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成熟時(5)


Apple的禱文

彩子心裡突突直跳﹐正在想出去之後的說辭﹐一個溫柔羞澀的聲音驚慌地說﹕“啊﹐大
哥﹐是我……”
    
赤木放緩了語氣﹕“是晴子啊﹐你一大早不多睡一會兒﹐到這兒來幹什麼﹖我不是告訴
過你﹐我們的事﹐你少過問嗎﹖”
   
“哎呀﹗大猩猩你真夠吵的﹐去﹗晴子……”櫻木傻乎乎地笑著﹐“今天天氣真好……
哈哈哈……進來坐進來坐……啊呀﹗誰打我﹗”
    
晴子膽怯地看一眼哥哥﹐吞吞吐吐地說﹕“我只是想問問大哥……要不要和我下去一起
用早餐……既然你們……有事……我就不打擾了。”
    
“不不﹗我們沒事﹗”櫻木摀著起了個大包的頭還在嚷﹐“沒關係的啦﹗請進來坐﹗”
   
“不了……我這就下去要木暮哥為你們準備早點。”晴子臉色羞紅﹐正要轉身而去﹐心
存愧疚的赤木還未開口﹐一個帶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晴子﹗原來你跑到這兒來了﹐
我好找﹗”
   “蔡姐姐﹖”晴子驚訝地睜大眼睛。
    
彩子含笑站在她身後﹐明亮的笑容似乎把整個屋子都照亮了﹐不僅宮成已暈淘淘不辯東
西南北﹐連心有所屬的三井也心跳了起來。
    
她瞟了一眼屋裡的眾人﹐不由分說地拉著晴子的手﹕“昨天不是約好的﹐要和我去雞鳴
寺燒第一柱香的嗎﹖我在下面等了半天﹐只好自己上來了﹐快點快點﹐遲了可是不好﹗”
    “噢﹖有嗎﹖”晴子怔怔地說。
   “怎麼﹖”彩子逼真地做出吃驚的樣子﹐“你忘了﹖”
   
“不是不是﹗”天性純良的晴子寧願相信是自己忘了﹐“我剛起來﹐和大哥說話來著﹐
我們這就走吧。”
   
“燒香啊﹐”宮成抹去暗地裡流下的口水﹕“今天天氣好﹐燒香的人一定多﹐你們兩個
姑娘家單獨去會碰見壞人的喲﹐不如我陪你們一起去吧﹖”說著昂首挺胸就要出門。
    
猛然醒悟過來的櫻木搶先一步擋在他面前﹕“良田你不行的啦。人多的話﹐你自己很容
易跟丟的﹗還是我去吧﹐瞧我這麼虎背熊腰﹐只要往人群中一站﹐誰不畏懼三分﹖﹗”
   宮成怒目而視﹕“你是在說我矮嗎﹖﹗變態紅髮男﹖﹗”
   
“好兄弟之間何必惡言相嚮呢﹐哈哈哈﹐這次就讓我去好了﹐走啦走啦﹗燒完香我再請
小姐們去吃碗素面……”
    
三井在一旁已笑不可抑﹐赤木的臉漲得通紅﹐終于一人給了一記重拳﹐趁他們安靜的一
小會兒﹐對晴子說﹕“晴子﹐最近金陵地面上不很安全﹐有些江湖上的事﹐你一個女孩
子家﹐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晴子正要點頭﹐彩子發出一聲長嘆﹕“那可真不巧了﹐晴子早就跟我說過﹐聽說雞鳴寺
的頭柱香最靈驗了﹐她一心一意為赤木大哥你祈福﹐保祐你平安無事
的說。”
    
“這……不要說啦蔡姐姐﹐”晴子滿面飛紅地說﹐“大哥說不安全﹐我們下次再去也是
一樣﹐走﹐看看今天木暮哥準備了什麼招牌早點。”
    “哎……真是可惜哦。”彩子有意說道﹐順著晴子的意思向下面走去。
    “晴子﹐”赤木叫住她。
   “什麼事﹐大哥﹖”晴子回頭問。
   
“要木暮送些早點上來﹐我吃完了就陪你們去。”赤木簡短地說﹐晴子又驚又喜地問﹕
“真的﹐大哥陪我們去﹖”
   “嗯﹐”赤木好像不太習慣地點頭。
   
“太好了﹗大哥﹐你從拜師學武後就沒帶我出去過呢﹐小時候還經常帶我去廟會的﹗”
晴子雀躍著說﹐“人家好高興﹗我這就去準備﹗”
    “啊﹐我也去。”櫻木迫不及待地說。
   “還有我﹗留下三井看著狐狸就行了﹗”
   
