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成熟時(4)


Apple的禱文

赤木也不由稍稍怔了一下﹐三井縱聲大笑起來﹕“佩服呀佩服﹐我們剛到貴地﹐竟然就
勞動陵南堂的二當家仙道大人出迎﹐真是三生有幸﹐但不知大駕光臨﹐有何見教﹖總不
會是趁月明風清之夜﹐行踏月尋芳之風雅之事吧﹖”
    
仙道苦笑道﹕“三井兄說笑了﹐不知湘北五虎遠道而來﹐在下有失遠迎﹐反而因機緣巧
合﹐使各位兄台對我陵南堂有所誤解﹐我此來﹐專為向各位解釋一二。”
    
三井冷笑連連﹕“真是能言巧辨﹐我們湘北和你們陵南井水不犯河水﹐有什麼誤解可
言﹖莫非陵南趁了朝廷的勢力﹐要以勢相壓麼﹖湘北雖不成器﹐卻也不乏不畏權勢之
人﹗來來來﹗我三井壽就先來領教領教閣下的寶劍﹗”
    
仙道向後疾退一步﹐抱拳道﹕“三井兄誤會了﹐在下此來﹐決無動手之意﹗”
    
三井扣住了滿把的暗器正欲出手﹐赤木在身後開口﹕“三井﹐有話進來講﹐不要給老闆
惹禍。”
    
小暮……三井頓時松了勁﹐是啊﹐要是在當街動起手來﹐驚動了官兵﹐狀元樓怎麼辦﹖
他的小暮……又該怎麼辦……
    
就在他一猶豫的時候﹐赤木已經推開了他﹐面對著仙道一拱手﹕“仙道大人﹐久仰大名﹐
如不嫌棄﹐請進內敘談。”
    
仙道展露陽光般的笑容﹕“赤木兄﹐在下才是久慕大名﹐只恨無緣相見﹐如今一見﹐果
見英雄氣概﹐不同凡響。”

   “好說﹐請﹗”
   
“恭敬不如從命。”仙道一甩藍色大氅的前襟﹐從容邁入大門﹐含笑向木暮點點頭﹕
“老闆﹐打擾了﹐還煩請老闆借個僻靜地方說話。”
   
“後廳空著﹐幾位客官請。”木暮使了個眼色給夥計﹐手下會意﹐七手八腳地把已經下
了的門板又上了起來。
    
赤木和仙道並肩走進後廳﹐果然空無一人﹐眾人各懷心思﹐分賓主落座後﹐木暮倒底不
放心﹐親自來奉茶﹐仙道微笑著接過茶盅﹐話裡有話地說﹕“有勞貴店東了﹐狀元樓今
日遲遲不開門﹐祇怕消息傳得比風還快。貴店東的損失不小啊。”
    木暮吃了一驚﹐端著茶盤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少費話﹗”三井按捺不住地站起來﹐“這是我們兩派之間的恩怨﹐不要把不相干的人
扯進來﹗老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三井﹗”赤木喝住了他﹐本來最應該沉不住氣的是櫻木﹐但三井不知中了什麼邪﹐今
天的火氣特別大。
    
木暮知道自己再留下去只能讓三井更加衝動﹐他把茶一一倒好之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看著三井平靜下來﹐赤木才又開口﹕“仙道大人……”
   
“赤木兄﹐千萬別這麼稱呼﹐在下也是江湖中人﹐一向淡薄于名利﹐如不嫌棄﹐請以兄
弟相稱。”仙道誠懇地說。
    赤木沒有正面回答﹐端起茶盅道﹕“不知有何事勞動大駕﹖還請明示。”
    
“不敢當﹐只因為昨夜與湘北五虎中的雪狐兄曾有一面之緣﹐得知陵南和湘北之間似乎
有些誤會﹐所以﹐在下才冒昧登門﹐向湘北的各位解釋一二。”仙道掃了一眼室內﹐猶
豫了一下﹐問道﹕“怎不見雪狐兄﹖”
    
赤木和宮成﹐三井對望一眼﹕果不其然﹐昨夜那個傢伙是上陵南去了﹐而且還可能吃了
暗虧﹐不然怎麼會一臉霉氣地回來。
    
赤木彬彬有禮地說﹕“祇怕是仙道大人一時眼花﹐錯認了人也未可知﹐在下等人昨夜才
至﹐斷沒有時間去貴地尋什麼仇﹐倒是大人一早就登門拜訪﹐實在令赤木受寵若驚。”
   “赤木兄此言當真﹖”
   
“莫非仙道大人對我大哥有疑心﹖那倒也不妨﹐”三井冷笑連連﹐“朝廷最擅長的是嚴
刑逼供﹐三木之下﹐什麼案子破不了﹐要是大人對我兄弟有疑心﹐大可一根鐵鏈鎖了﹐
回衙門慢慢盤問不遲。”
    
