駿馬,領著一眾精兵,浩浩蕩蕩到戰場去。 千騎奔騰,鼓鳴旗揚。 一時滿天飛砂,塵土滾滾。 直到風砂散去,流川還在堡前默默佇立著。 我會等你回來的,彰。 第二回 ∼ 三險 ∼ 清晨。 流川起身後,站在窗前發呆。 一年了。 戰事比當初想象的還激烈,持久。 所以仙道還沒回來。 戰火何時方能熄滅? 良人何日方能歸來? 流川把目光移到窗下的急流。 三險川。 為什麼叫三險呢? 一險,河流水流十分湍急,因此有慘遭沒頂之險。 二險,兩岸皆是尖石峻岩,因此有為石所傷之險 三險,聽說川里住有水妖,因此有葬身妖腹之險。 摔下去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居然把城堡建在這種地方,成明家的先人真是煞費盡心機! 「流川,你醒來了?」 忽然有人喚他。 流川回過頭,是澤北。 「怎麼不先傳報就進來了?」 流川冷冷道。 「昨夜睡得可好?」 澤北殷勤道。 「…」 流川不搭腔,走到書桌前坐下,取出紙筆,開始寫信。 「寫信給仙道嗎?」 澤北跟了過去。 「…」 流川自顧自寫信,沒理會他。 「你認為他有閑功夫看你的信?」 澤北笑道。 「…」 流川沒有反應。 「你還認為他會活著回來?」 澤北的笑容變得有點詭異。 「…」 流川還是不為所動。 仙道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楓……」 澤北一手搭上流川的肩。 「我叫流川!」 流川豁地站起來,迅速甩開他的手。 「啐!仙道又不在,你貞烈給誰看呀?」 澤北的手又過來了。 「滾!」 流川推開他。 「戰場刀劍無眼,仙道隨時會丟了性命。老家伙一把年紀,早晚要翹辮子,到 時我就大權在握了,你還是早點聽我的話……」 澤北奸笑道。 「這番話若是傳到令尊耳里……」 流川道。 「你憑什麼認為他會相信你?」 「你又憑什麼認為他不會相信?」 流川反問道。 「你這不識相的臭小子!」 想起偏心的父親,澤北就一肚子火。 也許自己能幫他一把,讓他早日到極樂世界去,那光明堡就是自己的囊中物了 ! 只是在那之前,還是暫且忍一忍,不可用強。 「哼!」 澤北拂袖而去。 流川又走到窗前,心情一如的急流澎湃洶涌…… 第三回 ∼ 異變 ∼ 入秋的光明堡。 流川走過楓葉遍地的庭院,到老將軍那里去。 這美麗的庭院,就是他初到城堡,第一次見到仙道的地方。 那時候,也是秋天…… 父親在山里砍柴時失蹤了,斧頭邊留下一灘深紅色的血跡。 村里的人懷疑父親被熊襲擊。 他再沒有回來。 母親在極度無奈之下,把自己賣掉,以換取其他三名年幼弟妹的生活費。 沒有怪母親,畢竟生活逼人啊! 那年自己十二歲,被一位叔叔帶到這里。 簡直不能相信世界上有這麼漂亮,這麼豪華的建築! 太不可思議了! 這里,是天堂嗎? 在經過種滿楓樹的庭院時,他見到一位年級與他相仿的少年在練武。 少年利落身手吸引了他的目光。 少年長得高大結實。 自己雖然不矮,可是相比之下,未免有點瘦弱。 少年也看到了他,先是一愣,然後向他微笑。 能將恆冰融化的笑容。 秋風吹起滿天落葉。 兩人的初會…… 待走出一段路,自己回過頭來,還看見少年站在那里,向自己微笑。 一路上,自己一直在想,那少年,究竟是什麼人? 如今,秋風依然吹起滿天落葉,蕭索的庭院卻一片淒涼。 自己已非當年被賣到這里的小家奴,那時的練武少年,也成了征夷大將軍。 命運使他們相會,也使他們分離…… 不,仙道一定會回來的! 流川這麼相信。 「流川來向老將軍請安。」 流川必恭必敬道。 「唔……」 病塌上的老人道。 難以想象本來那麼健碩的長者,一下子就變成一副臥病的骷髏。 請遍了國境內的名醫,都診斷不出是什麼病。 真是病來如山倒啊…… 「老將軍今天服藥了嗎?」 流川問一旁的婢女道。 「老將軍已經服過藥了。」 婢女答道。 「你們得好好服侍老將軍,知道嗎?」 流川吩咐道。 「是!」 「老將軍,您還是歇著吧,我明天再來看您。」 「唔……」 老人有氣無力地應道。 流川剛出去,就遇上剛要進來的澤北。 「流川?」 澤北道。 