“你們都留下﹗”赤木瞪著眼說﹐“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一步也不許離開房間﹗聽見沒
有﹗”
    彩子在心裡偷笑﹐發現這些江湖客也蠻可愛的。
   
匆匆用過了早餐﹐僱了兩頂青布小轎﹐(不要跟我說從狀元樓到雞鳴寺可以走著去。)
由赤木陪著﹐向雞鳴寺而去。
   
木暮送走了他們﹐趁早點後店裡客人減少的一瞬間﹐心神不安地到後頭﹐三井正無聊地
看櫻木和宮成對打﹐看見他進來﹐眼睛一亮﹐跳起來一把抱住他﹕“小暮﹗”
   “放手﹐”木暮臉紅地低聲說﹐“我和你談正事﹗”
   “讓我抱抱嘛。”
    
“放手啦你﹗”木暮用力推他。三井無奈地放開他﹐懶洋洋地坐回椅子上﹕“好冷淡的
小暮。”
    
聽見旁邊兩人的竊笑聲﹐木暮狠狠瞪了他一眼﹐興師問罪地說﹕“我早就告訴你們了﹐
最近金陵的地面不太平靜﹐有很多不明來路的人出入﹐你們沒事不要亂走﹐為什麼赤木
大哥又跟晴子去什麼雞鳴寺了﹗”
   
“晴子一向是老大的心肝寶貝﹐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兄妹有兩年沒見了吧﹐一直對
晴子心存愧疚﹐只要是晴子要干的﹐他哪有不同意之理。”
    
木暮不說話了﹐三井又摟他入懷﹕“好啦﹐別擔心了﹐老大不是我們﹐他出去的話不會
惹事的﹐你放寬心﹐還是……你也想出去走走﹖等事情完了之後﹐我陪你﹐去哪兒都
行。”
    
木暮越聽臉越紅﹐使勁掙扎了幾下﹕“我只是擔心……誰想出去玩了﹐要去你自己去吧﹐
下面就是秦淮河﹐你要玩的話﹐花街柳巷﹐有的是溫柔鄉﹗我這小小的狀元樓可容不下
你這貴客﹗”
    “小暮﹗”三井慌忙說﹐“我可沒有那意思﹗你別誤會﹗”
    木暮不理他﹐三步兩步跑下樓去了。   
    三井望著他的背影嘆口氣﹐還是那麼可愛的小暮。
   
一陣喧鬧聲使他不悅地皺起眉頭﹐櫻木好死不死地闖進流川的房間﹐使勁地踢著他﹕
“喂﹗死狐狸﹗臭狐狸﹗外面都鬧翻天了﹐你還睡你的死人覺。快給我滾起來﹗”
   “白痴﹗”忍無可忍的流川從床上一躍而起﹐兩人拳打腳踢地滾在一處。
   
“你們也適可而止吧。”三井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勸阻有多麼蒼白無力﹐反正他們之間一
向是用身體來彼此溝通的﹐見怪不怪了。(身體﹖曖昧噢曖昧)
    
不知怎麼了﹐流川從上月獨自外出回來後就怪怪的﹐從前還肯與人交談﹐此後是惜言如
金﹐而且對任何人都懷有警惕似的。
    
莫非在外受了什麼委屈﹖依他的性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會對人說的﹐同門師兄弟十
幾年了﹐對他還是摸不透。
    他咳嗽一聲﹕“櫻木﹐流川﹐你們別打了﹐我有話說。”
    
正扭做一團的兩人哪個肯聽﹐最終還是三井一人賞了一記爆拳才勉強分開。櫻木不忿地
看著他﹕“干嘛啦﹗”
    流川雖然沒說話﹐但冷冷的眼神已表明瞭心中的不滿。
    
“我有正事說﹐流川﹐你如何認識了陵南堂的仙道﹖”三井滿意地看見流川的扑克臉忽
然起了一陣急劇的變化﹐由白轉青轉紅再轉白﹐然後冷冷地說﹕“不認識。”
    
“啊﹐又是這麼無聊的事﹗有打架的時候再叫我﹗”櫻木伸了個懶腰﹐“運動之後肚子
好餓﹗我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說著﹐他不感興趣地出門了。
    