仙道從容不迫地說﹕“在下決無此意﹐只是昨夜對雪狐兄多有得罪﹐所以今日特來陪禮﹐
還望赤木兄能行個方便﹐使在下得見雪狐兄一面。”
    “我兄弟昨日行程累了﹐還在歇息。”赤木冷淡地說。
   
“啊哈﹗”一直坐在旁邊﹐瞪著眼不知他們所云的紅頭櫻木突然大叫起來﹐把所有人都
嚇了一跳。
   
他直沖到仙道的面前﹐興奮地說﹕“你就是昨天讓狐狸臉臭臭地回來的人對不對﹖哈哈
哈﹐這個死狐狸﹗我看他一副倒霉臉就知道他和別人動手啦﹐哈哈﹐哎喲﹗”
   一記沖天重拳打在他頭上﹐他蹲回地上﹐啥也說不出來了。
    
仙道忍住笑﹐看著氣到臉紅的赤木和一副想揍人的三井宮城﹐拱拱手﹕“還望赤木兄行
個方便﹐在下和雪狐兄有些誤會﹐非當面說清不可。”
    
赤木漲紅了臉﹕“請見諒﹐舍弟正在歇息﹐有什麼話﹐仙道大人明日來說﹐也是一樣。”
    開玩笑﹐在這時候去叫流川起床﹖他還不嫌自己的命長哩。
    
“也罷﹐”仙道放棄了這個要求﹐轉而說﹐“赤木兄﹐請聽我一言﹐陵南決無與湘北作
對之意﹐其中有些誤會﹐在下可以解釋。”
   
“我們湘北一直地處偏遠﹐自然不會和號稱武林後起之秀的陵南堂有什麼瓜葛﹐誤會更
是無從談起﹐”宮成狡猾地說﹐“仙道大人的話﹐可叫在下等不敢當了。”
   
“沒錯。”赤木端起茶盅﹐“湘北和陵南井水不犯河水﹐仙道大人切莫認錯了﹐請用
茶。”
    
仙道微微一笑﹐知道今天就是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於是也端起茶盅﹕“赤木兄
請了。”
    小小地飲了一口茶之後﹐仙道起身告辭﹕“此番冒昧來訪﹐還請莫怪。”
   
“哪裡哪裡﹐我們乃草野之人﹐招待禮數不周﹐得罪只處還望見諒。”赤木有口無心地
說。
    
仙道笑笑﹐將腰間的長劍解下﹐雙手奉上﹕“這把劍煩請赤木兄交給雪狐兄。”
   
赤木遲疑著接過劍﹐明黃的劍絛﹐護手上鑲了兩顆海水藍的寶石﹐入手冰涼﹐他不禁低
叫出聲﹕“這不是古劍‘斷情’麼﹖”
    “赤木兄真是見多識廣。”
    
赤木懷疑地看著他﹐斷情傳說是皇宮大內之物﹐如何到了仙道之手﹐他把劍留在此處又
是什麼意思﹖
    仙道微笑一揖﹕“請把此劍轉交雪狐兄﹐他自會明白﹐告辭了﹗”
    
“不送。”赤木滿懷疑竇﹐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緊緊握住手中的寶劍﹐目送著
仙道瀟洒的身影出門而去。
    
木暮等候在門口﹐看見仙道神色安逸地出來﹐才松了一口氣﹐轉頭示意夥計們下門板﹐
本來他下了決心﹐如果雙方一旦動手﹐他拼命也要把住門不讓仙道全身而退的。
   
“有勞貴店東費心了。”仙道走過他身邊時笑著說﹐“今天在下冒昧來訪﹐倒影響了貴
店做生意。”
   
“哪裡。”木暮掩飾著自己的慌亂道﹐“大人是朝廷命官﹐來小店是巴望不到的好事。”
   
“真的麼﹖”仙道似笑非笑地說﹐“那在下以後就常來常往了﹐聽說狀元樓的粥品是都
城一絕﹐有空定要來嘗嘗。”
    木暮強迫自己露出笑臉﹕“那小店可真是有幸呢。”
    
仙道不緊不慢地走出大門﹐迎面來了一個穿著水紅色衫子的少女﹐本來步伐匆忙﹐看見
他時忽然慢了下來﹐一雙晶亮的眸子不錯眼珠地盯著他看。
    
沒辦法﹐人長得帥就是有許多煩惱﹐仙道在心裡嘆著氣﹐也不忘回贈一個溫和的笑容。

    真是……見鬼啦﹗
    
本來起了個大早﹐打算去奇芳閣來一份大碗原湯牛肉面來開始這一天﹐順便探探一街之
隔的狀元樓的風聲﹐誰知道遇到了這個人。
    
仙道家的大少爺﹐據說還被當今皇上封了個閑散的武職﹐在家鄉是名門望族﹐武林中年
輕一代的劍客翹楚﹐陵南堂的二當家……他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的時
候﹐這個時候出現在街上﹐該不是尋花問柳吧﹖還是……
     