「…」 流川看也不看他一眼,默默走開。 混帳東西,你跩什麼跩! 看來老家伙是捱不了多久了! 總有一天,你會是我的! 澤北暗道。 最近收到了闊別兩年的仙道的來信。 戰事仍未結束。 現在老將軍又臥病在床。 最近堡里的大小事務都由澤北來決定。 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 可是,流川不想寫信告訴仙道這些,他不想仙道分心。 在戰場上,不能出錯。 任何錯誤,都可能致命。 所以仙道必須集中精神。 過些日子,再看看情形如何吧。 轉眼秋去冬來。 「不好啦!不好啦!」 在嚴冬一個下雪早晨,婢女的叫聲驚動了堡里所有的人。 「來人啊!老將軍他……」 第四回 ∼ 請援 ∼ 老將軍過世後,澤北名正言順地接管成明家族,及光明堡。 而他對流川的態度,也比以前強硬多了…… 「楓!」 「放手!老將軍尸骨未寒,你就……」 兩人在糾纏間打翻了流川房里的擺設。 「不要再拿老家伙來嚇我!」 澤北已經毫無顧忌。 「仙道隨時會回來!」 「你不要做夢了!」 「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流川雖然練過武,可是不如澤北身手高強,情急之下,來到窗邊威脅道。 「你……」 澤北當然知道窗下就是三險川。 算了,來日方長,再想別的辦法好了,萬一他真的跳下去,自己也沒有好處。 澤北只得忿忿離去。 流川望了窗下的急流一眼。 看來這里已經待不下去了,還是離開吧…… 這個念頭第一次閃過流川的腦海。 自從來到這里之後,沒有想過要走。 可是形勢所逼,他沒有選擇。 是夜,流川收拾細軟,準備離去。 到哪里去都好,等仙道回來再作打算。 正要走,城上的哨兵吹起了警報。 發生了什麼事? 「邊疆有急函到!」 急函? 流川想知道急函內容,反正現在大家都被驚動了,今晚也走不了。 他到大堂去,眾人已在那里集合。 他靜靜站在一邊。 急函交給到了澤北手上,他打開來看過了之後,鄭重宣布﹕「將軍在邊疆的戰 事占了上風,也許能在日內將敵軍殲滅,預計很快就能回來!」 眾人歡呼。 流川聽了稍稍安心,心想,這麼一來,自己也就不必急著走。 希望他早日歸來…… 流川回到房里不久,下人通報有訪客。 「不見。」 流川問明是澤北,便傳話下去。 都什麼時間了。 「澤北副將軍請流川公子看看這個。」 下人取來一封書函。 咦?這不是方才的急函嗎? 沒錯,上面蓋了仙道的軍章,絕對錯不了。 奇怪了。 流川打開一看。 信上說敵軍最近又增派了援軍,形勢對我方十分不利,軍隊已經難以支持,希 望光明堡早日派援軍前去接應云云。 這,這是封請援書! 而且是仙道的字跡沒錯! 那方才…… 澤北欺騙了眾人!太卑鄙了! 這家伙…… 真可惡! 流川氣壞了。 「請他進來。」 現在只好看他有什麼目的了。 「你看過信了?」 澤北大剌剌地走進來,微笑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信是仙道寫的,沒錯吧?」 「你為什麼欺騙大家?你還不趕快派援軍過去?」 「我為什麼要派援軍去?對我有什麼好處?哈哈哈!」 澤北哈哈大笑起來。 「你想怎麼樣?」 流川冷冷道。 「那就要看你了。」 澤北走到流川身邊,輕撫流川氣得發紅的臉頰。 「…」 流川偏過頭去。 澤北他居然…… 「兵權在我手上,也只有我知道仙道那里情況危急,你還不討好我,怎麼救仙 道?」 澤北用力捏住流川的下顎,猙獰道。 「你這種卑鄙小人,我怎麼相信你!」 流川怒道。 「你別無選擇,你不相信我,仙道只有死路一條,你相信我,仙道就有得救的 機會!」 澤北松開手,得意道。 「我要和你立約。」 流川走到書桌那里去。 「少和我來這套!王牌在我手上,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澤北跟上去,大力拍下去,書桌頓時裂成兩半。 「…」 流川無言。 「你還是不要考慮太久,免得援軍去遲了,仙道早已屍骨無存!」 澤北恐嚇道。 「如果我答應你,你什麼時候會派援軍?」 