“真不認識﹖那你昨夜去陵南堂的時候他也在吧﹖不然不會一大早就找上門來。”宮成
敲著邊鼓。
   “對。”抿緊了嘴唇。
   
“那也是有過一面之緣了。難怪他今天一大早就來登門拜訪﹐而且還留下禮物給你。”
三井從身後桌上拿過古劍斷情﹐扔到流川懷裡﹐“一把好劍哪﹐初次見面就送此重禮﹐
你可真是交到好朋友了。”
    
三井有趣地看著流川楓的臉變成了茄子﹐追問道﹕“真的假的﹖你已經和他那麼熟了
啊﹖”
    流川楓閉緊嘴﹐象個河蚌般地不開口了。
    
三井和宮成哪能放過他﹐三井故意皺著眉頭說﹕“事實上﹐陵南堂在江湖中也算是名門
正派﹐最近又和朝廷扯上了關係﹐前途遠大的很﹐你和這樣的俠少為友﹐師兄也很為你
高興啊。”
    “是啊﹐”宮成憋著笑說。
    “嚕唆﹗”流川終于急了﹐鐵青著臉說。把劍重重地扔回桌上。
    
三井不笑了﹕“四弟﹐我知道你平時就一意孤行﹐旁人的話聽不進去﹐這次我們來金陵﹐
老大最怕的就是這個﹐你昨夜貿然前往﹐已經打草驚蛇﹐令對方起了戒心﹐對方是衝著
我們湘北五虎來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有什麼事要和大家商量著辦﹐否則﹐不但我們
此行毫無收穫﹐而且還可能被對方抓住把柄﹐等於把自己的脖子伸到人家的刀口裡去﹐
你要小心行事才好。”
    流川楓滿面陰沉地看向桌上的劍﹐臉色十分不悅﹐但什麼也沒有說。
    
三井正想再說下去﹐只聽樓下一陣騷亂﹐櫻木的大嗓門哇啦哇啦地喊著﹕“咦﹗這是怎
麼回事﹖﹗晴子你怎麼了﹗不要哭不要哭啊﹐是誰欺負你了﹐我去揍扁他……”
    
“出事了﹗”三井心頭一緊﹐顧不得再說﹐急步向樓下沖去﹐宮成的動作比他還快﹐從
樓梯口一躍而下﹐二話沒說地沖進圍在店中的人群。
    
晴子嬌小的身子趴在桌上﹐痛哭失聲﹐一雙溫柔的大眼睛已哭得紅腫﹐鼻頭也紅了﹐彩
子臉色鐵青地站在一邊﹐扶著她的肩膀﹐紅頭櫻木在一旁急得暴跳不止﹐木暮神色不安
地打發著店內的客人﹐幸虧此時是上午﹐店內的客人並不多的樣子。
    
“蔡姑娘你沒事吧﹖”宮成剛松一口氣﹐又被晴子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麼了。晴子﹖
老大呢﹖”
    “哇……”晴子一把拉著宮成的衣襟就哭了出來﹐幾乎說不出話來。
    
“蔡姑娘﹐”三井銳利的眼光在彩子身上掃了幾下﹐語氣嚴肅地說﹐“怎麼回事﹖你們
不是去了燒香的嗎﹖怎麼晴子會哭成這樣﹖我們老大又去了何處﹖”
    
彩子抬起臉來﹐對上了他懷疑的目光﹐毫不畏懼地說﹕“這些事﹐由晴子向你說比較
好。”
   “蔡姐姐……哇……”晴子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是拉著她的手痛哭。
   
“我想先聽聽你的說法。”三井陰陰地說﹐“你也看見了﹐現在晴子能說話嗎﹖”
    彩子伸手一掠散亂的鬢髮﹕“好﹐我說﹐赤木大哥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猶如晴天霹靂﹐聽見的人都呆了﹐只有晴子悽慘的哭聲在屋內迴蕩。
    三井怔了一下﹐大聲地說﹕“怎麼回事﹖﹗說清楚﹗”
    
彩子冷冷地說﹕“別對著我吼﹐我只是個小女子而已﹐江湖上的事情懂得不多﹐究竟發
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三井剛要說話﹐宮成連忙說﹕“是是是﹐是我們的不對了﹐但事關我們老大的生死﹐請
你無論如何要說出一二來。”
    