伸長了脖子往前一看﹐彩子倒吸了一口氣﹐不遠處的狀元樓居然到了這個時候才七手八
腳地下門板﹐出了什麼事了嗎﹖和……雪狐或者仙道有關嗎﹖最重要的是﹕和她在家鄉
干的那件事有關嗎﹖
    
不會是……彩子冒出可怕的念頭﹕那天夜裡雪狐沒能全身而退﹐被仙道抓住了﹐然後仙
道就以此要挾他﹖去做危險的事﹖(仙道﹕咦﹖這方法我怎麼沒想到﹖要是有拍立得或
者V8就好了﹐不怕楓楓不認帳﹐還可以增加情趣……)
    
彩子遺憾地聞了聞奇芳閣傳來的濃郁的牛肉香﹐看來今天是吃不成了﹐也罷﹐自己做的
事總得自己來收場﹐誰叫自己一時好玩﹐惹上仙道家呢。
    她慢悠悠地走到狀元樓前﹐故做吃驚地說﹕“呀﹐今天是我來早了嗎﹖”
   
“啊﹐蔡姑娘請進。”夥計安田慇懃地說﹕“今天蔡姑娘來得真早﹐請裡面坐。”
   
“好。”彩子走進樓下的廳裡﹐木暮正拿著水筆﹐若有所思地站在櫃檯裡﹐彩子走到面
前才發覺﹐連忙笑著招呼﹕“蔡姑娘﹐請坐﹐今天早了些﹐要用點什麼﹖”
   
“今天什麼粥點好呢﹖”彩子有趣地看著木暮竟然一時回答不出他店裡今天的菜單。
   
木暮很快恢復了鎮靜﹐微笑著說﹕“今天的鴨舌粥不錯噢﹐再配上豆腐皮的鴨肫燒賣﹐
來碟鹵蛋﹐如何﹖”
   
“甜點就來狀元粥好了。”彩子補充﹐有意無意地掃視了店裡一眼﹐“晴子還沒起來
麼﹖我們昨天說好了一起去雞鳴寺燒香的。”
   
木暮低頭寫著水牌﹐無心地說﹕“昨天睡晚了﹐大概還沒起身呢﹐蔡姑娘先寬坐一會﹐
喝杯茶吧。”
   
“我先去看看她吧﹐人都說雞鳴寺燒的頭柱香最靈驗﹐遲了可是不好﹐麻煩木暮先生早
點準備兩份﹐等我們下來吃了就走。”彩子說著就要上樓。
   
“等等﹐蔡姑娘。”木暮著急地說﹐“今天你不上去為好﹐昨天店裡來了客人﹐要是走
錯了……”
   “莫非晴子換了房間﹖那就告訴我呀﹐”彩子作出她所能夠的最純情的笑容。
   
這時候店裡又來了新的客人﹐木暮實在分身乏術﹐祇得說﹕“晴子還在東樓最裡面﹐第
二進是客房﹐別走錯了。”
   “知道了。”彩子快樂地回答了一聲﹐轉身上了樓。
    
晴子的住處她來過兩次﹐記得是記得的﹐但有時也要裝做記不得﹐她上了樓﹐看左右無
人﹐一徑往第二進走去﹐果不其然﹐一直鎖著的門半開著﹐她閃身進入﹐凝神聽了聽動
靜﹐幾扇門後都了無聲音﹐只有最裡一間的門後隱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她輕咳一聲﹐沒有人反應﹐於是大膽地推開了門﹐大不了就一口咬定走錯房間了。
    
一襲白色的長衣零亂地搭在床邊的衣架上﹐床上的人兒背向著門﹐正在沉睡﹐從牆上掛
著的白色斗笠來看﹐是雪狐﹐晴子口中的流川哥哥無疑了﹗
    
彩子躡手躡腳地走過去﹐還沒到床邊﹐一陣腳步聲傳來﹐她迅捷地閃在床帳之後﹐正是
時候﹐門‘呀’地一聲開了﹐一個聲音大叫﹕“狐狸﹗你這臭狐狸﹗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你還在睡大覺﹗”
    “櫻木﹐”赤木制止他﹐“別管他了﹐我們商量一下以後怎麼辦。”
    
“哼。”櫻木心有不甘地踢了門一下﹐“我們一早就被那個掃把頭拎起來﹐他倒好﹐闖
了禍還在睡大覺﹐欠扁呀﹖﹗”
    