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今晚讓我住下,明天我就找個借口派援軍過去。」 「這封信我收著,明天你不派軍,我就公諸天下。」 至少流川手上有那封信。 其實流川也知道,就算自己把信公諸天下,如果澤北堅持不派軍,自己又能奈 他何? 可是,他是唯一的希望。 自己只好賭上了。 「呵呵!終于想通了?」 澤北笑道,從後抱著不再抵抗的流川,貪婪地吻著他雪白的後頸,然後扯開他 的衣襟…… 流川默默閉上雙目…… 彰,你會怪我嗎? 第五回 ∼ 夜奔 ∼ 記得自己剛到光明堡時候,是在馬房當差。 可是沒兩天就被調去伺候少將軍。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少將軍吩咐的。 少將軍,就是那天遇見的練武少年。 仙道從沒把他當下人使喚,而把他當伙伴,朋友。 至少在十六歲以前,一直是如此…… 仙道背詩,流川跟這他背書。 仙道寫字,流川跟著他寫字。 仙道練武,流川也跟著他一起練武。 兩人一直形影不離。 仙道的弟弟澤北小時候個性彆扭,叛逆心強,才智不如仙道,又從不肯乖乖 念書和習武,不象仙道那麼受父親寵愛,所以兄弟倆的感情沒有特別好。 而仙道和流川,感情一向都很好。 如果不是仙道,自己大概還在馬房照顧馬匹吧? 如果不是仙道,自己一輩子也休想有機會念書,習武。 所以,為了仙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更何況,他不但是深愛自己的人,也是自己深愛的人…… 澤北已遵守諾言,派援軍到邊疆支援仙道。 如果邊疆失守,澤北也沒好日子過! 聽說戰事已經穩定下來了。 流川松了一口氣。 現在,他真的要走了。 等到了安全之處,再捎信給仙道。 流川趁夜半無人,拿起包袱,悄悄推開房門出去。 剛步出房門,就有三名侍衛上來阻擋。 「流川公子,您想上哪兒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 「澤北副將軍吩咐過不能讓公子離開城堡半步。」 「我現在還在自己的房門口!大白痴!」 難道自己已經遲了一步? 「公子提著包袱想到哪兒去?」 侍衛還是不讓流川過去。 「我想到庭院去散步。」 流川把包袱放下。 「今後無論公子到何處,我們都會一同前往保護。」 「保護?哼!」 澤北居然叫人來監視自己! 「夜深了,公子還是請早點休息吧!」 「…」 如果硬闖的話…… 流川佯裝回房,忽然發難,左右掌一起拍向站兩邊侍衛,再舉腳踢向中間的那 個,然後推開驚魂未定的三人,匆匆離開。 流川飛快穿越廳堂,庭院,往城門跑去。 自己只能孤注一擲了。 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後面已有侍衛追來。 怎麼這麼快? 流川拼命向前跑。 到快到城門的地方,才放慢腳步,氣定神閑地走向前。 好不容易來到城門。 「沒有澤北副將軍的命令,我們不能開門。」 守衛卻不開門。 只好用強了。 流川被迫出手對付二位守門將。 可是二人武藝比先前的三名侍衛高強多了。 三人正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後面的追兵趕到,包圍城門。 流川心一沉。 不可能有任何勝算。 「流川公子,還是乖乖回到房里吧!」 侍衛長走出來,勸道。 「…」 流川沉默。 無謂再抵抗。 他一停手,侍衛們馬上圍上來。 流川推開侍衛,大步往回走。 侍衛們靜靜跟在他身後,直到他進了房間。 流川大力把門關上。 混帳!居然走不了! 他也知道,今晚走不了,往後就更加困難了…… 「為什麼要逃?我對你不好嗎?我已經聽你的話派援軍去邊疆了,你還想怎樣 ?」 澤北問道。 幸虧自己聰明,先作了布置,不然就真給他跑了。 「…」 「楓……」 澤北在流川身邊坐下。 「我叫流川。」 流川馬上站起來走開。 「那天晚上你可沒有那麼說哦!楓……」 澤北笑道。 