彩子這才抿了抿嘴角﹐不冷不熱地說﹕“我和晴子﹐赤木大哥到了雞鳴寺﹐燒香的人多﹐
這就在寺門口等了會子﹐等人散散再進﹐晴子說要買新鮮的白蘭花戴﹐赤木大哥就叫我
們等著﹐他自擠進去買。”
    
要不是事態緊急﹐心思慌亂﹐木暮和三井幾乎要笑出聲來﹐想象著赤木喏大的身軀擠在
一群姑娘媳婦當中為小妹精心挑選著白蘭花的樣子﹐只覺得有趣。
   
“我和晴子在一旁等著﹐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小子﹐賊頭賊腦﹐只顧著看我們﹐晴子臉嫩﹐
不好說話﹐我當時就發了惱﹐數說了他一頓﹐那小子卻也知趣走了﹐只走得不遠﹐仍舊
是尾著我們不離﹐過一會子赤木大哥回來﹐也不甚在意他﹐去買了香﹐打算進去磕個頭
就走的﹐誰知道那小子竟又尾了進去﹐一雙賊眼上上下下打量個不休﹐還掏個本子寫寫
畫畫的﹐赤木大哥也惱了﹐叫聲無恥淫賊﹐給了他一掌﹐那小子爬起來就溜了﹐當時我
們也沒在意﹐燒過香﹐還抽了支簽﹐本想留下吃碗素面的﹐看人實在是多﹐就算了﹐下
山準備坐轎回來。”(去雞鳴寺不吃素面可惜喔)
    
彩子的臉突然陰下來﹕“誰知剛下了山﹐就看見那小子領著一隊人過來﹐指著赤木大哥
叫‘就是他﹗’﹐忽拉一下人就圍了上來。”
    
“晴子嚇得腳軟﹐赤木大哥本要發作的﹐看看我們﹐又忍了下來。對著那頭目說﹕‘禍
是在下惹的﹐冤有頭﹐債有主﹐有天大的案子﹐在下一肩挑了﹐但不要殃及無辜﹐在下
的小妹是個弱女子﹐望軍爺顧全一二。’那人看上去倒極好說話的樣子﹐先說了些久仰
大名之類的套話﹐又說官務在身﹐不好違命﹐有人舉報你在此打架斗毆﹐面子上的事兒﹐
不得不請赤木大俠走一趟﹐至於貴眷屬﹐自當不難為﹐赤木大哥下先謝了他﹐束手就擒﹐
被套上走了。”
   
“我本想打聽一下他們是哪個衙門的﹐晴子早哭得不成個樣子﹐把她送進轎裡﹐那小子
卻陰魂不散地來了﹐笑嘻嘻地說﹕麻煩你回去給幾位送個信﹐就說我們陵南堂候著幾位
了﹐若不嫌棄﹐今晚請來喝杯接風酒。”
    
“我也聽不明白﹐又氣又急﹐這邊晴子哭得幾乎昏過去﹐也不好再跟他計較﹐急忙上了
轎子就回來了。”
    
三井的臉也陰雲密佈﹐狠狠一拳打在牆上﹕“陵南堂﹗好快的手﹐好黑的心﹗早上還派
個仙道來花言巧語﹐現在就來真的了﹗”
   
“這些先不說﹐趕快想辦法救人才對。”木暮著急地說﹕“蔡姑娘﹐你看清了沒有﹐抓
走赤木大哥的是什麼人﹖是哪個官府的﹖我好去打點一下﹐把他放出來要緊。”
   
“哪個衙門的我也不清楚。”彩子細白的貝齒咬住了下唇﹐“只聽旁邊看熱鬧的人說話﹐
說怎麼丞相府的人也管起民事來了﹐聽得不真﹐好像是安西大學士右丞相府的。”
    
“安西大人﹖”宮成遲疑地說﹐“他可是個好官﹐但是﹐和我們又有什麼瓜葛呢﹖”
    
木暮的臉忽然變得刷白﹐踉蹌了一下﹐被三井一把扶住﹐皺著眉頭﹕“小暮﹐你怎麼
了﹖”
    
此時店裡已經一個外人也沒有﹐木暮努力地站著﹐聲音發顫地說﹕“三井﹐這一次﹐你
們是來錯了﹗趕快收拾東西﹐連夜離開為好﹐赤木那裡我會想辦法打點﹐快點﹐否則﹐
就被人一網打盡了﹗”
    