門被重重地關上了﹐彩子松了一口氣﹐隔壁傳來拉開坐椅的聲音﹐她一伸手﹐從桌上取
了個茶杯﹐扣在牆上﹐耳朵緊貼杯底﹐隔壁的說話聲清清楚楚地進入了她的耳朵。
    
“大哥﹐你說陵南堂是不是已經要對咱們下手了﹖仙道那傢伙平白送給四弟一把劍﹐是
什麼意思﹖”說話的這個是宮城﹐耳鐶男。
    
“老三說的很有道理﹐他們知道我們找上門來了﹐就想先下手為強﹐先制住咱們再說﹐
我們是在他們的地盤上﹐陵南背後又有朝廷撐腰﹐要我們死都不難﹐雪狐也真是的﹐提
前打草驚蛇﹐反而讓我們難看。”
    
“四弟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特別古怪﹐昨夜和仙道交手﹐一定是吃了虧了﹐
江湖上傳說仙道是年輕一代中的頂尖高手﹐看來不是故意吹捧。”
   
“哼﹗什麼頂尖高手﹗本天才出馬的話﹐一定讓他乖乖認輸﹐哪象那隻死狐狸﹐在家裡
拽得不得了﹐出門就不行了﹐老大﹗把這個什麼仙道的掃把頭交給本天才﹐我今晚上就
去做了他﹗”
   
‘砰”的一聲﹐伴著椅子倒下的聲音﹐赤木咆哮著說﹕“你給我住嘴﹗要是你再去陵南
壞事﹐不用仙道動手﹐先吃我一拳﹗”
    
等到櫻木重新坐好之後﹐宮城開口﹕“大哥﹐我看先弄清事情原委為好﹐我們湘北地處
偏遠﹐與陵南堂素無瓜葛﹐雖然也算黑道﹐可從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朝廷為什麼要
與我們過不去﹖是不是真照仙道說的﹐其中另有隱情﹖”
    
三井輕輕哧笑一聲﹕“老三﹐你也太單純了﹐你不去惹他﹐並不等於他就不來惹你﹐江
湖上沒有誰對誰錯之說﹐成者王敗者寇﹐誰和你講道理﹖他陵南堂要揚名立萬﹐就看中
了咱們湘北﹐又能如何﹖朝廷只不過是陵南的槍罷了﹐就滅了湘北﹐江湖上有誰敢說
話﹖扣個通匪的罪名﹐也是一條死路﹐這些把戲﹐我在黑白道見得多了。”
    “那……我們豈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宮城的聲音聽來有些氣餒。
    
“也不盡然﹐”赤木悶聲說﹐“我們既然已來到他陵南的地盤﹐當然是有備而來﹐陵南
堂雖然暗裡是朝廷的﹐但總不會把江湖規矩棄之不顧。”
    
“我還是不懂。”宮城執拗地說﹐“我們湘北五虎礙著他哪一點了﹐非要朝廷出面﹐頒
下什麼‘獵虎令’﹐這不是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們湘北五虎成了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
    
“然後把我們一網打盡﹐朝廷再給塊‘剿匪有功’‘打虎英雄’什麼的匾﹐從此以後陵
南隱然成為武林後起之秀﹐再過若干年﹐成立個子虛烏有的武林大會﹐讓陵南堂坐上武
林盟主的寶座﹐朝廷就可以借陵南之手控制武林了﹐這麼簡單的計劃你會想不到﹖”
    
彩子越聽越心驚﹐原來這些人和陵南之間竟有著這麼複雜的關係﹐並不是她想的那麼單
純﹐雪狐和仙道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呢﹖總不會是新婚之夜發生的事讓仙道惱羞成怒﹐
才對雪狐痛下殺手﹐湘北只是陪襯的吧﹖(仙道﹕“青天大老爺﹗小人冤枉啊﹗”)
    
真是的﹐想不到仙道是這樣的人﹐彩子恨恨地咬著下唇﹐早知道就自己嫁進仙道家﹐另
想別計脫身了﹐現在連累了湘北的人﹐仙道後面又有朝廷撐腰﹐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她正在沉思﹐忽然聽見三井喝道﹕“誰﹗滾出來﹗”
    彩子一顆心險些跳出來﹕莫非被發現了﹖﹗


   
[後記]這一集我邊打字邊流口水﹐嗚……狀元樓的粥﹐奇芳閣的牛肉面﹐李香君故居的燒
賣……我的學生時代……(擦干口水繼續打)雞鳴寺和綠柳居的素什錦面﹐秦淮人家的
鴨血湯﹐旺雞蛋﹐炒豌豆頭﹐菊花腦鴨蛋湯……
   結論﹕減肥會產生食物妄想狂的併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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