「我累了,要休息。」 流川鐵青著臉道。 一想到那天晚上,流川就恨不得把他摸過自己的地方用刀子剜出來。 「哼,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就不用討好我了?」 「正是!」 流川頂撞道。 「流川楓!」 澤北賞了他一記耳光。 「…」 流川的左臉頰麻辣地痛。 「我倒要看你能跩到什麼時候!哼!」 澤北上前用力吻流川。 「啊……」 門外的侍衛忽然聽見澤北副將軍的叫聲,正要進去護駕,澤北就跌跌撞撞出 來,一嘴的血。 「澤北副將軍!您怎麼了?」 一名侍衛忙上前扶他。 「我去請御醫!」 另一名侍衛慌忙去求救。 房里,流川呆立在床前,衣袖被扯裂,嘴角滴著血,澤北的血…… 一嘴別人的血。 一嘴的苦澀。 一嘴的辛酸。 自己這一咬,大概得付出沉重的代價吧? 流川忽然笑了。 笑得那麼無奈,那麼艱辛,那麼叫人心碎。 未幾,已情不自禁落下兩行淚。 淚水滑過有點紅腫的左臉頰,冰冰涼涼的,一直涼到心里面…… 彰…… 第六回 ∼ 歸去 ∼ 十六歲那年,仙道第一次向自己表白。 雖然起初自己有點意外,有點遲疑,可是這些很快都融化在仙道溫暖的懷抱里 。 回想以來,自己對仙道,除了感激,應該好有些別的什麼…… 只是自己一直不明白那是什麼,甚至不願相信那是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 原來仙道的心意也和自己一樣? 這…究竟是禍是福? 自己怎麼說只是個家奴,仙道是少將軍,以後就是將軍的繼承人。 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所能夠接受的。 基於種種理由,兩人都不願正式公開此事。 直到將軍再次與仙道提起娶親的事宜。 因為仙道一拖再拖,將軍終于強迫仙道迎娶一名家臣的閨秀。 仙道只好向父親坦言自己喜歡的是流川,絕不會考慮和其他人成親。 將軍自然暴跳如雷。 可是仙道甚至願意放棄繼承權,也要和自己在一起。 他有這份心意,自己已經很滿足,很幸福。 兩人的戀情因此曝了光。 之後接踵而來的震驚,不諒解以及反對是意料中事。 仙道十分鎮定,也十分堅定,因為他已經有了拋棄一切的覺悟。 澤北在這時候忽然自願與該位父親看中的準媳婦成親。 將軍大悅,馬上籌備了既隆重又盛大婚禮。 那是澤北從小到大第一次得到父親的認同,他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澤北也從此受到將軍重用。 那時仙道和自己雙宿雙棲,兩人完全不把別人的冷言冷語放在心上。 那時候,每一天都是是快樂的。 仙道在失寵後,仍盡孝道,助父親處理國事,一點也沒有怠慢,也沒有怨恨。 將軍也慢慢接受了仙道在感情上的抉擇。 結果,將軍在宣布退休後,考慮良久,還是決定把將軍一職傳給仙道。 澤北一定是從那時開始懷恨在心吧? 如今,流川被軟禁了三個月,加上飯食不繼,人消瘦了不少。 這天早晨,哨兵忽然吹起了警報。 流川抬頭。 「邊疆有急函到!」 流川心一動。 可惜自己不能到大堂去…… 到底是什麼消息呢? 流川一整天都坐立不安。 到了傍晚時分,澤北終于來了。 「你很想知道邊疆來的急函內容是什麼吧?」 澤北的臉色不佳。 「什麼?」 「你自己看吧!」 澤北把一封書函扔在桌上。 書函外蓋有仙道的軍章。 流川慢慢伸出手,把書函拿過來看。 咦?這不是仙道的字跡! 流川打開一看。 信上說,敵軍偷襲我方陣營,仙道將軍不幸被刺身亡,壯烈犧牲…… 流川怔在那里,腦海一片空白,接下來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怎麼樣?」 「這不是真的。」 流川緩緩放下書函。 「醒醒吧!仙道死了,現在你什麼人都不是了!嘿嘿!」 澤北似乎有點得意。 「…」 流川無動於衷。 「現在你只有一條路走,就是忘了死掉的人,跟著我。只要你答應認我為主人 和我立約,我馬上把你接到我那里,到時,你要什麼有什麼……」 「我不會答應的。」 