“這個時候我們怎麼能走﹗”三井也發了急﹐紅頭櫻木大叫大跳﹕“官府有什麼了不
起﹗我今晚就去劫牢反獄把老大救出來﹗”伴著晴子的哭聲﹐屋子裡亂做一團。
    
反而是宮成相比之下沉得住氣﹐溫和地說﹕“蔡姑娘﹐你也跟著吃了驚嚇﹐先別回去﹐
在這歇息一會吧﹐也陪陪晴子﹐我們幾個大男人不方便……晴子﹐你別哭﹐放心﹐有我
們在﹐不能讓老大吃了虧的﹐辦法是人想的﹐終歸有路子﹐聽話﹐和蔡姑娘上樓去歇歇
吧。”
    
彩子點點頭﹐扶起幾乎哭暈的晴子上樓去了﹐等她們走得不見蹤影﹐才對木暮說﹕“木
暮﹐你似乎知道些什麼﹖”
    
木暮緊緊握著三井的手﹕“陵南堂本來是江湖上一個平常幫派﹐在石頭城里沒有一百也
有八十﹐就是有一次安西大人私訪時遇了賊﹐陵南的田崗堂主和仙道二當家的路過救了
他﹐從此又是封官又是賜匾﹐不僅田崗躍升當官﹐底下的弟子也都跟著沾光﹐和普通的
江湖人一比都上了天了﹐竟成了石頭城里第一家﹗這次怕不是赤木大哥運氣不好﹐祇怕
是有人預謀好了的﹐趁你們剛來﹐要把你們往死裡治﹗”
    
三井聽得冷冷一笑﹕“這可不就是朝廷的意思麼﹖獵虎令﹐就是獵的我們湘北五虎啊﹗
事已至此﹐什麼也別說了﹐你留下來和晴子收拾東西﹐我們幾個去救老大﹗總不能讓他
生挖了我們的眼去﹗”
    
“慢著。”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三井詫異地回頭一看﹐流川楓站在樓梯口﹐一動不
動﹐白色的斗笠遮著臉﹐手中緊握著仙道送來的斷情寶劍﹐白色的長衣飄起﹐顯得整個
人好像隨時隨地凌風而去似的。
    
“你別添亂子了﹐”三井急火攻心﹐“現在顧不上你和仙道是什麼交情﹐老實說﹐兩家
到了這時候﹐再大的交情也撂開手了﹗”
    
“我和他什麼瓜葛也沒有。”流川楓倔強地說﹐一步步地走下來﹐語氣絕決﹐毫無商量
余地﹐“老大說的對﹐冤有頭﹐債有主﹐一人做事一人當﹐他仙道彰要的只不過是我罷
了﹐沒有你們的事﹗”
    屋子裡的人全愣了﹐三井不由問﹕“倒底什麼事﹖你說清楚﹗”
   
“沒什麼可說的﹐”流川楓淡淡地說﹐“木暮說的對﹐你們趕快帶著晴子離開﹐我去陵
南堂﹐一定會讓他們把老大放回來。”
   “你有什麼主意麼﹖”宮成不安地問。
    
流川楓身形一晃﹐人已在幾丈開外﹐傳來最後的聲音﹕“我自有打算﹐你們快走﹗”
    
“狐狸你等等啊﹐是去打架嗎﹖我也去啊﹗”櫻木追在後面喊﹐無奈輕功不如人﹐剛走
兩步被三井拽了回來。
    
“你給我老實呆著﹗”三井火冒三丈地說﹐腦袋裡飛速地思考著﹐宮成急忙說﹕“這樣
吧﹐二哥你留下來﹐木暮幫著收拾一下﹐做好隨時可以走的準備﹐我不放心雪狐﹐跟去
看看﹐要有什麼事回來報個信。”
    
“只好這樣了﹐”三井一手抓著亂動的櫻木﹐也無暇分身﹐叮囑道﹕“無論老四出了什
麼事﹐你不要出手幫他﹐趕快回來報信﹐我們好見機行事﹐切切記得﹗”
    “嗯﹐我知道了。”宮成點點頭﹐飛快地出了店門。
    
三井臉上掛著一抹慘笑﹕“小暮啊﹐看來你非要跟我走不可﹐你這狀元樓是開不下去
了。”
    木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別說這些有的沒有的了﹐快動手收拾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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