流川斬鐵截釘道。 「你最好搞清楚,你未來的命運掌握在我手里,我不會接受『不』為答復!」 澤北道。 流川已經走投無路,他會低頭的! 「不。」 流川道。 「哼!臭小子!我隨時可以把你賣掉,游街,甚至是處死,我高興怎麼做都行 !我現在好言相勸,你最好給我識相點!」 澤北怒道。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快滾!」 流川走到窗邊,下逐客令。 「你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澤北恐他有異動,忙跟上去。 「我忍辱偷生,不外是想看見仙道安全歸來,既然已經不可能了,我已生無可 戀……」 流川說罷便毅然跳出窗外。 「楓!」 澤北想捉住流川的手,卻不夠快,只捉住了流川的袖子。 「楓!」 一陣裂帛之聲,澤北手上只剩一幅斷袖,眼睜睜看著流川跌入九死一生的三險 川…… 彰,我去會你了,但願在那個世界,我們永遠也不要分開…… 「這……」 澤北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哼!他乖乖聽話不就沒事了?幹嘛尋死? 這下可怎麼辦?真是的! 為什麼居然有如此不怕死的人啊! 這…這該如何是好? 仙道就要回來了啊! 自己要如何解釋? 其實今早的急函是報捷信,內容是說援軍抵達後,我方軍力大增,攻勢銳不可 擋,已完全將敵軍殲滅,仙道將軍即將率軍歸來。 澤北特意弄了一封假信想要流川死心,以騙流川與他立約,認他為主人,那麼 仙道回來也無可奈何,誰知道…… 澤北憤然丟下手中的一截斷袖,走出這已經沒有主人的房間。 三險川湍急的水流拍打著兩岸的尖石,流川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第七回 ∼ 陵南 ∼ 聽到這里,年青人深呼吸,問道﹕「那…那將軍回來之後呢?」 「將軍滿心歡喜回來,卻發現心愛的人不在了,恍如晴天霹靂,自然想弄清 事情的緣由,可是澤北買通了下人,所以沒有人敢說什麼。後來有一位原本 服侍流川的婢女見仙道傷心欲絕,於心不忍,加上痛恨澤北不擇手段,終于 把澤北的種種惡行,從對流川心懷不軌,到以派援軍一事要脅流川,最後騙 得流川跳崖自盡一事原原本本告訴將軍……」 老者道。 「啊……」 年青人不禁動容。 將軍他聽了不是更傷心嗎? 「可是將軍苦無證據,難以對自己的弟弟采取行動,最終心灰意冷,放棄了 將軍之位和所有的功名利祿,離開了光明堡……」 「將軍真是…唉……」 年青人嘆道。 「將軍從此到處漂泊,下落不明,聽說有人在當時一個叫陵南的地方見過他, 可是他沒有在那里久留,最後還是離開了……」 老者道。 「這麼說來,那河川之所以叫楓葉川,是為了紀念葬身那里的流川楓?」 「是的,這就是楓葉川的來由……」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啊!」 年青人覺得有些傷感。 「是啊……」 「老伯,謝謝您說的故事,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到當時的陵南去發掘這位 將軍的事跡!」 年青人道。 這個故事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好吧,看你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畢竟是那麼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啊……」 「我會試試看的!」 與老者話別後,年青人徐徐走出古堡。 他心事重重地走到山下,抬頭望了古堡一眼。 將軍離開這里後,有什麼遭遇? 要知道答案,就非得到古都陵南走一趟不可!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